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羨】攝政心事(一)偽囚禁
宮里慌亂成一片,逃的逃,走的走,跌跌撞撞的。魏嬰繞過廊庭,小心翼翼的探出一個腦袋來,前面有幾個撿拾財物的宮人,魏嬰朝著人流稀少的地方溜去,悄無聲息。
攝政王謀反了,宮里亂成一片。魏嬰親眼目睹那人冷峻地手起刀落,一劍下去都是他親人的血。
血液濺滿白玉瓷磚的時候,魏嬰只覺得內心一陣又一陣的痛快。看啊,曾經欺負他的人如今都成了刀下亡靈。他親愛的父皇,那個冷酷的父親,滿眼不甘??赡怯衷鯓?,死不瞑目罷了。
他的太子哥哥,那個兩面人,明面上對他維護,受盡世人的夸贊,可背后卻暗暗使手段,讓人陷害他,用自己來襯托他那好哥哥的形象,仁慈寬厚的模樣。最后不都死了?
只有他活下來了。
唯一讓魏嬰震驚的是,那個攝政王,藍湛。很熟悉,可卻又一時之間想不到在哪里見過。
如今魏嬰只想著逃,他不能被人發(fā)現(xiàn),他是這王朝最后的皇子。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只要保住性命,總會將屬于自己的一切拿回來!
在即將離開王都的時候,后面?zhèn)鱽眈R蹄聲,一隊人馬將他包圍住。魏嬰眼眸沉了沉,換上一副懦弱的模樣,局促不安地站在原地,低著頭,不敢直視劍鋒。
一名白衣男子緩步而來,見到一隊的人將魏嬰圍住,劍鋒相對,眉宇間一凜,有絲絲的暴戾摻雜其中,“做什么!還不見過陛下!”
“參加陛下!”一隊人馬跪在地上行禮,所有的人都對他臣服,唯有一人,攝政王,藍湛。
魏嬰眸色深了深,掩去眼底的陰鷙,怯懦地向后退一步,“不……不是……你們認錯人了……”
藍湛看著少年退后的一步,神色有些不悅看向跪服的眾人,“阿羨不喜歡么,既如此,那便都殺了吧?!?/p>
眾人一聽,連忙看向魏嬰不住的磕頭,“陛下饒命,陛下饒命……”
魏嬰眉頭緊鎖,配上那副姣好的容顏,有抹淡淡的憂愁化不去。
藍湛走上前,將瘦小的魏嬰攬在自己的懷里。
指尖觸上腰肢的時候,魏嬰蹙了蹙眉,緊接著就是一只手覆蓋住了他的眼。耳邊響起殺戮的聲音,脖頸一痛,失去意識的前一秒,魏嬰只能見一個冷酷的聲音,“阿羨不喜歡的就沒有留下的必要了?!?/p>
再次醒來時是在溫潤的泉水之中。
微卷的睫毛梢上掛著瑩潤的水珠,魏嬰睜開雙眼,怒瞪著那不斷揩油的人,之前的懦弱裝不下去了,“攝政王這是何意思!”
細長的指尖拂過肌膚,藍湛面上毫無表情,只是細細幫魏嬰清洗著身上的污漬,“伺候阿羨。”
魏嬰差點要暴怒出口,只是現(xiàn)在自己受制于人,處處都需小心,可那游離在身上的手指,終是擾亂了魏嬰的心神,“滾開!”
藍湛充耳不聞,也絲毫沒有惱怒的情緒,只是專注于手上的動作,對待魏嬰就如同對待這世間最珍稀的寶貝,小心翼翼。
魏嬰想反抗,可藍湛似乎覺察他的意圖,直接點了他的穴位,伴著寵溺的話語,“阿羨,聽話些,別亂動?!?/p>
魏嬰氣得只想翻白眼,可也拿這人無可奈何,任由這人將自己清洗得干干凈凈,身上一絲一毫的肌膚都沒有放過。要不是那雙清冷得毫無情欲的的眸子,不然魏嬰覺得這人一定是貪圖他的美貌!
魏嬰閉著眼睛享受著這無聲的痛苦,直到那人將光裸的他從水里撈出來時,魏嬰覺得他能當場暈厥過去。
在水里還好,霧氣騰騰,看不真切,可出了水,一切的一切都一覽無遺。魏嬰氣得紅了臉頰。
像是一只洋娃娃一般,魏嬰任由著藍湛給他穿上褻衣褻褲,蓋上薄被。
“阿羨今天好好休息,明日就是你的登基典禮?!?/p>
魏嬰閉著眼睛沒有理他,他覺得這人就是在羞辱他,哪有皇帝像他這般被人定住穴位任人擺布?
見魏嬰沒有說話,藍湛也沒說什么,腳步有些急的出去,一直走到殿外很遠的冷泉,緊握著的拳頭才慢慢松開。
周身似乎還縈繞著淡淡的香氣,那是藍湛午夜夢回多次的味道。腦子里的東西被冰冷的泉水澆灌,藍湛稍稍松了口氣。沒有嚇到他的阿羨就好。
宮殿里,魏嬰眨巴著眼睛思考這兒接下來的形勢,藍湛已經是一手遮天,這宮里如今都是他的人,自己肯定沒有辦法突圍。
而他卻沒有將自己殺死,說明自己對他還有用處,他需要自己的血脈控制朝堂。
攝政王名不正言不順,如果他自己繼位,那些頑固的大臣肯定會跳出來反對,對此,魏國勢必會損傷根基,藍湛肯定是想挾天子以令諸侯,讓自己這個沒權沒勢的皇子繼位,好讓那些大臣閉嘴。
然后架空自己的權利,在慢慢招攬才能,等到朝堂之上那些朝廷重臣全部都換成他的人時,再將自己殺死繼位,那便會減少很多麻煩。這可真是好計謀。
魏嬰在腦子里過了一遍藍湛的陰謀論,咬牙切齒罵藍湛卑鄙小人。只是藍湛唯一猜錯的怕是以為自己是個好拿捏的,這可真是要讓他失望了呢。
在腦子里想著自己有什么可用的人,想到護國將軍,江澄時,魏嬰眸色暗沉,那是自己多年的好友。
在他還是個不受寵的皇子時,兩人便暗自有來往,魏嬰本打算慢慢擴展自己的勢力,哪知半路殺出藍湛這么個程咬金來,打亂了他的一切計劃,可是這樣一來,那些欺辱他的人全都死了,而他也只需要掌握實權將藍湛殺了后就可以了。
暗自想好對策,魏嬰便閉眼睡覺,明天還有很硬的一場戰(zhàn)要打,他實在有些琢磨不透藍湛的性子,殺人毫不留情,可對自己……時又那般輕柔……
夜深人靜,魏嬰熟睡,絲毫沒有注意到自己的床沿站著一人,白衣輕飄,那雙清冷的眸子在暗夜之中散著淡淡的光。
“阿羨,你還記得我嗎……”
無聲的話語落寞在孤寂的夜晚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