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發(fā)情況】由于老群死于不明AOE，所以臨時緊急建了個新群，群號和二維碼會發(fā)在文章末尾，感興趣的朋友可以進(jìn)群聊天吹水。

　　“喂！你個老混蛋！你不是說能賺錢嗎！錢呢！”

　　“對……對不起！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會這樣！那……那個水獺明明答應(yīng)的好好的！會和我合作，但，但他沒了消……”

　　“誰要聽你解釋！我現(xiàn)在就要看到錢！我借給你的錢！”

　　“還有我的！那是我的棺材本啊！”

　　“我把孩子上學(xué)的錢都借你了！我就不該信你啊，嗚嗚嗚……”

　　“我也借給他了！這騙子！我信他說會賺錢，才借給他的！”

　　“抱歉！各位老伙計……真是抱歉！請再寬限幾天，看在咱們幾十年的交情上！再給我?guī)滋鞎r間！我發(fā)誓，我一定能把錢要回來！”

　　“嘖……誰她媽信你啊！”

　　不知誰在人群中叫嚷一聲，推搡著把老水獺靈踢倒在地，發(fā)出某種信號一樣，拳打腳踢雨點(diǎn)般落在抱頭蜷縮的水獺靈身上，他的眼鏡被打落在地，補(bǔ)上一腳后分崩離析，碎片劃傷飽經(jīng)滄桑的臉，鮮血、靈魂和口水混著泥土烙印在灰大褂上。

　　“呸！走了走了，真是個廢物騙子！”

　　“惡心！和這種人打上交道真是晦氣！”

　　“砰！”

　　債主憤憤地摔上宅門，震下一層煙塵，蒙住眼前的面龐，片刻后被漏進(jìn)的風(fēng)攜著鄰居的嘲笑吹散。老水獺靈費(fèi)力爬起身子，慘笑地望向目睹全過程的兒子，眼中盡是慈祥與苦澀，雙手顫抖地接過他遞來的眼鏡框。

　　“孩子……爸爸很沒用，對吧……”

　　“爸爸……”

　　“貨被搶了，做生意也被騙了，妻子的病也沒辦法治好……我這樣，還算是個男人嗎？”

　　“不……不是這樣，爸爸！”

　　“孩子……答應(yīng)我，好好照顧媽媽?！?/p>

　　“不要忘記，熱忱之心，不可泯滅，關(guān)照弱者，互相幫助……”

　　“爸爸！爸爸你要去哪！”

　　哭嚎悲怮卻攔不住離去的背影，小手揮動著想要抓住一片衣角，但最終隔離在沉重的宅門兩端。

　　“爸爸——??！”

　　鳥語花香，清澈流水，微風(fēng)拖住Natural汗津津的臉頰，向他獻(xiàn)上太陽之花。

　　“該死，又是這樣……你到底還要糾纏我多久！”

　　雙拳猛地錘在被子上，Natural甩下幾顆豆粒大的汗珠，夢魘不定期造訪，提醒他并非幸福而仍身處地獄。

　　“不行……不能想那么多?！盢atural推開窗戶，好讓混沌的頭腦重返真實的世界。晨光熹微，讓人心情愉悅，早起的女仆在庭院中打掃，掃帚與地面合奏，發(fā)出好聽的沙沙聲。

　　“也罷，打起精神吧，今天說不定會是大小姐成長的臺階！”

　　墻上的掛歷，今日被特別標(biāo)注了紅色的圓圈——小姐的演講比賽日，兩年的光陰在地獄并不漫長。更何況，自從吉弔大小姐從外圍回來后基本閉門不出，自己親眼看著垃圾桶內(nèi)的草稿紙堆滿，換掉，再次堆滿，搞得隔壁賣文具的商號甚至都想和自家合作。

　　沐浴，更衣，Natural站在鏡子前上下打量一番，這身衣服實在不合身——西服的拘束感讓自己沒法放開手腳，上衣只有一個內(nèi)兜，褲兜的深度更是淺的可憐。 若不是前兩周吉弔大小姐完稿后，硬拉著自己去大賣場，自己說什么都不會買下這套衣服，又貴又不便。

　　“算了，怎么說也是作為大小姐的侍從出席，這套姑且還說的過去?！?/p>

　　Natural拽了拽勒脖子的領(lǐng)帶，無奈地自嘲一句。

　　“砰！”

　　“獺子哥——！看看我這身怎么樣……哇哦……！”

　　自己早該習(xí)慣的，門也早該習(xí)慣的，這么多年來就沒一次被大小姐正常打開過。Natural在心里為嘎吱作響的門祈禱一句，微笑面對突然闖入的大小姐。倒不如說，今天的吉弔越是有活力越好。

　　“大小姐，您看上去很有精神，這是最好不過的了?！?/p>

　　“我就說嘛！獺子哥穿這套絕對合適！”吉弔繞著Natural轉(zhuǎn)了兩圈，得意地拍拍他的后背，“多精神！比之前還要帥一些！我的眼光可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

　　“承蒙大小姐厚愛，您今天的穿著也很有氣質(zhì)?！盢atural欠身行禮，余光掃視一番精心打扮的大小姐，的確，就算吉弔平日再如何不拘小節(jié)，今天也該換上肅穆的禮服，圓頭皮靴剛打完油，反射曜日光輝，化妝師足足花了一小時而準(zhǔn)備的淡妝，也讓這處于成長期的少女顯得格外動人。

　　“哈！那是自然！”吉弔踮起腳尖在原地轉(zhuǎn)了一圈，漫畫里元?dú)馍倥粯哟猴L(fēng)滿面，得意地露出八顆白牙，“畢竟我也有所成長，這種穿衣打扮更是不在話……”

　　“大小姐！車已經(jīng)備好了！”

　　仆人的高呼打斷吉弔的自夸，Natural看著嘖嘴的吉弔忍住笑意。

　　“大小姐，咱們該走了?！?/p>

　　“煩誒……知道啦！話都不讓人說完！”

　　Natural陪同在吉弔的身邊，不自在地承受著周圍的目光——滄川商號上上下下的人，不管是伙計，傭人，還是分店的老板，幾乎都聚集在宅子門口，為他們的大小姐加油打氣。

　　“女兒啊，別緊張，就當(dāng)是小考試！把下面那些人當(dāng)場蘿卜白菜！沒得獎咱也不怕！爸爸永遠(yuǎn)支持你！”

　　“但爸爸你看起來比我還緊張欸。”

　　“放心吧老爺，大小姐這兩年也參加了不少演講比賽，心理素質(zhì)絕對說得過去！”

　　“大小姐——加油?。∥覀兣蛨F(tuán)會當(dāng)你的后盾的！”

　　“嗯嗯！我一定會凱旋的！等我的好消息吧！”

　　“大小姐??！這是我們傭人用攢的錢買的護(hù)身符，嘿嘿，您收下吧！”

　　“千鶴叔您破費(fèi)了！等下到財務(wù)處報銷一下吧！謝謝大家！我會好好珍惜的！”

　　“……Natural，這個你拿著，保護(hù)好吉弔的安全。”

　　“小人在所不辭！”

　　歡呼，鼓舞，安慰，告誡，無數(shù)的聲音被隔離在厚重的防彈車門后，坐在副駕駛的Natural向司機(jī)點(diǎn)頭示意，伴隨高昂的鳴笛，眾人的面容在吉弔眼中逐漸模糊，變小，直至再也不見。

　　距離會場的路程還有一段時間，與其反復(fù)咀嚼眾人的鼓勵和心中的不安，不如再嘗試一遍演講稿，找找感覺。這樣想著，吉弔閉上雙眼，在腦海中模擬起演講的場景。

　　Natural將夫人暫借給自己的雙槍插在內(nèi)兜——承載一個母親的叮嚀。他的額頭緊貼車窗隨意欣賞閃回的風(fēng)景，今天……將會為大小姐帶來什么，如果成功的話，說不定……

　　半小時的車程在未散去的滾滾濃煙中到達(dá)終點(diǎn)，距離比賽開場還有一小時之久，但急不可耐的記者早已尋味而來，Natural費(fèi)力撥開圍堵在門口的蒼蠅，但吉弔仍未逃脫從四面八方傳來的注視，只不過是從記者換成了上流權(quán)貴罷了。

　　如同準(zhǔn)備考試的學(xué)生一般，煎熬，苦痛，眼睜睜看著指針偏移自己卻無能為力，吉弔在候場處艱難喘息，等待永遠(yuǎn)是最惡毒的懲罰。

　　但當(dāng)考試的鈴聲響起，那是你第一個聽到的聲音，從此世界陷入寂靜，而你聽到的第二個聲音，便是結(jié)束的奏鳴曲。

　　很簡單，不是嗎，準(zhǔn)備了這么久的比賽，居然在不知不覺中飛馳而過，仿佛預(yù)先彩排過那樣，舞臺很大，觀眾很多，但和自己有什么關(guān)系？在設(shè)置的節(jié)點(diǎn)處振臂高呼，在渲染的情緒下痛心疾首，滿場觀眾隨著節(jié)奏或振奮或唏噓，最后在鞠躬中掌聲如雷，久久不絕。

　　“感覺如何，大小姐？”Natural為下臺的吉弔送上祝福與一瓶鹽汽水。

　　“雖然我想了千言萬語，但實話實說，沒什么感覺。順著情感就演講完了?！奔獜t聳聳肩接過飲料，表情意外地平淡，與臺上剛剛演講的樣子判若兩人?！安贿^講到外圍那些事的時候，大家居然反應(yīng)蠻強(qiáng)烈的?！?/p>

　　“很正常，畢竟沒幾個市內(nèi)人會親身下去體驗疾苦，這種真實的演講，反而會抓住評委與觀眾的心，誰都有獵奇心理。”

　　“但愿如此，我記得結(jié)果是下午出對吧？還得再煎熬好久啊——”

　　扭開瓶蓋，鹽汽水沿著干燥的喉管順流而下。

　　“下面宣布的是本次演講比賽的優(yōu)勝者——吉弔八千慧小姐！”

　　“噗——！”

　　鹽汽水順著剛濕潤的喉管逆流而上，噴灑在身前的椅背上。

　　??？嗯？啥？

　　愣愣地被Natural攙扶著去領(lǐng)獎臺，愣愣地和其他獲獎?wù)咭黄鹋恼?，愣愣地發(fā)表事先準(zhǔn)備好的獲獎感言，愣愣地被一群記者圍著采訪，隨后被Natural全部驅(qū)趕走。

　　我……中了？我中了？我中了！

　　“我成功了??！我中了?。　?/p>

　　直到踏在歸家路上，方才夢中驚醒，爆發(fā)出的歡呼連Natural都被嚇了一跳。

　　“嗯，大小姐，您成功了，這就是您邁出的第一步?！?/p>

　　“不，那個，真的嗎？這也……不會吧！哈哈哈！這是，這，我……”

　　成功就是這樣，當(dāng)你費(fèi)盡心思得到它后，反而不敢伸手觸碰。支離破碎的歡欣狂轟濫炸地打在手中的獲獎證書上，幾小時前還平淡的神情又和現(xiàn)在判若兩人。

　　“果然，選擇走回家是正確的，在這段路上讓大小姐稍微冷靜一下也好。”Natural唇角上揚(yáng)，看著吉弔將證書翻來覆去檢查，還多次讓自己辨別真?zhèn)危闹袩o不慶幸自己的選擇，畢竟他的心情也很不錯。

　　“嘿嘿，沒想到真的得獎了欸！這下算是走上一個臺階了嘛，獺子哥？”

　　“嗯，從剛才想過來采訪的記者數(shù)量來看，過不了幾天，應(yīng)該就會陸續(xù)有人上門挖墻腳了。”Natural回憶會場的場景，那些瘋狂的記者險些讓他鳴槍示威。

　　“不過……大小姐，您剛才的演講的確很有感染力，雖然在下已經(jīng)試聽過多次，但現(xiàn)場的氛圍也讓在下有一種振臂高呼的沖動！”

　　Natural這話并不是恭維，畢竟他親眼看到，身邊的聽眾按耐不住被感染的情緒，幾次想要站起來跟著吶喊，評委坐在前排緊緊地抓著扶手，眼角邊的淚光卻不止一次出賣他們。

　　“對了，之前大小姐您說想成為棋手，但具體是哪方面的呢？”

　　“啊……其實也沒想好，大概……從政？或者當(dāng)一個演講家也不錯，只要能改變地獄的現(xiàn)狀，成為什么都無所謂的！”

　　“這樣啊……那我可就跟著大小姐您沾光了哦?！?/p>

　　“獺子哥可是我的家人！我怎么會虧待你！到時候獺子哥還做我的秘書！哈哈哈哈哈哈！”

　　歡笑著，嬉鬧著，青春戲劇的戲碼還在上演，但序幕早已結(jié)束，歸家之途走到盡頭，樹上最后一片綠葉的飄零，于半空中扭動著血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