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是你 第39章 草蕓
王曉佳癡迷地望著蔣蕓。她想,沒有人能夠拒絕這樣的邀請吧?
也有幸這樣的邀請、這樣的蔣蕓,都只屬于她。
她傾身向前,微仰起頭,用眼神試探蔣蕓。
蔣蕓垂眸注視著她,是期待和鼓勵的意味。
王曉佳眼里溢出笑,貼近了蔣蕓,鼻尖蹭著蔣蕓的鼻尖,紅唇虔誠地貼到了她覬覦已久的紅唇之上。
蔣蕓閉上了眼,輕柔地回應著她。
王曉佳抿著蔣蕓慣來冷淡此刻卻柔軟熱情的雙唇,難以抑制的渴望破土而出。
想再接近一點、想再多感受一點蔣蕓的溫度、想把她撩人的呼吸聲弄得更亂更急更好聽……
就算會被人看到、會被人拍下、甚至上新聞頭條也沒關系了。那是下一秒的事,這一秒,她只想吻蔣蕓。
她生出了無限膽氣,伸出了舌尖,淺淺地探入蔣蕓的雙唇之間。
蔣蕓握著欄桿的手瞬間收緊。她張開了唇,默許了王曉佳的進犯。
濕1軟相觸的一瞬間,像有電流通過了全身,王曉佳悸動到暈眩。蔣蕓好軟、好甜……她不知道該怎么動,甚至忘記了要動。只要這樣放著,她已經(jīng)幸福到無法言喻了。
蔣蕓輕抬舌尖,舔了一下她的舌底,逗弄她。
王曉佳腦袋轟一聲炸開,徹底失去了思考能力。蔣蕓忍不住站直了身子,摟緊她,反守為攻。
磕磕絆絆、生澀、笨拙卻動人,王曉佳輕哼著,意亂情迷,只能抓著蔣蕓的肩膀,由著她為所欲為了。
可能只有幾秒種,卻像有一個世紀那么漫長,蔣蕓離開了她。
王曉佳意猶未盡地看著她,眼底水汽迷蒙。清純又勾人。
蔣蕓情難自己地又琢吻了一下王曉佳,貼著她的臉在她耳邊呢喃:“佳佳,你也很犯規(guī)?!?/p>
讓我這么喜歡你。
藍色的水光在她眼底波動,緋紅的柔情在她頰邊蔓延。蔣蕓問她:“你知道我為什么想讓你當豬嗎?”
王曉佳搖頭。
蔣蕓說:“因為故事的最后,我不想和你分開?!?/p>
“我想帶你回家。”
王曉佳聽見頭頂大魚破開水流的聲音、聽見心底小船靠岸拋錨的聲音、聽見蔣蕓和她一樣急促、熱烈的心跳聲。
她想,興許她真的就是那只豬。因為貪心去了檸城變成了豬,又因為蔣蕓,回到了申城,才解開了魔法,逐漸變回了自己。
蔣蕓不知道,她是她的光、她的鑰匙、甚至是她的解藥。她不止想跟蔣蕓回家,她是想跟著蔣蕓到世界盡頭的。就算蔣蕓的世界很大很大,她也會很努力很努力地跟上她的腳步的。
她說:“蔣蕓,我會很難纏的?!?/p>
蔣蕓不害怕,似乎是享受的:“是你這只豬的特技嗎?”她煞有其事,刮她的鼻梁:“那讓我見識一下吧?!?/p>
王曉佳深深地看著她,抓住她的指頭,從鼻腔里發(fā)出了輕笑聲。
隧道外響起隱約的腳步聲,蔣蕓松開她的腰,與她十指相扣:“要出去嗎?還是往回走,去前面的海豚館和極地館?!?/p>
王曉佳說:“都可以?!?/p>
“那去極地館吧。你剛剛不是還說想看喂食企鵝嗎?”
“好。”王曉佳從善如流。
她們順著海底隧道往回走,去到了海豚館圍觀了半場表演,又去到極地館看企鵝與北極熊。不緊不慢地閑逛著,接近十二點,她們才從海底世界出來。
驅車去附近的商場吃飯,在商場一樓路過麥當勞甜品站的時候,蔣蕓忽然說:“我想吃甜筒?!?/p>
大冬天的吃甜筒其實有些涼,但是一路上,這是蔣蕓第一次提出想要什么,王曉佳一點都不想掃她的興。
“那我去買,你要吃什么口味的?”
“最基礎的就好了?!?/p>
最基礎款的甜筒買一送一。王曉佳站到窗口前付款,等待,蔣蕓站在她身旁。一只甜筒好了,王曉佳取過遞給蔣蕓,蔣蕓沒有接,反而就著她舉著的手,低頭先舔了一口。
眉目清冷,舌尖嫣紅,像一只高冷的小貓突然露出難得親昵的模樣。王曉佳睜大了眼睛,又驚又喜。
蔣蕓自己做完了這個動作,臉也有點熱。她沒表現(xiàn)出來,接過甜筒,若無其事地問:“熙竹和你來過這家商場嗎?”
“沒有。”王曉佳提醒她:“甜筒有點冰,吃不完的話不要全吃,小心胃疼?!?/p>
蔣蕓“嗯”了一聲。
王曉佳這才放心,回頭接另一個甜筒,接著前面的話解釋說:“其實高中的時候,我和熙竹除了打工的時間,很少私底下見面的?!?/p>
蔣蕓咬一口甜筒尖尖,被凍到了牙齒,唇角卻翹了起來。
王曉佳沒有察覺,舉著甜筒,和蔣蕓一邊走一邊說:“而且,這個區(qū)離我家和我高中都挺遠的。我雖然是檸城人,其實也是第一次來的。是不是很不合格?”
蔣蕓搖頭:“申城也不是每個區(qū)我都去過。”她走進電梯,護著門,說:“不合格也挺好的?!?/p>
王曉佳走進電梯,問:“為什么?”
蔣蕓按下三樓鍵,看王曉佳一眼,轉回頭盯著電梯門板,淡淡道:“我可以多擁有一些你的第一次?!?/p>
她自覺不是什么矯情的人,可和王曉佳在一起后,她發(fā)現(xiàn)在王曉佳的事情上,自己變得又小氣又矯情,格外的幼稚。
王曉佳腦回路和她不在同一道上。不知道是不是前兩天被陳熙竹打趣了以后,不該想的事情想得太多了,她聽見“第一次”這三個字,思維條件反射地就發(fā)散到別的地方去了。
耳根瞬間發(fā)燙。
她偷瞄蔣蕓,蔣蕓容色尋常,完全不像有別的意思,王曉佳連忙反省自己,試圖把亂七八糟的思緒都壓下去。
蔣蕓應該不會想這件事情吧,甚至……蔣蕓會不會不知道……
她忍不住又抬眼看蔣蕓,蔣蕓精準地轉頭,“怎么了?”
王曉佳心一虛,緋色漫過了兩頰,“沒……沒有啊?!?/p>
蔣蕓懷疑地瞇了瞇眼。沒有她害羞什么?
電梯到了,門一打開,對著的就是海鮮自助的巨幅廣告,王曉佳轉移話題:“我們要不要試試它?”
蔣蕓被轉移了注意力,“你剛剛還夸它們可愛,現(xiàn)在就要迫不及待地吃它們了?”
王曉佳露出掙扎的神色。
蔣蕓笑了起來,牽她手走出電梯,“逗你的啦。水族館里能看到的,多數(shù)也都不會在餐桌上被你吃到的?!?/p>
王曉佳嗔怪地看她一眼,心里松了口氣。
正好飯點,又逢節(jié)日,餐廳人有點多,前面還排著二十幾號人。王曉佳和蔣蕓沒什么要緊的事,只要彼此呆在一起,虛度的每一秒鐘便都是有意義的。兩人在餐廳外翻看著剛剛在水族館用手機和拍立得拍的各張照片,閑聊著空等了大半個小時才排到號,也絲毫沒有被影響心情。
付款時,王曉佳又急切地亮出了付款碼,蔣蕓這次干脆地把她手機抽走了,把自己的手機遞了上去。
王曉佳欲言又止,蔣蕓皺眉看她一眼,王曉佳無奈地彎唇,把手機收起來了。
好在這一路不全都是蔣蕓在花錢,她心稍微能安一點。
吃過飯后,因為蔣蕓想到王曉佳的高中看看,所以下午她們便驅車前往王曉佳高中所在的小嶼區(qū)。小嶼區(qū)不大,卻集中著檸城為數(shù)不多的幾個旅游景點。王曉佳規(guī)劃了路線,可以一路沿著古街古寺走過,最終從城隍街繞進新榕中學。
王曉佳對這一帶景區(qū)的歷史很熟悉,引經(jīng)據(jù)典,信手拈來,說得透徹又有趣,蔣蕓聽得津津有味。
靈嶼寺是這里香火很旺的大寺,據(jù)說求姻緣十分靈驗。王曉佳一向不進寺廟正殿,怕自己心思不純沖撞神佛。她逗蔣蕓要不要進去求個姻緣簽,蔣蕓覷她一眼,只是閉上眼,在殿外雙手合十,虔誠默了一默。
姻緣已有,好不好,她不想靠簽文來預判。
能靠的,是她和王曉佳一起努力。比起求簽,她更愿意祈愿。
王曉佳望著蔣蕓的側臉,心柔似水。她跟著閉上了眼,和蔣蕓一樣,虔誠許愿——愿我能給身邊的這個女孩,永遠的幸福與快樂。
走過古剎、逛過長街,傍晚時分,她們來到新榕中學。新榕中學教學樓外搭著架子,像是在修繕外墻。王曉佳在傳達室問了一下,保安說學校在翻修,近期不允許外來人員入內。兩人進不去,王曉佳便帶著蔣蕓去往新榕中學后門對著的校外體育場。
新榕中學的體育場也是區(qū)體育場,晚上五點到九點之間是對外開放的。
操場內已經(jīng)有人在進行飯后散步了,其中不乏帶著孩子來沙坑玩沙子的年輕父母,整個操場和申大的體育場不同,散發(fā)著安逸舒適的生活氣息。王曉佳和蔣蕓順著塑膠跑道,閑適地漫步著。
王曉佳指著體育場旁的教學樓,一一給蔣蕓介紹著,最后面那棟是宿舍樓,往前一棟就是高中部的教學樓,她以前上課的地方。教學樓離校門口特別遠,用跑進去都要三四分鐘,讀書的時候,班上通學生經(jīng)常開玩笑,校長當初這么排教學樓是為了多培養(yǎng)幾個短跑運動員送進隔壁的體校吧。
蔣蕓好奇:“你也跑過嗎?”
王曉佳無奈:“當然也跑過啊。就算我再自律,也總有掉鏈子的時候呀?!鳖D了頓,她等蔣蕓露出揶揄的神色,才可憐地補道:“是自行車掉鏈子了?!?/p>
蔣蕓猝不及防,被她逗笑了。
她們繞著跑道一圈又一圈地走著,王曉佳說了一個又一個高中時期的趣事,蔣蕓發(fā)現(xiàn)王曉佳居然很會講故事,還很會逗人笑。她聽得認真,不時還會追問幾句。透過王曉佳的描述,她仿佛能夠觸碰到那個她錯過了時間的小佳佳、觸碰到她真實的生活軌跡。她其實很想知道王曉佳離開申城以后的全部生活,可她不知道是不是不該問。今天也不是什么合適的時機,她也不想掃興,所以她只在這不敏感的區(qū)域內盡可能地多了解。
太陽漸漸落到了樓邊,晚霞暈染了半邊天空,操場上的人越來越多了。一個年輕男生從她們身旁走過,邊走邊打電話:“對啊,本來想去看電影的,結果電影院爆滿,連最前面的票都沒了。私人影院也沒訂到,她就生氣了唄。靠哦,影院又不是我家開的,訂不到我能怎么辦……”
王曉佳心一緊,扭頭問蔣蕓:“那我們晚上是不是也訂到票了?”
蔣蕓煞有其事:“好像是。”
王曉佳自責了起來,“我應該早點訂的?!彼龥]過過情人節(jié),對情人節(jié)電影票的暢銷程度完全沒有概念。
蔣蕓嗤笑一聲,說:“騙你的。我前兩天定了?!笨戳烁浇康碾娪霸海y得搶到了余票。
王曉佳露出驚喜的表情,嗔她:“蔣蕓……”她又逗她。
蔣蕓解釋:“不過電影看起來不怎么好看,位置也不是特別好。等會兒可以現(xiàn)場看看有沒有更好的選擇?!?/p>
“沒關系。”王曉佳彎了眉眼,很好滿足的樣子:“和你看的電影都好看?!?/p>
蔣蕓側目看她,有被這個說法取悅到,卻故意問:“你確定?”
王曉佳點頭,蔣蕓莞爾:“那是誰第一次和我一起看電影,看完以后悶悶不樂的?”
王曉佳愣了愣,羞赧道:“看完心情不好不代表就是不好看嘛?!?/p>
蔣蕓輕笑,接受了她的強詞奪理。如今回憶,那段時間不自知的曖昧相處竟也變得甜蜜了起來。她想起來問:“你那時候本來第二天想和我一起看的電影是什么?”下次補上吧。Μ.bǐqùGēXχ.còΜ
沒想到王曉佳眼波一蕩,快走了幾步,轉過身倒著走,說:“不告訴你?!?/p>
蔣蕓挑眉,裝出危險的語氣:“你確定不說?”
王曉佳往后退,“不說?!?/p>
蔣蕓逼近,王曉佳后退,蔣蕓大步跨近,王曉佳忽然轉過身,拋下一句笑語,小跑開了。
“你追上我我就告訴你?!?/p>
蔣蕓失笑,她穿著長裙,跑不起來,只能試圖用快走追上去。
王曉佳邊跑邊回頭看她。
晚風吹起她秀麗的長發(fā),她的臉上,是明媚的笑容和純粹的歡暢。像日漫鏡頭一樣,暗藍的天空、橘色的晚霞、高聳的電線桿、如潮晃動的人群身影,忽然都定格成了綺麗溫暖的背景。而她靈動的笑眼,卻是天地間最明亮的一抹色彩。
旖旎動人,熠熠生輝。
蔣蕓的腳步無意識地緩了下來。她失神地想,她可能知道那部電影叫什么了——
七點多,在樓下西餐廳吃過飯后,兩人去往四樓的電影院看電影。
電影院里全是成雙成對的情侶。蔣蕓訂到的電影票是一部很合時宜的小成本愛情喜劇片,沒什么大熱的演員,情節(jié)設計中規(guī)中矩,但勝在搞笑和輕松,全場不時就會響起笑聲。
蔣蕓是第一次在情人節(jié)來影院看電影的,更是第一次坐到第三排最靠右這么爛的位置,由于場內幾乎都是情侶,還是這種笑點相對多的喜劇片,低聲交流的聲音比往常要多上許多。按理說,這個觀影體驗可以算得上有生以來最爛的一次了。可蔣蕓牽著王曉佳的手,仰頭看屏幕暈了,側過頭就能看見王曉佳恬靜側臉時,卻覺得從來沒有一次觀影如此愉快。
電影進入中段,男女主談上戀愛了,男主開始有了關于第一次親密接觸的幻想,怕做不好,他開始惡補功課,卻因此鬧出了不少笑話。電影快結束前,男女主終于接上吻,作為拉燈的前1戲。一部喜劇片,最后這一幕親密戲倒是在尺度之內做到了令人臉紅心跳又不失美感。光線漸漸暗下,片尾曲伴隨著男主的心理表白響起,電影結束了,全場的溫度卻悄悄升高了。蔣蕓后知后覺地反應到自己剛剛在上電梯時說過的那句話似乎有些孟浪。
她下意識地去看王曉佳,王曉佳正好也在看她。不知道是電影剛剛放映的場景過于曖昧,還是現(xiàn)在前排接吻的情侶過于放肆,兩人視線甫一相觸,都覺得周身熱度有些起來了。
似乎是想要找話,王曉佳抿了抿唇,蔣蕓嘴唇無意識地跟著抿了一下。
場內燈忽然亮了起來,保潔阿姨等在通道旁準備收拾衛(wèi)生了。
“我們也走吧?”王曉佳轉回頭不看她,聲音輕軟。
蔣蕓回過神,站起身,“嗯?!惫P趣閣
佳佳這個表情、這個反應,是她多想了,還是……佳佳也有想法?蔣蕓覺得交握著的手心都有些潮熱了。
好在很快,兩人出了放映廳,空氣對流了起來,帶來陣陣寒意,周身的燥熱都被吹走了。
夜深了,氣溫好像又降了。蔣蕓收起心思,把王曉佳的手放進了口袋里,“冷不冷?”
王曉佳搖頭:“我還好,你冷不冷?”蔣蕓穿著穿裙子,大衣的扣子沒有扣上,風度是很有了,但溫度就差了些。
蔣蕓淡笑說:“我也還好?!彼戳搜弁蟊恚瑔枺骸澳俏覀兪枪湟粫?,還是直接回酒店?”
王曉佳擔心晚了蔣蕓會冷,便說:“回去吧。”
蔣蕓從善如流:“好?!?/p>
因為商場離酒店距離不算遠,想著晚上還可以壓壓馬路,賞賞夜景,所以從小嶼區(qū)過來的時候,蔣蕓直接把車停到了酒店,步行過來的。
兩人偎依著,走在陌生的街頭,享受著城市夜晚難得的靜謐。路過一個相對繁華的路段,一個做店鋪推廣的年輕女孩湊到身邊,把一朵小花塞到了王曉佳手里,說看她們漂亮,要送給她們。
王曉佳愣愣地接著,對方繼續(xù)說,可以耽誤她們一分鐘嗎?邀請兩人掃個碼添加關注領取小禮品。
蔣蕓向來對這種事敬而遠之,王曉佳因為做過類似的兼職,看對方再三哀求,知道對方也不容易,便心軟地掃了一個碼,領了一份小禮品。
女孩開心地往前繼續(xù)尋找目標,王曉佳抓著小禮品,好笑地與蔣蕓對視一眼。
蔣蕓對王曉佳的心軟又喜歡又無奈。
“是什么?”蔣蕓覷著她手中薄薄的小紙盒。
王曉佳把小盒子伸到蔣蕓眼前,“好像是口香糖?!?/p>
蔣蕓接過,打量兩眼,愣了一下,忽然笑了一聲,把小盒子遞回給王曉佳:“口香糖嗎?”
“不是嗎?”王曉佳疑惑,接回小盒子,仔細看了好幾眼,臉騰得燒紅了。
是避孕套?!
啊!
王曉佳尷尬到不好意思再看蔣蕓的表情。她抓著它像抓著燙手山芋,想扔又找不到垃圾桶,只能把它塞進衣服袋子里。
蔣蕓在旁邊很輕地笑,王曉佳羞到不行,惱道:“太奇怪,怎么會有人想到沿街發(fā)這個當禮品?!?/p>
蔣蕓說公道話:“可能因為今天是情人節(jié)。”后半句話不用說,王曉佳也聽明白了。
還是有挺大的需求量的。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這句話過后,空氣忽然變得格外得安靜。酒店近在眼前,蔣蕓沒再說話了,王曉佳偷看蔣蕓,蔣蕓的耳朵不知道是冷的還是熱的,也泛著一點紅。
她跟著蔣蕓進了酒店,在前臺稍作逗留,抱走了寄放在前臺的那一捧玫瑰花,迎著大堂里其他客人若有若無的視線,揣著一盒套套,和蔣蕓坐上了通往客房的電梯。
密閉的空間里,王曉佳低頭看著蔣蕓露在裙子外白皙的腳脖子,心跳聲大得像打雷。明明沒有想做什么,別人可能更不會花心思去多想她們什么,但莫名的,王曉佳就是緊張心虛到不行。
蔣蕓察覺到她的緊張,用余光看王曉佳低垂的眉眼,被她帶得心跳也開始不對了。她不自然地動了一下雙腳,想說點什么打破氣氛,喉嚨卻很干。
影院里被勾起的心思又卷土重來。明明來之前完全沒有考慮過這件事的。太快了,而且,她以為自己不是對這種事很感興趣的人。
但是……
現(xiàn)在是怎么回事。亂七八糟的思緒完全剎不住車。三十樓的高度,電梯上升需要時間,蔣蕓臉上沁出了一層薄汗。
她暗暗地清了清嗓子,找話題道:“忘記和你說了,是大床房沒關系吧?”話音落下,她就后悔了,這顯然不是什么好話題。
果然,王曉佳結巴地回:“沒……沒關系?!?/p>
氣氛更奇怪了。
電梯終于到了。
刷開房門,沒開燈,蔣蕓側身邀請王曉佳進來。王曉佳跟著踏進房門,借著昏暗的光線剛要打量房間,一抬眼,便被眼前壯闊瑰麗的檸城夜景震撼到忘記言語。
房間很大,正對著門,包圍著床的是兩面落地的玻璃幕墻。七十多米的高空俯瞰下去,整座城市的燈火連成了無垠的星海,在安謐的夜色中璀璨閃耀著。王曉佳側頭看蔣蕓,蔣蕓插上房卡,開了空調取暖,淡笑道:“說好了,要看檸城星星的?!?/p>
王曉佳想笑,可眼窩又有點熱。她與蔣蕓對視兩秒,忽然撲進了蔣蕓的懷里,很輕很軟地叫她名字:“蔣蕓……”
熱氣撲灑在蔣蕓頸項上,蔣蕓身體發(fā)僵,心怦怦直跳。
她回抱住王曉佳,低下頭,王曉佳小巧可愛的耳朵就在她的唇邊。欲1念再次不受控制地升起。她很想親親它,可她害怕,這一個親吻,可能無法止于親吻。
佳佳準備好了嗎?這么快,她會覺得自己輕佻、不夠尊重她嗎?會……會疼的吧?時間這么緊,佳佳明天還要回家,休息不好的。
蔣蕓的理智在叫停。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揉王曉佳的后腦勺,“怎么了?”聲音因為壓抑而有些低啞。
她為什么不親親她。
王曉佳羞恥又失落。她抬起頭看蔣蕓,蔣蕓對她微微一笑,眼里細碎的光都是溫柔。王曉佳心一蕩,還有什么好不滿足的。她垂下頭偷笑,輕輕應,“沒什么?!?/p>
蔣蕓問:“今天走這么多路,累嗎?”
王曉佳搖頭:“不累?!?/p>
兩人就著這個姿勢溫存了一小會兒,王曉佳舉著玫瑰的手酸了,才退開了蔣蕓的懷抱,把花小心地放到了茶幾上。
兩人先后進浴室洗澡,王曉佳洗澡時脫下蔣蕓給她戴上的表才發(fā)現(xiàn),表的logo和蔣蕓前段時間常戴的那塊表是一樣的。
她看著表,抬頭看看這間寬敞明亮的浴室,心沉重了一瞬,隨即又壓了下去,在心底里和自己說了一聲“加油”。
她吹完頭發(fā)出來的時候,蔣蕓已經(jīng)把房間里的大燈關了,只留著墻壁上兩盞溫暖的黃燈。環(huán)繞式音響里,輕柔舒緩的女生淺唱低吟著,蔣蕓穿著睡袍倚靠在床被板上,長發(fā)隨意地灑落滿肩,平日里清冷端肅的氣場,在燈光的照耀下柔和得迷人。
是王曉佳最心馳神往的畫面。
見她出來了,蔣蕓薄唇微彎,掀起了被角。王曉佳梨渦漾開,三步并作兩步,坐到床邊,窩進了被窩里。
蔣蕓問她:“會冷嗎?空調要再調高一點嗎?”
王曉佳說:“不用?!?/p>
“剛剛看了一下消息,教務處那邊發(fā)通知了,專業(yè)分流系統(tǒng)后天開放?!?/p>
“這么快。”
“嗯?!?/p>
“蔣蕓,你說我們還會不會分到一個班?”
“你想嗎?”
“我當然想了。”
蔣蕓很輕地笑了起來。兩個人肩并著肩,望著對面連城一片的星海與燈海閑聊。
神經(jīng)越來越放松,心與心愈發(fā)貼近,王曉佳鼓起了勇氣和蔣蕓說:“蔣蕓,下次不要送我這么貴重的禮物了?!?/p>
蔣蕓問:“你是指什么?”
“手表?!?/p>
蔣蕓散漫道:“不貴。”
王曉佳顯然是不信的神色。
蔣蕓無奈地斂眸,端正了神色,抓她的手放在手心里,“對我來說,真的不貴。在我的能力范圍之內,你不用有負擔。”
“況且,心意不是用價格來衡量的。錢只是一種媒介,用來獲取能夠讓雙方得到愉悅的工具而已,不代表任何?!?/p>
就像王曉佳送她的羊毛氈和拍立得,就像她送王曉佳的圍巾和手表,都是用心送出的禮物,都是讓雙方能取得愉悅的禮物,在她心里,和錢沒有關系,都是一樣貴重的。大家在自己的能力范圍內用心了就好,不必有負擔,更不必勉強。
她與王曉佳對視著,很認真地說:“再貴重,都比不過你貴重?!?/p>
璀璨星海就在她的身后,可她的眼里,卻有比星海更令人沉溺陶醉的東西。王曉佳情難自禁,壓著她的手背,側身湊近了親吻蔣蕓。
溫柔地、熱烈地,青澀又勾人。
蔣蕓引以為傲的理智與克制,再一次在王曉佳面前潰不成軍。
也許交往時間的長短也并不代表著什么,情到深處,水到渠成,是再自然不過的事。她給自己找借口。
她放過了自己,順從心意,扣住王曉佳的腰,把她抱到了自己的腿上,邊吻邊壓1倒了王曉佳。
“蔣蕓……”王曉佳眼底霧氣彌漫,很可憐很誘1人地叫她。
蔣蕓向來清冷的眸里,是灼1熱的溫柔。
她親親她的額頭、眼睛、鼻梁,問她:“佳佳,我可以嗎?”
王曉佳想,榮幸之至。
她說不出口,只是勾住蔣蕓的脖子,抬起身子,用輕吻回應她。
睡袍落到了床下。
蔣蕓不知道是不會還是什么,她不進去,只是一寸寸地吻著。更磨人。王曉佳的喘1息聲都是抖著的。蔣蕓說:“不舒服了告訴我停下?!?/p>
可她幾乎是哭著說“不要了”時,蔣蕓卻沒有真的停下。
她覺得自己不是自己了。從未有過的歡1愉湮沒了她。像煙花一樣絢爛,又像煙花一樣短暫。
側目是蜿蜒如星河的燈火,抬首是心上人柔情似水的眉眼,世界仿佛都屬于她了。極致的歡1愉過后是極致的不安、空虛和不真實感。
王曉佳摟緊蔣蕓的背,脆弱地低嗚:“蔣蕓……”
蔣蕓親吻她的淚珠,溫聲地哄:“我在呢。”
她幾乎要融化在女孩的軟糯里了。靈魂不是只能獨行的嗎?為什么一個人會因為另一個人而覺得靈魂在共顫。
為什么一個人可以這么喜歡另一個人。
她不是喜歡熱烈表達情感的人,可這一刻,她抱著王曉佳,情之所至,情難自已:“佳佳,我愛你。”
想把全世界都給她。
再次洗過一次澡后,兩人擁抱著睡下了。
王曉佳做了一個夢。
夢里有蔣蕓,有最好的未來。
夢里,她和蔣蕓都長大了的樣子。她們回到了申城浦順東路,東路建了嶄新的小區(qū)。她和蔣蕓走進其中的一棟樓,打開了一扇門,門內客廳里,母親回過頭看著她們盈盈而笑。
她在夢里笑出了聲。
蔣蕓在夢外跟著她笑彎了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