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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綠,亮黃,銀灰交織的模糊漸漸旋轉,清晰,凝聚成灰塵和露水的味道,稀疏的不知名的鳥鳴和潮濕溫暖的風。
灰白的殘垣斷壁里,一個嶄新的臨時帳篷,一個金色頭發(fā)的女孩躺在厚厚的絨毛地毯上,因為長時間的窒息而臉色蒼白,她的頭上有一個浮夸的蝴蝶發(fā)卡,閉著濕潤的右眼,而左眼被刀疤貫穿,腹部有著觸目驚心的貫穿傷,小巧的鼻子和嘴都在不安的抽動,圓潤的下巴蹭著墨綠色的重彩高領長毛衣,這件衣服很貴重,厚實的同時秀著細致的金色紋路,也能防火,可惜,沒有袖子——女孩稚嫩的肩頭裸露在外,她的兩只手臂在肘部以上就光滑完美的結束了。
旁邊放著的兩只藝術品般雕刻的金屬手臂隨著女孩的每一次抽動而握拳,或者內部的機械強勁的變動,又或者突然充能發(fā)出巨大的電流聲。
這聲音引起了帳篷外醫(yī)生的注意,他們匆忙的起身沖進去,按住女孩僅剩的雙腿和腰部,卻被腳趾的指甲捅破了大褂。
“她……她已經不是……把那該死的假手拿遠點!我不想被它們打成肉醬!”
3小時前女孩的金屬手臂還在身體上,她無意識的捏扁汽車引擎蓋的景象還在困擾著醫(yī)生的腦子。
助手慌張的拿起手臂,卻發(fā)現自己的力氣只能勉強拿起一個。
“放開她?!贬t(yī)生的焦慮被一個女王一樣的聲音打斷了。
門簾外面出現了一個高大的身影,擋住了純白的日光,女孩的右眼在陰影下睜開了,翡翠般的瞳孔注視著這個熟悉的身影。
身披黑袍的高大女性從白光中走近,她身上每一個細節(jié)都讓醫(yī)生更緊張,漆黑而及腰的寬松辮子,辮子末端的雕花銅圓筒,沒什么反光的純黑斗篷,復雜華麗到極點的緊身夾克和皮帶,褲子,靴子,零星的晶體掛飾,沒有毛孔和血色的年輕面孔,但是眼神仿佛是一位經歷了百萬年歲月的神靈。
“你……你不能就這樣出現在這里……夏洛特……這代表了徹底的戰(zhàn)爭……”醫(yī)生支支吾吾的想要表現得自然一些,然而一邊的學徒工已經坐在地上,瞪大了眼睛,大口喘氣?!澳銈冋娴南胍硠诱麄€太陽帝國嗎……”
“我為戰(zhàn)爭而來。”被稱作夏洛特的女性推開了他,徑直走向女孩,她比醫(yī)生高出了一個頭,足足有187cm。
她伸出了滿是怪異戒指的手,輕輕的揉弄女孩手臂末端覆蓋著繃帶的斷處,又貼上她發(fā)紅發(fā)燙的小臉,嗅探著女孩雪白的側頸。
女孩抬起腿環(huán)抱住了她的腰,流下了眼淚,想開口說什么,但是發(fā)不出聲音,只有稚嫩的喘息聲。
“噓……你還沒完全活過來,跟我回去吧?!毕穆逄貜澭米笫至嗥鹋ⅲ屗谧约旱募珙^,在她發(fā)紅的膝蓋碰了一下,腳底,小腿上的泥漿,灰塵和傷口都瞬間消失了。
“你還有些東西沒還給我,維萊婭?!毕穆逄赜沂直е鴥蓷l金屬手臂,大跨步的走出了帳篷,消失在白光里。
“對了,這是醫(yī)療費,非常感謝你保管了我的小天使……的一部分。”
一塊黃金鑄成的巴掌大四面體,靜靜地放在桌子上,一只慢騰騰的蝴蝶停在了上面,清晰的倒映在金塊上,和醫(yī)生渾濁的眼睛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