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揮官一直遙望著遠(yuǎn)方。

遠(yuǎn)方卻什么也沒有，指揮官不明白自己在期盼著什么東西。

海浪擊打岸礁的聲音時時作響，明明里海邊還有一段距離，但這聲響卻在耳邊不停的回蕩著。

空中隱隱飄過幾只水鳥，指揮官抬起頭，連影子都沒見著，只留下“吱吱”的悠長的叫喚。

“若是能再次見證此景就好了?！?/p>

那時的指揮官對著寂蕩的“遠(yuǎn)方”，許下了自己那夙愿一般的念想。

只可惜，他不明白這樣海景對于一個海軍指揮官來說究竟有何不尋常之處。

“或許，我在期盼著‘她’吧……”

指揮官對著漸沉的夕陽，說出了自己的所想。

“……請問……您是港區(qū)的指揮官嗎？”

輕柔的問候在身后響起，在層層浪聲中格外明顯。

指揮官轉(zhuǎn)過身，不合時宜的劇烈海風(fēng)突然吹起。對面那個女子手里不知什么東西被風(fēng)吹走，她驚呼了一聲，只得眼睜睜地看著那個東西飄向遠(yuǎn)處。

不，其實是準(zhǔn)確的降落在了指揮官的手里。

指揮官仔細(xì)端詳了一下自己手里的東西，那是一把通體紅色的傘，雖和常見的傘并無太大區(qū)別，但傘柄上古樸的設(shè)計還是能讓人一眼看出它的特殊。

這把傘的主人——就是發(fā)問的那位女子，想必也是一位不同尋常的人吧。如此想著，指揮官將傘遞還給了她。

指揮官最先注意到的，是她身上所著的以紅黑色為主調(diào)的古樸重櫻服飾，接著便是一頭及腰的粟色長發(fā)，與額頭前的劉海共同透露著主人身上的一絲莊重。

當(dāng)然，她頭頂上挺立著一對獸耳，讓人一眼就能看出她的身份。

也許是一直被人盯著，女子有些警惕地往后縮了縮身子。指揮官這才抱歉地說道：“海邊風(fēng)很大，打傘的時候還請小心些?！?/p>

女子看著指揮官，稍久一會后才猶豫地點了點頭。

“啊，還沒回答你剛剛的問題呢，”指揮官趕緊將話題帶回正事上，“我就是這個港區(qū)的指揮官，找我有什么事呢？”

得到肯定回答的女子松了一口氣，撫著胸口說道：“我是新加入的戰(zhàn)列巡洋艦，天城?！迸訄笊狭俗约旱男彰?，“主上，今后我就是您的艦?zāi)锪??！?/p>

“天城啊……”指揮官念著，總覺得好像在哪聽過這個名字。

“說起來，主上一人在這里做什么呢？”

天城的發(fā)問打斷了指揮官的回憶，他稍稍清了清嗓子，上前走到和天城并排的位置后才開始解釋。

“近日心情不佳，便一個人來此散散心?！?/p>

不知為何，在天城這樣古樸的女子面前，指揮官說話不覺開始模仿古人那樣說話。

“散散心……主上是否有什么煩心事嗎？若方便的話，可否能和我傾訴一下？天城比較擅長出謀劃策哦?！?/p>

或許帶著些自夸的成分，天城正一臉微笑著看著指揮官，指揮官卻并不覺得這樣的目光很難受，反而有一種輕柔的舒適感。

“那倒不必了，只是些凡塵雜事罷了?！敝笓]官笑著，朝空中揮一揮手，像是把自己的煩惱全都驅(qū)散那樣。

“呵呵……主上說話很有趣呢……”

天城被指揮官說話的語調(diào)給逗笑了，讓指揮官摸不著頭腦。

天城朝前走了兩步，重新將紅色的傘打開，輕輕靠在自己肩上。接著在指揮官疑惑的目光下，她緩緩轉(zhuǎn)過身面對著指揮官，背對著逐漸被大片黑暗吞噬的天色下。

“主上不必這么拘謹(jǐn)，像對待其他艦?zāi)锬菢訉Υ斐蔷秃?。今后天城會一直待在這里，主上若是有煩惱，天城很樂意為主上解惑?！?/p>

天城的話語很輕，和她的動作一樣很輕快，無形之中又透露著一股優(yōu)雅。

而這話音，又想輕飄飄的落葉一樣，一直在指揮官心中盤旋，在他那極為空蕩的心靈中，傳遞著層層回音……

好像有些期盼到了誰……

就在指揮官陷入意識的混亂之中，天城的驚呼聲再次打斷了他。

不過這次，指揮官卻緊張起來。

天城不知為何如失去力氣一般，在指揮官面前倒下，好不容易支撐起身子，卻又因為劇烈的咳嗽而身體顫抖。

“天城？你怎么了？”

指揮官趕緊蹲下來扶起天城，稍微拍了拍她的背。

天城急促的呼吸讓指揮官非常揪心，因為她臉上的表情非常痛苦，即便現(xiàn)在有指揮官扶著，她還是很難撐起自己的雙腳。

微微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他急切的神情。

不知為何，稍稍感到有些欣慰。

天城默默想著，努力使自己的身體穩(wěn)住。但無論如何，一旦想要脫離指揮官手臂的支持，天城的身體就又會往下墜去。

于是，接著這股勁，天城依靠在指揮官的懷里。

只有這樣，兩人才不會都感到疲憊。

“抱歉，主上?！?/p>

天城在恢復(fù)了些精力后，帶著歉意對指揮官說道。

“天城的身體如您所見，不是很好，所以今后可能會麻煩主上了。”

“哪里哪里，指揮官當(dāng)然也要照顧一下艦?zāi)锏穆铩?/p>

指揮官說這句話的時候，明顯有些底氣不足。

畢竟，誰也沒聽說過需要指揮官來照顧艦?zāi)锏摹?/p>

兩人坐在岸邊的長椅上休息。過了一會，天城身上的病痛才慢慢褪去。

“好些了嗎？”指揮官問道。

“多謝主上關(guān)心，這也只是小問題罷了?！碧斐俏⑿χ?，像是對指揮官微微的調(diào)戲。

不過，這樣的小把戲倒是沒能讓指揮官在意，兩人對著黑夜，相視而笑。

笑過之后，指揮官擺出一副正經(jīng)臉問道：“天城身上的病很嚴(yán)重嗎？”

天城伸手將多余的發(fā)絲捋到耳邊，這才回答指揮官。

“也不算是大病，偶爾會像剛剛那樣乏力，不過也不影響我的行動就是了。怎么？主上很擔(dān)心天城嗎？”

“啊……那個……”

指揮官一下子語塞，不知該如何作答。

天城看著指揮官有些出丑的窘樣，不禁笑了起來。

“……天城剛剛也說過的吧，會解答我的煩惱的，那相對的，指揮官也應(yīng)該報以相同的行動……關(guān)心是最起碼的吧……”

指揮官故意低著頭，不想讓天城看見自己微微發(fā)紅的臉頰。

天城有些吃驚，眼前的指揮官似乎沒在開玩笑。但很快，她便反應(yīng)過來。

“主上的心思還真是古怪呢……不過天城也不覺這樣子想有什么問題哦?！?/p>

指揮官抬起了頭，和天城四目相對。

“主上，今后還請多多指教哦~”

. . . . . .

滴答滴答的聲音有規(guī)律地在耳邊響著。

若不是還有從桌面?zhèn)鬟f進(jìn)耳中的心跳聲，指揮官甚至?xí)詾槭澜缰皇Ｏ履莻€規(guī)律的鐘聲了。

不過，這其實只是指揮官自己的胡思亂想。

因為就在自己的面前，一團(tuán)團(tuán)紅色尾巴正時不時的搖晃著。

指揮官此時正趴在桌面上，手里還握著一支筆。

天城的心情看上去還不錯，一邊整理著材料一邊哼著歌。

將一疊文件放進(jìn)文件柜里后，天城轉(zhuǎn)過身，一眼就看見了趴在桌上發(fā)呆的指揮官。

“主上，您身體不舒服嗎？”天城有些擔(dān)憂地上前，摸了摸指揮官的額頭。

指揮官搖了搖頭，接著便趕緊把頭從桌上移開。

“那……主上，想吃些什么點心嗎？”天城說著，正準(zhǔn)備去廚房。

“不、不用了！我一點事情也沒有！”也許被天城的勤勞給嚇到了，指揮官連忙起身攔下天城。原本枯燥的心也不覺稍稍得到放松。

天城將信將疑地坐到沙發(fā)上，看向指揮官的眼睛里充滿著疑問。

“奇怪……明明主上一點事情都沒有，為什么會做出那樣的表情呢？”

雖說是自言自語，不過這些話還是一字不落地傳入指揮官耳中。

“說起來……天城真是勤奮呢……明明身體不太合適的……”指揮官打著幌子，想趕緊轉(zhuǎn)移話題。

天城聽到指揮官的發(fā)問，果然放下了疑慮。

“主上過獎了，這些事情還不足以讓天城勞累呢，所以主上也可以多依靠天城一些。說起來主上剛剛的表情……”

“哦哦……對了，天城為什么要稱呼我為‘主上’呢？”

眼見天城又有將話題帶回去的傾向，指揮官連忙打岔。

這個問題讓天城托腮思考了一會，沒有立即給出回答。

“主上是覺得這樣的稱呼不太好嗎？”

“額……那倒沒有，只是有點好奇而已?！?/p>

期間天城發(fā)問，不過很快她又再次陷入了沉思。

看著她思索的神情，指揮官有些癡迷。小小的眉頭緊皺著，再結(jié)合她的體弱的特點，莫名讓指揮官產(chǎn)生了上前抱住她的沖動。

“可能……我是在期盼著什么吧?！?/p>

天城突然的回答，讓指揮官一下子愣住了。

“期盼著什么？”

“嗯?！碧斐怯执_信地點了點頭，稍微有些害羞地玩弄著額頭上的劉海。

“因為天城的身體不是很好，所以不能像妹妹們那樣在戰(zhàn)場上立功。天城就只能想辦法用智謀為取敵做貢獻(xiàn)了?！闭f到這里，天城一改平時的溫馴，有些驕傲地抬起頭。

天城的臉龐上還留著一抹殘紅，但在指揮官看來卻那么的耀眼。

“別看天城這樣，其實我對自己的計謀還是很有自信的喲！”天城微笑著，“只不過……”

“只不過？”

天城猶豫了一下，看了看指揮官后接著說下去。

“光是依靠智謀可不能打敗敵人……指揮官，只有謀士配上明主，方能發(fā)揮出最大的優(yōu)勢，僅僅只有天城做不到這樣，所以……”

指揮官已經(jīng)猜到天城想要說什么，但還是希望能聽到她親口說出來。

天城深呼吸了一下，換了個語氣道：“所以，指揮官能成為天城的‘明主’嗎？”

指揮官一時愣住了，天城不知何時拉進(jìn)了與他的距離，紫色的瞳孔直直地盯著指揮官，仿佛想要進(jìn)入他的內(nèi)心世界那樣。

“……抱歉……現(xiàn)在的我沒法回答這個問題?！敝笓]官低下頭，避免和天城的對視。

指揮官沒有看見天城在聽到這樣的回應(yīng)之后是什么樣的心情。估計她會很失望吧，指揮官心想著。

“主上不必這樣自責(zé)，”天城的聲音沒有變化，仍保持著和之前一樣的溫柔，“是天城突然的提問讓主上分心了。”

正是這樣，指揮官才愈發(fā)難過。他聽不出天城的語氣是正常的還是在掩飾。

可是，指揮官非常想要肯定地去回應(yīng)天城的訴求。

只是，他現(xiàn)在無法看清自己的能力……因為自己的盲目，已經(jīng)害過他曾經(jīng)所重視的人了……所以，指揮官不敢輕易回應(yīng)他人的索求。

“天城，”

即便如此，指揮官還是想要去尋求他人的回應(yīng)。

天城歪了一下腦袋，像是在無聲地詢問指揮官。

“剛剛……我的表情很奇怪嗎？”

“嗯，主上剛才的表情……就像是……”天城點了點頭，接著在腦海里尋求合適的形容詞。

“就像是……一個迷茫的孩子呢……”

不知道是不是覺得自己的話有些好笑，天城捂住了微微上揚的嘴。

迷茫的孩子……

我果然還是在迷茫之中啊……

眼見指揮官一下子說不出話來，天城便有些擔(dān)憂地問道：“主上？您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有些可怕……”

“啊，沒事，大概是被突如其來的現(xiàn)實給震驚到了吧?！?/p>

“不不，這只是天城的戲言，主上不必放在心上……”

指揮官正了正臉色，抬起頭看著天城道：“天城說的沒錯，我現(xiàn)在……不，我這段日子里……一直都很迷?！?/p>

天城不再說話，只是默默地繞過辦公桌，靜靜地站在指揮官的身邊，想要安靜地傾聽指揮官接下來的話語。

“我不知道自己究竟要為了什么而前進(jìn)，以至于現(xiàn)在只能毫無目標(biāo)渾渾噩噩地活著……我害怕自己的努力的得不到回應(yīng)……害怕自己的所做所為會傷害到他人……可是我……”

話音變得斷斷續(xù)續(xù)，指揮官不知何時哽咽起來，如同他這斷接的人生一樣。

忽然的，頭上傳來了溫暖的觸感，緊接著，自己那不忍直視的哭臉投進(jìn)一個溫暖的懷抱之中。

“主上不用害怕喲，天城會幫助主上的。”

天城換抱著指揮官的腦袋，輕輕在他有些凌亂的頭發(fā)上撫摸著。

一定是想到了不好的事情吧……天城心想著。

就算指揮官的哭臉很難看，就算指揮官還沒辦法回應(yīng)自己的期待，天城也想這樣守護(hù)在指揮官身邊，盼望著有一天指揮官能夠成為她所期待的“明主”。

“沒有目標(biāo)的話，主上要不要試著成為天城的‘明主’呢？”

“成為天城的‘明主’……我能做得到嗎？”

指揮官的聲音很微弱，像是在撒嬌一樣。

“我也想成為成為那樣的人啊……可是我真的能做到嗎？”

“是主上的話，一定可以做到的?！碧斐切Φ溃樕系男θ萑缤`放的花朵那樣艷麗。

“天城的計謀，在加上主上的能力，一定可以做到最好的！”

那樣，指揮官心中的陰霾就此散去，從未得到過回應(yīng)的心底，第一次有了聲響。

. . . . . .

不知道過了多久。

每一天都過得很快，每一天都極為單調(diào)，只是仍記得那一天。

明明也是極為平常的日子，為何會如此格外的清晰呢？

指揮官雙手靠在護(hù)欄邊上，從嘴里呼出一口熱氣噴在有些凍僵了的手上。

無名指上，一枚戒指在冬日陽光的照射下顯得熠熠生輝。

啊，記起來了。

因為那一天，原本只有自己的那一天，終于在遍地的回聲中找到了屬于他人的回應(yīng)。

自己不再是孤身一人了。

指揮官這才意識到，能夠得到他人的回應(yīng)，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

“主上?！?/p>

輕柔的呼喊在洶涌的人聲中各外清晰。就如同那一天在海邊一樣。

指揮官回過身，天城仍穿著那件古樸的重櫻服。只不過這在指揮官看來已經(jīng)是習(xí)以為常的一件事了。

迎著眾人的目光，天城理了理滑到眼前的發(fā)絲，快步走到指揮官跟前。

“讓您久等了?！?/p>

天城的聲音還是那么輕快，指揮官卻感覺其中多了一絲甜膩。

“我也才剛到，走吧。”

“嗯?！?/p>

天城熟練的挽起指揮官的手臂，和指揮官十指相扣。在她的無名指上，也有一枚和指揮官同樣的戒指。

指揮官側(cè)頭看了看一臉微笑的天城，不覺有些好笑。

“什么事情這么高興？”

天城笑而不語，只是扭動了一下自己的耳朵。即便如此，從興奮的獸耳上還是能看出此刻她的心情非常開朗。

指揮官也笑了，覺得自己的心情也隨之變得輕松起來。

兩人沿著小路走著，城市的喧囂不屬于二人，仿佛他們只是過客一般。

雖然還沒冷到下雪的天氣，但是微微吹過的寒風(fēng)還是能讓人不禁打起寒顫。

“咳咳……”

不知是不是因為寒風(fēng)的緣故，天城突然捂住嘴巴咳嗽起來。

“天城？你沒事吧？”

指揮官慌了，連忙撫了撫天城的的后背。

又接連咳了幾聲后，天城才慢慢緩過來，長舒了一口氣。

“沒事了主上，多謝關(guān)心?！碧斐俏⑿χ笓]官道謝。然而，她卻發(fā)現(xiàn)指揮官的眉頭仍緊皺在一起。

“是因為天氣太冷了嗎？”指揮官想了想，摘下自己脖間的圍巾，小心翼翼地捋開天城的頭發(fā)，將圍巾戴到天城的脖子上。

“主上？”

“小心別冷到身子了?！敝笓]官不放心似地囑咐。

天城摸了摸圍巾，低聲說道：“可是……主上的手明明更冷啊。”

指揮官自己都沒注意到，他的手已經(jīng)凍得發(fā)紅。

“我沒關(guān)系……”

“怎么沒關(guān)系！”天城聽聞此言，有些生氣地打斷了指揮官，“天城也很擔(dān)心主上的身體，所以請主上也多多照顧一下自己??！”

“嗯……抱歉……”

指揮官意識到自己忽略了她的心情，于是便低頭道歉。

雖說天城還有些生氣，手卻很自覺地握緊指揮官的雙手。

“暖和些了嗎？主上？”天城仰起頭看著指揮官。

“舒服多了，謝謝?！?/p>

指揮官冰冷的手被天城溫暖的手心包裹著，熱流從手掌流向全身。

“主上如果還不夠暖的話……”

天城忽然有些不安地扭動身子，刻意避開了指揮官的目光。

“怎么了？”指揮官好奇地看著她。

天城身后的尾巴扭來扭去，最后像是豁出去一般說道：“如果主上還不夠暖和，可以用天城的尾巴來取暖哦！”

說罷，天城抬起羞澀的目光看了指揮官一眼，被圍巾擋住的小臉仍掩不住臉上的紅潤。

“好，我一定會的。”指揮官心里一陣歡欣，忍不住將臉伸向前，在天城的臉上親了一口。

“主上……”

隨著天城有些害羞的低語，指揮官將天城擁入懷內(nèi)。

“這樣兩個人都暖一些?！?/p>

“嗯。”

獸耳在這時垂落下來，像是在享受這一刻的時光。

“能感受到主上的心跳呢……”

天城說道。

“天城?！?/p>

指揮官輕聲呼喚著天城。

“嗯?！?/p>

指揮官深吸了一口氣，隨后緩緩說道：“現(xiàn)在我想回應(yīng)天城一年之前的心愿。我能成為天城的‘明主’……”

天城張了張嘴，隨后露出一個欣慰的笑容。

“主上，您在我的心中已經(jīng)是天城的明主了?！彼D了頓，掙脫出指揮官的懷抱往前跑了幾步，接著轉(zhuǎn)過身，全身煥發(fā)著優(yōu)雅的氣息。

“主上，感謝您的回應(yīng)?！?/p>

指揮官看著眼前的女子，感覺此刻正被暖陽包裹著。

“所以……今后也請主上接受天城的回應(yīng)吧！”

指揮官上前，猛的抱住天城。

“一直以來的陪伴，就已經(jīng)給了我最大回應(yīng)了……謝謝你，天城。”

指揮官的肩膀微微顫抖著，天城則像一年前那樣，撫摸著指揮官的腦袋。

“主上的心，跳動的很厲害呢……”

天城心想。

“若是天城的心跳，也能傳遞給主上就好了……”

主上，天城想一直傾聽您心跳的回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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