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玉夢》連載: 034【上官世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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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期說到,上官云與女兒上官雁相認,隨即趕往長安;凌橋楓與上官家的神秘公子上官瓏在長安妓館中會面……


凌橋楓眼神飄忽片刻,又拿起一杯酒,一飲而盡道:“我當年自覺家父死因離奇,屢次探查卻毫無頭緒。若不是師兄帶我來找你幫忙,恐怕現(xiàn)在,還被凌驄蒙在鼓里。這一杯,算我敬你的!”
那公子突然拍了凌橋楓一下,說道:“都是自家兄弟,見什么外?。吭僬f我也不白幫你,咱們互惠互助而已。哎,你快說說,我叫你辦的事都怎么樣了。別老成天想你自己的仇怨,誤我大事!”
凌橋楓本不是溺在私人仇恨中難以自拔之人,這么被他一說,倒覺得有點不好意思?!澳闵瞎侪嚾绱松裢◤V大,難道還不知道結(jié)果?一切都如你所料——濟潼倉已開,數(shù)千災民都分到了糧食,潼關(guān)災情暫緩。凌福安寄給凌驄的信也被我換掉了。此刻,賑災的欽使們已經(jīng)在藍田、渭南兩地了。”
原來這位放蕩不羈的公子名叫上官瓏。他與上官云一樣,同出自絕音谷的上官世家,算起來他們倆還是沒出五服的堂兄弟??蓮男愿裆蟻砜矗@倆人的血緣似乎也沒那么近……
上官瓏一撇嘴道:“這些我比你知道得還早!我是問你,那位玄門的嫡傳弟子,能堪大任否?”
“子誠?他是個有擔當?shù)娜?,不會讓你失望的?!绷铇驐鼽c頭道。
上官瓏簡直笑得合不攏嘴:“嘿嘿,有你這話我就放心了。不枉我苦心經(jīng)營二十年,還是及時趕上了,哈哈哈哈?!?/p>
凌橋楓皺著眉頭問他:“你真熬不過這一關(guān)了嗎?”
上官瓏神色自在道:“生死由命。凌兄不必惋惜,人生在世,只要能把該做的事做完,便不覺得遺憾。我早就做好準備了。哎,對了,林子誠他快要回長安了吧?”
“再過半月估計就回來了。那三個縣的災情,現(xiàn)在也治得差不多了。等他回來,要我安排你們見面嗎?”凌橋楓問。
上官瓏揚手道:“不急不急,順其自然吧?!?/p>
“我前幾日已經(jīng)去了丞相府,見到了凌驄。他沒有任何察覺,應該不知道我在調(diào)查我爹的死因。”凌橋楓道。
“聽說他要向皇帝舉薦,任命你當御林軍統(tǒng)領(lǐng)?”上官瓏問。
“代統(tǒng)領(lǐng)。統(tǒng)領(lǐng)是凌樟,可我那個莽夫堂兄還在西北打仗?!绷铇驐鞯?。
“這也難怪。你是凌相的親侄子,在他眼里,你還能算作他的心腹呢!嘿嘿……這個老家伙,恐怕到頭來連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鄙瞎侪囈魂嚦靶χ螅苯佣似鹁茐?,大飲一口。
凌橋楓道:“酒是穿腸毒藥,你少飲些吧?!?/p>
上官瓏一攤手道:“我都這個樣子了,穿腸毒藥、刮骨鋼刀,于我如浮云矣!”
凌橋楓搖了搖頭,問他:“那接下來又會如何?”
“接下來,”上官瓏再飲一口,然后用袖子一把擦去嘴邊的美酒,詭異笑道,“你就好好當你的御林軍大統(tǒng)領(lǐng),陛下和丞相大人讓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記好了,他們讓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彼桃庵貜土俗詈笠痪湓?。
“好,知道了?!绷铇驐鞅緛砭蛯@個人講的話猜不透。他說什么,自己就從字面上理解什么,錯不了的。不然越是想多,越會糾結(jié)。
“你現(xiàn)在住哪里啊?”上官瓏長了個心眼,問了這么一句。
“我是凌家人,當然住在凌府了。”凌橋楓道。
“和丞相一起?”
“不然呢?”
上官瓏道:“好吧,你若住在凌府,這段時日要少與我聯(lián)系。凌驄畢竟是個老狐貍,耳目眾多。不管你是用鴿子傳書于我,還是自己來找我,都不算萬全。該找你的時候,我自然有辦法知會你?!?/p>
凌橋楓點點頭。
“凌兄,真是委屈你了。你本來在江湖中素有俠名,逍遙自在,我卻只能拉你回來,在這朝堂上攪弄風云……”上官瓏突然收起放蕩的樣子,正兒八經(jīng)地對凌橋楓道。
凌橋楓道:“別這么說,我雖不愿入仕,但并非對世俗毫不關(guān)心。家?guī)熞渤=虒液痛髱熜郑南岛由??!?/p>
“哦?莫前輩不是因為令師母過世,退隱江湖,早就不問世事了嗎?他怎么還有這些俗念?”上官瓏納悶地問。
凌橋楓道:“師父說,如果俗世毀了,也就無世事可不問、無江湖可退隱了。依我看,他其實對刺殺燕帝一事,頗有悔意?!?/p>
“看來莫前輩不但劍術(shù)超凡入圣,為人也是深明大義,在下佩服萬分。只可惜一直無緣相見……哎,不見也罷!恐怕在他看來,我這種經(jīng)營算計的陰詭小人,根本入不了前輩的眼?!鄙瞎侪囈环猿爸?,低頭苦笑兩聲。
“不會的,家?guī)熑绻靼啄愕拇笾?,稱贊你恐怕要勝過師兄與我!我有預感,你們上官家的千秋大業(yè),最終會實現(xiàn)在你的手里?!绷铇驐鞯?。
“哎……但愿吧,”上官瓏沉思一兩秒,又道,“還有一事啊。除林子誠外,另一位玄門弟子常擷音,之前高中武舉榜眼。他剛開始肯定是當不了什么要職,現(xiàn)在只是在長安北門當個門吏。不過此人日后于我們頗有助益。你找機會在皇帝面前提一提,給他升升官兒。想辦法留他在御林軍中,再不濟至少也要留在京城,切不可讓他調(diào)到地方領(lǐng)兵?!?/p>
“記住了?!?/p>
“這天氣越來越?jīng)?,過幾天我就出不來了,還是先回我的地窖帶著吧。長安的繁華煙柳巷雖好,我也是無福消受?。 鄙瞎侪噰@息一聲,站起身來,視線在這妓館中的豪華大房里打量了一圈,搖了搖頭,起身離開。
上官瓏走后,凌橋楓一把拉開窗簾,陽光立刻毫不吝嗇地照了進來。他低頭看著街巷上,妓館門外一輛蓋得嚴嚴實實的馬車正載著這位神秘人上官瓏,漸行漸遠。
【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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