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承 35 (忘羨,生子)
自許愿樹前相遇,魏嬰不想與藍(lán)湛有過多的交流,牽著阿苑便往觀音廟里面走。
藍(lán)湛又豈是那么好擺脫的,他是鐵了心的想要與魏嬰談?wù)?,奈何魏嬰就是不給他這個機(jī)會。
魏嬰本來厭煩廟中上香的人太多,但是已經(jīng)被擠到了廟門口了,嘆了一口氣走了進(jìn)去。
問小和尚要了三炷香,魏嬰隨意彎腰的拜了拜,動作很快,他本就不信神佛,何來心誠。
但是看了一眼懵懂的阿苑,魏嬰的眼神變了,他拉著阿苑跪了下來。
待牽著阿苑從側(cè)門離開時,一位老和尚攔住了他,“施主且慢。”
魏嬰挑了挑眉,“大師為何要攔我?”
老和尚茲眉善目的笑了笑,“相識即是有緣,我看公子是有緣人,何不來抽根簽?!?/p>
說著后面跟著的一個小和尚,便拿著一個簽桶走到魏嬰跟前,“施主,請抽根簽?!?/p>
魏嬰沒有拿,反而笑了,“今日廟中前來拜會的人上千人,為何我就是那有緣人?”
說著還看了一眼廟中矗立的觀音的神像,“況且我本就不信神佛,大師看錯人了?!?/p>
“既不信,緣何拜?”
“隨意拜拜罷了,倘若諸天神佛能夠聽到我的禱告,為何——”我還是這模樣。
頓了頓,魏嬰眼神變冷,“還請大師莫要攔我了?!?/p>
老和尚有些執(zhí)著的道,“施主,抽根簽吧?!?/p>
魏嬰實在無奈隨意抽了一根,看都沒看遞給了老和尚,“如此可好?!?/p>
老和尚拿到簽子時就看到了,“下下簽”——著實不妙啊,看到魏嬰即將走出門,他又開口道,“施主年紀(jì)尚小,莫要執(zhí)著?!?/p>
魏嬰聽都沒聽,彎腰抱起阿苑大步走了出去,只是看到樹下的一個身影,頓時氣絕,“仙督難道沒有別的事忙了嗎?”
藍(lán)湛有些莫名的無辜,“為何這般生氣?在里面與人鬧愉快了?”
“仙督跟著我到底想干什么?”
藍(lán)湛語氣不知不覺的放柔,“無事,只是有些事情不明白,想要請教一二?!?/p>
“仙督神通廣大,魏嬰不敢當(dāng)。”
看著魏嬰像只刺猬一樣,把柔軟的一面都給了阿苑,渾身的刺都對著他,藍(lán)湛也是頗感無奈。
放在平時,還沒有人有這般膽子敢與他這般說話,但是不知道為何他沒有一絲不舒服或者感到維和,像是就應(yīng)該如此一樣。
“給我抱著吧,你身體不好——”
魏嬰看都沒看他,從他身邊走過。
又回到了那家客棧,魏嬰要了一間上房,阿苑明顯看著有些累了。小孩子的新鮮勁也就一會兒,玩過了就犯困。
阿苑睡覺很乖,把他放在床上,魏嬰下樓想要要些吃食。剛出門就被藍(lán)湛拉進(jìn)了隔壁一間房,魏嬰驚的摸向了后腰的陳情。
鼻間卻聞到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味道,他掙扎的力道便小了許多。可能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他在藍(lán)湛懷里那種失神,那種渴望更多的氣息的模樣。
魏嬰的行為都被藍(lán)湛看在了眼底,他心里已經(jīng)有了大概的輪廓,只是想要試探一二。
他自己曾經(jīng)做過的事也只有自己最了解,既然云深沒有一個人知曉他與魏嬰的事,那他便是查也查不到。
魏嬰回過神,沖著藍(lán)湛喊道,“放開我!”
“噓,小點聲,阿苑在隔壁睡覺呢。”藍(lán)湛一說,魏嬰的聲音也放小了。
“魏嬰,我只是想和你談一談,只是你實在是倔強(qiáng)?,F(xiàn)在,能坐下來和我聊聊嗎?”
說著是疑問句,語氣確實毋庸置疑,況且自己已經(jīng)被帶到了藍(lán)湛的房間里,還能說什么。
魏嬰坐了下來,藍(lán)湛看到他這般模樣,心里覺得魏嬰乖巧極了,吃軟不吃硬的小家伙。
藍(lán)湛在小鎮(zhèn)買了天子笑,不知為何,他覺得魏嬰會喜歡的。酒水有些涼,雖然天氣很好,但是藍(lán)湛還是不愿魏嬰喝下涼的,他身體不好。
這個想法一出來,藍(lán)湛溫酒的手都頓了頓,酒水險些撒出來,魏嬰身體不好…這個想法一直在他腦海里揮之不去,就好像是他一直都知道的。
“你說吧?!?/p>
魏嬰端起酒杯沒有喝酒,他也不看藍(lán)湛,就那樣看著手里的酒。
“我好像忘記了一個很重要的人。”
藍(lán)湛一邊說著一邊注意著魏嬰的動作,果不其然魏嬰拿著酒杯的手一頓,
“哦,是嗎?”
“是,一個很重要的人?!?/p>
魏嬰是笑著說得,可是眼神卻是悲涼的,“不過,既然能忘記,又怎么會是重要的人呢?你說對不對?。肯啥?。”
“昨日你說過同樣的話,”藍(lán)湛聽見這句話就好像回到了昨天,同樣的話同一個人說了兩遍,可見魏嬰的埋怨…與難過,“對不起?!?/p>
魏嬰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和我說什么對不起?”
“我腦海里總是有一個少年,起初只有一瞬間閃過,他穿著白色的白色的衣裳,像個小仙子一樣,手里抱著一只兔子?!?/p>
藍(lán)湛看到魏嬰的臉色越來越僵,繼續(xù)說道,“最近腦海里的畫面越來越多,他似乎身體不好,有些虛弱,喜歡喝補藥的時候嘴里塞一個蜜餞?!?/p>
魏嬰臉色有些蒼白,裝作漫不經(jīng)心的說道,“自從進(jìn)入藍(lán)家,我便一直在蘭室,仙督的事我向來知之甚少?!?/p>
話語一轉(zhuǎn),“不過,我聽說仙督有一個表弟,似乎身體從小到大都不好,一直泡在藥罐子里。仙督對他很是不一般,想來仙督說得是他吧?!?/p>
藍(lán)湛看著本來就已經(jīng)有些動搖的人,忽然又變得距他千里之外,
“阿苑為何沒有入玉碟?他的名字又為何是我起的?昨日你說讓我放你們離開又是何意?”
魏嬰喝下一口酒,心里慌亂無措,他心里很清楚,要想帶阿苑離開云深,就不能和藍(lán)湛有過多牽扯。
他已經(jīng)對藍(lán)湛不抱有任何期望,他現(xiàn)在只想安靜的帶著阿苑好好的生活。
“阿…阿苑沒有入玉碟,是因為青蘅君一直在——”
“是因為你的夫君青蘅君不是他的親生父親?!彼{(lán)湛這話一出,魏嬰眼神里的慌亂再也擋不住,他想要張口否認(rèn),卻無話可說。
“藍(lán)氏出生的子孫要在出生后的一個月,由親生父親將他的名字登入玉碟,需要滴血才能入。”
這件事魏嬰確實是不知道的,青蘅君自從閉關(guān)后再也沒有出來,阿苑確實又不是他的親生兒子。
“名字一般是由父親取得,你說阿苑的名字是我起的,所以我才是阿苑的親生父親。魏嬰,你說對不對?”
魏嬰良久沒有說話,他仰頭喝了一口酒,忽然笑了,眉眼如畫,藍(lán)湛看呆了。
可是從那張嫣紅的小嘴吐出的話,卻讓他很是不滿意,“仙督就這么迫不及待想往自己身上攔臟水,今日可是頭一回見?!?/p>
“仙督要是無事,嬰就先走了。至于仙督所言,實屬無稽之談?!?/p>
“站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