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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LP】《耐心》傷感 短篇小說

2021-07-28 17:19 作者:靈鶻馬尾鳶  | 我要投稿

Patience
耐心

原文地址:https://www.fimfiction.net/story/496443/patience

作者:Shaslan

譯文地址:https://fimtale.com/t/25163

譯者:Jade Luster

已授權

譯者注:本文在Quils and Sofas的車厘子角色寫作比賽中贏得第二名。

一篇比較有點小悲傷又有點小細思極恐的小說,如果要深思的話,這篇小說可以引出很多的值得思考的話題。

簡介:車厘子獨自住在無菌的白色房間里。一個自稱校長的脫離實體的聲音告訴她她有一個重要的任務——對她的學生的職責。無論如何,車厘子都是一名老師,她會做她應該做的事。

一位老師和她的學生

白色的燈光異常刺眼,清晰地照亮了如骨頭一樣蒼白的房間里的一個角落。電燈嗡嗡作響,但粉色雌駒的耳朵并沒有因此豎起,她早就習慣了這種微小的噪音;其實,這對她來說更像是一種寬慰。電燈的低鳴是第一個進入她耳朵的聲音,甚至在校長的聲音之前。

當她的囊袋破裂,流出溫熱潮濕的液體時,那些維護機器馬已經(jīng)準備好要清掃了。地板瓷磚冰冷的質感第一個跑上來迎接她。她蹲伏在地上,喘息著,顫抖著,一種嘔吐感爬上她的喉頭,而在她的上方,電燈低鳴著。

那些機器馬開始在她周圍工作起來,它們的引擎在它們清掃、拖地和噴灑時嗡嗡作響,絲毫不介意自己的輪子壓過她的尾巴并撞上她的側腹。雌駒顫抖著,帶著無法理解的恐懼盯著這些笨拙的生物。她鬃毛平整貼在額頭上,耳朵緊貼著頭骨。

然后他開口了。

“你好,老師,”一個聲音平靜地說,立刻回蕩在無菌白色產(chǎn)房的每個角落,“歡迎來到這個世界。”

聽到這新鮮的聲音,母馬淡綠色的瞳孔收縮成恐怖的小點,但她沒有動,她也沒有說話。

“反應正常,”那個聲音幾乎是自言自語地說,“別擔心,老師。耐心點,一切都會變得清晰起來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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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名字,”那個聲音說,“是內賽校長。”

那只雌駒,她深色的皮毛現(xiàn)在幾乎在機器馬襲擊式的清掃中變得干凈多了。她嗚咽著回應。

“而你的名字,”校長說道,帶著無限的理解與包容,“是車厘子?!?/p>

一張照片閃現(xiàn)在墻上。三朵雛菊,每朵中間都有一個小笑臉。雌駒對它眨了眨眼,抬起一只蹄子向它伸去。

“是的,”校長鼓勵地說,“那就是你?!?/p>

母馬扭動著看向自己的側面,同樣的三朵花向她微笑。

“你是一名教師,車厘子,”內賽的聲音在空蕩蕩的白色房間里回蕩,“你是來幫助這些孩子們的。”

又一張圖片閃現(xiàn)出來,這次引起了更為明顯的反應。車厘子站起來,踉踉蹌蹌地向墻走去,直到她的鼻口壓在了墻上,她的眼睛饑渴地觀察著,不漏掉任何一個細節(jié)。

校長的聲音十分滿意,“是的,車厘子。那些是小馬駒?!?/p>

車厘子的蹄子按在她前面的小馬的臉頰上,掠過他們歡笑的眼睛。照片又變了,突然出現(xiàn)了一陣噪音和刺耳的笑聲,粉紅色的雌駒嚇了一跳,摔倒在地。

“車厘子小姐!”一匹小馬歡呼著,它棕色和白色的鬃毛跳躍著隨著他奔向教室前面的雌駒,“看我課間拍的白銀勺勺的照片!”

嘴里叼著粉筆的粉紅色雌駒笑了,停下筆來看他遞給她的照片,“嗯,它們看起來很可愛,皮普。我能看出這些作品應該花了你多少功夫?!?/p>

而那只雌駒的鏡像,在寒冷的白色房間里的那只,聽到她影像的聲音時略有退縮,她伸出一只蹄子嘗試去觸摸。

“我在嘗試時尚攝影,”皮普自豪地說,“這是一個非常有趣的流派。”

“我敢打賭學校圖書館里有關于這方面的書,”他的老師回答說,“下課后我們一起去找一下,好嗎?”

小小馬開心地笑了,“真的嗎?好耶!”

視頻在此停住了,實驗室里的雌駒在此期間張開了幾次嘴,又閉上了幾次嘴,就好像她在試圖和視頻屏幕上的小馬說話,并努力回憶這段對話后來是怎么進行下去的。

“那就是你,車厘子,”校長說,他那空洞的聲音在光禿禿的白色房間里詭異地回響著,“你認得自己,對不對?”

“車厘子,”雌駒在地板上回應道,她的聲音不比耳語大多少,“車厘子。”

校長的聲音聽起來幾乎像是在微笑,“是的,非常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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雌駒的蹄子不耐煩地在地板上挪動著,在瓷磚上大聲噼啪作響,“我準備好了,內賽校長!我保證,我真的準備好了。”

“讓我們再看過一遍,”他回答道,語氣像是在溫和地責備她,“你是誰?”

車厘子翻了翻白眼,甩了甩她平整的鬃毛——現(xiàn)在被卷成了蓬松的卷發(fā),這是和她在視頻中的鏡像一樣的鬃毛,多虧了校長在她訓練的幾天里提供的梳子。

“我的名字叫車厘子,是一位老師,”她不耐煩地說著,“我可愛的標志是三朵微笑的雛菊——一種普通的花,但仍然很美麗。我的天賦是幫助那些小馬駒像雛菊一樣茁壯快樂地成長,我是來幫你照顧這些學生的?!?/p>

“很好?!彼犉饋砗軡M足。

她回頭看墻上的照片,她不斷要求校長給她看的那張——第一張,有三只微笑的小馬駒,一匹黃色的陸馬,一只有著卷曲鬃毛的白色獨角獸,和一只橙色的小天馬。她喜歡他們相視而笑的樣子,仿佛他們多年的友誼都沉浸在那一個微笑中。她想見見他們。教他們,就像她在視頻中的那個鏡像一樣。

“拜托,校長,”她說,她的語氣變了,變得更加悲傷。我發(fā)誓我準備好了。讓我見見他們?!?/p>

但是他聲音里的愉悅消失了,“你必須學會耐心,車厘子。你必須學會控制,你還沒準備好?!?/p>

她把嘴張大了——這不公平!她用蹄子踩跺著瓷磚,“你每天都這么說!要到什么時候我才算準備好了?”

“當你自己不再是學生的時候,”墻上的屏幕又開始忽閃忽閃,嗡嗡作響,一個之前的老視頻開始播放:小木屋里的數(shù)學課。“再等等,耐心一點。”

車厘子嘆了口氣,癱坐在地板上,她看著視頻屏幕上的小馬駒進入房間。然后她的耳朵豎了起來——有皮普,還有她最喜歡的照片里的三只小母馬。在這堂課上,有小馬把一只青蛙放進了一只憤怒的紫色小馬駒的書包里,車厘子此時必須教他們不要爭吵。這是她的最愛之一。

“我會耐心等待的,校長,”她答應道,然后按照他喜歡的方式,讓自己坐好。脊柱伸直,眼睛向前。她會很有耐心的,她終將見到她的學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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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扇門是不同的,不像這個地方的其他東西,那扇門不是純白色的,它看起來更像維護機器馬:鋼灰色的閃亮。事實上,灰色和白色——當然還有她自己的粉色毛皮——是車厘子真正見過的唯三的顏色。如果沒有那些視頻,她幾乎不會知道顏色的存在。

這扇門有一個簡單的名字,圓形框架的兩邊各有三個字:育兒室。她渴望看到背后是什么,渴望看到的是否是她的學生。教室就在這里嗎?里面會堆滿了友好的木桌子和破舊的練習本嗎?會有三十只小馬駒在那里喊老師的名字嗎?

她想飛奔著穿過它,她想用蹄子敲打門,直到門從鉸鏈上脫落,她想尖叫、叫喊、想要興奮地跳舞——

但是車厘子并沒有做這些事情。

她很有耐心,她很平靜,她很自制。

否則校長會把她送回訓練室,她已經(jīng)在那里呆了幾個星期了。

時候終于到了,她不想把事情搞砸。

“你準備好了嗎,車厘子?”他的聲音一如既往地冷漠。

“是的,”她自己的聲音也很完美,像他一樣冷靜理智,“我準備好見我的學生了?!?/p>

隨著一聲緩慢的嘶嘶聲,門滑開了,一股寒冷的空氣打在了車厘子的臉上。她搖搖晃晃地往回撤了幾步,除了實驗室里空調控制下溫和的溫度之外,任何東西的觸摸都幾乎灼傷了她的皮膚,但隨后她恢復了常態(tài),繼續(xù)前行。她的學生在里面。她會不顧一切去找他們。

當她穿過門口時,走廊的白色瓷磚結束了,立刻讓位于一個由欄桿圍繞的鋼網(wǎng)平臺。狹窄的樓梯井向兩邊傾斜,但前面的景色卻大不相同??臻g很大,車厘子突然意識到實驗室那有限的白色房間是多么令人欣慰。這里一排排架子延伸開去,似乎延伸到無窮遠處,上不見頂,下不見底。架子上的玻璃閃閃發(fā)光,在離她比較近的那些架子上,她可以分辨出成百上千個小玻璃瓶,每個都放在自己獨有的隔間里。無人機到處都是,它們的旋翼嗡嗡作響,它們伸出機械爪子調整刻度盤,檢查每個藥瓶前面的狀態(tài)監(jiān)視器。

這樣規(guī)模是驚馬的,空氣寒冷刺骨。車厘子感到頭暈目眩,但她強迫自己靠在欄桿上,這樣她就可以窺視下面的深處。一匹小馬駒也沒有出現(xiàn),更別提任何小馬,除了車厘子自己。

她不知所措,轉身回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關閉的實驗室門口?!暗恰iL,我的學生呢?”

他笑了笑,是她從他那里聽到的為數(shù)不多的聲音之一,“這些就是你的學生?!?/p>

“我……我不明白?!彼唤獾囟⒅菬o盡的架子。

“耐心一點,車厘子。它們還不是小馬駒,但他們會是的?!?/p>

那些……那些瓶子里的是小馬駒?她更仔細地看向最近的一個架子,瞇著眼睛透過欄桿斜眼看著它們。每個小瓶上都有一個小小的標簽,有不同顏色的條紋,每個標簽都和各自的隔間匹配?!芭咛?,”內賽校長說道,“你還記得我對小馬的生命周期的解釋嗎,車厘子?”

“當然,”她自動地回答道;忘記任何事情只意味著與她的學生更長時間的分離,所以她已經(jīng)學會記住一切?!耙粋€卵子和一個精子形成受精卵,再形成胚胎。它在雌駒的體內成長為小馬駒,直到雌駒最終分娩?!?/p>

出生。當然可以。她自己不是也是從產(chǎn)房出來的嗎?一切都安排好了。

“我們要把它們放在培養(yǎng)囊袋里嗎?”

但是有這里有那么多胚胎,而實驗室只有十幾個培養(yǎng)囊袋——她自己已經(jīng)數(shù)了很多很多次了。培育這么多小馬駒需要不知道多少年時間,而這里肯定有幾十萬瓶。

校長的回答令馬沮喪地高深莫測,“最終,是的?!?/p>

車厘子對此很生氣。她應該等多久才能見到視頻屏幕上的小馬駒?這不公平的——唯有在她努力工作以后!“要等到什么時候?”

“當我們需要叫醒他們的時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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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醒,車厘子。你該親眼見見你的第一個學生了?!?/p>

車厘子的眼睛啪的一下睜開了,她跌跌撞撞地撐起了她的四蹄,她那潔白的床單在被她踢開時弄得亂七八糟,但她絲毫沒有關心,“真的?”

“是的,真的?!彼犉饋砗軡M足,“這邊?!币簧乳T滑開了,新的門。

車厘子沒有猶豫,直接飛奔了過去。

令她驚訝的是,她進入了分娩實驗室。培養(yǎng)囊袋軟軟地靠在墻上,并沒有它們之前賦予她生命的粉紅色液體。房間中央放著一張桌子,一個小瓶子放在中間的一個金屬環(huán)里,環(huán)繞著它的是一圈較小的培養(yǎng)皿,但更吸引她的是那個小瓶。它有一個小小的彩色標簽,就像育兒室里的其他東西一樣。

車厘子的心跳差點止住了。胚胎?!拔覀円行阉麄冎械囊粋€?”終于!一大堆的圖像涌入她的腦海。她會看著他們成長,透過培養(yǎng)囊袋半透明的墻壁對著他們唱歌。他們不會像她一樣落到堅硬的瓷磚地板上,而是落到她等待的蹄子里。她會教他們走路,說話。她會的,她會親自教他們。

“不完全是?!?/p>

她感到自己胃扭曲了,她努力不讓心中的失望表現(xiàn)出來,“那然后呢?”

“這只小馬駒基因組變得不穩(wěn)定了。長時間的冷凍儲藏就會產(chǎn)生這種效果。你需要提取細胞里的DNA,并將其插入新地干細胞中——在那里,在貼有藍色標簽的培養(yǎng)皿中——這樣胚胎就可以重新生長?!?/p>

她努力地消化這些信息,“為什么是我?那些無人機不是更好嗎?我又沒有爪子?!彼锰阕忧昧饲玫匕濉?/p>

“這就是你在這里的原因,車厘子。我沒有接觸小馬遺傳物質的權限。”

這次她停了下來,校長是最高的權威,他控制著從電燈到生命支持系統(tǒng)的一切。

“許可?許可的誰?”

他嘆了口氣,“誰放在前面,第幾次了,車厘子?”

“那誰許可的?”

“我的創(chuàng)造者們。”

“誰是他們?”

“小馬,像你一樣,”他沒有向她詳盡解釋,“來,我們必須盡快工作,你學生的生命危在旦夕?!?/p>

聽到這句話以后,她不再猶豫了。她小跑著來到桌子前,用蹄子拿起注射器,幾乎沒有一點顫抖。

那個瓶子上有紅色和黃色的條紋,標簽底部有一個盾和粉色的小蘋果的圖案。她認識那個可愛標記。她已經(jīng)看過一千遍了,“這是……內賽校長,這是照片中的小雌駒!”

“是的,她叫蘋果麗麗。”

“蘋果麗麗。”車厘子近乎虔誠地念著這個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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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厘子擦去了額頭上的汗水,將培養(yǎng)皿小心地放入保溫艙。原先的舊瓶子被扔進了醫(yī)療廢物箱,在后來的八天內,車厘子日日都在保溫倉旁邊徘徊守候,直到內賽校長宣布胚胎已經(jīng)準備好了。

“現(xiàn)在怎么辦?”

“現(xiàn)在她需要成長一點。直到她大到足以再次被冷凍儲存?!?/p>

“我們要用培養(yǎng)囊袋嗎?”車厘子馬上猜到,她非常清楚地記得自己出生的經(jīng)歷。

“不,”他喃喃道,“那些是給需要發(fā)育成熟的較大胎兒的,對蘋果麗麗來說,我們只需要孵化器?!?/p>

他所說的那個小玻璃容器摸起來很溫暖,四周都印著小小的她看不懂的符文,每一個都閃爍著紫色的魔力。

又過了八天,正如她所想象的那樣,車厘子向著蘋果麗麗的小瓶歌唱。她告訴她她夢想的東西,和她當場編造的故事——以及那些她永遠也不可能和校長談論的事情,盡管她非常清楚他聽得到她所說的每一句話。

當蘋果麗麗將要被帶回育兒室時,車厘子拒絕了。她怎么能不呢?在短短的十六天里,這一小簇細胞的大小至少增加了五倍多,現(xiàn)在用肉眼就幾乎可以分辨出來了。

“拜托,校長,”她懇求道,擋住了盤旋在頭頂準備去拿蘋果麗麗的小瓶的無人機?!拔覀兙椭蛔屢恢恍●R出生不行嗎?”

“我們不能,車厘子。大多數(shù)小馬只有一條生命。”

“但我太——”她打斷了自己。

他嘆了口氣,“我知道你很孤獨,但是你必須考慮什么對她來說是最好的,而不是對你。"

淚水涌進了她的眼角,“但是我——”

“車厘子,你是老師,保護學生是你的職責,不是嗎?”

車厘子想到了那些視頻,想到了蘋果麗麗和皮普以及其他小馬駒對她抱以的微笑,想起了他們的笑聲。她低下了頭,“是的,內賽校長?!?/p>

“來,我們一定要把蘋果麗麗還給她在育兒室里的朋友們?!?/p>

她的眼睛盯著地板,車厘子移到了一邊。扇葉嗡嗡作響,無人機盤旋到了更低的地方,動作敏捷地打開了孵化器,取出了車厘子無助的學生?!扒竽懔耍彼p聲說,聲音小得幾乎聽不見自己在說什么。

但他還是聽到了她的聲音,他一直都聽得到。

無人機停住了。

“是什么?”

“難道我就不能讓他們中的一個和我在一起嗎?”

校長長長地吁了一口氣,無人機又開始移動了,“如果我們真的過早叫醒蘋果麗麗,她就得和你一起住在這里,度過她的余生,直到她死去?!?/p>

這些話就像冰冷的水倒在了車厘子身上,“那我的生命是不是就是這樣的,校長?”

他停頓了一下,“你并不孤獨,車厘子。畢竟你還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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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就這樣繼續(xù)進行著,日子一天天過去。像發(fā)條一樣,像一個接一個地經(jīng)過的機器馬一樣,車厘子在產(chǎn)房實驗室接待了她更多的學生,盡管他們中沒有一個真正被生下來,但她仍然按照校長的指示竭盡全力地幫助他們。她看著那個奇怪的鏡像宇宙的視頻,在那里他們都聚在小木屋里,她試圖想象她真的在那里。她會緊緊地閉上眼睛,把蹄子壓在眼球上,想象著,直到她感到疼痛。當那份孤獨變得過于沉重時,她就會去育兒室,用床單裹著御寒,和她的學生們說話。那些機器馬似乎看不到她,會不是推推撞撞她,但那并沒有關系。她可以和孩子們交談,給他們上視頻中鏡像的自我給他們上的課,并花一點時間和孩子們在一起。告訴他們一旦醒來生活會是什么樣子。

有一次,她問育兒室里有多少小馬駒。

答案下一秒就到來了,“三十五萬一千二百三十七?!?/p>

這個數(shù)字令馬吃驚,但并不比她預期的少。當她冒險離開大門,深入冰冷的架子組成的迷宮中時,她往往會徘徊幾個小時,直到她的牙齒開始打顫,需要校長派一架無人機指引她回家。

車厘子逐漸學會了做自己的陪伴。在某種程度上,她是她自己的學生。她總是在學習,總是在尋找更多的信息,至少她還有內賽校長,可以給她零零碎碎的信息。

“為什么我是老師?”她終于問道?!拔抑滥銥槭裁葱枰遥⒆觽冃枰徽疹?。但是為什么是我呢,具體來說。”

他嘆了口氣,“你懷疑自己對這個職位適合程度嗎,車厘子?”

她怒視著她認為攝像頭可能在的地方,“沒有?!?/p>

“的確,你的心理評估中說你確實不太適合孤獨的生活,”他說道,好像他沒有聽到她的回答一樣,“但是你對此的投入與奉獻是無可比擬的。至關重要的是,這些是你自愿的?!?/p>

“我自愿?”她困惑地皺起眉頭,“我不是生來如此的嗎?”

但他只是用另一個問題回答了她的問題,這是他經(jīng)常使用的策略,而每次都讓她感到萬分沮喪,“你知道你和我在一起多久了嗎?”

她不得不停下來思考,日子來了又去,但她只能依靠校長控制的燈光的明暗來衡量時間。事實上,他可以讓她相信任何一個數(shù)字,哪怕是他編造的,“我說不上來。”

“五年兩個月零二十五天,自從你進入分娩實驗室。”

于是有了好奇。車厘子知道,五年是不短的一段時間,但是一匹五歲的小馬甚至比她在視頻中的世界教的那些學生還要小,而她是一匹成年雌駒,根本不是小馬駒,那她出生后怎么可能不到六年呢?在這六年里,她一點也沒有明顯的成長,也沒有從視頻中的雌駒身上發(fā)生的任何變化——她無法回憶起那時候的生活。

“進入實驗室?我不是……出生在那里嗎?然后呢?”

“出生本義上指的是小馬駒獲得生命,”校長干巴巴地說,“你不是那樣的小馬,難道是嗎?”

車厘子收起了前蹄,“那告訴我我是什么。”

“我不確定你是否已經(jīng)準備好了?!?/p>

她因沮喪而氣喘吁吁,“你總是說這個!”

“耐心一點,車厘子?!彼脑捳Z已經(jīng)愈發(fā)疏遠了,他的注意力已經(jīng)轉移到別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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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盡力去服從,假裝她只是另一只機器馬,執(zhí)行她的小任務。但事實上,她并不經(jīng)常被需要——只是每當她的一個學生到了生命的危急關頭時。

所以她會閱讀,她會看那些視頻,她會在校長給她的日記本里寫日記。她自學了畫畫,在一本又一本的素描本上畫了無數(shù)皮普、蘋果麗麗和所有學校里的的小馬駒們。

她努力了解每一只小馬駒的名字,并了解他們小瓶的確切位置。一開始,內賽校長只是告訴她她在哪里可以找到他們,但之后她讓他保證不再告訴她。在育兒室冰冷的群落中,在那片無盡的架子中尋找可能需要幾周,幾個月,甚至幾年的時間。但這給了她一個可以集中注意力的東西和目標。

她一個個都找到了,它們都是一小簇一小簇的細胞,蜷縮在冰凍的小瓶里,標簽和上面的標記有微小的彩色斑點。每天晚上她在入睡時都會說出他們的名字:

“珠玉冠冠、醒目露露、糾糾、轟隆、蘋果麗麗……”

在她的夢里,她笑著把他們在秋千上推得越來越高,當他們開玩笑地互相打鬧時,她會把他們溫暖的小身體抱在自己身邊。

而當她醒來的時候,寒冷和孤獨卻與她相伴躺在空床上,她會盡可能地蜷縮起來,無聲地哭泣,顫抖著落淚,她希望校長不會看到這些。

“白銀勺勺、甜貝兒、皮普、珠玉冠冠……醒目露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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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點,車厘子!”校長的聲音嚴厲而刺耳,車厘子退縮得太厲害,差點把注射器弄掉了。

“別那樣嚇我,你這個笨蛋,”她對他咆哮道,聲音嘶啞得令人吃驚,甚至連自己的耳朵都要被震得聽不見了。

“你的蹄子在顫抖,”他絲毫不避諱,憤怒在他的表面下沸騰,“你正在把巴布斯的生命置于危險之中?!?/p>

“他們沒有在顫抖,”她抱怨地說,用盡全力使她的前蹄的每一塊肌肉發(fā)力試圖穩(wěn)住蹄子,但它們仍然在可憐地顫抖。日子一天天過去,這種情況越來越糟。

“小心點,”他堅持道,然后她聽到了一句她從未在他那聽到過得話,“每一匹小馬駒都是不可替代的?!?/p>

他在想什么?——好像她會故意加害她的一個學生一樣!“你以為我不知道嗎?”她厲聲說道。

她試圖把他緊張的插話拒之門外,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蹄頭的工作上,她把眼睛貼在顯微鏡的鏡頭上。經(jīng)過這么長時間,這已經(jīng)夠容易的了,只需將一個小刺,穿過胚胎中心的一個細胞的細胞膜,然后小心避開那些邊緣已經(jīng)發(fā)黑的細胞——那些在多年儲存后為寒冷所損壞的細胞。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能很好地辨認清楚這些跡象,而不用再由內賽校長指出了。

針尖刺穿了她能看到的最健康的細胞,輕輕一拉注射器,她就得到了細胞核。現(xiàn)在是她必須迅速行動的時候了。在細胞的完整性受到威脅之前,只有幾秒鐘的時間,她嘗試的次數(shù)越多,她耗盡巴布斯的DNA的可能性就越大。

一架懸停在她旁邊的無人機將顯微鏡下的托盤換成了新的干細胞。她本可以自己來做這件事的,但是她真的沒有必要再做多余的工作了,她現(xiàn)在太遲鈍了,但她也不會因為接受內賽校長的援助而感到驕傲。

車厘子祈禱她不會像上次那樣將注射器落到地上,她俯下身,小心翼翼地將針頭壓在培養(yǎng)皿上。她的蹄子卻和要自己反抗到底,背信棄義地顫抖著,她咬緊牙關,強迫自己執(zhí)行自己應該執(zhí)行的動作。

只有當培養(yǎng)箱的門安全地將巴布斯關在里面時,車厘子才允許自己喘了口氣,她重重地靠在桌子上。呼吸著實驗室的空氣時,她的肚子起伏著。這些天她的肋骨有些太突出了。

“車厘子,”校長說道,聲音異常地柔和,“我們需要談談?!?/p>

她并不想這樣,她想回到那個屏幕。她正在上微積分課,皮普還打了一個噴嚏,但內賽打斷了她。

“關于什么?”

“關于你的年齡?!?/p>

她感到自己的身子變得僵硬起來,“怎么了呢,你這老東西?”

“上個月,你和我度過了你在這里的第八千天,車厘子。這意味著你已經(jīng)二十多歲了?!?/p>

她不耐煩地從桌子上挪開,她的蹄子嗒嗒地落在瓷磚上,用的力度足以讓兩條前蹄感到一陣劇烈的疼痛,“直入主題,內賽。”

"以你加速老化的速度,那對你來說相當于九十多歲的年齡,車厘子。”

她的嘴扭曲了,她很久以前就已經(jīng)不再問她到底是什么,她到底是誰了。她不再確定自己想知道答案。她是車厘子老師,她的所有學生都在這里,在育兒室里等待著她,這就是她所需要的一切。

“聽著,車厘子?!边@種溫柔的嘗試一點也不適合他,他就像穿了件不合他身的皮囊一樣,“我想是時候給你看一些東西了,你已經(jīng)……你已經(jīng)有足夠的耐心了。你已經(jīng)準備好要知道這一切了?!?/p>

“不。”她轉過頭去,“我想回我的房間,內賽,開門?!?/p>

“你需要看看這個?!彼麍猿值?。

她用蹄子碰敲地板,就像教科書上說的牦牛們那樣,“快開門,內賽!”

他確實打開了門——但是是錯誤的門,分娩實驗室墻上的一扇新門嘶嘶地打開了,而通向的不是她住處的熟悉走廊。那里有一扇她從來都不知道的門,在她這一生中幾乎每天都走過的一面墻上。一束粉紫色的光從里面灑了出來,與克萊里實驗室的無菌白光有著可怕的不同,她驚恐地后退了幾步。

“那是什么?”

“這是你的房間,車厘子。”他聽起來像是……像是在努力顯露出他的善良。

她搖了搖頭,很用力?!安??!彼皇窍氲剿拇采先?,好讓她疼痛的關節(jié)得到休息。

“這不是你的房間,但這確實是你的房間,你們中的一個的房間?!?/p>

這種奇怪的措辭足以激起她的好奇心,盡管她自己,車厘子已然發(fā)現(xiàn)自己的蹄步逐漸轉向紫粉色的光的方向,“你是什么意思?”

這一次,校長居然無言以對,“我想……我想你最好自己去看,車厘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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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怕,就是這樣的可怕。

這就像看著一面哈哈鏡——車厘子在她給育兒室里的學生們讀的故事書里了解到了這些——你在其中的倒影會扭曲得使自己都幾乎無法辨認出你。

她覺得她可能會嘔吐。

漂浮在兩面墻排列的立罐里的……是更多的是她。這不可能——這太恐怖——但她確實正用自己的眼睛看著她們。

而她自己的眼睛在看著她。

那里面有七個車厘子,各自處于不同的成熟階段。一個只是一大堆細胞,只比她的學生大一點點,一個是半成熟的胎兒。一個是嬰兒,一個看上去像是蹣跚學步的幼駒,然后一路向上,最大的看起來像是12歲左右,她是唯一一個體側已經(jīng)帶有了三朵雛菊的小馬,她也是唯一一個微睜著眼睛的小馬,但看不見綠色的瞳孔,空白地隔著玻璃盯著整個房間。

“內賽,”車厘子輕聲說道,她自己聽起來都像是一個陌生小馬的聲音,“這是什么?這些小馬是誰?”

但她當然認出了她們,并且在答案到來之前她就知道答案是什么了。

“她們是你,”校長回答道,“或者更確切地說,你是另一只小馬?!?/p>

她咽了口唾沫,喉嚨里的腫塊感覺要把她噎住了,“那我是誰?”

“我從來沒有騙過你,”他說,聲音如絲般柔和,像是包在天鵝絨里的一把利刃?!澳闶擒嚴遄永蠋煟芫煤芫靡郧?,你就自愿這么做了?!?/p>

“為了……為了什么?”她真的想知道答案嗎?她真的想聽嗎?但是那些在她腦海中回蕩了一生的問題現(xiàn)在在尖叫,撞擊著她的頭骨內部,掙扎著要求自由。

“你和我是這些小馬駒的照顧者,”內賽簡單地說,“我們保護他們。我可以做大多數(shù)的事情,但是我的創(chuàng)造者們設置了一些保護措施來限制我的行為,因此一位小馬看護人也是必要的,而你——最初的你——是自愿為此付出的?!?/p>

最初的你。真是令人作嘔的短語。多年來,車厘子一直在視頻中觀察自己,過著她渴望的生活,但這永遠遙不可及。她曾經(jīng)想,那是鏡子里的自己。但事實上她才是倒影,她才是拷貝。

“那么你……你在這里培養(yǎng)我?所有這些……她們都會做我一直在做的事?”

“是的,她們已經(jīng)準備好了。那只——”最大的小雌駒頭上的燈微微閃爍了一下,“準備進入培養(yǎng)囊袋進行最后的成熟?!?/p>

“然后……你會訓練她,就像你訓練我一樣?”

“是的?!彼nD了一下?!败嚴遄?,我……我很抱歉。你從來不喜歡這個過程,所以我盡量拖延到最后。”

胃液上升到了她的喉嚨,這是她一生中最大的恐懼,但對內賽校長來說,這只是……一次重復而又。是以前發(fā)生過,以后還會發(fā)生的事情。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

“——車厘子,你換氣過度了,你需要坐下嗎?”

她盡力控制住自己,“我——我——不,不,我沒事。告訴我,校長。有多少我來過這里?”

他咽了口唾沫。有趣的是,他怎么能夠發(fā)出那種聲音——他怎么還知道怎么發(fā)出那種聲音。盡管這一切都是假的,盡管他也是假的,沒有舌頭,沒有嘴巴,可能也沒有情感,而只是一個虛擬智能罷了。

和她一樣,他也是假的。

“……你真的想知道嗎?”

“告訴我?!?/p>

“你是我共事過的第七百三十四個車厘子?!?/p>

這就是最終的結果,她吐了一地,那聲音又大又長,其中一些濺到了那些立罐上,破壞了它們原始的粉紫色光芒。

“如果有什么可以安慰你的話,”內賽校長用安慰的語氣說,好像他真的認為這些東西會有所幫助一樣,“你活得非常長。大多數(shù)車厘子都在十五歲左右死去,只有十九個比你活得長?!?/p>

車厘子唯一的回應是干嘔,干嘔她體內剩下的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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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給你打一針,車厘子?!焙翢o疑問,一個機器人已經(jīng)在那里了,在她身邊徘徊,一根針已經(jīng)準備好了,“你不會感到痛的,你只會……睡著罷了……”

“把那東西拿開!”她的聲音提高了,因恐懼而驚聲尖叫。

它立刻后退了,“我很抱歉,通常這是會是你的選擇。”

她咬緊牙關,努力不讓眼淚順著臉頰流下來。她以前就死在這里,這個房間里。之前幾百次,可能有幾千次。她已經(jīng)死了,她甚至不再是真正的車厘子了,再也不是了。她在思考一只小馬被復制多少次以后,就再也不是原來的那只小馬了。

“我不要打針?!彼龍远ǖ負u搖頭,“不……這次不是?!?/p>

他停頓了一下,“車厘子,你……你必須明白。我不能讓你同時出現(xiàn)在這里,這對年輕的車厘子來說太痛苦了,培訓計劃不會奏效的。”

培訓計劃,當然是計劃好的。從她早期到現(xiàn)在,一切都按照時間表進行。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她做的每一件事,她以前都已經(jīng)做過了——或者其他小馬已經(jīng)做過了。很難說這個邊界在哪,她甚至不再覺得自己是一個獨立的生命了。

內賽還在說話,“你不再能有效地完成你的工作——你的關節(jié)炎已經(jīng)開始進入急性期,雖然比平均水平整整晚了十八個月,但現(xiàn)在不可否認。你的能力已經(jīng)到頭了,我們必須有一個新老師上任。憑良心說,我不能給你時間讓你達到一個自然的結局?!?/p>

“我知道,我知道,”她煩躁地說。

“學生必須是我們的首要任務——”

“——我知道,校長!”她把話吐到天花板上,他的揚聲器就藏在那里?!八麄円恢倍际鞘俏业氖滓蝿?,我一直過著為了我們學生的生活,不是嗎?”她笑了笑,有點太像哽咽了,而讓馬難以置信?!拔一钸^這么多日子簡直就像是服役期?!?/p>

他嘆了口氣?!澳悄阌惺裁唇ㄗh?”

她閉上眼睛,試圖思考。她有什么可做的?她不想像實驗室里的老鼠一樣死去,在她成長的房間里被注射了毒藥。純粹地作為機器被培育,以執(zhí)行單一功能——就像她只不過是一株植物,她自己可愛標記上的雛菊之一。

她轉過身來看著她可愛標記,盡管她的毛皮已經(jīng)開始褪色了,但它們仍然是鮮艷的白色和黃色。那三朵小花勇敢地微笑著,即使在經(jīng)歷了目睹的恐怖、失望和孤獨之后,它們的眼睛仍然閃爍著喜悅的光芒。三朵小花,像她三個小學生。蘋果麗麗,醒目露露,甜貝兒。

然后一個想法從她的腦海中略過。

她轉過身,向著那扇擋住通往外面走廊的門?!伴_門,內賽。我有……我有解決你問題的辦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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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厘子的蹄子下,冰霜嘎吱嘎吱地響著,她慢慢地走下過道。架子在她兩邊矗立,一直到上面她看不見的領域,每個隔間都承載著自己珍貴的標簽貨物。

無人機在她兩側盤旋。

“車厘子,你確定嗎?”

“滾開,老頭?!钡撬脑挍]有任何嚴厲,她現(xiàn)在太累了。

“我可以把無人機送走,”它們像鳥兒一樣朝上飛去,然后嗡嗡地飛向遠方?!暗以谡麄€設施里無處不在。你知道的?!?/p>

她發(fā)出一聲短促的笑聲,感覺到寒冷的空氣刺痛了她的喉嚨?!拔抑?,我是離不開你吧?”

他嘆了口氣,盡管她知道他沒有肺也沒有嘴,“我知道我們并不總是……意見一致的。事實上在每一次反復中,我們從沒有一致過。但是……我從來沒有讓你獨自一馬走過最后這段旅程。這是你第一次要求我做的事情之一……

她哼了一聲,搖了搖頭,“你就不能別這樣嗎?”

“別什么?”他聽起來很吃驚。

“別說得好像我只是……一個系列中的一個而已。我……我是一個個體,內賽。我還是一匹獨立的小馬。”

“你當然是,”他同意道,“這也是為什么在這部分我一定得幫助你?!?/p>

她差點要說一些更尖銳的話,但她的學生都看著她,使得她咬緊了自己的舌頭。“我……額……你知道什么對我最有幫助嗎?”

“什么?”

“如果你愿意安靜。給我一點安寧。”

他順從地沒有回答。

車厘子默默地走著,看著無盡的小瓶從她身邊經(jīng)過。三十五萬一千二百三十七個小瓶,三十五萬一千二百三十七個靈魂。沒有一個在她的蹄上丟失。她和校長已經(jīng)照看了他們21年了,而他還會再照看他們更多更多年,身邊有著一個不同的車厘子陪伴。她已經(jīng)盡了自己的一份力量,隨著她生命的流逝,她認為這是值得的。不……不,是幸福的,也許。但是這很值得值得。她拯救了數(shù)百數(shù)千名學生,使他們免于腐爛和最終的細胞死亡,而這是內賽用他全部的力量都永遠也無法做到的。她可能只是一個……她的思想仍然回避這個詞:克隆,但不管她可能是什么,她首先還是一名教師。她給了她的學生一份珍貴的禮物,那就是生存、活著。

她血管里的血液現(xiàn)在流動得更慢了,她的腳步也慢了下來。她仔細看了看她左邊的瓶子,她應該快到了,此處腳下的地板比其他過道的霜凍邊緣略小——這里是車厘子經(jīng)常來的地方,是育兒室中她最喜歡的地方。

她數(shù)著角落,一個接一個,她的蹄子越來越重。星星,這里一直這么冷嗎?難怪學生們病得這么重……育兒室對任何活著的小馬來說都太冷了。

她已經(jīng)故意丟棄了她通常的裝備被單,但也許這是一個錯誤。她不想在到達目的地之前就被凍僵。

“左轉,左轉,第二個右轉……”她喃喃自語道,背下這段路線有幫助,聽到她自己的聲音也很有幫助。

就在她最糟糕的左后腿開始承受不住壓力時,她看到了。于是她立刻振作精神,加快蹣跚的腳步,以最快的速度一瘸一拐地走向他們。然后她停下來,抬頭看著她們,看著她們三個,一個微笑在她布滿皺紋的臉上蔓延開來。

“姑娘們好?!?/p>

三個相配的可愛標志裝飾在她眼睛上方的隔間前部。三個條紋粉色盾牌,一個帶蘋果,一個帶音符,一個帶閃電。照片上的三只小雌馬,是她第一次見到的。她最喜歡的學生。

“蘋果麗麗了,”她輕聲說,“已經(jīng)……有一段時間了。還有甜貝兒,還有醒目露露也是。見到你們真好,姑娘們?!?/p>

她臀部著地坐在架子前,盡管地板冷得足以凍傷她的皮膚。那些冰形成了鋒利的脊,咬進她疼痛的血肉。

“現(xiàn)在告訴我,”她平靜地說,“我有沒有告訴過你們我第一次見到蘋果麗麗的時候?很久以前,她來和我住了幾個星期。你可能不記得了,蘋果麗麗……但我記得?!?/p>

她說了很長時間,聲音越來越低,停頓越來越長。她蹲下,滿足地把蹄子伸到自己面前,她感到她的蹄子不再那么疼了,甚至地板也不像以前那樣冷了。

愉快讓她慢慢地呼吸,告訴她的學生任何她能想到的故事。有塞娜斯提婭與龍后戰(zhàn)斗并拯救小馬利亞的故事,也有白胡子星璇與四葉賢者智勝了邪惡的法師塔爾坎·費特洛克的故事。這一直都是她的最愛故事之一。畢竟,這也是關于一個老師和他的學生的故事。

當她沒有故事可講時,她就把頭靠在蹄子上,任思緒飄蕩。她想到的大多是那些視頻,以及她和她的學生們親身經(jīng)歷的夢,而不僅僅是一個在視頻外面觀察的局外人。

霜爬過她褪色的粉紅色皮毛,留下花邊的圖案,在她的鬃毛上織出銀色的蜘蛛網(wǎng)。她的呼吸變得微弱,當她再次說話時,她的聲音甚至不及比風中樹枝斷裂的吱嘎聲。

“你覺得還要多久?”

“不會太久的,車厘子,”內賽輕聲地說,他的聲音奇怪地愈發(fā)遙遠,“只是……要有耐心。耐心一點,車厘子。”

車厘子閉上了眼睛,最后做了一次她一生都在做的事。

她聽了校長的話,她很有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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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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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tience

End.


【MLP】《耐心》傷感 短篇小說的評論 (共 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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