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保衛(wèi)幻想鄉(xiāng)的飛行員在自己守護的那片天空折翼，他和自己的座機一同化作了幽靈，誓要擊墜每一個侵略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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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被衛(wèi)鄉(xiāng)戰(zhàn)爭燃起的硝煙污染，幻想鄉(xiāng)的天空還是那么的清澄高遠，哪怕是站在地面上，都能清清楚楚的看到數(shù)千米高空中，飛機留下的航跡云——當然，如果沒有那些闖入這片天空的侵略者的話，她的美麗還會更上一層樓。

妖怪山防御圈周邊，三千米高空，月都虎翼軍飛熊小隊的兩架鳳凰戰(zhàn)斗機拉出了兩道潔白的航跡。自從大軍兵臨幻想鄉(xiāng)之后，無論是陸地還是空中，月都神威勢不可擋，雖然那些低賤的地面妖怪們翻起過一些微不足道的浪花，但是——

至少對于渴望升官發(fā)財?shù)脑轮耧w行員們來說，眼下的局面實在是狼多肉少。為了爭搶那些膽敢升空作戰(zhàn)的敵軍飛機，甚至連剛剛下部隊的新手，都加入了戰(zhàn)場自由巡邏狩獵的編隊之中。而為了在更大的空域當中獵取更多的戰(zhàn)果，條例上規(guī)定的四機編隊被拆散為雙機編隊，那些殺紅了眼的攻擊機飛行員，也根本不協(xié)調戰(zhàn)斗機的護航，紛紛自行出動，掃射著一切值得掃射的地面目標。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飛熊小隊的巡邏狩獵將再一次無功而返，直到指揮中心的語音通訊打破了沉悶的飛行。

“飛熊小隊，這里是鳳巢。”

“鳳巢請講?！遍L機接通了與地面指揮中心的通訊。

“我們剛剛失去了和云揚軍的兩架朱雀攻擊機的聯(lián)系，離你們102里，方向340，請前去調查？完畢?！?/p>

“鳳巢，我們的燃料已經不足百分之二十五，請求立刻返航?！?/p>

“快速搜索一下就好，你們是這附近唯一的小隊，完畢?！?/p>

“飛熊小隊收到，這就去。”長機飛行員估算了一下續(xù)航時間，還是接下了指揮中心分配的任務。

“鳳巢收到，祝君武運昌隆。完畢?！?/p>

耳機里傳來通訊切斷的沙沙聲，飛熊長機將頻道切換到隊內。

“飛熊二號，方向參考340，下降高度至1200，速度620。飛的低點可以看清楚那幫愛吃土的家伙在干什么?！?/p>

“二號收到?！?/p>

飛在前方的飛熊長機一個干凈利索的壓坡轉彎，翼尖拉出兩道細長的冷凝云，后面的飛熊二號的動作就沒有那么漂亮了，在長機身后晃晃悠悠了好一會，想必是飛行員經驗不足，不知道怎么擺弄手里的操縱桿和腳底下的偏航舵，勉勉強強才跟上了長機的動作。

————

“怎么回事？”飛熊二號突然在無線電里沒頭沒尾的問了一句

“什么怎么回事？”長機被突如其來的問題搞得愣了一秒鐘，最后還是選擇把皮球踢了回去。

“那兩架朱雀啊，飛的好好的怎么就失蹤了？”

“誰知道呢，也許是被地面火力搞下來了。那幫妖怪也是螳臂當車，土地都丟光了，被壓在那座什么妖怪山上下不來，還是不肯束手就擒。”長機到底算是有些作戰(zhàn)經驗，他也見過不少貪功冒進的戰(zhàn)友，被叢林里隱藏的防空導彈和高射炮偷襲，以極為憋屈的方式死在地面妖怪徒勞的抵抗之下。

已經戰(zhàn)績等身卻死在勝利前夕，差一點點就能衣錦還鄉(xiāng)名利雙收，真是虧大了。

“也不對勁啊，就算是被防空武器偷襲了，無線電里也不至于連回個話都來不及?！憋w熊二號還是不太相信長機的一套說辭。

“會不會是被那幫妖怪的戰(zhàn)斗機打了悶棍，一下就被撕碎了，根本來不及——”

“什么？飛熊二號，你沒在開玩笑吧？妖怪的戰(zhàn)斗機？”就像聽到了一個非常好笑的笑話一樣，飛熊長機在通訊里哈哈大笑。

“幾十萬大軍，成百上千架飛機，這么許多飛行員，都恨不得挖地三尺，把這幫妖怪的每一架飛機都變成自己功勞簿上的正字。一升空就死一升空就死，天上剩下的怕不是那些死鬼的幽靈哦！”

飛熊長機進行了一番慷慨激昂的演講，指望能夠鼓起這個新兵蛋子僚機的士氣，可是沒想到自己的長篇大論講完，沒有聽到預想當中僚機大唱一往無前奮勇殺敵的主旋律，通訊里卻陷入了詭異的寂靜。

“……幽，幽靈？你聽說了嗎？”

“什么幽靈？”飛熊長機沒好氣的剜了一眼僚機的座艙，也不管僚機飛行員能不能看到自己的眼神。

“聽說他四十八小時就擊墜了六架我軍飛機，飛行學校里睡我上鋪的兄弟說他是不死的！。”

“注意你的言行，飛熊二號！這只不過是垂死掙扎的妖怪羅織的謊言！我等月都軍人怎么可能懼怕這等虛無縹緲的謠言呢？保持專注，注意三點方向的積云云團！”顯然飛熊長機對僚機散布的失敗主義言論非常不滿。

“長機！疑似敵機一架，三點鐘方向等高，就在那片云前面！我發(fā)誓我上一次觀察的時候它不在那里！”

還沒等長機繼續(xù)訓斥下屬，飛熊二號急促的報告聲就讓飛熊長機的心臟有如被一只巨手攥緊了一般，狠狠收縮了起來——他也看到了那架突然出現(xiàn)的不明身份飛機，而他在幾秒鐘之前掃視那片云團的時候，云團前方確確實實是空無一物的。

可怕的沉默瞬間籠罩了兩架鳳凰，耳邊發(fā)動機的轟鳴聲似乎都已經離自己遠去，似乎天地之間只剩下了那個突然出現(xiàn)的不明飛行物。

“他從哪來的？！”

良久，飛熊長機才從牙縫里擠出了這么幾個字。死死的盯著遠方天空中那個一動不動的黑點，極力掩飾著話音當中的慌亂。

“我不知道，它——它突然就在那里了，好像從虛無里冒出來的一樣。”

“不對勁，飛熊二號，分離隊形，去目視確認，我去搜索那兩架朱雀?！庇捎诰o張，飛熊長機的音調活生生卡在了嗓子眼，聽上去低了半個八度。

“收到?！憋w熊二號一抖機翼，解散了編隊。

“鳳巢，這里是飛熊長機，我們在區(qū)域目視搜索到疑似敵機。”

“飛熊長機，你們是怎么……”一句話還沒來得及說完，耳機里就被沙沙和滋啦的電流噪聲淹沒。

“鳳巢？鳳巢？”

沒有回答。

“見鬼，無線電出狀況了?！憋w熊長機賭氣一般，惡狠狠的朝著耳機上錘了兩拳。似乎是故意為了增加他的煩躁一般，耳機里突然又響起了飛熊二號的報告聲。

“飛熊長機，不明飛機是一架閃電。重復，不明飛機是一架閃電。地面妖怪的涂裝，機身上有多處彈痕，座艙蓋也不見了，機頭上的編號是29118，飛行員——月夜見尊在上！它開始……”

毫無征兆的，隊內無線電通訊也被雜音淹沒，而當飛熊長機再次將視線投向飛熊二號時，它身邊的那架不明飛機就如同它出現(xiàn)時那樣，憑空消失了。

“二號！飛熊二號，回話！”

耳機里一片死寂。

掃視一圈周圍，再一轉頭，飛熊長機只看到了空中的兩道白煙，一道黑煙和一團正在下墜解體的火球——白煙，是導彈留下的尾跡。黑煙，是飛機燃燒的產物。而那團火球，毫無疑問，就是已死的飛熊二號。

“艸！”飛熊長機下意識的握緊了操縱桿，汗水在不知不覺間浸透了他的飛行服和保暖手套。盡管遭到了巨大的精神沖擊，飛熊長機依然展現(xiàn)出了一名優(yōu)秀飛行員應有的素質——他沒有忘記繼續(xù)觀察四周。

然后，他就看到了在自己正六點方向的遠處，陽光在飛機蒙皮上反射的銀光，和一枚導彈拉出的，在藍天背景下極度顯眼的那條白色尾跡云。與此同時，座艙里的導彈告警機也非常配合的叫了起來：

“敵跟蹤，敵跟蹤，敵跟蹤。敵導彈敵導彈敵導彈敵導彈……”

“MD，導彈發(fā)射！規(guī)避！規(guī)避！”盡管不知道還有沒有人在聽，按照空戰(zhàn)紀律要求，飛熊隊長在無線電里大聲吼叫著。

全身的力氣似乎都壓到了操縱桿上，先向右一扳讓飛機橫滾一百八十度，左手按住開關，拋撒三組箔條/熱誘彈，喉頭用力閉氣做過載抵抗動作，然后再輕輕一拉桿，擅長超機動的鳳凰穩(wěn)穩(wěn)的飛出了一個5.5G的破S機動。

這一番操作聽上去復雜，實際的完成時間也不過零點七幾秒。直到飛機完成機動，座艙里航空時計上的秒針，也只不過在鐘面上走過了十四度三十分。

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導彈的白色尾跡和鳳凰擦肩而過。

從鬼門關口撿回一條命，飛熊長機的額頭早已冷汗淋漓，還好是枚中距彈，機動沒那么靈活。

“鳳巢，我是飛熊長機，遭到敵機攻擊！位置141-69，高度1000！”

“鳳巢，請回話！”一邊頻頻回頭觀察敵機的動向，一邊手腳并用的調整飛機的航向破壞敵機瞄準，飛熊長機如同吃了一只綠頭蒼蠅一般難受——閃電戰(zhàn)斗機同樣是極度擅長視距內格斗的輕型戰(zhàn)斗機，一旦遭到咬尾就極難擺脫。可是無論怎么呼叫，耳機當中傳來的只有干擾的沙沙聲。

“好吧，你這劣種。”飛熊長機毫不猶豫的放掉了多余的燃油，就留下最后百分之十，打算用輕載狀態(tài)的座機和那個敵人好好拼一場。

“這是你自找的！”

左手把節(jié)流閥收到百分之二十五，右手一按減速板開關，飛熊長機驟然減速，而身后的追擊者也不是個新手，立刻做出了相同的動作防止超前被反咬。兩架飛機忽左忽右的在空中做起了剪刀機動——航線互相交錯，如同剪刀一般，雙方都將在滾轉和拉桿之中消耗自己座機的能量，直到一人摔機墜地或是控速不慎超前，這場與死神共舞的游戲就絕不會停止。

時間仿佛凝固了一般，兩機錯身的時候，飛熊長機看到了對手機頭上的29118編號，他看到閃電的機身在陽光下閃閃發(fā)亮，看到了敵機機頭上的兩門激光炮和機翼下方的四發(fā)格斗彈，也看到了那幾片破破爛爛卻依然掛在機上就是不掉下來的氣動舵面。那些密布的彈痕，外露的冒著電火花和油污的管線，破壞了機身應有的勻稱美感，如同一張張黑洞洞的深淵巨口一樣，要吞噬自己的靈魂。

呼——哧——呼——哧——，飛熊長機粗重的呼吸聲甚至掩蓋了發(fā)動機的呼嘯，以此排解自己的緊張。

“這個混蛋到底是誰！”

“該死！我甩不掉他！”

然后，又是告警機不失時機的開始了表演。

“敵跟蹤，敵跟蹤，敵導彈敵導彈敵導彈敵導彈……”

飛熊長機迅速回頭確認了一眼情況，這次來襲的是一發(fā)輕巧靈活的格斗彈，這些能飛出60G過載，具有紅外凝視能力的鬼精靈，可不是那些愚蠢的雷達制導的中距彈那么好騙的。

“第二發(fā)彈！向右急轉！”

箔條/熱誘彈撥到“連續(xù)釋放”檔位，喉頭再次用力閉氣，啟動抗荷服，飛熊長機做了一個9.6G的大過載轉彎試圖規(guī)避導彈——就算是月之民身體素質出眾，超出了人類和一般的妖怪，劇烈的黑視也讓他幾乎失去了對飛機的操控。

月夜見尊在上，有驚無險成功避過。

盡管血脈賁張，心臟在胸口咚咚咚狂跳不已，飛熊長機的內心卻如同明鏡止水一般。

冷靜，在任何時候都是空戰(zhàn)致勝之王道。

再回頭觀察一眼敵情，那架在陽光下閃閃發(fā)亮的敵機直接開加力切內圈前置追蹤，似乎是失去了繼續(xù)追逐的耐心，打算在近距離使用雷達輔助瞄準，讓導彈打一個提前量，直接拿下對手。

“他要轉過來了！”

“呃啊啊——魂淡！再靠近一點！”告警機一刻不停的叫著“敵導彈敵導彈”，但是就算是到了火燒眉毛的當口，飛熊二號的戰(zhàn)術構思也不會受到半點影響。

“就是現(xiàn)在！”

導彈點火離開掛架的那一瞬間，飛熊長機做出了一個完美的防御桶滾。雖然在雷達輔助瞄準的幫助下，導彈的導引頭死死的咬住了飛熊長機的尾焰，卻因為剛剛離開發(fā)射架時動能不足，沒能轉向敵機完成擊殺。與此同時，猝不及防的閃電太過專注于此次攻擊，一不小心沒能控制好速度，被飛熊長機晃到了身后。

射失的導彈漫無目的的飛向天邊，而飛熊長機隱藏在飛行頭盔后的面孔早已擰成了猙獰的一團。

“逮住你了！”

通過手不離桿的操縱系統(tǒng)給翼下的導彈通電，兩秒鐘后導引頭立刻開始工作，飛熊長機的耳機里傳來了天籟般的嗡鳴。只要這種2赫茲的聲音轉變?yōu)檫B續(xù)不斷的長音，就說明導彈已經鎖定目標，隨時可以發(fā)射了。

“發(fā)射??！”

攻守易勢，那架閃電卻一點都不著慌。它根本沒有做出任何拖泥帶水的轉彎機動——鳳凰戰(zhàn)斗機使用的格斗彈，一次連續(xù)發(fā)射六枚，最大過載保守估計在70G以上，根本不是能用常規(guī)手段規(guī)避的。一旦命中，動能撞擊毀傷+高爆半穿戰(zhàn)斗部，基本上可以宣判死刑。

那架閃電的尾噴管拉出了長度堪比機體的青色火焰，全動舵面偏轉了一個大到離譜的角度，飛機迎角瞬間達到了80度朝上——沒有失速，來了個旱地拔蔥，直挺挺的向上飛去。

“該死！”飛熊長機不知道的是，閃電戰(zhàn)斗機具有有限的軌道飛行能力，能夠自主往返于大氣層和低軌道上的戰(zhàn)艦機庫。加力全開之后，剛剛點火發(fā)射的導彈還沒來得及積累足夠的能量，只能以一個軟綿綿的大弧線勉強追擊一下高速上升的閃電，隨后就因燃料用盡，輕飄飄的掉落下去。

“好吧混球！今天干不死你我就是兔子養(yǎng)的！”

飛熊長機緊咬下唇，就連嘴里嘗到了一絲絲的鐵銹味都渾然不覺。蹬舵拉桿調整航向，左手把節(jié)流閥推滿，鳳凰戰(zhàn)斗機的機身上立刻出現(xiàn)了一朵絢爛的馬赫云。他沒有直接追擊，而是選擇飛向遠處再掉頭回來。

冥冥之中，他知道那架閃電一定也會壓下機頭，回來找他對頭。

污穢的地面妖怪慣用的老把戲了，飛熊長機門清。

“我才不怕死亡！”他看到天邊的尾跡云拐了一個大彎。

“我更不害怕任何幽靈！”他看到了閃電的蒙皮在陽光下閃閃發(fā)亮，熱誘彈和箔條散出了一片天使之翼般的光與影。

“讓我瞧瞧你是什么材料做的！”

雙方互相進入了射程，閃電的機炮開火了。

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鳳凰戰(zhàn)斗機上沒有配備機炮和大功率的雷達設備，在技術上和數(shù)量上都處于劣勢的妖怪飛行員們，不得不采用打對頭這種非傳統(tǒng)的戰(zhàn)術，以求抵消月都空軍的種種優(yōu)勢。而鳳凰戰(zhàn)斗機的導彈為了方便離軸攻擊，并非向正前方發(fā)射，而是將發(fā)射架向機身軸線外偏轉15度，再依靠導彈的動力自行轉向目標。

實戰(zhàn)當中在接近率極高的對頭沖撞環(huán)境下，鳳凰離軸發(fā)射的導彈根本沒法抓到目標，就會在一片箔條和熱誘彈炸出的云海里迷失方向，而妖怪們的戰(zhàn)斗機上安裝的機炮，往往能夠抓住機會射爆那些專注于引導導彈，而不知道機動規(guī)避的月之民飛行員。

“我才不會犯下他們那樣的錯誤！”

飛熊長機干脆放棄了鎖定目標，在兩千米的距離上，他就開始了桶滾機動。飄忽不定的航線顯然很好的干擾了對方機炮的瞄準，炙熱的激光束在座機身邊橫飛，卻沒有一道能夠擦到飛熊長機分毫。

而對手為了更好的瞄準機炮，飛行的線路不知不覺間失去了靈活變通。

“你逃不掉了。”飛熊長機再次給導彈加電。

兩機錯身之前的零點零零幾秒。

“嘗嘗這個，蠢豬?！?/p>

未鎖定目標的導彈從發(fā)射架上呼嘯而出，像最普通的無控火箭彈那樣一往無前。15度的離軸角，讓飛熊長機獲得了一次歪打正著的射擊機會。當桶滾滾進敵機的負G半球之后，只需要將機身滾轉90度，這些可愛的小導彈就能進行一次完美的截射。

那架閃電的左翼被從機身上整個切開，翼內油箱燃起了大火，氣動失衡的飛機打著旋一頭栽了下去。

感覺渾身的力氣突然被抽走了一樣，飛熊長機癱在了彈射座椅上。

“鳳巢，這里是飛熊長機，無法和你取得聯(lián)系，我燃料耗盡，現(xiàn)在返回基——”

“敵導彈敵導彈敵導彈敵——”

“沃艸——”

伴著巨響，濃煙和烈焰，飛熊長機墜落下去。爆炸的火光照亮了飛熊長機正六點方向的另一架飛機。

是那架傷痕累累的閃電，機頭上的編號是29118，機翼下方掛著兩枚中距彈和三枚格斗彈——剛剛擊墜飛熊長機用掉了一枚。

————

“飛熊長機，這里是鳳巢，是否收到？完畢。”

“紅隼小隊的兩架重明正在趕來，堅持住飛熊長機，援軍已經在路上了?！?/p>

“飛熊長機？”

…………

“這里是紅隼隊長，我被咬住了！它就在我身——”

…………

“紅隼三號呼叫鳳巢，月夜見尊在上啊！怪物！怪物！”

…………

“我現(xiàn)在正在全速逃跑！救命?。∧鞘鞘裁垂治?！”

…………

“這里是紅隼三號，那個怪物消失了，不知道為什么他沒有追出這片空域?！?/p>

“……我想我現(xiàn)在——那又是什么！雷霆！我的身后有兩架雷霆！他們從太陽的方向俯沖下來！”

（通訊中斷的沙沙聲）

————

“不死鳥，你又搶了我的人頭。”

“蓬萊枝，這是為了報昨天那架朱雀的仇！不爽不要和我搭檔?。　?/p>

“……”

“你怎么不和我吵了？這不像你的風格啊?！?/p>

“看，三點鐘方向?！?/p>

“……是他嗎？”

“就是他，IFF顯示是303中隊的29118號機?！?/p>

“我還以為他真的只是個傳說——哪怕所有的飛行員都知道他，傳說也總歸是傳說?！?/p>

“直到親眼所見，我也是這么想的——戰(zhàn)死的飛行員和自己的飛機一起被永遠束縛在他折翼的那片天空，只要月都鬼子膽敢在這里出現(xiàn)，他就會悄無聲息的出現(xiàn)在他們身后，擊墜每一個敢于闖進幻想鄉(xiāng)的侵略者。這也太離譜了?！?/p>

“……這里是幻想鄉(xiāng)，幻想鄉(xiāng)是包容一切的?！?/p>

“包容一切不是這么用的啊喂?！?/p>

“不和你吵了，不死鳥呼叫29118。”

“（電流聲）這里是29118……”

“蓬萊枝呼叫29118。”

“（電流聲）……29118收到，請講……”

“蓬萊枝/不死鳥呼叫29118，你的任務已經完成，請跟我們一起返航。”

“（滋滋的干擾聲，電流聲和電路燒壞的噼啪滋啦聲）”

“（電流聲）……飛機……左發(fā)停轉……飛控液壓油泄露……完全損壞……我已經無法返航……”

“你們繼續(xù)前進?！?/p>

“（電流聲）重復，你們繼續(xù)前進?！?/p>

寫在最后

突發(fā)奇想的點子，干勁十足的連夜趕工把它付諸實踐之后才發(fā)現(xiàn)沒有想的那么簡單。

首先，空戰(zhàn)部分比我想象的要硬核，就算是我的知識儲備足夠將想定的場面準確的再現(xiàn)出來，專業(yè)知識不太夠的讀者也許很難理解我寫出來的現(xiàn)代空戰(zhàn)——空戰(zhàn)是瞬息萬變的，以秒決勝負的超快節(jié)奏戰(zhàn)斗，但是我對具體細節(jié)的詳細描寫，可能會給人以一種拖泥帶水的感覺。

也許這注定了受眾面的極度狹窄和開局就閱讀量撲街。

然后，劇情不是特別好理解，后面的內容有些爛尾，加入了過多的私設，又會勸退一批路人吧。

寫完又不得不加上了前言和一大段的說明文字。

故事的大背景是月都竊取了日冕神州的軍備體系，入侵幻想鄉(xiāng)，幻想鄉(xiāng)的妖怪人類和神明依靠高璟提供的戰(zhàn)錘軍備頑強抵抗。前期由于巨大的兵力劣勢而不得不全鄉(xiāng)堅壁退守妖怪山，本文的故事就發(fā)生在幻想鄉(xiāng)處于這一最大劣勢的時間。

幽靈飛行員擊墜了兩架朱雀攻擊機之后，指揮中心要求飛熊小隊前去查看。依靠一次偷襲，幽靈放倒了毫無經驗的飛熊二號，藝高人膽大的飛熊長機斗智斗勇之后將幽靈擊墜，卻沒能逃過他的復活反殺。由于幽靈干擾了無線電通訊，空指中心并不知道飛熊小隊的遭遇，派出了兩架以高速著稱的重明截擊機前來支援，順便繼續(xù)搜集相關情報，結果其中一機被幽靈擊墜，另一機的飛行員在受到了極大的驚嚇之后開加力逃跑，成功逃出了縛靈活動的區(qū)域之后，被高空守株待兔的不死組打了悶棍。

是的，不死組偷了兩架雷霆戰(zhàn)斗機，成為了抗擊月佬的自由飛行員（笑）。

我打算在本文當中營造一種戰(zhàn)爭恐怖片的氛圍，算是一種全新風格的試驗吧，也不知道能不能達到預期的效果了。

至于為什么要叫余燼之章，那是因為我打算寫個短篇集，衛(wèi)鄉(xiāng)戰(zhàn)爭當中那些默默無聞的平凡士兵們的事跡。他們是戰(zhàn)爭的余燼，了無生機的統(tǒng)計數(shù)字，又有誰能夠知道，就算是空余一點火星的余燼，也曾經燃燒過熊熊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