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urry向】《老攻在異世界當(dāng)魔王?!》第四十九章

第四十九章.
白沃隨手撿起一本散落在地上的書本,高高的一摞被他整齊的疊起來,細(xì)心的吹散上面的灰塵,畢竟從“圖書館”中借來的書總得保證還回去的時候還是干凈完整的。
狼爪絨毛覆蓋下的肉墊細(xì)細(xì)摩挲著書皮,隨手打開一本,白沃眼前一亮,居然還是他能夠看懂的文字。
方才那些書架上在紙張上蠕動著的字體實在給了白沃太大的沖擊,終于見到能讀懂的書本時白沃還是小小吃了一驚。
“怎么你一拿就能找到能讀懂的?”
“我剛才找了那么久都是在做無用功。”
白沃看著書本上久違的文字,指尖在那些熟悉的字符上一一劃過,猛然間多了些許親近感,不禁吐槽道。
【直覺罷了?!?/p>
魔王的直覺,確實是一個很好的借口,白沃也無從反駁,再看看書名。
“@#¥帝國的建筑史···”
“???”
前面的幾個字符白沃并非看不懂,而是無法理解其含義,就好像糊上了厚厚一層馬賽克,每次眨眼,都會是不同的模樣。
魔王了然。
【看久了是會頭痛的。】
“可這···明明能看見,卻無法形容出來。”
【因為這是遺忘神殿中的書籍,這個國家被一種強(qiáng)大的力量從他們的位面上被抹除了,所以這本書里任何形容這個國家的詞匯概念都會被模糊掉?!?/p>
魔王說得很自然,但細(xì)細(xì)想來,能夠抹除一個已經(jīng)誕生出了紙質(zhì)書籍的文明的力量,是多么恐怖的存在?
白沃沒敢接著往下想,反而開始好奇道,“為什么大部分都是建筑類的書籍?”
【因為接下來本王需要建造新的,只屬于我們二人的魔宮。】
【一些結(jié)構(gòu)或是裝飾,你可以給本王提意見,這些書籍就是最好的考證?!?/p>
魔王抱胸,饒有氣勢的說道,白沃頓時來了興致,這其中的書本有相當(dāng)一部分是帶有插圖的,看著這些聞所未聞,卻能令他眼前一亮的建筑風(fēng)格,白沃不禁開始有些憧憬。
其實宮殿什么的白沃完全不需要,他所需的活動空間并不大,一個小小的房子足以,但奈何魔王說這宮殿必須襯托他魔王的身份,所以風(fēng)格和占地都必須霸氣攝人,白沃也就隨它去,心想著無非就是加了一個大一點(diǎn)的院子罷了。
誰不喜歡帶著后花園和大泳池的超級豪宅呢?
但翻著翻著,白沃的動作慢了下來。
在這沉寂而又漆黑的夜里,魔王很快也就意識到身旁小白狼的不對勁,畢竟他的注意力從一開始就放在對方身上,他回首看過來,紅色的眸底靜靜地凝視著對方,沒有率先開口,給足了對方醞釀的時間。
“阿垣···”
“你剛才提到了其他位面吧···”
【!】
魔王的身體頓時僵硬了,眼眸微微睜大的模樣被白沃盡收眼底,雖然對方很快把頭轉(zhuǎn)了過去,但他還是在那一抹深沉的紅色之中看見了一絲恐懼。
這是不應(yīng)該出現(xiàn)在魔王眼中的情緒。
白沃有些不忍,但有些事情如果不盡早坦白的話,拖得越久就越難開口,最后發(fā)展成難以挽回的地步。
白沃不想做會令自己后悔的事情,更何況這牽扯到他唯一的愛人。
【你忽然說這個做什么?!?/p>
魔王的話語中聽不出任何的情緒,但這也是最令白沃難受的地方。
龍垣內(nèi)心的真實情感似乎從來都不會表現(xiàn)在面上,即便他在自己面前一直都是那副溫柔體貼的模樣,但白沃心底很清楚,對方從來都不是一個會善待他人的性格。
他足夠冷血,才能用不到三十年的時間,走到其他人一輩子都到不了的高度,
也許是天性或是幼年時的經(jīng)歷所導(dǎo)致的,只有在白沃面前,他會以這幅面目示人,但他不可能時時刻刻陪伴在自己身邊,面具終會有被卸下的時候。
現(xiàn)在的白沃,無疑是直接將手扣在了對方的面具上,想要將其狠心摘下。
若想要對方真正袒露心扉,自己必須是主動的那一個。
他想要告訴他,即便冷漠如同曾經(jīng)的你一般,你的懷里,依舊是溫暖的,
這是白沃,在于龍垣相處這么多年來總結(jié)出來的一則道理,適用于任何時候。
“如果我說,我想要離開這···”
【你就這么想離開本王?】
“?······不是···”
白沃的話還未說完,便被魔王強(qiáng)勢的氣場給打斷。
即便這壓制力足夠令在場的所有人都窒息,就連風(fēng)吹過耳邊的聲音都已匿跡,但在白沃面前,再瘋狂的魔能也會恢復(fù)三分理智。
對上白沃微睜眼眸的,是一雙冰冷到極致的紅色瞳孔。
“我沒···”
白沃的下巴被擒住,捏住狼吻的力氣在白沃這個普通獸人看來已經(jīng)十分用力了,即便魔王根本沒有使出多大的力氣。
魔王的氣場變了。
從剛在溫柔的篝火,一瞬間仿佛置若冰窟。
他居高臨下,就好像審視著自己這個不聽話的孩子,那眼底的色彩,再次回到了他們在這異世界初見時的模樣,可是這一次,魔王已經(jīng)無法說服自己對自己身邊的狼獸動手了。
明明只是一直纖瘦脆弱的普通獸人。
明明一次次挑戰(zhàn)自己身為魔王的底線。
可到底,他已經(jīng)下不去手了,就連輕佻與諷刺,到嘴邊也變成了輕聲細(xì)語。
【你明明說過,有本王在的地方,才是家。】
【你明明說過,在本王身邊,你永遠(yuǎn)不會感到害怕。】
【到現(xiàn)在,你要說反悔,已經(jīng)太晚了?!?/p>
冗長而又陳情的語句根本不像是魔王的風(fēng)格,他將一個個詞匯從口中拖出,明明語氣平淡到不帶有一絲一毫的怒氣,可就是能夠讓周遭的人感受到那潛藏在暗處的殺機(jī),仿佛白沃只要說錯一個字,就會有難以承受的后果。
就連這些吐露愛意的話語,都像是一朵朵帶刺的玫瑰,你若接下,便會刺破它美好的表象。
白色的狼獸睜開眼睛,即便他的下巴被對方捏得生疼,可他依舊強(qiáng)迫自己抬起頭來,去看清那比自己高上許多的面龐,在對方黑暗中的眼眸里,白沃看見了濃濃的哀傷。
【是本王不夠強(qiáng)大?】
【還是本王對你來說已經(jīng)沒有價值了?】
若是從前的魔王,粗暴的占有和奪取才是他一貫的風(fēng)格,如此自暴自棄,貶低自我的話,白沃實在很難想象的出來是從魔王的嘴里說出來的,就像是為了某個人藏起了自己的利爪與獠牙,直白而又坦誠相待。
“不是的···阿垣···”
白沃伸出手,惦著腳將對方棱角分明的臉龐捧在掌心里,那兩顆璀璨如同浸血紅寶石般的雙眸就在自己兩掌之間的距離中,在白沃看來,猶如魔域漆黑夜晚唯二耀眼的星星,能夠點(diǎn)亮周遭一切的黑暗。
“我不屬于這里?!?/p>
“我不知道自己為何出現(xiàn)在這,甚至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突然回到之前的那個地方?!?/p>
“與其靜靜等待這微乎其微的可能,不如我們自己去尋找回去的方法。”
白沃的這番發(fā)言極其認(rèn)真,那雙灰暗異色瞳中閃過的光芒就連魔王都不由自主的與他對視,即便他在對方眼中只能看見自己的身影。
果不其然的,魔王似乎真的在意這些,白沃能感受到,當(dāng)他提及自己可能會突然間回到另一個世界時的那一刻,魔王的拳頭都不由自主的握緊了。
他是真的害怕自己不辭而別,而這種篤定,對白沃來說,無疑是幸福的,至少在這一世,即便在阿垣已經(jīng)沒有記憶的情況下,他們依舊能夠成為彼此的依靠。
魔王遲疑了。
他低下頭顱,松開了捏住對方下巴的手,此刻就好像一個等待家長答復(fù)的孩子一般,就連自我稱謂,都在不經(jīng)意間,變成了‘我’,他將頭輕輕放在白沃的肩膀上,即使這樣的姿勢需要他俯下他高貴的身姿。
【你真的···不會離開我嗎?】
?
微微合上眼的魔王,在白沃面前展現(xiàn)出了自己少有的脆弱面,凌厲的眼神在微微閃爍,那巨大的龍角,有意無意地緊貼著白沃豎起的耳朵,他能夠聽清對方粗重而又規(guī)律的呼吸,吹動著自己頸肩的毛發(fā),兩具身體之間,僅僅隔著一層粗糙的布料鎧甲。
“我不會離開你的,要走我們一起走?!?/p>
白沃的話,就像是給此刻的魔王吃了一顆定心丸,漸漸地,周遭死寂的壓迫感終究煙消云散,白沃苦笑著,試圖緩解這稍顯尷尬的氛圍。
“不要說自己不夠強(qiáng)大這種話?!?/p>
“在我眼里你就是最強(qiáng)的。”
“你看看,你這壯碩的肌肉跟完美的身材,明明就是羨煞周遭雄獸的資本!”
“再看看這拉風(fēng)的巨大龍角和龍翼,去參加相親大會絕對連評委都為你亮燈,雖然你已經(jīng)有我了肯定不可以去相親大會。”
【相親大會是什么?】
魔王微微皺眉,詢問道,對著小蠢狼突如其來的怪異發(fā)言感到疑惑。
白沃撓了撓腦袋,把手收回來的時候還不忘揉一揉自家老攻的臉。
“不用在意這些?!?/p>
“現(xiàn)在你能放心了嗎?”
魔王微微頷首,就在白沃以為對方要點(diǎn)頭的那一刻,環(huán)繞著他四周的巨大龍翼,就這么突兀的消失了。
就好像是褪色的墨水,滴落到了地上,融入了周遭的陰影之中。
白沃被這眼前的一切驚到了。
他微微張嘴愣在原地,眼神在魔王和龍翼消失的位置來回切換,猛然起身,檢查了一番魔王身體與翅膀相接的地方,卻發(fā)現(xiàn)那里空無一物,就好像從來都沒有過一樣。
“這···這···”
白沃啞口無言。
辣么大一雙翅膀呢?怎么就不見了?
看著小蠢狼哪一副疑惑又著急的模樣,魔王不禁莞爾,隨即便開口解釋。
【這具擬態(tài)的身體,本來就沒有翅膀,所謂的龍翼,是魔能后來模仿原生龍族添加上去的。】
【只要本王不刻意卸下,它幾乎就和這具擬態(tài)的身體融為一體?!?/p>
【你方才說本王的龍翼很拉風(fēng)?】
【看你現(xiàn)在這幅模樣,就算本王沒有龍翼,也有著能夠俘獲你芳心的資本嗎?我親愛的小蠢狼?!?/p>
可早已習(xí)慣自家老攻身后背著倆“裝飾物”的白沃還是難以接受。
但奈何,前一世的龍垣,直到他死在白沃眼前的那一刻,都是沒有長出翅膀的痕跡的,所以,相反,沒有翅膀的龍垣,才更接近自己腦海中對于愛人的印象。
眼前沒有了龍翼的魔王,并不會因為這突如其來的改變而喪失協(xié)調(diào)或是美感,那袒露在外的壯碩肌肉,天生就不需要其他美好的東西點(diǎn)綴。
“其實,沒有翅膀,阿垣你也能夠飛起來吧?!?/p>
【確實?!?/p>
魔王點(diǎn)頭道。
【即便沒有翅膀,倚靠著魔能,本王也能在空中翱翔?!?/p>
“那龍翼豈不是多此一舉了嗎?”
白沃對著魔王曾經(jīng)龍翼的地方比劃著,似乎那里還殘留著些許溫度。
下方陰影中的魔能自主從一片漆黑中探出,握住了白沃的狼爪,似乎是在試圖告訴對方‘我就在這里’。
所以龍翼對魔王來說真的只是多此一舉的裝飾品嗎?
不。
龍翼是魔王的執(zhí)念,至少在他失去記憶前是這般想著的。
魔王的眼神黯淡了下來。
如果在那個時候,他能夠長出翅膀···
他就能帶他逃離那···
嗯?
魔王猛然回神,卻全然忘記了方才所想的是什么,他微微搖晃著頭,將思緒拉回現(xiàn)實,拜托那原本的昏沉。
也許,是他對曾經(jīng)自己的控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