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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憨次方)拾花追憶往昔、向晚怒甩貝拉,第七章

2023-07-27 13:05 作者:feiwang3332  | 我要投稿

焦慮,貝拉似乎又一次回到病房。這次需要開刀的不是自己腰,而是心臟。焦慮仿佛一條蜈蚣在心室里蠕動,又疼又癢帶著火燎般的灼燒感。這一切的原因,主要是手機那頭的向晚會長消失了三天。這三天里,貝拉給她發(fā)了許多消息如同石沉大海。到底發(fā)生了什么,自己做錯了什么,為什么變成這樣了,貝拉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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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日,貝拉一般會睡到九點到十點,在床上刷上一會視頻后才迷迷糊糊起身,穿上外套去洗手間洗漱。早餐不吃,畢竟起得很晚,早點吃午飯就行。坐在書桌前扒拉一會手機后才不情愿地拿出書本進行作業(yè),這時候向晚就會發(fā)來信息,其中大部分都是自己補習的照片,有幾次是自拍。貝拉敷衍幾句后正式開始做作業(yè),直到吃飯。到了下午,在床上消耗掉飽餐后的眩暈后,以極低的效率趕著作業(yè)進度,期間開著手游掛機,上線后直奔好友列表,果然向晚在線,給她發(fā)幾個顏文字后繼續(xù)工作。晚飯后,跟家里人看了會電視,向晚的電話如期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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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線上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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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了來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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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拉沖回房間開電腦,把桌上的書本撇到一邊,熟練地輸入賬號密碼,中間向晚一直催促,兩人在這幾分鐘里總會小小的吵幾次架。進隊列等待,貝拉總會問對方的作業(yè)情況,而品學兼優(yōu)的會長也總是用不屑的語氣表示作業(yè)有手就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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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下哦,貼個暈車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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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拉“哈哈”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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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什么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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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點搞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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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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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戲期間,什么品學兼優(yōu)什么學生會長,統(tǒng)統(tǒng)腦后拋,怎么嘴臭怎么給隊友增壓怎么高興怎么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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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說這波操作,可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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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厲害,果然是師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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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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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晚,你又打游戲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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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學習放松一下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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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言里多了一道溫柔的聲音,貝拉已經(jīng)見怪不怪,自己這位師傅在游戲里能躲過敵人的埋伏,但躲不過現(xiàn)實里母親的突然出現(xiàn),從她聲音突然變?nèi)踝冃奶撃軌蚵牫鰜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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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出差不回家就無法無天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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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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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玩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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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玩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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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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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媽媽!”聲音一下大了起來,但又漸漸遠離,“出去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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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玩太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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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聲音又近了,椅子拖動的聲音,“煩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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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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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笑!真是的,才玩了沒多久就在那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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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爸爸回來了還敢那么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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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他不是還沒回來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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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繼續(xù)玩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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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應該是這樣的,原本持續(xù)了那么久的默契應該能一直保持下去,但突如其來的矛盾讓這種日常結束了,毫無征兆。貝拉熄滅手機,撐著床爬起來,昨晚因為焦慮讓她幾乎沒怎么睡,醒來后心臟的蜈蚣讓她睡意全無,直徑點進社交軟件,昨晚發(fā)出的消息仍未回復,打算刷一會視頻也毫無心思。到底怎么了?貝拉沒有聽見媽媽驚訝的感嘆為什么那么早起床,端著水回了房間。桌前的手柄讓她覺得刺目。直到飯前的作業(yè)效率更加低了,貝拉一小時內(nèi)點開向晚的聊天框十次,最后被珈樂發(fā)來的消息吸引,是一道題目,她想起上星期珈樂強迫請她看電影的要求,想著正好轉換心情,便問珈樂要看幾點的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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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不去了,要考試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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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無保留的祈使句讓貝拉心情再次跌落,她又點開了向晚的聊天框,自己發(fā)送她“是否打游戲,決戰(zhàn)到天亮”的信息定格在星期四晚上,今天已經(jīng)是星期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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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嘛啊?!”貝拉想把手機拍向桌子,但又心疼,舉到半高的手慢慢放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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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冷暴力啊,有什么事就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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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貝拉想到了手游,滑動屏幕的手顫抖起來,只要有回應就好,給她發(fā)邀請的話。點開游戲,快速點擊屏幕跳過發(fā)行商和制作組,最后一則維護公告破了貝拉防,手直接砸在桌上,一聲響后只剩下掛鐘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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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得好慢啊,時間。貝拉看著墻上,秒針跳動時還會搖晃幾下。曾幾何時自己也這樣覺得時間過得如此折磨,那時只能躺在床上,什么也做不了,下半身幾乎感覺不到,周圍一片灰蒙蒙的,仿佛浸在水里,呼吸都帶著沉重,看到最多的就是父母勾起的嘴角,可能他們在笑,不然就只有病友們耷拉著的嘴角,亦或者是一張白布,那是醫(yī)生的口罩,聽到的聲音除了哭聲和嘆氣聲,還有護士推著裝滿瓶瓶罐罐的車轱轆聲,再有的就是夜深時機器發(fā)出規(guī)律平整的工作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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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色彩留在了舞臺,無法否認,那是貝拉最澎湃的一次起跳,伴隨著音符和獨屬于自己聚光燈,在空中仿佛真的成了天鵝,那份心情在死氣沉沉的灰水里一遍遍沖刷竟然愈發(fā)清晰起來,以至于每個夜晚都會讓貝拉在夢里化身天鵝,然后再死上一遍。醒來時,多巴胺急速失效,仿佛一次墜落,在不知道第幾次墜落后,貝拉掙扎著想坐起來,腰部倒鉤般的劇痛讓她憤怒,最后在母親的哭聲中冷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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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月過去,貝拉能坐起來了,她試圖轉動腰肢卻被醫(yī)生連忙攔了下來,短暫雀躍的心情又跌了下去。看著推來的輪椅,貝拉將果盤摔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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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天氣好,”媽媽看著窗外,“要去樓下花園走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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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拉答應了,即使她沒看出太陽白云有什么吸引人的,只是媽媽小心翼翼地試探讓她心軟,她仍記得收拾地上水果的媽媽刻意壓抑的抽泣,以及一顆顆落下的淚滴?,F(xiàn)在想想,貝拉還是覺得自己答應真是太好了,當她遇到那個帶著夸張紫色鉆頭穿著紅衣服的少女時,久違的活力重新進入了身體,色彩也變得鮮艷起來,原來媽媽說得天氣好不是騙人,原來醫(yī)院也有人能燦爛地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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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是志愿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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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拉隨著媽媽的話看向少女周圍,有許多紅衣服的人正忙碌著:推著輪椅的、指方向的、在長椅上跟穿著病服的人聊天的,他們給花園帶來了鮮艷和青春,而自己卻看不清未來要怎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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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馬尾少女燦爛地笑著,那份熱情讓貝拉久違地感受到了一點點的躁動感,很熟悉的感覺,是什么時候感受到過的。貝拉思索了一會,聽著雙馬尾與她身邊的病人們對話著。小姑娘幾歲啦?十五歲,在上初三。喲,那明年不就考高中了嘛?對,明年考高中。學校?貝拉猛地一驚,自己已經(jīng)多久沒見過同齡人的樣子了,而舞團里的伙伴們也多久沒有來了,多久沒有跳過舞了,多久沒有活動活動了。原來是這樣的心情,癢癢的,像陽光下的泡泡,“啵?!钡囊活w顆破裂,貝拉對這份心情感到懷念,也感到厭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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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貝拉想喊,但不敢喊,恐怕一出聲大家都會看過來,她握住輪子,想調(diào)轉方向,得回去,一定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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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回去了嗎?別亂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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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著急貝拉也是現(xiàn)在才能理解,那時候只覺得媽媽讓自己出了丑,讓自己這副殘廢樣子被同齡人看見了,那一雙雙目光毫無顧忌地拋過來,那些臉上的笑容有一瞬間凝固,貝拉全部看見了,而她連躲,連逃跑都做不到,而她的身體也察覺到主人的心情,做出了它覺得最好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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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妮!是哪里不舒服嗎?”媽媽蹲在面前,慌張地想抬起貝拉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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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fā)生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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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叫醫(yī)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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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學你還好嗎?堅持一下,很快有醫(yī)生來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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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拉沒有辦法應答,憋了許久的眼淚此時肆意流下,她控制不了,明明那么久以來沒掉過眼淚,僅僅只是看了一眼充滿朝氣的漂亮女生就哭得稀里糊涂,這讓貝拉覺得自己是真的沒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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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以為在眾人面前丟盡臉的貝拉對那位雙馬尾最后的印象是那副憐憫和同情的表情時,雙馬尾走到了她的床前,帶著一捧白色的蘭花。這次她沒有穿上紅色的志愿者馬甲,而是穿著一身藍碎花白色連衣裙,像穿著春天。一見到她,才沒過多久的記憶像沸水滾過臉頰,貝拉只能低著頭捂著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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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經(jīng)看過你的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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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拉沒想到她會說這樣的話,不由得抬頭。少女坐得很端正,眼睛注視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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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美麗,讓人心潮澎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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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時嘴巴嫩嫩的,開合幅度不大,但吐字很清晰,聲音也很清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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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吹過一陣風,樹輕微搖擺,嫩葉能發(fā)出的聲音算不上“沙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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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先回去了,注意身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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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站起身,腳下的小皮鞋在地板上發(fā)出些許響聲,帶著花邊的連衣裙蕩漾著空氣。貝拉能嗅到那股好聞的衣服味道,她看著媽媽站起來挽留帶著一些慌張,看著少女離去時白嫩的脖頸和柔軟的連衣裙,立即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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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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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張精致的臉轉過來,那雙眼睛帶著驚訝和疑惑直直扎進貝拉的眼睛。貝拉低下頭,盯著被自己抓得皺巴巴的被子:“明天,你能再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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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可能不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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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敗了……貝拉恨不得立刻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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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互換一下聯(lián)系方式吧,有空的時候我再跟你說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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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皮鞋與地磚接觸的聲音帶著輕快,擊出的音節(jié)鼓動著貝拉的心跳頻率,她又一次嗅到那股好聞的衣服香味,沿著聲音望去,那張臉終于露出了笑容,像昨天一樣,像今天的太陽一樣,燦爛又溫暖。她從肩上挎著的帶著手柄圖案的白色布袋拿出手機,伸到了貝拉的被子上。屏幕上亮著二維碼,捏著手機的手指指甲涂成好看的海藍色,裸露的手臂在粗糙的白被單的映襯下顯得瑩潤白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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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貝拉看著一大片空白的聊天框犯難,上面只是簡單的問候語,也只是得知了她叫王向晚,其他的,到底要怎么開口得知,要什么時候開口,會不會打擾到她,太多事情需要考慮了,太多事情需要煩惱了,直到母親發(fā)聲詢問時,貝拉仍在編輯著開始的第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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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教你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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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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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進去她朋友圈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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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拉看著坐在一邊吃著削好的蘋果的弟弟,“認真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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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認真的,找話題嘛,你肯定要迎合吧,看看她朋友圈是怎么樣,曾經(jīng)有過些什么事情,你不就知道要聊些什么了嘛,她頭像是怎么樣的,一般都能反映一個人的生活態(tài)度之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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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假的?”貝拉白了一眼弟弟,瞥了一眼手機,王向晚是貓貓和狗狗的頭像,“貓狗頭像怎么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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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就問問是不是喜歡小動物啊,等她下次來,我把家里的富貴帶過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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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拉覺得他說得挺有道理,而且和朋友……是朋友嗎?認識的人?就知道個名字算什么認識?和……和美少女一起擼貓,的確是挺美好的一件事啊,什么啊搞得我期待得不得了。手指立刻編輯短信:你喜歡貓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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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不會太直接了?哪有人一上來就問喜不喜歡貓的?貝拉立刻消除信息,繼續(xù)思考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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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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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有人一上來就問這種問題的?怎么說也要打個招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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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說晚上好,吃飯沒有之類的啊?!眿寢尣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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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俊必惱幌罗抢氯?,“好土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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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喲,嫌土。”媽媽和弟弟哈哈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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糾結了許久,貝拉終于決定使用了媽媽的建議,發(fā)送了“晚上好,吃飯了嗎?”這樣簡單的問候,從這個時候開始,兩人的聊天記錄從未斷過一天,直到此時此刻,貝拉望著手機里的時間歸零,聊天列表一片加黑的日期里灰了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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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一了,貝拉打算當面問問清楚,一定要問出個理由,不然可不會那么輕易就原諒她,不過只要她好好說了,自己真的做錯了什么的話,好好道個歉應該都沒問題吧。貝拉預想著起床后,先到學校,趁著早讀鈴還沒敲,先到向晚班里找到她,她是學生會長,應該會早到校的,二十分鐘,不,十分鐘應該能說個明白,對,即使她不想說也要逼她說出來,她應該很重視我們之間的感情,就這樣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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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一想,心里終于輕松了些,反復預演幾遍后,貝拉強迫自己不要再想了,不然真的睡不著了,明天得精神飽滿地去見她,要先發(fā)制人,要沉著冷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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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家的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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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好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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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里的貓挎著一副臉,翠綠的眼睛里無精打采地望著鏡頭,窩在各類玩偶中間,貝拉慶幸自己以前的心血來潮給貓貓拍了這樣的照片,沒有這張照片的話,自己就不能感受到在漸暖的春天里,向晚簡薄的襯衫隔著的肩膀的溫度,也感受不到手機屏幕被向晚的手指縮放滑動時對握著手機的指尖的觸碰,自然也就無法更加近距離地感受到那股好聞的衣香,在花園逐漸盎然的春意里,充滿活力,充滿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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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有名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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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額,叫富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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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貴,真好,好乖啊,我家的貓和狗都不怎么親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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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也不怎么乖,以前跑丟過幾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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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慢慢從云層流出,澆在差不多能發(fā)出“沙沙”聲的樹上,淋在修剪過的綠化叢上,流淌到嵌著些許鵝卵石的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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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找回來就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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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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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人們單獨或被陪同著,神色平靜或面帶微笑,曬著太陽慢慢散著步或坐在長椅上,閉目養(yǎng)神或小聲交談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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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能來看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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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這樣,我才是,那天突然過來也沒打招呼,讓你尷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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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沒事,其實我很高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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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排鳥“唰唰”劃過天空,消失在遠處的高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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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下次嗎?什么呀?像今天這樣。我這才來就想著下次。啊不是!我,平時也沒什么人能說話,就……那你平時在做什么?平時……被推來推去的,然后稀里糊涂就一天了。也是。那你呢,你平時有什么愛好嗎?我平時喜歡玩玩游戲看看書吧,很無趣的啦。游戲,感覺有點意外。你玩嗎?我玩過一些,以前。沒玩了嗎?太忙啦,沒什么時間玩,學習和跳舞就夠累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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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拉看向身邊的人。她也正好對上視線,在錯開視線前,貝拉看見了她眼里的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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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你平時有什么在玩的游戲嗎?那啥,以后有時間我也想玩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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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玩的游戲還挺雜的,那……”向晚從手柄布袋里掏出了手機,點亮屏幕后,貝拉第一眼看見屏保的布偶貓和金毛犬后撇開眼,窺屏可不太禮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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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時我都在玩這個,游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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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拉感覺到向晚胳膊的擠壓,除了一臺播放著動畫的手機外,她還看見深藍牛仔裙下,被一層朦朧包裹著的豐潤的大腿,淡黃色的襪子和黑色的板鞋偏向一側,膝蓋觸碰到了自己已經(jīng)暫停使用了不知多久的大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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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動畫播放完,進入到游戲界面,貝拉只看見那個護士服的貓娘以及聽見從手機擴音器播放“主人”這兩個的發(fā)音,手機已經(jīng)從眼前消失了,同樣消失的還有胳膊的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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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下等下!不是這個,弄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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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拉抬起頭,看見向晚的后腦勺,今天她把兩條馬尾扎成了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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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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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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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晚轉頭,睫毛隨著羞怯的眼睛而微微顫著,這樣的表情,貝拉被鬧鐘叫醒而后知后覺,從那以后再也見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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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學,你的???,請你戴好。手臂上別著學生會紅袖的同學們一左一右夾在校門,雙目不斷掃視著進入的同學,一經(jīng)發(fā)現(xiàn)沒穿禮服的,沒佩戴校卡的,立刻叫到跟前,哪個班的?叫什么名字?寫在本上,準備在升旗儀式拉出來狠狠拷打。貝拉看著那些嚴肅執(zhí)行校規(guī)的學生會學生,怎么沒看見他們的頭頭???今天休息不值班?天助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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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貝拉加快了腳步,回到教室時心跳尤為明顯,也不知道是快步走的原因還是接下來要去告白緊張的原因。她扔下書包,頭也不回地出了教室,下樓,直走,來到向晚所在的班級,果然,那雙馬尾還是那么顯眼,向晚托著腮幫子,低頭看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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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哪,好緊張。貝拉捂著心口,心跳快得幾乎要抽掉全身的力氣,怎么辦,要叫嗎?叫出來要說什么?還有時間嗎?現(xiàn)在幾點?不管了,叫出來再說!邁出腳步,靠近坐在門邊的同學,低頭快速說了一句:“你好我找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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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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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拉被這突然的驚叫聲嚇得心臟驟停,看眼前同學那一臉見鬼的樣子,這太陽剛剛出來跟橙似的,我尋思鬼也不會在這種時候出現(xiàn)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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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嚇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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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同學似乎不太在意他人目光以及感受,說話的聲音足夠讓在場的人聽見。貝拉覺得這一雙雙眼睛跟美杜莎的差不多,自己已經(jīng)變成石頭然后碎掉一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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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打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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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誰能聽到這句話,反正貝拉是說了,也跑了,一路跑回了自己的教室,坐在椅子上后,那個女同學的驚叫聲和“嚇死我了”一遍遍在大腦重復播放著,她真的沒想到會這樣失敗,千載難逢的機會,被這么一個人攪合了,真是急死了,恨不得給那人兩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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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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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拉轉頭,同桌乃琳似乎有些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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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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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旗儀式,臺上講話的是副會長,底下依舊一片抱團取暖,昏昏欲睡,估計只有貝拉心焦火燎,背上的靜電讓她頭皮發(fā)麻。珈樂看出貝拉的焦急,表示想去廁所直接從后面跑,沒人會看到,貝拉否認,并對友人接下來的詢問保持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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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玩法是跟那些moba差不多啦,但人物的立繪真的好好看,像這個,我真的好喜歡,你看看,不覺得這視角真的很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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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實,她的腿飾好好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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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吧?真是天才啊,怎么想到會有這種飾品的,還有她的L2D皮膚,真的忍不住氪爆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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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拉沒想到向晚會如此興奮地對著動漫小人評頭論足,看著她不斷切換著不同類型不同服飾擺著不同姿勢的美少女并大肆贊揚,剛見面那會的矜持和禮貌已經(jīng)不見蹤影,毫不客套毫不掩飾,綻放的笑容足夠讓人無法挪開視線,雖然和想象中有些出入,但也結果還是一樣的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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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說累了,口干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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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帶了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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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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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拉從保溫杯里到處一杯熱水給從狂熱中恢復過來的向晚,剛想提醒她燙,就看到她舉杯就喝,隨后一個激靈,捂著被燙到的上唇,眼睛又變得水汪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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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燙著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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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早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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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來得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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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諒你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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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的顏色慢慢變深了,與原本靚黃的天空染出了一輪粉紅,氣溫也降低了些,散步閑坐的病人變成了新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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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是第一次跟別人聊這些東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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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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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身邊的朋友對這些沒啥興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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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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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看到一些新內(nèi)容,想分享給別人又找不到給誰,只能憋在心里,開心程度大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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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實會這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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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拉從看夕陽的間隙瞄了一眼向晚,看見她端起杯子喝水,呼出了一口熱氣,眼眉流露出一股溫柔,微微嘟起的嘴唇水潤潤的,粉嫩嫩的,夕陽為她那秀氣的鼻梁勾勒出一道金邊,一副毫無防備,人畜無害的柔軟模樣,耳垂別著那顆海藍色的耳釘,仔細看的話閃閃的,似乎把星星們包裹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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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貓娘,”貝拉看著向晚,“我覺得她那張水手服的很可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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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晚的眼眉舒展,深藍色的眼睛注視著貝拉,似乎有些驚訝,下一瞬笑意淌出,說:“你要說這個,”再次拿出手機點開游戲,“我可就不困了?。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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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下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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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拉從回憶中驚醒,剛剛班會課講了什么,桌上的草稿紙被自己畫滿了毫無規(guī)律的曲線。班級里的人活了過來,上廁所的上廁所,抄作業(yè)的抄作業(yè),閑聊的閑聊,看時間,九點十分,大課間時間。起身,出門,下樓,直走,再次來到向晚的班級,班級里三五成群,第一排的那個同學不在,向晚也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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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哪了?貝拉思索要不要等一等。經(jīng)過的同學拋出的話題多種多樣,但都在自己班級里聽過類似的討論,從留校到考試,放假到下學期分班,一切都會變化,一切都在變化,每個人都在被推著往前走,在人潮中一動,身邊的人自然也在動,貝拉不是不懂這個道理,但發(fā)生在自己身上就有點難接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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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鐘過去,貝拉仍然沒等到向晚,只能先回教室了,等放學吧,下午大掃除,她要檢查衛(wèi)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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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哪了?” 后門的珈樂攔住了貝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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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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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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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必惱S口一應,看向左前方,嘉然小姐正和坐在旁邊的乃琳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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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會住宿嗎?什么住宿?班會課講的啊,學校的宿舍樓建好了,下學期可以申請住在學校。我怎么不知道。上課聽什么的?。磕慵氄f。就下學期可以申請住宿,回去跟父母講一講,他們同意就行。還有這回事?怎么說,你會住宿嗎?我不清楚,家里也挺近的。能在這上學的哪個家不近的?那你住宿嗎?我也不太清楚。那我回去問問爸媽。我也回去問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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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題結束,貝拉離開珈樂座位,走沒幾步又被叫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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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不留校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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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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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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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拉坐回位置。乃琳剛好從講臺拐彎走了回來。兩人沒說話,默默收拾著桌面上的東西準備下一節(jié)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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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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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向晚來啦,貝拉等你可久了,一直盼著你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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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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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拉嗔怪媽媽把她二十分鐘前的情緒表達出來,她偷偷瞄著向晚,今天穿的是白色針織羊毛衫和綠色長裙,還戴了一頂黑色的貝雷帽,頭發(fā)編成一條長粗辮,比上次那套更顯得溫柔知性,也讓她臉上的紅暈更加風情萬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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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拉是獨生子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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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還有個哥哥和弟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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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拉回答著向晚的問題,被她推出了醫(yī)院門,花園里的顏色比上次飽滿了許多,春天讓許多花草盡情展露色彩,到處都是一片生機勃勃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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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好,我也挺想要個兄弟姐妹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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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晚是獨生子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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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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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以為你會有弟弟妹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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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么會這樣覺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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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你很會照顧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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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這回事,別人照顧我還差不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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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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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一個兄弟姐妹的話,我爸媽就不會天天嘮叨我玩游戲了,兩個人或多個人她就管不過來了,背鍋也是一起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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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的確會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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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晚推著貝拉來到上次兩人坐的地方,理好裙子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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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號上號?!毕蛲砟贸鍪謾C橫在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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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號?!必惱矎牟即锬贸鍪謾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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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jīng)玩過幾把了吧,熟悉操作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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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了,還挺簡單的,以前在電腦上玩過類似的moba游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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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挺好,你竟然還玩PC游戲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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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呀,一直都有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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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等你回家了我們就在電腦玩吧,手機還是沒那么好體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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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問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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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游戲,向晚提議兩人走下路,貝拉答應,快速選好角色等待載入,購買裝備后直奔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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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這都能被他射中,對面肯定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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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了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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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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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拉憋笑,只能發(fā)出“哼哼”的怪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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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定開了,我剛好放技能他就扭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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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沒有可能是你放歪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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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絕無可能,沒血了趕緊恰個血包,恰飽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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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飽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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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喲,對面打野來了,撤退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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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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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不了救不了,會幫你報仇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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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拉購買裝備等待復活,趁機瞥了一眼向晚。兩條柳眉倒立,眼神銳利,下一瞬卻瞪大雙眼,眉毛像裝上彈簧彈到頂部,伴隨著一聲驚叫,看回手機,原來被三人越塔強殺了,一個都沒換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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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怎么對面都推到高地了我們一座塔都沒推掉他們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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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點被小兵打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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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定開了,對面AD沒死過一次,肯定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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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死就是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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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開了就是開了,我天怎么打起來了,別打啊我都沒去怎么打得過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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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計去了也無濟于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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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了兄弟們點了,別浪費時間趕緊下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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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向晚的帶領下,己方一致確定投降,基地粉碎的同時顯示大紅的“失敗”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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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舉報對面,趕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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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必惱c了對方華麗戰(zhàn)績旁的感嘆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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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由,開了,鐵腳本,我放技能根本打不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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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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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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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話好好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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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向晚撓了撓頭,“我媽媽倒是不讓我這樣說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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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為什么?說太吵了。我家打游戲的時候,我哥總是一言不發(fā)的,玩得很認真,我弟弟倒是話很多,不過只有他會說。誒,玩的什么?家庭游戲,什么網(wǎng)球高爾夫之類的。哇。以前小時候還經(jīng)常去街機廳玩《恐龍快打》,不過那家店已經(jīng)倒閉很久了。真好,街機廳。你去過嗎?沒有,我沒機會去。為什么?找朋友去不就好了嘛?說不出口,平時他們也挺忙的,我也挺忙的。能理解,長大了就沒去了,就在家打打高爾夫這樣。好雅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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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輕笑。一只白鳥落在地上,小跳幾步后又飛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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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這道題,啊,一切盡在不言中,下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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鈴聲打斷了物理老師即將展開的講題過程,老師拿起教案一下消失在課室。外面的學生大軍涌動著,大家都想爭到打飯位置的第一個,起碼不是最后一個就行,而這個時候還淡定的,要不就是帶了家里的便當?shù)模痪褪菬o意爭搶的。因為媽媽不用上夜班,所以貝拉屬于前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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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樂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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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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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又得一個人吃飯。貝拉看著窗外的珈樂一行人離開視線,嘆了一口氣,拿出保溫飯盒,旋開。一股溫熱的水汽升起。水珠從蓋子流淌,滴在草稿紙上。貝拉抽出紙巾擦干蓋子上的水,棕黃色的湯汁,土豆,紅蘿卜,雞肉丁滿滿蓋在米飯上,是咖喱,感覺會特別好咽,特別下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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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飯盒一角挖出滿滿一勺,湯汁已經(jīng)浸滿米飯,貝拉迫不及待地放進嘴里,咸咸的,帶著黑胡椒的微辣,米飯顆粒飽滿分明,心情好了一些,對緊繃了一早上的神經(jīng)有些許緩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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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來好好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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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然小姐的聲音,貝拉抬頭,看見嘉然小姐坐在前面,準確地說是乃琳的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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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很好吃,的確?!必惱s緊把飯咽下去倉促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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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在教室吃飯呀。貝拉瞄了一眼乃琳,她的飯盒小小的,藍色的,清淡的西藍花炒白肉還有南瓜,又瞄了一眼嘉然,還是那個粉色的飯盒,也還是那雙筷子,飯盒里的是澆滿醬汁的肉排,還有蒜末炒生菜,不過葷素比例不太協(xié)調(diào),肉餅占大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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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貝拉有些緊張地吃下第二口飯,嘉然小姐疑似盯著我看啊,她再瞄了一眼嘉然,卻對上了視線。嘉然咬著筷子,帶著笑意望著自己。今天應該沒做什么對不起然然的事吧,貝拉又吃了口飯,嘉然小姐眼里都冒星星了,為什么,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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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嘉然今天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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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媽媽做的煎雞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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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嘗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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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沒問題啦,不過作為交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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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拉雙手奉上飯盒。嘉然接過,拿起勺子舀起蔬菜與雞肉丁交界那一塊,滿滿一勺放進嘴里。看著嘉然那滿足的模樣,貝拉心都要化了,怎么能那么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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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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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心里想要的答案了,已經(jīng)沒有什么追求了,不過還是得嘗一下這粉紅飯盒里的菜肴,禮尚往來嘛。雞排已經(jīng)切好一塊一塊的了,貝拉吃了一塊,皮煎得脆脆的,但里面的肉卻很嫩,汁水好足,味道也不算太重,咸甜咸甜的,也是很下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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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貝拉看向嘉然,點點頭,“真的很好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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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要交換一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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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求之不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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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下!貝拉突然驚醒,看向乃琳,見她夾起一塊西藍花,微微張嘴,輕輕咬住,聽見一聲脆響,半塊西藍花放回到飯上,咀嚼的幅度不大,看起來不像在教室吃飯,像是吃西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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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厲害啊乃琳,我還怕她以為受冷落了不高興,貝拉稍微放了些心,但還是要問的嘛,拒絕另外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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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琳也要嘗嘗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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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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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寶嘗嘗看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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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然直接將勺子懟到乃琳嘴前。也只有然然能這樣干了,換做是自己的話,貝拉想都不敢想,不過這也是然然可愛的理由之一嘛,沒有人會不高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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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琳看起來雖然不太情愿,但還是張開嘴仍由嘉然喂,稍微皺了皺眉,抽出張紙擦了擦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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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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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好吃的,味道很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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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微妙的反應,貝拉也不好判斷乃琳的真實想法,既然她說好吃了,那就是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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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然然的雞排?!必惱芽曜舆f過去,其實也有想過像然然那樣直接塞進乃琳嘴里,但她不是然然,無法保證乃琳會不會給她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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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乃琳接過筷子,愣了一下才夾起雞排,“算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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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貝拉發(fā)現(xiàn)嘉然眼神里閃過一瞬驚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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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寶乃寶,啊?!奔稳粡堥_嘴等待投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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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能拒絕呢,貝拉看著乃琳毫不猶豫就把雞排放在嘉然嘴前,還用手掌托著以防掉落,能拒絕然然的人不存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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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我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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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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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這塊就是我的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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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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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好吃,你們也嘗嘗我的吧,雖然有點清淡就是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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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健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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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豬肉過敏,吃點南瓜就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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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豬肉過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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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她豬肉過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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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知道讓媽媽多做點別的菜來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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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很好吃啦,是吧拉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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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對,南瓜挺甜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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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換菜肴環(huán)節(jié)結束,三人各吃各的,確切地講應該是貝拉自己吃自己的,因為嘉然和乃琳的話題并沒有把她納入進去。雖然她們說的事情都不太了解,但她還是挺高興的,感覺像看漫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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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然會住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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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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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貝拉心里一驚,原來然然不住宿,那的確要好好考慮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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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然家里很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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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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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咧?你住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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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說我嗎?貝拉發(fā)現(xiàn)兩人都在看她后肯定了自己的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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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再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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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吃完,離上課還有四十分鐘,貝拉想到可以趁著這段時間去找向晚,心動不如行動,她收拾好飯盒后,跟著乃琳嘉然出了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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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去洗手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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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然的笑容有些揶揄,貝拉臉紅,被當成變態(tài)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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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去找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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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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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朋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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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拉別過嘉然乃琳,卻在樓梯口碰見剛剛回來的珈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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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去找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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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拉懶得回答,瞪了一眼珈樂便往下走。來到教室門口,果不其然,還是不在,到底去哪了,貝拉真的疑惑了,剛剛放松沒多久的神經(jīng)又開始緊繃了,難道在躲我,開什么玩笑,又不是偶像劇也不是黨爭番,躲什么,我就不信了,等你半小時還不出現(xi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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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想起了很多事情,貝拉倚在欄桿上,看著下面的綠茵球場和紅膠跑道,今天沒出太陽,云厚厚的,天氣比較干冷,上課走神的時候想到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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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我怎么直接出地圖了?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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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向晚把手機放在耳邊,貝拉想著要不要離開些,偷聽別人打電話不太好,不過推著輪椅也不太方便,況且向晚也沒起身就走,聽聽應該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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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媽媽,在醫(yī)院和朋友玩,那我朋友住院了不就在醫(yī)院玩了嘛,晚點回去,你不在家吃飯嗎,那好吧,爸爸回家吃嗎,好吧,知道啦,嗯,嗯,行,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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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貝拉反復咀嚼著這兩個字,心里像這里的花園一樣,開滿鮮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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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自己一個人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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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貝拉不太擅長應付這類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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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爽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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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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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說明沒人管我了,電腦隨便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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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不愧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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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塔推塔,手長的點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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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戲結束,藍色的“勝利”字體彈出,還算比較輕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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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單簡單,隊友還是很會玩的嘛,給他們點個贊。今晚準備玩什么?今晚,打算把裝備刷一刷。肝通宵?今晚不用,因為一個人在家。那平時就通宵?差不多吧,其實也就一兩點的樣子,不算太晚。那么晚睡,不困嗎?又不是經(jīng)常,偶爾而已。感覺不太好。沉迷是這樣啦,可能以后的某個時刻突然覺得不好玩了,就早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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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中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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選人階段,向晚說出了自己的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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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打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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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問題,多幫我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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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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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取勝的一局,雖然跟兩人沒什么關系,下路雙人組帶著其他人一路平推,想象中的中野聯(lián)動并沒有實現(xi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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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積薄發(fā),等會啊,看個信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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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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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拉應了一聲,捂了捂自己的腰,感覺有點累了,但正玩得開心,她不太想掃兩人的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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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你怎么啦?是累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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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沒事,繼續(xù)玩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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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向晚立刻背起布袋站起來,“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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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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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說了,沒得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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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比出來時還要快上一些,躺下之后貝拉才覺得輕松了些,但看著向晚微微喘氣的模樣,心里有些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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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送她回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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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的阿姨,我才是,真不好意思,拉著她玩那么久,也不知道她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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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這樣說,貝拉很高興你能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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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就先走了,”向晚對媽媽微笑著,轉頭看著貝拉,“你好好休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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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那時候還沒有玩夠,倚在欄桿上的貝拉回頭,看著去飯?zhí)玫耐瑢W慢悠悠地回來,并沒有看見天藍色的雙馬尾,特別是看著她那帶著歉意的眼神,表情還是笑著,轉身揮手的樣子,怎么就現(xiàn)在才想起來呢,那天她突然說“再見”好像也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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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我能給你打電話嗎?貝拉實在舍不得向晚就這樣走了,她想說這句話,但還是猶豫了。向晚已經(jīng)拉開門,半個身子跨出去了。在門即將剪去向晚身影那一刻,貝拉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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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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喉嚨突然被什么堵住了,一股難以抑制的能量在肺部聚集,以無法反應的速度膨脹,貝拉只能堪堪捂著嘴巴,接著她劇烈咳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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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尷尬??!貝拉錘了錘欄桿。怎么那時候就被口水嗆到了,雖然現(xiàn)在想想她很慶幸能說出那句話,但那時候她恨不得爬窗一躍解千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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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等媽媽回家后,躺在床上的貝拉手指懸停在向晚的號碼上,經(jīng)過幾次思想斗爭后,毅然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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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嘟,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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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發(fā)出的電子音讓貝拉感到焦慮又期待,每一次響起貝拉都認為下一瞬將會接通,而這一瞬感覺像過了一年一樣漫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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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是貝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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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拉聽見向晚的聲音,原來她講電話的時候聲音那么低沉,跟白天的她完全不一樣,有種冷酷的少年感,以至于一時忘記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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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是,我是貝拉,是向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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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晚上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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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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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了,貝拉有些想哭了,她不是沒有想過會冷場,但沒想到會來得那么快,這才剛剛打完招呼就沒話說了,白天那時侃侃而談的感覺蕩然無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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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現(xiàn)在在干什么?”貝拉半天才憋出這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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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跟你打電話。”向晚的冷酷感驟然減少,有些呆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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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那你剛剛在干什么?剛剛洗完碗。才吃晚飯嗎?對,玩得有些晚了,不過趕在爸媽回來之間把裝備刷齊了,算是計劃之內(nèi)。是這樣。對。自己做飯嗎?其實也就是把中午的飯菜熱一熱。哦。那你咧,你剛剛在做什么?剛剛打完一瓶吊針,媽媽才回家。那你晚上一個人在醫(yī)院?對。那你不會很不方便嗎?護士姐姐會幫我的,不用擔心。那就好。明天有什么安排嗎?明天,上鋼琴課,補習,晚上還得復習。好忙哦。是這樣的啦,習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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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晚!出來吃水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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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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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誰打電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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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去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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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怎么了?哎呀,我媽讓我吃水果。晚晚,原來你媽媽這樣叫你的。很正常,我年紀比較小,我朋友也這樣叫我。晚晚,感覺很可愛。干嘛啦!對不起對不起。別道歉啊,我又不是真的生氣,你叫就叫嘛,還說可愛什么的,怪害羞的。我真的覺得挺可愛的。又說這些!對不起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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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晚,好像好久都沒這樣叫過她了,不過怎么那么久的?還沒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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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上的人也越來越多了,好像也快上課了,貝拉小跑到教室前,還有十分鐘上課,向晚的座位還是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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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那么忙嗎?貝拉忍不住抱怨,走到那么第一排的同學面前問:“同學,王向晚回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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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額,”同學回頭,又擰回來,帶著些許尷尬,“好像還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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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能告訴她王貝拉來找過她,讓她放學的時候先等一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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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的,她回來我就告訴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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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謝謝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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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回沒有“啊”一聲了嗎?貝拉轉身離開教室,卻見到了一早上胡思亂想的主角,看見向晚似乎有些意外,隨后微微低頭,聽見她輕聲說:“借過一下,謝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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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拉抓住她的手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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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哪?要上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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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會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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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手,很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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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顏色似乎黯淡了些,可能是云遮住了太陽的原因。貝拉的手被甩開,讓她反射般道歉,抬頭看向向晚的臉,是疼痛帶來的惱怒嗎?怎么還有一些悲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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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事快說,要上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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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拉接下來的話說不出口了,她才發(fā)現(xiàn)向晚全身上下都在透露著拒絕:完全錯開視線,抱著的手臂,不耐煩的神情和語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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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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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么,我先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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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現(xiàn)在什么態(tài)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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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這態(tài)度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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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意思???我不是道歉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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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門下來找架吵是嗎?!那么閑快回去上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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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你找架吵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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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理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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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不可理喻???別走??!我話還沒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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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晚又一次甩開貝拉的手,頭也不回地進了教室,消失在貝拉的視線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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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死了!氣死了?。。?!貝拉舉起手準備給欄桿干成兩半,但還是慢慢放下了。等了她大半天還被莫名其妙罵了一頓,誰不可理喻了??!我干嘛要那么卑微去找她啊!她愛干嘛干嘛關我什么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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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談完戀愛回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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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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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教室,貝拉甩下一句話給笑嘻嘻的珈樂,現(xiàn)在她看什么什么不順眼,恨不得兩拳砸上去。吃完飯沒喝水以及剛剛的唇槍舌戰(zhàn)搞得嘴巴干巴巴的,貝拉坐回椅子上,猛地抽出大水瓶,扭開,開始“屯屯屯”灌水,含滿一大口水后擰緊瓶蓋,把水瓶放回原來位置。冷靜些了,但新問題來了,貝拉感覺到好像有水進氣管了,呼吸不上來了,喉嚨開始痙攣,她立刻站起來,捂著嘴巴就往外沖,跑到教室后面放著垃圾桶的小黑屋剛好忍不住,滿嘴巴的水瞬間噴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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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狽得要死了,王向晚都怪你!咳嗽的貝拉花了好一會平復呼吸,甩了甩濕噠噠的手,走出教室往洗手間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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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兩天我們開學了,可能不會經(jīng)常來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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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拉手一顫,手機里的人物停頓了一下被對方抓住機會。向晚著急但無濟于事,下路雙人組送掉一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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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嘛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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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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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懂你意思?!毕蛲戆琢素惱谎?,今天的她穿了一件棒球衣,搭配七分的寬松牛仔褲以及高幫帆布鞋,頭發(fā)扎成了第一次見她時的雙馬尾,原本看見颯爽的美少女心情挺好的貝拉被開學整得有些沒心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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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心不在焉,貝拉注意力渙散,多次被對方抓到機會擊殺,經(jīng)濟被拉開太多,輸?shù)粢彩且饬现畠?nèi)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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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把繼續(xù)下路,狠狠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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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拉看了看向晚,見她放松地倚在長椅背,自然地翹起一只腿到另外一只腿上,褲管和鞋子露出一小圈白潤的小腿,將兩條天藍色的馬尾放在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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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晚。啊?你現(xiàn)在是讀初三是嗎?啊。那的確會很緊張。也就備考而已啦,沒啥問題。那挺好。你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如果出院的話?出院就讀高中呀。你已經(jīng)是高中生啦?對,比你大一屆。那你……現(xiàn)在情況算樂觀嗎?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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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效聲并沒有讓沉默持續(xù)太久,兩人進入選人界面,角色的出場語言不斷被播放,最后確定時放下豪言壯語,開始載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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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能一起上學就好了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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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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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把認真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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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這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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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說了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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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定不是,沒有那么短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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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信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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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拉轉頭看朋友。向晚微紅的臉頰已經(jīng)讓她知道答案,而試探地對視也讓氣氛升溫了許多。貝拉突然想起昨晚自己叫她“晚晚”并稱贊她可愛時,她那驚慌失措的語氣,表情也會是這個樣子嗎?還是說臉會更紅一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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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什么啦!對線啦!認真點!”向晚用肩膀頂了頂貝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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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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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現(xiàn)在說一個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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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級里,英語老師剛剛宣布下課,班主任就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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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領導要來檢查,今天的大掃除是全都要留下來搞衛(wèi)生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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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班級立刻爆發(fā)不滿,不過貝拉倒是沒什么所謂,畢竟這個星期就是輪到她的班,現(xiàn)在她想的是要不要再找一次向晚,跟她道個歉啥的,中午的確是自己的態(tài)度不太好,急了些,別往心里去,我不是故意的,我也是擔心你,你都不回復我,你說我擔不擔心,有什么不高興的,可以的話,可以跟我講講,我們可是好朋友,你不用憋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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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應該能原諒我了吧。貝拉瞄了一眼掛在墻上的鐘,離放學還有一節(jié)課,等向晚來檢查到我們班的時候就跟她說,希望能順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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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留校的等下填一下表,明天開始啊,還有兩個星期考試,好好復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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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主任走了,幾個同學拿著書追了上去。貝拉嘆了口氣,趴桌子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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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向晚挺直腰,手上下伸展著,定格了幾秒中,然后收縮回去,“玩累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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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實,有點累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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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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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麻煩你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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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客氣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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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拉被推動著,輪胎壓在石地上傳來微微震動感,花園里的樹已經(jīng)枝頭繁茂了,綠化帶隔著萬紫千紅,跟第一次見到的景色已經(jīng)完全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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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晚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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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謝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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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把春天帶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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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呀,搞得那么文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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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感而發(f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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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拉感覺到后腦勺被輕輕地頂了一下,從硬度判斷應該是向晚的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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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啦,我才是,上學后經(jīng)常見不到你可能會想你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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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跟同學們玩的時候記得喊我的名字,讓我有點參與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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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啊?”向晚笑了出來,“你從哪學得這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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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就你給我分享的視頻里的評論區(q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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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學這些,學點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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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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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電梯,兩人沉默。貝拉看著電子屏上顯示的樓層慢慢爬高,隨后停穩(wěn)。開門,消毒水味隱隱約約,醫(yī)院里總有一股在外面無法感受到的冰冷,墻上貼著的暖心提示并不怎么暖。向晚的腳步聲壓得很低,輪子滾得很慢,似乎有些刻意,貝拉想看看向晚的臉,但只能看著自己的房門逐漸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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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貝拉被抱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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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鼓起勇氣來找你真是太好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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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晚的呼吸就在自己耳邊,那股清香從未如此清晰,她看見向晚的長發(fā)垂到了自己身前,看起來很柔順,感覺到抱著的力度很緊,很有安全感。以至于這份擁抱離開時,貝拉有種強烈想要撒嬌的沖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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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照顧好自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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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問題?!必惱肱矂虞喿涌纯聪蛲恚喴螣o法動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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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轉過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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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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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就先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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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路上小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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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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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可以給你打電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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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等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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阻力消失了,貝拉轉過去,卻只能看見向晚跑走的背影,天藍色的雙馬尾一晃一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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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晚!謝謝你能做我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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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不要大聲吵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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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拉被迫扭轉身體,護士姐姐將她推進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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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大掃除,大家安靜一下!我說一下大掃除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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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學,勞動委員接替語文老師的講臺位置,洪亮的嗓門壓住了蠢蠢欲動的同學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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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這個星期大掃除還是原來安排,下個星期大掃除的同學,掃教室的擦窗戶,拖地的就掃一下蜘蛛網(wǎng),搞下面公共區(qū)域的就跟這個星期的一起下去,然后大家把椅子倒放在桌子上,好就是這樣,大家開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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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不久前抱怨聲還挺大的,但清潔工作還是如火如荼地進行著。拖地的貝拉并不急,她得等掃地的同學完事,同事乃琳正寫著作業(yè),兩人一下午都沒有對話,畢竟以前也總是貝拉開啟一個簡短的話題,現(xiàn)在她滿腦子都是另外一個人,沉默是理所當然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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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拉,”珈樂經(jīng)過,向貝拉招了招手,“幫我扶一下椅子。”走到風扇下面,將椅子倒轉,脫下鞋子后從另一桌爬了上去。貝拉抓著椅子,仰視著拆卸風扇的珈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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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多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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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拉被掉下來的灰蒙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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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著?!辩鞓沸⌒囊硪淼啬弥L扇蓋往下遞,貝拉揉著眼睛接過放在地上。過了一會,藍色的扇葉也拿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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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琳,能幫我拿塊抹布嗎?”珈樂往下面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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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琳干脆答應,取下眼鏡小跑到講臺,回來時拿著一小塊抹布,遞給珈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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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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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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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了一會,珈樂把抹布遞給貝拉,卻立在上面不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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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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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貝拉仰視著不知所措的珈樂,舉高手,“我扶著你?!表懫鹉_步聲,乃琳繞到了貝拉旁邊,扶著椅子。貝拉舉起兩只手。珈樂緊緊抓著貝拉的手,兢兢戰(zhàn)戰(zhàn)地屈膝,右腳謹慎地落在桌上,踏實以后才落下另一只腳。三人都松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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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高啊?!辩鞓凡戎巫酉聛?,松開貝拉的手穿上鞋子拿抹布擦著剛剛踩過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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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貝拉準備跟著乃琳去洗手間洗手,珈樂叫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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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心情不太好?是有點。怎么了,真被甩了?可以這么理解。啊這,哪個,跟大哥講,大哥去教訓他。謝謝大哥。沒啥啦,對了,你會喜歡吃巧克力嗎?怎么了突然問這個?說。挺喜歡的。知道了,干你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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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意思?貝拉看著珈樂拿著扇蓋和扇葉走出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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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貝拉,我們掃完了,你們可以拖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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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必惱戳艘谎勰弥鴴甙训耐瑢W,隨后進小黑屋拿出兩個拖把,順便幫乃琳也拿了一個。剛走出小黑屋,貝拉又注意到靠著走廊的那扇窗,嘉然小姐正努力地舉高手擦著玻璃。可能是注意到視線的原因,嘉然小姐看了過來,她朝貝拉招了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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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然然也很可愛呢。走出教室,貝拉仰視著站在桌子上的嘉然小姐,小禮服的衣袖卷了起來,露出了細嫩的手臂,暗紅色格子裙隨著她的轉身晃動著,一雙肉乎乎的腿被黑褲襪裹得緊緊的,接著她嫣然一笑,手臂微微張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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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貝拉還摸不著腦袋,卻看見嘉然微微下蹲,鬢邊扎起來的兩股頭發(fā)貼到臉上,她突然反應過來,撒開兩條拖把,向前一步,準備扶著嘉然,卻看著眼前的嘉然小姐向著自己小跳一步,那兩股頭發(fā)隨著身后那散開的長發(fā)漂浮在空中,卷著的一邊衣袖也松脫。下次心跳,貝拉接到了撲向自己的嘉然,將自己淹沒在甜蜜的眩暈當中:被手臂捆著的腦袋陷進了嘉然的頸脖和頭發(fā)當中,仿佛吃進了一口酥軟清甜的花糕般,身體也被一股溫軟擠壓著,手托著的,貝拉不敢細想,但很有彈性。驚嚇過去,貝拉才感覺到自己的心跳相當激烈,而抱著的人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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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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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嘛?!?/p>

?

小心讓嘉然落地,貝拉看著笑嘻嘻的嘉然,心里責備的話一句說不出,這小惡魔就是這樣蠱惑人的吧,怪不得總能做出那么大膽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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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生會檢查衛(wèi)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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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個人不知什么時候在貝拉面前走進教室的,走在最后的是氣場全開的向晚會長。貝拉反應過來后繞過嘉然走到向晚旁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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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下我去你們班找你,你等等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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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拉看著她把自己的話當空氣一樣,撇下自己走上講臺,指揮著干部們檢查各處的衛(wèi)生是否達標。直到離開,向晚都沒有看過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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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她聽見沒有。貝拉走出教室,看著進了隔壁班的會長,剛剛還甜蜜的心情掉進泥里,只能繼續(xù)拿起拖把拖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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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拖完了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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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完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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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起回去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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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啊,”貝拉看向收拾東西的乃琳,有些尷尬,“我約了人,真不好意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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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那我就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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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路上小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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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乃琳離開教室后,只剩下貝拉一個人。貝拉關上教室的燈,關上門,準備下樓去找向晚,卻遇上了嘉然和乃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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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拉拉有約了?你有約了嗎?”后面那句是看著貝拉說的,嘉然有些不太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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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貝拉感到非常遺憾,但沒有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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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乃寶我們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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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然拉著乃琳走了,貝拉埋怨起向晚,就因為你這事,搞得我不能和嘉然小姐去肯德基,要是不好好解釋看我怎么收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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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樓,看著空無一人的走廊,貝拉突然生出不好的預感,她不會走了吧,想到這她小跑著到教室門前,那個天藍色雙馬尾的女孩正坐在座位上,似乎有些迷茫,也有些害怕,貝拉沒見過她這樣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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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以為你走了?!必惱哌M教室,反正教室就她們兩,沒啥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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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說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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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這種語氣,貝拉一下子腦袋空白,她不擅長被這樣問話,這樣壓力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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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的時候,把你弄疼了,態(tài)度也急了點,對不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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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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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貝拉又沒反應過來了,正常來講不應該說沒關系或者演一下開開玩笑的嗎,這要說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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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這幾天,你也一直沒回復我,我有些擔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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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擔心,我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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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fā)生什么事啦?有什么困難可以跟我講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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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么事情,就這樣,”向晚站起來,拿起包經(jīng)過貝拉,貝拉正想拉住她卻聽到她繼續(xù)說,“對了,以后不用再找我玩游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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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什么了?貝拉感覺眼前的人突然陌生起來,不只是眼前的人,周圍的景色都是陌生的,仿佛在夢里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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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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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愛玩了,就這樣吧,我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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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等下啊,說清楚點,”貝拉抓住向晚的手,“肯定發(fā)生了什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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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很煩?。 毕蛲砑悠饋?,甩開了貝拉的手,“別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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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么意思啊現(xiàn)在!”貝拉也被向晚的情緒點爆了,再次抓緊向晚的手,“從剛剛開始就一直不耐煩的樣子!你說清楚點會死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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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個死木頭!我故意不理你的?。】焖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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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開什么玩笑?啊?”貝拉扯著不斷掙扎的向晚,“我這幾天一直想著你,搞笑是嗎王向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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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貝拉被向晚一巴掌甩得耳朵嗡嗡作響,天旋地轉,恍惚間,她看見了,那天抱過自己后跑走的身影、那張說出“要是能一起上學就好了呢”后嘴硬時揚起的眉毛、游戲翻盤時不斷跺地的黑色板鞋、失敗時不服氣而鼓起的臉頰、拿著手機涂著漂亮指甲油的手、那條帶來春天白色連衣裙,一切都在走馬燈般在眼前浮現(xiàn),好像過了很久,又好像只是一瞬間,當回過神來時,向晚不斷用手擦著臉,仔細去看才知道原來她滿臉都是淚水。她用力吸了口氣,吐出來,看著仍是迷迷糊糊的貝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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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絕交吧,王貝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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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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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的生活已經(jīng)沒有任何交集了,勉強只會不開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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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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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吧,不要再來找我了,祝你生活順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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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向晚轉身跑走,兩條馬尾一晃一晃的,似乎是因為逃離而顫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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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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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拉恨不得飛到向晚身上,將她抓回自己的回憶里。她四肢顫抖著,不斷邁步,大步流星地向前追,距離越來越小了,快要抓到了,晚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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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貝拉感覺地面塌了,自己真的飛了起來,視線從雙馬尾轉到潔白的天花板,接著臀部重重挨了一下狠的。她還看見自己左腳的小皮鞋騰空了,在空中翻滾幾圈后朝著自己的臉墜落。貝拉用手護臉,鞋子并沒有砸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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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哪,誰拖地拖那么濕啊……貝拉撐起身子,滿手都是水,裙子也濕透了,屁股也好疼,她慢慢站起來,穿上鞋子,發(fā)現(xiàn)向晚已經(jīng)不見了。


(憨次方)拾花追憶往昔、向晚怒甩貝拉,第七章的評論 (共 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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