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步 STEP BY STE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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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層通知
鑒于異常項目U-MC-001(搬運者按:此處原文為鏈接,指向 url+/u-mc-001)于網(wǎng)絡(luò)上的透明性(極度暴露且無法抹除或封鎖),我于2021年2月26日提出成立世界編寫委員會。
調(diào)查顯示,我分部于2020至2021年初(結(jié)算由2020年2月14日至2021年2月27日),于U-MC-001中的所有行動中,行動人員共被公眾或下層敘述意識發(fā)現(xiàn)██次, 由于記憶消除難度極高,尋找特定人員并進行記憶消除程序時間漫長,極易引起分部暴露。
針對以上問題,世界編寫委員會職責(zé)將包括:
1、偽造行動人員身份,委員會將對外宣布行動人員為“Minecraft自由愛好者組織”,“共同探尋Minecraft世界觀”,以向行動人員提供便利。于U-MC-001的投射源世界對外宣告如上。
2、編造偽造的,同時符合大眾思維模式的所謂“Minecraft世界觀”,以掩蓋U-MC-001投射源世界及其異常的存在。
3、對內(nèi)編寫真實的Minecraft世界觀,并組織針對U-MC-001的各項研究,為行動提供便利。
以上。
Frank·Dan·Smiley(Video)
2021.2.26
已回復(fù)

突發(fā)事件6·27簡報
2021·6·27
塔橋路出現(xiàn)現(xiàn)實不穩(wěn)定事件
一名當(dāng)?shù)鼐用袷й?br>后該居民被證實為石菖蒲工作人員
事件代號“塔橋6·27”
已派遣人員前往現(xiàn)場
塔橋路已封鎖
已閱

次空間探索部資料
2021·6·27
新生宇宙65107A
位置:平行
狀態(tài):無膨脹/收縮,整體狀態(tài)穩(wěn)定
大?。酣€██
核情況:███
有無意識體:是
有無實體生命:是
生命基礎(chǔ):???
···
···
距離:0
已歸檔

6·27·A
我的名字叫做Stepp,今年45歲,供職于石菖蒲次空間探測部已經(jīng)15年了。
工作無聊,且十分繁瑣,但是我愛這份工作,除了不可思議的高薪水以外,每當(dāng)我檢查各個康德計數(shù)器的數(shù)值,計算,最終給出結(jié)果的時候,我可以感受到一種無比的輕松,工作壓力是很大,但這種放松感曾無數(shù)次把我從離職審請書的落款處拯救回來。
每天可以探測到的新生宇宙,有數(shù)十個之多。有時可逾百-它們形成的原因各自不同;但是無論是自然生成或是偶然生成;量子漲落或是現(xiàn)實外泄;這些新生宇宙大多有個特點:
與我們無關(guān)。
與我們無關(guān),是的,大多數(shù)時候,那些宇宙膜要么遠(yuǎn)離我們,要么處于異層敘事——簡而言之,我們一輩子都不會參與到這些新生宇宙中去。
但就在今天下午六點四十五分,一個新生宇宙被探測到,所有數(shù)值沒有任何特別之處,除了一點:
距離。這個新生宇宙和我們宇宙的距離,為零。
我不敢相信這個結(jié)果,我不相信我的眼睛,我甚至不相信電腦的運算方程,所以我取消了節(jié)點式自動運算程序,開始自己用筆計算,但最終,結(jié)果仍然沒有變化,而冰冷的數(shù)字是不會撒謊的。所以我最終屈服了,我把計算結(jié)果輸入檔案,然后把數(shù)據(jù)包傳輸給了部長。
當(dāng)我脫下口罩,坐——幾乎是癱在椅子上時,我心里亂糟糟的,我嘗試回想這天下午關(guān)于這個新生宇宙的一切。但是我發(fā)現(xiàn)我做不到,我的心里只是充塞著:
距離為零,距離為零,距離為零······距離···為零···
在我的記憶中,石菖蒲檔案庫中記錄在案的唯一一個距離為零的平行世界,叫被放逐者圖書館。
現(xiàn)在是第二個了。
···
···
在我收拾好公文包,終于把轉(zhuǎn)椅推回桌子底下,準(zhǔn)備邁出玄關(guān)時,我被一旁落地窗外的雨吸引了注意力。
雨很大,雨滴拍打在玻璃上,形成大片的滯留水漬,窗外的霓虹燈光被水漬扭曲,有些破碎的美感。
窗對面自己的影子看不清楚,像一道黑影,飄在車水馬龍上空。
誰知明日還能否見到這光景?

6·27·B
我的名字叫Stepp, 已經(jīng)在這世界里混了55年。我每天早上九點起床,開著出租車一直工作到下午九點。
這天晚上八點半鐘,下著大雨,我打算接完最后一單就收工,然后隨便找一家酒吧休息一下。于是我把車停在了時光廣場的大門旁,希望有人能坐車。
這時我聽到有人在敲我的車窗,我回頭看去,那是一個穿著西裝戴眼鏡的中年男人,襯衣已經(jīng)被打濕了。
我打開門鎖讓他進來,他喘著氣鉆進車廂,把傘收起,在門外抖了兩抖,收了起來。
“去哪?先生?”我問。——“塔橋路,送到中心花園。”
塔橋路?……城市的東南部的可愛鎮(zhèn)子,我曾去過幾回,那邊酒館挺多的,于是我立馬答應(yīng)下來。
“好的,先生?!蔽曳畔隆盁o人”的燈牌,然后踏動了油門。
……
一切毫無異樣……一如平常。市中心大廈的光屏閃爍在雨里,看不清字,街上的車比白天少點。
但無論是車?yán)镞€是車外,都似乎彌著些喜人的濕氣。這樣的環(huán)境下,我的那位乘客很快睡著了,而車輛很快轉(zhuǎn)過了貝克街角,前面就是塔橋路了。
但是,我發(fā)現(xiàn)我再也無法向前開了:貝克街和塔橋路的交接路口,一面白色的墻擋住了道路。
但我很快意識到那不是一面墻,因為在街道邊,可以看見這片白色與櫥窗玻璃之間的間隙,那里也是一堵白墻,無論南面還是北面都是,這像是一個……
白色方塊,立在雨里,街道中央的大白色方塊。
我的乘客此時已醒了,他也明顯注意到了那白色方塊,半緣眼鏡后露出驚訝的顏色。他示意我開車門——這時車已停了——然后將錢包一下塞給我,就這樣,走了出去,關(guān)了車門。
“少了三塊,先生?!蔽覔u下車窗對他喊,但他似乎沒有聽到。他就這樣,眼睛直勾著那白色方塊,直著走了過去。

6·27·C
我的名字叫Stepp, 今年58歲,是塔橋酒吧的老板,每天早晨九點半,我起來打開大門,掛上營業(yè)牌,直到十二點整,才關(guān)門打烊。
酒吧里通常有一支青年的樂隊,來這里唱歌。我與那些個孩子打得都通熟了。他們唱歌,我客人自然多,客人多了,自然錢多了,于是我也自然歡迎他們。于是我賣了一套樂器,又在酒吧里騰出個臺子,與他們說,是專為他們做的,自此,他們便來得更加勤快了。
這外頭正下著雨,那些青年在臺上照唱著,臺下有零星幾個女的,男的大多靠在吧臺前睡著了。我在吧臺后照例擦我的啤酒杯子。遠(yuǎn)遠(yuǎn)望見一個男的,大胡子,穿著正裝,冒著雨往這頭來了。但走得慢,似乎不怕雨淋著。卻不多時就到門里了。
“有麥科娜么?”他走在吧臺前,眼望著我背后的酒水單這樣說道?!伴_一瓶吧?!?/p>
我從腳邊抽出一瓶,放在臺上,打開了,放上杯子來。他悶著聲,倒了半杯,半晌不動,眼望著門外,悵失著,愣了一會,才拿起杯子來,喝了兩口,卻又放下,說:“有冰么?”
我給他放上冰,他又喝了一口,再不喝了,眼又望向窗外的雨。這時我剛好仔細(xì)察看這位新客人的臉:他年歲與我相仿,但胡子和皺紋都多些,皮膚像橡樹的老皮,他的外套和領(lǐng)帶都褪色了,就像他這個人一樣——一個褪色的人。
但這個褪色的人,明顯地,有話想說,但苦于什么原因,他卻說不出口。于是我湊近他,輕聲喊了一下:“喂!” 但他絲毫沒有反應(yīng)。接著我喊了第二次:“朋友!”
他略帶驚訝地轉(zhuǎn)過頭來,從他的語氣中可以輕易聽出疑惑:“怎么了?……朋友?……” “你有什么心事么?酒都喝不下去?!?/p>
他驚愕似的看了我一眼,但轉(zhuǎn)刻間他的眉毛又松開了,喉結(jié)動了動,嘆了口氣。
“今天送車……”他慢條斯理地說著,但說到一半,好像又喘不過氣來,于是他深吸了一口氣,又繼續(xù)說到:“今天送車,最后一趟的客人,少付了錢?!闭f罷,他閉上眼搖了搖頭。
“少付了多少?”“不過是區(qū)區(qū)三塊罷了——而已。但重要的不在這兒——唉——我叫他,但他頭也不回地走了。”
“那么,你是看他不理你,自尊心受了害了,便這樣沉悶了?”我問道,但他仍然只是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氣,然后再不發(fā)聲。不知是表示肯定,還是不愿回答。

6·27·D
我的名字叫Stepp,是一名玩家。
今天我在我的農(nóng)場里勞動時,突然在南瓜地里發(fā)現(xiàn)了一個人,穿著西裝,帶著眼鏡。
他連最基本的工具合成都不會,當(dāng)我向他伸出手要握手時,他打碎了我身邊的泥土塊。
真是個有趣的人呀。
但最有趣的并不在這,最有趣的是,他告訴我,他的名字和我一樣,都叫Stepp。
(有改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