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部分

CRACIA CITY,PYRITES

一

上校科爾姆·科貝克覺得這帝國針（The Imperial Needle）可真是個壯觀的造物。它能俯瞰整個克雷西亞城，是黃鐵礦星最大最古老的建筑。它是個高達3000米的鐵塔，于4000年前為了紀(jì)念帝皇而建造的，但其意義更多的則是為了表現(xiàn)當(dāng)?shù)厝嗣窀叱墓こ探ㄖ夹g(shù)。它比法務(wù)部鋸齒狀的塔樓還要高，甚至令國教宮殿的雙塔與之相比都遜色不少。當(dāng)晴朗無云時，整座城市就成為一個巨型的日晷，這座鐵塔就是指針。城里的居民能夠從哪座街道處于陰影之中來準(zhǔn)確推斷時間。

但是今天卻不是一個晴朗的日子。這是克雷西亞城冬日里的一天，天空中布滿了呆滯沒有光澤的白云，看起來就像是未調(diào)諧的觀景屏幕。雪花從鉛灰色的天空中飄下，令這座古老灰色的城市的哥特式樓頂和塔樓頂都結(jié)了冰。雪正不斷在房屋華麗的外部裝飾上，熟鐵制的排水管道上，黃銅屋檐上，如同骸骨的太平梯上以及柳葉窗上不斷累積著。

但是街道上卻很暖和。在每條大道邊上的玻璃熔接的雨蓬下的通道和廣場都正在被加熱著。在城市下方數(shù)千米的地方，古老的管道將暖風(fēng)泵送到道路底下的熱坑里，于是熱量就在雨蓬的高度附近循環(huán)。在二層樓高度低能量保護系統(tǒng)將保證大部分雨雪不會落在人行道上。

在咖啡館的外部平臺上，科貝克敞開自己的坦尼斯制式的上校制服，喝了口啤酒，然后靠在熟鐵制的椅子上。這些本地人非常喜歡黑熟鐵的東西。

可以說他們的任何東西都是鐵制的，甚至從口感來說，這啤酒也是鐵釀的。

科貝克感到這幾個月他第一次放松下來。Fortis Binary那片充斥著泥濘，老鼠和彈幕的煉獄早就被甩在身后了。

雖然他晚上做夢的時候時常被夢中的火炮轟炸驚醒，但是——一杯啤酒，一個座椅，一條溫暖友好的街道——科貝克感覺自己重生了。

一個明顯比帝國針還要大的陰影阻擋了陽光。“咱們完事了嗎？”士兵布拉格問道。

科貝克斜視著這個滿臉平靜的大兵，這個他麾下最強壯的人。“還早著呢，他們說城里的夜生活很不錯，不過還得等到晚上。”

“這里太死氣沉沉了，沒啥意思?！辈祭衿＞氲恼f。

“嘿，幸好咱們來的是這里而不是古斯佩丁，那里簡直就是個臟亂差的看不到頭的巢都?！?/p>

雖然現(xiàn)在還是白天，每條大街得的雨蓬下的燈都自動亮起來了。

“我們一直在聊……”布拉格說道。

“誰？”

“嗯，拉金和我，還有瓦爾，還有布萊恩?！辈祭裼悬c坐立不安。“我們聽說了會有場小賭局。這肯定有趣?！?/p>

“好吧?！?/p>

“不過,嗯……”

“什么啊？”科貝克說，但是他心里早就知道布拉格想說什么了。
“這賭局在冷區(qū)?！辈祭裾f

“科貝克起身，將幾枚當(dāng)?shù)氐挠矌艁G在了玻璃桌上的空杯子旁邊?！笆勘?，你要知道冷區(qū)在我們允許活動的范圍之外?！彼届o的說道?！斑@里除了我們還有好幾個團在這里駐扎，只給了咱們四天時間休息娛樂。但是娛樂也是有規(guī)則的。我們得保持一定的行為舉止，不要打擾到這座古老城市的居民。一些，也限制使用指定的酒吧，俱樂部，賭檔和妓院。而且明令禁止帝國軍士兵離開這座城市的熱區(qū)。冷區(qū)是一片無法無天的地方。”

布拉格點點頭：“對，但是這里有五十萬士兵，分布在從星港到電車車站的各個地方。每個人是戰(zhàn)場的幸存者，他們在幾個月之前才陸續(xù)來到這里休假。你覺得他們會老老實實的呆著嗎？”科貝克正準(zhǔn)備說什么，卻嘆了口氣?！安唬祭?，我覺得他們不會老實的。你就告訴我那地方在哪吧，就是你說的那玩意。我還要去交兩三件任務(wù)，待會兒到那碰頭，你可別給我闖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