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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朋友薛覺先

2023-03-15 15:27 作者:老笠  | 我要投稿

按語:薛覺先在香港淪陷時期的遭遇,已經(jīng)見載于多種相關書籍和文章,其中以羅澧銘的《薛覺先評傳》及薛覺明回憶乃兄的文章,至為詳盡;本文系和久田幸助所著,和久田是淪陷時期日軍報道部藝能班班長,在淪陷初期與薛覺先等人有直接接觸,他的回憶提供不同的視角,可以與羅、薛等人的回憶形成對照。

(原文為日文,情商有“甬水學者”頭銜的一我先生擔任翻譯,本號對譯文進行潤色,并請日本網(wǎng)友ややう女士參訂。特此鳴謝一我先生及ややう女士的幫助。)

和久田幸助? 原著

一我? 翻譯

? ? ? ?中國所以異乎夷狄者,以其能尊尊也。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何休(后漢儒家)

? ? ? ?薛覺先,是粵劇名伶。

? ? ? ?中國的戲劇,大致可以分為北方的京劇和南方的粵劇兩大劇種。但中國是個幅員遼闊的國家,一個地方有一個地方的劇種,并非是夸張之說。在這些戲劇中,特別是就其特色而言,則杭州一帶有越劇,位于廣東省北部的潮州地區(qū)有潮州戲。然而,越劇是沒有男演員只有女演員的戲劇,潮州戲是沒有大人只有小孩表演的戲劇[注1],正是這樣的特色使其如此聞名。

? ? ? ?在日本,中國的戲曲中只有京劇是家喻戶曉的;而講到京劇,則無論是誰,都首先會想到梅蘭芳。梅蘭芳誠然是京劇最后一個偉大的男花旦;而薛覺先是梅蘭芳的同時代人,“北梅南薛”[注2],膾炙人口,薛覺先是風靡一時的粵劇至寶。

? ? ? ?前幾天,和一個廣東人談起戲劇的時候,他說:

? ? ? ?“再也找不到像薛覺先那樣好的演員了……不論是生角還是旦角,不論是傳統(tǒng)戲還是新編戲,只要是他來做,必定會令人喝彩……他的身段和臺步,真是太好了……”

? ? ? ?這正如日本人對歌舞伎的評價:

? ? ? ?“再也找不到六代尾上菊五郎那樣的好演員了……”

? ? ? ?“六代尾上菊五郎是最后一個既能演《うかれ坊主》、又能演《羽根の禿》的演員了……”

? ? ? ?雖然有一點懷舊的意味,但薛覺先絕對是粵劇界一位不世出的萬能老倌。

? ? ? ?“而且,與其說薛覺先的風采迷人,倒不如說他具備領班人物那樣的高超藝術。他的品位真的很好……”

? ? ? ?這也等于日本人所說:“能劇的近藤乾三先生和狂言的野村萬藏先生的藝術很高超吧,他們的品位是其他能樂師和狂言師所不及的……”

? ? ? ?不僅在舞臺上,在現(xiàn)實生活中,薛覺先的品格也是演員中少有的。

? ? ? ?聊著關于薛覺先的話題,那位廣東人問道:“和久田先生,聽說您跟薛覺先親如兄弟,但不論您的廣東話多么流利,您到底還是個日本人,究竟是什么樣的緣分,會令您和薛覺先有如此親密的關系呢?”

? ? ? ?被他這么一問,我的心中頓時涌起了對薛覺先的相遇,以及其后的交游:

? ? ? ?“沒錯。為了紀念這位不世出的名伶薛覺先,我想先把他寫下來。與梅蘭芳的交涉既然已經(jīng)寫成了文章,那就應該把與梅蘭芳并稱為‘北梅南薛’、而與我關系更親密的薛覺先,及我們的交情,寫下來吧......不,毋寧說本應先寫下來?!?/p>

? ? ? ?事到如今,我才為自己的疏忽而后悔。


? ? ? ?昭和八年(1933年)的夏天,我第一次踏足廣東,那時我虛歲也就十九,而薛覺先已經(jīng)是粵劇界的寵兒,名聲大噪,確立了不可撼動的地位。薛覺先當時大概也不過是二十五歲,然而作為小生的他,卻先后演繹了中國四大美人,即貂蟬(《貂蟬拜月》)、王昭君(《昭君出塞》)、西施、楊貴妃(《貴妃醉酒》),從而成功俘獲了戲迷的心,往往贏得滿堂喝彩。

? ? ? ?至于薛覺先的容貌,簡單地說,他是一個身材中等的美男子,卻長著戲中人一般周正的五官:圓溜溜的眼睛、高高的鼻子,還有迷人的嘴唇,給人留下非常深刻的印象。

? ? ? ?我在東京時就喜歡看能劇、狂言、文樂和歌舞伎,到了廣州和香港生活后,便開始看粵劇和京劇??戳瞬坏桨肽甑幕泟?,薛覺先就成了我偏愛的演員。

? ? ? ?逮到也喜歡戲劇的廣東人,我總會對他們評論幾句:“馬師曾雖然也還可以,但總缺些藝術技巧……還是得看薛覺先。”馬師曾是當時與薛覺先旗鼓相當?shù)幕泟±腺摹?/p>

? ? ? ?“你眼光相當高?。⊙τX先不僅舞臺上的表現(xiàn)好,在現(xiàn)實生活中也是個了不起的人。粵劇界還是頗封建的,大老倌擁有絕對的權力,往往視男弟子為奴隸,女弟子則被當作賤妾對待,而薛覺先則革除這些弊端,他的改革為大家所津津樂道。他的藝術之所以有品位,大概是源于此吧……”

? ? ? ?當時的我對薛覺先十分著迷,以至于我對這些夸贊薛覺先的話十分受用。一天早上,我打開報紙,大字標題“薛覺先失明了嗎”驀地映入眼簾,使我大吃一驚。

? ? ? ?那篇報道說,薛覺先被一個女人往臉上潑了大量的玻璃粉末,粉末濺進眼睛里,有失明之虞[注3]??駸崤畱蛎杂蓯鄱蓿@是當年經(jīng)常發(fā)生在紅伶身上的事。

? ? ? ?除此之外,還有很多關于這位美男子的軼事。不過這次玻璃粉事件,雖然沒有弄瞎他那雙明眸;但縱然在上海遍尋名醫(yī),他的雙眼也無法完全治愈,留下終生的眼疾,所以我在此特別提一下這件事。

? ? ? ?但是,薛覺先在上海的幾個月除了治療眼睛外,還以京劇為師,檢討了粵劇的不足之處,尤其是武場戲的表演。他從上?;貋頃r,還帶回了一批武師。所以,在藝術方面,薛覺先即使遭遇挫折也從不氣餒,可以說是很有毅力的一位演員了。

? ? ? ?從上?;氐轿枧_的薛覺先表現(xiàn)出比以前更活躍的狀態(tài)。不僅在舞臺上,他在電影界的工作也很引人注目。他陸續(xù)把《白金龍》《胡不歸》《姑緣嫂劫》等劇目從舞臺搬上銀幕,使他越來越受歡迎。

? ? ? ?大概也是在這段時間,他的婚事被提上日程。不久,他就迎娶了一位名門望族(香山唐氏)的小姐為妻。那位喜歡演戲的小姐,以唐雪卿之名聞于舞臺,此后長期與薛覺先搭檔演戲。


? ? ? ?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與薛覺先那日漸精進的藝術生活成對比的,是暗流涌動的局勢。

? ? ? ?排日抗日的氣氛,在全中國蔓延。經(jīng)常出入戲院的我也被友人忠告:“就算會說中國話,你一個日本人進出中國的戲院也是很危險的?!?/p>

? ? ? ?昭和十二年(1937年)七月七日,盧溝橋事件爆發(fā)。為了繼續(xù)學廣東話,我離開了處境麻煩的中國人家庭,與僑民一道撤出廣州,移居香港。

? ? ? ?香港雖受英國的管轄,表面上沒有廣州那樣激烈的抗日氛圍,但畢竟98%的居民是中國人,他們的內心深處涌動著對日本深不可測的憎惡,所以有人對我說,你單槍匹馬去看戲,怕不是瘋了。 但我已經(jīng)十足一個戲迷了,所以我往往以?“學廣東話”的名義去看薛覺先做戲;甚至當時在利舞臺隆重舉行的梅蘭芳引退演出,我也每晚一場不落地去看了。事實上,與其說我是為了學廣東話而去看戲,毋寧說我已被中國戲曲深深吸引了。

? ? ? ?被稱為 “北梅南薛”的兩位偉大的中國演員同時在香港獻藝,真令我大飽眼福。但我做夢也沒有想到,幾年后我會直接與這兩位偉大的演員有深入的交往,并對他們實施保護和監(jiān)督。

? ? ? ?昭和十六年(1941年)十一月的一天,當我去已經(jīng)被日本占領的廣州出差時,我被命令要到陸軍報道部處報到。 到了報道部后,他們知會我“出于軍事需要,閣下已被軍部征召”,隨即便將我扣留在廣州。當然,他們沒有解釋軍方打算用我做什么,以及為什么要征召我。

? ? ? ?自此以迄十二月七日,我一直滯留在廣州。奇怪的是,我已經(jīng)不記得如何打發(fā)這幾個禮拜。到了十二月七日的晚上,我被帶到船上去。

? ? ? ?“軍部命令,我軍即將進攻香港?!蔽冶蝗缡歉嬷馈?/p>

? ? ? ?“真的是這樣嗎……果然要這么做嗎……”

? ? ? ?但是,我記得當時自己并不覺得驚訝。在該船上俱是從東京征召來的新聞社和廣播局的人,他們分別組成新聞班與廣播班;我被命令負責一些不會廣東話就難以處理的事務,即電影、戲劇及其它文藝,這就是藝能班,我被任命為該班班長。


? ? ? ?英國人幾乎沒怎么抵抗,香港攻略戰(zhàn)出乎意料地很快就結束了,此事早已成為歷史的一頁,但一名年輕的英軍俘虜在我記憶中留下深刻的印象。在報道部里,雖然大家被分為幾個小組,但要說在進攻時,我們遭受槍林彈雨,那完全是夸大其詞;不過,進攻期間既不用發(fā)布新聞,也無廣播任務,更不要說組織娛樂活動了。報道部全體所需要做的是同心協(xié)力執(zhí)行現(xiàn)場的臨時任務,其中一項就是利用戰(zhàn)俘呼吁香港島的英軍投降。

? ? ? ?被送到報道部的是一個年約二十歲的英兵,他對我們講的話給我留下深刻印象:

? ? ? ?“我自愿擔當勸降的角色。這場戰(zhàn)爭沒有勝算,所以我愿意奉勸困守港島的同袍,停止無謂的抵抗,早日投降,不要白白犧牲……”

? ? ? ?一到晚上,我們便帶著這名年輕的士兵到與香港島隔海相望的九龍一側的海邊,用擴音器向島上英軍勸降。那名士兵徑自拿過麥克風,主動按照我們的指示廣播,絲毫沒有表現(xiàn)出猶豫。

? ? ? ?在當時的日本人看來,這個英國士兵的言行簡直無法理解:生命真有那么重要嗎?作為一名軍人,即使明知是白白犧牲,也要寧死不降,這難道不是天經(jīng)地義的嗎?而被敵人俘虜,甘當敵方工具,更是活生生的恥辱。

? ? ? ?我們勸降歸來后,還不時會談到這名年輕士兵,當然,我們也沒有忘記他所講的話;但我們對他既不憐憫,也非輕蔑,而是一種散不去的幽恨。

? ? ? ?每當有清酒或威士忌配給時,我總會想到送給那名士兵喝?!爸x謝你,不過我酒量不好,而且有點疲憊了……”通常,他說完這句話就會回去睡覺了。

? ? ? ?一天晚上,在他上床睡覺后,恰好有點心配給,而且還是英式餅干,我想他會喜歡的,于是我拿起手電筒,往他房間走去。只見他將毯子蒙過頭而睡,我不知道應不應該叫醒他,但我本心還是想請他吃餅干的。我掀開他的毯子,發(fā)現(xiàn)他并沒有睡,而是泣不成聲。

? ? ? ?在手電筒的照射下,淚光瑩瑩,甚至可以說,淚水淹沒了他的臉。我默然無語,他也沒有開口,只是在寂靜中抽泣。直到現(xiàn)在,當我接觸到深陷悲傷的人時,我也會不由自主地想起這一晚他泛濫斑斕的淚。

? ? ? ?那天晚上過后不出十日,我便會見到淚眼婆娑的薛覺先。如果人類在戰(zhàn)爭中流下的淚水能保存起來,那么地球恐怕早已被淹沒了……

? ? ? ?

? ? ? ?如前所述,香港攻略戰(zhàn)以英方的投降告終,并沒有發(fā)生像樣的戰(zhàn)斗;但真正的問題在于占領后的管理。

? ? ? ?電力與自來水設施完好無損,并未受到戰(zhàn)爭的破壞,在占領后不幾日便恢復供電供水。不過,香港市民面臨的真正困難是糧食。

? ? ? ?當時,港英政府和軍方考慮到將進行長期的抵抗,為保障困守時期的三百萬市民的生活,他們儲存了大量的米,除倉庫外,連大型的電影院和戲院都設為米倉。日軍占領香港后,便查封了所有的米倉,并確保一粒米也不會流到市面。

? ? ? ?錢的情況也是一樣。日本軍部封鎖了香港所有的銀行,使居民無法取錢,連存放在銀行保險箱里的珠寶等貴重物品也不能取出。再加上,軍部宣布發(fā)行軍票,并強行制定匯率,要求按照匯率將港元兌換成軍票。于是,大多數(shù)香港市民陷入錢糧俱盡的困境。這樣的困境,對窮人和富人都有影響,盡管富人的情況可能會好些,畢竟他們家中有余物可以變賣。事實上,在占領后不久,我在九龍街頭閑逛,發(fā)現(xiàn)半島酒店后面的街道變成了市集,聚滿了受錢糧短缺所困的人。在這里我碰到一位相熟的電影院院主,他當時正在賣毛毯被褥,希望我能用軍票幫襯他買一張?zhí)鹤?,但我并不需要。他脫口而出地問我?/p>

? ? ? ?“那您有沒有辦法弄到大米?……我全家人都是吃米糊勉強果腹而已……”

? ? ? ?聽了這句話,我不敢直視他的臉,只是回答道:“待會兒給您送點米來……”隨即逃跑似的離開了。我在占領前已經(jīng)住在香港,并與一些中國人相熟,所以我很明白他們今時今日的生活是何等的困窘。軍部當局為什么不考慮一下占領區(qū)居民的生活?這令我大惑不解。

? ? ? ?然而,街上貼著的布告卻赫然印有這樣的字句:

? ? ? ?“兄弟牆に鬩ぐの愚をやめ、日支合作し、大東亜の建設に邁進しよう(停止兄弟鬩于墻之愚行,日中合作,努力建設大東亞)”

這樣的字眼,襯托這樣的現(xiàn)實,中國人會怎么想呢?我不禁憂心忡忡。

? ? ? ?身為藝能班班長,我得以享受士官待遇,在高等官食堂吃飯,一餐飯的主食,有兩三頓的分量。我?guī)еb紙到食堂,將自己吃不完的主食用包裝紙分裝打包。周圍的人一臉驚訝地問:“你這是干嘛?”

? ? ? ?“市面上一粒米也沒有,我的一些相識的中國朋友,很多人吃不飽,多余的主食,我就給他們帶去。你們如果覺得吃不完的話,也請給我吧!”說罷,我便收集他們這些富余的食糧。

? ? ? ?我就是這樣將大米分發(fā)給我的中國知交。另一方面,我通過我所屬的報道部部長,轉報軍參謀長,假如他不允許我向我必須管理的香港演藝界發(fā)放大米,我就無法開展工作,也就擔不起這樣的職責。換個通俗的說法就是,如果連食物和住宿都無法供應給他們,他們就不可能跟日本合作。

? ? ? ?與此同時,我逐一會見各電影公司負責人、戲院院主以及重要演員,對他們說,所有參加娛樂事業(yè)的人都要登記,你們和家人就不用說了,連你們家的傭人也要登記,因為不久就有大米配給。

? ? ? ?這次的大米配給,是我擔任駐港陸軍藝能班班長的工作的開始。


? ? ? ?我負責的香港演藝界,對于這么狹小的地區(qū)來說,確實是領域廣泛。

? ? ? ?為了躲避戰(zhàn)火,或不愿意留在日占區(qū)生活,一些中國人陸續(xù)從北京、上海、武漢、廣州等地到香港避難。就演藝界而言,香港比當時的重慶聚攏了更多的人才,由明星而成星塵、而成星座,真?zhèn)€是光輝燦爛:京劇界的梅蘭芳,電影界的胡蝶,都躲到香港安身;粵劇界以薛覺先、馬師曾為首的中堅伶人,全部都住在香港。從大陸攻來的日本軍隊,逼得他們無路可逃,最終不情不愿地成為了日占區(qū)的住民。

? ? ? ?除此之外,歌手、音樂家、畫家、書法家,甚至被禁止表演的爵士樂隊,都被收容到藝能班;如何讓他們過上舒適的生活,這個問題就此壓在我這個只學過廣東話的普通學生肩上,現(xiàn)在回想起來,真是有點后怕。

? ? ? ?但是,我必須一件一件地想辦法處理,克服困難。畢竟這是戰(zhàn)爭時期,什么事情都會發(fā)生,所以我但求能事先做好計劃,謀定而后動。

? ? ? ?一天下午,我走進報道部的辦公室,有人告訴我:“有個漂亮的女人想見見你?!?/p>

? ? ? ?見面一看,果然是位年輕漂亮的女士,她是當時香港當紅的影星梁添添。

? ? ? ?她戰(zhàn)戰(zhàn)兢兢,問道:“您知道我是誰?”

? ? ? ?“當然知道?!蔽一卮鹫f。

? ? ? ?接著,她突然大哭起來,把我嚇了一跳。

? ? ? ?“發(fā)生什么事了?你先告訴我,我會盡力幫你解決……”

? ? ? ?聽了我的話,她和盤托出:

? ? ? ?“我的丈夫是新馬師曾……”

? ? ? ?今時今日的新馬師曾,已經(jīng)是粵劇界的叔父輩,但在當時,作為一個新扎的伶人,他的歌喉已經(jīng)令戲迷如癡如醉,就好比我國的海老藏。她接著說:

? ? ? ?“您也知道的,因為銀行關門了,我們連一分錢、一粒米也沒有了,更何況,戲院不營業(yè),我們也無法開工;可是,我們總得要吃飯啊,所以我丈夫就被叫去一家新開業(yè)的賭場招攬生意。他被要求在賭場唱曲助興,這要是在以前,新馬仔(戲迷們今天還是這樣稱呼他)是絕不會答應的,但如今不答允,我們怕是會餓死。因此,我丈夫只能無可奈何地在賭場唱曲了……”

? ? ? ?我那時候才知道,在香港的平民區(qū),一群爛仔趁著戰(zhàn)亂開起了賭場。

? ? ? ?“之后呢?”我問道。

? ? ? ?“后來,有一伙經(jīng)常出入賭場的流氓反而威脅我丈夫,要我丈夫給他們錢??墒菬o論他們怎么脅迫,我們就是沒有錢?。∥艺煞虬褜嵡楦嬖V他們,但那些流氓認為,當紅的大老倌不可能沒錢,即使是沒錢,想盡一切辦法也要找到錢來孝敬他們;他們更不斷威嚇,說如果不孝敬他們,他們就找相熟的憲兵隊員,捉我丈夫去坐監(jiān)。不論他們怎么威脅,沒有就是沒有,連我們的朋友現(xiàn)在也窮困潦倒,借也沒地方借。沒想到那群爛仔真的將我丈夫送去憲兵隊的監(jiān)牢,現(xiàn)在,他們又要我籌錢去贖我丈夫……

? ? ? ?“請您幫幫我們吧!”說完,她又哭了起來。

? ? ? ?“如果你丈夫真的被關進憲兵隊,那就好辦了,這件事我能幫得上忙?!闭f完,我就馬上確認是哪支憲兵隊,得知是西憲兵隊后,我立刻拿起話筒給該隊隊長打電話交涉:

? ? ? ?“聽說有個叫新馬師曾的粵劇伶人因為某些誤會被你們抓了,他跟我是很要好的朋友,又是報道部要找的重要人物之一,希望貴處立即將他移交給我?!?/p>

? ? ? ?聽那個隊長的語氣,他似乎對此事完全不知情,他恭敬地說:“有這樣的人被我們關了嗎?……如果真的被我們抓了,我當然會移交給您,請讓我先去查查……”

? ? ? ?“我這邊是有確切的情報才拜托您的,他一定在你們那里,請您馬上去查一查。”我再次懇求他。

? ? ? ?隊長認為此事跟報道部有重大關系,所以用了不到五分鐘,就告訴我,正如我所言,新馬師曾確實被關在他們隊的監(jiān)房里,我隨時可以去領他走。

? ? ? ?我隨即驅車前往西憲兵隊,在接待室等待憲兵隊長將新馬師曾領過來。當時,我忽然想起,為了解救新馬師曾,我曾說過我跟他是好朋友。實際上,我除了看戲時見過舞臺上的新馬師曾外,私底下我們一點兒交情也沒有?!斑@可怎么辦?怎么辦?……”

? ? ? ?正想著辦法時,接待室的門被打開了,新馬師曾就出現(xiàn)在面前。

? ? ? ?“哎呀,我的媽啊……”我用廣東話對新馬師曾說道,“你還認得我嗎?我們是老相識了!”

? ? ? ?說到這里,新馬師曾立刻張開雙臂:“哦!老朋友,老朋友!”他一邊喊道,一邊抱著我。

? ? ? ?演技真是好!即使西憲兵隊隊長精通戲劇,也無法識破我們正在演戲。隨后,新馬師曾就上了我的車,我們在車上互致初次見面的問候。


? ? ? ?我想在著手接管香港演藝界事務之前,要先與電影界、戲劇界的領軍人物會面,與他們坐下來談一談。

? ? ? ?我只會一點點廣東話,對于中國的電影、戲劇,完全是個外行,我覺得,如果沒有當?shù)氐碾娪皯騽〗缛耸繀f(xié)助,我是很難展開工作的。我雖是一介書生,這方面我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 ? ? ?然而,長年累月的日中紛爭使全中國充斥著排日抗日的氣氛,沒有一個中國人會把我們稱作“日本人”:在北方,我們是“東洋鬼”,在南方,我們是“日本鬼”——日本人去到哪里都被當作“鬼”來看待。所以,即使我真的想見電影、戲劇界的頭面人物,對方也會因為不清楚我這個鬼頭要做什么而感到恐懼,從而不敢輕易答應會面。

? ? ? 更何況,當時汪精衛(wèi)已經(jīng)出馬,打著“日中合作”的幌子宣布“還都南京”。而主張抗戰(zhàn)到底的重慶方面的國民政府則堅決禁止與日本合作,并稱,如與日本合作,則會終生背負漢奸的罵名,甚至會被處以極刑。

? ? ? ?盡管如此,我給香港演藝界發(fā)放大米和解救新馬師曾這兩件事,使人看到我是善意的;更重要的是,我會講廣東話。久而久之,越來越多戲人、伶人要求見我。

? ? ? ?我在粵劇界最希望見到的是薛覺先。但有一日,馬師曾派人遞了一封信,信上說,他希望和我見一見面。

? ? ? ?馬師曾不是在他家接見我,他還是怕日本方面會對他采取什么行動,所以偷偷地在一間茶樓里見我。

? ? ? ?雖然是初次見面,但對于我來說,他的臉和豆沙喉,我卻是在戲臺上見過、聽過有五六年了。我主動表現(xiàn)出親切,我問他:“您肯定是有什么困難吧?當下最令您難為的是什么事呢?”

? ? ? ?馬師曾猶豫了一陣,終是硬著頭皮,回答道:“不怕老實跟您說,其實是為了米的事……”

? ? ? ?我說:“附近的戲院就是米倉,我馬上去取。”

? ? ? ?說罷,我便快步走出茶樓外,叫來苦力,往戲院處去。戲院門口站著武裝著的日本兵,我向他出示印有報道部標志的臂章,告訴他,戲院是報道部藝能班的管轄范圍,我是藝能班的負責人,然后我就進入戲院里了。

? ? ? ?戲院內,既沒有舞臺,觀眾席上的椅子也搬空拆罷,堆積起如山的米袋。我對士兵說:“我想搬兩袋米回去,沒有問題吧?”

? ? ? ?“可以,您請便吧!”

? ? ? ?我聽到這樣的回答,便喚苦力來,幫我將兩袋米搬上了茶樓。苦力搬完后,問我能不能也給他一些米,我便分了兩升給他。馬師曾目睹了整件事的過程。

? ? ? ?“我已經(jīng)聽說過很多關于您的事,實在太感謝您的好意了……”他這樣說道,除此之外就沒有多說什么了。

? ? ? ?就在次日下午,我便見到薛覺先。他派人來說:“我在家中等您,請您多多關照……”

? ? ? ?終于可以見到薛覺先了!與其說我作為占領軍的藝能班班長,倒不如說我作為一個資深的薛迷那般,心中充滿期待。


? ? ? ?“初次見面,請多關照……”在薛覺先家,見到面前的薛覺先,我照例先打個招呼;但內心卻覺得很親近,就像見到熟人一樣。然后,我耳邊仿佛是響起鑼鼓弦索的聲音,《西施》《花染狀元紅》《薛丁山》……他的眾多名劇像走馬燈一樣,浮現(xiàn)在我眼前。

? ? ? ?我嘴里不停地說,自己是個薛迷,比起《白金龍》《胡不歸》等新編劇,我更喜歡傳統(tǒng)戲?,F(xiàn)在回想起來,當時我還真沒個占領軍藝能班班長會見轄下演員的樣子。

? ? ? ?薛覺先臉上浮現(xiàn)出了微笑,一開始那種因見到敵國官員而不安的陰霾不知何時一掃而凈。他說:“《胡不歸》雖然是新編戲,但其主要內容是取材自古詩《孔雀東南飛》……”

? ? ? ?“閣下廣東話說得很好啊,令尊抑或令堂是廣東人嗎?”他一本正經(jīng)地問,我只好苦笑了一下。

? ? ? ?我們兩人繼續(xù)談笑風生,他講粵劇,我談學廣東話的困難。

? ? ? ?但是,只要走出這房間一步,就看到戰(zhàn)爭的余燼還在燃燒,所以不能光談往昔風月。

? ? ? ?我若無其事地問道:“您還遇到什么困難嗎?米,我?guī)Я俗銐蚰銈兗沂秤玫牧浚酥?,我還有什么能幫得上忙的嗎?”

? ? ? ?莫不是薛覺先被我的話拉回了現(xiàn)實?他臉色驀地陰沉了下來,喃喃道:“你真是太親切了……”

? ? ? ?“您一定遇到很多不方便的事,請您不要客氣,盡管告訴我就行。”我發(fā)自內心地再重復道。

? ? ? ?薛覺先猶豫了很久才開口:“其實……我是一分錢也沒有了,這不是我一個人遭遇的困境,而是全香港的人,都已經(jīng)山窮水盡……”

? ? ? ?我聽后,掏出錢包,將我所有的軍票都拿出來,對薛覺先說:“我在部隊的宿舍居住,伙食也有供應,所以這些錢我用不上,少是少了點,希望能幫得上忙……”

? ? ? ?這筆錢大約二百元,數(shù)目不大,是我一個月的工資。

? ? ? ?這時,薛覺先圓圓的眼睛流下兩行熱淚。我不禁擔心我剛才的言行是不是太過于無禮。

? ? ? ?薛覺先自從被千里駒提拔,成為一代名伶,二十歲不到便領一萬元的年薪;之后,他的收入年年上升,至戰(zhàn)前,月收入已經(jīng)超過一萬元。對他來說,縱然他處境真的很困難,你拿出區(qū)區(qū)二百元給他,那也是極其無禮的。

? ? ? ?“如果您介意的話,請原諒我!我給您這些錢,并不是想侮辱您……”

? ? ? ?薛覺先解釋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感動得哭了起來……您廣東話講得再好,說到底也是日本人。您也知道,我們中國人稱你們日本人叫做鬼子,因為日本人為了實現(xiàn)自己的野心,以中國為戰(zhàn)場,屠殺我中國百姓,寡廉鮮恥,確與魔鬼無異;但現(xiàn)在,來同情我的居然是日本人,還將他自己錢包里所有的錢都給我……”

? ? ? ?薛覺先捂著淚眼,繼續(xù)說道:“我是粵劇界的主事人,之前確實月入過萬。人如果收入多,生活自然奢侈;所以在外人看來,我的生活也很奢華。但我并沒有把所有錢全部用來過自己的奢靡生活,而是至少拿出半數(shù)來幫助粵劇界窮困潦倒的人。他們要結婚,要生孩子,總之開到聲,我都會幫,我也認為我有義務幫助八和的兄弟姐妹。但是,當我真的遭逢厄困時,又有誰可以幫得到我呢?當然,我也知道大家都很困難,但我總希望有人可以幫幫我,我一直等人來為我解憂紓困,多少不拘,即使一個仙兩份用我都無所謂……我一直等一直等,卻沒想到在這個時候,一個我們稱作日本鬼的,將他身上所有錢都給我,你說我有什么法子不感慨到哭呢!”

? ? ? ?他拉著我的手,說:“請問您有什么要求?我想您必有所求,到底是什么,請您務必說出來,為了報答你,我什么都肯做……”他現(xiàn)在反過來問我有什么需求了。

? ? ? ?薛覺先真誠的語言和態(tài)度使我大為感動,雖然是初次見面,他卻能對我敞開心扉,我很感激。

? ? ? ?“您想我怎么做?請快說吧……”

? ? ? ?在薛覺先的再次催促下,我坦率地說出我的愿望:“您能親自登臺做戲嗎?只要有戲做,受戰(zhàn)爭影響的民心多少都會安定一點;最主要的是,我作為一名薛迷,很希望能重新看到您登臺……”

? ? ? ?薛覺先臉上再度浮現(xiàn)微笑:“這當然是不成問題的。我重新組班,三四天后就可以開臺。大家如果不工作,就沒飯吃了……”他說的也是實情。

? ? ? 他問我:?“頭一天您想我們演什么?您說過比起新編戲,您更喜歡傳統(tǒng)戲,那我們第一天就演您喜歡的傳統(tǒng)戲吧!有什么好的想法,請您告訴我?!?/p>

? ? ? ?我不知道該怎樣選擇,于是說:“《西廂記》怎么樣?我想看您演的《西廂待月》。”

? ? ? ?就這樣,第一天的戲就定下來了。三天后的晚上,在爆棚的利舞臺,薛覺先擔綱的《西廂待月》拉開帷幕。


? ? ? ?此后,我與薛覺先的交往,不論何時何地,似乎都能印證初次見面時那種感動與感激之情。盡管彼此都很忙,也并不是每天都能見面;但是,單單能與薛覺先近距離接觸,我已經(jīng)覺得很開心,這也成為我處理電影、戲劇工作的動力。

? ? ? ?我和薛覺先、馬師曾都見過面后不久,便召開會議,邀請粵劇界所有骨干演員參與座談。這絕不是一次嚴肅的會議,而是為了加深彼此的認識。席間,我被邀請發(fā)表講話:

? ? ? ?“今天,被稱為‘粵劇雙雄’的薛覺先先生和馬師曾先生,很難得地坐在一起,這是每一個戲迷都希望在舞臺上見到的場景。希望在不久的將來,兩位能夠同臺演出、同場競藝,讓我們一起期待這樣的精彩演出吧!”說著說著,我竟把茶弄混了,但我這句話,確實是代表全體粵劇戲迷的期盼。

? ? ? ?如果能促成薛覺先和馬師曾的合作,對于戲迷來說,將是夢一般的禮物;可惜,這樣的禮物到底還是夢幻泡影。

? ? ? ?自那天起,不到十天,馬師曾留下一封信,其大意是:

? ? ? ?“沒有報答您的好意就不辭而別,我的內心很過意不去。但無論如何我也不想置身在日占區(qū),我想對中國人心理有深刻研究的您必然能明白我的心情。我相信戰(zhàn)爭結束后,我們還是會見面的,我期待那一天的到來,這一封信,權且當作是告別信……”

? ? ? ?看來,他已經(jīng)逃到中國統(tǒng)治的大后方去了。香港四面環(huán)海,雇一條小船前往國統(tǒng)區(qū),并不是一件難事。

? ? ? ?但是,薛覺先卻沒有表露出要逃走的意思。作為粵劇界的主事人,他重新開始舞臺活動;他深知自己若是離開,整個粵劇界就會失去中心,說不定還會有人流落街頭。此外還有很多因素,不過我認為我們初次見面時彼此信任的情義,也是他選擇留在香港的原因之一。

? ? ? ?一年后,他以去澳門登臺的名義,從我那里拿到渡航證,便直接逃到大后方去了。但在日占區(qū)生活的這一年,不知道給這位偉大演員的名聲帶來何等嚴重的傷害。

? ? ? ?他逃出香港、踏上祖國的土地后不久,便發(fā)表了這樣的一份自白書:

? ? ? ?“我背棄祖國,留在日占區(qū),沒有立刻歸隊抗戰(zhàn),自覺罪惡深重,于今痛悟前非……”

? ? ? ?可見,當時的國民黨政府和民眾并沒有輕易原諒他。我聽到這樣的新聞,真是心如刀割:把他逼迫到如此境地的,不就正是我嗎?!

? ? ? ?但我想,戰(zhàn)爭只能一時拆散我們的友誼,而不能撕裂我們的情義;只要戰(zhàn)爭結束,我們兩人的友情一定會更加密切,只要戰(zhàn)爭結束……從那時候起,我開始想象戰(zhàn)爭結束后我們兩人重逢和重新建立友情的遠景。

? ? ? ?想要與正在敵對的中國人恢復友誼的人,是不會燃起戰(zhàn)斗意志的,更不用說從戰(zhàn)前就開始接近中國和中國人、內心深處為自己國家的侵略行徑感到羞恥的人。這樣的人總有一天會露出馬腳,這是必然會發(fā)生的情況。

? ? ? ?隨著戰(zhàn)爭的泥淖化,局勢朝著對日本不利的方向發(fā)展,我對中國人的同情逐漸被視為叛逆。就連給薛覺先發(fā)放渡航證,也被認為是幫助了他逃亡,而成為我其中一條罪行。我更被打上“與中國人有同樣思想”的烙印,被香港憲兵隊逮捕。后來,在沒有經(jīng)過充分調查的情況下,我被作為思想犯遣送回日本本土,最終在本土迎來日本的戰(zhàn)敗。戰(zhàn)后又過了十多年,當我再度踏上香港這片土地時,我所熱切希望與之重逢并恢復友誼的薛覺先,早已回到新誕生的中華人民共和國,不再住在香港了。

? ? ? ?后來,我又多次前往香港,和戰(zhàn)爭時期結識的電影界、戲劇界的故交會面,但始終未能重遇薛覺先——直至聽到他的訃聞。

? ? ? ?一九六五年[注4]十月三十日晚,他在廣州人民戲院表演《花染狀元紅》的時候頭暈,幾次要他停止演出,他還是堅持到最后一幕。演完回到后臺,他就倒下了。后來查出他的死因是高血壓,享年五十三歲。他即使是活到現(xiàn)在,也不到六十,可謂正值壯年。

? ? ? ?無論是廣州方面的葬禮,還是香港方面的追悼會,電影戲劇界都為他風風光光地舉行了集會。此外,成百上千的民眾也參加了他的葬禮和追悼會,哀悼這位不世出的名伶。民眾對他懷有深深的敬愛之情,甚至創(chuàng)造出“半個薛覺先”來形容自己喜愛的瀟灑男子。

? ? ? ?為舞臺而生、而又死在舞臺上的薛覺先,是一位非常優(yōu)秀的粵劇演員,惜乎在他生前我們未能重逢。雖然我們的友情是在戰(zhàn)爭時期的特殊性況下產生的,但他的痛苦因我而起,這在我心中留下終生的不可磨滅的沉重印記。

昭和四十五年(1970年)一月


作者簡介:和久田幸助(1915—?),生于東京,天理大學外語系廣東語部畢業(yè),1934年4月至1943年末,先后旅居廣州和香港,期間擔任南支派遣軍炮艦“嵯峨”號通譯,香港總領館囑托、書記生,華南文化協(xié)會職員,香港占領軍報道部藝能班班長等職,戰(zhàn)后專事研究中國問題和廣東話。

關于此文:原載和久田幸助所著「私の中國人ノート」(講談社1979年出版),原標題「わが友?蒒覚先」。該文此前未見有翻譯,但和久田有另一篇回憶淪陷初期的香港的文章,則有提及與薛覺先交往事,該文后來由應耀宜摘譯,以《香港淪陷后與薛覺先二三事》為題,發(fā)表在《明報月刊》1992年第2期(及后《明報》出版文集《中國戲劇大師的命運》,該文亦被收入此文集中),詳略與此文有所異同。本文系和久田「わが友?蒒覚先」一文的初次翻譯,文責由譯者及本號自負,譯者與本號同樣亦保留對此譯文的相關權利。

注釋:

[1].?潮州戲(潮?。┰诮夥徘笆⑿型嬷?,男孩子長大后變聲,除個別發(fā)展成老角、丑角,其他均被淘汰。

[2].??亦有講法系“北梅南雪”,其中“南雪”指的是馳名粵、滬,有“雪艷親王”美譽的李雪芳。她與梅郎同樣居旦角,是同代人,而且兩人都是在同一個時期當紅。

[3].? 薛覺先避禍上海時,被當?shù)睾趲屠账魑垂獾綀髲?。?jù)薛覺先九弟薛覺明憶述,薛覺先是被人撒的是石灰粉。

[4].? 薛覺先歿于1956年,此處應該是和久田筆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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