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Legend of the Golden Witch
前言:海貓鳴泣之時EP1的個人解答。很久以前寫的(大概EP7或EP8啃完生肉后),那時候網易博客還活著,后來死透了所以發(fā)布在這。
正文:
黃金魔女的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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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場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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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名為魔女萊杰登,只是名沒有稱號卿位的平凡魔女。既無固守的領地,也無巡航的船只,便只好流浪四處,不時在一些碎片上小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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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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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阿朵與戰(zhàn)人的棋盤,早已沉入了深海之底,那無法侵犯的圣域,或者換用通俗的詞的話,即是地獄的深淵?;蛘蚍?,已經沒人擁有對它進行判斷的資格,也無法能夠抵達彼方。即便再細微的粒子,都會被阻擋在外。所以,在魔女萊杰登面前的,只是棋盤的映像,只是從棋盤上落下的碎片,又或是棋譜的抄本。棋盤上的黑白棋子,儼然擺成了嚴密的棋局。倘若細觀,便可以看出那似是Episode 1時候的格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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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來,出來吧,吾之眷屬。來將這個棋盤還原為它最初的樣子吧。來將構成棋盤的魔法陣拆開,露出它的構造吧?!彪S著萊杰登的吟唱,棋盤上的黑白格子上浮現出了白色的小蟲,慢慢將棋盤上的棋子蠶食。棋盤漸漸被白色所占據,而黑色的空間愈來愈少。不消一會兒,棋盤上就只余下了兩枚黑色的棋子,黑后和黑騎士,至于黑王,則一開始就未存在于這個棋盤上。但是,蠶食并未停止,終于,棋盤上只余下了唯一的一個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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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杰登也有些許的吃驚。雖然這個棋盤向來與國際象棋相?!皇呛谕?,而是黑后占領了主位。但是此次,卻連黑后也被吞噬,單單余下了黑色的騎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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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來,展開吧。這個1986年10月4日與5日。這個世界已經不需要對手了,難度也根本不存在了。”隨著萊杰登的吟唱,棋盤上的白色滿溢了開來,充滿了世界,海潮聲漸漸地充斥了耳畔。新的故事、亦或是舊的游戲的重演,編織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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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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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3年10月4日,在飛機場,右代宮家的親族們等待著,信息欄上則如常地掛著天氣調查的牌子。此刻,只有留弗夫一家沒有來了,六歲的真里亞正拉著樓座的手撒著嬌,而繪羽家的讓治則一個人坐在長椅上靜默無語?!霸趺戳??一副不精神的樣子。”秀吉從洗手間回來,坐在長椅上問道。讓治不動聲色地回答:“沒有什么,只是在想留弗夫叔父一家怎么還沒來?!薄翱峙潞芸炀蜁淼陌?,離預定時間還有一會兒?!薄暗溉绱税?。”讓治抬頭遠望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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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這時,留弗夫走進了候機廳,跟在他后面的是拉著緣壽的霧江。讓治似乎立刻就注意到他們了,站起身來,笑著揮手示意著。留弗夫說道:“啊啊,真是久等了。小緣壽的身體有些弱,早晨有點熱度,所以拖延了一會兒?!薄凹皶r來了就好,緣壽身體好些了吧?!薄班牛呀洓]事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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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調查”的牌子很快被取了下來,親族們紛紛上了飛機,奔赴那約定之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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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艙里充滿的是緣壽和真里亞與大人們的說話聲。相較而言,沒有同齡人的讓治則沒有加入他們的對話。取而代之的是,他是被安排在了霧江旁邊靠窗的座位上,遠遠離開那個熱鬧的中心點。霧江和讓治,這個座位的組合不由讓人感到有些的微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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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治似是在思考什么般,一直望向窗外沒有怎么說話。有些突兀地,他向霧江搭腔,口吻則似乎有些試探:“戰(zhàn)人今年也沒有來嗎?”“沒有呢。應該還沒有打算要原諒留弗夫吧,畢竟是弄出了這樣的事情。一時半會兒也不會和解吧。”“這樣啊?!弊屩蔚目跉鈪s略微輕松了一些,“那還真是遺憾了,如果戰(zhàn)人在的話一定可以更熱鬧的?!薄鞍。瑢α?,有戰(zhàn)人寫的信哦?!薄皻G?”讓治不由發(fā)出了詫異聲。霧江微笑地說道:“因為他好久沒有看到大家了,所以就寫了信來哦?!薄澳芟冉o我看下嗎?”讓治的語氣中混入了一些的慌張?!班??!膘F江遞來了一疊信封?!翱刹荒懿饘懡o別人的信哦?!膘F江對讓治眨了眨眼睛。讓治尷尬地笑了一下,接過了信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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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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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這些就是全部了嗎…?”“嗯。這些就是全部了。謝謝啦。”讓治遞來了那個大信封,紗音懷著零星的期望看向里面,但里面空空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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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zhàn)人的信,沒有給我的?唯獨,沒有給我的?而其他人都有?一定是有什么搞錯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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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zhàn)人的生活,每天都很充實呢?!薄八雌饋磉^得很開心呢。”“也很受女孩子歡迎的樣子呢?!庇H族們的話語在我空洞的耳朵中回響,久久不能散去,回散著余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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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難道是神的試煉嗎?難道通過這個試煉,就可以抵達美好的結局了嗎?通過了這個試煉的話,他就會遵守約定,騎著白馬來接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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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已經……、不行了吧…………。我已經……、……到極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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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只是我滑稽的錯覺,我一直為了自己的所想像得幻影而努力,一直期盼著一個永遠不會成真的美好。把全部當成這樣,……我就可以接受了吧。只是最開始,就沒有約定而已。一切都過去了,只是我的白日夢而已。戰(zhàn)人,就過他的生活就好了;即便他回來,也不是那個與我共讀推理小說的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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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名白色魔女又出現在了我的眼前,我的夢中、我的白日夢里。露出悲傷的神色,她問道:“你真的覺得這樣就可以了嗎?”“嗯?!蔽乙谎圆话l(fā)地點了點頭?!笆澜纭?、……變更?!蔽衣牭剿⑽⒌剡@樣說道,然后世界被染成了白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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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的親族會議不久,六軒島迎來了新的傭人,名叫嘉音。他擁有片翼之鷲,跟源次一樣是金藏的直屬傭人。這點使他初來的時候一度成為話題人物,但是他總是那么低調,沉默無言,便很快讓人失去了興趣。嘉音被安排與紗音住同一間臥室。紗音也曾問過嘉音直屬傭人是怎樣怎樣的,而嘉音只是面無表情地回答,只是有能進入金藏書房等一些微小的權力而已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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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在同一間臥室,嘉音與紗音自然比跟別人更親近。他雖然不常顯露自己的想法,但紗音的話也能多少猜出個大概。在紗音的慫恿下,嘉音也看起了推理小說,不由也投入其中。有時還會如換了個人一般,與紗音討論推理小說而爭得面紅耳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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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說嘉音來得還真是時候。在紗音放棄了戰(zhàn)人的如今,來了個能夠分享自己的愛好的朋友,真可謂是勉強填補了紗音心中的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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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景切換到某年的玫瑰莊院,真里亞正一個人坐在亭子里。恰好紗音路過,便來給真里亞上了奶茶,不出聲地坐到了真里亞的身旁??粗胬飦啽粯亲鶔佋谕饷妫喴舯阆胫?,可以和真里亞玩玩。正想著的時候,最先跳入腦海中的竟然是魔女貝阿朵莉切,于是,紗音便裝成魔女與真里亞聊了起來。紗音原本就涉獵廣泛,不由天南地北地跟真里亞聊了很多,當然,說的最多的還是真里亞所感興趣的魔法。紗音自覺這樣也不壞,便順應了下去,還答應下次還以貝阿朵莉切的身份與真里亞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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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來,嘉音自然也知道了這事,雖然向來態(tài)度冷淡沒有表示出什么贊成。但是恰巧遇到的時候,嘉音還是表現出一副“直屬金藏的傭人所該有的樣子”配合著。自然,熊澤和源次對這事也有所知曉。源次有時還在紗音要陪真里亞的時候為她免除些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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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5年春,大屋的門廳掛出了畫像和碑文,而其后的兩三個月后,金藏就壽終正寢了。這年的親族會議上,紗音照舊扮作貝阿朵莉切跟真里亞在玫瑰莊院見面。真里亞見到了貝阿朵莉切就興奮地大談碑文,一口斷定這是復活貝阿朵莉切的儀式。而紗音只是內心苦笑著,順著真里亞的意,繼續(xù)跟她編織起Mariage·Sorciere的魔法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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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棋盤的鋪設這樣便得以完成,與以往的沒有不同也有所不同。”萊杰登吟頌道,“歲月終于抵達了這個時點,一切將被吞噬入這個漩渦。來來,出現吧,1986年10月4日與5日,這發(fā)生慘劇的兩日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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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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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族們來到的時間已經逼近了。夏妃正最后一次對傭人進行部署,雖有些不安還多少還算是冷靜。相比之下,藏臼正坐在金藏書房里抱頭苦惱。夏妃安排完傭人,也來到了書房:“老公,這天肯定能夠撐過去的?!薄皼]可能的,”藏臼仿佛已經出離急躁了,以冷冷的聲音說道,“我們根本就是只守不攻,要是你這么小看我那群弟弟妹妹那就大錯特錯了?!毕腻鎸@樣的丈夫不由感到有些害怕,但是依然堅定地相信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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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只有這一條出路了,以后怎么辦都只能再說了。”藏臼低頭喃喃道。“什么?”夏妃沒聽清藏臼的自言自語,便問道。藏臼抬起了頭,用一副犀利的眼神望向夏妃:“親愛的,請把最后的王牌交給我使用吧?!薄鞍??”夏妃不由自主地退后了一步。藏臼堅定地說:“將書房的鑰匙給我,父親失蹤的這張王牌,由我來使用。當然,不到萬不得已我是不會用的?!毕腻挥捎行┻t疑,但想著,丈夫的這副樣子只是不安所致而已,現在把鑰匙給他多少可以安撫他一下,讓他心里有底。便把鑰匙交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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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臼拿了鑰匙,便說道:“對了,我要跟源次說些話,你就先去休息一下吧。”夏妃沒有多問,便叫了源次,自己離開了。藏臼對源次吩咐一陣,丟下一句“其他人就交給你傳達了”,就繼續(xù)坐在書桌前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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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紗音和嘉音正在打掃賓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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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決斗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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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嘉音反問道。紗音撲哧一笑:“不要露出那么可怕的表情嘛。如果我勝利的話,我辭職離開六軒島;如果你勝利的話,就跟朱志香小姐表白心意,慢慢孕育戀心?!奔我魢@了一口氣:“那樣不是對我什么好處都沒有嗎?那么失敗者呢?”“由勝利者提出一個懲罰條件?!奔喴粢馔獾芈冻隽苏J真的表情。嘉音不由吃了一驚:“欸?任何條件都可以嗎?”“是的,任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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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何必要做這種事情。”“因為我覺得我們必須要做?!奔喴舳⒅我舻难劬β卣f道。嘉音忍不住她的凝視,低下頭去:“既然姐姐那么說,我就只好從了。那么又該以什么規(guī)則決斗呢?該不會拿兩把槍來真決斗吧?!奔喴舻谋砬榱⒖淌婢徚讼聛恚兂闪似匠5臉幼?,笑著回答:“怎么會呢。當然是挑我們都擅長的東西啦~?!薄斑@么說來~,”“就是推理小說了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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紗音說道:“規(guī)則是給對方出一個密室詭計,一局定勝負。有意見嗎?”“隨著姐姐吧?!薄澳敲?,怎么樣?嘉音要出題還是解題?”“看姐姐這副樣子,一定是想出題吧,那么我就來解吧?!彪m然是姐姐一時提出的方案,但是既然涉及了推理小說,那么嘉音也不會讓步的。別看嘉音這樣,他對推理小說還是頗有心得的,特別是密室詭計。或者該說,紗音所擅長的,也是這個方面。話又說回來,還有那個懲罰條件,可不能輕易地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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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我就出題了,是極為簡潔的密室哦,”紗音說道,“窗戶鎖死的房間,沒有任何人在里面,被害者進入房間,鎖上門。當然,此時該房間內還是只有被害者一人。然后,被害者被殺了?!奔我衾潇o地說道:“確實是簡潔呢,接下來呢?!奔喴簦骸笆紫劝岩恍o聊的手法去掉吧,被害者不是事故死、自殺、自然死;被害者鎖門時,房間內只有被害者一人,門窗全鎖,均不可從外面打開,之后也沒有開關過;房間內沒有遺留什么裝置。”嘉音:“毒殺等遠程殺人方式呢?”紗音:“不存在遠程殺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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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姐姐的這個密室還真是簡潔嚴密呢,不過如果不是這樣的話就沒意思了。首先整理下情報吧。死法基本是他殺,沒有裝置、無法遠程殺人,所以該密室詭計的核心在于,兇手如何進入密室。所以,幾句話的重點也在于,被害者鎖門時房間內還是只有被害者一人,且門窗全鎖,之后就無法進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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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音嘗試了從幾個不同的角度進行,但都被紗音完美地反駁了回來。嘉音:“雖然很不甘心,但是我認輸。手法是什么,懲罰條件又是什么?”紗音微笑著說:“現在先保留,今天晚上再將手法和懲罰條件一起告訴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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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賓館的電話響起。源次打來電話讓紗音在賓館做好準備,并且讓去做玫瑰莊院的修整。嘉音便這樣帶著疑惑與紗音分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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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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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源次到廚房,向傭人說明了排班的變動:“鄉(xiāng)田負責大屋深夜班,紗音和嘉音負責賓館深夜,我和熊澤留宿賓館。這次大屋的只有你一個,鄉(xiāng)田你要盡到職責,不要讓親族有可以挑剔的地方?!薄胺判?,鄙人會竭盡全力的?!薄凹喴簟⒓我?,你們也要認真待客,不要懈怠。今晚的客人可是特別的。”源次意味深長地說。紗音、嘉音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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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間,小孩組回賓館后,就拉紗音來打牌,大屋的親族會議也如火如荼地進行著。當然孩子們也邀請過嘉音,但是被他回絕了。嘉音在賓館的傭人室里,心里頗為不平靜。紗音還沒有說出她所提出的懲罰條件,而且那個密室的解法也讓嘉音耿耿于懷。但是,在堂兄妹面前,嘉音不便將這些說出口,于是打算等紗音回來了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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紗音這邊,打完牌后就被讓治叫了進去,提出了求婚。紗音則將回復保留,輕飄飄地回到了大屋,被鄉(xiāng)田指使去檢查門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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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已逾11時,親族會議靜默無聲。藏臼如同被嵌入沙發(fā)中一樣,死死不動,額頭上布滿了細細的汗珠。繪羽這邊,則一副游刃有余的樣子,散發(fā)出迫人的氣勢,靜靜地等待藏臼的回答。藏臼這邊已無計可施了。對方那邊已經完全猜到了金藏的死,只是還沒有扯下面子來確認而已。一旦對方豁出去,自己這邊的底牌將坦露無疑。現在自己根本沒有了回旋的余地,要么乖乖交出當主之位,要么交出自己一輩子都難以賺回的金錢。除非自己于此刻此地解開碑文,否則就是被將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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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臼的緊張已經顯露無疑了,見到如此場面,霧江微笑著說:“我們也沒有逼急藏臼哥的意思?,F在時間也很晚了,先休息一會兒吧。雙方也可以放松一下,喝喝茶什么的?!崩L羽聽到這話,也覺得逼得太急了,就表示了同意。藏臼則顧不了風度了,倉皇地離開了飯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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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已經沒有余地了,必須打出最后的王牌了。藏臼在大屋里搜尋起來,但是哪里都沒有見到源次等人的身影。怎么,他們還沒有來嗎,在這么關鍵的時刻。藏臼焦急地望向大廳的時鐘,原來時間還沒到11點半。剛才尋找他們已經花了不少的時間,要是再拖下去,那些家伙會增加警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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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臼沖進廚房,正好撞上了鄉(xiāng)田。鄉(xiāng)田見藏臼慌慌張張地跑進來,不由有些驚訝。藏臼問道:“有看到過源次或者紗音嘉音他們嗎?”鄉(xiāng)田立刻恢復了冷靜,問道:“主人你有什么吩咐嗎?”誰知藏臼卻怒了:“我是問你他們在哪?”鄉(xiāng)田不由也慌張起來:“啊,剛才看到了紗音,我讓她去檢查門窗去了。源次和嘉音可能在賓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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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只有紗音,但也沒有時間去找其他人了,反正只要下定決心的話,這個計劃沒可能失敗的。藏臼在大屋了找了好一會兒,才看到紗音,急忙叫住她。紗音被叫到顯出一副很吃驚的樣子,慌忙將雙手藏在背后,但是現在藏臼哪顧得了那么多?!凹喴?,沒多少時間了。提前執(zhí)行計劃。”“???真的要執(zhí)行嗎?嘉音呢?”“沒時間再去找他了。你趕緊去準備,我也去了?!薄拔抑懒?,主人?!奔喴暨@樣說著,向廚房走去。藏臼則朝向金藏的書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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霧江等人在飯廳悠哉地等著。繪羽說道:“都好一會兒了,藏臼哥都還沒回來,是不是想開溜呢?!膘F江微微一笑:“就讓他多想想吧,反正要說的我們都說了,他除了接受我們提出的條件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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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這時,紗音推著餐車走了進來:“我給大家送來了紅茶,稍許休息一下吧?!崩L羽譏諷道:“看來藏臼哥還需要一些時間,就找人來拖延時間呢。不過無所謂哦~~我們可有的是時間哦?!奔喴粢来谓o留弗夫、霧江、樓座倒茶。霧江端起茶杯小酌著說道:“那我們就喝著紅茶,慢慢地等他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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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手上的是什么東西?!”“欸?欸欸欸?”紗音給繪羽倒茶時,繪羽突然喊了起來。紗音一開始還以為自己做錯了什么事,但看到繪羽盯著她的手指一下就明白了?!安?,這個是……”“你這賤人,用了什么卑劣的手段!到底有沒有搞清楚自己的身份?!到底知道不知道知恩圖報?!”面對繪羽咄咄逼人的氣勢,紗音步步后退?!袄L羽,你先稍微冷靜下?!毙慵蚶L羽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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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后面?zhèn)鱽砹说沟氐穆曇簦挥勺尃巿?zhí)的兩人停了下來。回過頭去一看,霧江、留弗夫和樓座已經倒了下去?!笆裁??!”繪羽見此情景大吼道,“你這賤人圖謀什么,難道是想要獨吞右代宮家的財產?!幸虧老天長眼,我們才不會中你的詭計呢!”紗音被繪羽步步逼退,已經走到了門邊,她的辯解在繪羽跟前完全沒有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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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紗音,計劃順利嗎?”在傳來這個緊張的同時,藏臼一手拿槍,一手推門走了進來。藏臼看到眼前的情景不由一愣,而繪羽卻沒有錯過這個時機,一把奪過了藏臼的槍?!昂冒。瓉聿鼐矢缒悴攀悄缓蠛谑?。指使這個小娘們來勾引我家的讓治,企圖不讓他對你的當主之位構成威脅?,F在又想殺人滅口?!”秀吉說道:“藏臼兄,沒想到你竟然會這么做。這樣也休怪我們不客氣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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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理完飯廳,繪羽拿槍跟秀吉去搜尋了大屋。面對叫喚的鄉(xiāng)田,根本無須留情,他肯定也是藏臼的同伙??此狼捌鄳K的樣子,被子彈擦出血了就慌成這樣,還在門上抓來抓去的。做完這些事后,繪羽和秀吉大致清洗了一下身上的血污,把槍扔在了飯廳,就打傘回賓館去了。不論怎么樣,這些都算是正當防衛(wèi),自己這邊根本一點錯都沒有。要么對面還敢有什么舉動,那可正好了,來個人贓俱獲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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繪羽和秀吉走到賓館,正好在門廳遇到了源次。源次問道:“親族會議結束了嗎?”繪羽回答:“沒有呢。只是我們累了就先回來了哦。源次,麻煩你拿條毛巾。雖然打傘了但是身上還是有些弄濕了,這樣下去可是會感冒的呢?!薄拔颐靼琢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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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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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次把繪羽和秀吉送回了房間,便立刻去等候室叫了嘉音。確認了往大屋打不通電話之后,他們就大致猜到了計劃失敗,趕緊奔向大屋。在飯廳,他們發(fā)現了倒在桌旁的留弗夫、霧江和樓座,此外則是被槍打爆了頭的紗音和藏臼,兇器則也嘲諷般地被丟在了現場。不久,他們就發(fā)現了倒在夏妃房間門前的鄉(xiāng)田,此處的走廊早已是一片狼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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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嘉音還拼命裝出鎮(zhèn)定的樣子,但源次清楚地明白,面對如此的慘劇和姐姐被殺的事實,憤怒、后悔、悲傷以及各種各種的情感早已充斥了嘉音的心靈。但既然嘉音已如此了,不得不由自己來起個表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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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到如今,也沒有辦法了,”源次說道,“我們只能把現場偽裝起來?!薄笆裁矗?!”嘉音喊了出來,“兇手明明就是那兩個人?!薄暗瞧鹨蚴沁@邊的?!痹创未驍嗔怂脑挕<我綦m然還想反對,但是將話吞了回去,露出了一副扭曲的表情?!澳阖撠煱咽w搬到玫瑰莊院的園藝倉庫,然后去清洗走廊、收拾飯廳,其他的交給我處理。”“怎么處理?”嘉音沒有行動,而是直直地看著源次。“中毒死亡會在死后產生各種痕跡的,必須把這些隱藏起來。然后借用貝阿朵莉切夫人碑文上說的,把這造成是魔女夫人執(zhí)行復活的儀式的假象。”源次彎腰去從藏臼的尸體上拿起了書房的鑰匙:“如今金藏死亡這一步也是不得不走了。我先去做那邊的事,你也盡早行動,拖拉沒有意義,現在時間也不算充裕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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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次走出了門,將嘉音一個人留在了飯廳。如此的行動,與其說是把嘉音一個人丟在滿是尸體的飯廳的殘忍,不如說是給嘉音一個整理思考的時間的溫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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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么你死了?”嘉音低頭看著紗音的尸體,自言自語般地說道,“在決斗中輸的明明是我,我還欠你一個約定呢,就算要死的話,死的也該是我……”當再次抬起頭時,他的雙眼已滿是怒火:“我絕對不會原諒那些殺死你的家伙。你明明什么錯都沒有,都是藏臼和那群家伙的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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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嘉音到達園藝倉庫的時候,源次已經在等他了??吹搅碎T上的涂鴉,嘉音問道:“這是什么?”“魔法陣?!痹创魏啙嵉卣f,“這樣更符合魔女儀式?!敝涝创蔚男愿?,嘉音就也沒有多問,只是默默執(zhí)行了起來?!安挥妹銖?,不愿意做這種事情的話就回去吧。時間還算夠,我一個人也可以做完的。”“不用了,我還可以做?!敝?,兩個人又一言不發(fā)地工作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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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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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眾人發(fā)現了園藝倉庫的尸體。源次和嘉音這邊,以及繪羽和秀吉那邊,都一副驚訝的樣子,或者該說,對繪羽和秀吉來說,這樣的狀況既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讓治還向秀吉問起了戒指的事情。在場的嘉音豈會想到,就是這枚小小的戒指,導致了計劃的失敗,更是直接導致了紗音的死亡。但是,嘉音對繪羽和秀吉的怒火還是燃了起來,他根本沒法驅逐這份感情。于是,他暗暗地想要為紗音復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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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飯過后,嘉音便去敲開了繪羽的房門。雖然繪羽警戒性很高,但隔著鏈條鎖就不免放松了下來。等待她的是一枚無聲的鉛彈。正當秀吉覺得奇怪,想要從浴缸里出來時,嘉音早已剪斷了鏈條鎖,也結果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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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工作則變得出奇的簡單。模仿魔女殺人最好的手法莫過于魔法陣。嘉音將繪羽的尸體扔到了床上,將從金藏房間拿來的樁打了進去,也對秀吉打了樁。接著用膠帶把鏈條鎖黏在一起,在門下的內側放上信,再關上門,畫上了學來的魔法陣。接下來,嘉音進入了隔壁房間,打開電視,掛上鏈條鎖,從窗戶爬出了房間。這些過程意外的簡單,甚至讓為密室而醉心的嘉音產生了些許的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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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嘉音再需要做的,就是回到廚房,等待著晚飯時分,大家發(fā)現尸體的時刻了。那樣,嘉音的復仇就可以結束了,這個事件也將完美地變成魔女復活的儀式。本應是如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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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嘉音回到傭人室的時候,源次和熊澤正在說話。因為談話中提到了紗音的名字,嘉音猶豫了一下,稍稍等在了門口。只聽得熊澤說道:“紗音那孩子真是可憐,被牽扯進來。哎,不過她手上有戴著戒指呢,應該是讓治少爺送的吧?!泵鎸π軡傻陌素裕创沃皇浅聊徽Z。熊澤繼續(xù)說道:“但是我總覺得讓治這個人不大好,平時也和和氣氣的挺好的樣子,但是就是有點讓我感到不舒服?!痹创魏攘丝诓?,靜靜地說道:“如果不是讓治少爺的話,紗音可能也不會到這個地步。”“唉,”熊澤接過話茬,“你是說3年前的事嗎?這種事情說不好,不過我也跟你的想法一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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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么事?”嘉音從門外走進問道。熊澤一副“哎呀哎呀,說漏嘴了”的樣子。源次則淡然地回答:“是你來工作以前的小事,不足掛齒。”嘉音還想追問,但深知源次先生的性格,知道追問也沒有用,只好作罷。但是他的心中,仍念念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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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么紗音會死,是誰的錯?紗音沒有錯,那么是誰的?藏臼?繪羽?還是讓治?我一定要為紗音復仇,為紗音而活。嘉音沒有讓自己沉陷于這樣的思考中,而是冷靜地警戒著周圍。須知,此刻自己的密室殺人尚且沒有完成,還不容有半點的馬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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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飯時分,源次去客廳叫大家,嘉音立刻跟著去了。然后,如他所料,源次和他一起去叫繪羽。走過走廊的時候,嘉音刻意走在前面。快要到達房間的時候,則順勢用背遮住繪羽房間門外的魔法陣。不出所料,源次被隔壁房間的電視機所吸引了,并敲門、開鎖。但是那個房間里本來就根本沒人,只是有著開著的窗戶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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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源次叫嘉音去拿工具,自己去叫夏妃。待嘉音看到源次轉過身了,不再可能看到魔法陣的時候,才跑起來,在源次前離開了走廊。時間緊迫,決不能讓源次他們先到達繪羽的房間,否則一切的掩飾都會被戳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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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了熊澤后,嘉音故意甩開熊澤,獨自跑入走廊。路過隔壁房間的時候,順手帶上門,于是隔壁房間就跟其他房間一樣平凡了,誰都不會想像到它也是構成這個手法的一部分。接著,嘉音打開繪羽房間的門,讓門下內側的信顯露出來??粗軡呻x這不遠的時候,做出了剪斷鏈條鎖的動作,然后推門而入。不出所料,熊澤只顧著氣喘吁吁地跑來,根本沒有起疑。那不知道存不存在的半點的疑心,也被兇案現場的駭人所吹得一點不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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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手法終于完成,嘉音稍微放松,就立刻將思維移到了讓治的事情上。現在雖然殺了繪羽和秀吉,但是事情還沒有結束。自己還有不得不弄清的一些事情。如今,已經很難以這樣的方式行動了。在其他人看來,這已經是八人死亡的大事件了,不可能不采取什么措施。所以必須需要什么契機來打破這個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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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夏妃等人也趕來了,在目擊了現場后,聞到了走廊的臭味。嘉音知道這是源次在昨晚所安排的,為了模糊金藏尸體的死亡時間?,F在正不就是機會嗎。于是,嘉音率先沖入了鍋爐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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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心中下定了一個決心。如果,紗音被殺害,我活下來了的話,我就豁出命來,把你這名為命運的魔女打破!這命運連鎖所構成的惡魔輪盤就此結束。去地獄等待下一個召喚者吧,貝阿朵莉切~~!?。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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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紗音的死亡才不是命運所規(guī)定的,而是丑陋的人類所創(chuàng)造出的犯行。就算這是由絕對的命運所引導的,我也要將這份命運打破,將在幕后竊笑著的魔女們拖出來狠狠地打一頓。我這條命早已不足為惜;在與紗音的決斗中,我早把這條命輸給了紗音。但是,但是,紗音卻死去了,而留下了我活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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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飯廳被人包圍、脅迫,然后頭部中彈,血流成河,迎來死亡。這是什么樣的痛苦啊。如果我能覺察到的話,不,就算沒有覺察到,只是碰巧去了大屋的話。這樣的事情就不會發(fā)生了,就算發(fā)生,我也會代替紗音去死的。是的,紗音的死,錯的不僅是那些人,而且我也是。我背棄了紗音,將她丟在了大屋,丟向了死亡,留在了冰冷的園藝倉庫中。這些都是本該由我來品嘗的苦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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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音用雙手握住了雕有能令人聯想到惡魔的儀式的樁,說道:“紗音,此刻就來告訴我吧,你所嘗到的,是怎樣的苦痛。這些就由我來全部接受吧?!闭f著,就將樁狠狠插向了自己的胸口。聽著戰(zhàn)人等人呼喊著跑來的腳步聲,嘉音想道:“這樣一來就贖清了吧。魔女啊,這樣一來,這份苦痛就由我來承擔了,就可以不讓紗音去死了吧?!薄笆堑?,此時此刻,嘉音死去了;而相對的,紗音則活了下來。我作為紗音而復活了,于是繼承了紗音的一切,并且要如紗音一般地行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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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昏昏迷迷的狀態(tài)中,嘉音感覺自己被搬進了傭人室進行了治療。期間朱志香似乎進來過,但是看著胸口滿是血的我就捂著臉跑了出去。傷口似乎不是很重,經過了包扎,血似乎止住了。雖然頭還是暈沉沉的,但我已經逐漸清醒了起來,勉強可以坐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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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條長抒一口氣說道:“果然年輕人就是不一樣,基本上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了。我去告訴大家這個消息。”“等一下,”我費勁地輕聲說道,“等一下,聽我說幾句。”源次向南條示意了一下,讓他別走,于是南條又坐了下來,“怎么了?還有哪里有問題嗎?”“不是這方面的問題。”我說道,“請把這事隱瞞起來?!薄皻G,為什么要這樣?”南條吃驚地問道?!拔抑纼词质钦l,但是現在還沒有證據,所以我需要靜養(yǎng),之后會暗中行動的。”這些都是我根據以前看的推理小說順口胡編的,但是南條卻輕易相信了。南條想要說什么,我制止了他,繼續(xù)說道:“我還有話想說,但是現在時間不夠了。如果你們進行籠城的話,中途偷偷把這信放出來,一定會引起騷動。這樣就有可乘之機了?!薄皻G?這不是魔女的信封嗎?”南條看著印章,驚訝地問。源次則淡然地回答:“南條大夫你不明白嗎?當主戒指原本是在金藏的手里,所以能夠進入書房的我、嘉音,以及死去的紗音都是可以隨便使用到它的?!薄鞍??我說昨晚第一次看到信封的時候怎么感到有些不對勁呢。那么昨晚的信是?”源次嘆了口氣說:“我也只是大致聽紗音說起過。她看親族會議氣氛太險惡,就讓真里亞傳信,希望大家能將焦點放到碑文上,省得對主人步步緊逼。但似乎,終究沒有起到應有的成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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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了幾句,南條和源次就出去了,順帶鎖上了門。好了,這下我的復仇終于可以開始了。那些害死我的人們啊,戰(zhàn)栗吧,我的復仇將席卷這里,讓你們也來感受一樣同樣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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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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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在想著應該在這里待到什么時候才能出去,就聽到走廊上源次提議去金藏的書房。心中產生了一種微妙的感覺;雖然我覺得我對源次也沒有絲毫的松懈,但他似乎已經窺探出了我全部的打算,仿佛還有意無意地協(xié)助我——至少也是沒有妨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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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書房的門打開了。源次、熊澤、南條以及真里亞從書房里被趕了出來。這樣正好,我正是打算向他們問清一切呢。但是有真里亞小姐在場不大方便,還是該想著法子支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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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了他們四人走入了客廳后,我去傭人的寢室找到了紗音用來扮作貝阿朵莉切的衣服。之前多次見到紗音與真里亞的談話,而現在我正是紗音;對于一心同體的我們來說,這種程度的偽裝根本算不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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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直接敲開了客廳的門,是源次開的門,應該是早就料想到我會來的吧。用幾句謊話騙了真里亞小姐后,我就卸下了偽裝。“現在該把一切告訴我了,反正現在已是終盤了,什么都要結束了?!痹创握f道:“現在人都已經死了,一切都已經沒有意義了。沒有必要談起?!薄熬褪且驗榧喴羲懒?,被害死了!所以我才需要知道?!蔽液暗?。三位老人交換了一下眼神。我再次說道:“我視紗音為姐姐,我有知道的權利!這樣我才能知道該向誰去復仇?!薄澳欠N都只是年輕人的沖動,但是我們還是會說的。不是為了讓你復仇,而是的確,你擁有知道的權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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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源次他們說了起來,說了九羽鳥庵的貝阿朵,說了墜下懸崖的嬰兒,說了六年前戰(zhàn)人與紗音淡淡的戀情,也說了懷恨而終的金藏,說了搶到紗音的讓治。這些交織的故事,隨便抽出一個來都可以講上許久。轟炸而來的信息使嘉音的頭腦愈加混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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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作為紗音,我該向誰復仇呢?是犯下罪過的金藏呢?”“他已是含恨于九泉之下了?!薄澳敲丛撌蔷芙^紗音的夏妃嗎?”“或許是,但夏妃也沒有錯。沒有這事的話,你和紗音也不會如此相遇?!薄澳敲措y道是舍棄了紗音的戰(zhàn)人嗎?”“只是紗音誤會了而已,或許。只是她自己過于深陷其中了?!薄澳敲词瞧垓_紗音的讓治嗎?”“讓治只是努力爭取而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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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我該如何是好?”“什么都不做?!薄皻G?那么我豈不是從一開始就做錯了?!痹创问状纬聊?,以這種方式來默認了。嘉音將進來時帶著的槍舉了起來,狂亂地說:“一定是你們說謊?那么或者又是夏妃的錯?肯定有人錯的,紗音就這樣平白無故地死了……明明在決斗中勝過了我的。連最后的答案都沒有揭曉,就這樣……”客廳重歸寂靜,飄蕩的僅有真里亞接連不斷的歌聲,如同是最后的挽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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掛起電話,嘉音放下了信封,然后于門廳,機械般地等待著。夏妃來到了門廳,似乎喊著什么,但是那些言語對此時的嘉音已經沒有意義了。壓彈,射擊。但是,這樣還不夠,錯的是整個右代宮家,一切都是右代宮家的錯。當主的錯,主人的錯,太太的錯,各種錯誤的交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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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音沿著地道,走到了存放黃金的貴賓室。但是對那誘惑了各種人的黃金,他根本就沒有在意。啪嗒的輕響,時鐘機關的開關被撥到了開的位置。嘉音躺在了地板上,似乎什么都沒想,又似乎是在想著紗音,或是想著紗音最后留給他的謎題。“這樣……一切就結束了……”貓箱的蓋子便這樣關上了。一切的心情、思緒、生命,連同著真相一起,被永遠封在了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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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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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杰登放下了啜飲著的紅茶,說道:“至此,這個物語落下終章。天界的遠客喲,何須等在門口,隨意即可。”虛空中顯現出了德拉諾爾和威拉德的身影。威爾一副稍顯麻煩的樣子說道:“我已不是異端審訊官了,這次只是無聊來閑逛而已?!薄澳沁€真是巧合,兩位異端審訊官還有一起閑逛的雅興呢。”德拉諾爾見萊杰登誤解了他們的來意,便說道:“我們無意來打攪閣下,只是想與你探討一下推理劇而已。”萊杰登微微鞠了一躬,說道:“我可否將此理解為兩位已將我的物語認可為推理劇了。那還真是謹聞賜教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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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直起腰時,他身上已無半點方才的那種謙恭的樣子,宛然一副碎片領主的威嚴與氣魄。無名的魔女萊杰登宣言道:“果然不論是幻想劇還是推理劇。沒有紅藍大戰(zhàn)的話就不夠精彩啊。兩位就使出真本領吧,我也不會辱沒自己所編織的物語的!就算無須廝殺,但若不是兵戈相見的話,可就有悖體育競技精神了。放馬過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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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拉諾爾拔出紅色太刀與藍色小太刀,威爾手中顯現出了黑白雙刃。萊杰登將目光投向了威爾,直白地說道:“作為已退任的主席異端審訊官,你還有資格和必要拿起二十則嗎?!蓖栃Φ溃骸坝腥?,我可以將此理解為你作為友人的忠告而非挑釁嗎?!薄按_是如此。二十則早已是古舊之物了,你不正也是知道了如此才辭職的嗎。我這本身就是偽書,并不需用二十則全數來規(guī)束?!薄拔易杂蟹执??!蓖栒f道,“那么就開始吧,我就讓你見識下二十則尚且通用之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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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達因二十則,第11則。禁止傭人是犯人!”“嘉音的動機并非出于他是傭人這點,而是出于他是紗音的‘弟弟’。他并未因為利益等卑微的原因才進行犯行的。哼,第一招就是這么霸道的一條嗎,還真是讓人不能恭維呢?!蓖栞p笑道:“這種話還不至于由你這樣的魔女來說出。只是前提確認下而已,你所期待的那些疑問之后都會提出的?!蓖栒f道,“接下來。范達因二十則,第1則。禁止沒有將線索全部給出的事件?!薄斑@種質問根本不需要針對我,既然來到了這個貝阿朵與戰(zhàn)人的游戲盤的殘骸,你心中肯定對這個問題已經有答案了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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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爾說道:“我的回合就先到此為止了,接下來就交給尚且在任的主席審訊官吧?!钡吕Z爾與威爾交換了一下眼神,露出了認真的表情:“那么我就要上了?!比R杰登:“隨時恭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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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克斯第8條。禁止,以未提示的線索進行解決??!以下問題都是針對這點提出的?!薄斑@就是諾克斯最核心的一條了。密道那種東西,三流的推理小說家都不會去使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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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拉諾爾在紅色太刀的掩映下,揮出了藍色小太刀:“你給出了讓治藏信的說法。要求給出如此進行推理的提示?!薄爸皇瞧桨椎南胂穸?。讓治嫉妒紗音和戰(zhàn)人,擁有行動的動機;從結果上,讓治也虜絡了紗音的心。在本盤中,也給出了讓治行動的時機和手法。動機、結果、手法三者俱在,作為線索的提示已經充分了。”萊杰登用藍色的護盾擋下了紅藍雙刀的攻擊,德拉諾爾逃離開去,重新擺好架勢:“確實可以說通。那么是下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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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臼的殺人計劃從何而來,需要在前作中給出對于該計劃的提示。”萊杰登笑道:“要說本篇中,最開始最重要的也就是藏臼的計劃了,沒有這點可能一切都不會產生。那么便如你所愿吧。在第五盤游戲中已經言明,藏臼面臨巨大的經濟壓力等條件,這是對動機的提示;相對而言,第一盤游戲中已經提到,排班有很大的變動,這是對藏臼手法的提示。動機和手法都具有了提示,便不違背了吧?!钡吕Z爾的表情微微抽動了一下:“須知,解釋是自由的,你若是認為沒有違背,那便是沒有違背了。如此的提示也不算不能通過?!比R杰登說道:“不用說得那么別扭,想要反駁的話就直接反駁好了?!薄芭c你的那種堅持相似,我所打算使用的,也只是這句紅字,其他的用藍字即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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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杰登哼了一聲:“我可沒有打算僅以如此的程度來做出解釋喲。”“愿聞其詳。”“第一盤游戲,該日下午時分,曾有如此一幕。藏臼對源次說‘父親大人叫你’,之后則說‘那么就交給你了’。在第四盤游戲已經言明,在全游戲開始時,金藏已經死亡。尸體要如何才能對源次做出吩咐呢?!蓖栒厩罢f道:“這個細節(jié)我們也注意到了,那么請教你又對此作何解呢?”“藏臼的此言就是吩咐源次去處理金藏的尸體。金藏的尸體在鍋爐房中要燒上很長的時間才會被發(fā)現,將此時間定為一天未嘗不可。這正與之前所說的,藏臼早就打算執(zhí)行計劃相呼應。敢問這個解釋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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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確精妙,但就算如此我也沒有意向退敗的?!钡吕Z爾說道,“毒殺的提示又在哪里?”“已經變得跟問答一樣了呢?!薄熬褪菃柎饐?,對你偽書中邏輯的質疑哦?!薄暗故菬o妨了。耕臉就是其提示。具體內容在本篇中也有涉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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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主要部分都很堅固呢?!薄皟H僅是有些歪理罷了?!薄氨酒杏胁糠值胤綄毠?jié)多著筆墨,是否可以將之理解為是可以推敲之處。”“如你所想。”“繪羽和秀吉是第一晚的犯人,其提示何在。若用你的解釋,便無所謂動機,要求出示與之相應的提示。”“便是細節(jié)喲。也是我頗為得意的一處哦?!薄霸嘎勂湓??!比R杰登輕笑了一聲,說道:“要點一,紗音死前收到戒指,當時沒有戴上,尸體上則戴有戒指;要點二,紗音死前曾逗留大屋,也就是被認為是案發(fā)現場的地方。根本不需要多少的邏輯就可以知道,紗音死亡前后于大屋戴上戒指。要點三,繪羽對紗音和讓治的事情有所知情并且非常反對。這在之前的游戲中曾經提及。不需要我再說下去了吧,這只是單純的三點一線的思維而已。倒不如說,這和毒殺的組合算得上是絕配了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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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拉諾爾嘆服得說:“確實精彩,可以推理到如此細節(jié)的地方。就算是寫成幻想小說也夠讓人佩服了。那么接下來是源次參與偽裝尸體的部分?!薄?span id="s0sssss00s" class="color-blue-02">有提示,源次會繪制魔法陣;有提示,源次作為傭人有機會有能力取得倉庫鑰匙。最為關鍵的提示是,繪羽和秀吉在賓館遇到了源次喲。如果不用犯人,而是用知情者來描述犯行方的話。這個相遇可就是第一次事件的知情方的轉換了喲。之前的犯行,即是殺人,由繪羽等知情;之后的犯行,即是偽裝,由源次等知情。諸位,這樣的推理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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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這個棋盤的魔女都會有些惡習呢?!蓖柍爸S般地說道。“那還真是失態(tài)了?!比R杰登淡然地輕笑?!耙恢甭犞寄伭?,那我也來用用第七管區(qū)的手法吧?!蓖柹锨耙徊?,“為什么紗音是貝阿朵莉切?”“在第七盤,也就是你也參與了的那盤游戲中,真里亞說了與貝阿朵莉切的初識??梢岳斫猓敃r是樓座與真里亞拜訪六軒島的時候。也就是說,島上只有藏臼家的人和傭人。當時真里亞是在喝奶茶,可以想像得到,為真里亞端來奶茶的‘傭人’,和之后的‘貝阿朵莉切’是同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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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說說嘉音吧,紗音姑且不說,嘉音是如何變裝欺騙真里亞的。”“哈,這就要借用你的一句話了。真里亞‘比起視覺,更傾向于用內在來判斷人’。雖然嘉音并非總是參與,但他??吹郊喴舾胬飦喸谝黄?,所以他對‘貝阿朵莉切’這個內在甚為了解。可以說他對貝阿朵莉切的了解不會比紗音或是真里亞差多少的。所以他有了變裝成貝阿朵莉切的資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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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拉諾爾又接過話茬,提出了問題:“須知,最后是嘉音啟動了大殺器。要求給出提示,對于這個大殺器的情況,嘉音是知道的?!比R杰登:“呵,還真是有趣的問題呢。遠在第一盤游戲時,或者該說是從角色設定開始,嘉音就是擁有片翼之鷲的傭人;在第七盤游戲時,紗音也說過嘉音是金藏的直屬傭人。作為金藏的直屬傭人,知道黃金所在與大殺器的啟動開關可以說根本是不足為奇的?;蛘邠Q句話說,嘉音是金藏的直屬傭人這點本身,就是絕佳的提示了。嘛,如果要質疑嘉音為何是金藏直屬傭人的話,我應該可以這樣回答吧——我們不允許的是沒有心的推理,但是同樣,推理的過程絕對不能踐踏那些無罪之人各自心中所抱持的真實。嘉音為什么是直屬傭人?哈,這種問題問我有何用,直接去問嘉音或者金藏吧。但是他們內心的真實,我們無權得知。哎呀呀,似乎盜用了某人的名言呢~。不過這應該算是個不錯的回答了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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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陣的沉默中,威爾與德拉諾爾對視著,交換著眼神。威爾露出一副“還是交給你吧”的樣子。不知是因為他已經辭職了還是僅僅嫌麻煩。德拉諾爾鄭重地說道:“以上,我的詢問就終了了。因為在意,所以多問一下。你為何不使用紅字呢?”萊杰登回答:“作為偽書作者,我還是有些自覺的。所有的提示早已拋散在之前的游戲里了,根本不再需要新的紅字了?!薄癕r.萊杰登,你的偽書沒有疏漏,漂亮地解答了Ms.貝阿朵莉切的第一盤游戲。是否需要將其升華為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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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必要。我只是與我的兩位朋友探討著自己無聊時所寫出的書卷而已,若是那樣就太妄自尊大了。這些東西,終究是偽書的程度。更多的判奪就交給其他的那些魔女們了?!比R杰登說道,“與你們的相遇真是讓我也享受了一段不錯的時光。那么就此告別了,我本身就是漂流四方的無名魔女而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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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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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杰登向著碎片之海的方向遠去;在消失之前,他最后一次地轉過身來,以平淡的語調說道:“不知汝是否滿意呢,對這個既不悲傷、也不痛苦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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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Witch of the Pseudograph
Legend·Hon·Firs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