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相樂總（《變態(tài)王子與不笑貓》）

譯：看門狗

括號內(nèi)容均為譯者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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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涼宮春日的憂郁》初版發(fā)售，已經(jīng)是2003年的事了。

當時的我正在上高二，說自己是多愁善感還有點不好意思，說世故又還有些不夠格，總之是個非常微妙的年紀。在高三那年的夏天我第一次接觸了輕小說。輕小說淺顯易懂，讓我沉迷其中，當時的高中生大概都是這樣的吧。

我并不認為碼字是個笨活。一個偶然的機會，我寫了一篇很喜歡的題材，感覺自己有這方面天賦，于是在碼字中度過了畢業(yè)到就業(yè)的緩沖期，這種生活方式還算幸福。

也就這會兒，角川文庫五年沒頒發(fā)過的大獎花落《涼宮春日的憂郁》，我抱著無所謂的心情試著讀了一下，不一會兒就被這本書吞沒了。

《涼宮春日的憂郁》是一部革命性的作品。

這部輕小說給當時的社會造成了極大沖擊，大家應該都很熟悉，我就不再贅述了。

同時期出版的其他小說，大概都因為涼宮春日造成的沖擊而慘遭“擊沉”，我問了周圍一圈的輕小說作家，十個里面有十五個都經(jīng)歷了這一慘劇。而看了這本書的人百分之百都沉迷了，其中還有百分之五十的人至今無法自拔。

我到現(xiàn)在還沉在底下，從高中時代開始，就像是得了不治之癥，只要一聽到?jīng)鰧m春日這幾個字，就激動得渾身發(fā)顫。

這之后我開始寫輕小說謀生，生活狀況好起來后，有個認識的編輯問我，有沒有興趣和谷川流老師湊一桌麻將。

我聽他說完，渾身都打戰(zhàn)，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jīng)成了這位編輯的終身好舔狗。能和業(yè)界巨佬們圍桌麻將，簡直就像是第二次沖擊（EVA梗），我預感這會讓我的職業(yè)生涯產(chǎn)生革命性的變化，可以說是輕小說作家補完計劃（EVA梗）。

我于是日日盼打麻將，有很多關于涼宮春日的問題都想向谷川老師請教，運氣好的話，說不定還能拿到親筆簽名。約定日期前的一周，我一直對著鏡子練習遞上簽名本的姿勢，花了很多時間，結果還把自己的小說原稿弄丟了。

當天我記得打了三莊半還是四莊半，贏多少輸多少也記不清，因為太過緊張，我都不記得自己說了些什么，緩過來的時候我已經(jīng)坐上了回去的公交車，活像個弱智一樣。

如今雖然十五年過去了，我還是產(chǎn)生了重讀涼宮春日的想法。我不確定自己寫作時有沒有受谷川老師的影響，但我作為一個讀者，一直被這部作品感動著。

正因如此，當相關編輯問我要不要寫一期涼宮春日的同人或相關的時候，我激動得直搖尾巴，你們大概能猜到我的心情吧。

啊啊啊啊啊啊啊老子好開心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與我此時滿心的歡喜比起來，弄丟自己的稿子然后在別的稿件堆里找到，在大家面前出糗然后遺臭萬年，這些細枝末節(jié)的事情都可以拋諸腦后了。

如果我近段時間因為激動過度而突發(fā)心臟病去世，請務必把這本《THE SNEAKER LEGEND》放進我的棺材里，陪我下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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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世界的方法，從來都不止一種。

我古泉一樹深知，所恃者心也，而心猶不足恃。

比如，到了晚上，人就會想仰望星空。

在浩瀚無垠的天穹中像朋友一樣三五成群、密密麻麻的群星，大部分離我們其實有數(shù)千光年之遠，又昏暗，又陰冷。

由多個維度組成的復雜的現(xiàn)實世界，如果想僅憑個人主觀意識去認識，那就像懲戒伽利略的中世紀教會一樣，荒唐而又愚昧。

我古泉一樹深知，這種荒唐，就是造物主賜予我們的福音。

涼宮春日這種超自然的存在，超現(xiàn)實的主管來看，是我們這個宇宙人、未來人、超能力者橫行霸道的世界的守護神。

無獨有偶。

在這個世界的中心除了涼宮春日，還有另一個人。

這個人整天在地表漫無目的的悠閑散步，其存在有意義而又無意義，是背離主觀和客觀的存在。

他說話有獨特的語調，他是為保護宇宙這塊點綴著無數(shù)星光的絕美畫布而存在的觀察者。

而這些偏差，恐怕也是他有意而為之。

他叫阿虛——當然不是因為喜歡這個名字。

他就這么醒來了，在這個美麗而單純的世界里。他的名字與其說是名字，倒不如說是個代號罷了。

“本人，沒有任何超能力。”

他一直像這樣深藏不露。

這種判斷是對是錯暫且按下不表，所謂的主觀，終究只是扎根于個人世界觀的東西，即使付出毀滅行星之力，兩種主觀認識也不可能磨合到一起。

但是——如果偶爾離開地球表面，在空中停一停歇，再次俯瞰這個世界，應該會覺得好一些。

于是他許下愿心，希望能將自己的心意，傳達到其他宇宙的星球上，哪怕是一點點也好。

現(xiàn)在要說的故事，到最后，也只是為了達成上述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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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近年關，初冬的某一天，我進入SOS團活動室時，看到了少見的一幕。

“呃，這個，是叫銀將對吧？他是，被吃掉了嗎······”

“對啊，朝比奈學姐你應該不會想讓他被吃掉吧。”

“那，那我這么下沒問題嗎。”

“當然沒得問題！誰要是敢說半句多話，我馬上就坐頭班新干線跑到東京千馱谷的將棋會館門口組織游行示威！”

這家伙，正和朝比奈學姐下著將棋。

寒氣逼人的室外，溫暖宜人的室內(nèi)，加上桌前親密的兩人（我酸了），這種場景實在讓我難以接受，有種莫名的違和感。

“啊不好意思，我不太懂將棋的規(guī)則，還麻煩你教我······”

“啊呀這步棋下得真漂亮，絕了！蓋了！叫維也納少年合唱團來唱贊美詩都不夠格，實在是太好了?！?/p>

“噗呵呵，真的嗎？”

朝比奈學姐一遍小心地擺弄著棋盤里的棋子，一邊不安地用手指敲著桌子。她今天也穿著可愛的女仆裝，就像是棋牌咖啡廳的服務員。

他帶著一副得意的表情看著這一切。聽說在正式比賽中有棋手會唱圣歌來調整心態(tài)，現(xiàn)在朝比奈學姐可愛的樣子，在他心里應該也產(chǎn)生了同樣的效果。

“誒，您二位怎么今天突然開始下將棋了？”

我湊到他身邊，他馬上擺出一副陰沉的表情，像工廠流水線一樣，吐出生硬的字眼，

“偶爾玩玩不也挺好的嗎？跟你下棋，就好像玩蹺蹺板，一頭坐著普通高中生，而另一頭坐著幼兒園小朋友，勝利女神永遠站在我這一邊。反正都是消磨時間，是個人都會選擇跟旗鼓相當?shù)膶κ謥硪粓龃碳さ膶Q吧?！?/p>

“所以你選擇了朝比奈學姐做對手咯？”

“從各個方面來看，她都比你厲害?！?/p>

他說著聳了聳肩，瞥了一眼教室的角落。

那是每天雷打不動、一直在看書的長門有希，仿佛與座位周圍的時空融為一體。她坐在小小的椅子上，平淡地翻動著書頁。

“她還是一直都很喜歡看書呢。，應該和書沒什么關系，只是喜歡讀書這件事本身?！?/p>

我沒感覺出來這其中的差別，不過他說是，那就是吧。

他看向長門的視線，是與看向朝比奈學姐時不同的。那眼神中充滿了平靜與溫柔。

他對我們?nèi)齻€的態(tài)度，永遠都不會改變。就像是紅綠燈一樣，紅黃綠三種不同態(tài)度規(guī)則地變化。

這種變化方式很容易就能摸出規(guī)律，但正因如此，才難以讀懂他的內(nèi)心。

你只能從他的眼神中讀出浮于表面的感情，或令人著迷，或展現(xiàn)出保護欲。但他自己在想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

這些表情大概就是他保護自己的手段，真是個恐怖的人。

但這些都不是重點。

如果他這深藏不露的態(tài)度與平日無異，那這種違和感，源于何處？

我坐在這兩人旁邊，觀察著棋局。

“啊，原來如此，有意思。”

果然，這異變源于棋盤。

“古泉，你這家伙別自作聰明地說些垃圾話，現(xiàn)在正是白熱化階段，不要搗亂。”

“嗯哼？怎么就白熱化了？”

阿虛惡狠狠地盯著我。朝比奈學姐則像是一只在花叢中飛舞的蝴蝶，兩手正驚慌失措地比劃著什么。

“啊啊，要怎么下啊，這個棋子怎么走，往哪走好啊······”

“真正的戰(zhàn)斗現(xiàn)在才剛要開始哦，朝比奈學姐。你可比邊上這個一直傻笑的人厲害多了。”

“啊真的嗎，不過這么說好像也不太對吧?！?/p>

朝比奈學姐手扶著腦門，懊惱地低下了頭。我想不管是多么嚴格的法官，看到這天使般的模樣，都會給她下達無罪判決，然后成為她的鐵粉。他大概會這么說，但又沒有說。他的思路經(jīng)常讓人跟不上。

場上局勢確實如他所言，雙方相持不下。

兩人都包圍了對方的王將，但是都無法迅速將死對方，這場面還真是微妙。不管動哪個棋子，都得不到什么好處，簡直是旗鼓相當。

那么究竟是哪里不對勁？

看樣子是哪里都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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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你下棋，就好像玩蹺蹺板，一頭坐著普通高中生，而另一頭坐著幼兒園小朋友，勝利女神永遠站在我這一邊?！彼缡钦f過。

雖然可以用“高中生也不一定都很普通”這種話來反駁，不過勝利女神，確實一直都站在他那邊。

這幾個月不光是將棋，我還和他玩了黑白棋、跳棋、撲克牌等等桌游。

這些游戲我跟他玩一次都沒贏過。下圍棋時本應存活的大片棋子，都會被他一點點蠶食，就想玩大富翁時買下所有地皮逼人破產(chǎn)一樣。

在他眼里我和幼兒園小朋友處在同一水平，問題是我還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

不過也不盡然。

比如那個坐在蹺蹺板上，看上去很普通的“高中生”。

萬一他只是看上去像個很普通的高中生，實際上是個智力超群、四肢發(fā)達、高出我三個重量級的全副武裝的職業(yè)軍人呢？這就體現(xiàn)出了主觀與客觀的差異不是嗎？

說說幾個月前的事兒吧。

當時還是七夕節(jié)，我叫他陪我一起下國際象棋。之前他說過的，自己不懂規(guī)則，也沒有下過象棋。

在上世紀末，人類在象棋這個游戲上已經(jīng)輸給了電腦。所以下棋這種東西，電腦憑借系統(tǒng)分類法就足夠對付人類了。

稍微有點頭腦的人，只要會模仿棋譜，記住一些套路，在面對初學者時就會占有極大的優(yōu)勢。這便是我的小算盤。

結果大家都應該知道。

我被他殺了個片甲不留。

他原本只知道小兵怎么走，但打出來的，是這個世界上任何一本棋譜都沒有記載過的全新戰(zhàn)術。

長門倒是對棋局很感興趣，一直盯著棋盤出神。

信息統(tǒng)合思念體人形終端界面對于在我們這個級別的文明里被剖析了不過一半的象棋游戲，展現(xiàn)出了不一樣的興趣。

現(xiàn)在的阿虛，正和將棋初學者朝比奈學姐進行著勢均力敵的對決。

這要是不叫異常，那這世界上就沒有正常的東西了。

“誒誒，古泉同學，我下一步應該怎么走啊，教我一下好不好···”

“我看看啊···啊呀，你們這個場面實在是太，哎呀我也不知道走哪里比較好啊，這盤棋挺耐人尋味的。”

“古泉，我說過的話可不想再說第二遍?！?/p>

他的視線就如同路口的警笛一樣尖銳，一下子刺進了我的心，我沒敢再多嘴。

哎呀，他還真兇。

他像個將棋名人戰(zhàn)棋士一樣，霸氣地調整了一下坐姿。

“哎呀呀，還真是不容易啊，今天大家也是全勤——誒，你們在干嘛??？”

我們團長的進入，填補了社團活動室最后的空白，她剛才充滿笑容的臉上，這會兒寫滿了疑惑。

“?。標廊肆死?！”朝比奈學姐打了一個激靈。

【未完待續(xù)】

著：相樂總（《變態(tài)王子與不笑貓》）

譯：看門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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