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羨】病嬌王爺湛X敵國質(zhì)子羨 強制 雙潔 he 帝王局第五章
? ? ? ??又一次和魏嬰不歡而散后,藍湛揮退了所有人,一個人關(guān)在屋里彈琴。
? ? ? ??琴聲流淌間,他恍惚想起自己與魏嬰初見的情形。
? ? ? ??那時候他年輕氣盛,瞞著兄長潛入了魏國。他想繪出魏國邊境的地形圖,為來日伐魏做準(zhǔn)備。原本一切都很順利,但在勘探最后幾處地形時,他不慎掉入了一個石洞中。洞中有一只兇獸,見有人進入,張開利口就向他襲來。倉促之下,他來不及閃避,被兇獸咬傷了腿,狼狽地摔在了地上。他腦中有一瞬間的空白,而兇獸已經(jīng)在準(zhǔn)備第二次的攻擊。千鈞一發(fā)之際,他感覺有人扶起了他,護著他到了一個安全的角落,兇獸暫時無法進入。稍稍定下心神后,那人示意他不要亂動,自己則去觀察兇獸的動向。那兇獸在外咆哮一陣,又回了自己的巢穴。確認安全后,那人回到了他身邊:“沒事了,那個怪物沒辦法離開潭底。”然后就開始查探他的傷勢,他的腿被兇獸利齒穿破,留下幾道深深的傷口,一片血肉模糊。這自然是極疼的。他從小到大,即使只是劃破一個口子,他的兄長都要興師動眾好一陣兒??煽粗莻€人心疼的神色,他又忽然覺得可以忍受。那人檢查完他的傷勢,四下張望尋找可用之物,對他道:“你等我一會兒?!彼谋秤?,心內(nèi)卻是猶疑,非親非故,他為什么要救自己。
? ? ? ?他看著他尋回一段枯枝,麻利地除去上面的枯枝敗葉,勉強折出幾根可作固定之用的木棍,遲疑了一瞬,又道:“誒,你有沒有繩子一類的?”他抬首,眼神一亮,“我看這個不錯?!彼雇蝗簧焓终铝俗约旱哪~!藍湛又驚又怒:“你!”那人卻不覺得有什么,一邊替他包扎傷口,一邊道:“我什么我呀,就這一條繩子,不用它用什么。”聽上去很有道理,自己似乎無法反駁。不等他說話,那人繼續(xù)道:“眼下治傷要緊,忍一忍啊。”
? ? ? ??簡單固定住傷處后,那人又用枯枝敗葉生了火,再替他上藥。火光映照著他的臉,分外好看。藍湛狀似不經(jīng)意地問起他的姓名與家族,他也半真半假地告訴他自己叫阿羨,是云夢人。
? ? ? ??處理好他的傷口后,阿羨才顧得上自己。他除下外衣,放在火旁烤干。阿羨應(yīng)該不認生,不多時就嘰嘰喳喳與他交談起來。當(dāng)然,大多數(shù)時候是他說,自己聽。阿羨道:“這地方雖然有靈草,但因為那只兇獸,很少有人敢來這里的?!卑⒘w似乎也受了傷,藍湛想他應(yīng)該先自己一步到這里。他問道:“既然危險,你為何會來?”阿羨看上去有點委屈:“你以為我想啊,我這不是沒辦法嗎?”他嘆了口氣,“我爹病了,要是我能找回靈藥……”藍湛打量著他,十七八歲的年紀,應(yīng)該跟自己差不多大,見他愁眉苦臉的樣子,有些心疼,正要出言安慰,就看見他傻傻地一笑:“沒準(zhǔn)兒我爹一高興,能對我娘好點?!彼坪跏窍氲搅搜巯碌奶幘?,阿羨又有些垂頭喪氣:“就是沒想到草藥沒拿到,命差點搭進去。真是不劃算。”阿羨看了他一會兒:“看你的樣子也不像這兒的人。你到底是誰?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說話間他的目光盯著自己,毫不避諱,兩人目光相接。藍湛看著他清澈的雙眸,心道不能讓他知曉自己的真實身份,否則就麻煩了。藍湛毫無誠意地在心里對自己的兄長說了聲抱歉,接著面不改色道:“我叫阿寶?!彼剖潜凰@個隨口胡謅的名字驚到了,阿羨微微張大了嘴:“啊?”
? ? ? ? 藍湛也有些后悔,但既然撒了這個謊,就只能硬著頭皮演下去。藍湛繼續(xù)道:“我父親去世了,兄長……兄長將我逐出了家門。”阿羨似乎呆住了,良久訥訥無言。藍湛竭力裝出一副可憐的模樣,聽阿羨道:“那你今后有什么打算?有地方可去嗎?”他一副心如死灰的樣子:“四處漂泊,無以為家。”阿羨一驚:“什么?你沒有別的親人了?”看著他單純的模樣,藍湛努力不讓自己笑出來,心道他也太好騙了。卻又隱隱有了一絲擔(dān)心,若是阿羨遇見了別的壞人,那該怎么辦。他把自己露餡兒,索性裝睡。見他睡了,阿羨的動作明顯輕柔了很多,輕手輕腳地將自己的外衣改在了他身上。藍湛感覺阿羨在盯著自己,嘴里還在嘀嘀咕咕:“他這么好看,不像是壞人。等他醒了,我就問問他愿不愿意跟我?!彼{湛心內(nèi)好笑,就算真的如此,誰跟誰還不一定呢。那邊阿羨還在說:“我一定會對他好的。”下定完決心后,阿羨挨著他坐下,也準(zhǔn)備睡覺。
? ? ? ??從洞中脫險后,藍湛就真的莫名其妙地跟在了他身邊。他不是沒有想過離開,但阿羨一直纏著他,嚷嚷著他傷勢未愈,又沒有地方可去,死活不讓他走。畢竟身處魏國,又跟底下人失去了聯(lián)系,他也不好強行離開。
? ? ? ??平心而論,阿羨對他很好。兩人都很默契地沒有再詢問彼此的身世。但藍湛猜想,阿羨大概是某個大戶人家中不得寵的小少爺。在外面待了這么久,也不見府上的人來尋他。但阿羨似乎并不在意這些,每天樂呵呵的,忙前忙后地照顧他。
? ? ? ??轉(zhuǎn)眼一月過去,他的傷勢好了大半。在床上躺得實在無聊,支撐著出去走了走,卻被阿羨撞上,逮著他就是一頓數(shù)落:“阿寶,你傷還沒好,怎么跑出來了?”他罕見的有些心虛:“無事?!卑⒘w看上去很無奈:“阿寶,你怎么一點兒都不會照顧自己?你這樣,傷怎么養(yǎng)得好?”他只得繼續(xù)道:“無事?!卑⒘w攔住他的去路:“什么事呢都不要逞強。要么你去坐著,要么我背你?!彼麖膩頉]有遇到過這種情況,可看著阿羨的笑顏,偏生發(fā)不出一點脾氣,老老實實去旁邊坐下。
? ? ? ??每次聽到阿羨喚他阿寶,他總覺得尷尬,卻又不得不應(yīng)下,只懊惱自己當(dāng)初怎么不起一個像樣的名字,當(dāng)真是自食惡果。但他不得不承認,那一聲聲的“阿寶”,仿佛穿透了重重阻礙,在他心頭敲開了一條縫。兄長的人還沒有找來,藍湛自暴自棄地想,再不來,自己就真的跟阿羨走了算了。
? ? ? ??在他完全可以下地走路后,阿羨又小心翼翼地帶著他去放燈。這大概是魏國民間的風(fēng)俗吧,他并不信這些。但既然阿羨喜歡,也就無可無不可地陪著他去了。放燈的地方聚集了不少百姓,一盞盞孔明燈被點亮,飛入天幕之中,仿若一條燦爛的天河。阿羨閉著眼睛虔誠地許愿,他看著他說,希望家中一切安好,阿寶傷勢早日痊愈。聽到自己名字的時候,他有一瞬間的失神。燈火映照著阿羨的眉眼,分外好看。他拿起腰間一直佩著的一只錦囊,阿羨從來沒有動過他的東西。錦囊里是他千辛萬苦繪成的魏國邊境地圖,但現(xiàn)在他想,這地圖,不要也罷。
? ? ? ??又是幾日過去,他的傷勢大好。恰逢燈會,阿羨就拉著他去看燈??粗约盒袆幼匀绲臉幼?,阿羨很開心,但又隱隱有些失落。他知道阿羨在擔(dān)心什么,阿羨怕他就此離開。其實若非阿羨這副神色,他壓根兒不會想起離開之事。他從小到大所求之物不多,如今……阿羨算一個。他被一盞兔子燈吸引了目光,燈上的兔子繪得很精巧,卻不及阿羨畫的靈動可愛。阿羨走近,又是一聲煞風(fēng)景的“阿寶”。他指著那盞燈籠,笑著問他:“你喜歡這盞兔子燈???”他不答,因為他喜歡的,是眼前人。阿羨望著他,笑意盈盈:“阿寶,我們把它買下來吧?!彼雎阅锹暋鞍殹?,含了一絲笑意,應(yīng)道:“好?!?/p>
? ? ? ??燈會后不久,皇兄的人終于尋來了。他怕驚動阿羨,只讓他們遠遠跟著,準(zhǔn)備等阿羨睡了再去與他們碰頭。阿羨似乎察覺到了什么,但是沒有問。藍湛想,等見過底下人再跟阿羨坦白吧。這幾月的相處下來,他知道阿羨在家中過得并不好,他要帶他走。
? ? ? ??最后的那一晚,是他一生中最后悔的一段時光。那天,他在屋中默默算著與人見面的時辰,卻聽到屋外傳來幾聲異動。他心中警覺,正要防備,就聽到了熟悉的聲音:“阿寶,睡了沒?”藍湛拿著劍的手松了松,是阿羨。他打開房門,阿羨正倚在屋頂上喝酒:“天地一穹廬,以天為被,地為席?!卑⒘w向來都是灑脫不羈的性子,他不會拘著他,現(xiàn)在不會,日后也不會。他合上房門,聽著阿羨道:“阿寶,借你屋頂睡一宿?!彼闪丝跉?,低語道:“阿羨,等我。”他即刻就回。
? ? ? ??可再回來時,卻是人去樓空,再也不見屋頂上那個明媚的少年。
? ? ? ??他發(fā)了瘋似地在附近找了阿羨三月。但阿羨卻似人間蒸發(fā)一般,尋不到一絲蹤跡,仿佛這幾個月,只是他的一場夢。
? ? ? ? 魏國畢竟不可久留,他遲遲未歸,皇兄起了疑心,下了命令讓人強行將他帶回。心灰意冷之下,他帶著所有與阿羨有關(guān)的事物,回了楚國。
? ? ? ??這以后,他或以游歷為名,或隨大軍出征,四處尋找他的阿羨。
? ? ? ??卻沒想到,再次相見,竟是在戰(zhàn)場之上。
? ? ? ??他知道自己很自私。他求了皇兄,將那鮮衣怒馬的少年強行要回了身邊??上?,來楚國的,只是宸王,不是阿羨。
? ? ? ??一曲彈罷,阿羨的話語又在他耳邊回響:“說到底,我過得如何,旁人又怎會知曉,又關(guān)旁人什么事?”他怒極:“魏無羨?!蹦侨酸樹h相對:“藍忘機?!卑⒘w看著他,眼神讓他感到無比陌生:“三年前你因何來魏國,你以為我還不知道嗎?你是湛王又怎樣,我就是這種態(tài)度?!彼I諷一笑,“反正我也沒打算活著回去?!彼湍敲纯粗?,坦然無比,也冷漠無比。
? ? ? ??他怕自己做出什么無法挽回的事情,倉皇離開了阿羨的住所。
? ? ? ? 琴聲紛亂,藍湛想,既然動了我的抹額,你就別想再輕易離開。
? ? ? ? 阿羨,不要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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