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著宏觀進發(fā)》

序

? ? ? ?火焰似乎就在耳旁不遠處燃燒，撓人的聲響將我從模糊中喚醒，我用力地撐開眼皮，能感覺到自己正躺趴在鋪滿煙塵的地上。這兒應(yīng)該是一個廢棄倉庫，周圍堆著貼滿彈孔的集裝箱和木箱，一具具尸體倒得橫七豎八，火藥味、血腥味混雜著被吸入我的呼吸道，很沖，于是咳嗽不止。

? ? ? ?我不記得這里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只是粗略能看出這兒大概是兩方陣營火拼后的戰(zhàn)場。

? ? ? ?我拖著傷痕累累的身軀，艱難地站起，踉踉蹌蹌地挪到了倉庫門外，瞧著自己身上這一套破爛不堪的西裝，我也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誰！

? ? ? ?但潛意識督促我得馬上離開這個危險之地，然后，便加快了腳步。隨著遠方呼嘯而來的警笛聲不斷接近，我邁入了前方的一片枯林之中……

霧森

? ? ? ?穿過密密麻麻排列的骨瘦如柴的高樹，眼前豁然開朗，寬廣的空地若從高空俯瞰就像是林間的一個巨大窟窿，陽光從上方灑落把底下的一切都照得氤氳閃亮；空地中央立著一棟白色小屋，宛如一位擺脫塵俗的仙人。

? ? ? ?但我可沒心情搭理這美景，而是直奔那棟小屋。

? ? ? ?目前的身體狀況，也不知道還能撐多久，我必須趕緊找個地方歇腳，能補充水分自然就最好！

? ? ? ?于是我猛地去撞門，沒想到門一下子就被我推開了，站在我身前的是一個小男孩，他舉起的水杯仍定格在嘴前，吃驚地盯著我。

? ? ? ?我也沒敢輕舉妄動。沒想到屋內(nèi)還有人！

? ? ? ?在短暫的四目相對后，小男孩瞳仁里原本因陌生人破門而入的恐慌瞬間消散，留下的只有好奇：“咦？你不是那個凌昀嗎？”

? ? ? ?“你…認識我？”

? ? ? ?“當然認識你，我姐老喜歡你了，是你的鐵桿粉絲?！?/p>

? ? ? ?順著他的目光我看到墻上貼著的海報、柜子上擺著的雜志封面都是我！

? ? ? ? ?原來我是個明星……

? ? ? ?“對了凌昀，你怎么突然來到這兒了？”

? ? ? ?“我…在附近拍戲，午休期間就…出來逛逛，然后見你這有棟小屋，就想來討口水喝?！蔽矣樣樀卣f著，話落后還為自己腦筋轉(zhuǎn)得快而竊喜。

? ? ? ?小男孩倒也沒有表現(xiàn)出猜疑，只是默默地去冰箱拿了瓶可樂，然后遞到我面前。

? ? ? ?“謝謝！”我接過可樂，猛地灌入自己的喉嚨。

? ? ? ?他瞥了我一眼，然后自顧自地往客廳走去，拿起原先要看的漫畫書，沉浸其中。

? ? ? ?我看著他，心里多多少少涌現(xiàn)出問號：“對了，我有點好奇，你們?yōu)槭裁磿≡谶@么偏僻的樹林里??？”

? ? ? ?“躲避暴亂唄……”他不假思索地回道。“這兒是我曾祖父留下的房子，離暴亂中心地帶遠，又偏僻，為了安全起見我們?nèi)叶及徇^來了?！?/p>

? ? ? ?“暴亂…？什么暴亂？”

? ? ? ?“各國政府幾乎傾盡所有地在建造‘新太陽系’，導(dǎo)致民不聊生?！彼叿?，邊若無其事地講述著，似乎早已對這個世界失望透底，所以它再怎么爛也無所謂了。

? ? ? ?“其實‘新太陽系’計劃幾個世紀前就已經(jīng)開始執(zhí)行了，只是近幾年流行一個說操縱著全人類的高官政要們其實都是外星人的陰謀論，說我們普通人類一直被這些外表與我們一樣的外星生物所統(tǒng)治著，它們也不顧老百姓生活得怎樣只是一味地去搞‘新太陽系’。然后越來越多的民眾因不滿加入了游行隊伍、反抗組織，為的就是推翻如今世界的政權(quán)，奪回屬于人類自己的尊嚴與自由?！彼f完后，仿佛老態(tài)龍鐘的智者一般嘆息。“但…即便真的推翻了，這個世界交到我們自己手上，就一定會更好嗎……？”

? ? ? ?只見他的目光已離開了手上的漫畫，靜靜地目視著眼前虛無的空氣，仿佛整個人的精神都穿越回過去，穿越回他走過的破敗街景，穿越回打砸搶燒的瘋狂人群，激進分子已不分青紅皂白地攻擊，矛頭還未戳中敵軍，己方就已經(jīng)毀于自己所制造的混亂地獄當中！

? ? ? ?我看著他，內(nèi)心不禁憐憫。

? ? ?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最近這么動蕩，你們就算是演藝圈也不可能不知道吧？”他邊說著，邊直勾勾地瞪向我！

? ? ? ?訕笑幾聲后，我摸了摸自己的后腦勺，稍許尷尬地回答：“哦哦哦，你說這件事啊，我當然知道，我以為你說的是別的而已，哈哈哈?！?/p>

? ? ? ?希望他能信服我拙劣的演技！其實，他所說的大多數(shù)東西我都不記得了，不過“新太陽系”這個詞倒是有些印象，大概內(nèi)容就是把太陽系周邊的行星也納入到繞太陽運行的公轉(zhuǎn)軌道上，擴大原有太陽系的規(guī)模。但全球政府、高層為何要把精力財力都耗費在這種匪夷所思的事情上，就不得而知了。

? ? ? ?客廳內(nèi)的沉默延續(xù)了好一會兒，忽然，他又說道：“對了，你午休時間這么久呀，不用回去繼續(xù)拍戲嗎？”

? ? ? ?“額……”

? ? ? ?從他的語氣里我也讀懂了言外之意，這個小男孩雖不算討厭我，但也應(yīng)該不希望我久留于此打擾他愜意的個人時光。

? ? ? ?沒辦法。我只好微微苦笑，低落地撂下一句：“當然要！”

?

? ? ? ?合上門，我走出空地，還是會回頭望向那棟白色小屋。小男孩沒有來送別，這讓我心里空落落的，但最主要的，還是我真的不知道接下來該何去何從！

? ? ? ?隨著風(fēng)兒蕩起，陰霾漸漸遮蔽了日光，枯林間原有的光彩都被抽走得一干二凈。

? ? ? ?我抬頭遙望天際。什么都記不起來！

? ? ? ?回想起最初我蘇醒而來的那個滿是尸體的廢棄倉庫，又回想起小男孩說過的民眾的暴亂，心想：外面這么亂，要不我還是先在這兒避避風(fēng)頭吧。

? ? ? ?但又沒想好要以什么托辭跟小男孩開口，于是便在附近逗留、徘徊，直至夜幕降臨……

? ? ? ?漆黑間，能隱約望到不遠處有一個女性的身影出現(xiàn)，她先是怔在原地，緊接著又以疾步向我沖來。

? ? ? ?小屋的燈光逐漸勾勒出她的輪廓，最后照亮她清晰的五官。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姑娘，長得還蠻俏麗，她就站在我身前，水盈盈的大眼睛倒映的盡是我的臉龐，她雙拳不由自主地緊揣在胸前，全身激動得顫抖：“你…你是…凌昀嗎？”

? ? ? ?“我…我是！”

? ? ? ?話音剛落，她驚叫一聲，整個人也接近要跳起。是她沒錯了，小男孩的姐姐，這副癡狂的模樣簡直就是個走火入魔的迷妹。

? ? ? ?“那那那…你一定是迷路了對吧，沒關(guān)系！這就是我家，你不嫌棄的話要不先進屋坐坐吧，入夜了外面也冷，我很擔心，不想你感冒了！”

? ? ? ?她還一直噼里啪啦地跟我叨叨個不停，這般熱情確實磨人，但總算是找到進屋的借口了。

? ? ? ?“弟！你看誰來了，是我的男神凌昀！”

? ? ? ?小男孩正在客廳看著電視，目光順著叫喚又移到了我身上，比起白天時候，現(xiàn)在的他反而十分警惕。

? ? ? ?姐姐走到沙發(fā)旁趕他起身，說要把最好的位置留給我坐，可他仍無動于衷，眼球死死地咬著我不放。

? ? ? ?我讀懂了他的眼神，于是便輕輕地拍了一下姐姐：“請問…怎么稱呼？”

? ? ? ?“我…我嗎？我…我叫琳達！”

? ? ? ?“額…琳達小姐，能不能準備一下晚餐呢？我想嘗嘗你的手藝?！?/p>

? ? ? ?話才說到一半，她又驚叫起來，何止是樂意，能讓男神吃到自己親手做的菜簡直這輩子都值了。她爽快地答應(yīng)下來，然后興高采烈地蹦進了廚房。

? ? ? ?“真會打發(fā)人！”

? ? ? ?“可不……對了，怎么了？”

? ? ? ?他的神情依舊嚴肅，指向電視機播報著的新聞，然后冷冽地質(zhì)問我：“你不是說你在附近拍戲嗎！”

? ? ? ?我回過頭瞥了眼電視機，不料卻被畫面中的幾個標題大字攫取了我的魂魄。上面寫著“著名影星凌昀遭綁架”，而標題下面的小字也詳細概述了事發(fā)緣由：

? ? ? ? ? 疑似隸屬反抗組織的團伙綁架了凌昀，而在警方趕到之前，現(xiàn)場就已經(jīng)發(fā)生過武裝沖突，雙方陣亡慘烈，營救隊伍是特種部隊，而此次綁架案的焦點凌昀如今下落不明。

? ? ? ?“記者還說反抗組織懷疑你是外星人，所以才綁架了你。這是真的嗎？”

? ? ? ?他的話在空氣中蕩漾了許久，可我仍目瞪口呆地緊盯著電視屏，無法自已，恍惚間我盡量讓自己的思緒回溯到被綁架之前，但無論怎樣努力皆是徒勞。我想不起來任何事，但我敢篤定我絕非什么外星人！

? ? ? ?我將目光慢慢移回他身上，語重心長地回應(yīng)道：“孩子，我醒來時，不管是綁架我的一方，還是拯救我的一方，都已經(jīng)全軍覆沒了。也是從那時候起，我想不起關(guān)于之前的任何事情?！?/p>

? ? ? ?想想白天還騙了他，心里多少有些愧疚，我深呼吸一口氣，鏗鏘有力地又講道：“不過，我保證，我絕不是什么外星人！”

? ? ? ?可能是被我突如其來的誠懇鎮(zhèn)住了，隔了好一會兒，他才回過神，并緩緩點了點頭。

? ? ? ?“你信我？”

? ? ? ?“微表情是不會騙人的。”他邊說著，邊隨性地揮了揮手。

? ? ? ?明明他才是小孩子，可此時我們的氣場一對比我竟是明顯弱勢的一方。我看著他，心里還莫名涌起了敬意：“你還懂微表情？”

? ? ? ?他微微翹起嘴角，說：“常識。”

? ? ? ?話語一落，我們都不約而同地笑了幾聲，客廳內(nèi)的氛圍頓時融洽了不少。

? ? ? ?電視上我的那則新聞也結(jié)束，這時播報的，是另一則關(guān)乎全人類的大新聞：

? ? ? ? ?今日傍晚十八點零分零秒，‘新太陽系’工程最后兩顆恒星系外行星被同時推入太陽系的公轉(zhuǎn)軌道，這宣告我們?nèi)祟惓掷m(xù)了五個多世紀的偉大工程終于畫上了圓滿的句號！

? ? ? ?新聞播報員話音剛落，畫面就像趕路似的一下子又切換到下一則新聞。小男孩瞅了眼手表，頓了頓：“才剛完工沒不久呀?！?/p>

? ? ? ?我看著他，皺了皺眉，稍許疑惑：“奇怪，這么大的新聞沒有全球直播就不說了，播報的時長也竟只有短短的十來秒！”

? ? ? ?“現(xiàn)在正處于民憤最為嚴重的時期，政府是瘋了才會把完工新聞弄成直播那么隆重。”他一臉看破紅塵的模樣，淡然地講道?！安贿^…也不知道‘新太陽系’工程結(jié)束了，以后還會不會這么動蕩……”

? ? ? ?不隔片刻，他原本寫在臉上的老成轉(zhuǎn)瞬即逝，像是變了個人似的。只見他一聲不吭，興奮地走上樓梯去。

? ? ? ?小孩子的內(nèi)心果然是變化莫測的。我緊盯著他，不由問道：“你去哪？”

? ? ? ?“哦，去瞧瞧新加入太陽系的那兩顆行星！”

? ? ? ?剛回答完，他又繼續(xù)自顧自地往樓上走去，可跨了沒兩步，他便駐足下來，好像發(fā)現(xiàn)自己的行為總有些許不妥，他又轉(zhuǎn)過身，看著我，客套地問了一句：“要一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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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屋子的頂樓有一半是露天的陽臺，這里放著一架大大的天文望遠鏡，直指穹頂?shù)穆煨呛?。我抬頭仰望這黑幕下密布的熠熠星光，不禁感嘆原來沒有光污染侵擾的偏遠林區(qū)，竟有如此驚艷的夜景。

? ? ? ?小男孩在一旁的箱子翻找著什么，說是要給望遠鏡換上別的目鏡才能看到比較近的太陽系外圍。我眼珠子一轉(zhuǎn)，問：“那也就是說現(xiàn)在你的望遠鏡能看到的距離要更遠嗎？”

? ? ? ?“嗯?！?/p>

? ? ? ?忍不住好奇，我把眼湊到望遠鏡目鏡上，小心翼翼地端扶著鏡筒，屏氣凝神。映入眼簾的是一團特殊的宇宙物質(zhì)，它的左邊呈藍色，右邊呈紅色，光影模糊不清，就像是受到了強大的引力扭曲一般。

? ? ? ?“那…那是什么？左右對稱，一邊藍一邊紅……！”

? ? ? ?或許覺得我在胡言亂語，他還是不動聲色地繼續(xù)翻找著箱子，淡淡地回了句：“你一定亂調(diào)了些什么，望遠鏡原本對準的那個位置是2000光年外的雙黑洞系統(tǒng)，那個地方你是不可能看到有光的。”

? ? ? ?“可真的有東西，你不信來看看！”

? ? ? ?他停下雙手，一臉嫌棄地走了過來，湊到目鏡上，臉色從鄙夷到困惑再到吃驚，他抬起身，再次確認了一遍望遠鏡的各列參數(shù)，再把眼睛緊懟目鏡，臉色震驚得泛白：“這…怎么可能，那里明明就只有兩個黑洞而已，怎么會…”

? ? ? ?“到底咋回事？”

? ? ? ?“我也不是很清楚，目測應(yīng)該是其中一顆黑洞周圍的光發(fā)生了明顯的藍移，而另一顆的則是紅移！”他隆起眉心，仍是不愿相信親眼所見?！暗退闶撬{移、紅移這臺望遠鏡也不可能觀測得到呀！再說，黑洞周圍的光怎么可能會藍移！”

? ? ? ?他激動的話語飄揚到小屋外靜謐的夜林里，但很快又被微弱的蟲鳴聲所隱沒。漫天的星辰大海在其映襯下也添上了詭異之色，越來越多的謎團在這個世界上浮現(xiàn)。

? ? ? ?突然，整片夜林躁動起來，呼嘯而過的直升機被林間空地的燈火吸引，它漸漸盤旋，下降，又用灼眼的聚光燈直射在陽臺上的兩人，一個個身披武裝的士兵隨繩降落，最后包圍了這棟孤立無援的小屋。

? ? ? ?姐姐剛從廚房里端著彌散著香氣的熱菜走出，就被武裝士兵們撞倒在地；小男孩也被他們扣在墻邊，槍口指著腦袋，不讓他亂動；領(lǐng)隊的士兵長走到我跟前，態(tài)度與跟對待小男孩和姐姐的士兵們截然相反，他滿臉的關(guān)切，眼神仿佛在說慶幸我還活著……

? ? ? ?我也搞不清楚眼前這群不速之客是誰，只是提心吊膽地指著男孩那邊，鼓起勇氣蹦出一句：“你…你們想干嘛？放了他！”

? ? ? ?士兵長朝手下?lián)]手示意，緊緊鎖在男孩身上的手臂接連松開，士兵長回過頭，誠懇地說道：“不好意思凌昀，我怕他會對你不利就先把他控制住了?！?/p>

? ? ? ?“你們到底是誰……？”我凝視著他的瞳眸，以顫抖的聲喉斥問道。

? ? ? ?可話音一落，他卻有點懵，他往后退了一步，目光由上至下地打量了我一番，接著又掏出不知道什么儀器，對著我的大腦就是掃描，完事后他又抬起手對著手腕上的通訊裝置嚴肅地匯報：“指揮官，這里是T-22小隊，我是士兵長，我們已找到搜救目標凌昀，但剛剛經(jīng)過簡單的掃描發(fā)現(xiàn)他的‘量子人腦’嚴重受損。請求指示！”

? ? ? ?“先把他帶回來吧?！?/p>

? ? ? ?“收到！”

? ? ? ?趁著士兵長還在專心通訊，我拼了命地往外逃竄。一個士兵擋住了前方唯一的去路，我使勁閉上雙眼，隨著一聲吼叫，奮力地將他撞開。

? ? ? ?全身的每一塊肌肉都緊繃在一起，對未知的恐懼驅(qū)使著我不斷狂奔?？山K究寡不敵眾，訓(xùn)練有素的士兵們蜂擁而上，壓制得我無法動彈，一股刺骨的寒意從脖子上傳來，我才發(fā)現(xiàn)自己被扎了一針，麻痹感從那個冰冷的針口蔓延至全身，最后意識模糊，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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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在一片混沌中，我隱約能看見自己正搭載著他們的直升機遠離地面的小屋，而小男孩正站在陽臺上仰首目視著我的離去，他的眼神是那么的復(fù)雜，是那么的讓人刻骨銘心。

? ? ? ?一眨眼我又飛到了更高遠的地方，我不知道現(xiàn)在是否身處夢境，但底下的枯木林確實揚起了灰蒙蒙的大霧，它如洪水般覆蓋了整片林子，似乎要傾盡所能地將可見的事物統(tǒng)統(tǒng)掩埋得密不透風(fēng)。

? ? ? ?此刻我竟然懷疑起，這霧森之下，到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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