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那一年:第二十八回 萬誘引力1

青史書,亂世錄,江山如畫,一時多少豪杰
當時明月,幾度春秋,風口浪尖鑄傳奇
望極天涯無盡處,飄搖路誰人共命途
萬里關山,寂寞龍?zhí)睹骰虬?,正邪黑白誰評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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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大,總無涯,烽火烈焰,千載多少云煙
機謀智計,步步為營,今朝物換星移
浮世深長路遙,知行合是謂道
風云裂變,生死無間何所戀,笑看紅塵萬事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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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竹畔,陌上花,情義肝膽,多少愛恨嗔癲
士為知己,生死約定,追覓飄渺因緣
碧血叱咤,燃盡風華,丹心笑顏燦若云霞
千秋天下,青山依舊日月照,驚心動魄幾時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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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勢磅礴的歷史畫面,波瀾壯闊的內(nèi)外風云,
明爭暗斗的朝堂矛盾,變幻莫測的君臣關系,
忠奸難猜的兄弟情義,復雜微妙的男女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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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那一年》貳:風云裂變 第二十八回 萬誘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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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璧良一聲不吭,面不改色,絲毫不管刺傷的肩頭出血,眼光只直視著無可,依然是嘴角帶笑的神情。見他肩頭涌出一股鮮血,無可的心突然有了痛的感覺,驚異慌亂之極,不知所措地連連嗔道:“你這個瘋子!你這個瘋子!”語氣里頗有疼惜之情。
何璧良知她沒有想殺自己,是以刺落點對準的是肩膀,而不是心口這種要命的位置。他沒有想到,看見自己受傷,她會心疼自己,她不但沒有趁機逃走,還擔心的站在原地,想到這里,心中不由得一甜。無可見他用手捂上肩頭,身子一斜,摔倒在地,惻然之心頓起,忙問道:“你怎么樣?有沒有事???”口氣充滿了關切之意,說著就丟了劍,一步跨向他面前。
何璧良見無可靠近過來,沒等她俯身就忽的一躍而起,一把將她抱住。無可頓時驚駭無措,下意識想要掙脫,兩手用力推開他身體,結(jié)果是可以想見的,當然是沒用的。無可只感到被他抱得緊緊的,怎么掙脫也無濟于事,心想自己明明知道刺得不重,明明知道他是假裝的,可還是莫名其妙的擔心他,明明知道他在耍花樣,卻還是不由自主地著他的道。忽然之間,恍然覺察到,原來自己未必不是沒有喜歡他,也許是喜歡了也沒有意識到。因為自己和他身份的對立,自己潛意識里就在刻意的有意識的警醒自己和他保持距離,也許自己心底不是沒喜歡他,而是怕喜歡上他。B站大明那一年
當這么想到的時候,無可剎那間明白到自己對他的感情,也許不只是醫(yī)者對傷者的關心愛護,各種不經(jīng)意間的屢屢接近,不知不覺漸漸生出了情愫。然而因為心靜,心如止水,是以自己無所知覺、進而無所避諱的接近他。可他卻不是,他是一顆躁動的心,所以敏感地感覺到自己對他的款款情意。她不自知地走進了他的心里,自己卻是懵懂無覺的狀態(tài)。
此刻經(jīng)何璧良一連串的猛烈攻勢,無可潛藏在心底的朦朧情感被他喚醒了出來,心下恍然明了,難怪剛才聽他說只是跟自己開個玩笑而已,自己就又怒又氣,不禁大哭起來。他說“如果我對你說的那些話,你根本毫不在意的話,也就不會有現(xiàn)在的傷心?!爆F(xiàn)在想來,確然如此。也許,自己氣惱的不全是因他輕薄自己,更憤怒的是因他玩弄自己哄騙自己,正因為自己潛意識里是喜歡他的,所以一聽他說是跟自己鬧著玩的,一聽他說他不是認真的,自己就會傷心,傷心到忍不住哭起來,以至于有自己也意想不到的那么激憤的表現(xiàn)。這下無可恍然感知到,原來,自己對他,其實是有喜歡的,這感情不知何時已悄然萌動。
無可心中亂思亂想之際,聽得何璧良說道:“如果我看見你因為我而死在我前面,我真的會瘋。我倒寧愿讓你殺死我好了?!彼@句話一入耳,無可心中沒來由一疼,哽咽道:“放開我,你在流血,我?guī)湍阒寡??!?/p>
何璧良只覺她的全身都在顫抖,也不知是氣惱還是害羞,感到她還在掙脫自己,便松開了雙臂,輕輕將她擁在懷中,靠在胸前,不在乎的道:“這點小傷,一點無礙?!闭f著自點了肩頭的穴道,血頃刻止住,很快不再流了。他低下頭來,看著平靜下來的無可,心中不由思忖:“剛才我假裝摔倒,她都知道我是故意的,可她還是跨了過來,她不但沒想殺我,甚至連我受傷她也擔心。”想到此處,不禁心中一蕩,頓覺一股暖流涌起,帶著甘甜的味道。
無可此時低著頭貼在他的胸口,聽著他的心跳,只覺自己的心快跳出胸口了。她的腦中一片混亂,難以控制好自己的情緒,無意識的一抬頭,頓感他急促的鼻息迎面撲來,目光不經(jīng)意對上他的眼眸,頓時猛的垂下眼睫,側(cè)開頭不敢看他,一臉?gòu)尚邘又?,將眼前人的心魂勾動。B站大明那一年
四目相遇的剎那間,何璧良從她驚惶含羞的眼神里,甚至能聽到她那顆緊張慌亂得簌簌顫動的心。無可知他在凝望著自己,一顆心撲通撲通的跳動得越來越厲害,仿佛被點了穴一般,身體手足動也不知道動了。兩人面頰相距不到一尺,她感到他強烈的男子氣息在自己耳邊、頸間回蕩,只覺自己臉上、脖子,包括耳根,都在發(fā)燙發(fā)燒。兩人的呼吸交織,于這靜默之中,相互之間只感到彼此漸漸凌亂的心跳和紊急的氣息。
何璧良見她光潔白皙的臉蛋上驀地浮起兩朵紅暈,膚若凝脂,氣似幽蘭,驚慌失措的樣子嬌不勝收,他毫不猶豫地吻了下去。無可心下甚亂,冷不防被他的溫唇一觸,不由一驚,手足無措地急忙掙扎,卻是半推半就,不似初時那般激烈,來自嘴唇的親密接觸,使得她的心跳得更為劇烈。
深深一吻之后,何璧良抱緊無可,感受著這種期盼已久的真實,溫情綿綿的說道:“我已經(jīng)一個多月沒見到你了,半年沒跟你說上話了,一天又一天,望眼欲穿,重復著無盡的等待,任何一點好消息都會讓我激動萬分,今天偶然聽說你出了宮,我簡直高興得要發(fā)瘋了。這簡直就是天賜良機,我怎么可以放過?這些日子,你的音容笑貌反復出現(xiàn)在我夢境里,每一次都是你離開了我,盡管你的心并不屬于我,包括在夢里??墒俏乙呀?jīng)全身心投入去愛你、敬你、疼你、寵你,我的心之所系均為你的一顰一笑而牽動,我相信這個世上沒有任何一個男人像我這樣瘋狂地愛著你,不管你接不接受。我不甘心你離我而去,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你投入別人的懷抱,當我知道你和別的男人在一起的時候,我會無緣無故的發(fā)怒,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就像著了魔一樣。
“當我看到你的時候,我完全不能克制自己,我明知道你心里未必有我,未必喜歡我,可我還是那樣想和你在一起,哪怕只有一天,我便立即死去,那也足夠了。見不到你,我就千般牽心萬般記掛,和你說不上話,我就失魂落魄心痛難過。在這個世上,我只有你一個人,倘若我連你都失去了,那活著還有什么意味?
“我真的舍不得你,我要你,我要留住你,只要有了你,黑夜里我就能看到一線光明,只有有了你,我的世界才有光亮。在有一個可以愛、值得愛的人的時候,是幸福的,因為一個可以愛、值得愛的人,并不容易遇到,這種機緣可一不可再,稍縱即逝,我怕來不及,我要完全的抱緊捉緊,我要令每一刻都無憾。只有抱著你,我才會感到心安充實,才能感到你真真切切實實在在就在我的身邊?!闭f著不自覺地將無可抱得更緊。B站大明那一年
聽著何璧良洋洋灑灑,長篇細說的直言吐露心聲,如此情根深種、相思入骨,無可不自禁地怦然心動,聽聞于此,她霎時明白到在他內(nèi)心里藏著的孤獨和苦悶,雖然他在尚書府頗得器重,但是他過得并不快樂,也不舒心,甚至覺得黑暗壓抑,因此想要尋找精神寄托,剛才他說:“刀光劍影打打殺殺,哪一次不是命懸一線,久而久之心生疲倦,琴音靜雅,剛好可以舒緩,自彈自聽,別有情致?!庇纱丝上攵邔u把高難度高危險的差事都派給他去做,不然他的手也不會受那么嚴重的傷了。
九死一生行走于暗夜之中,所以他便以琴音陶冶心性。他心無所依,渴望被愛,他的彷徨無依,和自己多么相似。思及此處,無可感同身受,理解之情油然而生,頓時牽動生出愛憐之心。剎那之間,恍然明白到,怪不得他說不許任何人搶走自己,他對自己的這種執(zhí)著,就像他黑暗世界里唯一一點光明他拼命想抓住,他不允許其他人搶走他的這點唯一純潔明凈的希冀,自己對他來說不但是心上人,也是他的凈土,他不允許任何人染指,就似保護自己的領地一般。
如果連自己也不理他,他再也沒有活著的意趣,因為那刻,他的心死掉了。只有有了自己,他的心才能活,才能有生命力,他才能感受到的溫暖和光明的存在。難怪剛才他會對自己說,自己是他的冬日陽光,沙漠清泉,久旱甘霖,讓他這個孤寂無依的人得到心靈的慰藉,所以他說,你在我心里就是如此的重要。原因就在于此。B站大明那一年
無可沒有想到他用情竟如此之深,更沒有料到自己已經(jīng)完全占據(jù)了他的精神世界。回想自己被高寀安插進了宮中做眼線,很少和他碰面,只是在向高寀匯報情報的時候見到過,可是那也不過匆匆,更別說搭話了。他跟自己在這些沒有見到面、沒有說上話的日子里,一腔衷情無處傾訴,相思之苦是多么難熬,可以想見,他那顆被思念扯碎的心,在月光下流浪的情景。
忽而就想到哥哥剛才跟自己吐露心事說到任青陽,也是這般情狀,哥哥說:“她這一走,不知何時才能再見,也不知還能否再見,我的心里真的覺得空蕩蕩的?!碑敃r自己對哥哥說:“這番心事在你心中郁積已久再難抑止,可惜你沒有人可以傾訴,如果你把種種情由盡行說出,也許你心里會好受一些。”
哥哥是這樣,何璧良也是這樣,他們都是這樣,他們都想要傾吐心聲,但哥哥因為身份原因他只得壓抑,所以他非常難受;何璧良卻因為和自己分開,長時間沒有機會向自己表露,所以他也很難受。他說不會放過搶走自己的男人,口氣是那般狠厲非常,而他對自己相待愛撫卻是如此溫潤如玉。當無可這么感覺到的時候,深知這是一個個性極為復雜的男人,僅此一點也可了解到他的為人處事是怎樣一種態(tài)勢,至剛至柔剛?cè)嵯嗳诘木辰?,只怕和哥哥也不相上下?/p>
繼而想到何璧良適才那番話:“我會拼盡全力愛一場,就算明知無結(jié)果,也在所不惜。我只知道我不能失去我所愛的人,我只知道我不能沒有你,也許我無法駕御你的感情,但是,我絕不會讓你離開我,除非我死。如果我死,能讓你記住我,那我情愿一死,尤其是能夠死在你的手上,我真是求之不得、死而無憾?!睙o可想到這里,登時心下恍然,難怪他要自刺一劍,他只是想留住自己。驀地明白到他對自己的深情,頓時心中一陣激蕩,眼淚不自已地滴落下來。
何璧良感到無可的身子在微微顫抖,不自禁地側(cè)頭去看,但見她熱淚盈眶,臉上兀自滑過兩行清淚,瞬間知曉她被自己這番深情之言所打動,想是體會到了自己的真情,心頭不由一喜,柔情頓起,有如水波一樣蕩漾開來,忍不住又再吻在她的唇上,極盡纏綿。
這次無可沒有抗拒、也沒有掙扎,任由他吻著自己。忽而她感覺到他的右手摸向自己鎖骨位置,跟著挨到了衣領,往領口里面向下滑去,驀地一驚,猛然推開他,雙足一點,身子彈開數(shù)尺,驚道:“你干什么?”隨即側(cè)頭看了看衣襟,卻是完好未動,跟著又看向何璧良,只見他手上拿著一只紅絲線穿著的木雕。無可見他拿了自己的木雕,臉色忽變,厲聲道:“還給我!”說著就一伸手,邁前一步,勢要從他手上奪回。
何璧良退開一步,見她又緊張又生氣的瞪著自己,目光一轉(zhuǎn),打量著那只木雕,說道:“這個木雕,自從我在尚書府里認識你,就曾見過一次,到現(xiàn)在你還帶在身上。你一直很小心這木雕,從不戴在外面,那次只是偶然從衣服里露出來,我才有機會看見。當時我問你這上面的圖案代表什么意思,你說只是普通的護身符罷了,可是我怎么看這圖案也不像是護身符上的?!?/p>
無可不慌不忙地掩飾道:“這是咱們家鄉(xiāng)的習俗,鄉(xiāng)下人自己做的,護身符平安符多了去了,你沒見過這樣的圖案有什么希奇?。俊焙舞盗甲⒁曋?,道:“你這么珍視這木雕,一直貼身帶在身上,看來它對你來說極為重要。能不能告訴我,是誰送給你的?”
無可怔了一下,便即說道:“當然是我的親人了。你沒必要知道得那么清楚吧?”她最開始想敷衍說是自己做的,然后想說是父母或者某長輩送的,但想到這樣的說法會欲蓋彌彰,如果他要追問下去這木雕的來歷,自己臨時編故事必定會有疏漏,反而露了底,索性不說具體,模棱兩可模糊回答。
何璧良聽她含糊其詞,點頭道:“好,你不說,我就來猜一猜?!彪S即細致一觀,見那木雕是樟木所做,看成色,是有些年份的木料,想著她剛才那緊張的表情,腦子里閃出一個念頭,不及細思,沖口問道:“是你的意中人送你的,對不對?”B站大明那一年
大明朝廷規(guī)定,凡選進宮做女史者,要求必須是無夫,至于是未嫁還是寡居沒有限制,何璧良雖然知道無可未婚,但她之前有無戀人,他卻一無所知。他想無可不肯接受自己,一定是因為之前已經(jīng)有了意中人的緣故,所以他見無可如此愛惜珍視這只木雕,總覺得那是她意中人送她的定情信物,忍不住想搞個清楚,問個明白。
無可沒料到他會如此一猜,驚得一愣,難以回答。她說是親人所送就是想打消他有這方面的疑慮,可是哪知他偏就這么猜想的。何璧良瞧著她愣愣的神情,心頭一涼,道:“原來真是這樣,看來我猜對了?!?/p>
無可忙道:“誰說你猜對了?才不是呢?!焙舞盗家黄?,心下更為疑惑,問道:“那是誰送你的呢?”無可嗔道:“我都說是我親人送我的,是你不肯相信我?!焙舞盗紗柕溃骸暗降资悄膫€親人呢?父母?兄弟?還是姐妹?叔伯姑嬸?”
無可心想:“難道他是想查自己的真實出身?他所知道我的身世就是我是浙江張族世家名醫(yī)的女兒,養(yǎng)父的親人有幾位還在江南居住,只要我說出任何一個,他都能查到,顯然是無法撒謊的?!庇谑茄b作費力回思的樣子,繼而搖頭道:“你不要再問下去了,我什么也想不起來。你知道一年前我生了一場病,病好之后很多事情我都不記得了。我實在想不起來是誰送我的,我只記得是我的一個親人,我珍視親人所贈之物,又有什么不對?你不要那么多心好不好?”B站大明那一年
何璧良知道中了‘血之親’的人,對曾經(jīng)的人和物都只有恍恍惚惚的模糊印象,甚至失憶到連曾經(jīng)發(fā)生過的事都不記得,此刻見她努力回想的神情,頗有些痛苦,心里不禁一揪,歉然道:“好了好了,我不再問便是。我只是看你這么緊張這木雕,以為是你的意中人所送,忍不住就問出了口,盼你不要見怪,千萬不要生我的氣。”見無可面無表情的瞧著自己,也不知她心意究竟如何,不由心下茫然,繼續(xù)說道:“我看這上面的圖案像是牛背著兔子,我知道你生肖是兔,而這只牛,不知道代表著誰,但很可能是長你兩歲的哥哥或者姐姐,否則不會是這樣一種保護你的姿態(tài),如果不是他們,那最大的可能就是你的意中人,所以我才忍不住問你。”
說到這里,他又仔細地觀察無可的表情,只見她似乎有所觸動,不自禁的想,難道真是她的意中人送的?心頭糾結(jié)了一下,開口說道:“坦白說,我很想要你,很舍不得你,可是我是真的喜歡你,真的敬你疼你,我不想自己自私的占有你,我希望你自己選擇。如果你之前真的有個意中人,我會成全你們,幫你找到他。至于我們,我……我只好當這是一場無奈的分離,錯誤的相遇?!闭f到最后一句話,口氣已變得越來越傷感了,說完這話一股酸楚涌上心頭。
無可心中一震,萬沒想到他會說出這番話來,不禁愕然,想著他剛才一系列瘋狂的言行舉止,那該是占有欲那么強的一個人,可是,他竟然說愿意讓自己選擇,無可一聽之下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心想高寀查過自己的身世,何璧良自然也知道自己的出生年月,所以他知道自己屬兔并不奇怪,但他猜到是一個長自己兩歲的人所贈,此人屬牛,也不簡單了。無可怕他再猜下去,但料他也猜不到凌云沖,他和高寀所查知的自己的身世顯示她是家中獨女,他猜不到自己還有個哥哥的。B站大明那一年
當此之時,無可一語不發(fā),只怔怔地瞧著他,見他臉上滿是萬般不舍、無限眷戀之色,眼里透著失望和傷感的神情,忽覺心中一痛,半晌才道:“我……我沒有意中人,之前也沒有?!焙舞盗悸牭竭@個答案,心中竊喜,說道:“我只是怕我們在一起之后,要是哪一天,你忽然恢復記憶,想起了曾經(jīng)的意中人,便離我而去,既是那樣,不如現(xiàn)在弄個清楚,我怕到時候我受不了那種刺激,我不會將你拱手相讓,但讓我看到你委曲求全,我也不忍心。”
聽他說得情真意切,無可心中大為感動,說道:“我都說沒有,真的沒有嘛。就算有,也是不知道哪年哪月的事,事過境遷,時移世易,只怕也早沉入煙海,世間云煙過往誰曾記,再也回不去的曾經(jīng),再也不記得的曾經(jīng),就算哪一天真的記起來了,也不復當初,所謂意中人也不過如此。但是這木雕是我親人所贈,我會記得很清楚,不管在什么情況下,我都記得很清楚,有它就好象有我的親人在我身邊,讓我有勇氣去面對以后的路,你明白嗎?”
何璧良得到了更進一步的了解,大喜過望,說道:“我明白,我明白,我也沒有親人,這種感覺我感同身受。”無可道:“把它還給我。”伸手要拿木雕。何璧良交還于她,見她放進了腰間衣帶里并且系好,溫和的笑道:“以后我做一只送你,刻一個虎背兔子的圖案,讓我來背著你,好不好?”無可知道他的年紀,比哥哥小一歲,比自己長一歲,正是屬老虎的。聽他說得情深意濃,不由凝視他雙目,問道:“你……你真的那么在意我的過去嗎?”B站大明那一年
何璧良急忙道:“不,不,不是,不管你過去是怎么樣的我都不在乎。我只是怕半路突然殺出你曾經(jīng)的意中人,那我真是……真是不知道該怎么辦,我不愿看到刻骨銘心的眷戀變成支離破碎的結(jié)局,我唯愿天長地久花好月圓?!闭f著就上前一步,伸手去牽無可的手。
無可下意識的退了一步,何璧良一奇,問道:“既然你沒有意中人,那你為什么不肯接受我?”這話把無可問得無從回答,她怔了一怔,心道:“要我怎么跟你說?難道跟你說,你是我殺父仇人的心腹,我們是敵對雙方?”何璧良凝視她雙目,溫和的說道:“來,讓我做你的親人好不好?”說著就要去抱她。
無可見他張開雙臂靠近自己,下意識的又退了一步,猛烈的搖頭道:“不,我們是不可能在一起的?!彼荒樏H?,眼底流露出掩不住、藏不起的猶豫,何璧良全都看在眼里,聽她這樣說,無異于答應了自己,不禁喜出望外,但卻一喜一憂,迷惑不解的道:“為什么我們不可以在一起?”
無可難以回答,只低頭不語,聽得何璧良恍然大悟的道:“哦,我明白了,你是說現(xiàn)下你還是女官是吧?可是你供職期滿就可以出宮啊。我會等你,別說四五年,就是十四五年我也等你?!?/p>
明朝女官要求必須是無夫,可不論未嫁還是寡居。女官進宮供職五六年之后,一般遣還歸家,但如果愿留在宮中也可以,而歸家之后婚嫁與否隨個人意愿。現(xiàn)在無可已做了一年的女官,按照朝廷的規(guī)定,她出宮也就是將來四五年的事。
無可還是低著頭,她有苦難言,只能緘口不語。何璧良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也不知道她此時是什么神情,見她依然沒有反應,暗忖可能自己說的原因不對,正自不得其解,腦子里忽然想到一個人,當即脫口直統(tǒng)統(tǒng)的問道:“難道你是為了凌云沖,所以不肯接受我?”無可一聽見他又提到哥哥,心頭登時一緊,條件反射似的猛然抬起頭看著他。
何璧良見她一聽凌云沖的名字就這么大反應,心中不禁一酸,直勾勾的看著她,問道:“你告訴我,我有哪一點比不上他?我到底有哪一點比不上他?我真的很奇怪,為什么我和你一年多兩年來的感情,抵不過他和你一晚上的感情?”口氣帶著些許忿然,透著強烈的不服與不甘。
無可難以回答,只得道:“你不要瞎猜了好不好?和他沒有關系?!彼闹性谙耄骸澳惝斎徊荒芎透绺绫?,怎么說他也是我的親人,也是救了我的命的人,不然早在十三年前我就已經(jīng)死了,現(xiàn)在你還見得到我嗎?”
何璧良步步緊逼的道:“真的是我瞎猜嗎?我本來也不信他和你一晚上就能得到你的心,可是當我看見你聽說他有難,你就擔心成那樣,步履如飛,急成那個樣子,我不得不奇怪,如果你說不是因為他,那你為什么不肯接受我呢?”
無可有口難言,無措的道:“我們是不可能在一起的。”何璧良聽她回避自己的疑問,只重復這同樣一句話,心中頗是不快,大聲道:“我不要聽這句話!你不要再跟我說這句話!你倒不如直接跟我說,你心里沒有我,你不喜歡我,是不是?”
無可自從認識他以來,雖然很清楚很清醒的知道自己和他身份對立,但對他并未討厭,就算沒有喜歡,卻也不是沒有好感。尤其剛才看見他自刺一劍,無可已然驚覺到,自己其實是喜歡他的,但因為身份問題,是不能和他在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