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溫?zé)嵋后w突然潑了顧燕幀一臉，好巧不巧地順著鼻腔被他吸進(jìn)了氣管，激得他不得不從睡夢中醒過來，同時(shí)爆發(fā)出一陣劇烈的嗆咳。有人一邊道著“對不起”一邊拍著他的背，他咳得淚花四濺，但混沌的腦子略略清醒了一些，他發(fā)現(xiàn)自己處于一個(gè)陌生的空間，身邊站著一個(gè)陌生人。

? ? ? ?“這是哪兒啊？你又是誰？”他強(qiáng)壓著咳嗽的沖動問道。

? ? ? ?“船上啊，我叫阿福，有位先生托我們船長帶您走，我是船長指派來照顧您的。我這剛才想喝杯水，沒曾想船一晃手一抖，一杯水全潑您臉上了，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您別跟我計(jì)較……”

? ? ? ?船……顧燕幀環(huán)視四周，是個(gè)船艙，作為貨船的船艙，這個(gè)房間還挺大挺舒適。顧燕幀只覺得一股子怒氣從心底炸開，炸得他腦子都“嗡”地一聲，他重重一拳砸在床板上，“林小莊，你又騙我……”

? ? ? ?見顧燕幀突然紅了眼，阿福嚇得一步竄出老遠(yuǎn)，“先生，您您您別生氣，我真不是故意的！”

? ? ? ?顧燕幀卻看都沒看他一眼，他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往外走，但頭發(fā)暈、腿發(fā)軟，沒走幾步船突然又是一晃，他就一個(gè)踉蹌單腿跪在了地上。阿福趕忙上前去拉住他，“先生，您這是干嘛??？還是去床上躺著吧?！?/span>

? ? ? ?顧燕幀像失了理智一般，一邊推拒著阿福，一邊喃喃自語著“我要回去，我要回去……林小莊，你休想趕我走！”

? ? ? ?“回去？”阿福驚問，“船都離岸老遠(yuǎn)了，您怎么回去?。吭僬f上海都快打起來了，能走還是走吧?！钡捯粑绰渚捅活櫻鄮话淹崎_。

? ? ? ?顧燕幀站起來，用力晃了晃頭，他的水性很好，今夜風(fēng)平浪靜，只要船還是在江里，他就有把握游上岸，但他目前這狀態(tài)，不行。他抬手握住自己手臂上的傷口，狠狠地按了下去，霎時(shí)間鮮血直流，劇烈的疼痛讓他緊咬的牙關(guān)里忍無可忍地發(fā)出一聲悶哼，卻也讓他渾渾噩噩的腦子瞬間清醒了起來。阿福被他這狠厲的舉動嚇得連退幾步，再不敢阻止，狀如癡傻地看著他登上甲板，一躍而入了黃浦江。

?

? ? ? ?小莊靠在床頭，手里捧著本書，但其實(shí)一個(gè)字都看不進(jìn)去。夜已深，但他睡不著，看看時(shí)間，藥效快過去了，不知道顧燕幀是會醒來還是一覺睡到天亮?？删退阈蚜?，船也到海上了，縱使他水性再好，也回不來了。燕幀，我又騙了你一次，你會恨我吧？小莊輕嘆一聲，可寧愿被你恨，我也不想你陪我留在這危險(xiǎn)的境地。

? ? ? ?正獨(dú)自惆悵著，突然聽到一陣悉悉索索的輕響，有人撬他家門鎖？小莊心情正不好，來個(gè)送上門的毛賊也好，剛好揍一頓出出火、解解壓。小莊一邊這么想著，一邊下了樓，剛來到門邊，大門就“砰”地一聲被暴力破開，他與顧燕幀，就這樣一里一外，無言相看。

? ? ? ?許久，小莊在顧燕幀那暴怒的眼神中，心虛地退了一步，脊背輕輕觸到了墻壁。顧燕幀猛地一拳揮出，重重地砸在他耳邊的墻壁上，帶起的勁風(fēng)讓他耳側(cè)一片寒涼。

? ? ? ?“林小莊——”顧燕幀咬著牙、壓低了聲音說道，“第幾次了？這是你第幾次騙我了？嗯？”

? ? ? ?“我……我只是……”

? ? ? ?“只是什么？不想我跟你一起涉險(xiǎn)？想我平平安安依然做那個(gè)沒心沒肺的顧家大少爺？你覺得你是為了我好，但你尊重我的意愿了嗎？！就像當(dāng)初我媽斷了我的長空夢……，你們憑什么替我做主！你們想讓我平安，卻從沒想過這樣茍且得來的平安是不是我想要的！”

? ? ? ?顧燕幀一口氣吼出了他想說的所有話，面對他的控訴，小莊無言以對，“對不起?！彼荒艿狼?。

? ? ? ?顧燕幀逼視著他，他喘著粗氣，氣息噴吐到小莊臉上，那張憤怒的俊臉近在咫尺，小莊心慌慌地想逃，卻被禁錮在顧燕幀與墻壁之間，無路可逃。

? ? ? ?他悄悄移動身體想擺脫這曖昧的距離，卻冷不防被顧燕幀捏住下巴，強(qiáng)行抬起了臉，接著雙唇就被噙住，不同于以往的深情溫存，顧燕幀這一次吻得霸道甚至暴虐，他用力吸吮著小莊的唇瓣，舌尖撬開他的齒關(guān)，粗魯?shù)財(cái)噭?、啃咬?/span>

? ? ? ?這樣的吻并不舒服，甚至讓人感到窒息，——心理和生理的雙重窒息，但顧燕幀一手緊箍著他的腰、一手按住他的后腦，完全無視他的抗拒，又因?yàn)槟I上腺素的激生而力大過人……

? ? ? ?終于“啪”的一聲脆響之后，顧燕幀放開了小莊，無法置信地緩緩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小莊居然打他耳光？這一巴掌力氣不算大，也說不上多疼，可是他心里……心里也說不上是個(gè)什么滋味，反正就挺不是滋味兒的。

? ? ? ?小莊扶著墻，身子撐不住似的彎下去，劇烈地喘息著，間或發(fā)出兩聲咳嗽，過了好一陣子，他那口氣才算喘勻了，眼前也不再是金星一片。“顧燕幀，你是想憋死我嗎？”他無奈又無力地譴責(zé)道。

? ? ? ?沒人回答，他抬眼，看見顧燕幀一臉委屈得要哭的樣子，不由得愣了愣。他看了看自己的手，那胡亂揮出去的一巴掌，那觸感……打臉上了？他頓時(shí)心里有點(diǎn)慌。

? ? ? ?“我不是故意的，你……打疼了沒有??？”小莊柔聲問道，抬手想摸摸他的臉，卻被他一歪頭躲過，然后一言不發(fā)地朝屋子里走進(jìn)去。

? ? ? ?小莊趕緊追上去，拉住他的手，輕聲細(xì)語地哄著：“燕幀，你別生氣，我承認(rèn)我錯(cuò)了，我不該自作主張更不該給你下藥，對不起。不過我打你真的不是故意的……，原諒我好不好？”

? ? ? ?顧燕幀停下來看著他，滿心的怒火已經(jīng)被那一巴掌給扇沒了，現(xiàn)在就剩下委屈了。他今天差點(diǎn)就回不來，現(xiàn)在已經(jīng)開始進(jìn)入汛期，河水漲了不少，手臂的傷還有小莊下的藥，多多少少影響了他的發(fā)揮，在快到岸邊的時(shí)候，他已經(jīng)開始感到體力不支，偏偏又一個(gè)浪頭撲過來讓他嗆了水，要不是抓住了河邊一棵歪在水里的大柳樹的枝條，他今天真的要淹死在黃浦江里了。

? ? ? ?顧燕幀的眼神讓小莊心疼，語氣不由得更溫柔了一些，“乖，先去洗個(gè)澡，然后你的傷口得好好處理一下，萬一感染就麻煩了。”

? ? ? ?小莊不說還好，這一說，顧燕幀只覺得胳膊疼得像有一萬根燒紅了的針在扎，抬都抬不起來了，“我傷口疼，手抬不起來，你幫我洗?！彼f道，語氣依然硬邦邦的，透著傷心難過不高興。

? ? ? ?“好，我?guī)湍?。?/span>

?

? ? ? ?眼前水氣氤氳，浴缸里的水微燙，驅(qū)散了顧燕幀周身的寒涼。小莊拿著毛巾幫他擦拭著頭發(fā)，輕柔地動作漸漸地?fù)崞搅怂那榫w，他也意識到自己剛剛太粗暴了，可是心里別扭，不想說話。

? ? ? ?小莊拿過浴袍給他披上，目光在他手臂的傷口上停留了三秒，養(yǎng)了兩天堪堪開始愈合的傷口完全被撕裂開，被水浸到發(fā)白，看著就疼……

? ? ? “你這是何苦呢？”小莊輕嘆著問道，但顧燕幀一言不發(fā)地沉默著，甚至不看他，他也只好苦笑一下，罷了。

?

? ? ? ?顧燕幀靠在床頭，受傷的手臂架在屈起的膝蓋上，任小莊處置。小莊特地給他打了些麻藥，現(xiàn)在他傷口周圍酥酥麻麻，能感覺到小莊的動作，卻不會痛。

? ? ? ?一切做完，小莊收拾好醫(yī)藥箱，“折騰了大半夜，你也累了，早點(diǎn)睡?！币贿呎f著，小莊一邊站起來要走，卻被顧燕幀拉住了衣角。

? ? ? ?小莊看看拽著自己衣襟的那只手，又坐了回去，笑笑說道：“你睡，我等你睡著了再走。”

? ? ? ?顧燕幀放開了手，但也沒有躺下去，沉默許久，他緩緩開口：“小莊，你相信我愛你嗎？”

? ? ? ?“相信。”小莊回答得很是篤定，顧燕幀為他跳了兩次黃浦江，還不顧性命替他擋槍，他怎么會不信?？稍绞沁@樣，他越是希望他能離開。

? ? ? ?“那你為什么一直推開我？”顧燕幀繼續(xù)追問著。

? ? ? ?“我……”小莊遲疑了片刻，最終直言道：“我害怕。我這一生，在乎的人不多，就那么幾個(gè)，可是他們大都離開我了。生離死別，在如今這樣的世道是常態(tài)，如果非要選一個(gè)，生離總比死別好。”

? ? ? ?“你為什么非要在生離和死別里做選擇？為什么不能有第三個(gè)選項(xiàng)？為什么我們不能好好地活著、在一起、不分開？”

? ? ? ?小莊沉默，最后苦笑了一下，搖了搖頭。

? ? ? ?顧燕幀也移開目光，無聲地嘆息，他今天才知道，他一直以為的那個(gè)從容淡定、睿智又勇敢的林小莊，其實(shí)是這樣悲觀的一個(gè)人。是誰說的來著，幸福的家庭里長大的孩子，總是樂觀的。顧燕幀活20多年，只經(jīng)歷過一次葬禮，就是他的祖母，他那天傷心極了，可是長輩們沒什么悲色，反而一副釋然的樣子。這讓他不解又氣憤。多年后他才明白，祖母走的時(shí)候79歲高齡，生前無病無痛，在睡夢中安穩(wěn)離世，是難得的“喜喪”?？墒切∏f經(jīng)歷過什么？他沒說過，但顧燕幀也知道小莊的人生并不幸運(yùn)。

? ? ? ?“小莊……”顧燕幀輕聲地叫他，心里滿是惜憫。

? ? ? ?小莊倏地笑了一下，“現(xiàn)在好像也沒得選了，你走不了了，我也只能把你留在身邊，好好保護(hù)了?！?/span>

? ? ? ?“誰需要你保護(hù)啊？”這話顧燕幀不愛聽，“你當(dāng)我那格斗體能射擊十項(xiàng)全能的成績是假的?。俊?/span>

? ? ? ?“不假，我們家燕幀最棒了，”小莊趕緊順著毛捋，“那你保護(hù)我?！?/span>

? ? ? ?“這還差不多?！鳖櫻鄮皇穷^順毛驢，聽小莊這么說，心里那點(diǎn)陰霾立刻就散了。

? ? ? ?小莊觀察著他的表情，“不生氣了？那早點(diǎn)睡吧，我就……”

? ? ? ?“誰告訴你不生氣了？我快氣死了好不好？”顧燕幀立刻調(diào)整面部表情，力求讓自己面無表情，“親一下，親一下再考慮要不要原諒你?！?/span>

? ? ? ?當(dāng)真小孩子脾氣，小莊看著他不由得好笑，然后探過身子在他額角印下一個(gè)輕吻。

? ? ? “這就完了？”顧燕幀不為所動甚至不滿，“你親兒子呢？”

? ? ? 小莊的眼神里帶著些許的疑惑不解。

? ? ? ?“長官，”顧燕幀湊近了他，嗓音低沉眼神繾綣，“情人之間該怎么親吻，還需要我教你嗎？”

? ? ? ?他一邊說著，一邊抬手托住小莊的后腦，然后便吻上了他的雙唇。他蜻蜓點(diǎn)水一般輕啄了幾下，然后逐漸加深，強(qiáng)勢卻又不失溫柔。小莊長睫微動，像是蝴蝶的翅膀極輕地在顧燕幀臉上掃過，讓他心神一片激蕩。

? ? ? ?“你真的不恨我嗎？”小莊輕聲問道。

? ? ? ?“你別再騙我，別再推開我，讓我在你身邊，讓我愛你，我就不恨你?！鳖櫻鄮贿呂侵贿叴鸬?。

? ? ? ?“我……不值得你如此?！?/span>

? ? ? ?顧燕幀停下來看著他，琥鉑色的眼眸映著溫柔的光，“若你都不值得，那這世上還有誰值得？我愛你的一切，我承認(rèn)我第一眼愛上的是你的外表，但我現(xiàn)在更愛你那顆憂國憂民的心，你不能回應(yīng)我同等的愛也沒關(guān)系，你想做什么盡管去做，我會一直支持你，如果你的信仰是共產(chǎn)主義，那我的信仰就是你?！?/span>

? ? ? ?小莊的身體倏地一顫，晶瑩的淚珠不由自主地奪眶而出，把顧燕幀嚇一跳，“小莊，我……我是說錯(cuò)什么話了？”

? ? ? ?小莊笑著搖搖頭，“這是我聽過的，最美的情話?！?/span>

? ? ? ?顧燕幀了然一笑，唇齒微啟卷走了小莊腮邊的那一滴淚，“你怎么連眼淚都這么美啊？這要是落在地上，是不是會變成珍珠呢？”

? ? ? ?他攬住小莊的腰，一個(gè)發(fā)力把他帶到了床上，按在身下，然后欺身而上……

?

? ? ? ?陽光撒在相擁而眠的兩個(gè)人身上，天光已然大亮，但兩人都睡得酣然。突然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響起來，小莊皺了皺眉，閉著眼迷蒙地摸索著，然后渾然不覺地拽斷了電話線。世界又安靜了，他也再一次沉入夢中。

? ? ? ?不知道又過了多久，他終于清醒過來，彼時(shí)已經(jīng)是上午11點(diǎn)了。他靜靜地躺在床上回味著昨晚那銷魂時(shí)分，表情甜蜜中卻帶著幾分生無可戀，尤其在挪動了一下身子，腰上傳來一陣難耐的酸痛之后。

? ? ? ?小兔崽子精力怎么旺盛？以后必須嚴(yán)格限制次數(shù)，不然他非得腰肌勞損不可。小莊一邊這么想著，一邊有點(diǎn)嫌棄地扒拉掉顧燕幀搭在自己身上的手。

? ? ? ?這時(shí)有人按門鈴，顧燕幀也一個(gè)激靈醒了過來，迷迷糊糊地看看周圍，看到小莊之后，又安心地躺了回去，同時(shí)按住了要起身的小莊，把他又往懷里摟了摟，并小聲在他耳邊說道：“別管他，咱們就當(dāng)家里沒人?！?/span>

? ? ? ?小莊接受了這個(gè)提議，但來人似乎并不死心，門鈴按得一聲比一聲急促。小莊無奈，只好撐著身子下了床。

? ? ? ?顧燕幀看他一副腰膝酸軟柔弱無力的樣子，不禁擔(dān)心道：“小莊你沒事吧？”

? ? ? ?“沒事，”小莊習(xí)慣性地報(bào)喜不報(bào)憂，然而腰上一陣抽搐讓他忍不住回頭怒道：“有事那也是你害的！”

? ? ? ?顧燕幀摸了摸鼻子，悻悻又無辜地看著他，但想想昨晚，他打心里感到滿足。

? ? ? ?小莊披上睡衣，隨意扒拉了兩下凌亂的頭發(fā)，便下樓開了門。門外，是一臉焦急的林楠笙。

? ? ? ?“你怎么來了？”小莊問道。

? ? ? ?“你在家？那怎么這么久才來開門？”林楠笙沒有回答，而是追問道。

? ? ? ?“想裝作沒人蒙混過去來著，不曾想你這么鍥而不舍?！毙∏f老實(shí)答道。

? ? ? ?林楠笙無奈地白了他一眼，“你再不開門我就打算硬闖了，”他說道，“你知不知道自己正在被追殺？不來上班，給你打電話也不接，還以為你怎么著了？”

? ? ? ?電話有響過嗎？小莊心里泛著嘀咕，但終于朦朦朧朧地想起好像有這么回事……“難道電話壞了？它沒響。”林小莊一本正經(jīng)地扯著謊，“不過你放心，那件事我已經(jīng)搞定了，我現(xiàn)在絕對安全?！?/span>

? ? ? ?“搞定了？這才兩天，你怎么搞定的？”林楠笙好奇。

? ? ? ?“我知道的東西，那可多著呢，隨便拿出來一點(diǎn)，就可以讓他輕則丟官、重則沒命，除非他想魚死網(wǎng)破、同歸于盡，否則不會再動我了。”小莊炫耀道。

? ? ? ?林楠笙拖著長長的尾音“哦——”了一聲，“難怪都想殺你，留著你，這得冒多大一風(fēng)險(xiǎn)?！?/span>

? ? ? ?“怎么會？我一向與人為善，只要人不犯我，我絕不犯人。”小莊正貧著，突然后腰一陣緊縮之感，痛得他一個(gè)沒忍住，“啊”地一聲叫了出來。

? ? ? ?“你怎么了？受傷了？”看著小莊一手扶腰一手扶門框，一副站立不穩(wěn)、滿面痛色的樣子，林楠笙嚇一跳。

? ? ? ?“沒……”小莊臉漲得通紅，“腰……腰抽筋了?！?/span>

? ? ? ?林楠笙不解，“你干什么了？無緣無故怎么會抽筋？”

? ? ? ?小莊沉默：這個(gè)問題我無法回答……

? ? ? ?雖有疑問，但他依然繞到小莊身側(cè)，一手扶住他，另一只手去按揉他腰背間僵硬的肌肉。林楠笙手勁極大，小莊被他揉得直抽冷氣，“不是，你能不能輕點(diǎn)，哎……疼疼疼……”

? ? ? ?“輕了能管用嗎？忍著?！绷珠险f著，同時(shí)敏銳地察覺到樓梯上一道影子閃了一下，他湊近小莊耳邊，輕聲問道：“顧燕幀還在？你沒把他送走嗎？”

? ? ? ?“碼頭封閉，走不了了?！毙∏f同樣輕聲回答到。

? ? ? ?林楠笙憂心地輕嘆一聲，情況如此，也是無奈，“國民政府也要不了多久就沒空關(guān)心他的事了，但那之前一定讓他藏好?！?/span>

? ? ? ?小莊了然：“放心，他不傻，心里有數(shù)?！?/span>

? ? ? ?顧燕幀躲在樓梯上探頭探腦，從他那個(gè)角度，林楠笙那姿勢簡直曖昧極了，恨不能沖下去把他那兩只手從小莊身上扒拉開，但是不行，他要是被發(fā)現(xiàn)會給小莊添麻煩的?！胰蹋?/span>

? ? ? ?林楠笙感覺到掌下的肌肉恢復(fù)了柔軟，便停了手。小莊也直起腰活動了一下肩背，“沒事了，謝謝！”他對林楠笙說道。

? ? ? ?“舉手之勞，”林楠笙說道，“你今天要不想上班就在家休息，我知道你沒事就好。電話記得找人來修，還有，平時(shí)多喝牛奶、多吃乳制品?！?/span>

? ? ? ?聽著林楠笙的絮叨，小莊微愣，前面他都懂，但讓他多喝牛奶是幾個(gè)意思？

? ? ? ? “多補(bǔ)鈣就不會抽筋了?！绷珠虾眯慕忉尩?。

? ? ? ?補(bǔ)鈣……，小莊無語，他看起來像缺鈣的樣子嗎？分明顧燕幀那小混蛋……唉，算了，缺鈣就缺鈣吧。

? ? ? ?送走林楠笙，小莊一回頭就看見顧燕幀，一臉幽怨一臉不高興。

? ? ? ?“你又怎么了？”小莊問道。

? ? ? ?顧燕幀爆發(fā)出一連串的質(zhì)問：“那個(gè)林楠笙，你怎么跟他這么親密？你以前不都不搭理他的？你還讓他碰你身子，林小莊，你是我的，怎么可以讓別的男人碰？”

? ? ? ?“呵？吃醋了？”小莊略譏諷地笑了一下，“我被王世安抓起來審的時(shí)候是他幫我解了圍，我還能再拒人于千里之外？我腰背抽筋他扶我一下那是人之常情，你瞎吃什么飛醋？也不想想誰害我抽筋的？禽獸！”還被誤會成了缺鈣，他的缺哪門子鈣？

? ? ? ?“抽筋了啊，沒事吧？”顧燕幀心虛地問道，昨晚上他確實(shí)太興奮了，以至于沒有克制，的確是辛苦小莊了。“可是禽獸，總好過禽獸不如吧，我下次一定注意，不讓你太辛苦?！鳖櫻鄮u著乖，把小莊按到餐桌前的椅子上，“你就在這等會兒，我去做早飯，哦不對，已經(jīng)是午飯了，等著，很快就好。”

? ? ? ?顧燕幀進(jìn)了廚房，進(jìn)去了又出來，隔空朝著小莊飛了一吻，看到小莊忍不住地朝他笑了，這才心滿意足進(jìn)了廚房。不多時(shí)，里面?zhèn)鞒鲆魂嚒跋±飮W啦”、“叮叮哐哐”，然后“嘶啦”一聲，熱油擁抱了小青菜。

? ? ? ? 小莊聽著這些聲音，露出個(gè)溫柔滿足的笑容。

? ? ? ? ——如果生活能一直如此，那便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