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5

??????? 這是個不平靜的夜晚，狂風(fēng)暴雨不停摧殘著滴答漏水的屋瓦，寒風(fēng)穿透窗縫門縫刺骨而來，又有兇神惡煞的官兵前來問話，讓這破屋中的老夫妻惶惶不安，難以入眠。

“老頭子，你說那些差爺們還會不會回來找咱們問話？”

“有啥好問的？我們能說的都說了，還能問出些啥？”

“就怕他們找不著線索，交不了差，硬是得抓人頂罪……”

“呸呸呸，別胡說八道，這事可不能瞎說……再說了，抓咱們這樣的也沒人信吧！”

“就咱們兩個老東西是不怕，但咱家孩兒之前出過瓦橋關(guān)??！差爺說了，盧府的案子是遼國細作干的，會不會就此扯上嫌疑，那可就不得了了！”

“別想太多，咱家那小子不過就是個干苦力的，能扯上什么關(guān)系？再說了，他當(dāng)時出關(guān)也是跟著盧老爺?shù)纳剃?，哪來的嫌疑？別多想，早些睡吧！”

“但愿如此吧……說來也奇怪，盧老爺樂善好施，本領(lǐng)又大，向來規(guī)矩做生意，怎么會發(fā)生這種事？還跟遼國扯上了干系？”

“那些富貴人家的事情，我們這種小老百姓哪能知道這么多？說不定盧老爺背后也有什么不能說的勾當(dāng)呢！要不城郊那亂葬破院子的死S怎么沒少過呢？”

“你怎么這么說話！盧老爺可是大善人，要不是他，咱家連這破房子也住不起呀！”

“這是兩回事……算啦，別胡思亂想了，早點睡吧！都折騰了大半個晚上了?！?/p>

正當(dāng)兩人要入睡之際，窗外忽然傳來飄忽又詭異的女子輕呼聲──

“冤哪──好冤哪！”

“誰在鬼叫！”老頭子立刻起身，護在妻子身前，喝道：“哪來的賊人，休想在老子面前裝神弄鬼！”

“妾身并無惡意──”那聲音剛落，只聽得“嗖”的一聲，一道氣勁破窗而入，老夫婦被嚇了一大跳，但最后只是“咚”的一聲，似是有什么東西撞了木桌一下，便再其他無動靜了。

靜默了一陣，那詭異的女子聲音再次出現(xiàn)，“妾身本壽州人士，半年前家中突生變故，只剩妾身孤苦一人，無依無靠，流離失所。無奈之下，只好跋山涉水，來到雄縣投奔親戚，不料來到此地不久，便遭惡賊所害而喪命，那惡賊還找人作法，讓妾身成了孤魂野鬼，差點魂飛魄散，好在天可憐見，尚存一縷魂魄，眼下只盼能找回軀體，了卻心愿，以再世投胎為人，懇請兩位善心，告知此地義莊所在，大恩大德，來世再報……”

老婦聽這女子談吐斯文有禮又身世可憐，心中雖然發(fā)慌，仍是出言指點，道：“你從此處往西走……飄……總之往西兩里路，就會見著一棵大榕樹，然后再向右行半里便是。只是那兒向來有不少S身，也不知能不能找著，唉，真是苦命人哪！”

“多謝夫人指點……”那女子之聲漸弱，最終消失。

老頭子雖覺得此事疑點重重，但也不敢開門一探究竟，只能與老妻在屋內(nèi)靜候天光。

待到天明之際，他們將會在桌上看到兩錠碎銀，作為此刻善念的回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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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6

依照老婦人所言，劉皓南與楊排風(fēng)來到了城西義莊，雖是剛下過大雨，但此處彌漫的S臭仍極為濃烈，此時天色已有一絲微光，能隱約看見院落內(nèi)堆棧的S體，有明顯故去已久的，也有形體尚全而微微浮脹腐敗的，新的舊的、男女老幼少說也有數(shù)十具。饒是劉皓南這種久經(jīng)沙場之人，也不免頗感怵然，羊排風(fēng)就更不必說了，她雖出身將門，卻未真正上過戰(zhàn)場，見著這番情景，不僅心中發(fā)毛，更是連連反胃干嘔，亦步亦趨的跟在劉皓南身后。

“你說，我們接下來該怎么半？總不能長期藏身于此吧？”她對此處一眾S身又憐憫又恐懼，忍不住扯住劉皓南的衣角，盼他別再帶著自己在此處走動，以免看到更多可怖的事物。

劉皓南停下腳步，環(huán)顧四周，見此處不僅有許多軀體，角落還有殘破的板車和破舊的棺木，確定了心中計策可行，當(dāng)即便拉著楊排風(fēng)跪下。

“諸位萬善先人在上，在下劉皓南乃北漢宗族劉氏后裔，今日與邵家……楊排風(fēng)遭逢變故，為宋人逼迫追擊，萬不得已，需借諸位遺體一用，待日后北漢重建之日，必為諸位修祠立嗣，供奉香火，以報今日恩德?！闭f罷便向一眾亡者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響頭，楊排風(fēng)雖不明所以，也跟著磕了頭。

??????? 幾個時辰后，雄縣城西冒起了黑煙，負責(zé)看守此處的老張也拖著病體，被帶往衙門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