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urry/小說】過客 第五章
? ? ? ? ? ? ? ? ? ? ? ?五
? 窗影間,落日之景轉瞬間蛻變,不可思意的浩月高懸于天空,向大地描繪著那無可述說的創(chuàng)想。血肉枝條般地向塔外延伸,主干處的胚胎于云層無生地浮動,慘白的光輝流轉,穿梭通明于萬物之間。城市,在這潰爛腐朽于荒野的傷疤死尸之中,往日之聲影盡皆歸寂,書房中我等候著那落幕前的最后一聲嘆息,擺鐘響得像是槍炮齊鳴。——嗡,靈魂的回響奏鳴,永恒地回蕩于現(xiàn)實之外,無窮無盡的嘶吼相疊加。枝條膨脹的出不計數(shù)的血肉花苞,陰影于其中晦暗的生長,為橙子血肉不待成熟便以涌出,肉翼伸展,尖嚎響徹于每處天空。
? 沉默的凝望著,我全然沒想過野狗般的向外流亡,我理所當然的驕傲著,偏執(zhí)的認為一切皆為徒勞。沒什么值得恐懼的,我本就于“我”的手感中顫接著迎換新生,毛發(fā)全失,鱗爪盡無,世界尚未展露出它的善意,不見來路、不見歸途,死亡僅為幻夢一場??蔀槭裁次以诎l(fā)抖,沒由來的寒意浸沒周身,可直到其自行移動我才恍然回神,意識與肉體生去同一,軀殼歡呼著迎接一瞬幻影。
? “觀劇開場?!薄拔摇比缡钦f到。
? 牽絲傀儡戲?我意料之外的沒有抗拒,也無從抗拒。拿上那根“手杖”,然以從未想過的輕巧躍下陽臺,(贊美我那毛絨絨的出身)并精確的落于具具尸體之上——尸體,到處都是毫無傷痕的尸體,無問貴賤,無論富貧,這實在最公平不過的事了,尸體永恒的保留了一瞬時間的切片,面無表情,恐懼都不曾擁有。一路向前,所見別無二致,(至少在我眼中沒有)而幸運亦曾深深眷戀著我,一團蠕行的血肉,一只面目可憎怪物阻斷了我的路途。它背生殘破的肉翼,頭知脹裂的蛆蟲,四肢扭變成觸手,軀干叢生著肉瘤,盡管它從各個意義上挑戰(zhàn)著審美的下限,可最無法忍受的卻仍是它身上的脹裂的、那標志的新婚的、華麗的長禮服。
? 他蠕行著向我靠近,我儀式般地向其施禮,長刀反握,再輕松寫意地從左側貫穿胸膛,鮮血井未綻放,刀刃與觸手幻影觸地透過身軀,一切仿佛只是一場惡劣的玩笑。全然不理解發(fā)生了什么,只見一切畫片般的失色,萬物皆以一種奇詭的視野相疊,高墻再不能束縛我的視線,數(shù)不清的信息從腦海涌出,思想的齒輪停滯,剎那既為永恒,軀殼自顧自的移動著,全然不在意我的失聯(lián)。如同一組不連貫的畫片般,我不斷在通常意義上的現(xiàn)實中消失出現(xiàn),每次皆間隔不短的距離,轉瞬便以立于高塔之下。仰望天空,一聲源自嶄新肺腑的啼哭傳來,無邊的黑暗落下,周圍只見一片漆黑。一路向前,在那本不應到達的地方停下、轉身,墨綠的無瞳雙眼洞穿班的與我對視,數(shù)不盡的詭秘碎片在我腦海中滋生,感官再也無以維系。
? 喧鬧中醒來,酒館的暖風輕撫著我,而杯中酒未過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