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zhàn)錘40000凱法斯凱恩系列小說--帝國精英(節(jié)譯三)

本文節(jié)譯自Sandy Mitchell所著英文小說《THE EMPEROR'S FINEST》,僅用作個人娛樂與交流用途,不侵犯原著任何合法權(quán)益。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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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潘亞和他的保鏢帶著我們在總督府內(nèi)快步穿行,鋪著地毯的走廊兩邊都掛滿了掛毯,而光亮的木質(zhì)地板被星際戰(zhàn)士沉重的腳步弄得不成模樣,隨著他們每一下的落足,都令原本世代相傳、華美溫潤的蠟面布滿了劃痕乃至分崩離析。墻上總督先祖那一張張死人般的面孔不滿地俯視著此等隨性放縱的破壞行為,然而杜潘亞本人對此不以為意,甚至還選擇了視而不見,畢竟與叛軍火炮給他宅邸造成的損毀相比,這些許的破損屬實微不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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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斯塔特們似乎對此同樣漠不關(guān)心,他們的步伐便如同我過去在他們同事身上見識過的那般整齊劃一,每一輪交錯的腳步都會同時落下,在時間的把控上就像是奴工一樣精準(zhǔn)無誤。他們每踏出一步都會使得地板在這協(xié)同沖擊的作用下戰(zhàn)栗不止。震動沿著我的雙腿一路上行,給我的感覺就像是身在某艘輕微搖晃的海船上一般。好在這種感覺并沒有持續(xù)很長時間,不久之后,木制地板便讓位給裸露的混凝土地面,墻壁也變成了相同的材質(zhì),我這才意識到我們此刻進入了總督府地下的一座地堡。隨著我們走下了幾段樓梯,我不禁發(fā)現(xiàn)自己心底的不安正在緩緩消退,這座隱蔽的堡壘挺過了無數(shù)輪炮擊,至今毫發(fā)無損,而且毫無疑問,它之后也會延續(xù)自己的不敗傳奇。因此我懷著某種近似于輕松的心情穿過了一對經(jīng)過加固的防爆門,負(fù)責(zé)開門的是兩名同樣身著滑稽制服的守衛(wèi),當(dāng)一行人從他們身邊經(jīng)過時,這兩個家伙至少還都體貼地擺出了一副全神貫注的模樣,隨后我發(fā)現(xiàn)自己進入了一座設(shè)施相當(dāng)完備的指揮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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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督閣下?!币幻心昴腥碎_口說道,他身著我們目前為止見到的最為實用的制服,灰與淡藍雙色雜陳【注:盡管凱恩此處的描述語焉不詳,但毫無疑問他寄希望于讀者對軍事有著足夠的了解,從而能夠自行推測出這是某種適用于費德利斯城市作戰(zhàn)的偽裝迷彩。】的織物看起來與帝國防衛(wèi)軍的標(biāo)準(zhǔn)制式作訓(xùn)服頗為類似。男人從占據(jù)房間中心的全息投影儀上抬起了自己的視線。我敢肯定微微閃爍的城市影像里遍布的圖標(biāo)標(biāo)示的是敵我雙方部隊的位置。“阿斯塔特戰(zhàn)士們正在攻擊正東與西北兩門外的敵軍。”即便這人對我和同伴們的突然出現(xiàn)感到驚訝,他也沒有表現(xiàn)出任何的蛛絲馬跡,僅僅是心有旁騖地沖著我們的方向點頭致意。我決定無論這人是何身份,自己都要和他好好相處。他也許是一心惦念該如何守住我們的飛地,也可能只是決定在我們面前隱遁鋒芒,我很熟悉這后一種把戲,自己也常常把它用于實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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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里斯點了點頭,毫無疑問盔甲內(nèi)置的某種監(jiān)控系統(tǒng)能夠讓他實時掌握下屬的進展情況,我開始后悔在離開雷鷹前丟掉了自己佩戴過那套耳機。誠然那套笨重不便的裝置是為腦袋比我大得多的巨人專門設(shè)計的,但我已經(jīng)習(xí)慣用常年佩戴的微型通訊器跟蹤戰(zhàn)事的進程,而少了它的幫助,我不禁生出了一種與世隔絕的忐忑心理,面對這種感覺,任何一名政委會成員都不會舒服,特別是像我這種日常喜好疑神疑鬼的家伙。好吧,眼下我也只能湊合使用全息投影來跟進局勢的發(fā)展?!八麄儭边@個感化者戰(zhàn)團上尉確認(rèn)道?!罢髯缘哪繕?biāo)進發(fā)。行進的阻力很小?!?/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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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看來,敵人為攔截那兩支戰(zhàn)斗小組似乎使盡了渾身解數(shù),不過我猜從格里斯的視角出發(fā),他們剛剛才打發(fā)走了一整個墓穴世界的太空死靈,區(qū)區(qū)“一小撮”行星防衛(wèi)部隊的烏合之眾也不過只是些方便練手的活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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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將軍?!倍排藖喢黠@松了口氣,他脫掉了長袍,結(jié)果出乎我的意料,這家伙里面竟穿著一件與問候他的那名軍官頗為相似的制服,只不過在衣領(lǐng)上少了軍銜別針?!澳菢痈谩!彼讶A麗的外袍遞給了最近的一名護衛(wèi),就像是給人打氣似地沖我笑了笑?!斑@該死的玩意兒真叫人受不了?!彼f道?!案愕梦揖拖袷菑埳嘲l(fā)?!?/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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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委實沒法反駁這一觀點,索性便放棄了相關(guān)的嘗試。為轉(zhuǎn)移注意力,我轉(zhuǎn)向了全息投影儀,煞有介事地對那位將軍講道?!澳憧隙ㄖ牢覀兊纳矸?,所以我不想把時間浪費在相互介紹上?!庇绕涫且驗槲覊焊筒恢栏窭锼沟牧硗馊榈降资钦l,由于有頭盔從中作梗,在我眼里他們差不多都是同一副模樣,我懷疑要是巨人們摘掉頭盔也許能夠讓自己頓開茅塞。“這些都是什么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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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已知所有部隊的部署情況。”身穿藍灰雙色制服的男人給出了回答,他顯然和我一樣樂于免除這些無用的俗套虛禮。“藍色代表忠于當(dāng)局的部隊,黃、綠、紅分別代表不同的叛軍派系。他們在對待我們與另兩派人的問題上選擇了一視同仁,所以在等待援軍到來期間,我們樂于坐視他們自相殘殺?!?/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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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要的援軍已經(jīng)到了。”格里斯提醒他說道。上尉突然出現(xiàn)在我的身側(cè),若有所思地盯著全息影像?!斑@些部署在道理上講不通?!?/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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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更加仔細(xì)地打量起了全息影像,試圖理解他的意思。紅、黃、綠三色圖標(biāo)就像是排水口處的浮渣一樣聚集在藍色飛地周圍,每一個參與圍困帝國防御陣地的圖標(biāo)都在它們各自控制的城區(qū)內(nèi)完成了集結(jié)。那三處戰(zhàn)略要地各有一股叛軍勢力,而總督府貌似處于三方勢力范圍的交界點,紅色霸占著南部和東部,黃色把持著北面,綠色據(jù)守著西側(c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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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得沒錯?!边^了一會兒,我開口說道。三方勢力在他們共同的交界點上都集結(jié)了部隊,但彼此并不相鄰。這種情況并不完全出乎意料,因為彼此爭斗的各個派系需要騰出龐大的兵力才能鞏固一條長達數(shù)公里的己方控制線,這委實超過了他們的實際承受能力,但他們已經(jīng)構(gòu)建好的陣地看起來并沒有什么特殊的戰(zhàn)略意義,有幾個潛在的薄弱地帶甚至還是門戶洞開的空虛狀態(tà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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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里斯走到控制誦經(jīng)臺前,在擺弄各式旋鈕的同時口中喃喃地念誦著防衛(wèi)軍機械師們在維護相似系統(tǒng)時通常掛在嘴上的那種連禱。他一定是碰巧調(diào)對了旋鈕,因為那三種顏色都變成了同一種病態(tài)的紫色,整個布局逐漸出現(xiàn)在我們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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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天??!”我震驚道?!罢鞘惺且粋€陷阱?!?/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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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點顯而易見。”格里斯的語氣就好像打一開始這險惡的布局便堂而皇之地擺在了明面上,我猜對他而言情況很可能就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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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杜潘亞仍是一頭霧水。“奧爾頓將軍?”話說,我一直想要知道這個男人的名字,總督的這句詢問至少解決了我在這方面的疑惑?!八@話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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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說我們一直在被人當(dāng)白癡戲耍。”奧爾頓表現(xiàn)出了人們在懊喪自己的后知后覺時常常會流露出的那種情緒低落的狀態(tài)?!拔覀冞€一直指望能利用他們的自相殘殺來削弱叛軍的實力?!彼刂氐貒@了口氣?!霸谀阏匍_軍事法庭前,我會待在自己的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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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這個必要?!蔽覅柭曊f道?!叭绻巯逻@糟糕的局面當(dāng)真是你的過錯,我敢保證你絕對逃脫不了行刑隊的槍子兒?!眾W爾頓和杜潘亞目瞪口呆地望著我,而阿斯塔特們也和往常一樣表現(xiàn)得無動于衷,但我依舊能從他們的態(tài)度里瞧出一定程度的驚訝成分。【注:這一點完全可以理解,因為凱恩的絕大多數(shù)同事至少會先逮捕這個男人,然后等待調(diào)查的結(jié)果,也有不少人會直接略過調(diào)查的程序當(dāng)場槍斃他們認(rèn)定的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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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恩政委是對的?!备窭锼垢胶偷??!艾F(xiàn)在不是罷免我方行星防衛(wèi)部隊最高長官的時候?!?/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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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點了點頭,順著這意想不到的聲援繼續(xù)說道。“現(xiàn)下我們需要你掌握的本地情況。等降伏了叛軍之后,我們有的是工夫來判定這一切的責(zé)任歸屬?!?/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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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然聽?wèi){你們的處置?!眾W爾頓此刻的神情就像是一名尖塔維護人員漫不經(jīng)心地跳進了一處蜂巢外墻上的通風(fēng)口,結(jié)果卻發(fā)現(xiàn)它徑直通向蜂巢底部的臭水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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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恐怕自己還是不明白你們的意思?!倍排藖喌恼Z氣中略帶著一絲歉意。格里斯用他那戴著黃色防護手套的大手指了指全息影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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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各路叛軍是一支有著統(tǒng)一指揮體系的軍隊,那么這些部隊的部署就完全可以說得通了。他們可以極為有效地抵御針對行星首府的外部攻擊,同時能夠大幅度地限制城內(nèi)帝國軍事力量的部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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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馳援的帝國防衛(wèi)軍需要占據(jù)機場才能著陸,”我在補充的同時指出了位于費德利斯郊區(qū)的著陸場,在相對太平的時期,飛機和軌道穿梭機會藉由那里進出港口?!斑@是唯一可以建立灘頭陣地的開闊區(qū)域。可一旦他們降落到那里,就只能在叛軍石化蜥蜴和蝎尾師的協(xié)同炮擊下坐以待斃?!?/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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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爾頓點了點點頭?!暗侥壳盀橹顾麄兿嗷ス舻男袨槎际窍胍`導(dǎo)我們上鉤,遺憾的是他們成功了?!?/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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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有辦法化解這一手把戲。”格里斯的語氣很是平靜。“既然我們已經(jīng)意識到了叛軍奸謀的全貌,自然不會放任他們得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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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前提是得讓叛軍誤以為我們?nèi)耘f被蒙在鼓里?!蔽椅瘜嵑芟胫浪麄兪窃趺闯晒ν娉鲞@等規(guī)模的騙招。這需要非常高超的協(xié)調(diào)水準(zhǔn),即便經(jīng)驗豐富的高級指揮人員也會感覺力有不逮,更何況對方只是一群心懷不滿的烏合之眾。我的手掌再一次開始發(fā)癢,可這一回那喋喋不休的不安并沒帶來什么靈光一閃的頓悟,所以我只得把注意力轉(zhuǎn)向了眼下那些更為直接的問題?!奥闊┑氖?,一旦我們出手攻擊這些陣地,敵人就會立馬意識到我們已經(jīng)識破了他們的騙招?!?/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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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與我的評估結(jié)果相符?!备窭锼贡硎就??!把巯聰橙丝隙ㄒ呀?jīng)察覺到了我們戰(zhàn)斗小組的目的地,臨時改變他們的前進方向會立刻暴露我方的意圖?!彼俅窝芯科鹆巳⒂跋瘛!安贿^蝎尾師的炮擊陣地靠近我們計劃增援政務(wù)院回廊的前進路線。如果我和我手下的戰(zhàn)斗修士能夠發(fā)動第三次出擊,那么叛軍在我們得手前不會察覺我方真正的任務(wù)目標(biāo)?!?/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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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就只剩下石化蜥蜴了?!蔽腋胶偷溃瘜崯o法反駁他的邏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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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派雷鷹去干掉它們嗎?”奧爾頓問道,我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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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懷疑這行不通?!蔽腋嬖V他說道?!拔以谂诒筷牱圻^,他們無時無刻不在防備著空襲。一旦叛軍的鳥卜儀探測到了雷鷹,石化蜥蜴就會四下散開。我們固然能夠取得一些戰(zhàn)果,但沒法保證殘存的火炮不足以對機場發(fā)動一輪有效的炮擊?!?/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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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你們就得偷偷地溜過去把它們干掉,不是嗎?”一個新登場的聲音插話說道。轉(zhuǎn)過身來的我發(fā)現(xiàn)自己面前站著一名年輕的女性,相較于地堡中絕大多數(shù)士兵的制服,她身上那套精美的服飾顯得更為滑稽。深紅色的面料上綴有銀色的穗帶,肩章上由金線縫就的團徽以及緊身短上衣的紐扣在燈光的映照下閃爍著奪目的光芒,而衣服最上面沒有扣上的兩顆紐扣慷概地為觀眾展示出了主人那令人印象深刻的乳溝。這全套的服裝顯然并非來自軍需官的庫存,而是出于某位女性裁縫之手。雖然其它東西都顯得有些華而不實,但她腰間皮套里的激光手槍看起來卻頗具實用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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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委,諸位尊貴的阿斯塔特大人,這是小女米拉?!倍排藖喌慕榻B顯得有些多余,我早已根據(jù)二人那高度的相似性自行推斷出了這女人的身份。米拉·杜潘亞明顯繼承了她父親的體格,不過到目前為止肥胖的遺傳基因只在她的臉上留下了一點豐滿圓潤的痕跡,并使得緊身短上衣以及褲襠看上去頗為充實,若是換作其它更為舒適的場合,我肯定會花些時間好好欣賞這傲人的身材。那一頭金發(fā)被精心編成了發(fā)辮,綠色的雙眸直盯著我們的方向,眼神中那些許的失望表明她尚未發(fā)現(xiàn)我們的有趣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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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頭上說說總比實際行動要略微簡單一些?!蔽裔樹h相對地給出了回應(yīng),盡管語氣中帶著流于形式的禮貌,但還是成功地傳達出了沒說出口的那后半句話“所以給我一邊兒涼快去,把打仗的事兒留給內(nèi)行人處理”。不幸的是米拉這女人就像我很快便能發(fā)現(xiàn)的那樣,若不是把“暗示”包裝好,然后在緞帶的打結(jié)處附上一張寫明內(nèi)容物名稱的標(biāo)簽,她就根本辨認(rèn)不出那到底是什么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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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提是你得蠢到大搖大擺地直接跑去他們眼皮子底下露臉?!彼恼Z氣頗為輕蔑,隨后便走到了她父親身邊??偠奖粣叟谋憩F(xiàn)弄得明顯有些不適。我覺得這件事怪不到他的頭上,畢竟他顯然更加清楚我們的身份以及所代表的強大勢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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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令我感到驚訝的是,奧爾頓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澳愕囊馑际菑牡叵聺B透過去?”他問道。作為回應(yīng),米拉依樣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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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當(dāng)然就是這個意思?!彼Z氣中的輕蔑與自負(fù)令我頗為不喜?!盀榱朔乐箶橙说臐B透,我們在維護隧道里耗費了大量的時間來步設(shè)詭雷,不是嗎?那為什么你們的人就不能利用那里玩一手反向滲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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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起來貌似有些道理?!蔽疫@輩子幾乎逛遍了各個世界上那千奇百怪的地下城,很清楚費德利斯腳下那些蔓延擴散開來的基礎(chǔ)設(shè)施所能帶來的戰(zhàn)術(shù)價值。“有沒有我們可以查閱的相關(guān)地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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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yīng)該有。”奧爾頓回答道,隨后他便去找附近的一名副官核實具體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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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轉(zhuǎn)對格里斯說道?!拔乙郧斑M入過那些維護隧道,它們大多都有些狹窄。”我試圖想象他和下屬用力擠過供我兒時玩耍的那些管道的模樣,【注:那顯然是在一處地下蜂巢之中,不過至于到底歸屬哪一個世界依舊還是一樁未解之謎。】結(jié)果卻只收獲了慘敗?!耙苍S你們最好還是執(zhí)行你原來的提案,把那些石化蜥蜴留給本地的部隊處理?!?/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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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確。”格里斯表示同意?!暗叵屡c地面雙管齊下,似乎才是上上之選。等我們的小隊投入戰(zhàn)斗,另外兩支戰(zhàn)斗小組以及雷鷹就可以調(diào)轉(zhuǎn)方向進行支援?!?/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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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起來很不錯?!蔽腋胶土艘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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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事不宜遲,等你挑選好了隨行的小隊,我們就立刻開始行動?!备窭锼拐f道。我這才醒悟我這是作繭自縛,但再想挽回卻為時已晚。自不必說我從沒想過要親自領(lǐng)人去攻擊石化蜥蜴,但也很清楚格里斯對于自己的觀感,我那言過其實的聲望正是導(dǎo)致他給出這一行動設(shè)想的罪魁禍?zhǔn)祝豢上覍Υ宋瘜嵱行┖笾笥X。眼下即便想打退堂鼓,也必然要面臨與阿斯塔特們離心離德的風(fēng)險,畢竟我還是他們的聯(lián)絡(luò)官,而且那還會削弱我在總督面前的權(quán)威,所以面對這一不利處境,我也只能盡力施為。在我看來,至少局面不會變得更加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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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事由我來處理,”米拉再次插話說道。這女人充分展現(xiàn)出了那種生來就注定要統(tǒng)治行星的富家子弟所特有的傲慢。她沖阿斯塔特上尉冷冷地點了下頭?!坝邪雮€小時我們就能做好出發(fā)的準(zhǔn)備?!?/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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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際上行星防衛(wèi)部隊用了將近一個小時才組織好了他們的行動小隊,期間前線已經(jīng)傳來了振奮人心的消息,兩支戰(zhàn)斗小組全都毫發(fā)無傷地到達了各自的任務(wù)目標(biāo),而四下搜尋獵物的雷鷹像是插進蟻穴的棍子一般攪得叛軍不得安寧。這時我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正與總督的愛女進行著一場令人極為失望的談話,我那交流的對象貌似無法理解還有人擁有凌駕在她頭上的權(quán)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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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抱歉,我尊貴的女士?!蔽矣帽M全部的社交技巧,努力抑制著想要直言不諱的沖動。“憑良心說,我不能允許你隨同我們一起行動?!?/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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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拉死死地盯著我,我猜此時她臉上的表情是專門留給那個搞錯了洗澡水溫度的女仆的。“我要領(lǐng)導(dǎo)這次出擊?!彼恼Z氣聽起來甚是尖刻?!澳憔驼J(rèn)命吧?!?/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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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關(guān)心的是你還能否繼續(xù)活下去?!蔽抑桓杏X自己在委婉措辭上的一番良苦用心屬實是在對牛彈琴?!皯?zhàn)場不是平民該待的地方?!碧貏e是他們的存在可能會讓我身陷險境,而換成是她,這一可能性將會提升至百分之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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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督的愛女挺直了身子,那高度與我的下巴大致齊平,但不知怎地,她表現(xiàn)出來的仍是一副居高臨下的架勢。“我碰巧是總督府衛(wèi)戍團的團長,上校軍銜,”她伸手拍了拍自己豐滿的胸部——那正是我關(guān)注的焦點?!斑€是說你這雙眼睛壓根就不認(rèn)識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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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來說……”話說到一半,我急忙收回了自己對她那花哨服飾的尖刻反駁。“但你這個‘團長’,通常只是一個榮譽頭銜?!?/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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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完我的評論,她的臉頰泛起了淡淡的紅暈,但緊接著便是憤怒地皺起了眉頭。毫無疑問,這種不能任她為所欲為的新奇感覺觸動了“翁主殿下”的逆鱗?!澳銓嶋H參加過多少軍事訓(xùn)練?”我追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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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平時公務(wù)繁忙,沒時間去做那些事?!迸⒉簧跚樵傅爻姓J(rèn)道?!暗疫€是有去參加過幾次隊列訓(xùn)練的?!彼e起了不知是從什么地方撿來的光槍,周身上下涌現(xiàn)出的自信著實勝過我通常見到的那些平民,我不得不承認(rèn)她在擺弄這玩意兒上確實還有把刷子?!岸椅覐男【烷_始使用各種槍支出外打獵了?!?/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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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猜你在打獵期間極少會遇到持槍敵人的反擊。”我諷刺道。我轉(zhuǎn)向杜潘亞,總督大人正帶著那隊之前護衛(wèi)他與雷鷹會面的士兵在附近徘徊。盡管這些家伙的裝束委實滑稽可笑,但他們的一舉一動看上去還算合格,這并沒有出乎我的意料:大多數(shù)世界的總督衛(wèi)隊成員往往都是行星防衛(wèi)部隊中的翹楚,或者至少也是帝國防衛(wèi)軍什一征兵令篩剩下的精銳。若是有防衛(wèi)軍士兵作為肉盾,我執(zhí)行這項愚蠢任務(wù)的心情也能變得更加愉悅,但眼下這群家伙就是我手頭最能勝任的替代品。此時他們中大部分人都在刻意控制著自己的表情,但也有少數(shù)毫不掩飾“團長碰上硬茬子了”這出好戲帶給自己的愉悅?!澳憔筒荒軇駝袼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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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話一般不頂用?!倍排藖喺f這話的語氣頗有些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罢缒闼f,她的軍銜只是榮譽性的,但米拉確實很把它當(dāng)回事。畢竟這讓她成為了團里的最高長官?!?/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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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我意識到一旦這女人犯渾過了頭,自己便能以正當(dāng)?shù)睦碛蓸寯浪?,這一潛在的便利條件令我大受鼓舞。“但我們沒時間在這個問題上繼續(xù)扯皮了。”格里斯和他的阿斯塔特下屬已經(jīng)離開了指揮碉堡,我猜他們一行人可能已經(jīng)快到大門口了。若是我們想要趕在敵人醒悟他們的炮兵集群才是感化者小分隊的真正目標(biāo)前就位,并且在同一時間發(fā)起協(xié)同攻擊,那么就不能再做遷延,如若不然,等我們趕到,就會發(fā)現(xiàn)我們的目標(biāo)已處于高度戒備的狀態(tài),已經(jīng)沒法再利用這出其不意的優(yōu)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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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別再啰嗦了?!泵桌f道。她轉(zhuǎn)身沖士兵們打了個手勢,行動小隊的大多數(shù)成員除了常用的武器,還攜帶了炸藥包。“出發(f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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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給我站著別動?!蔽覅柭曊f道,行動小隊那拖拖拉拉的步伐立時停了下來。我轉(zhuǎn)身看著米拉,搬出了自己最駭人的政委嘴臉?!澳懔粝隆D憔驼J(rèn)命吧?!闭缥翌A(yù)料的那樣,這一手以牙還牙讓她根本無法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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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我說錯了還請你指正,政——委?!彼僦驹撚脕砝鋬龊獾目谖牵従從畛隽宋业念^銜。“但據(jù)我了解,你這職位僅僅是個顧問式的角色,不在常規(guī)的指揮鏈之內(nèi)?!?/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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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yán)格來說,確實如此。”我一邊承認(rèn)一邊努力掩飾著突然涌上心頭的不安。“但我們的建議通常都會引起涉事軍官的重視?!痹蛟谟谖覀冇袡?quán)向他們開槍,這份生殺大權(quán)往往會迫使他們俯首聽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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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請原諒我也有自己的考量?!泵桌f完便轉(zhuǎn)身向士兵們再次示意道?!俺霭l(fā)?!?/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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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法當(dāng)著她父親的面兒槍斃這女人,然后還奢望能和總督繼續(xù)保持積極有益的工作關(guān)系,而且不管怎么看,敵人都會替我完成這一工作,所以我只是云淡風(fēng)輕地擺出了一副漠然的模樣,聳了聳肩,冷冷地說道。“我明白了,上——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