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辮現(xiàn)實向)心病 第五十九章 那個日期越來越近
八隊要離開三慶園劇場了,轉(zhuǎn)去新街口。
楊九郎每天早出晚歸,除了去三慶演出,抓隊員的業(yè)務(wù),理八隊的內(nèi)務(wù),還要跑去新街口對接,希望能盡量順利平穩(wěn)地搬遷。
楊九郎在外面忙得腳不沾地,回家來疲倦得連澡都不想洗,只想癱成一灘泥。
張云雷偎在楊九郎身邊聞他身上的汗味兒,楊九郎一邊揉捏著他,一邊閉著眼睛說工作,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張云雷只能用溫熱的毛巾一點點地給九郎擦臉、擦腳,擦擦身上。楊九郎迷迷糊糊地摸他:“上廁所還是喝水?”張云雷按住他的手:“都不是,你睡你的。”含混不清地叮囑張云雷一句“別亂動啊”,楊九郎又睡了。
睡著的九郎好兇啊,再也不是那個白胖可愛的九萌萌了。九郎還老說他瘦,嫌他不好好吃飯,怎么不看看自己瘦成什么樣了呢!
睡吧睡吧,九郎在家,他也可以睡個安穩(wěn)覺了。
香香地睡了一覺,張云雷又有力氣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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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點菜?!?/p>
“要吃肉?!?/p>
“吃兩口菜再吃肉。”
“一口菜?!?/p>
“行?!睏罹爬晌沽藦堅评滓豢诓?。
張云雷張嘴:“一口菜兩口肉?!?/p>
“喂著吃還是打著吃?”
“我還是不是你最心疼的角兒啦?”
“誰家角兒要量活的哄著吃飯!”
“誰跟我說多吃肉多長肉的!翻臉就不認賬!說話不算話!說什么許下的諾言就是欠下的債,耍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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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九郎把筷子重重地拍在桌上。怎么說什么都能扯到那個倒霉催的三節(jié)!
張云雷這個家伙簡直是屬甲魚的! 一口叨住個什么,死不松口!
以前是說過讓他多吃點肉,張云雷真的太瘦了!必須胖點,才能增強抵抗力!幾頓肉塞下去,張云雷便秘了。楊九郎又趕緊逼著張云雷吃菜,起碼上廁所的時候不那么費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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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九郎這邊焦頭爛額,張云雷倒好!又說到那個見鬼的三節(jié)!真是條條大路通羅馬,張云雷的腦回路,是不是都指向三節(jié)這一個點?
楊九郎指著那一盤菜:“起碼給我吃完一半!”
張云雷順桿爬:“吃完一半有什么獎勵?”
楊九郎狠狠心:“給你喝半聽可樂!”
“才半聽……”
“那就一口也沒有!你愛吃不吃!也不知道是誰難受!”楊九郎拂袖而去。
半厘米半厘米地咬著菜,張云雷哭唧唧地唱:“小白菜呀~地里黃呀~跟著爸爸~挨打受罵~~”
這小東西!就是不能給個好臉!楊九郎抓著手機使勁憋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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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云雷蹭過來抓著耳朵賣乖:“我吃完了!”
楊九郎板臉:“吃完就吃完!”
“要抱抱!”
“沒有!”
“要親親!”
“沒有!”
“要上課!”
“上節(jié)課的內(nèi)容復(fù)習(xí)過了嗎?”
“復(fù)習(xí)過了……吧……”
楊九郎眼皮都沒抬,接著刷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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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云雷坐楊九郎的肚子上亂扭。
楊九郎把這個不省心的家伙抱起來扇了一巴掌:“那是坐的地兒嗎那是!”
張云雷在楊九郎身上亂拱亂蹭:“老公~~別不高興了~~我這不是已經(jīng)好了嘛~~我保證以后再也不生病了!再生病我就是你兒子!”
楊九郎鐵鉗一樣的手指掐住張云雷的屁股擰圈,張云雷迅速改口求饒:“不生病我也是你兒子!”
說了一籮筐軟話,好不容易才把屁股從楊九郎的虎爪里救出來,張云雷心有余悸:“不如打屁股舒服!”
“你還想舒服?以后照三頓飯揍你!”
張云雷笑開了花:“真噠?”
楊九郎板臉:“假的!”
張云雷嘟嘴:“沒勁!”
楊九郎又心疼了,伸手給張云雷揉屁股。
躺在楊九郎懷里,張云雷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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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不識愁滋味,當時只道是尋常。
以前覺得當角兒多好啊,掛出牌子就能賣票,觀眾喜歡媒體追捧,走哪都有人追著要合影要簽名,多風(fēng)光!被人喜歡當然好,可是為什么會有那么多人莫名其妙地罵他罵九郎呢?他們倆干什么天怒人怨的事兒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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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當年挨的罵才叫多,咱這才哪到哪?!睏罹爬善堅评椎难?,“今天稱體重了么?”
張云雷裝沒聽見:“新街口咱就這么演不會有事吧?”
“那怎么辦呢?人氣不能斷,好不容易做起來的?!睏罹爬蓳芘鴱堅评椎捻樏?,“你越來越會敷衍我了!我問你什么呢?”
張云雷低頭。
楊九郎把他抱起來,去體重秤上稱了稱,再放下張云雷稱稱自己的。算出數(shù)字,楊九郎搓搓臉,拇指和中指用力地摁自己的太陽穴。怎么是好?這么高個子,這么點體重,刨去鋼板的重量,還剩多少?
九郎的臉被手捂住了,看不清表情,看不清他現(xiàn)在是怨怒還是沮喪。
“我好好吃飯了!你看!”張云雷把臉湊到楊九郎跟前,自己捏住臉蛋往起提,又捏捏屁股給九郎看,“明明是肉多了嘛!”
楊九郎掐住他的細腰:“這叫多?”
張云雷氣怯:“慢慢……就多了嘛……那一口也吃不成個胖子!”
“一口都不吃,就能成胖子了?”
“吃了吃了!”
“我早晚給你氣死!”
張云雷不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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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進了七月份,天越來越熱,離那個日期越來越近,他和楊九郎的相處就越來越不自然。兩個人都藏著心事兒,都隱瞞著自己的真實情緒,發(fā)不出脾氣說不出真話,除了身體的撞擊是真的,別的都縹緲得像是空中的霧氣。
霧里的人明明是牽著手的,卻模糊得看不清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