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照片墻

第二天，儲煬醒得滿早的，才六點零幾分，在床上躺了一會兒，才慢騰騰的去浴室洗漱，順便泡了個澡。換上干凈的衣服，給脖子上了藥。

當他清爽的來到客廳時，有幸圍觀了略詭異的畫面——

小恐龍睡衣被隨意搭在沙發(fā)上，而本該穿著它的人，正閉眼趴在地板上，身上蓋著薄被，不過已經(jīng)算不上蓋了，只包裹住半個屁股和一條腿……

不知道該說什么好的儲煬，走到傅樂身邊，打算拎起被子，把人給蒙住。目光觸及青年的腰，頓住——那里有兩個小巧對稱的腰窩。沉默……然后按照之前的想法，把人用被給蒙住。

腰窩這東西大多數(shù)是出現(xiàn)在女性身上的，而且非常稀少，一百個人里面只有三個，他這一個大男人有腰窩……

儲煬正在神游，兜里的手機突然響了……掏出一看：[被82人標記為少擾電話……]

“……”騙子都起這么早的么？

雖然掛得迅速，但傅樂已經(jīng)被吵醒，晃著腦袋從被子里鉆出來，揉眼坐起。

儲煬眼角微跳，他現(xiàn)在深刻的領悟了什么叫做一覽無余，“為什么不穿衣服？”

傅樂顯然還沒睡夠，一下子被吵醒了，有點生氣，但畏于儲煬的武力，只是樣子有點兇，皺著眉毛，眼睛半睜不睜，答道：“尾巴……硌屁股?！?/p>

“……”儲煬一陣無語，起身，“那現(xiàn)在去穿上?！?/p>

“哦……”傅樂應聲，彎腰往前爬了幾下，然后跪坐，伸手去夠沙發(fā)上的睡衣。

儲煬磨牙，現(xiàn)在他可以肯定，狼崽子被注射的藥物里一定有降低智商的成分。“先去洗澡，淋浴。”

傅樂打了個哈氣，點頭，然后赤身裸足的走向浴室。

儲煬輕嘆一聲，去了廚房，心想，許久沒動手打人了，這一動倒好，揍出個兒子來養(yǎng)。吃完飯就把人送回醫(yī)院吧，又傻又二，交流還費心力。嗯……秦天上次作客時，好像買了幾袋速凍餃子？煮了吧。

煮好餃子，儲煬拿了小恐龍睡衣和新的內(nèi)褲，要給傅樂送去。

剛開門，就看到了辣眼的一幕——青年張開雙臂岔開雙腿，閉目，呈大字型站在暖黃色的燈底下……自然晾干……這四個字明明是自己說的，但為什么看到后，會覺得世界觀受到了沖擊呢？

傅樂突然感覺什么東西罩在了他頭上，然后腦門被敲了一下。把東西拿下來看，發(fā)現(xiàn)是條浴巾，抖開，擦拭頭發(fā)，瞥過面前……冷峻、棱角分明的臉，傅樂裝作漫不經(jīng)心的問道：“你看我眼熟么？”

“……像我以前養(yǎng)的狗算不算？”男人環(huán)胸，反問道。

傅樂不再說什么，默默擦身?！芭昧顺鰜沓燥垺！眱粝乱痪?，轉身走了。

青年看著關上的門，停下了動作……剛剛他洗澡的時候，腦子里閃過了一個畫面——自己以第一視角去撫摸一面照片墻，那面照片墻，是用無數(shù)張小照片拼成的一個人的側顏。無論小照片還是組合出來的圖案，都是同一個人，儲煬。

照片被調(diào)過色調(diào)，都是灰白的，多數(shù)為遠景，少數(shù)近景，只有幾張證件照最清晰，從模樣和穿衣打扮來看，這些照片跨越的年代很長。

傅樂之前對儲煬的印象是——揍人很疼、做飯好吃，從沒有想過自己會和他有什么聯(lián)系，反而更好奇李煙是誰，但是他想起的畫面卻告訴他，并不是這么回事。

李煙為什么讓自己去吻儲煬？還有那面照片墻……傅樂拿毛巾狠狠搓弄下頭發(fā)，不再去想，快速收拾自己，準備去迎接美味可口的早餐。

但當傅樂看到桌子上的三盤餃子后，他的心態(tài)崩了，說句“我不餓?！本鸵伦溃瑑唤o他機會，拽著恐龍帽子就給人摁在了椅子上，言簡意賅:“吃，要不然揍你?！?/p>

傅樂拿起筷子，十分不情愿的吃了兩盤韭菜雞蛋餃子。剩下那盤是蝦仁肉的……不過全被儲煬吃掉了，吃完還跟傅樂說了兩個字——刷碗。

經(jīng)歷過絕望的傅樂只覺得……腦子疼……胸口悶……肚子撐……拳頭癢……難受，難受到爆……然后，認命的去刷碗。

刷完碗后，傅樂經(jīng)歷了簡短的對話。

“作為病人，你該回醫(yī)院。”

“我……”

“就這樣。”

“……”

赤.裸.裸的過河拆橋——估計建橋的時候就已經(jīng)安裝好雷.管了。傅樂穿著恐龍睡衣，坐在沙發(fā)上……摳手指，他不想回醫(yī)院。

“除子彈和刀外，其他東西都在里面，手機也充好電了?！眱诓鑾咨戏帕艘粋€黑色紙袋。

傅樂抬頭看向儲煬，“我可以不回醫(yī)院么？”

“可以，聯(lián)系家人，辦理出院手續(xù)。”

半晌，傅樂:“我什么都不記得了……你打的?！?/p>

“什么？”儲煬挑眉。

“我吃的不多，睡地板也行。”

儲煬舔了下嘴角，氣笑了，“你這是……碰瓷？”

傅樂眨了兩下眼睛，耳朵速紅，聲音小得跟蚊子似的，“我沒有……”

儲煬“嘖”了一聲，道:“別這樣看我，我……”還沒說完，他兜里的手機鈴響了，掏出來一看，不是騷擾電話，但也和騷擾電話差不多——秦天。(儲煬昨天把他從黑名單里放出來了)

儲煬接起，有些不耐煩:“喂？”那邊不知道說了什么，儲煬表情變得嚴肅，“把地址發(fā)給我。”

掛了電話，儲煬從茶幾上拿起車鑰匙，“我可以收養(yǎng)你一陣子?！笨粗嗄晟蒂赓獾谋砬椋值?“前提是你要乖，不能惹事，聽我的話?！?/p>

傅樂立即點頭，雖然不明白儲煬為什么改變主意。

“現(xiàn)在我要出門辦事，你可以選擇跟著我或者呆在家里?！?/p>

“……跟著你?！备禈返?。

“嗯?！眱瑧?，就帶人出門了，也沒讓換衣服，直接小恐龍那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