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人小說連載·刀犬使巫女（54）
——回不來的人，一起去找回來即可——
市內的車站月臺上，一個校服外套著便衣的男孩看看手機上顯示的時間，又探頭張望軌道的狀況。他縮回來后仍然安不下心，干脆站起來走到月臺的安全線后，專心盯著他等候的人應該前來的方向。一個低沉而詭秘的聲音忽然掠過他的身后：“——你等的人不會來了！”少年在和暖的陽光下打了個冷戰(zhàn)，連忙回頭查看，卻見幾步之外站著一個兜帽遮臉的人，頎長纖秀的腰肢倒像個女孩?！啊闶裁匆馑?？！”他搶上一步急切地問，“你怎么知道我在等誰？里…里香她怎么了嗎？”
對面的人不動聲色地稍作退卻，口氣輕松而挑逗：“我親眼看見的，她本來有可能逃脫，可惜只差一點點。只要被那伙人盯上，這就是早晚都免不了的事。不過那孩子也算是被你推進火坑里的——你難道沒有自覺嗎？”
“我……我……”男生一陣張口結舌，又幡然醒悟似地追問：“你是誰？為什么要來告訴我？我現(xiàn)在能做什么？該怎么辦才好？”
來人稍稍抬頭，露出自信笑容的局部：“我只是個路過的流浪者。你現(xiàn)在感到真正走投無路了吧？擺脫困境很簡單，只要你把真相全部告訴老師，她就能得救了！”
說罷，她拋下男孩在原地左右為難，一道旋風般消失在并不密集的人流中。少年一臉糾結地抬起頭，終于橫下心來，幾步沖到另一邊的月臺，直接鉆進剛到站的電車門里——
“隊長是怎樣敲定這是一次救出行動的？”智惠快而不急地發(fā)問，“對須原同學也就是目標人物的威脅到底是什么？來自哪個敵對勢力？”
米璐亞迅速操作了一下手機，然后把只顯示幾個詞語的屏幕展示給眾人：“根據(jù)對荒魂使通信等記錄的解析，我認為蕨手正密謀進行一次‘生靈祭’，為此他們需要找到一個人作為‘生贄’。相信各位已經看出來了，須原就是被選中的祭品，也就是‘標的’！”
美炎按捺不住怒火，放聲說：“這幫壞蛋一開始盯上的就是里香！之所以纏上那小子，就是想把里香引出來！現(xiàn)在可真糟，里香已經落到他們手里了！”
銀發(fā)少女用眼神示意她保持冷靜，同時繼續(xù)解說：“以蕨手一貫的行跡判斷，這場祭祀很可能也是與操控荒魂相關的實驗。他們得手后應該不會立即對目標作出致命的傷害，這就是說，只要我們出擊足夠迅速，時間就還是站在我們一邊的！”
望著眾人嚴肅而首肯的表情，她稍稍放低音量接著說道：“好在美濃關方面的人都走開了，我才能大膽告訴你們：我擔心這所學校里有敵人的內應。現(xiàn)在看來，似乎我們接觸過的人都可以排除嫌疑，但以后的行動還是要小心謹慎，明白嗎？”
隊員們低聲應允，隨即散開忙于準備工作。智惠等其他人的耳目不再關注自己，便貼近米璐亞小聲問：“神社里的秘寶，隊長是怎么看的？和之前的事件有關聯(lián)嗎？”
米璐亞一瞬間被問呆住了，又立刻恢復鎮(zhèn)靜：“我也只有對于它的本體的猜測。等行動結束，如果確保了該物品，我們再細細分析研究吧！”她避開事實上的副手的目光，裝作無事地走開。其實米璐亞從聽到消息的一刻就已認定，神社的“秘寶”一定就是兩次從她眼前逃逸的謎之御刀的又一個部分……
“調查隊的各位，準備妥當了嗎？”佐和乃一邊走進室內一邊發(fā)問，語氣平靜而堅毅。她背后仍然挎著刀，但額外戴上了四肢的關節(jié)護具、小面積的護胸以及隊員們已經熟悉的露指手套。美炎見了不禁輕聲嘆道：“小佐學姐的認真戰(zhàn)斗模式開啟了！”五個人立即筆挺地在她面前站成斜向的一排，用行動做出了答復。
佐和乃正想開口，抱著御刀的雙葉卻闖進來搶先喊道：“里香是我的親友，我也一定要去！”眾人暫時一愣，隨后紛紛圍住她。美炎迅速看過其他人的眼神，立即抓住學妹的肩誠懇地說：“別傻了！這次任務很危險，我們來不及召集更多的學姐也不能帶上你，不然就是害了你！”智惠輕輕撫摸她的后腦，寬慰道：“你的精神狀態(tài)不夠穩(wěn)定，我們也不能保證萬無一失。要是沒照顧好你，須原同學也會傷心的吧？”佐和乃繞到雙葉正面，笑容令人信服：“別擔心，去的都是優(yōu)秀的刀使。我保證一定把里香安然無恙地帶回來！”
雙葉左看右看，難受得垂下頭和雙手，靠在美炎身上嗚咽起來。清香望著突然有些溫馨的場景，鼻梁也有些酸。呼吹則有意咳嗽一聲，用手肘捅了捅米璐亞。后者清清嗓子，信心飽滿地宣告：“那么，留守事宜就交給美濃關的各位了。調查特別救援隊，出動！”
夢境又一次迎來了智惠的垂訪，上次夢見同一情景的時間已被她淡忘。踏入一步，她就完全想起第一次所見的夢，眼前的環(huán)境與定儀前一夜的夢境完全一致。荒涼的巖石地表像極了智惠所知的偏僻海岸，看不到海水卻聽得見濤聲。她沿著記憶中模糊的路線漫步，直到又一次望見困擾過自己不知多少次的景物。
那是一根高聳的深色柱狀物，拔地而起直插淺灰色的天空。她漸漸看清一群黑色的鳥類生物環(huán)繞著柱子飛旋，心中焦急地想轉身離去，可腳步仍不受控制地向前邁出。群鳥聒噪而嘶啞的叫聲清晰入耳，她驀然發(fā)現(xiàn)已經來到柱子的最底端。透過一層一層堆疊的羽毛形狀炭灰樣物質，智惠發(fā)現(xiàn)一張少女的臉嵌在黑色的覆蓋物中間。她雙眼安詳?shù)亻]著，靜默的表情中帶著一絲甜美，皮膚被周圍的黑色反襯得更為白皙。智惠彎下腰，伸手想觸碰這張平靜的面孔，就在指尖逼近前額時，那雙眼睛猛然睜開——
智惠猛然睜開眼睛，看到互相緊靠的伙伴們仍在閉目養(yǎng)神。她整理一下可能受損的儀容，看著車窗外急速后退的風景出神。營救類的任務，她也有相當豐富的經驗；只是面前這次行動除了確定的救援對象外，還有一個她無論怎樣都想保護的人在身邊。兩種使命的矛盾以及實際上將后一個置于更優(yōu)先的潛意識，在少女胸中產生了糾結的罪惡感。
疾馳的汽車開下大路，迅捷地停在山腳下的一處空場。佐和乃一個箭步沖下車門，轉身面向相繼著地的同行者，嚴肅地說：“我們從這里走山路進入H君的神社，作戰(zhàn)指揮交給木寅隊長，而這之前——”她說著胳膊一揮，身側便涌出一團褐色的樹皮狀物質，快速卷曲纏繞后炸開，露出一只肌肉緊實的羅得西亞脊背犬。佐和乃將手掌放到它頭頂，補充道：“桃住擅長在這樣的地形上追蹤目標，而且對須原同學的信息很熟悉。先導就由我們擔任，大家排成合適的警戒陣型跟上吧！”
六人六犬排成一個接一個的長隊，穿行在狹窄的山道階梯上。米璐亞走在殿后的智惠前面，有意放慢一些速度等前面的同伴走得稍遠，突然頭也不回地問：“你有兩個目標，其一是救出落入敵手的須原，其二是在敵方的猛攻下保護安櫻，沒錯吧？”
智惠被正中痛處，咬牙沉默了片刻才回答：“看來在隊長面前無法否認呢。我保證，不會讓個人情感影響任務進行。在原宿能做到的，在這里也沒有困難！”
“知道你會這么說，但摻雜個人情感總是難免的?！泵阻磥喌恼Z調充滿冷靜的理解，“作為指揮官，我也會盡力避免不良的后果。但是，假設我們的行動未能做到滴水不漏，導致任務的目標和安櫻的安全發(fā)生了嚴重沖突，你會選擇哪一邊？”
“兩邊都要保護，即使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智惠毫不猶豫地答道。
輪到隊長沉默了。又走了幾步，她接著說：“我希望你、我和全體成員都能誠實面對本心，可有的時候只能以自我哄騙確保一時的行動效率。期待你的決心！”
遠離階梯的密林中，一雙眼睛從專心的隱犬觀察范圍的邊線窺視著上山的隊伍，慎之又慎。見后者攀登的高度越來越接近山頂，這位隱秘的觀察者轉身溜進樹與樹之間的空隙，直奔山脊后而去。不久，林中傳出騷動的聲響，受驚的鳥獸迅速奔逃——
下期預告：深入荒魂猖獗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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