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翁垂釣.恰知第294章
但實際上這段日子也不全是這般,畢竟之前在故傾景家的事情念酒也是知曉的,但前段時間也是有些事情,也不得不前來欣傾景家拜訪,念酒便也隨柳輕扶一同前來,也不知道是不是湊巧了的緣故,自己剛剛一進去又看到那不知道是誰家的子嗣在教訓人,還說著要燒光他全家這等話語,說著只是燒了屋子都算好的了,沒把人給一塊燒死也是可惜了。 這番話語聽著也皆是惡言無制肆無忌憚,也是難聽的要緊不堪入耳,況且若是像他們這般有外人前來見著了,怕也是不顧及名譽形象了,念酒看不過去也便出聲提醒了一下。 “小公子還是要擔心些,若是被外人聽去了可不好解釋了?!彪m然念酒是好意,但也并非如同表面上那般的善意溫和,唇角含笑。 “這你誰啊誰!我們家要處置下人還輪得到你們來管教上了?!”那人囂張跋扈著,一瞧只是一個和自己半差不差的少年,表現的更加厭煩肆無忌憚了起來。 “是誰不重要,不過若是朝天子那參上一本,你看看這欣傾景家會不會犯下一錯?!绷p扶見他這般,也只是冷言回答,眉眼微低并不去將人放在眼眸之中,顯然是平常念酒未曾來過之前那般的清冷淡漠不近人情。 “本少爺看你是不想活了吧啊?在這還沒有人敢參……”那人還沒說完話便被旁邊的兄長拽了一下。 “干哈!”那少年好似沒有反應過來般囂張到,對著自己的兄弟也是不客氣的。 “卿河君前來有失遠迎,還請海涵?!闭f罷便壓低了些聲調。 “你個傻小子不知道看人的嗎?”那稍微年長些的人只是蹙眉低頭到,一副認錯般的模樣,好歹也算是知曉幾分分寸。 但方才這毛小子那般肆無忌憚時他也只是在一旁默認誠然般看著,看來也不過是畏懼強權罷了,和他兄弟同一般的德行。 念酒聽聞那些話語起碼也是知曉些,但看著那下人只是跪在石子地上有些頭破血流一言不發(fā),不知道是怎么磕到了的,念酒也只是稍微探查了一下那些痕跡過往,他的確很少用,但不代表他想知曉些事情時不會動用。 畢竟能夠有預知、也可以回澤去看一看,只要不是跨越太久的話。 念酒也只是稍微出神了一下,也便知曉了那下人心里的怒意與憤恨,好似只是前半月在一次上茶的時候不甚手抖了一下、不小心把茶水撒了些在盤內,結果被這位小少爺看到了就連帶著不爽,被盯上了之后就半夜派人去燒他的屋子。 他好不容易存了半年的錢財衣物全都沒了,結果如今這小少爺也還挑事不放過他,要他跪著在這里磕頭求饒,念酒聽聞大抵也是知曉了有一句話什么說來著。 有的人總是喜歡在自己最大的權限范圍內去盡可能的為難別人,而且這看來也不是第一次了,從那下人的過去可以看得出來那小少爺平常就喜歡胡作非為打罵下人,對自己母親和兄長也都不大客氣。 大抵外邊很少知曉這些也是因為大部分都被瞞了下來。 而那一場大火將財物全燒了,對于受害者而言自然是可恨的,但這般也的確似無濟于事,身為大戶人家的下人且是賣身買來的,自然是沒有什么人權可言。 畢竟賣身了的人身權利也都不屬于自己了,于律法上的確是愛莫能助微乎其微的,念酒見了便想起之前在淺河的那場大火,心里倒也想幫忙,但也知曉自己人微言輕、或許欣傾景家是不愿放人的了。 更何況也不過是下人不甚漏了些茶水一下,便這般強人所難,若是說起來,怕是這故傾景家對于下人都是這般苛刻。 但自己只是為了一個下人就這般出頭、合適嗎? 按利弊權衡而言的確是不值當的。 但是念酒會是這樣的人嗎、或許的確有時候會漠視了過去,但如今他不想那般做,他只是想要換一種方法。 至少出頭一次,或許也可以改變一個人的人生軌跡,在能力適宜的范圍之內,盡可能的去幫助別人,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他不是救世主,但他也不是好人,念酒無比清楚,自己這么做說到底也不過是為了自己,至少是為了自己心底的那份情緒與安心。 于是念酒便也用了些他師兄風寒祥的關系,念酒頷首稍許冷漠,也明說了自己的身份,提點隱喻到以他的身份向來去檢舉上書朝天子提及幾句也不是很難,于是見到了面前兩人稍有些疑慮卻慌張的模樣,告誡了一二后也便以這般的緣由為交換條件。 畢竟交易這事情,念酒也是熟絡的。 知曉如何能夠讓自己的目標達到,也知曉如何能夠使得自己利益最大化,畢竟曾經在家中,以前也是有好好學過的,對他而言倒也不難。 他只是裝裝樣子罷了,但向來效果也都不錯。 而念酒只是話語稍許沉冷說到,他不朝上告,但欣傾景家的人也需謹記告誡,且將這下人交由念酒處置,也算是將賣身契給了念酒,也收斂些,他便也不多加為難。 但若是下次他來時再次看到這種類似的事情,那便也不好說了,這般的以位壓人,有時候也的確是奏效的。 對付什么樣的人便用什么樣的方法,也可以節(jié)省時間不必去周旋迂回,畢竟有些人也不必與他們多費口舌。 只是之后離開時念酒也只是面容稍許緩和了些,直到差不多到了自己的別院外、念酒才稍許駐足,側身放緩了些語氣,給了那下人一些錢財讓他重新購置些用品衣物先暫且用著,之后指了指面前的小別院也與門口守門的人交談了幾句,囑咐之后讓他在自己院子內干活就行,覺得合適什么選哪個崗位任職隨意,每月他也會發(fā)月錢,如今他暫時也可以住在院子里邊,畢竟如今里面的人不是很多,還有些空閑房間。 那小廝只是表示了感激,念酒卻也只是淺笑了一下安慰,也便見他初來那般進去了,念酒回眸而過時稍許沉默、但眉目思慮之間卻清楚像他這樣深受其害的人不僅僅是只有一個,或許在這時還有成千上萬般,但自己做不到那么多,也無法去撼動那些規(guī)制規(guī)則,自己所能夠做的只是將眼前所接觸到的幫忙一二…… 然后在看著別人見極個別的人終于逃出了這個牢籠,卻還是無法改變什么,他幫不了大多數都人。 念酒清楚自己的能力,也明白自己的身份,所以有時就算是念酒也是會有無能為力的事情。 他能夠改變什么? 又是否能夠去撼動改變呢? 實際上念酒知曉自己不像是他們所說的那般,但為了避免閑言碎語,故而在出了欣傾景家的府邸之后柳輕扶才牽上了他的指間安撫著,或許他們彼此都清楚。 只是見那些人那般嘴碎惡意,只是不想讓那般的人看了去而已。 他們都說念酒是一個干凈的人,但念酒聽聞時卻多數只是笑笑,并不承認或是否認,可能對于他自己而言,他已然是一艘沉入海底深淵的船只,在那般暗無天日的深海之中能夠有多干凈呢? 只不過是無人知曉罷了。 說起干凈好似大多數的人也總是能夠想到一雙干凈而濕漉漉的眼睛,里面好像是泛著光芒,是少年氣那般的高昂張揚意氣風發(fā),但這般何嘗不是一個偽裝呢。 對于念酒而言的干凈也許是知曉人間污穢卻不被影響,仍然保持著自己的一份少年氣,一份的單純與真摯,但如今你問念酒他有做到嗎?實際上念酒也不能夠輕易定奪斷定,但這其中大抵還是有些美好的。 畢竟他也盡力在做自己,也在學著愛人。 念酒有時也不會那么愛上街,故而會在府中慢騰騰著疏懶發(fā)呆,就算只在庭院之中躺在靠椅上面看著頭頂樹蔭映著朝陽的婆娑光影投射下來,照在自己的身上和地面上,那也是別有一番的舒適清閑。 偶然也會想起曾經的事情。 而此時也不過是恰好休沐,念酒也只是坐在一旁的靠椅上小瞇了一會兒,而后才慢騰騰的起身來,好似并未完全清醒的模樣。 念酒剛剛坐起身來,恰好這時的正是風起拂來,耳畔旁帶著樹葉婆娑間的沙沙聲與風梢的悄聲低語,也便透過了眼眸見到那晴天之上原本比較熱烈的太陽也被藏在了層層云層之下,帶來了一陣拂風清爽,就連心中的浮躁也能夠被撫平安穩(wěn)下來。 “卿河君?卿河君……”軟風沐浴著樹葉的紋路飄落而至,也是一道無所事事好奇的稱呼隨及而來。 “喚我作何?”柳輕扶也只是稍許應答,卻也并未抬眸,像是在耐心細致的做著些什么。 “嘿嘿、就是想叫叫!”念酒聽聞也來精神了,笑嘻嘻著應了一句,不知道為什么心情也忽然變好了起來,是因為風太溫柔、還是因為如今的閑適順遂呢? 或許是因為眼前的人,畢竟有些人見到就能夠使得自己很開心。 念酒應了一句,也便看著柳輕扶一件水天一色的清藍衣袍隨著微風稍許晃動了一下,而那如同詩畫一般的男子卻只是稍許卷著袖子細細在案前繪制著什么,聽聞念酒喚著時高時低的幾句,也便抬眸應答。 而軟綿綿的小山兔也只是靠在那作畫之人的桌旁矮腳邊上的草蒲上臥眠瞌睡著,也著實可愛的模樣。 那團草蒲還是念酒親自做的一個大窩,在旁邊放上了些許的鋪墊,可以來放好幾只的山兔,不過如今還只是一只。 但如今的小山兔也不似曾經那般的一只手掌大,如今已經變得胖墩墩的了,被念酒聒噪的聲音吵醒后也不惱怒,依舊是在盡職盡責地啃起了小白菜。 一位俊逸男子身邊放著一只灰撲撲的山兔,看著看著心情卻也莫名很好,念酒就趴在桌上歪頭看著,卻又興致勃勃地跳起來溜到柳輕扶身邊,抽了一張宣紙也準備回座位寫著些什么,結果卻也好似無意間一瞥,就見柳輕扶在畫那樹下的少年郎,念酒原以為柳輕扶是在畫景,卻也是在畫自個兒? 也是莫名一笑,“浮生是在畫什么?” 這話說著柳輕扶不禁覺得耳根發(fā)癢,抬筆而擱側眸望去,也就見念酒的面容離自己不過是幾許之差,雖然面上依舊淡漠、但還是不覺有了幾分的指尖微顫,不甚碰到了那筆柱毫沿,方才后知后覺的回過神來。 念酒察覺后卻也心滿意足般一笑起身,不逗他就是了。 但柳輕扶卻也還是容易在自己喜歡的人面前害羞羞怯的性格,不似曾經那般的清冷之姿。 畢竟念酒見過的時候還不少呢,每每也都覺得心上人有趣的緊。 難怪念酒喜歡逗他,畢竟有時怎么看來還是很喜歡的。 “心之所向?!? 柳輕扶如今也只是稍許認真說著,也不見多少害羞、卻也提名答道。 說罷見念酒不困了、還有趣來逗弄自己,之后柳輕扶卻從一旁取出了特地備好的渲金紅貼,不知是要寫些何,卻換了一只金燙筆融輕染描繪著,好似是見念酒過來才打算言即的。 “要做什么?”念酒見狀也只是稍許好奇。 卻只是再浮生身旁凝望著,眼眸隨著浮生的筆尖而注視,見證著世間的真摯與溫柔。 “婚貼?!绷p扶似乎想要說些什么,卻并未開口,只是簡短二字,,放在桌案指尖微縮,心中卻有些緊張般,毫不亞于少年那般的打量。 柳輕扶而后只是看著書貼之上自己備好的詞匯,細細描繪了幾遍,也好似刻在心中那般,將自己想要表露的話語也皆書寫了下來,一筆一劃皆是心緒。 浮生是最為干凈透徹的,在酒之心中永恒不變。 “雖我不能允山盟海誓地老天荒,但愿以明祀載堂為盟,心犀山河國土為誓,上善若水柳氏高堂,無愧親者所屬,立此書為證,永結同稱、此生不換?!彪m說并未有什么情話纏綿,但柳輕扶的確是把自己最為重要的心系聯系了起來,一為家族國土、二為親人心系,三則為自己所問。 以白頭之約,書以鴻箋,立與此證,以雙誓則。 酒之知曉自己想要表達的心緒,因此浮生更為緊張,卻還是忐忑不安著,盡管知曉結局既定,但心中卻仍然無法抑制著自己的心緒。 或許他知曉了,但卻不知原來浮生對于自己這般看重在意,以至于大費周章在自己毫不知情的情況下準備了這些。 念酒只是眼眸微顫,心中卻更為復雜了些。 ……真的是,對自己太好了。 念酒都沒有覺得自己有過怎么付出,卻得到了最為真摯的初心。 那是浮生最好的感情了,他們付出并不在乎自己有多少,而是在意對方給予,便已然彌足珍貴。 念酒聽聞也稍許正式了些,也只是陪同一般落座了下來,看著柳輕扶認真書寫著,而后寫到一半時卻將箋筆遞給了自己,念酒見狀也只是接過之后難得認真的書寫著。 也是一改平日那般的散漫清閑,不似學塾時那般的少年心性,而是珍重與所思所愛,皆一同融于筆下。 雖然兩人得字體不大相同,但是念酒原以為并未什么的,雖然后來才知他想要拿去上族譜來著。 念酒對于這個倒也都可以,也便無妨,只是若是太難了也不強求他這般,畢竟念酒能夠理解,他們?yōu)榱说玫礁改傅恼J可都費勁了心神與真摯,也不必為了名頭強求。 只是后來,念酒卻也得知柳輕扶好似不知費了些什么功夫、柳氏的長老卻也同意了,就連柳老爺也同意了,念酒聽聞時還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大抵也知曉是一件很難的事情。 在當時卻也只是撲了上去,給予了一個抱抱親親,也作為適當的獎勵吧,慶幸他們彼此能夠到達這里。 念酒的父母不在這里,但是……遲早念酒也會告知他們,柳輕扶會知曉的。 所以,在柳輕扶知曉自己的過去之前,念酒會處理好一切的,也算是承諾。 他真的很愛他,不僅僅是性別與年齡,世家與身份,他愛他,也不僅僅是如此,盡管或許彼此之間并沒有那么表露明顯。 但這依舊是真摯與溫暖。 實際上彼此喜歡也沒有那么多的外物與需求,畢竟就算是在一起這么久了,念酒與柳輕扶卻也都并未提及過那些所謂的性事,雖然并不是不可以吧。 不若簡單些也好,念酒也是清楚,或許他們之間再相處久些,也是能夠這般的,雖然家族世俗的確是一個顧慮,但有時也不必考慮那么多。 平常也是這般順遂安康著,念酒有時候也覺得太過安逸了,甚至連自己到底在這里做些什么也有些迷惘了,雖然這么說來有些好笑,但是他也記得自己或許還有些放在心上的事情還未完成,但眼前的事情與人也值得珍惜。 但念酒有時倒也能夠想通些,從一個少年一路走來,他見過了太多生離死別,太多哀愁斷腸,每當看到還處于苦痛中的人,他大抵還是不愿意見著,故而也都會盡一些微不足道的能力,或許他也清楚自己能夠做的不多,但他也只是希望這個世間可以好上一些。 平常念酒也只是循規(guī)蹈矩按部就班而來,只是之后的日子也算是不錯的,雖然念酒的確是不大喜歡仕途官場,但這般在皇城平平淡淡地也好,至少表面上是這樣也就不錯。 雖然念酒也有想過,他想與浮生一塊去遠地去看看桂林山水,去見識一下落雪紛飛,也想將黃羽羽養(yǎng)到漫山遍野,不過到現在也還未見到就是了。 大抵按照柳輕扶的個性若不是官場事務或是家族事宜,怕也是不會離開皇城的。 念酒也能夠理解,畢竟要是去遠地父母的叮囑過多,且也要準備很多東西,還要向風寒祥告假,準備好一路上的行程路線,的確是會麻煩些,但是與父母一塊住著,總是會有時不時的叮囑叨擾,念酒雖然說不上不喜歡,但是這般也只能妥協,顧及著許多,也并未提及過。 只是想起之前、打算去看看柳輕扶的師傅,聽說也不會在太遠的地方,也便與柳輕扶一同坐車前去拜訪,順便也捎上了長安就是,多一個人也方便些,而且聽聞長安的手藝也是不錯的,還會做羹湯,只不過長吟如今還有些事情,也便沒有一同前來。 念酒也帶上了些禮品,無非是些茗茶詩畫或是雕木沉香,畢竟還未見過,念酒大抵也是不懂得到底是如何模樣的老者,故而就選了些常人喜愛也不失分寸,卻能夠從柳輕扶的言語之中得知那么一星半點兒,加以想象。 說到底,實際上念酒也是想要去見識一下那位老者,或許是冥冥之中,念酒覺得這一趟或許不會白來。 之后也是耗了一兩個時辰的時間,也便出了皇城踏上了路程,又好似轉了幾個彎走了些路程才抵達了那處地方,念酒也便率先下了馬車,而后順勢扶了一下柳輕扶,見他下來站好后才朝著周圍打量了去,看著有些荒郊野外的模樣,之后也見長安下來了,念酒也是一時不明,卻也并未多言。 但也是隨著柳輕扶那般,只是見柳輕扶先叫車夫將車馬停在不遠處的茅屋旁便是,長安再將贈禮拿了下來在屋外擺放存著了些,念酒也只來得及大致看了一下那間茅屋,雖見門扉未關,而是大敞開著的,卻也不知作何感想。 方才卻也見到了那階上的苔痕布滿了階石,一片碧綠草色映入簾帷,入目便是滿室蔥青,也的確是少有人會在此打擾,沒有繁忙的公務催勞傷神,也不必處理那些陽奉陰違的人際關系,的確也是不錯的。 念酒莫名便也想到了陋室銘,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苔痕上階綠,草色入簾青,這般的意境也的確是相像的。 而將贈禮放好之后長安也只是讓那車夫在那邊歇息一二等候著就是,自己也只是朝著那邊候著。 畢竟如今還未看到人,想來柳輕扶也是思索著估計是出去了,畢竟他們前來也并未提前打聲招呼。 于是柳輕扶也便與念酒言談了一二,朝著一旁與念酒一同前行,估計也是去尋人就是了,而后也順帶囑咐了一下長安,也見他信誓旦旦的模樣保證,就先離開了。 之后念酒與柳輕扶也只是稍許走了一段路,也便恰巧看到了遠處的湖泊,還有一位老翁正巧坐在那里垂釣般穩(wěn)如泰山的模樣。 柳輕扶只是與念酒一同,在離皇城不遠的一處鄉(xiāng)間看到了江邊一位垂釣著的老翁,雖看模樣像是在釣魚,但實際上釣魚的用具卻并未帶齊,也僅僅只是拿著一個竹竿裝模作樣般,卻優(yōu)哉游哉。 “師傅?!绷p扶也只是恭敬道。 “啊、浮生來了啊?!? “你家老夫人離世我去看過,不過那時并未見到你、是去辦事了吧?!蹦抢衔讨皇强粗娌⑽椿厥祝瑑?yōu)哉游哉般的語調說著一本正經的話語。 “這朝廷也依舊是這樣,一代一代更迭,卻依舊是一副模樣,君王倒也是那秉信?!蹦抢衔讨皇钦\然道,卻只是稍許瞇著眼看著遠處的天際碧色。 實際上那老翁也不是什么簡單的角色,只不過是早些便也告老還鄉(xiāng)了,之后卻尋了這么個地方來頤養(yǎng)天年,“老朽都看著呢?!? “學生有疑慮,前來請教一事?!绷p扶卻只是不緊不慢開口到。 “若非無事,也不會來尋我的,這我還不知曉?”老翁應答著,卻只是稍許晃動了一下垂釣著的竹竿,想來或許也是知曉他前來是所謂何事。 “現如今不大好?!贝蟮至p扶也知曉,卻只是簡單結論了一句,畢竟比起朝堂世俗上的事情,反倒是家族之中顯得更為繁亂冗雜。 柳輕扶話罷,卻看老翁闔眼不答,卻唱起了一首山歌,是一首念酒很少聽聞過的,卻是廣為人知的水調歌頭?明月幾時有。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 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 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 但愿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這雖是典故,但卻很少聽聞有人唱過,至少念酒來了這么久也很少聽聞,不知是因為這其中的寓意,還是因為塵緣并不倡導戲班,念酒來了這么就卻也僅僅只是見過少許幾個,不如勾欄瓦舍那般的花樓來的熱切,大抵也是遺憾太過,人心也太過易動,他或許稍許能夠懂得些。 人生本就有悲歡離合,月兒常有圓缺,這樣的好事自古就難以兩全。 念酒與柳輕扶也只是淡然聽聞著,這倒也是經典,只是蘊意深思便不是那么簡單表面。 這首詩詞雜用了道家思想,觀照世界并且自為排遣,俯仰古今變遷,感慨宇宙流轉,厭薄險惡的宦海風濤,揭示睿智的人生理念,運用直接描繪的形象范疇,勾勒出一種皓月當空、美人千里、孤高曠遠的境界氛圍,把自己遺世獨立意緒和往昔神話傳說融合一起,在月的陰晴圓缺當中,滲進濃厚的哲學意味,是一首自然與社會高度契合的感喟作品。此種思想蘊涵,是至為明顯的。 “出世”與“入世”,“退”與“進”,“仕”與“隱”之間抉擇上的深自徘徊困惑心態(tài),這般的矛盾之間,或許時常有人也會有那般的感受,封建秩序與氏族家世間這般的懷疑疑慮的情緒,盡管詞的上下銜轉處曾經表達自己顧影自憐、徑欲遐舉之意,但這般排空直入,筆力奇崛之中,詩詞之間卻有一種奮勵有當世志,而又不諧塵俗的佛郁心理。 念酒聽聞時卻莫名想到了另外一首《陽關曲?中秋月》之中的幾句詩詞。 暮云收盡溢清寒,銀漢無聲轉玉盤。 此生此夜不長好,明月明年何處看 但念酒并未言說,只是見那老翁一曲唱完,而后才側眸瞥了眼柳輕扶與自己,但自己卻也有些不明,而后卻聽那老翁說到。 “你過來、可是聽懂了?” “意思是你所能夠聽見的,你聽見了什么?在你專注聽那曲中的意思,可注意到了周圍的事物、可能夠仰頭看那天空中有什么?” “眾人都忽視其中,月固有陰晴圓缺,但事世也皆是無常,千變萬化?!? “任何一個王朝的運勢都不會長久,就算是外憂解決了也是會有內患,沒有刀槍戰(zhàn)爭,卻有著勾心斗角官場權勢,待到最后、沒有什么對錯緣故,這只能說是一個王朝的命數到了?!崩衔陶f著只是晃動了一下竹竿,看著面前的湖水稍微起了點點漣漪,其中好似有魚兒在悠然遨游著。 “塵緣百年,也不過是朝夕幾瞬,該來的總是會來,就算是沒有旁人的動亂,盡管力挽狂瀾,也只是水滴石穿以卵擊石,時間是不可抗拒的,任何事物在時間的面前,也就好似世間那般不斷的改變,有的也如人那般煙消云散?!? “為何那些人并不作為,而因不作為就是作為?!崩衔桃环览韰s也讓人豁然開朗般,雖知曉有些事情仍然是這般,但還是知曉了些事物道理,“你要知曉,承其重、便不是什么能夠隨心所欲之事,” 身在無間,風波殃及的權力中心,也會有不可觸及,心在鄉(xiāng)野林間,一畝地一瓢飲,也恰是歲月的模樣。 塵緣國運將失,先帝暴斃離世,這事情大抵是真的有異。 念酒也是總覺得有哪里不對勁的地方,就好比如,這些巧合在表面上看起來沒有什么事情,但似乎和那外圍的異動是有關的,但每個世界的都不一樣,有的是暴掠變異殺戮,有的是世界運氣耗盡,或是界層通氣動亂,就算是現代中也有因疫情病毒肆虐橫行,這般若真為人禍、亦或是天災,不可妄自定論。 倒不如說是念酒想錯了。 但接下來的話語卻也讓念酒有了幾分的明確,首先引起他注意的卻是察覺到那老翁的竹竿上什么魚餌掛鉤也并未放置,只好似裝模作樣般坐著,卻也有幾分像是那姜太公釣魚愿者上鉤般的意思,念酒不覺想到,大抵還是心里覺得莫名有幾分的好笑。 “這世間就像是魚,無論是看魚還是釣魚皆是如此。”那老翁也只是叫他們尋了個地方坐下來便是,畢竟一直站在那也不是個事,卻也只是喃喃道:“如魚得水,水得魚游,也是相生相息,如同朝代局勢般,人身于洪流之中無非是幾種活法,但到底該如何還是得自己去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