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在烏爾格耶納的達南·普爾俱樂部找到更好的酒，但我去那里不是為了買醉的。當我剛開始在瓦蘭圖阿的這片土地上嶄露頭角時，我就住在普爾俱樂部里。那里很適合我，我不是唯一一個在這里談生意的人。我在等待我的酒水，我的雇主來找我生意的時候也會買。 事實上，除非他們先買酒，否則我不會和任何人說話。

俱樂部本身比看上去要大，有幾個不同的樓層。 這里充滿了陰暗隱蔽的角落，人們可以在那里安靜地喝上一杯，或者討論一些不必暴露在眾人面前的小事情。 大多數(shù)人到這里來并不是為了想借酒消愁，驅(qū)散在制造廠工作的疲憊，或者和志同道合的人找點樂子。

我面前放著一瓶勁酒?，但我是來做生意的。你可能會問，我為什么會選擇待在一個要花錢買酒喝的酒吧里，而不是待在家里，我為很多人做事，這遲早會不可避免地惹惱一些人。所以還是不要引狼入室的好。

實際上，在瓦蘭圖阿的人口信息檔案中查不到我的地址，這要歸功于我?guī)瓦^一位行政官的忙。當然，如果他的騙局被發(fā)現(xiàn)會被解雇的，但他對我懷有感激之情，所以他冒險做了些操作，畢竟，如果沒有我的干預，他兒子早就被噶了腰子。

我們不談那些街頭的器官劫匪，我只是開了槍。

“索蕾娜？”

我抬起頭，毫不掩飾自己的笑容。賈弗·科登是個熟悉的面孔，他不令人討厭。我指了指對面的空座位。

“見到你很高興，賈弗。”

他沒有動，我的笑容僵住了。賈弗是塔格斯聯(lián)盟的一員，這是一個半合法的商人聯(lián)合體，他們的主要業(yè)務涉及軍工產(chǎn)品。那些武器發(fā)放給那些帝國海軍戰(zhàn)斗部隊的兄弟姐妹們，但塔格斯從中抽取了一部分，把武器賣給那些混跡街頭的劫匪和幫派成員。瓦蘭圖阿有很多人想要槍，而塔格斯可以提供給他們。

?

如果塔格斯聯(lián)盟對我的工作不滿，賈弗不會坐我指給他的座位，這讓我有點擔心。

“我聽到一個關于你的謠言，索蕾娜，”賈弗一只手叉腰，除了他的酒水，手邊沒有任何像武器的東西……

“是什么樣的謠言呢?”我漫不經(jīng)心地把那酒瓶放在右手，把左手放低，觸碰綁在大腿上戰(zhàn)斗刀。普爾俱樂部不允許槍支進入，但沒有一個活人能把我和我的戰(zhàn)斗刀分開。

“聽說你幾周前幫別人干了一件事，”賈弗在審視我，那不是平常的形式。

“我為很多人做很多工作，賈弗，”我告訴他，“你知道我不能討論細節(jié)。你在擔心什么呢?”

“有消息說，彼得·塔什和他的三個人渣不見了，”賈弗揚起眉毛?！澳悻F(xiàn)在接了殺手的活嗎，索蕾娜?”

我嘆了口氣?！白?，賈弗?！彼麤]有動。我沮喪地咂了咂舌頭。故意把手指上的疤痕讓他看。

“我的工作沒變，”我嚴肅地告訴他?！拔疫€是個司機。但如果有人給我的工作制造麻煩，我就的排除麻煩。總而言之就是這樣。”

“彼得·塔什是個麻煩嗎?”賈弗問。

“他把自己變成了一個麻煩，”我直截了當?shù)卣f?！拔耶敃r在運輸一批貨物——別問我是什么——彼得.塔什似乎想從我運輸?shù)臇|西里分一杯羹。那就意味著我拿不到錢，所以我采取了合理的行動。我喝了一口酒，品嘗著麥芽味的醇厚口感。“我不是殺手，賈弗。過去不是，將來也不會是?！?/p>

那真是骯臟的幾分鐘。一陣槍林彈雨，克拉頓·塔什唯一的兒子試圖砸碎我的車窗，在我還沒意識到他是誰之前，我射爆了他的頭。

“彼得·塔什想搶劫你?”賈弗難以置信地問。

我聳了聳肩?！八赡芨静恢滥鞘俏?。再說了，那是個公認的傻X。我們都知道他妹妹很有頭腦?！彼布业娜瞬幌袼袼鼓菢芋w面，但他們要惡毒得多。從那以后我就一直小心翼翼的。

賈弗揉了揉下巴?！班牛蚁肭闆r有了變化?！?/p>

我揚起眉毛。“真的嗎?”

賈弗點點頭?！笆堑?。老大們想聽聽你的說法。如果你成為一名刺客，有些人是會擔心的?！?/p>

我揚起眉毛?！皠e讓那些大人物擔心，司機我還想再做一段時間?！?/p>

賈弗看起來很不安?！澳切├洗髠円彩切⌒囊硪聿抛叩浇裉斓?，索蕾娜，如果你開始接受暗殺合同，……嗯，你可能會成為一個威脅。所以你確定一切照舊嗎?”

“一切照舊，”我確認道。

“那么我們可以開始談談生意了?！辟Z弗在那天晚上第一次露出了笑容。“我們弄了些貨，要運到鹽石城，再加上我們其中一人去收錢。分量不多，但價值不菲。”

我點了點頭。以我對塔格斯的了解，應該是槍和彈藥，我不需要知道具體是什么。我所要做的就是把貨從一個地方轉(zhuǎn)移到另一個地方而不被制裁者們抓住?！坝惺裁刺貏e重的東西嗎?””

?

“除非把米瑞拉算進去，”賈弗哼了一聲說?！暗牵凰??！?/p>

舉到嘴邊的瓶子停住了?！懊兹鹄??”

“新來的”賈弗說。還在學習中。

“你確定找個半吊子押運員?”

賈弗哼了一聲笑?！八龑⒏S最出色的人學習?”

我哼了一聲?！拔也皇潜Ｄ罚Z弗?！?/p>

“她也不是嬰兒，她不是聯(lián)系人，是我們的人。但是個新人。讓她學點什么。此外，你愿意開著烏瑞斯跑這一趟嗎?”

我噘噘嘴。你可以用清水和清潔劑給烏瑞斯里里外外清洗一遍，但它仍然比奇美拉偵察車的變速箱還要油膩。此外，這是塔格斯的交易——如果他們的人出現(xiàn)在那里，那我就不必代表他們與買家進行交易，這對我來說挺好的。”

“好吧，好吧，這個新來的可以和我一起去?！?/p>

在瓦蘭圖阿的五年里，我逐漸意識到這里有各種各樣的陰影。 在白天，火老紅太陽投下了疲憊的影子；廢棄的荒地塵土飛揚，這里有害蟲和舊日記憶的家園。 夜晚，各種不同的光源投射出棱角分明、重重疊疊的影子，以及秘密交易時令人窒息的悶聲悶氣的聲音。 陰影是 瓦蘭圖阿的自然狀態(tài)，也是像我這樣的人茁壯成長的地方。

然而，我最不喜歡的陰影里的人拿著槍指著我，當我的那輛烏瑞斯貨車停在倉庫的裝卸區(qū)時，強烈的白色燈光在頭頂上閃爍。 烏瑞斯是個怪物--它能抵御當?shù)氐乃嵊?、污水坑、糟糕的路況和對面車道醉醺醺的混帳司機--但它的優(yōu)勢在于那個十二缸的發(fā)動機，一個叫塞瓦斯蒂安-德克斯的天才將其性能調(diào)整到了極致。 為了極致的速度和靈活轉(zhuǎn)向，我犧牲了防御，車輛沒有加裝那怕一片裝甲。 我有一種沖動，想跟這輛車來個合影。

但我忍住了，賈弗出現(xiàn)在我的視野中，身后跟著一個裝卸機仆，手里抬著幾個集裝箱。 如果塔格斯把我引到這里是為了干掉我，那么賈弗就不來了。

他身后跟著一個女人，我猜就是他提到過的米瑞拉，我迅速打量了她一番。 她中等身高，中等身材，一半的頭皮被剃光，另一半的頭發(fā)編成一條長辮子，垂過肩膀。 她的腰間槍套里插著一把笨重的自動手槍，一副大搖大擺的樣子，她故意擺出一副自信的模樣。 她很年輕，但應該不是個孩子。 這并不一定意味著什么，我見過拿起槍保衛(wèi)家人的少年，也見過嚇得尿褲子的成年人，但塔古斯不是那種能容忍蠢貨。 盡管我對賈弗說過，如果他們愿意讓她代表他們，她至少應該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不過，向你的潛在雇主表達一些不滿情緒也無傷大雅。 這有助于抬高你的身價。

我打開貨艙，讓機仆把集裝箱抬上車，然后打開駕駛室的門，“?賈弗?！?/p>

“索蕾納，”他回答道。 “你都準備好了嗎？”

“否則就不會在這里了。”我看了看她。 “那么，你一定是米瑞拉了?！?/p>

“當然，”她毫無教養(yǎng)的上下打量我。 我看起來不怎么樣，但這正是重點。 我盡量不引人注意。 塑料編織物和合成皮革覆蓋著我的胸甲，掩蓋了我身上一些比較明顯的傷疤。 我有衛(wèi)軍的壯實身材，頭發(fā)剪得很短，就像我以前服役時的發(fā)型。 那輛烏瑞斯貨車是我身邊最耀眼的東西，如果可以，我會淡化它的存在，但你不可能輕易地從一輛外觀更標準的車輛中獲得這種性能。

“我不認識你，所以規(guī)則是這樣的，”我直截了當?shù)馗嬖V她，她的臉沉了下來?！拔业墓ぷ魇前涯愫拓浳锼偷侥銈冃枰サ牡胤?。 一旦我們到達另一端，那就是你的責任了。 只要我們還在路上，你就得聽我的。 我說躲，你就躲 ?我說停你就停，我說上車你就上車。 如果你在我的車上不聽我的話 你就是不聽你們老大的話，?他們雇我把你送到那里 因為他們知道我的工作方式 ?明白了嗎？”米瑞拉肯定的點了點頭。

“我明白你的意思，”她朝我的方向小聲道。 “還有什么事嗎？快走吧，不早了?！?/p>

“還有。 車里不能抽煙，機魂不喜歡。”

“跟我來?！?/p>

“跟著她，”賈弗向米瑞拉使了個眼色。他打開烏瑞斯的貨艙門，但當他試圖拿起一個箱子時，我舉手阻止了他。他笑了?！澳悴恍湃挝?，索蕾娜？”

“貨物的重量分配是我的工作，”我嚴肅地告訴他?！拔冶仨毚_保車在全速行駛的情況下，不會因為一個小的顛簸而翻車?！?/p>

賈弗嘆了口氣。“和你一起工作真的很痛苦，你知道嗎？”

“是啊?！蔽覜_他咧嘴一笑?！斑@就是你們雇傭我的原因?！?/p>

賈弗退讓了。在上一次的毒品運輸，箱子之間的縫隙更大，但在運輸彈藥時，箱子之間的縫隙小一點更好。顛簸一兩下應該沒問題，但在瓦蘭圖阿，沒有路況平穩(wěn)的道路，所以我必須做點別的保障。

“準備就緒，”我關上貨艙門，回到駕駛室，賈弗和他的機仆還在后面跟著。我沖米瑞拉扭頭?！澳阋宪噯?？”

“我可以嗎？”她溜到了副駕駛座的門邊，我也沒必要回答她的問題。車門在她身后哐當一聲關上了，我轉(zhuǎn)頭看向賈弗。

“我討厭自己這么財迷，”我不真誠地說，“但是......我的報酬呢？”

“給你?！辟Z弗遞給我一個袋子，當我打開袋子檢查是否裝滿時，他甚至都沒吭聲。在金額可控的情況下，我更喜歡用現(xiàn)金的形式交易。雖然不太可能有精通網(wǎng)絡數(shù)據(jù)的人查閱我的賬戶，但如果真有這樣的情況，我還是希望盡可能少地留下明顯的證據(jù)。

他微笑著說“開車小心，索蕾娜?！?/p>

我用食指摸了摸太陽穴，我在星界軍服役時，向一幫混蛋、無能之輩甚至一兩個真正的英雄敬過禮，這次我以瓦蘭圖阿的方式向他舉手示意。

我坐到駕駛座上，米瑞拉正悶悶不樂地坐在那里。

“準備好了嗎？”我問道。

我沒等她回答，掛上倒檔。

“你開車無聊嗎？”米瑞拉在我們行駛了大約 30 分鐘后問道。在此之前，我們都沒有說過話。

“我的工作不僅僅只是開車”我回答道?！暗牵瑳]有。”

“你一定不那么容易被逗樂”米瑞亞說著把目光投向窗外。

我哼了一聲。“如果你只是開車，那你注定是個糟糕的司機。”

米瑞拉回頭看了我一眼?！斑@樣的說法可不是那么鼓舞人心”

我告訴她“駕駛員一般都是精神緊繃的，孩子。尤其是在這樣的城市里。你要把車流看成一段流動的河流，這樣你就能在出現(xiàn)問題之前解決它，如果你看到的只是無數(shù)的單個的車輛，你就永遠無法做到這一點。”

盡管我沒有看米瑞拉，但我能感受到她的情緒?！澳阍陂_玩笑吧？”她說。

當我超過一輛貨車時，我搖了搖頭。隨你怎么說。 這個城市的道路必須保證通暢，貿(mào)易是這個地方的命脈，如果貨物不能流動，貿(mào)易就無法進行。然后是迷宮般的窮街陋巷和縱橫交錯的磁懸浮線路。

“我的命運交給帝皇?，你必須看清一個地方的格局。 一旦你掌握了它，它就會比警鐘更靈敏?！蔽覔Q檔的時候聳聳肩，路燈在我們頭頂一閃而過?！斑@對城市和戰(zhàn)場都是一樣的。”

“戰(zhàn)場？“米瑞拉哼了一聲。

“這不是什么秘密，第四十一機械化部隊，蝎式裝甲團，我被派去當火蜥蜴?zhèn)刹燔嚨鸟{駛員?！???我笑了?！拔腋嬖V你，當你要學會駕駛這些猛獸在崎嶇的地形上進行規(guī)避動作時，在街上駕駛汽車就像在帕拉蒂恩公園散步一樣容易。”

她這才安靜下來，我們又默默地開了幾分鐘。到我們的目的地--鹽石城還需要兩天的時間，如果大部分時間都是這樣聊天，我也不反對。

“好吧，你是衛(wèi)軍士兵，”就在我懷疑她是不是睡著了時候，米瑞拉又開口了?！霸趺矗惝斕颖诉€是怎么了？”

“我只是換了一份職業(yè)”我一邊跟她說著話一邊看著后視鏡?！拔覀儎備摻Y(jié)束一場戰(zhàn)役，某個笨蛋需要一個司機。上校想討好他，就把我借調(diào)了過去。那個人一定很喜歡我開車的樣子，所以我不再是下士索雷娜-瓦倫，火蜥蜴?zhèn)刹燔嚨鸟{駛員，我變成了索雷娜-瓦倫，一個富有家族的司機?！?/p>

“但你放棄了那樣的生活，卻選擇給我們拉違禁品？”米瑞拉笑道?！笆堑模瑳]錯?！?/p>

我苦笑了一下。“奢侈的生活并非觸不可及，孩子，但那不是萬能的。我從不知道其中的內(nèi)幕，但那些權(quán)勢滔天的家族一定有些什么敵人，我不太想跟著他們陰溝翻船?！?/p>

我沒提及杜卡家族 ，我以為當一個領航員家族決定聘用我的時候，我的人生就已經(jīng)定型了，但家族中的某個人一定做了什么事，引起了異端審判庭的注意。在銀河系混夠久了，看到審判庭的特工出現(xiàn)在杜卡家族的莊園時。 我立刻偷走了一輛豪華轎車，以極低價賣掉，拿上我的錢，橫穿了半個城市。 仔細想想，我本該逃得更遠，但那已經(jīng)是很多年前的事了，不管是審判庭判還是杜卡家族，沒人會對那輛車的事窮追不舍。

米瑞亞嘆了口氣。“這就是為什么加入幫派是個不錯的選擇。我們會照顧自己人。如果制裁者打掉了我們的一個團伙，我們就再組建一個。”

“哦，這確實不錯，不過，我不確定自己是否愿意成為被取締的幫派之一。服役久了以后你就會習慣于上面的人認為你是 "可以接受的損失"?！?/p>

“那是戰(zhàn)爭，'米瑞亞開始咄咄逼人?！斑@完全不同。。。”

“王座啊，你對這個世界運行模式的了解是有多陌生”我有些驚異。

“你以為你對塔格斯很重要嗎？你只是個可有可無的小角色，當你的老大們坐在豪華的桌邊和城主們談論供應合同時，你干著最臟最累的活！在那里，任何人都不會關心你的死活?！?/p>

“至少我是忠誠的！”米瑞亞厲聲駁斥?！坝惺裁簇熑问悄銢]有逃避的嗎？還有人在乎。。?！?/p>

“閉嘴?！?/p>

“你沒資格。。。”

“我說了，閉嘴，”我咆哮道?！爸撇谜叩木嚫谖覀兒竺妫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