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之月·第三章
“讓我來當吧?!鼻Р轃o所謂地打了個哈欠,“你不會覺得我當不了的吧?”
“不敢,不敢?!崩习迥镞B聲應和道。
“幫我搞點酒來吧,多謝?!鼻Р輰⒛X袋耷拉在了高腳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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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父大人,祖父大人!”千草離開家族后不久,她的祖父便染上了一場大病。是癌癥,查出來的時候已經惡化到晚期了。
奈月無力地大喊著,可是他喊不回來他那固執(zhí)的祖父。
接連失去了兩位至親,奈月一時承受不住打擊,渾渾噩噩,只得依靠酒精來麻痹自己。
這天,他又跌跌撞撞地走在回家的小巷里,卻不料撞見了多年前的摯友青淞。
“奈月?!”
“青淞?!”
奈月一下子酒醒大半,他踉踉蹌蹌地站穩(wěn)了:“這幾年混得還好嗎?”
“不錯,當上了花蝶黨的干部。這幾年,你和千草君可還好?”
“我挺好的,至于千草醬么……誰知道呢?!蹦卧侣柫寺柤纾鸵?,卻被青淞一把攔住了。奈月踉踉蹌蹌還想向前走,但身材矮小又醉了酒的他根本沒力氣推動阻攔住他的青淞。
“奈月,你知不知道……”青淞抿了抿嘴,“我喜歡你,很多年了……”
說罷,他毫不留情地一口吻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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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朱,這么多年不見,你也變了好多啊。看樣子……變強了啊。”寧治站在一棟寫字樓的樓頂,風從他耳邊呼嘯而過。
朱影不屑地輕哼了一聲:“你把我們家族逼上絕路,把我的女兒逼進那種地方,你究竟是想干什么?”
“我只是想把你們堂堂朱氏一族趕盡殺絕罷了?!睂幹温柫寺柤?。
“你!……”朱影氣急了,拔出腰間的劍就要與寧治決一死戰(zhàn)。
然而,老朱畢竟是老朱,身體不好了,加上他們一脈代代相傳的孱弱身體,他的心臟又一直不是很好。他沒走兩步便倒下了,跪倒在了寧治面前,咳了一地的血。
“喂……老朱……你沒事吧……”寧治對此措手不及,他知道朱影身體不好,但他萬萬沒想到朱影的身體已經差到了這步田地。
“對不起了,老朱,身為花蝶黨的領袖,我實在是不能放棄這個好機會……”
一聲槍響過后,噴濺而出的鮮血灑在了寧治的臉上和身上,和他的眼淚混雜在了一起。
朱影沒了氣息。
“沒了宿命中的死對頭,接下來的人生也就都索然無味了啊……”寧治喃喃自語著向后一步一步地倒退,終于站到了天臺邊緣。
“那么,”他微微一笑,徑直走回到了朱影身邊,蹲下來輕輕拍了拍他,“這盤棋,已經走了一半了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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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妹妹被迫成為妓女、祖父病逝后,奈月再次失去了父親。
母親美霞悲痛欲絕,在一個雷電交加的雨夜用一根白綾結束了自己的一生。
奈月想到種種,總覺得是自己的懦弱無能導致了這一切悲劇,最終,他決定了——
他要繼承父親壽鄉(xiāng)警局局長的身份,贖回妹妹,一同復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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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下午三點左右,千草、和子她們正在臺上演出,一個醉酒大漢突然躥上臺,壓在千草身上就要吻下去,和子拼命想拉卻拉不開他。
關鍵時刻,千草淡定地拔下頭上的簪子,割破了那個男人的脖頸。
鮮血噴灑在了她華美的服飾上。
那男人痛苦的趴倒在地上,用手捂住傷口。
她放下了高舉的手,致以臺下驚悚的觀眾們一個標準的假笑。
簪子掉落在地上,頭發(fā)披散下來,被刀割破的衣服也掉落在地上,里面是完好無損的常服。
“哥哥,站在門口做什么?終于記得來接你最親愛的妹妹啦?”她甜美的一笑,笑的不像她原本的模樣。
“還有,天天惹哥哥生氣的混蛋青淞?”
“你們來的可真晚啊,剛剛可是有一出好戲呢?!鼻Р莅纬鍪謽專瑢χ悄腥诉B開了三槍。
“嘁,不就是你殺了個人嗎,這有什么好大驚小怪的?!鼻噤翉囊锌恐拈T框上站直了,嘖了一聲,“你們朱氏家族殺人比喝酒還勤快?!?/p>
“你在妓院這五個月殺了不少人吧?”奈月問。
“就殺了一個人,不過揍的人不少。當然了,能來妓院的男人,一個都不值得同情。”
青淞立馬向后退了一步退到了門外:“我可是很值得同情的呢。你和小矮子一樣,都特別能打呢?!?/p>
“你們到底是什么人?”老板娘感到后背發(fā)涼。
“花蝶黨干部,史密斯·阿克曼?!鼻噤恋谝淮握f出自己的真名。
“壽鄉(xiāng)警局局長,朱奈月。”奈月極不情愿地亮出了自己的證件。
“沒人要的,朱千草?!鼻Р莶[眼嘆了口氣。
“上吧!”青淞向身后的部隊發(fā)號施令,“如同提前說好的一樣,一個活口不留!”
“等下!”千草突然怔住了。
“怎么?因為你還沒出來?”青淞笑了笑,“對了,奈月,你的警員們好像沒排上多大用場啊?!?/p>
“警員是不會搞屠殺的?!蹦卧侣柫寺柤?。
“不。”千草臉一黑,“因為和子姐姐還沒出來,我答應過她的,要把她活著帶出這里……我和她約定好的啊……”
“那你讓她出來不就得了?”青淞煩躁的嘖了一聲,“還有嗎?”
“出來吧,和子姐姐。”千草拉住和子跑到了門外,“和子姐姐,人活著是要向前看的,我知道你死了父親很難受,但不向前看也別無他法,人死而不能復生,遠方還有新的生活與夢想,該向前走啦!”
青淞的手下到妓院里實施了一場徹底的屠殺——一個活口不留。
和子看了很害怕:“如果這是通向天堂的路,那我寧愿在地獄徘徊!”她發(fā)瘋似的沖進了妓院,結果被青淞的手下一槍打死了。
“和子姐姐……”千草的聲音一瞬間是發(fā)顫的。她瘋狂地拔出了腰后的槍,然后將那個打死了和子的人掃成了篩子,“誰允許你殺了和子姐姐的……”她沒發(fā)現的是,她在不知不覺間竟然流淚了。
奈月嚇壞了,他還沒見過千草如此瘋狂地哭泣,他上前去拉住了千草的手,用極其溫暖平靜的語氣說:“該向前走了,人活著是要向前看的?!?/p>
“向前看么……”千草還愣在那里哭。
奈月握著她的手又攥緊了一些。他在自責自己為什么沒保護好千草的友人,任由青淞的手下打殺了她。
壽鄉(xiāng)是花蝶黨的溫床,所以這場屠殺沒過多久便被平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