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cord.前日談(二)
皮金·威爾最近處理了不少暴徒幫惹出來的事端。算上她今晚隨手救下的這個人,這已經(jīng)是這群人最近虐待的第十個人了,而他也是最慘的一個。以往的人至少還能看得清臉長什么樣,今晚的這個人,他的五官幾乎被血腫和血液遮掩。在對他的傷口進行處理之后,她才勉強看得清年輕人原本的臉。
沒認錯的話,他是在這附近的商鋪老板的兒子。老板前不久去世后,這個年輕人就自然而然地接上了他父親的崗位。
她本來打算最近過去打個招呼的。根據(jù)她那位整天泡酒館的導(dǎo)師的說法,這個店鋪幫了他不少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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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個人?你還真是忙啊,皮金。”
一個渾身散發(fā)酒味的男人忽然出現(xiàn)在門口。他倚在墻邊,一身厚實的卡其色布制大衣勾勒出他有些臃腫的身形,有幾塊縫補痕跡的淺棕色馬甲很好地將他底下發(fā)黃的白色襯衫掩了過去,衣領(lǐng)上的領(lǐng)結(jié)隨性地歪向一邊。就連他腰間的那條最穩(wěn)固的皮帶都有些不正經(jīng)——多出腰圍的那部分長度十分張揚地翹在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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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來得可真是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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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不賴,威爾遜‘紳士’。如果你能把你身上那身臭味洗掉的話?!?/p>
皮金包好年輕人身上最后一處傷,徑直越過威爾遜,習(xí)慣性地走向了房間外的書桌——她總要在睡前看會書。威爾遜的藏書中有不少值得瀏覽的史籍。然而,剛剛還空著的書桌上卻多出了幾封信件,上面的來信人是她以往救助過的幾位男性,信件的附件無一例外地都是玫瑰。
牛皮信封上殘留的酒味很清楚地告知了皮金這些憑空出現(xiàn)的信件的來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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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等會就會處理這些味道的,嗝!倒是那些信件——”
威爾遜在話尾提高了語調(diào)。這是個不好的兆頭。以往出現(xiàn)這種情況,他總會對他這位叛逆的學(xué)徒開一些并不能讓當事人愉快起來的玩笑。
在他接上下一句話前,皮金就讓這幾封信燒毀在了桌角搖晃的燭光里。
“什么信件?”她對他揚起嘴角,“要我?guī)湍阈丫茊?,老頭?”
皮金從來不會收那些男人給她的信件,威爾遜就自然而然地成為了她的郵箱。她曾經(jīng)試過封上這個只會給她添亂的郵箱的收信口,但結(jié)果總是失敗的。
所以她一直很想把他扔進泰晤士河里。
而今天或許就有個合適的理由了。雖然這里離那邊有段距離,但是有馬車的話不會用太久時間的:她剛剛用的那輛還停在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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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館里的人已經(jīng)幫我醒過了。還有,我才40出頭,還能打架呢。剛剛那真是一場酣暢淋漓的戰(zhàn)斗。哦,對了,我這還有點東西給你?!?/p>
威爾遜邁著飄忽不定的腳步去到皮金身邊。他從兜內(nèi)拿出一封被火漆印密封好的信,拍到她的面前。然而信封上的字跡很是潦草,皮金甚至都看不出這些鬼畫符是字。
“什么玩意?”
“嗯,是別人給我的戰(zhàn)書。”他忽然笑道,“沒時間去處理這些恩怨了。我還要分出心思去泡點姑娘呢?!?/p>
“又是暴徒幫?”皮金將信封推了回去,“嘿,我可不能次次都替你去處理你當刺客時留下來的尾巴。我可不想被牽扯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