揪心的玩笑與漫長的白日夢
“不知江月待何人” 江上的月亮在等待,等待任何人,人們用自己的方式給世界打上烙印,人是高級動物,而月亮青睞所有的,或平庸,或偉大,或墮落的,或充滿激情的高級動物。這是自然力量的公正,作為她的子嗣,她的眼睛被摘去,盲目地愛著一切傷害她又離不開她的代謝物。 然而高級動物們創(chuàng)制的世界并不盲目,也不公正。當(dāng)我們異想天開地朝著一塊土地用手畫了一個圈,并告訴其他兩腳直立行走,沒有羽毛的同類“這是我的” ,我們可以說這是高級動物打開了潘多拉魔盒,盧梭會很贊同這一點,然而就如他自身沒有意識到一樣,我們也沒有意識到的是我們離不開我們畫出來的那個“圈”,我們將“圈”或是套在頭上,限制著思考,或是從此留在“圈”中,誓不踏出半步。越是貪婪的人畫出越多的圈,使一些人被迫住在他的圈中,因而那些貪婪而會耍小聰明的人就變成了最有智慧的人。很像一個玩笑?!叭Α卑盐覀冏约喝ψ?,我們回不去“森林”,“森林”里面還會有腥風(fēng)血雨,而不是盧梭的原子式的安寧祥和的圖景 整個社會歷史也好像揪心的玩笑,我們總是被自己創(chuàng)造出來東西所控制,所迷惑,甚至為之廝殺。當(dāng)然我們也會被非理性驅(qū)使,激情或欲望,或是它們的“神圣同盟”,更高尚的是拼了命去廝殺,然后得到和同類的鮮血一樣多的“圈”,還有更為要緊的承認(rèn)。諸如黑格爾或尼采的人,他們也許不喜歡現(xiàn)代社會,即使是在那些自由民主的擁躉向他們說服了存在一個更加庸俗的替代性機制之后。茹毛飲血的幽靈,揪心的玩笑就在這里,我們用盡一切政治的,經(jīng)濟的,文化的方式遠(yuǎn)離它,埋葬它,甚至為它舉行葬禮,自詡為“文明人”。最終卻是在召喚它。 再者,動物中的最高級動物,最不像動物的動物會做夢,當(dāng)我們在說“白日夢”的時候,實際上和夢并沒有關(guān)系。我們在空想,想象一個或多或少是比現(xiàn)在更好的,或者是完全藝術(shù)的情景。這樣的過程很少有潛意識或者力比多的參與,而更多是一種精巧設(shè)計的結(jié)果。我們都在做漫長的白日夢,從向第一束火光下跪開始,到現(xiàn)在將鎖鏈作為內(nèi)衣,精神世界的鎮(zhèn)靜劑,或者是可能的未來。我們能做的并且只能做的是白日夢,因為苦難,人為的也好,自然的也罷,想讓我們永遠(yuǎn)沉睡,甚至連夢都不要有。白日夢是漫長的,距離應(yīng)許的終點還有多遠(yuǎn)?也許根本沒有這個終點,也許到了終點我們又會做新的白日夢。 我們不難發(fā)現(xiàn)揪心的玩笑和漫長的白日夢出現(xiàn)在很多地方,在難以言說的“活生生的生活”,在每個人都能說道的情與愛,當(dāng)然還有在荒謬的社會歷史中,幽靈般出現(xiàn),幽靈般退場。為什么這篇文章的起點不能源于對日常生活的憤恨和情場失意的牢騷呢?事實上,正如人會有七個“情”,六個“欲”一般,玩笑和白日夢是人類單獨占有的,它們是人類高級之所在嗎?其實不無道理,畢竟人類的理性或激情實在沒有辦法被稱為是超越性的“高級”了。玩笑和白日夢幽靈般的出現(xiàn),幽靈般的消失,困擾著每一個自大而又可悲的動物。也許直面它是最好的驅(qū)逐它的方式?!澳闶且粋€有學(xué)問的人,去和它說話吧,霍拉旭?!保ㄍど勘葋?《哈姆雷特》) “就在一瞬間,握緊我矛盾密布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