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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那一年:第十回 士為知己1

2023-08-25 12:25 作者:竹語卿國學(xué)書房  | 我要投稿

青史書,亂世錄,江山如畫,一時多少豪杰

當(dāng)時明月,幾度春秋,風(fēng)口浪尖鑄傳奇

望極天涯無盡處,飄搖路誰人共命途

萬里關(guān)山,寂寞龍?zhí)睹骰虬?,正邪黑白誰評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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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大,總無涯,烽火烈焰,千載多少云煙

機謀智計,步步為營,今朝物換星移

浮世深長路遙,知行合是謂道

風(fēng)云裂變,生死無間何所戀,笑看紅塵萬事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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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竹畔,陌上花,情義肝膽,多少愛恨嗔癲

士為知己,生死約定,追覓飄渺因緣

碧血叱咤,燃盡風(fēng)華,丹心笑顏燦若云霞

千秋天下,青山依舊日月照,驚心動魄幾時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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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勢磅礴的歷史畫面,波瀾壯闊的內(nèi)外風(fēng)云,

明爭暗斗的朝堂矛盾,變幻莫測的君臣關(guān)系,

忠奸難猜的兄弟情義,復(fù)雜微妙的男女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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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那一年》壹:萬里關(guān)山 第十回 士為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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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青陽走到廚房,想找初九說說昨天的事情,轉(zhuǎn)了一圈,在廚房里沒看見初九的人影,便從籠屜里取出包子,從窗戶望出去,正看見初九在馬棚外面,擺放著草料,隨即拿過一只碗,往里裝了三個包子,走去后院,對初九喊道:“喂,吃早點啦。”初九回頭見是任青陽,笑了起來,接過碗道:“謝謝青陽姐,我正想把這擺完了再去吃呢?!薄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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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青陽笑道:“你先吃了,再干活吧?!背蹙抛テ鸪灾樱瑔柕溃骸皩α?,你昨天怎么會突然暈倒呢?跟著我也被人打暈了。究竟是誰干的?”任青陽臉色微變,情知就是自己不跟他說,他也會問的。初九見任青陽不說話,又道:“后來我被人送回了房里,也不知道是誰做的。青陽姐,到底是誰打咱們的主意?認栽不吭聲,這不像是你啊?!比吻嚓栴D了一下,說道:“你還是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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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九奇道:“青陽姐,無緣無故的,怎的又提這話呢?雖然這下手的人可不簡單,但是咱們只要小心提防,謹慎為好,保管他再也無機可趁,對不對?你干嗎又要趕我走呢?我到底做錯了什么?”任青陽道:“你沒做錯事,我并不是想趕你走,只不過以后我不會在這兒了?!背蹙艈柕溃骸盀槭裁矗俊?/p>


  任青陽輕嘆道:“有些事情是你想象不到的,你不知道更好,你還是離開這里,走吧?!背蹙诺溃骸澳阋彝睦锶グ??”任青陽道:“去哪里都可以,只要你想去的,你就去吧?!背蹙诺溃骸皼]有?!比吻嚓柕溃骸拔乙膊皇且悻F(xiàn)在就想出來,現(xiàn)在還有些時間,不過你要早作打算?!薄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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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九道:“不用想,初九無父無母,我根本不知道自己來自何處,也不知道誰是我的爹娘,也沒有親人,只有你這個姐姐,我要留在這里。”任青陽正色道:“你跟著我也只不過是陪著我一起死,你不怕死嗎?”初九一怔,搖搖頭道:“只要跟青陽姐你在一起,初九什么都不怕。”任青陽凄然一笑,道:“大戰(zhàn)就在眉睫,眼下五福客棧危在旦夕,處于生死關(guān)頭,也不知道還能夠撐多久?!背蹙诺溃骸扒嚓柦悖悄闩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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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青陽道:“我不知道?!毕蚯白呱蠋撞?,看著客棧外無邊無際的荒漠,道:“這個地方我從小到大住慣了也看慣了,從來也不覺得有什么了不得的事情,是解決不了的,可是剛才看福叔的臉色那么沉重,事情也許沒有我想的那么簡單容易,這次咱們遇到的對頭,非同小可,不可小覷。不管怎么樣,這一仗可以說是最轟轟烈烈的一仗了,就算砸壞了五福客棧的名號也值得?!背蹙诺溃骸耙苍S你真的是在這個地方住慣了也看慣了,可你卻不是心甘情愿,只是被逼無奈吧?!薄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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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青陽忽的回過頭盯著初九,心道:“是了,他從福叔那多少知道一點我以前的事,我并不是在這里出生的,也不是本地人。他說的對,說到了我內(nèi)心真正的想法?!背蹙庞值溃骸捌饺绽?,你與人談笑風(fēng)生,喝酒斗罵,嘻嘻哈哈,可是有時候你卻又沉默清冷,要不就獨自望月高歌。我從來就想問,但是我從來不敢問,我怕被你罵,更怕你生氣。其實每次聽你的歌聲,我總感覺你很想離開這里的。”任青陽嘆道:“不過在這里住久了,五福客棧真要一下子沒有了,心里還真有點舍不得呢?!?/p>


  初九懇求道:“青陽姐,一定不要趕初九走啊,你到哪兒我就跟你到哪里,你去哪里都帶著初九去,好嗎?”任青陽心中感動,勉強笑了一下,道:“沒那么容易讓你走掉的。如果客棧真的出事,你到月泉鎮(zhèn)上找林清風(fēng),跟他要我存在他那兒的一筆銀兩?!背蹙诺溃骸澳愕你y兩我不要?!薄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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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青陽道:“既然你當(dāng)我是你姐姐,又分什么彼此?!背蹙琶摽谥毖缘溃骸叭绻闳硕疾辉诹?,我還要銀子做什么?”任青陽一怔,知初九這句是實話,卻故意岔開道:“呸,呸,誰說我會不在了?銀兩沒花完就死去,那才是天大的遺憾呢,所以我要你幫我把它花掉?!薄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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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九道:“青陽姐,我不是這個意思。如果五福客棧出事,我會拼死護著你的?!比吻嚓柕溃骸爸慌逻B我自己也護不了啊?,F(xiàn)在你該知道為什么我之前就叫你走了吧?因為這里終有一天是會不復(fù)存在的?!背蹙琶H坏目粗吻嚓?,不再說話,就像在等著她繼續(xù)說下去一樣。任青陽昂首望向遠方,朗聲道:“你這個大荒漠,一向都是不講情義,不近人情的,我就看看你怎么樣面對那些個真正無情無義、不仁不義的奸賊閹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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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日晚上,眾人到大堂用膳,朱由檢和方正安程雅言一桌子,東廠擋頭照例在一旁邊監(jiān)視,由于昨天一仗吃了個不明不白的虧,這下監(jiān)視更嚴密了。朱由檢用飯過后,臨走示意方正安去找凌云沖問問情況,方正安隨即明白了他的意思?;氐椒块g后,方正安告訴程雅言,凌云沖身份特殊,信王不能跟他正面接觸太長時間,以免東廠番子懷疑凌云沖的真實身份。趁在走廊上監(jiān)視的東廠手下不備,方正安去到凌云沖的房間,門沒有鎖,一推便開了,方正安進去后,立刻把門關(guān)好,以防有人突然闖入?!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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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凌云沖正在房中小酌,安然坐于木桌邊,悠閑的倒著一碗酒,見方正安推門進來,笑道:“你還是會來的。”接著又倒了一碗酒,擱在自己對面桌邊,是請方正安喝的。方正安回以一笑道:“因為有很多事情,我還沒弄清楚,當(dāng)然要再來請教凌兄了?!闭f著走到桌邊,坐在凌云沖的對面,端起那碗酒,說道:“又是酒?我倒覺得上次的茶回味無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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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云沖內(nèi)心感觸,知他想繼續(xù)上次的未問完的話題,隨口道:“千杯不醉,萬杯不倒,一醉方休?!闭f著一揚手,喝盡一碗酒。方正安見他陶醉自樂,聞到他一身酒氣,似是個醉者,但一雙眼眸卻清澈透亮,沒有半分醉意,開門見山的道:“你喝的倒是不少,可是從來沒喝醉過,佯醉賣狂,裝瘋賣傻,顧左右而言他,碰到老朋友了,還不承認?”


  凌云沖不動聲色,舉著酒碗手一揚,笑了笑反問道:“這個時候,你還以為我就是你那個常掛在嘴邊的朋友嗎?”方正安道:“我跟這個好朋友情誼深厚,他精于彈奏三弦,也很善于吹簫,當(dāng)年我們倆依據(jù)紫竹調(diào)改編合撰了一首曲子,每每合奏發(fā)揮得淋漓盡致,而他自己用三弦彈奏時更別有一番神韻,這么多年了,不知道他還記得這曲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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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云沖心頭不由得一震,神色自然的一凝,這曲子他怎么會不記得呢?當(dāng)時他們還沒有給這曲子取名字,不久方正安就和伯父回到京城去了,后來方正安到了登州相遇程雅言,找她取了曲名,她說此曲猶如雨露滴竹,就叫做雨竹調(diào)。


  這曲名凌云沖不知道,但這曲子他從不曾忘記,此時忽然聽方正安提及,一時間當(dāng)年記憶倏的涌上腦海,驚怔半晌說不出話來,方正安瞧著他的神情,喝了一口酒,道:“如果到現(xiàn)在你還不肯承認的話,我真的沒有辦法?!绷柙茮_放下酒碗,無奈的道:“你要一定說是的話,我也拿你沒辦法。”方正安的心在震動,面露驚喜之色,問道:“你的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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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云沖認真的道:“話要說的太露白,就沒意思了。”方正安驚愕,半晌說不出話來,他用手指了指凌云沖,再指指自己,那意思,你真的是我的那個朋友嗎?我真的遇到你了嗎?難以置信,不可捉摸,驚喜失措,他的眼神在詢問凌云沖,只見對方眼中迸發(fā)的情感非常真摯?!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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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云沖看著方正安驚喜不已的神情,心頭感到一種說不出的痛和悲涼,長久以來,在東廠那個黑暗的深淵里,沒有信自己的人,也沒有自己可信的人,“朋友”這兩個字,已經(jīng)是他不可能擁有的幻想,貴重到不能再貴重的期盼。這一瞬,仿佛如夢如幻,一個當(dāng)年少年時的老朋友竟然鍥而不舍的追問自己,巨大的精神落差使他面對方正安那久違的、親切的、激動的目光時,心中的酸痛漸漸化做充溢的淚花…… 只是這淚花他滴在心頭,在他的臉上只會掛著笑容?!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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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正安從凌云沖失神的眼光里找到了答案,忽的站起身來,抓住凌云沖的肩膀,激動的道:“可鑒!真的是你嗎?”凌云沖心中萬分感動,眼前這個兒時好友,始終念念不忘自己,他終于不顧一切的承認身份,隨即也站起身來,抓住方正安的肩膀,深有感觸地道:“他鄉(xiāng)遇故知。沒想到我改名換姓,你居然還能認得出我,丈夫重知己,情深義也重?!?/p>


  方正安驚喜無比,聲音有些哽咽了,道:“知心好友,深心掛念。萬里同一鄉(xiāng),天涯若比鄰。自浙江偶遇,江南一別,不想今番竟在此與兄弟相會,真是人生莫測?!眱蓚€人不約而同地頷首,一起坐了下來?!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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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正安知道凌云沖身份特殊,當(dāng)初不跟自己相認,是為了大家安全起見,方正安道:“既是孫承宗將軍的天字號密偵,又身為東廠無名指擋頭,你一人身居這兩大要職,實在是令人驚心動魄,而你卻泰然自若,八面玲瓏,笑得云淡風(fēng)輕,豈是佩服二字可以道盡?!?/p>


  凌云沖爽朗地笑起來,道:“我這邊你就不用擔(dān)心啦,真有心就找我喝一碗吧,隨時奉陪?!狈秸矊徱暳怂肷?,只覺他的笑容令人想起冬日最溫暖的陽光,那滿是笑意的雙眸清澈明亮,但卻感到深不見底,也許是自己摸不到他的心思吧,說道:“我覺得你變了很多?!薄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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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云沖問道:“哪里?”“這里?!狈秸沧⒁曋柙茮_的雙眸,道:“你的眼睛,像深不可測的大海。曾經(jīng)的你,不是這般愛說愛笑,相反有些靦腆沉默。”凌云沖道:“命是如此,不得不變。過得了今天,才知道活得過明天,活著一天,就是有福氣,就該珍惜,為什么不笑呢?而今這種浪蕩江湖的生涯,也許不茍言笑、靦腆沉默只是不由自主的藏起來了,未必是真的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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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正安知他際遇坎坷,他的家教良好,人品的起點是頗高的,雖然他有一個充滿慘劇的少年時代,后來又屢遭變故,他可能墮落成一個什么心理陰暗的頹廢派青年啥的才對,至不濟也要開始懷疑懷疑世界、質(zhì)問質(zhì)問人生,但是他卻一如既往的陽光,甚至變本加厲的陽光起來,從來沒有失去過對人性本善的信仰。可見他在經(jīng)歷過那么多挫折后,還是天真未泯,保持了一個赤子的狀態(tài),也就是他的內(nèi)心極其強大。盡管身苦透心苦透,但他的心依然是暖的,這正是他曠達出眾之處。


  方正安由衷的贊嘆,半晌才道:“我知道你現(xiàn)在的處境如履薄冰,好兄弟,講義氣,我怎么可能放你一個人孤軍奮戰(zhàn)?”凌云沖笑道:“朋友之道,在于肝膽相照,兄弟之情,貴乎兩肋插刀,我定會全力相助,萬死不辭。”方正安眼中滿是贊許的目光,認真的道:“正所謂,英雄氣概?!眱扇伺霰?,干了一碗?!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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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正安舒心一笑,問道:“在德清縣城外的那片竹林,凌兄不曾忘吧?”凌云沖嘴角一揚,笑道:“那是我們年少之時,常去玩耍的地方?!狈秸蔡统鲅g的簫,說道:“你可知道,這支簫,就是當(dāng)年在那片竹林里,咱們砍的那棵竹子鉆空調(diào)音做成的?!?/p>


  凌云沖看著那支久違的簫,不由得有些驚訝,一下子想到了家鄉(xiāng)的那片竹林,更想到當(dāng)年多少往事,幽幽的道:“你從小就喜歡吹簫,說什么還要自己親手做一支。真是沒想到,這么多年了,你都帶在身上,還是那棵竹子?”方正安點了點頭,感慨的說道:“我自小父母雙亡,對于老家已經(jīng)沒什么印象,承蒙伯父收養(yǎng),教我讀書習(xí)武,自小在京城長大。雖然當(dāng)年在浙江待的時間不久,卻有幸認識你這個朋友,咱們一見如故,那片竹林也是我最懷念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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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云沖開懷一笑,說道:“對,咱們兄弟倆是總角之交,年少時就情投意合,情深意重,哈哈哈……”方正安也笑了一笑,說道:“我說過,我不會丟下你一個人?!绷柙茮_收斂了笑容,說道:“當(dāng)時,我就決定,今生只有你一個朋友,就已經(jīng)夠了?!狈秸驳溃骸拔覀儍蓚€永遠在一起,不離不棄。這是我們的約定?!边@一句話,勾起凌云沖太多回憶,他想到了當(dāng)時自己和堂妹還有方正安一同在那片竹林玩耍的時候,方正安曾對自己說過這樣的話,就像一個大哥保護弟弟一樣?!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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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說當(dāng)年,那次方正安想找一枝質(zhì)地較好,顏色較靚的竹子來做簫,凌云沖帶著他的堂妹一同去了,可能要玩好一陣,于是他們出發(fā)之時預(yù)備了一壺水,以備不時之需。三人不知不覺的,竟然在竹林里越走越深,終于找到一枝稱心的竹子。


  三人坐下歇息時,凌云沖的堂妹不小心被一條小蛇咬到,凌云沖和方正安都很驚慌,作為哥哥的凌云沖更是不及思慮,將堂妹腿上被小蛇咬到的傷口中的毒血吸出,幸好咬的不深,而且因為蛇小,毒的分量也不是很嚴重,方正安讓凌云沖用他們帶的水淑了口,凌云沖的堂妹卻覺得腳上麻木,走不動了。方正安對凌云沖說,我馬上去找你的父親和我伯父他們過來。你等我,我一定會回來,我一定會回來帶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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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正安先跑回去叫人來,凌云沖則背著堂妹在后面慢慢往竹林外走。她堂妹的母親因病去世,依照母親家鄉(xiāng)習(xí)俗,她隨父親史孟麟將母親遺體送回江西的家鄉(xiāng)安葬,返回京城時,她的父親史孟麟將她寄養(yǎng)在凌云沖家中,對凌云沖的父親史孟麒說道,當(dāng)今朝廷黨爭激烈,朝廷上下,論戰(zhàn)紛紛,口水滔滔,自己為官多年,行事力求穩(wěn)妥,他雖屬東林一黨,但與浙楚齊等其余幾黨也能相安。


  因此他也幾次調(diào)解黨派紛爭,但因黨派之間積怨已深,他的調(diào)停也難見成效。經(jīng)過多次的調(diào)停失敗,深感自己已無能為力,盡管自己光明磊落,扶植賢良,極盡所能地保護一批朝臣幸免于難,但現(xiàn)在魏忠賢勢力日漸強盛,利用代替皇帝批閱奏章的大權(quán),興風(fēng)作浪,魏忠賢的閹黨一伙,開始大殺東林黨人,凡朝中正直之士,都被加上東林黨的罪名,或流放、或殺害,但是自己在京城的斗爭絕不退縮,卻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大禍臨頭,平日里也無暇照管好女兒,所以將女兒寄養(yǎng)在浙江親兄弟家中,他很放心?!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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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云沖的堂妹失去母親,很是傷心難過了好一陣,母親走了,父親離開,她的情緒一直很低落,她的嬸嬸,也就是凌云沖的母親,十分疼愛這個小女孩,凌云沖的父母也叫他這個做哥哥的要好好照顧自己妹妹。


  這段時間,凌云沖總會想盡辦法做些稀奇古怪的玩具來逗她開心。此時,凌云沖背著堂妹,對她說:別怕,有哥哥在,有哥哥一輩子這樣背著你,保護你。后來回到家,凌云沖還到樹林里,專門找到一塊樟樹的木料,親手制做了一件小巧精細的橢圓形飾物,上面雕刻的正是一只牛背著一只兔子。做好送給堂妹時,她果真開心不已,一直戴在身上?!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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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種種往事依然歷歷在目,一幕一幕涌入腦海之中,而方正安那一句:“我們兩個永遠在一起,不離不棄”,亦是讓凌云沖記憶深刻,那些童言稚語好像很遙遠,又像是昨天才發(fā)生的事情。凌云沖淺淺一笑,正色道:“像我這么守信用的人,一輩子也不會忘卻。”方正安點頭“嗯”了一聲,道:“咱們說過的話,一定會做到?!眱扇伺e碗同飲。方正安又道:“我記得你還有一個堂妹,叫做無雙,當(dāng)時寄居在你家的,不知現(xiàn)在,是否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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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云沖神色忽的黯然起來,停住了手中的酒碗,沉聲道:“我們在那場大火中失散了,至今不知她是死是活。我曾多方打聽,但是始終下落不明,杳無音訊?!狈秸舶参康溃骸傲蠲眉俗杂刑煜啵阋膊槐靥^憂心?!彪S即轉(zhuǎn)移話題問到正題上,問道:“你在東廠的情況怎么樣了?”


  凌云沖道:“還好啦,眼前我第一個要面對的人是許顯純,這個人權(quán)欲心重,多疑善妒,老謀深算,是很棘手的人物。不過這個人,也許是咱們扳倒魏忠賢的一招重要棋子。”方正安不解,問道:“怎么說?”凌云沖道:“你到京城之時,應(yīng)該也聽說過不久前,許顯純欲派人送給鎮(zhèn)關(guān)總兵生辰賀禮一事吧?!狈秸驳溃骸奥杂兴劇!薄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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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云沖道:“這兩人是同鄉(xiāng),又是同科武進士,素有往來,交情頗深。許顯純本有外戚背景,極有可能有取魏忠賢而代之之目的,魏忠賢早有懷疑他在背后搞風(fēng)搞雨,招兵買馬,于是就派我暗中跟著那隊錦衣衛(wèi)從京城出發(fā),看他們欲往何處。那伙人在月泉鎮(zhèn)上停留了一些時日,中間有一人到過悅來賭坊,那人似乎和叫楊達的大掌柜十分相熟,秘密相會過一次,那里人多勢眾,我不便接近,也不曉得他們到底交換了些什么。趁他們離開走入荒漠之時,我便偷了他們的地圖,把他們引到這兒來。”方正安點頭道:“這個我聽雅言跟我說過,你真是好膽色好身手?!薄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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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云沖道:“其實我也不知道他們是不是和這五??蜅S袥]有關(guān)系,他們和悅來賭坊瓜葛非常,那時我便想知道他們是否和五??蜅R灿嘘P(guān)聯(lián),如果這個客棧也和東廠有千絲萬縷的關(guān)系,信王要來此地,豈不是自投羅網(wǎng),兇多吉少。我必須先探其虛實,還好,這個客棧果真只是個生意買賣,往來投宿之地,所謂五福,一曰壽、二曰富、三曰康寧、四曰攸好德、五曰考終命,倒也名副其實。只是沒想到任青陽會殺了那伙錦衣衛(wèi),劫了生辰綱。那伙錦衣衛(wèi)不見了地圖,派過一人先前探路,我想應(yīng)該也被任青陽所殺。人算不如天算,許顯純那只老狐貍這趟狠狠的栽了一遭?!薄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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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正安道:“當(dāng)初我和雅言剛到這里的時候,都以為這是家黑.店,殺人越貨,聚斂錢財,沒想到確實錯怪了她。不過她為何會劫這生辰綱呢?這不是公然和東廠為敵嗎?一個生意人斷不會行此等事招惹東廠,不合常理啊?!绷柙茮_沉思道:“這一點我也想過,不曉得任青陽為什么會這么做,只感覺她也很恨東廠,也許這也算是原因吧?!狈秸驳溃骸拔液湍阌型校瑥乃难哉勗捳Z中,我覺得她并沒有把東廠放在眼里?!薄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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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云沖道:“魏閹掌控下的東廠,荼毒蒼生,肆虐天下,爪牙散布,干戈遍野,殺害多少無辜,毀掉多少家園,天下人,人人得而誅之?!狈秸驳溃骸拔褐屹t派你來只是跟蹤許顯純的那伙人嗎?”凌云沖道:“他得知信王跟孫將軍搭上線,叫我嚴密監(jiān)視,找機會混入你們當(dāng)中,取得信王.信任,在你們身邊,做他的耳目?!薄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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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正安想到早上和朱由檢吃飯時,他說凌云沖告訴他魏忠賢不會到來,于是問道:“魏忠賢不會親自到了嗎?”凌云沖道:“前些天我已經(jīng)傳回消息到京城,想必他定然收到過目了。信上知會他說,許顯純確是派親信錦衣衛(wèi)喬裝改扮到了寧夏關(guān),以押送生辰綱為名,和月泉鎮(zhèn)上悅來賭坊交往甚密。許顯純的人馬實力比不上魏忠賢,更不用說孫承宗的大軍了,但是如果許顯純已有所部署,魏忠賢這次親率大軍而來的話,就很可能和孫大將軍的部隊相遇,許顯純便可以坐山觀虎斗,坐收漁利。再者魏忠賢也不能離京太久,畢竟他是伺候皇帝的內(nèi)臣,離開久了也怕后院起火,我猜他衡量再三,決定眼下不能離開京城,以免分身乏術(shù),遠在千里之外,背后被許顯純的勢力趁機掌控。再者,這寧夏關(guān)的鎮(zhèn)關(guān)千戶是孫大將軍門生的部下,魏忠賢貿(mào)然前來未必得得了便宜,他向天啟皇帝稱病不能遠行,他派來的是東廠四檔頭黃坤?!狈秸驳溃骸霸瓉磉@當(dāng)中有這么多外頭難以知曉的隱情?!薄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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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云沖道:“其實魏忠賢是否親自趕來,無關(guān)緊要,他只需借圣旨之令,逼信王回京即可。魏忠賢動誰也動不了信王,不但因為皇帝對他這個親弟愛護有加,還有很大部分歸結(jié)于信王讓魏忠賢抓不到把柄、找不到借口動他。如果信王抗旨不歸,他便找著由頭,理所當(dāng)然、振振有辭的在皇帝面前反指信王和孫將軍結(jié)黨謀逆,合謀作亂,皆有不臣之心,便可一石二鳥,除掉心腹大患。這四大檔頭是魏忠賢的核心班底,陰險毒辣,驍勇善戰(zhàn),這一次東廠高手盡出,你們要多加小心?!?/p>


  方正安道:“可惜魏忠賢棋差一招,沒料到還有你這個這么厲害的角色在?!绷柙茮_苦笑一下,道:“如果不是這樣的人,怎么對付魏忠賢?壞的好人,才能把真正的壞人給扳倒?!狈秸操澰S道:“聰明人說得每一句話都是聰明話?!闭f著端起酒碗,向凌云沖敬了一碗,兩人相視一笑,同飲而盡?!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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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日,月泉鎮(zhèn)上,悅來賭坊,白天此刻正是賭客云集的時候,這時從門口走進二人,衣著打扮均是一樣,頭戴斗笠,面目遮住了大半,看不見正臉,身穿黑布長衫,外罩白色外衣,手握細身長刀。賭坊一個伙計見有客人來,小跑至那二人跟前,招呼道:“兩位要賭什么?”


  那二人其中一個道:“咱們賭的你們賠得起嗎?”賭坊伙計兩手一抱,道:“那要看你們賭的是什么。”另一人道:“只賭命。”伙計驚訝道:“賭命?”那二人便徑直往賭坊大廳里走,伙計茫然的讓在一旁,看著他們走進去停在樓梯處,卻不進去了?!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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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伙計小跑到賭桌邊正在搖色子的林清風(fēng)旁邊,耳語一陣,林清風(fēng)臉色微震,放下了手上的賭局,隨即走近那二人面前,那二人卻向他頷首低頭行禮。林清風(fēng)一下明白,這是自己早已聯(lián)絡(luò)上的一起對付東廠的死士們,現(xiàn)在他們已經(jīng)到了,當(dāng)即抱拳還禮道:“不要多禮了,你們剛到嗎?”


  楊達在二樓觀望,見有陌生人到賭坊里來,而林清風(fēng)和這二人卻是認識的,便站在那里盯著他們。那二人道:“是的,弟兄們還在外面等候林爺呢?!绷智屣L(fēng)喜道:“他們也都來了?”一人道:“是,一個沒少,咱們接到林爺?shù)南⒁院罅⒖腾s來,還有十多名弟兄隨后就到了。都準(zhǔn)備好了,隨時可以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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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清風(fēng)道:“好極了,大家絕不會白來的,這是一場硬仗,先不能輕舉妄動。”另一人道:“你說的咱們只聽不問?!绷智屣L(fēng)道:“好,咱們到外面找個地方好好談一談。”右手比了一個請的姿勢,“到我安排的小棧歇腳吧,一定要讓大家吃得飽睡得好,請吧。”楊達見他們走出賭坊大門,跟著也下到樓下,暗暗覺得不妙,神色凝滯下來?!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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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昏時分,悅來賭坊后院的閣樓上,幾只白色的信鴿從窗戶飛進廳堂,像回到家一般自在。有兩只落在樓梯的欄桿上,噗噗的拍打著翅膀,站在欄桿上東張西望,像回到了久別的家鄉(xiāng)一樣看不夠。楊達緩緩走上樓梯,抓起一只信鴿,取下它腳上細小的信筒,聽見有人走進院子的腳步聲,回頭往下一看正是林清風(fēng),道:“回來了?”平淡的口氣,仍舊是那副沒有表情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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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清風(fēng)瞧見這些信鴿,心頭總有莫名的情緒,隨口道:“也就是出去逛逛?!弊呱隙黔h(huán)廊上,隨手抓起一只飛來的信鴿握在右手中,用左手摸摸信鴿的脖子,信鴿把腦袋一偏,咕咕的叫。林清風(fēng)微微一笑,趴在欄桿上,說道:“你跟你這群兒子的關(guān)系真是不錯。三日一小敘,五日一大敘,而且喂得它們飽飽的,難怪它們甘心情愿替你賣命,萬水千山也來去走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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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達撫摩著手上的信鴿,看了林清風(fēng)一眼,道:“信鴿比人可靠?!闭f著右手一揚,信鴿噗噗的飛了出去。林清風(fēng)兩手捧著那只信鴿,道:“當(dāng)然,這信鴿任勞任怨,不分是非,不知天良為何物,你跟它說什么,它怎么會曉得呢。”說著手一松,信鴿噗噗地飛開了?!翱墒悄銈兡??”林清風(fēng)質(zhì)問道?!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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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達站立在二樓對面,背著手道:“我們一直在做該做的事?!闭f著走了幾步,背向林清風(fēng)。林清風(fēng)在對面走廊也走了幾步,對著楊達的背影,憤怒的道:“難道你跟我那死去的老頭子,真的認為給東廠做事是應(yīng)該的嗎?”楊達側(cè)頭看了林清風(fēng)一眼,又回過頭,道:“你不是我們,你不明白,你也不用明白?!遍L長嘆了一口氣,背著手又走了幾步。


  對面的林清風(fēng)跟著走了幾步,兩手把在欄桿上,叫道:“可是你們所做的一切事情,我卻活在其中。還記得小的時候,你每次要我放信鴿上天,我總以為那是很開心的事情,沒想到我每放一只信鴿上天,就等于是給東廠種下一條殺人害人的罪孽。”說著憤怒的敲打著欄桿?!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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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達搖搖頭,不置一言,徑直走開了。林清風(fēng)盯著楊達的背影,氣悶悶的道:“也許你們從來沒有把我放在眼里,跟信鴿一樣。它們整天困在籠子中,可是你們呢,卻把我永遠困在這悅來賭坊里。原來天下間,真的有身不由己這回事?!睏钸_停下腳步,道:“你可以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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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清風(fēng)道:“我絕不會離開的。我這樣離開悅來賭坊,我算什么,我絕不會甘心,也便宜了東廠姓許的那個番子。他用了很多的心血,也賠上了很多人的性命,其中也有我老子,辛辛苦苦弄來的這悅來賭坊。我就要從他的手上把這賭坊給拿回來,也讓他嘗嘗血本無歸的滋味。到那時候我再離開這里,離開這個月泉鎮(zhèn)?!?/p>


  楊達見他臉色雖悲憤,口氣卻很是昂然,淡淡說道:“好,有志氣,我祝你成功?!绷智屣L(fēng)道:“不必了。咱們是開賭坊的,不論是先贏后輸,還是先輸后贏,我始終要賭下去?!睏钸_道:“可是賭場的規(guī)矩,只陪賭,不求賭?!?/p>


  林清風(fēng)道:“現(xiàn)下我跟任青陽兄妹相稱,既然知道她大禍臨頭,如果我不聞不問、袖手旁觀,那我豈不成了一個無情無義的無恥之徒?一個無情取義的人,就連朋友也不配做,還能要求些什么呢?何況,我喜歡賭,只要哪里有賭局,不論遠近,我都要走它一趟?!薄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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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達道:“可是這一局,根本就沒有你的份兒,誰輸誰贏也不干你的事。”林清風(fēng)憤憤的道:“我是個賭徒?!睏钸_道:“可是你別忘了,真正的賭徒從來不把感情作賭注?!绷智屣L(fēng)無奈的道:“好,看來我怎么說也說不過你?!睏钸_道:“是的?!?/p>


  林清風(fēng)看著他堅冷如石的臉上,說道:“那我要硬來呢?”楊達道:“我會硬擋?!绷智屣L(fēng)道:“這是我一個人做的決定?!睏钸_道:“可是你要做的事情,關(guān)系到悅來賭坊和月泉鎮(zhèn)的命運。”林清風(fēng)質(zhì)問道:“我什么時候說過我要當(dāng)這悅來賭坊和月泉鎮(zhèn)的主人了?”楊達道:“可是現(xiàn)在,你已經(jīng)是了?!薄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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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對視一瞬,楊達開口道:“我知道你招集了一幫死士們趕到這里,準(zhǔn)備在鎮(zhèn)上對付東廠人馬,但是勢力相差太過懸殊,賭,從來不講公道,只有輸贏,不宜硬碰硬,萬萬不能輕舉妄動。為了整個月泉鎮(zhèn)上的鄉(xiāng).民.安全,別讓賭場變戰(zhàn)場,客人變死人?!闭f著嘆了一口氣,道:“趕快收場吧,不要連累他人?!绷智屣L(fēng)呆呆站立在原地生悶氣,一雙充滿怨氣的眼睛盯著楊達漸漸走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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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到底,這悅來賭坊和五??蜅?,是這荒漠上的兩只大旗,月泉鎮(zhèn)外的五福客棧所賣的酒肉蔬菜、面粉米糧,統(tǒng)統(tǒng)買自林清風(fēng)的七店十三鋪,任青陽和初九每次到鎮(zhèn)上購買客棧所需物資,常年以來和林清風(fēng)有深厚的交情。


  林清風(fēng)常說,能狂一時便算狂,死得干脆,活得痛快,這才是咱們的真本色,誰對他好,他就對誰好。林清風(fēng)是本地出生本地長大的人,在他十多歲那年,他見到了比他小幾歲的任青陽跟福叔來到了這個鎮(zhèn)上,知道他們是從外地逃難避禍而來到這個偏僻的邊塞小鎮(zhèn)的,后來又到鎮(zhèn)外開了這家五福客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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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清風(fēng)知道任青陽并非當(dāng)?shù)厝?,他們往常喝酒聊天時,他曾聽任青陽講過自己和他一樣對東廠深惡痛絕,林清風(fēng)的父親和楊達二人本是許顯純的左膀右臂,其父欲洗手不干,被許顯純殺人滅口,楊達痛心疾首,卻無可奈何,只有撫養(yǎng)故人之子,長大成人。殺父之仇,不共戴天。


  林清風(fēng)那日見許顯純來到悅來賭坊,和楊達秘密相談,就覺得事有蹊蹺,之后便差人查探,得知東廠幾大檔頭不日接連要趕往五??蜅#S后朱由檢也趕到月泉鎮(zhèn)上,林清風(fēng)雖然不知道他真實身份到底是什么,但也猜到他是個不簡單的貴族之人,而現(xiàn)在東廠后面的人馬又要到來,林清風(fēng)便招集同樣和東廠有血海深仇的一幫死士們趕到月泉鎮(zhèn),準(zhǔn)備在鎮(zhèn)上對付東廠人馬,但楊達不允,他甚是不滿,卻也無可奈何。


大明那一年:第十回 士為知己1的評論 (共 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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