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腦洞，渣文筆，勿上升

鑒于我四個人都想寫，那干脆就把他們寫到一個故事里

這個故事我也想過好一段時間了，害怕各位不喜歡，所以一直沒發(fā)

BGM：半闕相思

你生平第一次見到孟鶴堂，是在新科進(jìn)士覲見父皇的典儀上。

身為國朝長公主的你早就從雙胞胎弟弟，太子筱貝那里聽說了，連中三元的孟鶴堂最得父皇賞識，不僅風(fēng)流多才，還人情練達(dá)為人親和。連你們的弟弟妹妹，筱寧和笑語見了他，也不生疏。

父皇欒云平和母后沈氏從來恩愛不已，今天也不例外，上個大殿也得執(zhí)手相看，讓滿朝文武都艷羨。

你自幼見識的青年才俊不少，但看著那一排排的進(jìn)士，也沒有哪一個異常風(fēng)采絕倫。

正想從屏風(fēng)后退出的時候，孟鶴堂出現(xiàn)了。

彼時他春風(fēng)及第，又生得俊逸倜儻，再想讓人不注目都難。他的笑意清淺而溫柔，卻不逾矩，仿佛一道天光，生生讓萬物都作了他的陪襯。

在深宮閨閣長大的你從未見過這般超群之人，只覺得呼吸幾近停止，所有的閨訓(xùn)禮教都差點(diǎn)拋諸腦后。

孟鶴堂知道你，自幼不喜禮教孤傲不群的公主，時常作男裝打扮偷偷溜出宮去。他也不阻攔你，只是他總能在宮門關(guān)閉之前，騎馬到燈市上把你撿回家，順帶與你一起同游春風(fēng)上國繁華，給你買一盞小兔子燈籠一碟糖漬梅子千層酥把你哄好以后，再把你送回提心吊膽的老父親欒云平身邊。

大概也是因為父皇放心，他很快就成了你的侍讀。

你從來不喜那些迂腐老學(xué)究的四書五經(jīng)，但是只要孟鶴堂一講，你什么都能聽進(jìn)去。

你的父親看著你作的八聲甘州開始欣慰，覺得你長大了，不是那個活潑愛鬧的瘋丫頭了，你暗笑：那不是因為別的，那是因為笑起來比最好吃的芙蓉糖糕還甜的孟鶴堂。

你也邀請過他的妹妹月笙入宮做客，來一同陪伴妹妹笑語童養(yǎng)弟媳婦瀟兮。月笙是個可愛的小姑娘，少年時隨著哥哥走南闖北，時常給你們帶來宮外的風(fēng)物。你對她推心置腹傾訴衷腸，她也把你當(dāng)成半個嫂子看。

一切仿佛都很順?biāo)?，直到晴天霹靂的一天，你聽到你剛上任禁軍大統(tǒng)領(lǐng)的表二哥劉筱亭對你說：陛下給孟叔賜婚了，是宰相家的長女。

他比你大整整十歲，又獨(dú)自度過無數(shù)臥雪嘗冰的年月。父親也格外器重，上朝無人不服，在野無人不敬。

其實你心里清楚，他不是駙馬這個錦繡閑職的第一人選。

所以，在他大婚之時，你也假裝維持一個公主應(yīng)有的溫婉和體面，陪著母后幫他挑賞賜的種種物件。

你不動聲色地向父皇請求辭退孟先生，你說他應(yīng)著力于朝堂政事，而非你，區(qū)區(qū)一個深閨小女子的才藻。

“父皇，往后孟先生，不必來了”

“孟鶴堂才華獨(dú)絕，為人和氣，又怎么不合你的意了？”

“才藻非女子事”，你腦海里浮現(xiàn)出他迷人的笑容，他每回夸你文辭極嘉的贊許的神情，你重復(fù)著經(jīng)學(xué)大家們的話，心里不由得痛了一下。

欒云平點(diǎn)頭，覺得你長大了。

其實你只是不想再見到孟鶴堂，僅此而已。

后來你逐漸將自己關(guān)了起來，整日與詩文曲賦為伴。

仿佛是察覺到了你的若有所失，你的父皇在你身邊派來了關(guān)九海，最末等的侍衛(wèi)，負(fù)責(zé)看守你所住的徽儀殿。

其實你跟他一直挺熟的，每回偷偷出宮，都是由他和他的弟兄們放行。

就在這時候，父親去了江寧巡游，你假稱生病在宮中休養(yǎng)，其實是去了京城貢院，女扮男裝參與科考。

不久后放榜的那一天，你得知，自己中了探花，遂戴上一頂探花帽隨北朝獨(dú)孤信瀟灑風(fēng)流。

人群中走來一個人，先帝國舅曹家長子，曹九臺。

“我還以為起碼能中個探花呢，唉”

“定是有比曹大公子更俊的”

“居然有人的文采敢與曹公子相較”

……

你聽著暗自得意，不曾想到繞過紫藤時，頭上的帽子被晚風(fēng)吹落了。

“公……公主”曹九臺拾起你的帽子，極小聲地行了一禮。

你認(rèn)識他，之前宮宴時見過，父親嫡母曹太后的侄孫，曾經(jīng)帶你一起打馬球。

“曹公子有禮”你不慌不忙地行了個讀書人的平禮。

“天色這般晚了，我送你回去”曹九臺不由分說地牽起你的衣袖，兩人雙雙入轎。

要是換了孟鶴堂，你一定會請求再待一會兒。

也不知道為什么，這個叫曹九臺的書生偏偏成了你的意外，貴為天家長女的你站在他面前，只剩下尋常二八年華少女的羞澀和往他懷里鉆的沖動。

于曹九臺而言，你也是他今生的意外。他從來千般舉止規(guī)矩萬事不落旁人言筌，卻不想到會對你一個有點(diǎn)叛逆的小姑娘鬼迷心竅，哦不，色迷心竅。

你坐在轎子里，用余光打量著他的容顏。

你從小見過的青年才俊不少，張云雷、靳鶴嵐、孟鶴堂，皆是才華卓著國朝無雙，身邊的護(hù)衛(wèi)關(guān)九海也是清俊非常。

可是曹九臺不一樣，他缺少他們眉目間天生的溫和柔情。更多的時候，他的神情是肅穆莊嚴(yán)的，讓人想起父皇的愛將孔云龍年輕時候，也是劍眉星目，一身正氣。

可是偏偏，他笑起來，也是那樣讓人心動。

剛滿二十一的五陵年少，教人憶起姑蘇江南的桃花夜霧，教人憶起關(guān)外塞北的陽春白雪。

那笑意沒有一分蓄意引誘，更沒有一絲明媚勾人。仿佛就和這世間的所有美事一般，純凈無瑕的存在。

那時你就想，這種笑，這個人，這頂轎子應(yīng)是你后半生的最難忘。

“夜晚風(fēng)涼，街上人多口雜，易生是非，公主以后還是少出來的好”

你聽著臉和你一樣羞紅的曹九臺這樣說。

其實那時你心里只想著，曹哥哥怎么這般好看啊，連含著羞，也像江南輕籠在桃花江上的夜霧。

“是，有勞曹公子關(guān)懷”

你回過神，點(diǎn)點(diǎn)頭，抬起一雙水杏子眼望著他。

眉目盈盈一水間，羽睫片片就像夜雨時落下的花瓣，空濛輕靈，讓他誤以為吻上了就擁有了三春錦繡，就能共你三生白頭。

這時候?qū)m門到了，天忽然下起雨來，曹九臺連忙脫下身上的外裳替你披上，直到關(guān)九海打著傘來宮門口來接你。

次日你陪父皇在書房，聽到有內(nèi)務(wù)府的來安排進(jìn)士游宴事宜。

“這個探花韓丹，怎么不能來？”你看見欒云平皺了皺眉頭：“詩作得不錯，筆力直追古人。人也生得俊秀，據(jù)說還有幾分清朗斯文像筱貝，要是他無多少仕途抱負(fù)，朕就許他駙馬都尉了”

“父皇，女兒有一事相告”你忙不迭行了個大禮：“但愿父皇不會遷怒蓮兒”

“說吧，父皇什么時候責(zé)罵過你”

【你：但是你無時無刻會懟我】

“其實……其實那是兒臣冒名去考的探花”

“難怪孟鶴堂跟朕稟告，說那字似曾相識，果然……”欒云平冷笑：“菡萏是他給你起的閨字，說不定，是你們師生合起來欺騙朕”

你神情惶恐，連忙長跪下去：“父皇，兒臣知罪”

你被禁足了三天三夜，只有來送飯的丫鬟或者關(guān)九海能來開門，于是只好一個人在徽儀殿拾掇起物什來。

“呀，我把探花帽弄丟了”

你忽然回想起那天，匆匆忙忙下轎子，還一不留神差點(diǎn)跌進(jìn)了曹九臺懷里，讓他面上有了一陣得逞的笑意。

但愿曹哥哥能得中探花，但愿新科進(jìn)士中沒有比他更少俊之人。

畢竟，父皇大概是要將自己許給探花郎的。

一月后的宴會上，剛剛被放出來的你終于又遇見了他，雖然隔得有些遠(yuǎn)，但是已經(jīng)足夠瞥見，他戴著探花帽，坐在狀元榜眼身邊，向你父皇舉杯敬酒春風(fēng)得意的模樣。

宮宴結(jié)束，你遣散宮人，獨(dú)自去竹林中鼓琴之后，準(zhǔn)備去樂府看看新排的相和歌。沒想到曹九臺聞著琴聲來了，他好像生怕你走遠(yuǎn)，連忙邁步走到你跟前，直把你嚇了一大跳。

“曹公子追來做什么？”你轉(zhuǎn)過身，見到他戴著的探花帽，又羞又氣地低下頭，看著指甲上新染的紅蔻丹：“不必說了，我知道，探花是曹九臺你的”

“曹九臺我是蓮蓮的”

他望著你，目光懇切而溫柔，耳畔仿佛有絲絲春風(fēng)吹過：“你若是想要，我有的都給你便是”

良久，你方才抬頭，雙瞳剪水明如月，倒映著心上人風(fēng)姿翩翩長身玉立如孤松：“好”。

“蓮蓮”曹九臺笑意柔柔攬你入懷。他的語氣輕輕的，仿佛沉寂已久的湖上終于有過蜻蜓劃過的漣漪。

這樣的私相授受，欒云平剛開始還不相信。畢竟曹九臺在人們的傳言中，都是文武雙全一心報國的十全十美之人。

而對于兒女情長這樣的私己之事，想在官場仕途上順風(fēng)順?biāo)哪贻p人都不敢招惹公主。駙馬不能是在朝大官，只能是個華而不實跟著公主沾光的虛架子，這點(diǎn)天下人皆知。

直到有一天，前朝張?zhí)蟮淖逵H，兗國公之子張九南入宮問安，提到了曹家的白玉觀音像。

“曹家篤信佛理，這有什么奇怪？”你父皇問。

“您不知道，這雖是觀音，可是微臣瞧著，卻和長公主面貌極是相似”張九南一邊極力掩飾著得意的笑容，一邊加重了最后幾個字的語氣。

這廂你和曹九臺還渾然不知情，一雙小兒女并肩在藏書閣里談笑。

你見曹九臺用飛白體寫下兩個名字：“雪朝”、“蓮朝”。

“我猜曹哥哥想的是：皎潔青蓮客，焚香對雪朝”你輕捻琴弦，曼聲吟誦道：“楊景山的詩，你原來提在了贈我的傘上”

“我蓮兒果真冰雪聰明”

“曹哥哥又有什么主意了？”

“還能有什么主意？”曹九臺放下筆，一臉嚴(yán)肅地?fù)ё∧阍趹阎校骸霸蹅兾磥砼畠旱拿?，就在這兩個種選吧”

“閨女都隨爹，我倒是有福氣，有幸見證世間絕色初長成”你笑容明媚鮮妍，如三春西子湖畔臨水自照的嬌蕊：“那也不能完全像，畢竟我這個為娘的，從來都不用畫眉，更不知道怎么教她了”

“你呀，真是”曹九臺笑了，情不自禁從你的額發(fā)徐徐吻到下巴。

而這時候不巧有人來送江南裱好的書卷，他連忙退到簾后回避。

幾天后，朝堂傳來風(fēng)聲，說是要彈劾曹家，曹氏一門惶惶不安，你也日夜為不得見的曹九臺提心吊膽，決定主動向父皇坦陳。

“父皇”

欒云平正在看折子：“坐吧”

“是”你小心翼翼：“女兒有一事相告”

“為了你的好姻緣？”

“正是”

“朕已決意，讓你三月后下嫁兗國公之子，張九南”

仿佛又一個晴天霹靂，你差點(diǎn)驚得跌倒在地上：“父皇，張九南他言語如雷暴，性情反復(fù)無?！?/p>

“他是一個可以全心全意待你的人，和曹九臺不一樣”欒云平的神色中閃過一絲狠意：“曹九臺既想做駙馬都尉又想科考做官，平定西夏為國盡忠，又當(dāng)又立，教人厭煩”

“父皇……”

“你想想看，曹九臺在你和他的仕途家族前，會選擇誰呢？”

你想起曹九臺是家中嫡出長子，下邊有三個妹妹兩個年幼頑皮的幼弟，還有戰(zhàn)事愈演愈烈的西夏涼州，低頭默然不語。

這三個月來，你為制備出嫁典儀，半步不離徽儀殿。

有一天，你又想如原來一般出宮去。

關(guān)九海當(dāng)然不允許你出門，這回你再也沒有力氣反抗，只是低下身黯淡流淚：

“海哥哥，他們要把我關(guān)起來”

“公主，別怕”

“我不會嫁人了，只有一輩子關(guān)在里邊了”

“無論你變成什么樣子，我關(guān)九海都會娶你”

你抬起頭凝視著關(guān)九海，仿佛從來不認(rèn)識他：

“你瘋了，你不能娶我的，你也有你的親人”

“關(guān)某自幼父母雙亡，公主便是我的親人”

你忽然想起很久的以前，關(guān)九海放你出宮。為了感謝他，你去到閨蜜鶯鶯家在京城經(jīng)營的點(diǎn)心鋪子去買海棠糖糕給他。

“這位小官人，你的娘子真是有?！柄L鶯的母親文氏笑了。

“讓我猜猜，這位小娘子的名字里是帶著海，還是棠？”

鶯鶯的小丫鬟笑著遞過熱騰騰的糖酥給你，里邊一雙用印花雕章刻出來的并蒂海棠親密無著。

這邊你在后宮度日如年，你的父親欒云平在前朝倒是雷厲風(fēng)行快刀斬亂麻。

“按照常禮，是該父親兄弟騎馬在前迎親，朕和筱貝筱寧都不便出宮，筱亭在宮禁駐守，你又教過長公主詩詞，是她的師長，此事就托付于你吧”

“謝陛下信任”孟鶴堂行禮如儀：“長公主下嫁，是國朝之喜，曹家之幸”

“別再跟朕提什么曹家！”欒云平氣得把桌子上的扇子都掀在地上，那是他多年的愛物，孟鶴堂連忙去拾：

“那曹九臺，有了家世功名還覬覦朕的長女，一看就不是什么好東西！”

“恕臣冒失”孟鶴堂賠上一禮。

“哎，要是她將來的夫婿有你一半溫和知禮，懂分寸，知進(jìn)退，朕也就放心了”

此時此刻的欒云平不是個安享萬千尊榮的帝王，只是你的父親。

“陛下謬贊了，公主是國朝貴女，微臣難堪大任”孟鶴堂起身再拜：“將來的駙馬，也一定和她堪稱才子佳人，天作之合”

出嫁那日，你企圖掀開蓋頭，看著彩繡輝煌的轎子上的紅蓮紋樣試圖說服自己即將結(jié)兩姓之好的是你和曹九臺，不是你和貌不合心不合懶得打量一眼的張九南。

原來你總不滿孟鶴堂接你回宮，沒想到他今日是為了帶你離宮。

如你所料，嫁給張九南后，日子靜得就像死水。

他言語粗暴，毫無風(fēng)度，對你對下人都苛責(zé)不已。

現(xiàn)在你才發(fā)現(xiàn)，原來貌合神離也是如此難得。

在你回宮探望父兄之時，他趁你不在，放火燒了你所住的曇華閣里所有的字畫珍玩。

那都是你多年的心血，其中有一幅觀音像，是你和曹九臺在宮廷畫師的指導(dǎo)下一起繪的，你畫蓮臺，他依照你畫觀音。

剛剛歸家的你試圖沖進(jìn)火海，被下人攔住。

絕望如你抄起一把剪刀，輕巧地劃開了左手的動脈。

十年后，新帝繼位，重修陵寢。

下葬那日，由你素日最疼愛的侄兒，皇次子韓王穿孝，扶靈出殯。

“陛下，微臣此生所求，唯有一事”

即將離宮歸家的關(guān)九海站在你弟弟筱貝面前，眼神真摯而深情。

“九海，說吧”

關(guān)九海緩緩拜倒在新帝前：

“微臣余生，愿為長公主守陵”

【完】

【一句話總結(jié)劇情】金蓮的悲慘就是父親欒云平顏值爆表，弟弟鹿老師顏值也不低，少年時暗戀的人是艷絕驚人的狀元堂堂，初戀是瀟灑俊秀的探花曹老師，身邊一直有個默默守護(hù)的九海大官人，結(jié)果她爹欒精靈非得把她嫁給哈士奇張九南，這真的是很大的悲傷了。

【特別鳴謝】

金蓮的直系親屬：皇后沈璐和太子妃瀟兮

糖水梅子按頭小分隊隊長：樊參軍家的月笙

海苔眉按頭小分隊隊長：郭小相國夫人鶯鶯和她可愛的麻麻

蓮臺按頭小分隊隊長：劉大統(tǒng)領(lǐng)家的阿墨

【討論時間到】

說說你喜歡哪一對？或者，哪一對最虐？

我好安排個甜向，或者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