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未落，連45也快摟不住416的軀體了。

“416！45，先送她去維修室！”

指揮官趕上去摟住了416，在那一瞬間，隔著手套感受到了徹骨的寒冷。但當(dāng)指揮官把手放在額頭和胸口的時候，卻是截然相反的感受。和45七手八腳地把416送到醫(yī)療室，得到的是讓他們等待

“45——剛剛416是怎么回事？怎么出去一會就……怎么就這樣了？”

45也一籌莫展地搖搖頭

“不知道，從雪地里發(fā)現(xiàn)她的時候，她就是這樣了。扶她起來的時候我看到她手里面攥著把匕首，嗯……可能是她自己弄的吧？”

“她自己……？為什么?。?！”

“不知道……”

兩人站在醫(yī)療室的門口相對無言，任由清冷的白熾燈光打在衣服上。

指揮官本來是想要再說些什么的，但是45飄忽不定的眼神實在讓他開不了口。她的注意力全在胸口的兩張狗牌上，上面寫著兩個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UMP40&UMP9

盡管指揮官的腦海里有一堆的疑問迫切的需要解答，但是眼下的情況讓他非常難受。在這樣的折磨之下，時間仿佛格外漫長

過了許久，門開了

“416——”

“我沒事，指揮官，身上的傷都修復(fù)了”

但緊接著，416突然捂著胸口猛得一抖

“沒事吧？！”

指揮官急忙過來扶住了416，或許是在室內(nèi)的緣故，她的身體沒有那么冷了。但急促的呼吸仿佛仍然表示著她是一個孱弱的象征

“沒事……45，開車，我要帶指揮官走”

“走？去哪？你的身體……”

“別管這個！我沒事……我們得快點去！”

指揮官還想問什么，但是被416強硬地打斷了，決斷的語氣讓指揮官感覺根本不是虛弱的她能發(fā)出來的

“45，聽見了嗎？開車去……指揮官現(xiàn)在的情況碰不了方向盤，快點……”

“??？哦……知道了”

從悲傷的沼澤中掙扎起來，45去拿車鑰匙了，走路都恍恍惚惚的樣子真讓人擔(dān)心，感覺下一刻她就會摔倒或者撞到墻

“指揮官……我想歇一會…”

“快坐下吧，小心點……”

小心翼翼地把416扶在椅子上，額頭的密布的汗珠一刻不停地占領(lǐng)著慘白的額頭。呼吸慢慢地緩下來，白紙團一樣的水霧從口里逐漸減小了。416閉上了眼睛，似乎若有所想，一滴眼淚順著眼角流了下來

指揮官的心里堵著一堆的話，416現(xiàn)在的樣子讓他心疼

“指揮官，416，上來吧——”

外面45已經(jīng)把車發(fā)動起來了

“走，指揮官”

416半睜著眼睛，汗水膠水似地糊著眼睛。緊緊抓著指揮官的衣袖，手心隔著袖口都抓紅了

“好……我扶著你去”

左臂被抓住，指揮官就用右手慢慢地抬起416的身體。盡量地將她身體的重心向自己身邊靠攏，這樣或許能讓416省點力氣，眼睛也仔細地盯著腳底，生怕步伐和416不一致會讓她一個凌冽摔倒

輕輕扶上車，45從口袋里給指揮官遞上了專用的止疼藥

“給416用的”

“謝謝……”

45把手放在方向盤上，深吸一口氣

隨著一聲引擎的喧鬧，汽車一路向東去

上車的時候，指揮官似乎聽到了玻璃瓶碰撞的聲音。車的一個角落里放著一個箱子，里面露出來半截試管還能看見褐色的液體。指揮官剛想要去看看，被416抓住了

“指揮官……”

416的眼睛半睜著，膠水一樣黏的汗水緊貼著上下眼皮

“我在”

“接下來，就是……咱們誰也不想面對的……真……真相”

也許此刻任何的話語都顯得蒼白無力，指揮官只是緊緊握住了416的雙手

想了許久，指揮官安慰道

“不管是什么，我們會一起面對的”

“那么…答應(yīng)我……”

“什么？”

416強行將自己虛弱的身體撐起來，碧綠色的瞳孔中凝聚著不屬于這個時刻她的光芒。全身的力氣分成兩股，一股支撐了軀體，另一股握緊了雙手

“你會面對的……答應(yīng)我”

“好……”

似乎是回光返照，416剛剛的稍顯抖擻的神態(tài)消失了，只剩下無盡的疲憊

遠處幾乎落光樹葉的樹半死不活，站在上面的烏鴉發(fā)出一聲嘶啞的哀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