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翻譯自由Sherman Smith創(chuàng)作的Have You Ever Been to Bunnyman Bridge?。譯注與原文以[]的形式標(biāo)注。格式有調(diào)整。翻譯有問題請指出。配圖據(jù)官網(wǎ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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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景介紹：“兔子殺人狂”是一個背景位于美國東部弗吉尼亞州的都市傳說，傳說中，兔子殺人狂出沒時會出現(xiàn)被啃食兔子的尸體，以及被吊起來的尸體（這條和故事無關(guān)）等情況，詳見Frankie君在B站的解析視頻。另外，本文中涉及的兔子殺人狂傳說（不是故事劇情）應(yīng)該是原始版本的某一種變體或者干脆是作者在流行版本的基礎(chǔ)上加入了自己的創(chuàng)作，所以和解析視頻中的介紹內(nèi)容有一定出入。

“哥們，你沒聽過‘兔子殺人狂大橋’吧？”

我朋友Scott問我這個問題的時候，我剛搬到弗吉尼亞不到半年。我從新澤西搬到這來，根本就搞不懂他在說什么。我們坐在我們合租的房子外邊，愜意地在夜里喝著啤酒。

“沒有，”我說的“那是什么？”

“嗯，70年代那時候，不是有些年輕人[1]在克里夫頓[2]那座橋的旁邊玩嗎？他們停在了這座橋附近，嗯，在橋洞那邊，我猜可能是想去碰碰運(yùn)氣。一男一女?？傊?，他們停了車，就在他們熄火之前——”Scott把左拳往另一只手的手掌里一砸“嘭！車窗被打碎了。那個瘋子，身上穿的像兔子一樣——穿著兔子裝，還有耳朵和所有兔子身上的特征——他就站在那，手里拿著一把短柄的斧頭。他打碎了車窗。發(fā)出警告讓他們離開，永遠(yuǎn)別再回來。他們不是從那滾蛋了嗎？他們報(bào)了警。那個瘋子把斧頭往他們那邊扔，因?yàn)樗砩蠋е菛|西。警察什么都沒發(fā)現(xiàn)。自那以后，他們每年都會在那附近發(fā)現(xiàn)尸體?！?br/>
“真是瘋狂啊，”我說道。和我們成長過程中反復(fù)講述的那些故事相比，這則故事聽上去太普通了。新澤西是個亂地方。

“那天是萬圣節(jié)。要是你在萬圣節(jié)那天去那的話，兔子殺人狂會跑出來，想要砍死你。”

“算了吧，Scott?！蔽液裙饬似【疲芽展拮尤拥秸粗端牟莸厣稀拔覀儾粫ツ??！?br/>
“我們會去的，”他完全無視我，說道“我們?nèi)グ伞Ｌ袅?。?br/>
我嘆了口氣。你不能說服Scott不要犯傻……問問那些前幾年把他屁股縫回去的急診大夫吧“好吧。我們?nèi)グ??！?br/>
Scott就像是平安夜的孩子一樣。離萬圣節(jié)還有兩周，我想他是喝多了，他會把這件事全忘掉的。

我錯了。

萬圣節(jié)向我逼近，Scott整天就一直在那說兔子殺人狂大橋的事情。他往吉普的油箱里加滿油，買了些吃食，甚至還買了些葉子留著在路上飛。都到這時候了，我要是再說不的話就成了混蛋，所以我們出發(fā)了。

從諾?？薣3]開車到克里夫特要花上三個半小時以上。我們要去的地方很遠(yuǎn)——這是個小地方，很有歷史意義。常住在那里的人口甚至不到300。那座橋在鎮(zhèn)子外面，在幾座房子附近的一條小路上。

我從來沒相信過會有一個瘋子殺人狂深夜里穿著兔子裝游蕩。那個故事已經(jīng)流傳了45年。不過，我還是覺得要做好準(zhǔn)備。在搬到弗吉尼亞之后，我就一直有個習(xí)慣：我走到哪都要帶上一支小手槍。我還不至于傻到把它忘在家里。我們不會非法入侵別人家的屋子，所以我不必?fù)?dān)心會因?yàn)閹е鴺尪龅铰闊Ｎ野抵心煤昧宋业某謽屧S可證。

有備無患總是好的，對吧？

午夜之前，我們穿過了這座老鎮(zhèn)子，開向了郊區(qū)。在這一天里，我肯定這里是個值得一去的漂亮小鎮(zhèn)。古老的教堂、一列停在鐵軌上的蒸汽機(jī)車頭……真是有種美國60年代田園牧歌一般的復(fù)古感。到了夜間，這些建筑高大的頂在地上投下了奇怪而又棱角分明的影子，在滿月的映照下，這些影子又被拉長。鎮(zhèn)子里沒有路燈——亦或是任何電燈。我們經(jīng)過的大部分建筑都是漆黑一片。

在我們穿過鎮(zhèn)子，開上鎮(zhèn)子里的小路時，情況變得更糟了。濃密的樹頂彎到了小路上方，擋住了大多數(shù)的月光。車燈費(fèi)力地穿透了路面上的薄霧。Scott真是選了個出游的好地方啊。

我不是那種容易害怕的人。但我的手開始出了點(diǎn)汗。我小臂上的體毛豎了起來，每當(dāng)它們掃過車?yán)锏氖裁吹胤綍r，我的脊椎就會感到微弱的電流。盡管氣溫很暖和，我還是感覺自己的皮膚上蔓延起一股寒意。

我們默默地開著，尋找著合適的停車位置，然后Scott靠邊把車停了下來。他把臉轉(zhuǎn)向我，直視著我的眼睛，咧嘴一笑，說道。“就這了?！?br/>
還沒移開視線，他就關(guān)掉了車燈和引擎。這個世界陷入了黑暗，空無一物的黑暗吞噬了我們。老吉普的引擎停下之后，這里安靜的如同墓園一般。突然的寂靜令我們的耳朵嗡嗡作響。

“所以呢，我們開過了這些路……然后呢？”我向窗戶外面看去，瞇起眼睛，想努力看清東西。只有一點(diǎn)點(diǎn)月光能夠穿過樹頂?shù)娜~子，沒法照的很亮。

“我們往橋那邊走?！辈坏任一卮稹猄cott就下了車關(guān)了車門。他開始沿著路走，連頭都不回。

我不能讓Scott離開我一個人過去。他是個麻煩制造者，我沒法想象自己整晚又要陪他待在急診室里面。我從吉普車上跳出來跟上了他。

道路蜿蜒地延伸在密林之中，足有數(shù)百碼[4]的距離，然后進(jìn)入了一個急轉(zhuǎn)彎。我們并肩走在黑夜之中。繞過拐彎的地方，我們到達(dá)了一片區(qū)域，樹木變得稀疏，月光露了出來。

道路逐漸變窄，通向了一個穿過一座隆起的小河堤的混凝土管道。天太黑了，我看不到抬起來的道路。在微弱的月光下，隧道看上去更像是一個黑色開口，兩側(cè)為淺灰色的混凝土。

“兔子殺人狂大橋，”Scott用一種帶著勝利感的聲音說道。他拿出手機(jī)對著我的臉。我心想，就讓這個白癡自拍吧。

他做了個白癡的表情，為了拍照移動著手機(jī)，然后點(diǎn)了下屏幕。這時，我注意到隧道附近有動靜。起初我以為自己看到了什么，但隨后我又看到了那東西。

在另一側(cè)的灌木叢里，一個高大、白色的東西出現(xiàn)了。Scott看到了我臉上的表情，他拿著手機(jī)，轉(zhuǎn)過身來。他打開了手機(jī)的手電，照向了那條路。

那個站在地下隧道入口的東西，是一個穿著兔子戲服的人。他身高六英尺[5]，身材瘦長，四肢完整，沒有腫塊[no mass]。他的手中握著一把黃紅兩色的消防斧。他向我們走過來，戲服上那對細(xì)長的耳朵在他身后搖擺。

戲服的前面有一塊暗色的印記。我不需要多想就能猜出那是什么東西——是血。

Scott轉(zhuǎn)向我，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了什么。我想都沒想，把手伸到身后，從槍套里拿出手槍。我把槍對準(zhǔn)那個正在靠近的東西，把它框進(jìn)手槍氚光瞄準(zhǔn)鏡[6]的中央。

“退后?；斓?。往上走?！蔽遗ο胍l(fā)號施令，但連我自己都能聽到我聲音里的顫抖聲?！拔覍ι系郯l(fā)誓，我他媽要開槍了！”

“離開，”他說道。

那個兔子男沒有停下來。他仍然向我移動著，越來越近。斧頭在他身前晃來晃去，在他走近時，我看到了上面的血跡。

我告訴自己要冷靜下來。這很明顯是有人在萬圣節(jié)惡作劇。那個人想要嚇唬那些來看這座橋的蠢蛋們。

但是，在一把上了膛的槍對著他的時候，大多數(shù)人都會立刻扔掉手里那個狗屁玩意。他卻仍在靠近。他的動作緩慢，卻一直向我們移動。我沒辦法在黑夜中看清他的臉，但我敢說——我清楚——他正在盯著我的眼睛。

他轉(zhuǎn)過身，全速奔向Scott。

我沒有猶豫。

我呼了一口氣，胳膊放松，輕輕地扣動扳機(jī)。

后坐力使得我緊繃的肌肉顫動起來。那個兔子男趔趄了一下，速度慢了下來，然后坐到了路上。他從隧道的路口到現(xiàn)在坐下的地方只移動了幾十英尺[7]。火藥味彌漫在寒冷的空氣中。

深紅的顏色從他戲服的前面滲出，與之前的深色印記混在一起。斧頭從他的手中滑落，在柏油路上砸出了“咚”的一聲。

Scott張口結(jié)舌，嘴動得像只快死的魚。他掉頭就往吉普車的方向跑去。

我把槍對準(zhǔn)那個人，小心翼翼地靠近他。子彈擊中了他的胸口，但沒打中心臟。不過我肯定他活不了多久了。我走到旁邊，把那柄斧頭從他身邊踢開?！癝cott，報(bào)警，”我喊道。他沒回答我。我把左手從槍上放開，去掏手機(jī)。

我右手仍然拿著手槍，表明我緊張的心理。槍在我手臂末端顫動著。

那人咳嗽著，從嘴唇里噴出血，“請——”他沒能說下去。他摸著自己的身體。我以為他是要用手按住傷口，但那只手消失在了兔子裝前面的一個口袋里。因?yàn)槟抢镉衅薮蟮纳钌圹E，所以我之前沒注意到那個口袋。他的手拿出了一個毛茸茸的黑色物體。

是一只兔子，它的脖子斷了，頭軟綿綿地垂到一邊。他試著把胳膊盡可能往遠(yuǎn)伸——并沒有多遠(yuǎn)——試著把兔子扔回他那邊，也就是隧道的出口。兔子落在了離他兩英尺[8]遠(yuǎn)的地方，發(fā)出了惡心的撞擊聲。

他看向我的眼睛。我第一次真的看到他的臉。他很年輕——和我差不多，可能比我還小。面容標(biāo)致。我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些什么。也許是一雙瘋狂的眼睛？無家可歸的流浪漢磕過藥的嘴？我不知道。但不是這樣的臉。

“請，”他又咳嗽起來，指向那只兔子。他開口說話，但發(fā)出的都是痛苦的呻吟與喘息聲。我當(dāng)時是打中了他的肺子。

我盯著兔子，努力想要搞清楚現(xiàn)狀。我吃驚地回頭看向兔子。在你真的接觸到這種事之前，你永遠(yuǎn)都不知道該怎么處理這樣的破事。

自從我看到那個兔子男以來，這是我第一次留意周圍。月亮在天上移動，現(xiàn)在我可以看清那個隧道的開口了。巨大的黑色手指出現(xiàn)在混凝土的兩側(cè)。

隧道的開口至少有12英尺寬，不知為何，兩只手同時抓住了隧道兩邊。那兩只手手少說有一英尺長，很容易做到這一點(diǎn)[9]。

兩個紅色的小東西在黑暗中飛舞，光線發(fā)生了折射，讓他們看上去發(fā)出了一種奇怪的白光。

這時，我第一次聽到了那陣刮擦的聲音。聲音很慢，就像是在老舊的木頭地板上拖動很重的家具一樣。接著是一陣輕輕敲東西的聲音。

兔子男也聽到了那陣聲音。他的眼睛張大，嘴唇在顫抖。他又想要說話，但只能發(fā)出潮濕的、咔噠咔噠的聲音。他摔倒在地，努力想要夠到兔子。

我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沒跑回吉普車上。我真希望我當(dāng)時跑了回去。我忘了手機(jī)和槍，抓著兔子的尸體。它還有溫度。我把它和我身上剩下的東西一起丟進(jìn)黑色的隧道口里。

周圍明顯安靜下來，影子般的細(xì)長手指退進(jìn)了隧道之中。我聽到了一陣令人作嘔的嘎吱聲。拖東西的聲音再一次響了起來，逐漸深入隧道之內(nèi)。

我看向兔子男，他躺在地上，費(fèi)力地喘息著。他面容放松，還在微笑。他無神的眼睛盯住我，看上去是解脫了。

“你-你的問題了，”他說道，然后笑了。笑聲變成了咯咯的聲音，然后哽咽住了，接著，他躺在那一動也不動了。

我走向Scott的車，發(fā)現(xiàn)他蜷縮在后座的座位下面哭著。這時我的意識已經(jīng)恢復(fù)到可以報(bào)警了。他們趕了過來，錄了證詞，拿走了我的手槍。他們把我們扣留了一會。

那個“兔子男”是一個住在這的學(xué)生。此外就沒有別的什么了。他們在他身上戲服的口袋里又發(fā)現(xiàn)了兩只死兔子。

他們認(rèn)定我開槍是出于自衛(wèi)，我不必?fù)?dān)任何法律責(zé)任。Scott再也沒提過要去兔子殺人狂大橋。幾個月后他搬走了。那以后我也沒和他說過話。

時間飛逝。我的心理醫(yī)生告訴我我幻想了隧道里的場景。那是我心里在殺了一個想要傷害我和我朋友的人之后的應(yīng)對方法。我開始相信這個解釋了。

十月又到了，萬圣節(jié)平穩(wěn)的過去了。然而我卻很好奇自己為什么沒聽過“真正的兔子殺人狂”在那之后發(fā)生了什么。你會覺得那件事會給整個傳說再添上一筆，但我從來沒見過網(wǎng)上或者新聞里有任何相關(guān)的描述。當(dāng)時，我在讀著論壇上講述兔子殺人狂大橋傳說出現(xiàn)時弗吉尼亞當(dāng)?shù)貍髡f的帖子。大多數(shù)人只是照搬著那個逃跑的罪犯與超自然兔子的老故事。但某人帖上的信息卻讓我不寒而栗。

“他們今年又找到了一具尸體。尸體被啃過。這事已經(jīng)有五年還是六年沒出過了。兔子殺人狂一定是死了?！?br/>
寒意竄上了我的脊柱“兔子殺人狂一定是死了?！蔽夷軌蚵牭匠酝米訒r惡心的嘎吱聲。

尸體?？??！澳愕膯栴}。”

我花了一段時間才搞清楚發(fā)生了什么。我今年大部分時間都耗在開車去克里夫頓鎮(zhèn)那，整個白天都在走過那條隧道。我想要在十月份之前搞清楚這條路上每一寸的情況。

今年不會再有人死去了。我已經(jīng)買了兔子服和一把斧子。我不確定去哪找兔子，但我還有時間。

畢竟現(xiàn)在才八月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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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原文為“kids”，但后文提到他們把車停在橋邊，兔子殺人狂的都市傳說里死亡的也是一群年輕人而不是小孩子，故譯作“年輕人”。
[2]位于弗吉尼亞州費(fèi)爾法克斯縣（Fairfax County）。
[3]Norfolk，弗吉尼亞州第二大城市。
[4]一碼約等于0.91米。
[5]六英尺約等于1.83米。
[6] the Tritium sights，在夜間使用氚的放射性熒光照明的瞄準(zhǔn)器。
[7]原文“a few dozen feet”，直譯“幾打英尺”，基于一打等于12與漢語習(xí)慣作現(xiàn)譯。
[8]兩英尺約等于0.61米。
[9]12英尺約長3.6米，一英尺長約0.3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