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商不奸，無奸不商（八）

華燈初上，楊府上下一片“鬧騰”！

楊九郎靜靜躺在書房的藤榻上悠悠地看書。

九天急急奔進來：“主子！都什么時候了，你還這么清閑！人家王爺來可是要‘十里’相迎的，你即使心里不見待，表面上也要裝出笑臉迎人的樣子不是！”

楊九郎“噗嗤”一下笑出來：“你這小子，現(xiàn)在倒是越來越猖狂了，連主子都教訓起來了！要再過些時日，豈不是要爬到我頭上！我倒是要考慮考慮，是不是該換個貼身小廝了！”

九天輕輕一哼：“您要換，也把眼前的那大祖宗伺候好了，得了空再辦吧！到時候要打要罵還是要攆出去，也就隨您了，總比現(xiàn)在要是一個不小心伺候壞了那大主兒，喊打喊殺的好！”

楊九郎笑得直不起腰來：“你這小子！”

九天也偷偷笑，然后湊到君楊九郎面前：“主子，我們要和上面通個氣兒嗎？要不然萬一那歧王爺真一刀把我們給作了，我們可就虧大了！”

楊九郎臉色一緊，道：“不準提這茬兒！上面還巴不得教訓教訓我呢！”

九天冷哼一聲：“主子還說！現(xiàn)如今連皇上都對您不怎么見待，到時候隨便給個罪名，也咔嚓一下，您就完了！”

楊九郎淡淡一笑：“我的腦袋，可是金貴著呢！輕易不會被人咔嚓的！”

管家李九春不早不晚地跨進來：“主子，王爺?shù)能囻R已經到了巷口，您該出去了！”

楊九郎放下書，整了整自己的袍子，背手出門。

倒是沒有多少人，簡簡單單，連劉知府那諂媚的主兒都沒跟來——看來這王爺心里也不是向著那些缺德之人的！

簾子拉開，楊九郎倒是微微一怔：沈碧晚也來了！這是什么意思？

“王爺千歲！”眾人跪拜，唯獨楊九郎像是在出神。

張云雷笑道：“楊老板是不想向本王行禮喲！”

楊九郎回過神，躬身下跪：“哪里！是草民失禮了！王爺，廂房已經準備好，請！”

張云雷淡淡一笑，跟著進門。

楊府的廂房也很雅致，簡單大方，有一種淡淡的書卷氣，讓人身心極為舒服。

沈碧晚也甚覺楊府的品味似乎一點都沒有商人那種財大氣粗的鄙陋感——難怪他能成就這樣一個金錢帝國！

楊九郎偷偷打量了張云雷和沈碧晚一眼道：“只是草民未料想沈小姐也在隨行之列，廂房并未準備，不知沈小姐是否能少作等待……”嘴上雖然這樣說，但眼光卻落在張云雷身上——若是要侍王爺?shù)膶?，那就省了他的麻煩?/p>

沈碧晚看了張云雷一眼，正遇上張云雷的眼神，面色一紅，淡淡應承了一句：“勞煩了！”

張云雷冷冷看了楊九郎一眼，卻又泛起一絲笑：“要是沈小姐累了，可以先在這里休息！本王也想見識見識名動江南的沈小姐的琴棋書畫！楊老板不知有無興趣，有興趣可以一起！”

楊九郎淡淡一笑：“草民還是不打擾了！王爺也知草民還有些風寒在身，望王爺能體恤一二！”

張云雷揮揮手：“那你就去吧！”

“是！”楊九郎一躬身，帶著自己人退了出來！

此時的沈碧晚有些訕訕，因為楊九郎話里有話，暗指自己與王爺?shù)臅崦痢睦镉行┨鹈?，卻也有些不安，因為實在摸不透他的心！再加上紅衣在旁，實在是無話可說！

張云雷冷眼看著楊九郎離去，轉身向沈碧晚道：“沈小姐，陪本王下盤棋吧！”

“是！”沈碧晚一福身，坐到棋盤前，盤算著王爺?shù)膶嵙?，看自己是應該全力還是留一手。

張云雷淡淡道：“你放手下吧，本王的實力也不差！”

沈碧晚臉一紅：“是！”

沈碧晚執(zhí)黑先行，歧王爺落子極快，幾乎想都不想。

沈碧晚心下暗暗思忖：這個主子，應該不是輸不起的人！說不定卯上勁贏了他到能引起他的注意！

打定主意，她落子也謹慎起來。

可是，沒一炷香的功夫，沈碧晚已是寸步難行，不覺有些訕訕——想認輸，又有些不好意思，想繼續(xù)，卻又下不下去！

九天低著頭進來，想說沈碧晚的廂房已經準備好，見沈碧晚捏著黑子踟躕，看了一眼棋面，淺淺一笑：“沈小姐，落這里或許還有一線生機——即使輸也不至于輸?shù)锰珣K！”

張云雷微微一凜，抬眼看了看這個貌不驚人的小廝：“你也會下棋？”

沈碧晚的棋藝已算不錯！卻還是看不透自己設的局，這小子只是掃了兩眼，便看出了其中的門道——實在不得小覷！

九天燦爛一笑：“在府中我們家主子總是找不到人下棋，就抓了小人教會了將就使使！不過，總是輸?shù)煤軕K。但主子說這兩年小人有很大進步！”笑容中帶著些許驕傲，看來是被夸得高興了！

沈碧晚心中漸漸失落：人人都稱她沈碧晚是江南第一，可是這個江南第一卻一次次遭受打擊——而且是在王爺面前！先前的琴，雖確實落人家一籌，但心中想著日后認真練練，許是有出頭的一天；可這棋，顯示了一個人的智慧，自己已是卯足了勁，卻被楊九郎的一個不起眼的小廝給實實得“指教”了一番！這個楊九郎到底是什么人，竟如此深藏不露！

張云雷帶著淡淡的笑意，目光卻漸漸變冷……

九天將“指點”沈碧晚的情形一五一十的說給了楊九郎聽，賊賊道：“主子真是料事如神，竟然知道沈碧晚的棋路，也知道她大致會下成什么樣子！小人一掃棋盤，就知道該用主子教的第二種方法——真的把他們都唬住了！還以為小人的棋藝有多高深呢！”

楊九郎只是淡淡地笑，并不理會九天的手舞足蹈：要給人留下深刻的印象，光靠這些手段是不行的！不過，終究來日方長，再細細計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