用林小娘視角打開《知否》 同人文 只有虐沒有戀
我本是良家女子,我爹也是四品大員。 被抄家的那一夜,月朗星稀,與往日沒什么不同。 我正在整理剛寫好的字畫,丫鬟還與我說笑:“小姐這般才情,當(dāng)太子妃都綽綽有余!” “別胡說。當(dāng)太子妃靠的可不是這些。” “那靠什么?小姐容貌秀麗,必然能當(dāng)太子妃!” 笑聲剛落地,就有小廝急急忙忙跑進(jìn)來。 “小姐,不好了,老爺入獄了——”話音未落,我就聽見了屋外的打斗聲。門外燃起熊熊火光…… 我進(jìn)樂坊也就是一瞬間的事。 本以為老鴇會逼良為娼,想不到她竟讓我去賬房管賬,也許是害怕我爹日后洗刷冤屈前來報復(fù)吧。 可三個月后,我爹就被斬于市集了。比起傷心難過,我更害怕自己活著便會墮入地獄。我本想自己了結(jié),卻被人救下。 我竟是死都不能由自己了。 老鴇卻對我說:“林小姐,我們這里是官家的樂坊,不是那腌臜地!你若不愿意,沒人會逼你?!币娢也恍?,她繼續(xù)道:“是!咱這里確實有小姐賣身,可她們都是自愿的,我攔都攔不?。 ?五陵年少爭纏頭,一曲紅綃不知數(shù)。我在賬房記賬時是見過各類賬目的,演奏一曲都有千金,何況飲酒作詩、乘舟泛興呢? 既然父親已不在,我得為自己的將來謀劃了,“秦娘,我會彈琴?!?“哦,還會些什么?” “略懂書畫?!?“還有嗎?” “會吟詩。” “酒量如何?” “不……不飲酒……” 秦娘對我笑笑,給我換好衣服,還讓人來給我梳頭洗臉。我本想親自做這些,秦娘卻讓我不要將時間浪費在這些瑣事上,讓我多多研習(xí)琴棋書畫。 初次登臺,就有紈绔浪蕩子來攪我的局。盡管有人阻止,可我還是想遠(yuǎn)離這個是非之地,便躲到了房里。 本以為忍一時風(fēng)平浪靜,卻不曾想那紈绔次日又來了,打著聽曲的名號,讓我陪他飲酒。我自然不肯飲酒,也有小廝和丫鬟替我回絕??蛇@紈绔不好對付,秦娘聞聲而來,帶著倩娘替我飲酒解圍。 事后,我?guī)еY物想去謝謝倩娘。倩娘卻嘲諷道:“太子妃的禮,我可不敢收?!?太子妃!她怎么知道……不好,定是看見我的字畫了。 我惱羞成怒,只將帶來的禮物扔在了她桌上,轉(zhuǎn)身便走。 “哼,你以為自己多高貴呢!”倩娘繼續(xù)嘲諷我。 “我爹是正四品!” “呵!我當(dāng)是多大的官呢。我夫君進(jìn)士出身,我哥是吏部侍郎,我爹官至二品,還不是說沒就沒了?!辟荒锸制届o,“你把東西拿走,我沒有要幫你的意思。這點小事都處理不了,也真是可笑。” 臨走時,我問:“你怎么知道……太子妃……” “整個樂坊都知道?。 ?我如遭五雷轟頂,一路上總覺得有人在竊竊私語,嘲笑我自不量力。 一天,小廝來傳話,說太子指名要見我這位“太子妃”。想不到輿論的旋風(fēng)還真把太子刮來了。 我只是在皇后娘娘舉辦的賞花宴上見過太子一眼,他舉止端莊,溫文儒雅。時隔一年,我又要見到他了。我親自梳妝換洗,打扮成在賞花宴時的樣子。 一路忐忑,臨到門前,聽見里面的談笑聲,我駐足不敢前。門卻自己開了,竟是之前的紈绔。 “太子妃來啦!”他將我一把拽入屋內(nèi)。 我環(huán)顧四周,都是些油頭粉面之徒,根本沒有太子。 知道被耍后,我不想與他們糾纏,扭頭要走。 紈绔攔住我的去路,我不能與他硬碰硬,虛與委蛇道:“我還以為幾位爺拿我取笑呢,不曾想真是太子殿下。我穿得太素了,去換件衣服就來?!?紈绔也不傻:“那要不我陪你去?” “好呀?!? 我?guī)еw绔進(jìn)了后院,跨上拱橋時,這里碧波蕩漾,是個好歸處。我趁其不備,從橋上縱身躍下。 我已經(jīng)沒有什么值得留念的了,權(quán)勢富貴,尊嚴(yán)清白,都隨著阿爹的離開而消失了…… 一片朦朧之中,我仿佛看見了阿爹。 阿爹,你是來接我回家的嗎? 阿爹,我要回家! “你醒了?感覺好些了嗎?”一個敦厚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竟有幾分像阿爹。 我拼命睜眼,只看見一個模糊的輪廓——他蓄的胡子也與阿爹好像。 待眼前的濃霧散去,我才看清他的面容——濃眉,細(xì)眼——他不是阿爹,卻和阿爹年紀(jì)相仿。 “你是誰?”我氣若游絲地問。 “我叫盛鴻,見姑娘不慎落水,特來相救?!?他干嘛要救我? “姑娘別哭,可是有誰欺負(fù)你了?我可以為你做主。” 我搖頭表示不必,他卻說:“你落水時,金王孫在岸上,是不是和他有關(guān)?” 我沉默不語,他繼續(xù)說:“他仰仗先皇聲勢,為非作歹,御史臺已經(jīng)在收集他的罪證了。姑娘若是有冤屈,不妨一并說出來。我在御史臺當(dāng)差,雖是個小小的六品主事,當(dāng)也能為姑娘做主?!?御史臺,六品主事!我當(dāng)即說出了事情原委——金王孫假借太子之名戲弄于我。 盛大人答應(yīng)會替我報金王孫之仇,并囑托我養(yǎng)好身子,靜待佳音。 半月后,就傳來了金王孫被禁足在偏遠(yuǎn)封地的消息。 盛大人帶著桂花糕來看我。我知道他是來邀功的,可秦娘之前告訴過我,彈劾金王孫的并非盛大人,而是金王孫因“調(diào)戲民女”,不小心惹到了鎮(zhèn)國大將軍的閨女,被大將軍揍了一頓,轉(zhuǎn)頭扔給大理寺結(jié)案的。御史臺那邊不過是給金王孫的罪證“錦上添花”而已。 我在期待什么???盛大人又不是血氣方剛的少年郎,怎會沖冠一怒為紅顏?他在朝庭無權(quán)無勢,也不結(jié)交權(quán)貴,空有一個“清流”的美譽罷了。 而我,卻要裝作毫不知情的樣子,對他千恩萬謝。 盛大人對我的謝意并不羞愧,也沒有說出實情,而是問起:“桂花糕好吃嗎?” “好吃,我爹以前也經(jīng)常給我買。”我盡量裝作表情自然,很開心的樣子。 “林大人的事,我聽說了……你落水昏迷不醒時,拉著我的胳膊叫我爹,我和林大人也不像啊?!?“我是覺得,你們年紀(jì)相仿,我看著覺得親切?!?“林大人已過不惑之年,而我才過而立之歲?!?我捂嘴一笑。我是真的笑了。 “盛大人長我十歲,我應(yīng)該叫兄長才是?!?“不要叫我兄長,也別叫我盛大人,叫我盛鴻就好?!?我想了想,叫了一聲“鴻郎”,親自為他斟了一杯酒,陪他對飲一場。 秦娘果然沒有騙我,這里的姑娘都是自愿的,喝酒是自愿的,賣身也是自愿的。 我與盛鴻白日宣淫之事,整個樂坊都知曉了。 秦娘問我,可有把握拿下他。我說不知。 “傻丫頭,你一向乖巧,怎不知來問我,這沒有把握的事,可做不得!” “沒事啊,就當(dāng)是報答他的救命之恩了。” “這可不行。我得幫你試試他的心意?!鼻啬镌谖叶呅跣踹哆兜卣f完,我順從地點點頭。 盛鴻只在白天來樂坊,因為家里有只母老虎,他絕不會在此留宿。 我聽從秦娘的安排,去接待脾氣暴躁的客人,待盛鴻一來,便惹怒客人,讓他對我拳腳相向。 一切都如計劃安排的那樣,盛鴻來時,剛好看到了這一幕:客人對我污言穢語地罵著,抬手就是一巴掌,“……什么盛大人,你都跟他睡了,憑什么就不能陪老子?老子也不比他差,來,讓你看看……” 我無助地趴在地上,不敢睜眼。只聽見“轟”的一聲,睜眼就看見客人倒在了地下。 盛鴻將外衣套在我身上,抱著我離開了這里。 安定下來后,我按照秦娘教我的話來應(yīng)對:“盛大人,你不該為了我惹上麻煩。” “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們欺負(fù)你!” 我不說話,散落的衣襟下,露出一道鞭子抽過的痕跡。 盛鴻看見了,“這是誰干的?” 我搖搖頭,“沒用的,我在他們眼里已是殘花敗柳……” 盛鴻看著那道鞭痕,終于下定決心要將我贖走。 “不,盛大人,我知道你家里那位不好惹。我不想給你添麻煩?!?“王若弗!他反了天了,還敢管我!這事我還偏不隨她的意了!” “鴻郎,你冷靜點。不要因為我而惹怒夫人。你且和她好好商量,否則,就算日后我過去了,日子也不好過。” 盛鴻冷靜下來了,小坐一會兒后,便要回家。 “可是鴻郎,我害怕……” “那我留下陪你?!? 只有盛鴻留下,這個計劃才算成功。剩下的時日,只需安心等待他給我贖身就好。 這樂坊就沒有什么藏得住的秘密,倩娘得知我即將贖身,特來道賀:“沁霜啊,這么快就要出嫁了?姐妹們可舍不得呢!你可別剛過門三日,就被賣到青樓。呵呵……” 倩娘不是在嚇唬我,贖身、從良可不是終點,而是另一個起點。我聽說過太多小妾被發(fā)賣到事,所以樂坊都姐妹們并不愿意從良——在樂坊沒有人逼迫你,賺的錢可以自己花,從良了就得看人臉色了,若是惹得主母不高興,就要被發(fā)賣到窯子里了。 納妾過門對盛府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我是夜里從偏門進(jìn)去的。 等待盛鴻時,我仰頭看著院里四角的天空,漆黑中只有點點光亮。這里不過是另一個牢籠,可我為了留在這個牢籠里,還得拼了命地廝殺。 我不敢得罪府里的每一個人,尤其是大娘子。雖然大娘子是個豪爽、真性情的人,可我與她的相處并不愉快。我對她是一味地順承,生怕惹到她,可還是觸了她的霉頭。 那日,也不知是誰惹得她不快,我好心去給她送冰糕,她卻說:“今天給我送冰糕,不知道我小日子來了,你是故意害我嗎?” “我沒有,只是近來天氣炎熱……” “還頂嘴!老爺納你還不是因為我只生了女兒,若我生下兒子,哪有你的事?” 我不敢多言,拿下冰糕就走。多日積累的委屈涌上心頭,我只能偷偷躲到房間里哭。 若是以往,我便忍了,可如今我肚里有了,這孩子要是出生了,可不得跟著我受委屈? 當(dāng)晚,盛鴻來我房間時,我勸他去大娘子那邊,他自然是不愿意的。 “你去陪著大娘子就好,她今日心情不好,見人就罵的……” “那我更不能去了?!?“她是想見郎君的,還說想給郎君生個兒子。反正我這里已經(jīng)有了,姐姐那邊也該有動靜了?!?“霜兒,你就是太善良了。你得為自己考慮考慮。你想啊,若是她生下長房長孫,那還得了?你爭點氣,生個大胖小子,將來這個家就交給你來管。” “這怎么行?姐姐可是出生名門的大家閨秀,不過是耿直了一些……” “你管缺心眼叫耿直?沒過門前我也以為她是個知書達(dá)禮的大家閨秀,可過門不到三天,就原形畢露,還敢跟我拍桌叫板,簡直無法無天!” 我知道盛鴻在大娘子面前的自卑,她可是王家的小姐,哪受得了什么委屈,心里有氣都是直說的。 “霜兒,你也是名門之后,若不是出了那樣的事……也不會來我這里受委屈。待你生下長子,我定將掌事大權(quán)交給你?!? 九個月后,我果然生了個男孩。老天爺還是眷顧我的,給了我漆黑人生中的一點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