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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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只蛐蛐趴在書閣墻角，貌似交談很不愉快，彼此翹了翅膀，向?qū)Ψ绞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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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嬰是不明白，藍湛為什么要從冷泉將他拉倒藏書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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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這就是世人常說的，同甘共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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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湛那里家規(guī)書寫的甚為整齊，說是叔父在原本的三千家規(guī)上又加了幾條，所以要重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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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嬰咋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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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千還不夠，還要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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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先生也不知什么托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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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海龜丞相走哪兒都扛塊碑，他的話說，那是當(dāng)年游經(jīng)南國，遇上彌勒大師講法，正好那回子發(fā)洪水，大師就從袖口丟了幾塊出來堵塞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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龜丞相那回子還沒長出八字胡，也是年輕力壯，響應(yīng)大師道法，也去以身添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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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巧一個石碑正落在他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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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哪兒后，龜丞相在老龜群里就有了資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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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著彌勒救洪石碑的龜，他是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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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才有了后來，東海龍王給他加官進爵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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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這個故事聽在魏嬰耳里，卻是替他捏把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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彌勒石碑，虧得老龜那時候不老，否則，不砸他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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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子里想著老龜背上，石碑的佛爺字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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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嬰不由在心里暗暗給藍湛點個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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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比佛爺?shù)墓懋嫹麖姸嗔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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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湛周圍地上落了快成堆的紙團紙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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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魏嬰干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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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個提筆要睡覺的主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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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在捏紙撕紙上，卻靈性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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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年和畢節(jié)往南海龍殿的學(xué)堂上課，小孩子們比賽，捏紙團沒人比他捏的圓潤，撕紙片哪個都不如他撕的蝦兵蟹將又快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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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嬰伏在地板上，找了許久，才將他的螃蟹將軍從藍湛衣袍底下摸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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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字的被他拽衣裳拽到，不得不停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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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身邊滿地海產(chǎn)，藍湛也不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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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撿起一個紙片，翻來覆去看看：

‘ 這是個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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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馬啊，你沒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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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第一次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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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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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嬰有了話題，匣子跟著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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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背靠在藍湛身側(cè)，他舉著海馬紙片：

‘ 我在東海見過一對海馬兄弟，也是雙生。他們會感應(yīng)，隔了珊瑚礁，哥哥搖頭，弟弟就要擺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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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藍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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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心，我和忘機沒有這種感應(yīng)?！?/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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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 那你們有其他感應(yīng)么？比如，你動手指，他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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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我倆沒有感應(yī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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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什么都沒有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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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都沒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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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切，沒意思。連感應(yīng)都沒有，你倆雙什么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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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湛似笑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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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按在魏嬰肩頭，貼了他耳邊低聲道：

‘ 阿羨很想我和忘機有感應(yīng)么，呵呵，有了，可對你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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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管我何…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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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板上紙片做的龍蝦一對可憐的鉗子被他主子壓的對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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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小個頭的螃蟹，被衣裳掀起微風(fēng)折騰的打著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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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嬰原本是跪坐的，身子也毫無預(yù)兆向一側(cè)擰著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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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房梁看，他自己也跟紙片人似的，歪著對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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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虧，他呀，夠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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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昏地暗許久，眼前才恢復(fù)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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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我同忘機有感應(yīng)，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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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閉嘴，你可別說了，我不想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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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閣里環(huán)繞著郎朗笑聲，然后，笑聲變成喘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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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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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藍啟仁命來書閣傳人的子弟，給驚了個紅臉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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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沒有進去，可隔著門聽動靜，也知道不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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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頭人說知道了時，聲音都是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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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弟離開時，心也是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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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乖，一向雅正，且拘謹(jǐn)刻板，人見人怕的二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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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還是他么，妖精上身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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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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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湛兩口子來到籣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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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頭，老大老三早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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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父咳嗽兩聲，讓身為宗主的藍大替他發(fā)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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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金氏要與江氏定親，送了請?zh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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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藍家叔父和藍家老大一唱一和，魏嬰大概聽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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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進來那天，他耳朵長，聽見幾嘴賓客議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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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藍家老三是個花的，幾族坤澤中庸，甚至有那不正經(jīng)的乾元，都給他勾搭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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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過耳的閑話如今成了鐵的現(xiàn)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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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金氏定親的公子，為金家老大金子軒，聽意思還跟藍忘機有過幾個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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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是藍家老三始亂終棄呢，還是始亂終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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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金子軒這個金家最漂亮的坤澤，不情不愿的定給了江氏的乾元大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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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嬰忍著笑，斜眼越過藍湛去看藍忘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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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看不得了，一看更是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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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兄弟倆穿的一毛一樣，甚至連頭上銀冠都無出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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配上那兩張可以照鏡子的臉，魏嬰看他倆站的怎么看，怎么玄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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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藍忘機一個人能花那么多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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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藍湛要是出門勾搭幾個，也可以冒名頂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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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想了，魏嬰嘴角提的更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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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個毛病，樂了愁了，想多了，吃撐了，都要啃自己大拇指的指甲蓋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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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會兒心里笑翻天，指甲蓋也在嘴邊磨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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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是不是樂大發(fā)，或者…動作太夸張，或是…指甲磨蹭牙齒的動靜吵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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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頭坐的，站著說話的，還有旁邊弟兄倆，不約而同看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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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收了指頭，做若無其事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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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他臉皮渾然天成，是不會像聽見他們夫婦動靜的小弟子那樣，紅臉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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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氏還有另一個帖子，是請咱們?nèi)⒓咏瘅肱_的牡丹宴。送貼的是他家小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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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大一說話，魏嬰又忍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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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子歪了，輕輕頂了下藍湛胳膊：

‘ 哎，你弟要不是極崇拜你，就是很討厭你，不然，怎么會穿的…一模一樣…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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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湛搖頭，向著自己媳婦又站近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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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鬧，好好聽大兄說事。一會兒，我?guī)闳プ蛞拐f的水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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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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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先生和藍宗主當(dāng)自己眼瞎，假裝看不到小夫妻親密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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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忘機眼里只覺如同落沙，咯的他上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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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牡丹宴，我不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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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啟仁恨鐵不成鋼的開口：

‘ 不去也的去，人家特意讓五姑娘親自來送貼給你，人在外頭，自己去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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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侄兒自己去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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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告訴你，不許說不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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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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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藍忘機甩袖往外走，屋里幾個老爺們生氣的生氣，安慰的安慰，矜持的矜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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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嬰腳底像是踩在火盆，站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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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只有他一個迫切想要看熱鬧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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拽了藍湛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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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男人才慢悠悠躬身向藍家叔父告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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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嬰鞠躬可比他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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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出了門，脖梗就拉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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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點，一會戲唱完了就沒得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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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嬰拽了藍湛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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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是小叔子的熱鬧，他的立場，看起來還是有些尷尬的。但如果夫夫一心，那就理所當(dāng)然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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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啊，小叔子，不是我要看，是你哥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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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嬰的念頭幾乎全掛在臉上，藍湛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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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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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哥哥，我特地求了父親讓我來藍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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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帖子收到，五姑娘可以回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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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哥哥，我想…等等你，反正不過幾日罷了，正好可以在云深玩玩，你帶我轉(zhuǎn)轉(zhuǎn)，然后，咱們一起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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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姑娘，我與你并無關(guān)隘，還請自重。我家只有兄長，沒有弟妹，所以，請你以后還是叫我名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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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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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滿腔熱情遇到冰，當(dāng)頭澆到冰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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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著女孩和小侍女委屈噠噠告辭，魏嬰嘖嘖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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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家小姐長得一般，倒是旁邊小侍女水靈些。我要是你弟弟，也看不上主子，還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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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說完的話卡殼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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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嬰發(fā)現(xiàn)藍湛看自己的眼神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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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只瞧著阿羨，旁人看著都平常。阿羨反而看的仔細(xì)呢~ 說說看，你想那水靈靈的小侍女…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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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退半步不到，肩頭給藍湛攬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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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沒想如何，只是隨口一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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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靈，這要沒看仔細(xì)，能隨口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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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長成那樣，擺在眼前，我又不瞎，你跟我較什么勁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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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好，不較勁，那…咱們?nèi)ニ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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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嬰瞇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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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點緊張，藍湛看起來像海鯊魚盯著多寶時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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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咬指甲，可倆人貼在一處，手不方便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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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太想泡了…你看起來…不對勁，是不是又想咬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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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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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忘機在廊道另一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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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穿過花樹望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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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的紅線密匝匝纏住，呼吸有些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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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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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湛帶魏嬰的去處，說是潭，其實不過是個山泉匯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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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也能叫潭，我看頂多是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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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嬰泡在水里，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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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水里，毫無顧忌讓自己碧璽七彩的魚尾展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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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每一顆鱗片若在人世，都可以拿去在寶閣售賣天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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鮫皇一族天生珠面，不單鮫族，便是整個水族，選美都沒有能美過他一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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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了水，恢復(fù)鮫身，魏嬰臉上的珠面自然顯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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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珠面，就是面皮如母貝，臉上自然長些珍珠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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鮫皇的的珠黥在眉心到鼻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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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嬰的則在雙眼旁，像個展開的珠扇，拱耀那一對美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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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云不忍遮，繁星聚似珠。

香盤揉纖粉，雕壺盛玉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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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湛此刻，只恨不能給自己來壺瓊漿，方能解開心頭熱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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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的像個呆子，耳朵嘴巴都喪失功能，只有眼睛一個頂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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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嬰這里末在水里，打著水花還沒盡興，就給人抱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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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藍湛，我還能泡好久的，不著急回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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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阿羨不急，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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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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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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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離水，魏嬰的腿就瞬間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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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覺著，自己不是給藍湛抱回屋，而是…搶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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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門關(guān)上，倆人沒有別的去處，只一地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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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幔都來不及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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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嬰本來是有些惱，可瞧著藍湛倒是副氣急敗壞的樣兒，不由咯咯笑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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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珠面還沒復(fù)原，臉蛋瞧了比往常還要精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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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湛心里想要竄出條大蛇，一口將人吞了才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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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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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雙的畫眉鳥從云深山門內(nèi)，轉(zhuǎn)彎石道邊的迎客松上飛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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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顆沒長踏實的松果滾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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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嚕嚕，正給藍湛白靴踩到四分五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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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喘不過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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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嬰好容易掙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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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遠下山迎我，不是想么…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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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枉我還給阿羨帶了對綠藻小烏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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纏在腰上的手動的不老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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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嬰?yún)s是背著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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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里，是個漁人常用的小魚簍，里面有兩只披了綠皮的小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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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湛說的沒錯，魏嬰的確是老遠下到山門外，專門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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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家雙生兄弟下山除祟，他自己留在云深，玩了兩日就沒了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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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湛在時也不覺，可少了他呀，才發(fā)現(xiàn)，好像有沒有這人，是不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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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兄弟回來前放來蝶訊，所以魏嬰才會巴巴兒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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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見了眼前一藍一白兩個人，他就腦仁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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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辨這倆兄弟，對他還是個大大難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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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不是跟他們常年生活一處，魏嬰做不到云深中人那般，一眼辨別，也是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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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直接分分不開，那就拐彎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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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當(dāng)藍湛訝然問他：

‘ 阿羨這么快就能分出我和忘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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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當(dāng)然，我多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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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倆模樣聲音分不出，可子弟對你們態(tài)度不一樣。他沒你兇，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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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忘機有沒有覺得自己和氣，這不可知。但藍湛是沒感覺自己兇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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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他比弟弟嚴(yán)謹(jǐn)，待人持物嚴(yán)苛，這個是要承認(rèn)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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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以，弟子們見他緊張些，也就說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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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對夫妻拉了手先走上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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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忘機和魏嬰都沒發(fā)覺，藍湛的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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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魏嬰也沒法接，藍湛留意到的，藍忘機人時眼中的患得患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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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啦，你要墨跡，咱們回屋去，別在這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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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會兒你那蘿卜弟弟上來看見，多難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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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蘿卜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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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心大蘿卜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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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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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前，山下莫氏來人，求藍氏幫忙除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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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回山不過半日的藍忘機，主動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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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氏糾纏的是個劍上靈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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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忘機收他并不算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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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避塵他還有忘機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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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先，弦殺琴技，他修煉的不如藍湛的瑤琴。可后來像是天賜妙法，大風(fēng)刮來一本冥心琴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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輔以此琴譜，對妖靈降服效果奇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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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月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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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忘機在莫家莊將妖靈長劍壓制時，云深山中，藍啟仁藍曦臣和藍湛，正對著一具白瞳失魂的子弟尸體發(fā)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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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是往大梵山歷練的子弟，如今尸首歸還，我藍氏斷沒有不了了之的道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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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忘機在莫氏除祟，不知多久能回，我還有法會要去，湛兒，這樁就你去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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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大兄，明日一早，我便動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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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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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嬰在瑤琴的音曲中緩緩睜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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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顆珍珠落在枕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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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為何，他又夢到小龍女給黑蛟吞掉的那個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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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小小的，星星樣的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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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節(jié)帥，還有小龍女，他們?nèi)齻€層在海畔月下，發(fā)愿不分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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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應(yīng)承小龍女，長大后，來東海將她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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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他的小姑娘沒等來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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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做噩夢了，夢里，我喜歡的人給壞家伙吞掉…好難過，藍湛，抱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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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音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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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羨，很……那人對你重要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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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重要的，她是我最喜歡的小龍女妹妹，說好長大，我去東海娶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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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她沒能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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瑤琴琴弦顫動，卻沒有聲音發(f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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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言心酸，便無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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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阿羨，你的心酸，我愿意聽。我想知你，想為你分擔(dān)所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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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嬰眼里蓄著潤，又有珍珠要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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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那你還不快過來，抱抱我，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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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影婆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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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室床邊人影也變的婆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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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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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早上，愛誰藍家的魏嬰難得睜眼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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趴在床上，圍住藍湛后腰打呵欠。

‘ 怎么總要除祟啊，沒完沒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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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次不同，是本門子弟，而且死的離奇，我必須查清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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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那你早些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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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的。我心里掛著你，阿羨，你也要，好不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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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欠—— 好，掛…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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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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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在中天時，魏嬰犯了水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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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藍湛給他的靈力豢養(yǎng)的蓮池邊，看著那個白衣人影，不由怔了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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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他便回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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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湛早上就走了，這個是蘿卜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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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么在這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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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里藍湛說給我了，只…只給我泡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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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為蓮花澆灌靈力，這樣有助于你…對你消化靈力有益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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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嬰這會兒也才后知后覺，他竟忘記，人家是雙生子，既然一個有神仙肉，那另一個也不會普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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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常見著藍忘機都有藍湛在，這會單獨了，才發(fā)覺，蘿卜弟弟身上也是滿滿香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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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是自己小人心遇見君子肚皮，魏嬰也不覺多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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扔出去話潑出的水，又收不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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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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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里大大方方道謝，藍忘機卻變得有些無所適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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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他，魏嬰不由想，那些給他招惹撩撥的世家子女，除了看上這張臉，其他還有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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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入了云深這些日，他是沒見識到過，藍家老三是能說會道，還是擅長眉目傳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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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公子，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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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匆匆而來的子弟打破兩人囧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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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子，您從莫家莊帶回的劍，藍先生在冥室壓制不住，被反傷暈倒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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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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沖進冥室，果然看到吐血的藍啟仁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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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忘機顧不得，看那劍上黑氣邪佞，他忙去操弄叔父落下的古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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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嬰瞧著黑氣，心里突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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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蛟邪氣，怎么會…難道，他破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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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連道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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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邊幽幽琴音傳來，魏嬰心口突突的更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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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忘機彈奏的，竟然是他的冥心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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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年前，他還只有十四，元日好酒，喝的有些大發(fā)，在酒樓窗畔朦朧了瞧著下頭擁擠的看燈小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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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fēng)花雪月的畫本子看的有些多，借著酒意，他掏出自己的冥心曲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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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還是哥哥與四海龍王去南國拜謁，佛祖座下菩提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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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陣，魏嬰剛開始學(xué)笛子，整日介每個準(zhǔn)調(diào)，可是將百川水族折磨不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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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鮫皇居藍將曲譜給了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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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國出來的曲譜蹩腳，鮫皇彈奏起來都有些曲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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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知落在魏嬰手里，反而順了他的調(dià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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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物極必反，就是這么個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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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吹什么都難聽，一個譜子難的讓人掉頭發(f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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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對難，反而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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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頭好看的小娘子真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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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屋有青鳥銜連理，我就用我冥心做紅娘。只要撿著的是美人，咱就娶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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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他手揚是揚出去了，偏偏有股大風(fēng)插著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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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心曲譜給卷著消失天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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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此刻，云深冥室，魏嬰有些不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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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大風(fēng)卷走的曲譜，讓藍忘機撿了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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掏出隱在墟鼎寶囊的長笛，魏嬰和藍忘機琴音相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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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此刻，壓制黑蛟邪氣是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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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里笛音迎合曲調(diào)，越吹心里越忐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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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說藍忘機的冥心曲來自旁出，打死他都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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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僅曲調(diào)一樣，連他為了自己吹的順，在譜子上改的轉(zhuǎn)音，都一絲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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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敢說藍忘機彈的不是他的曲子，魏嬰能把腦袋擰下來跟他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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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忘機那里也是納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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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通曉音律，自然分辨的出，魏嬰跟自己配合的過分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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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契的，就好像他早早便練熟了這只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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哐當(dāng)，黑氣縈繞的長劍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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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父一口黑血吐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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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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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不上其他，眾人簇?fù)砹藢⑺{啟仁送回籣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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嘰嘰喳喳，忙忙碌碌，天很快就黑的透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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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宗主和二公子都不在，藍先生又昏迷不醒，那劍上邪靈只是被壓制，他若再犯，咱們云深豈非要遭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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議論聲不斷回蕩在藍忘機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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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他決定，再做一次除祟滅靈嘗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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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會，著令子弟將六將黑旗在冥室周圍，四角六卦之處張開。又有三十二面銅鏡擺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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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陣法在滅靈諸陣中，可是極為狠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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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嬰正從山下買酒歸來，進了上就有子弟來找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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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白日是他和藍忘機一同鎮(zhèn)住劍靈，所以，藍氏子弟們?nèi)缃窨此?，可都比看藍二夫人，要更鄭重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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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屋里將好酒倒?jié)M時，藍忘機已經(jīng)進了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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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嬰不吃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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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打的酒好，不喝一口就去幫忙，對他而言，虧吃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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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了一口，不再喝二口，也是吃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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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忘機在冥室中，布下道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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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還沒開始彈奏冥心曲，那頭給陣圈住的劍卻開了口：

‘ 何必一定壓制我，讓我?guī)湍氵€愿不好么，我最會給人實現(xiàn)心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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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劍的劍尖向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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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忘機迎上避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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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誰知，那劍沒有沖刺，反而是上頭黑氣，游蛇般動作，竟在避塵和長劍交接一瞬，纏在避塵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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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喜歡他，他卻嫁給你哥，不悔么，不痛么，不甘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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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說到痛楚，藍忘機眼前是魏嬰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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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作靜止，黑氣繞著避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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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guī)湍?，娶他，抱他，親他…我都能為你做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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