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晨宇水仙文】【絨颯】若能再看你一眼 骨科ABO 一章完
若能再看你一眼 【欲望在那一刻瘋長。】 還是少年模樣的絨絨安靜地待在門外,純黑的眼瞳映出含蓄誘人的春色。 木質(zhì)房門泛出自然光澤,絨絨扶住門框,手指因按壓門框上突起的花紋而泛白。 他緩慢地眨眨眼,懵懂而茫然的捂住胸口。 他無法理解心臟傳遞出的情感。 撲通,撲通。 跳得好快。 他看到,哥哥急促的喘氣,他聽到,哥哥無意識泄露的低吟,像一把勾子,要彎彎繞繞勾走自己的心。 當(dāng)抑制劑被颯顫抖地推進身體的時候,絨絨才有一種哥哥已經(jīng)分化的恍然不真實感。 絨絨圓圓鈍鈍的,軟得不可思議的眼悄悄看颯,他躲在門后,新奇的窺到新世界的一角。 哥哥,好痛苦的樣子。 絨絨這樣想。 他低頭去看自己的手,白皙幼嫩。完全是一副小孩子的樣子。 絨絨泄氣地鼓臉。 好弱。 而且,他們說我會分化成Omega……哥哥也是Omega,兩個Omega是不能在一起的…… 輕絮一般的念頭飄過。 在一起? 可我們現(xiàn)在就在一起啊。 絨絨抓不住因那一點心思而泄露出來的占有和愛意,以及要失去哥哥的恐懼。 他的注意力又緊緊隨颯而去。 抑制劑起效慢,颯仍被情欲控制著,臉上緋紅未消,身體有著潮起潮落的顛簸感。 颯力竭,握住抑制劑的手無力垂下,軟軟墜落,像極盛過后,要凋零的花一樣。 哥哥! …… 絨絨幾乎要沖進房間了,用力握住門框才堪堪扼住沖動。 他有些落寞,甚至是難過。 哥哥,不喜歡被別人看見這幅模樣。 絨絨不可以進去。 屋子很靜,絨絨放緩了呼吸,只余心跳沸反盈天。 秒針一圈圈走過,分針不緊不慢滑動腳步,等到窗外蟬鳴漸息的時候,絨絨都沒有走。 他緊張地等待,目不轉(zhuǎn)睛盯著颯。 卷而翹的睫毛像展翅欲飛的黑色蝴蝶,翩然煽動翅膀,上面甚至掛著水珠——颯極難受時溢出的淚。 颯疲憊地睜開眼,發(fā)覺天已經(jīng)暗了。 房內(nèi)留了一盞很暗的燈,在盛夏夜散了一屋的光亮。 他渾身酸痛,懶得動,只轉(zhuǎn)動眼珠看看四周。 果不其然…… 颯朝門縫看去,那里比屋內(nèi)還黑,好似會隨時張牙舞爪地跳出小時恐怖故事里邪惡又瘋狂的怪物一樣。 措不及防對上一雙亮得驚人的眼,颯陡然一驚,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 他料想到絨絨會在門外守著自己,但他沒料想到會看到這么一雙……又純潔又狂熱的眼睛…… 颯感到悚然。 他覺得自己可笑,絨絨還沒分化啊。而且檢測出會和自己一樣分化成Omega。 …… 颯搖搖頭,覺得自己是昏了頭,他就是分化成Alpha又怎么樣呢。 情欲未散盡,颯眼里還蒙著瑩瑩一層淚光,他的眼瞳很透,像是水晶一樣的清澈,平時看颯的眼會覺得他是一個很鋒利的人,而此時,只會讓人覺得他已受盡了委屈,需要好好呵護,就像呵護易碎的玻璃。 颯舔了舔干枯的唇,嘴唇重新變得瑩潤紅艷。 他懶懶抬手,摸了摸唇,唇微張。 “絨絨,我看見你了?!? 至今回想起那夜的事情,颯都覺得荒唐。 他有些后怕的慶幸,慶幸絨絨沒有推開門,來到他身邊。 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鬼迷心竅說出那句話的,他不該。 絨絨是弟弟。 那場無聲的鬧劇,以颯的后悔慶幸和絨絨的逃跑落幕。 稱不上美好,卻實實在在保護了兩個少年搖搖欲墜的理智與清醒。 月色總被稱贊溫柔,可颯在一個個月色籠罩的深夜總是難以安眠,總會有東西纏繞他脖頸,在他沉入夢境時勒緊,不疼,卻讓他難受至極。 颯睡不安穩(wěn),瑩瑩落下的月光為颯的側(cè)臉鍍上慘白的色彩。 他乘坐在一艘小小破破的船上,正隨著海浪的起伏而顛簸不已。 颯感到一股難言的害怕,他的恐懼隨著飛鳥越過深邃冰冷的大海,化為巨大的黑影席卷了他擁有的一切,卻在停留颯身際時變?yōu)槭菔蓍L長的少年身影。 他怕的是月光,還是月亮后單薄的少年陰影? 如影隨形著難以言說的恐懼,日日存活在即將被血盆大口吞噬殆盡的猜忌中度日。 月亮溫柔又美好,颯成眠于漫漫長夜,只覺得冷。 颯費力地睜開眼,脖子被勒得難受,他遲鈍緩慢地思考了一會,認出勒住他的是他睡前給自己系上的長繩——這是他為了防止自己發(fā)情期不受控制而布置的。 最近他的發(fā)情期越來越紊亂,是因為抑制劑還是因為分化成Alpha的絨絨? 情欲未退而引發(fā)的頭暈?zāi)垦1伙S強制壓下,他有些頭疼的想,該如何對待絨絨。 絨絨是上月初分化的,分化前毫無征兆,并且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從期望中的Omega分化成似乎與絨絨永遠也擦不上邊的Alpha。 分化完成后會迎來人生第一次發(fā)情期,其實發(fā)情期沒什么可擔(dān)心的,一支抑制劑就可以解決的事。 但那晚,抑制劑對初次發(fā)情的絨絨失了效,Alpha發(fā)散的濃烈信息素勾得颯敏感的身體蠢蠢欲動——而且恰好碰上颯的發(fā)情期。 絨絨白皙柔軟的臉龐泛上潮紅,眼角泣出淚花,他小聲的嗚咽著,抽噎著說,哥哥,好難受。 單薄的,正在快速抽芽的少年身軀,蜷成小小一團。 絨絨從沒如此落魄,擁抱無力孤獨蜷縮至角落。 看著那么弱小可憐的絨絨,颯的心不可避免的,一下一下的抽疼。 他想靠近絨絨,替他撫去潮濕的發(fā),把他擁在懷里,像小時候那樣,輕輕拍他的背,哄著他最珍愛的絨絨入睡。 可不能,他是危險的Alpha。 正在發(fā)情的,失控的,Alpha。 颯一靠近,便會被失控的獵人勒住脖子——就像夜夜纏繞他讓他難以安眠的巨大黑影一樣。 他們都最終化為那個少年的影子。 颯閉了眼,停止對那夜事情的回想。 瘋狂混亂的恐懼發(fā)了芽,以至于他忘了,那夜是誰幫絨絨度過難熬的發(fā)情期,是誰摟他入懷吻掉他顫抖的淚花。 他什么都不記得。 哥哥在躲自己。 絨絨絕望的得出這個結(jié)論,他的神色肉眼可見的焦躁起來,像是剛出窩的幼崽失去了最依賴的人一樣,焦慮不安地到處聞嗅——絨絨尋著颯的信息素味道來到他的房門前。 他克制又難受,不想失去唯一的親人,不想哥哥看他如猛獸,退避三舍。 絨絨垂下眼,天真又冷淡地想。 如果,我不是一個Alpha了呢? 是不是又可以做哥哥乖巧又疼愛的弟弟,又可以與哥哥親密無間了? 柔順的頭發(fā)遮攔的光,在絨絨臉上投下淡淡的陰影,他的臉像是被割成了千萬塊,唯有眼睛亮得驚人。 絨絨毫不猶豫的轉(zhuǎn)身,在餐桌上拿起一把水果刀。 刀身雪白鋒利,割在皮膚上肯定很痛。 哥哥房里又傳來隱忍克制的喘息,曖昧連成一片。 絨絨失落的垂頭,遠離了颯的房間。他背靠巨大的窗戶,手緊握刀柄,細細顫抖。 哥哥的發(fā)情期總是反復(fù)……都是自己弄的…… 想要遠離我也是應(yīng)該的,我是一切恐懼的根源。 可是哥哥……你是我的唯一了。 刀尖緩慢的刺進皮膚,絨絨感到冷,他想,哥哥每夜是不是也這樣冷? 他感受不到淚水在滴。 眼睛睜得大大的,在這個十八歲的少年的身上,絕望地涌現(xiàn)一種天真又堅定的殘酷。 十八歲以前,他被哥哥保護的太好。 十八歲以后,他失去唯一的依賴與港灣。 絨絨被他所想逃避的一切裹挾著長大,他不擇手段,毫不愛惜地破壞自己。 那夜的逃走,毀了他唯一的纜繩。 刀尖在絨絨的后頸旋轉(zhuǎn),光影炫目,血液流成一條線。 Alpha的信息素猛然暴漲,混著血腥味四處逃竄。 它們似乎也想逃離絨絨。 颯的房門被人從里面粗暴打開了。 借著月光,他看見絨絨慘白的臉,淚水一直在滴。血染紅了他的肩頭,刀尖亮得刺眼。 濃郁的混著血腥味的信息素在颯出現(xiàn)的那一刻,全都朝他涌來。 颯幾乎不可聽地悶哼一聲,勉強靠著剛剛注射抑制劑穩(wěn)住身形。 他幾乎要發(fā)了瘋,不可置信的,輕聲問:“絨絨,你在……做什么啊。” 絨絨朝他一笑,帶著要解脫的安慰:“哥哥,別過來,你會難受的。沒關(guān)系啊,不疼的,絨絨馬上就可以和以前一樣了,我們也可以和以前一樣了,做彼此最最最重要的的人?!? 絨絨淚流地更多了,他委屈又小心地看著颯。 “哥哥,絨絨偶爾也想要哥哥擁抱一下,好不好?” “我可以做任何事。” 颯呼吸一窒,不顧一切的跑向絨絨,然后輕柔地環(huán)住他。 “對不起,對不起絨絨?!? 我是不是來的太晚了。 月亮是溫柔的,可他同樣的孤獨。 在無數(shù)個夜不能寐的時刻,月光都悄悄溫柔,悄悄靠近颯。 卻被颯恐懼成吃人的黑影,最后又化為少年身軀。 他什么都不知道。 膽小地躲在自己的殼里。 絨絨絕望堅定的眼神拉他回了現(xiàn)實,颯帶著一種驚疑的后怕,緊緊的抱住絨絨,聲音甚至有點抖。 “來晚了嗎?” “只要你來,那就是正確的時刻。” “哥哥不會離開我了嗎?” “不會的?!? 那一眼驚惶, 我瞥見如水的月光墜下, 輕輕落在我耳旁,你是我坦蕩又深刻的月亮。 我知道月亮為何會被稱為溫柔了,我已擁抱住我的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