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卡爾·瓦艾莉特:往日不在》第五期
“他是赫密?“森爾有些驚訝的問道
而阿蘭娜爾也若有所思,接話茬道:“十位圣徒之一,被人類成為義賊。最后被魔神砍斷雙腿,活生生的撕成兩半,扔進(jìn)海中?!?/p>
忽然,幽卡爾的眼神變得驚恐起來,她似乎看到了什么極度恐懼的東西。君上下?lián)牡幕瘟艘幌掠目?,喊道:“小幽!?/p>
幽卡爾依然在看著赫密最后的回憶。高大的魔神抓住了他的雙臂,隨后開始發(fā)力。赫密的腹部開始出現(xiàn)一條鮮紅的裂痕,鮮血不斷噴射出來。西格雷奧斯加大了力度,他的手支架都死死的嵌入赫密的血肉之眾。鮮血噴的越來越多,赫密痛苦的大叫著,耳畔傳來西格雷奧斯的聲音:“不要以為你會這么簡單的就死了。“
“你不會死的,你的身體將永遠(yuǎn)是你靈魂的牢籠,你永生永世,都無法離開!“西格雷奧斯說罷,赫密的身體被直接撕開,內(nèi)臟噴灑出來,赫密左半張臉皮被扯了下來,左半邊還帶著半截正在滴血的脊椎。
而右半邊則是露出了頭骨,以及幾根肋骨,心臟還掛在上面,瘋狂的跳動著,身體做著本能中最后的掙扎。
西格雷奧斯揚(yáng)起手,將赫密的尸體扔進(jìn)了沸騰的大海中,并順帶一同將那兩條斷腿扔了進(jìn)去。
“我的老天啊?!坝目柾塘丝谕倌?,說道:”我看到魔神將他硬生生的撕扯開,并下達(dá)了詛咒,隨后將他的尸體拋入沸騰的海中。即便死后,他都沒能逃脫折磨?!?/p>
森爾與君相互看了一眼,頓時想象到西先生將一個大活人活活用手撕開的場面,忍不住打了個寒戰(zhàn)。
就在這時,被凍住的赫密開始不斷晃動起來,冰塊也開始出現(xiàn)裂痕。眾人慌忙后退,阿蘭娜爾抽出長矛將他固定住,而君也反應(yīng)過來,重新施展魔法,將赫密凍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
誰都沒能想到,被教士們崇拜,被史書記載,被主教們傳頌的圣徒,現(xiàn)在卻淪落到這種下場,成為了幾乎沒有意識的行尸走肉。
所有人都一時間陷入了沉默之中,這時候阿蘭娜爾說道:“好啦,赫密好歹對你們而言也算是一位英雄,不如就讓他這么解脫吧,得到安息吧。
“森爾,你能解除詛咒嗎?”君問道
森爾點(diǎn)了點(diǎn)頭,對幽卡爾說道:“幫我,準(zhǔn)備些東西?!?/p>
后半夜,星空依然注視著海面上孤獨(dú)行駛的米諾陶洛斯號。赫密被放在甲板的一個寬闊處,包裹著的寒冰,已然成為了他的棺材。
阿基里斯在一旁看著,阿蘭娜爾指揮著船員們,用白色的布匹將赫密包裹。圣葬就此開始了。
“以女神之名,祝愿你的靈魂,得到安息。”森爾拿起一壺油,倒在白布上,那油在燈火的照耀下顯得就像是流淌的黃金。經(jīng)過簡單的儀式,森爾施加了祝福,將其變成了圣油。
圣油浸潤了白布,森爾閉上眼睛,輕聲禱告。她頭發(fā)散發(fā)出淡淡的金色,白布也開始冒出淡淡的黑色煙塵。
水從白布中滲出,里面的冰已經(jīng)開始融化。君與幽卡爾站在一起,靜靜的看著這場簡陋的葬禮。
阿基里斯拿著羊皮紙,記錄著這場葬禮。而阿蘭娜爾似乎已經(jīng)習(xí)慣了,于是便轉(zhuǎn)身回到自己的船長室。
最終,白布滲出淡藍(lán)色,像是魔力一樣輕煙。那股煙聚集在一起,變成了一個殘缺不全的人形。三人隱約聽到了一聲極其微弱的:“謝謝……“
隨后,那人形便凝聚成了一枚小小的藍(lán)色流星。直接沖向天空,與無盡的星空融為了一體。
君看得有些愣神,說道:“我不希望我有一天也會是這樣?!?/p>
幽卡爾則說道:“普通人死了就是在教堂附近挖個坑埋了,更多人的連入土為安都成為了一種奢望。圣葬也只有神職能享受到了?!?/p>
君搖了搖頭,說道:“不,我不希望我在某一天也變成這副可悲的模樣?!?/p>
幽卡爾聽到這里,扭過頭忍不住問君:“你再胡思亂想什么啊?你至于讓別人痛恨到詛咒成這副模樣嗎?”
“倒也不是啦?!本恍Γ欢切θ葜?,卻又股莫名的苦澀:“你說,小幽,如果我那一天瘋了。誰都不認(rèn)識了,甚至連你都不記得了。只知道哭喊,哀嚎,你該怎辦呢?”
“我當(dāng)然會不管你?!庇目柡茌p松的說道
“?。俊本躲兜目粗目?,而幽卡爾吸了吸鼻子,說道:“因?yàn)槟憧隙〞瘳F(xiàn)在同一個樣子,君。你身上全是葡萄酒味,你要是耍酒瘋,我當(dāng)然不想管你,因?yàn)樘珌G人了?!?/p>
君聽到后,不禁尷尬的笑了起來:“這,這樣啊,哈哈哈……“
白布被臟污染的漆黑墨綠,船員們將白布打開,里面只有潔白的骸骨。一具漂泊,飽受折磨五千年的人,在此終于得到了安息。
君看著白骨,不由自主的伸手,摟住了幽卡爾。而幽卡爾也很自然的,將頭靠在君的肩膀上,看著森爾拿過一張新的白布,還有圣油來重新打理白骨。
“小幽,你害怕死亡嗎?“君問道
幽卡爾閉上眼睛,淡淡的回答道:“當(dāng)然不怕啊,我又不會死?!?/p>
“那……你怕孤單嗎?就一個人,永遠(yuǎn)的一個人?!熬终f道
幽卡爾短暫的沉默了一下,反問道:“你很害怕嗎?“
君沒有回答,只是進(jìn)一步摟緊幽卡爾。
森爾將赫密的骸骨送上祝福,隨后涂上圣油。赫密的骸骨,似乎在向森爾無聲控訴著西格雷奧斯的殘暴。森爾將圣油涂好,隨后重新將遺骨包裝起來。
現(xiàn)在,森爾想要去找西先生,跟他當(dāng)面對質(zhì),將所有的答案,將一切的真相與謊言都對峙清楚。
在此番插曲結(jié)束之后,米諾陶洛斯號航行了一天一夜,于上午抵達(dá)了佛爾斯特邊境的海岸。
“森爾,就把它安葬在這里就行了嗎?“幽卡爾一邊挖坑一邊問道
“嗯。”森爾點(diǎn)了點(diǎn)頭,回答道:“就安葬在這里吧。他很早之前就應(yīng)該獲得屬于他的那份寧靜?!?/p>
“不用立個碑什么的?或者,我覺得你應(yīng)該把它送到圣城?!庇目栆馕渡铋L的說道
森爾搖了搖頭,走上前,慢慢的將赫密的遺骨放入坑中,回答道:“不需要了,圣城對于他而言太過浮夸,也不應(yīng)該讓他看到如今的教會變成這副模樣?!?/p>
“就在這里,告訴它,他辦到了,他完成了自己的使命。”
隨著幽卡爾一下一下用鏟子將沙土填上,森爾雙手握在一起,安靜的祈禱。
“晚安,赫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