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云去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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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嬤嬤送過補子后，回去浮煙閣自是將見聞一五一十的回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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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穗本是做假佯病，沒想反給氣的將往日郁結(jié)激出來，這才算真做實臥床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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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湛那日在與魏嬰席間明說了讓她交出管家權(quán)的話，之后卻不見動作，但官不究不代表民心能安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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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穗這些日過的可謂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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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聽著陳嬤嬤轉(zhuǎn)述的那些魏嬰話，更是引的人腦殼要裂開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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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可心手里接了藥碗，陳嬤嬤挨著床邊攙扶宋穗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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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小王妃老奴瞧了，雖是個水靈，可心眼未必多少成算。他呀無非仗著年輕，暫時迷了王爺心。姑娘你再如何也是這府中操持多年，根基總比他個外來的深，自是不能叫他反客為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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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帕子擦了嘴角藥漬，宋穗因病露出些疲態(tài)：

‘ 新人如何，他入門就是王妃正主，又憑容貌得了王爺心，不像我...當初阿姐在時，王爺還會有些笑臉，也曾叫我往書房侍候?？勺詮陌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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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憶從前，宋穗面上是哀怨凄涼，可眼底卻隱隱閃爍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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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嬤嬤將用過的帕子接了，隨意塞進袖口，又取了新的羅帶替換宋穗頭上裹著的，取下的則遞給可心讓她去洗涮，待見著屋里只她主仆兩個，這才慢悠悠靠近了，聲音也壓低：

‘ 姑娘何必喪氣，咱們娘子在府里，能以妾身拿住管家權(quán)，不也是因....大娘子身骨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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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小的，畢竟還是小... 先讓他得意陣，您呢眼下就是把身子養(yǎng)出來，打起精神，后頭總有的是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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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嬤嬤幾句話，聽的宋穗面色變換來去，最終還是在藥力催促下，緩緩沉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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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候主子睡了，陳嬤嬤出來交代可心幾句照顧的話，自己則在院中太陽下立著，不知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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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會兒，低眉看見手中還抓著的宋穗用來擦藥漬的帕子，登時像有了主意，招手叫來個腿腳好的小仆，叮囑幾句后讓他去跑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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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不多時，那小仆帶著汗回來：

‘ 嬤嬤，打問清楚，王爺中午回來了，人正在余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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扔了個散墜子給小仆，夸獎半句后，陳嬤嬤提步出了浮煙閣，一路走的筆直，就是沖著余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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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道，她還在樹影里貓著，下牙咬了自己小指，將血涂在帕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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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待快近余園卻又將步子停住，躲在外頭花廊背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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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嬤嬤盤算好，等王爺出來，她就拿著血帕子抹淚說話，博個憐惜，順帶將宋穗貼心送補子的事道出來，而且就此，還可將自己看見王妃跟小廝們玩捉迷藏，身上摸來摸去的閑話來一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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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面王爺未必冷臉，可人言可畏，總是要走心。這小王妃不檢點，也能在男人心底存?zhèn)€影兒，引他們嫌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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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陳嬤嬤沒想到，自己螳螂捕蟬，背后居然還有黃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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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午趁半日的休沐，正好與自己大姐立春聚首。姐倆原在秋覃班就是青衣和花旦的料子，模樣比較旁的姐妹兄弟都要整齊耐看，所以才會在王府摘選仆役時被選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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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多拿銀子給班主治病，姐倆簽下的是完整的買賣身契。也就是說，除非府里放出來，她們便再沒了出府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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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姐妹入府就落在浣衣處，每日都是苦役。后來，余園修整，為迎新王妃滿府選奴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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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春心疼端午年小，不愿她如自己般苦下去。咬了牙，找到王府二管事，答應(yīng)嫁他傻小子，條件就是把自己妹子按到余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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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里，底下人大多說的都是宋穗的貴妾身份非比一般，家里背景比新王妃顯赫，強龍未必壓得住地頭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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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子若娼，沒幾個人瞧得起秋覃班姊妹，可立春許是戲唱的多，反而教導端午：

‘ 別聽他們的，若余園真不如浮煙閣，怎會那么多人擠破頭想進去侍候。你只記住，低頭干活，抬頭看天，到點吃飯，下值回屋。就算旁人拿你當牛使喚，做猴取笑，也別怨言，更不要摻和主子們誰好誰壞的事。阿姐二賣自己，是換你去吃飽穿暖的，不為揚眉爭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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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午也是聽話，真的就按照姐姐說的做。吃飯干活，干活吃飯，別人怎么使喚也沒怨言。下了值得空就是找立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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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管事那邊安排的下月的好日子，立春在浣衣處做個半個當班，不用再泡冷水搓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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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兩姐妹聚了，看著下午當值時辰快到，端午要走，立春也有空就親自送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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倆人走到廊角正看到陳嬤嬤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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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咦，那不是浮煙閣的娘家嬤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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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樣子，是要去余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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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去打個招呼吧，順帶一道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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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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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倆閃身暗處，稍稍看了會兒，立春道：

‘ 看來，人家可能只是路過，并沒要進去意思。你去了撞見也沒什么要緊話，還的道好。這樣，聽姐姐的，從另一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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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端午乖乖地順著立春，繞開廊道，轉(zhuǎn)而從斜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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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端午進去院門前，陳嬤嬤先看到杜仲走入身影，心知是有政務(wù)，琢磨王爺八成快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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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里感覺有了盼頭，卻不知道里面藍湛只是與杜仲在書房說了幾句，有了交代后就還是回去臥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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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時，一個進屋，一個正從屏風后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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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還沒走??？’

魏嬰辮子扎的高，發(fā)絲卻還是亂的。身上只穿件紅色里袍，系的也不緊，膝蓋以下都看得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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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看就是剛剛?cè)崛葑酉词^，但頭發(fā)并沒沾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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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點小事，交給下面人去辦即可?！?/p>

藍湛立在原處，看畫似的盯著眼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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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嬰剛那一問出自隨口，就如同吃了沒，天不錯沒多少區(qū)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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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完話，人就踢踏著鞋子，又歪進床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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瓷瓶上閃過影兒，藍湛盯了會兒就跟著也爬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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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嬰剛經(jīng)歷一番折騰，洗涮過才覺爽利，想著再看會兒書，困了就能睡一覺。哪想事與愿違，這人沒走不算，還繼續(xù)蟲子似的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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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后背粘住，魏嬰握著書本的手軟下去，偏了頭往后抱怨：

‘ 你去洗洗吧，酒味兒散不去，弄的....哪兒哪兒都是，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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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湛被他臉上忽然騰出的紅暈，惹的眼皮也跟著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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鳥兒掐住喉嚨的嗚咽低低徘徊了會兒，床上男人才笑呵呵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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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嬰一個人軟在褥子里，喘了好一會兒才穩(wěn)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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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默默罵了兩句難聽的，翻身抓撓枕頭出氣似的拍打兩下，才又抓起書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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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里，馬嬤嬤在廊下打呵欠，嘴巴開到最大時，端午正好近來問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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閉上嘴，將眼角瞌睡流出的眼淚抹了把。卻瞧見端午褲腿沾了兩顆蒺藜。

‘ 這是走那邊小道了，好好的廊道不走，你們這些孩子，就是貪玩，留心些，那草窠里不只有蛐蛐，說不好還藏著草蛇。哎，回頭我的讓人將草修整，把路拓寬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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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嬤嬤這里嘮叨的句句暖心，端午也樂呵了順嘴：

‘ 廊子那兒陳嬤嬤占住，我不好意思打招呼，就繞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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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心語引的馬嬤嬤瞌睡瞬間全無，精神抖擻的好比塞了鼻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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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湛從溫泉房出來，魏嬰的困蟲才被書本勾搭上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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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鞋上去，這次再粘人并沒找來怨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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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小人舉書的手搖搖欲墜，藍湛主動接替，幫他撐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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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給你念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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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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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嬰將雙手合十，塞在臉皮下面做枕，眼皮徹底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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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湛聲音緩緩從身后響著，魏嬰的魂兒在身上出了一半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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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故事沒意思，我給羨羨講個有意思的，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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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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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湛說著要講故事時，手掌抓了人肩頭微微搖晃，仿佛祈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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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嬰本來快全飛升的魂兒又不得不拉扯回一些，從鼻子里哼氣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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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肯定，藍湛的手從魏嬰側(cè)躺的胳膊肘下穿進，抓了根里面點心盒里的糖條，邊往魏嬰嘴皮縫隙中貼，邊低聲：

‘ 給你講個...猴子過火焰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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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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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猴子褪去毛絨形骸，正經(jīng)是個俊的。早在花果與老牛八拜，就認了嫂子。那牛鼻上有環(huán)，心底開花。狐貍上趕了就納，此前也從不因洞府有媳婦就避忌。香啊臭，什么樣的妖精都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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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湛聲量雖低，卻是把故事說的生動，魏嬰?yún)葞卓|魂兒跟著故事，竟有紛紛歸位醒轉(zhuǎn)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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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口子也沒合離，卻是南轅北轍，只聽聞老牛四處勾搭女妖，左右洞府喝酒聽曲，卻沒見他對兒子多少親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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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里糖的甜滋味混著故事，魏嬰徹底沒了睡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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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子從里側(cè)改了平躺，偎著藍湛眨巴眼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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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猴子過火焰，嫂子那幾扇實則撒氣，借著風口兩個私下也好過話，猴子才知道，當年偷歡得了喜果，紅孩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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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嬰嘴里糖條咔吧斷裂，臉上帶著驚訝：

‘ 紅孩兒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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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湛將手里還抓著的糖塞進嘴，咯嘣嚼碎，埋頭貼緊那因為激動而發(fā)紅的小耳朵尖兒，輕聲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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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嬰聽的眼珠擴張：

‘ 你歪說，不可能，大圣是英雄，不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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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英雄也有活的生趣時候，怎就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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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不會，大圣求的正道正果，不會戀色。鐵扇為人正妻，更不會做狐貍門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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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湛被魏嬰的話略有所詫，抬頭定睛看人，倒是一副鏗鏘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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唇角蓄笑，心里花開，藍湛看魏嬰是就像萬花筒打了轉(zhuǎn)，全是炫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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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指頭在彈性舒服的臉蛋滑動：

‘ 若你是鐵扇，我做牛王，日日朝秦暮楚，冷落人....羨羨花兒般年與貌，就甘心為我這種人守住么。即使那俊臉的猴子來勾，來求，來討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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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嬰被那指頭擾的癢，伸手掃開去，揉了自己臉蛋，道：

‘ 就算那樣，守的是自己，又不是你，過日子罷了，無非吃飽喝足。又不是沒書讀，誰還不懂個人倫道理。明知我是嫁了的，什么求不求，討不討，哪有巧，就是邪心妄念，給養(yǎng)壞的才放著正經(jīng)人不做。我雖笨，但不壞，你少這樣歪理試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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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有疾風從心底卷著什么狂亂而起。藍湛目光閃閃爍爍，仿佛盛了水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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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有燈會，帶你去玩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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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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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我要先得好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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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好處...’

魏嬰現(xiàn)在對藍湛一些神色細節(jié)有了掌握，聽著語氣看人臉，危險從潛意識里陡然攀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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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呀....要吃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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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糖....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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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嬰衣服里的一條腿被藍湛的頭給別住，令其無法隨著主人心意閉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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麥芽糖條貼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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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別，別往里*，萬一出不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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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事，我?guī)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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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笨蛋，我叫你熱熱的，給他化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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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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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我給你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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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撓，你要干嘛，不能伸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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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床幔帳晃若遭劫，兩人衣裳都沒褪盡，布料下擺糾纏住，像給誰拉扯了不停的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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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條早就在..................

白雪壓了花枝，皚皚中一圈紅暈。這樣極品..............

‘ 好熱的...我，我喜歡你...在里面，也，也討厭你...在里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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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嬰感覺，自己此刻如同死在背后人肩上。而藍湛的魂兒，也都隨著身前人香汗，粘著離不開肉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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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塌了又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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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嬰沒覺多少一波平下的慶幸，反而更為自己今后日子擔憂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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