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頭】返航19
冬天徹底來臨之際,我的思念,卻像初春野草般瘋長。
她問我,為什么哭了。
我說,水蒸氣熏得眼睛疼。
她相信了,我的小笨蛋啊,氤氳的水汽又有什么攻擊力呢?
——
孫穎莎說,他們領(lǐng)證這天共淋雪,余生也要共白頭。
王楚欽說,好。
你問我愛情是什么顏色,我說白色。
你問我愛情用哪首歌來形容,我說兩只小蜜蜂。
可是愛情沒有標準,愛情永遠都是圍繞著一個人來設(shè)定標準的。
而王楚欽愛情的標準,就是孫穎莎。
那雪,是玉一樣的亮,是銀一樣的白,是煙一樣的輕,是棉一樣的柔。
就這樣紛紛揚揚的從遙遠的天際灑下,灑的世界銀裝素裹。
似煙非煙,似霧非霧。
“好冷啊?!?/p>
可能是車內(nèi)的氣氛猝然變得不輕松起來,孫穎莎回捏王楚欽的手,甜甜的說道。
“嗯,先去超市,晚上想吃什么?”
王楚欽順著她給的臺階下來,她想要輕松的氛圍,那他永遠都會遷就她。
“隨便吧。”
孫穎莎的聲音輕輕的,神情又蔫蔫的。
十一月沒有什么比賽,但王楚欽也只請下半天假來。
一想到他明天早上就又走了,孫穎莎有點不開心。
“今天下雪了,吃火鍋好不好?你要是不想吃我給你做別的?!?/p>
王楚欽知道孫穎莎的失落,但他也只能小心又溫柔的安撫。
國家榮譽,集體利益,永遠高于個人的情情愛愛。
“好?!?/p>
孫穎莎乖巧的點點頭。
“就吃火鍋吧。”
孫穎莎的語氣依舊淡淡的。
“王楚欽,怎么辦???”
“嗯?”
聽著孫穎莎沒來由的話,王楚欽有點懵。
莎莎,什么怎么辦?
“你還沒走,我就開始想你了。”
孫穎莎彎起嘴角,溫聲解釋。
這次,那雙清亮的純黑眼眸,直直的注視著王楚欽。
她在用眼神,表達著她平時羞于開口的愛意。
王楚欽,如果你明天早上離開,那孫穎莎現(xiàn)在就開始想你了。
晶瑩剔透的世界,巨大的羊毛毯子覆蓋大地。
冬天徹底來臨之際,孫穎莎的思念,卻像初春野草般瘋長。
綠燈亮起,王楚欽短暫的看了一眼孫穎莎,視線便直視前方。
只那一瞬間,淺色眸底的愛意閃耀。
“嗯?!?/p>
王楚欽心里很爽。
……
“我們來嚴肅的談一下這個問題?!?/p>
嗯?
孫穎莎的筷子抖動,夾好的肉,又重新跌落進熱鍋里。
孫穎莎疑惑的看著王楚欽,大眼睛眨巴眨巴,用眼神在跟他說:你在說什么東西?
“孩子的問題?!?/p>
也不知道為什么,王楚欽有點害羞。
手指像是在掩飾一般摸著鼻尖,吐出的字一個比一個輕。
“嗯?!?/p>
孫穎莎點點頭,示意王楚欽繼續(xù)說下去,又低下頭繼續(xù)吃她碗里的肉。
真好吃啊,孫穎莎心想。
可王楚欽卻沒再說話。
“我明年畢業(yè),我們先要孩子,我再考慮工作的問題?!?/p>
孫穎莎說這話的時候,像是在說先喝水還是先吃飯一樣簡單。
這是她在心里考慮了很久,最終得出的一個結(jié)論。
“你…你確定嗎?”
王楚欽聲音低啞,帶著少許顫音。
頭低下,沒有去看孫穎莎。捏住鼻子的指尖抖動,又馬上放下來捏緊褲子。
王楚欽查了好多資料,他知道,生育并不是像吃飯喝水一樣容易。
他真的很想跟她有一個孩子,那是他們相愛的證明。
但如果孫穎莎不想生,王楚欽也會尊重她。
生育,是女性的權(quán)利,并不是女性的義務(wù)。
“王楚欽。”
放下筷子,清潤的嗓音變得嚴肅不少,卻夾雜著幾分調(diào)侃。
“嗯?!?/p>
王楚欽抬頭,他的視線里,孫穎莎的眼眸還是那般的明亮,卻帶著幾分堅定和認真。
“那天,我不是都答應(yīng)你了嗎?”
“我想你和創(chuàng)造下一個生命?!?/p>
“好?!?/p>
王楚欽,那天,孫穎莎不都答應(yīng)你了嗎?
是的,但是我還是不確定。
一遍又一遍小心翼翼的試探。
像是小獸不停的確認身下柔軟的毛毯會不會是溫柔的陷阱。
水霧襲上眼眸,視線變得迷糊,眨眨眼,水霧化成水珠子流下。
“你怎么哭了?”
孫穎莎伸出手,指腹溫柔的擦去王楚欽臉上的水痕。
“水蒸氣熏得眼睛疼?!?/p>
握住孫穎莎的小手,兩只手放在桌子上,緊緊的相互握住。
“嗯?!?/p>
孫穎莎點點頭,語氣乖巧。沒有抽回手來,遷就著王楚欽。
她問我,為什么哭了。
我說,水蒸氣熏得眼睛疼。
她相信了,我的小笨蛋啊,氤氳的水汽又有什么攻擊力呢?
可是王楚欽,心眼明亮的聰明莎莎,永遠都知道你心底的敏感柔軟,并能及時的給你提供情緒價值。
孫穎莎沒有拆穿王楚欽。
那就用我的權(quán)利,圓你的愿望吧。
孫穎莎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