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zhuǎn)載]在看不見的明天 ｜ 見えない明日で 終章 最終話 2/3 | EVA研究站
在看不見的明天 ｜ 見えない明日で ｜ by かつ丸 ?譯 beiming
https://www.cnnerv.com/translation/10413.html
第一章 第三適格者
第二章 視線的正前方
第三章 顯影
第四章 嘎吱作響的牽絆
第五章 殘留之物
第六章 直至夢(mèng)的終點(diǎn)
終章 最終話 其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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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
只有海浪的聲音在輕輕回響著。很安靜，很悲傷。
然而，望著眼前這片寬廣的海，卻聞不到一絲海潮的味道。
這大概也又一次證明了，這片紅海的不同尋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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遙遠(yuǎn)的彼岸，白色的殘軀。
沉沒在海中的巨大頭顱，只有右半側(cè)露在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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綾波 零。
不對(duì)。
也許，那是完全覺醒的莉莉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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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似乎在笑著。
那樣喜悅的神情，是因?yàn)榻K于實(shí)現(xiàn)了真嗣的愿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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毀滅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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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的荒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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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 源堂擊倒自己后，重新發(fā)動(dòng)了補(bǔ)完計(jì)劃 ’ 這種可能性，律子完全沒有考慮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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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睜開眼睛的那一刻，便已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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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個(gè)」世界中，真嗣成功了。他做到了。
律子對(duì)此確信無疑。
相比之下，在「這個(gè)」世界中迎著海風(fēng)張開雙臂的自己，也許才更像是一團(tuán)虛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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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初號(hào)機(jī)最終將長(zhǎng)槍刺入胸口的時(shí)候，未來就已經(jīng)被改寫了。補(bǔ)完計(jì)劃的發(fā)動(dòng)，人類的毀滅，這樣的可能性已經(jīng)被永遠(yuǎn)抹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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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里是死后的世界也好，死亡前看到的幻夢(mèng)也好，律子不得而知。但是，唯有一點(diǎn)是確定的。
這里，并不是自己原本的那個(gè)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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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著海岸線，慢慢地，安靜地走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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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下，沙粒的感覺無比真實(shí)。
赤腳行走著，在沙灘上留下深深淺淺的足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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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著裝。
不再是平素的一襲白衣，而是日常的便裝。而且似乎，有些過于花哨了。
低頭打量著這樣的自己，竟然覺得有些陌生。
但是，這的的確確是自己的衣服。律子有這樣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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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幾年以前，也許是十幾年以前。青春期的自己，也曾是一個(gè)愛打扮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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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并沒有過多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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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起潮落，周而復(fù)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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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到人的影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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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頭望去，隱約可以看到破敗的城市殘骸。
街市里沒有燈火，只是一片黯淡的剪影。
銳利的棱角，和遠(yuǎn)方寂寥的群山顯得格格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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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空中，稀疏的星星閃爍著，灑落點(diǎn)點(diǎn)清冷的星光。
一條血紅色的河靜靜地流淌而過，將整片天空一分為二。
大約、那的確是血吧。
舊世界的殉道者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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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連夜空也微微泛紅。
腳邊那片一望無際的海，亦泛著血紅色的波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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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為何，突然覺得有些感興趣。大概這也是科學(xué)者的本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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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yuǎn)在天邊的東西無法觸及，但如果是身邊的這片海，律子還是可以觸碰到的。
彎下腰去，掬起一捧海水。也許是光影的變化，掌中的液體并不像是紅色，而是淡淡的橙黃色。
靠近聞了一下，本以為會(huì)有很重的腥氣，實(shí)際上卻沒什么氣味。
明明是第一次見到，但卻隱隱有種似曾相識(shí)的感覺。
完全想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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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死寂的世界中，自己卻并不覺得恐怖。恰恰相反，心中竟然有一種安寧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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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那捧水拋灑回大海，律子站起身來。
又一次環(huán)視四周。漫無目的地邁步走著。
直到她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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遙遠(yuǎn)的海岸邊，一望無際的白沙之渚，似乎躺著一個(gè)小小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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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胸中涌上一種莫名的悸動(dòng)。
心跳得很快。
這大概也證明，自己的確是真實(shí)存在的吧。
為什么會(huì)這樣，接下來又會(huì)發(fā)生什么，完全無從知曉。
但律子并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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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shí)此刻，自己置身于此。知道這一點(diǎn)就已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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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步，又一步。
人影所在的位置，變得越來越近了。
這是律子唯一關(guān)心的「真實(sh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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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水翻涌，輕輕拍打著海岸。
抹去了律子的足跡，也浸濕了她的雙腳。
柔軟的沙地上立足不穩(wěn)，有幾次險(xiǎn)些摔倒。但律子并未因此放慢腳步。
視線的焦點(diǎn)，牢牢地定格在一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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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就連她本人都沒有意識(shí)到吧。
自己，一直都在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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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十米，幾百米，對(duì)律子來說，距離已經(jīng)失去了意義。
腳掌時(shí)而陷進(jìn)濕軟的沙地，踉踉蹌蹌地奔跑著。
直到，那個(gè)小小的人影，變得不再觸不可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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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在那里。
安靜地躺在血紅色的海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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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光黯淡的夜晚。唯有點(diǎn)點(diǎn)猩紅色的波光不時(shí)閃過。
遠(yuǎn)遠(yuǎn)望去，也許會(huì)覺得那不過只是一個(gè)不起眼的小點(diǎn)?；蛟S只是一塊石頭，或者一截被沖上岸的朽木。
可律子相信自己不會(huì)認(rèn)錯(cuò)。
從看到那個(gè)模糊影子的第一眼，她就已經(jīng)確信無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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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那里的人，那個(gè)少年。
碇 真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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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上前去。完全無法按捺心中的激動(dòng)之情。
真嗣所穿的并不是作戰(zhàn)服，而是平日里的學(xué)生裝。
靜靜躺在沙灘上。伴隨著呼吸，胸部微微起伏。
律子在他的身邊很近的地方蹲下身，像是窺探一般，端詳著少年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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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表情很安然。從中再也看不到一絲痛苦。
時(shí)而微微皺眉，而后又舒展開來。
安心睡吧。不由得在心里這樣默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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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子不知道，自己一直看了多久。
雜亂的心跳，也漸漸平復(fù)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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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身體無意識(shí)地動(dòng)了起來，伸出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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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的臉頰，比律子的掌心還要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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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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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受了驚一樣，表情短暫地繃緊了一下。而后，慢慢舒緩下來。
輕輕撫摸著他的臉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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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上還沒有生出胡須，只有細(xì)小的絨毛。
他依然是如此年輕啊。不知為何突然這樣想道。
的確，他只是一個(gè)十四歲的孩子而已。律子自己，也曾有過十四歲的時(shí)候。
不由得回想起了第一次與他交談時(shí)的景象。在NERV本部的那間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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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自己與他的距離，比那時(shí)候要近得多。在此之前，律子從未想過，自己竟然會(huì)這樣觸碰到那個(gè)遙不可及的少年。
撫摸臉頰的手，漸漸移向額頭的位置，輕輕撩起他的前發(fā)。
只有這樣，才能更好地看清他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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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的面容看上去有些憔悴。比以往的時(shí)候還要瘦。
應(yīng)該不是光線問題，而更像是營養(yǎng)失調(diào)的征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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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起身來。
摸遍衣服口袋，什么都沒有。
眺望四周，也沒有看到商店或人家。只有白沙與紅海，以及遠(yuǎn)處建筑物隱約的剪影。
盡管城市已經(jīng)毀滅，但那里或許還會(huì)有生活物資留存。但是，這樣數(shù)公里甚至數(shù)十公里的距離，實(shí)在是不現(xiàn)實(sh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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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不論如何，律子無法對(duì)他置之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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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索片刻。轉(zhuǎn)身看向了那片海。
海浪沖刷著淺灘，抹去了律子之前的足印，只留下一片白色的泡沫。
律子很清楚，這并不是一片普通的海。甚至，也許這根本就不是海。
遙遠(yuǎn)彼岸，白色的巨大女神正在漸漸消溶。像曾經(jīng)的莉莉絲一樣，溶解在橙紅色的液體里。
彎下腰，掬起一捧海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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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暫的躊躇后，律子還是把橙色的海水含進(jìn)了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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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沒有預(yù)想的那種辛辣。
也許自己已經(jīng)感覺不出味道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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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步走回他的身邊。小心翼翼扶起他的上半身。
沒有任何猶豫。
就像是把少年抱在懷里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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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嘴微微張開，律子微微俯身，貼了上去。
雙唇相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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緩緩地，把口中液體喂給他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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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是無意識(shí)之中，真嗣仍然做出了吞咽的動(dòng)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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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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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唔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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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了低低的夢(mèng)囈。
像是即將醒來一樣，面部肌肉輕微抽動(dòng)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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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終于緩緩地睜開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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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那、那個(g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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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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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律子喂下的那口海水具有魔力一般，他醒了過來。
雖然看上去仍很疲憊，但也不像之前那樣憔悴了。就像是被治愈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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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子...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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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是我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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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真嗣有些疑惑的眼神，律子回以微笑。
就連她自己也沒有想到，原來她也能以這樣溫柔的聲音說話。
已經(jīng)是，許久未曾有過的事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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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仍然沒有完全清醒吧。真嗣的眼神有些空洞。注視著那雙黑色的眼瞳，律子察覺到一絲異樣。
一直以來，寄宿于他眼中的那種堅(jiān)強(qiáng)的光采已經(jīng)看不到了。
就像是，曾經(jīng)的某種附體之物已然離開，從他身上永遠(yuǎn)地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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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嗣眨了眨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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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呢喃一般，小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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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發(f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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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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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子小姐的...頭發(f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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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意識(shí)地摸了一下頭發(fā)。劉海是微微卷曲的，似乎和以往不太一樣。
用力拽下幾根。這才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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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fā)色變回了染發(fā)之前的樣子。
自大學(xué)畢業(yè)以后已經(jīng)許久未曾看到過的，原本的黑發(fā)。
彎起手指，在臉上刮了一下。果然，并沒有化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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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自己的身體被重建了嗎。
為什么和曾經(jīng)的自己不一樣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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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這身衣服。雖然看上去有些花哨，實(shí)在不像是三十歲的自己會(huì)買的衣服，但穿起來卻很合身。能感覺到，從貼身衣物到外衣，穿得整整齊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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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說，自己是以這樣的姿態(tài)降生在這個(gè)世界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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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真嗣對(duì)視一眼，無奈地笑了笑。
就算繼續(xù)糾結(jié)下去也沒什么用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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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是以怎樣的姿態(tài)，此時(shí)此刻，自己已然置身于此。只有這一點(diǎn)，才是唯一的真實(sh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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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得起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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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嗣看向這邊，眼中仍然有些疑惑。但也并沒有繼續(xù)問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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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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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說著，他坐起身來。
不知此前他已在這里躺了多久。幾個(gè)小時(shí)，幾天，還是幾個(gè)月呢。
真嗣的動(dòng)作仍然有些遲緩，有些虛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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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他終于站起身的時(shí)候，律子又一次察覺到了某種違和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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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吶，真嗣。你長(zhǎng)高了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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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cuò)。以前真嗣最多只比律子的肩膀稍高一點(diǎn)。但不知為什么，現(xiàn)在的他似乎和律子差不多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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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嗣也也以有些困惑的語氣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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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那種事情應(yīng)該沒有啦?！共蝗缯f，是律子小姐變了才對(duì)...嗯，總覺得很可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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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啦，可愛？...是在夸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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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不、不是的...抱歉。......但是，真的很可愛啊。和以前見過的律子小姐不一樣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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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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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怎么回事。又一次摸了摸自己的臉。
很想親眼確認(rèn)一下，但卻做不到。如果自己那塊化妝用的小鏡子還在就好了。
不過，這種事就等到日出之后再去想辦法吧?，F(xiàn)在不需要過多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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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次看向了真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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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不見了啊，真嗣君。終于，又再見到你了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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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些為難地低下了頭，躲閃著律子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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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duì)不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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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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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子小姐、一定很生氣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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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jīng)沒關(guān)系了。真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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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笑著說出的，并不是假話。
曾經(jīng)真嗣有意的隱瞞也好，離別之際那些尖刻的質(zhì)問也好。過往的那些事，都已不再重要了。
想要與他重逢。盡管心里一直有著這樣的愿望，但律子一度已經(jīng)不抱希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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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如此，當(dāng)那個(gè)不可思議的瞬間突然降臨，律子心中能感受到的，只有久違的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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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曾發(fā)生過什么。
無論曾走過多少漆黑的夜。
過往的沉重，就讓它們隨風(fēng)消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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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嗣君，你真的做到了呢。那個(gè)世界的的命運(yùn)被改寫了。已經(jīng)永遠(yuǎn)也不可能像這里一樣，比第三次沖擊所毀滅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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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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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嗣抬起頭來，望向海的方向。
律子和他并排而立，眺望著無邊無際的大海。巨大的頭顱已經(jīng)有大半溶解了，剩下的半張臉上，依然掛著殘酷的笑意。
昭示著這個(gè)世界絕望的命運(yù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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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子小姐。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最后，世界被毀滅了，所有人的靈魂都溶解在了那片海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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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人類補(bǔ)完計(jì)劃失敗了啊。不過，溶解在那片海里或許也是一種幸福吧。真嗣君，一直都沒有人回來嗎？自從世界變成這樣，已經(jīng)過去多久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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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幾天，也許是幾十天吧。一直都沒有吃東西，但也并不很餓，所以應(yīng)該也沒有過很久吧。不過，明日香的消失似乎已經(jīng)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明明在那個(gè)世界里度過了數(shù)月，但這里的時(shí)間又過了多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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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是剛剛才醒來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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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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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他是和律子差不多同時(shí)離開那個(gè)世界的。
他的身上并沒有傷痕。在與量產(chǎn)型EVA的決戰(zhàn)中初號(hào)機(jī)所受的傷害，并沒有分?jǐn)偟剿纳砩稀?/p>
也就是說，他只是意識(shí)與初號(hào)機(jī)同一化，而本體則一直都留在這個(gè)世界中。
靈魂附著到了另一個(gè)世界的自己身上，就這樣度過了數(shù)月。但在這個(gè)世界中，或許只有短短幾天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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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如蝴蝶之夢(mèng)一般。
在遙遠(yuǎn)的彼方，他終于實(shí)現(xiàn)了自我的救贖。
盡管，他所做的一切注定與這個(gè)世界毫無干系。無論怎樣，到最后，他終究還是要回到這片破滅的荒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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眺望著大海，律子輕聲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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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一開始，你就已做好了消失在初號(hào)機(jī)里的打算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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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因?yàn)橹暗哪且淮我彩沁@樣的。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困在初號(hào)機(jī)的內(nèi)部，過了一個(gè)月之后才被救出來。所以，如果再一次暴走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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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能重現(xiàn)相同的結(jié)果了呢。果然，你早就已經(jīng)知道了啊。...所以，你接替了母親的存在，留在了初號(hào)機(jī)的核心中。而被營救出來的人，則是原本的碇 真嗣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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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注意到他的真實(shí)想法。就連想象都想象不到。
后來，零之所以再也無法與初號(hào)機(jī)同步，大概也是因?yàn)樗母缮姘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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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真的有人猜到了他的計(jì)劃，又能做得了什么呢。
不分青紅皂白地直接毀掉初號(hào)機(jī)的核心嗎，那種事源堂是不可能同意的。何況他也一直以為，他深愛的唯仍然留在核心當(dāng)中。
只要無法與核心中的靈魂取得交流，便不可能知道那里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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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shí)，我原本是沒有打算回去的。無論是靈魂還是肉體，都將永遠(yuǎn)留在初號(hào)機(j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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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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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來，之所以肉體得以回歸，變成了原本的我，完全是出于媽媽、不，出于那個(gè)女人的意志。那是她消失之前的最后一點(diǎn)力量，我也并不打算阻止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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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嗣平靜地訴說著，言語中滿是苦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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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我完全無法理解那個(gè)人的目的。...她到底在計(jì)劃著什么呢。為什么要拋棄我和爸爸，進(jìn)入初號(hào)機(jī)的核心中呢。......自己的計(jì)劃，難道真的就那么重要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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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你終于見到她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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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說了很多呢。...但和普通的對(duì)話不太一樣。進(jìn)入初號(hào)機(jī)的核心后，我們的意識(shí)是直接相連的，這個(gè)世界所遭受的毀滅，她都已經(jīng)知道了?？杉词谷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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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嗣的面部肌肉微微顫抖著，難以克制激動(dòng)的情緒。
提到唯的時(shí)候，他的聲音中甚至帶著一絲恨意。
不是 ‘ 媽媽 ’ ，而是 ‘ 那個(gè)女人 ’ 、 ‘ 那個(gè)人 ’ 。這就是他對(duì)唯的稱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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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shí)上，她一直都在期待著世界的毀滅。在這個(gè)世界里也是一樣。她和初號(hào)機(jī)一起去往了宇宙，再也不會(huì)回來。對(duì)于這樣的結(jié)局，她似乎很高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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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gè)世界的初號(hào)機(jī)？...宇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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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補(bǔ)完計(jì)劃失敗后，她便從此離開了。......也許從一開始就已經(jīng)計(jì)劃好了吧。消失在初號(hào)機(jī)中也好，引發(fā)第三次沖擊也好，一切都只是為了讓她自己獲得永久的生命，成為超越人類的存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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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確，SEELE提到過這種可能性。
冬月似乎也知道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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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令一直渴望著再見到她呢。直到最后，他還想要借由零的力量，重新引發(fā)第三次沖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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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媽媽早就已經(jīng)舍棄他了。他只是不愿承認(rèn)而已。...說起來，綾波她怎么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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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孩子也做出了自己的選擇哦。你對(duì)她說的那些話，并不是沒有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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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啊。...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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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視線轉(zhuǎn)向了遠(yuǎn)方，漸漸溶解的白色殘軀。
零的眼睛也正望著這邊。嘴角微微揚(yáng)起，呈現(xiàn)出一個(gè)扭曲詭異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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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最后，她也依然在笑著。
毀滅整個(gè)世界，對(duì)她來說，也一定是一件不幸的事吧。
在這個(gè)世界中，真嗣和零又是否有所羈絆呢，律子不知道。然而，既然她最終選擇了真嗣、選擇了實(shí)現(xiàn)他的愿望，那么對(duì)她來說，真嗣也一定是特別的存在吧。所以，直到生命的最后，她卻依然露出了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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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也許這也只是律子的錯(cuò)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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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零并沒有選擇碇司令。當(dāng)然了，從你消失在初號(hào)機(jī)里的那一刻，他的愿望就已注定化為泡影了。...你一定也是知道的吧。...渚君會(huì)控制二號(hào)機(jī)侵入教條區(qū)，去往莉莉絲的身邊。...到了那時(shí)，你終于可以開始行動(dòng)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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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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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使徒，莉莉絲，還有二號(hào)機(jī)。片刻之間，一切都被毀掉了。加之渚君的AT力場(chǎng)封鎖了整個(gè)地下空間，當(dāng)大家終于看到初號(hào)機(jī)陷入暴走的時(shí)候，大概也不會(huì)猜到是你在操縱吧。于是，未來的走向就在那一刻被改變了。真嗣君，你跨越了時(shí)空，來到那個(gè)世界，只是為了那一瞬間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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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所以，我不得不又一次殺掉了他......殺掉了薰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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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有些嘶啞。
律子轉(zhuǎn)頭看著他。赤紅色的波光映在少年的臉上，顯得他的臉更加沒有血色。
他低下頭，眼神空洞地盯著自己的手掌。
仿佛依然能看到手上殘留的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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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shí)，我并不是不能救薰君。就像當(dāng)初救綾波的時(shí)候那樣，把一切都寫在信里，交給律子小姐就好了?！皇牵恢痹谄谕劳?。而且，也只有那個(gè)時(shí)候，我才能把莉莉絲和二號(hào)機(jī)一并毀掉。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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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嗣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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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利用了薰君啊！我沒有試著說服他，沒有做出任何努力，只是為了不讓世界毀滅、只是為了洗刷自己的罪，就再一次殺死了他！明明才剛與他重逢，明明、一直有很多話想要對(duì)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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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嗣雙手掩面，哭泣著。全身顫抖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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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不只是薰君。對(duì)于加持先生，我同樣選擇了見死不救。...果然，他最后還是消失了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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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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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早點(diǎn)把一切都告訴他，也許他就不會(huì)死了。但因?yàn)閾?dān)心那樣會(huì)給未來帶來太多變動(dòng)，所以我一直沒有說。......但是、但是我明白，這些只是借口而已。我只是害怕直面加持先生罷了，就像害怕直面美里小姐和明日香那樣。......到頭來，我依然是個(gè)膽小鬼，腦子里永遠(yuǎn)只考慮自己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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淚水止不住地落下，在沙地上很快消失無蹤。
握拳的雙手微微顫抖著，聲音低沉而沙啞，像是在訴說著對(duì)自己的詛咒。
突然有種似曾相識(shí)的感覺。是了，就在他消失在初號(hào)機(jī)中之前，兩人最后一次對(duì)話的時(shí)候。那時(shí)的他，也如現(xiàn)在一般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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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我從一開始就錯(cuò)了。我應(yīng)該把一切都告訴美里小姐，祈求她的原諒，請(qǐng)她幫助我。...不，不對(duì)。也許我該直接去找爸爸，把所有真相都說出來。如果這樣的話，一定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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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嗣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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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子小姐、律子小姐也一定是這樣想的吧！如果我從一開始就把真相告訴所有人，如果我沒有那么狂妄、自以為只有我才能解決危機(jī)，如果我沒有選擇再一次消失在初號(hào)機(jī)中......那樣的話，薰君和加持先生也就不會(huì)死了不是嗎！到最后，所有人都能平安無事的不是嗎！如果我、如果我......可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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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嗣君，已經(jīng)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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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子轉(zhuǎn)身，突然地將他抱在懷中，這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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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間他有些震驚，瞳孔震顫著。而后，他把臉埋進(jìn)律子胸前，放聲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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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一個(gè)犯了錯(cuò)誤的小孩子一樣。
如果是美里，大概會(huì)痛斥他 ‘ 成什么樣子 ’ 的吧。
但律子卻沒有半分責(zé)難他的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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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是像孩子一樣。說到底，他本來也只是一個(gè)孩子。
一個(gè)被迫背上了沉重的十字架的，瘦弱的少年。
曾經(jīng)擁有強(qiáng)大的力量，卻依然無法擺脫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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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正如他所說。他膽小，狡猾，懦弱。
可正是這樣的他，獨(dú)自把一切都背負(fù)了下來。
把這世界上，每一分的罪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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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拯救了律子所在的世界，如今的他，依然無法擺脫命運(yùn)的重壓。
不，事實(shí)上，在贖還罪業(yè)的過程中，他背負(fù)上了新的重?fù)?dān)。
他拯救了世界，卻沒法同時(shí)拯救每一個(gè)人。他們的死亡，無疑將在他的心上留下了新的傷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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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毀滅的世界，因他而死的人。他把這一切的罪責(zé)都刻進(jìn)靈魂的深處，任由審判的烈火灼燒自己的血肉。
就在這片赤紅之海的沿岸，就在這深不見底的絕望之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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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jīng)做過的事，不管怎樣都無法改變了不是嗎。無論在什么時(shí)候，只要去做你覺得正確的事情就足夠了。你拯救了那個(gè)世界，并不是因?yàn)槟闼鶕碛械牧α浚且驗(yàn)槟阈闹杏兄菢拥脑竿?，不是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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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我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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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的事情，就算再怎么苦惱也只是枉然。很多時(shí)候，我們只需要著眼于結(jié)果就好了。如果覺得結(jié)果不好，那么感到悲傷也很正常；如果覺得做了錯(cuò)誤的選擇，那么感到后悔也無可厚非。真嗣君，如果哭出來能讓你輕松一點(diǎn)，無論流多少淚都可以?？v使如此，我還是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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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撫著真嗣的背脊，湊近他的耳邊。
真誠而溫柔地，輕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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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使如此，無論有多么后悔，這個(gè)世界也無法復(fù)原了?？墒牵嫠镁?，在另一個(gè)世界里，原本也會(huì)有相同的浩劫降臨，原本也會(huì)有很多人因此死去，但正因?yàn)槟愕牡絹?，那樣的未來被逆轉(zhuǎn)了。真嗣君，你的犧牲與痛苦并不是無人知曉，至少，我親眼見證了你為我們所做的一切。所以，無論如何，我都很感激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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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子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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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拜托了。在痛快地哭出來之后，也請(qǐng)笑一笑吧。......好不容易......終于，又見到你了啊。真是太好了呢，真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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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輕捧起他的臉。真嗣眼中仍有淚光閃爍。
所以，更加用力地抱緊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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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苦的，迷茫的，淚流不止的少年。
善良的，溫柔的，默默背負(fù)一切的少年。
一個(gè)矛盾的存在。
但是，對(duì)于這樣的他，自己的確非常喜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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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中，自己早已把全部的歡欣，全部的渴求，全部的美好與祝福，把一切的一切都寄托在了他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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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更加、更加用力地抱緊了他。直到感受到他的身體與自己緊緊貼在一起。
這樣，他就不會(huì)再消失了吧。
這樣，他就能永遠(yuǎn)屬于自己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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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jīng)，不必再拘泥于道德的條條框框了吧。
道德也好，律法也好，世俗的眼光早已不再適用。年齡差什么的，在這個(gè)世界根本沒有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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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律子小姐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已經(jīng)沒有年齡差了不是嗎（笑）就算有應(yīng)該也不會(huì)太大吧（笑）——beim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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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里是只屬于律子和真嗣兩人的世界。置身于此的律子，已不再是那個(gè)世界中的律子。自己與她毫無關(guān)聯(lián)，只是游蕩在紅海之畔的一個(gè)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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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自己能感受到的、想要感受到的，惟有眼前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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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孤獨(dú)，他的罪業(yè)，所有的所有，自己都想要與他共同分擔(dān)。僅僅是為了實(shí)現(xiàn)這一個(gè)愿望，過往的一切痛苦，自己都能甘之若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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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過去的事情，就算再怎么苦惱也只是枉然’ ，律子小姐這樣說過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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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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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他若有所思的低語，律子平靜地回應(yīng)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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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起潮落，周而復(fù)始。
紅海之畔，真嗣靜靜地枕在律子的腿上，仰面臥著。他并沒有閉上眼睛，而是一直在看著律子。
不知已經(jīng)過了多久，黎明卻依然沒有到來。只有清冷的月亮和稀疏的星星，灑落淡淡的輝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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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如果往事無法挽回，那么就算我拯救了另一個(gè)世界，對(duì)這個(gè)世界又有什么意義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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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是啊。...這個(gè)世界已經(jīng)無法拯救了。所以，只要能拯救另一個(gè)世界，這本身就已經(jīng)是最大的意義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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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這樣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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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嗣淺淺地笑了笑，無可奈何地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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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溶解在海中的人們，真的已經(jīng)回不來了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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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怕是吧。...如果放棄了自己的心之壁，與其他的靈魂融為一體，也許就再也無法取回形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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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只有身為駕駛員的我和明日香才能走出那片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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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很有可能。...說起來，明日香后來怎么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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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去之后，她的身體很快就消失了。什么都沒有留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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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語間，真嗣的嘴角抽動(dòng)著。顯然是當(dāng)時(shí)的回憶又一次涌上了心頭。
大概，明日香又化為了LCL，回歸了那片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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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來，我給明日香也立了一塊墓碑。就在那邊，和大家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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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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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那里是否也有律子的墓碑呢。
雖然有些好奇，但還是沒有問出口。
自己和這個(gè)世界上的另一個(gè)律子，原本就是不同的人。真嗣他也一定是這樣想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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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完這一切之后，我就在這里、在海岸邊睡著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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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后來，你的靈魂就來到了我所在的世界呢。......真嗣，你一直、什么都沒有吃過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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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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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開始見到真嗣的時(shí)候，他看上去很衰弱，也是因?yàn)橐恢睕]有進(jìn)食的原因吧。
然而，從現(xiàn)在的真嗣身上，卻看不到一絲疲憊。明明什么都沒有吃，卻已經(jīng)完全從之前的狀態(tài)中恢復(fù)過來了。
其中緣由，已經(jīng)可以猜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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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海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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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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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你醒來之前， 我喂你喝了海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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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律子小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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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看來有必要為我的自作主張道歉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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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guān)系的。雖然我一直在抗拒著，但是...嘛，反正也不能一直逃避下去呀。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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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
在真嗣說出后面的話之前，律子就已經(jīng)明白了。
只是好奇。為什么自己會(huì)來到這里。為什么真嗣會(huì)去往那個(gè)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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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海的彼岸，殘破的白色頭顱。
以及，那一抹朦朧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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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風(fēng)的海面上泛起圈圈漣漪。一個(gè)人影靜靜地懸浮在那里。
身穿校服的，律子很熟悉的少女。綾波 零。
而后的下一瞬間，她便已經(jīng)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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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律子相信，這并不是錯(cuò)覺。被補(bǔ)完的人們，白色的巨人，所有的靈魂都溶解在了那片海中。這其中，一定也包括了零吧。
剛才的景象，大概就是她的殘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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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舊文明的破滅而一同隕落的女神。在這世界上，依然留存著她最后的一縷暗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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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紅色的大海，溶解了人類、使徒與神明的靈魂。也就是說，同時(shí)包含了生命之果與智慧之果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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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只為了世界上的最后一人而盈滿的，詛咒之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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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世界，將會(huì)從這片海中誕生呢。在新神出現(xiàn)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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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這樣，我是不是需要把所有海水都喝干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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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嗣用打趣一般的語氣說道。
果然其實(shí)他早就已經(jīng)明白了啊，自己是被選中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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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不喝干，你也已經(jīng)與它建立起聯(lián)系了。這片海的力量，已經(jīng)進(jìn)入了你的體內(nèi)。......如果不希望世界被毀滅，那么就由新神來創(chuàng)造出下一個(gè)世界。...或許，這就是造物主的旨意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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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從來都沒有什么選擇的余地。
既然已經(jīng)是最后一個(gè)人，那么，到底是要拋棄世界，還是成為新的神、創(chuàng)造新的世界。只有這兩種可能。
而真嗣，注定不可能拋棄這個(gè)世界。即使對(duì)他而言，那個(gè)地方充滿了痛苦。
在時(shí)間的盡頭，靈魂千瘡百孔的少年，也依然在守望著大多數(shù)人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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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子覺得，也許，自己正是作為使者才會(huì)來到這個(gè)世界的。
為了讓他飲下那一口海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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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也許比那還要早。也許，正是為了讓律子與這個(gè)世界建立起關(guān)聯(lián)，為了能與律子有所羈絆，真嗣才會(huì)被送到那個(gè)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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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無人知曉的某一刻起，命運(yùn)的齒輪就已悄然開始轉(zhuǎn)動(dòng)。所有的偶然，所有的不期而遇，所有的歡沁與淚水，其實(shí)早已經(jīng)被刻寫在時(shí)光的卷軸上，注定終會(huì)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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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縱著兩人的，也許是這個(gè)世界的意志吧。所有生命都有著復(fù)原的渴望，世界也是一樣。
還是說，是那個(gè)化為白色巨人的少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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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想著。突然，感到了一陣眩暈。
大概，這就是預(yù)兆了吧。心底有個(gè)聲音這樣告訴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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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嗣也抬起頭來，看向自己。
他一定也已經(jīng)明白了吧，所以表情很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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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shí)間。...要到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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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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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duì)不起啊。總覺得，自己很不負(fù)責(zé)任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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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guān)系的。...這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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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嗣欣然點(diǎn)頭，露出了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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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由得想起了淺間山那一戰(zhàn)之后的景象。現(xiàn)在想想，那是律子第一次看到他笑。
胸中有種堵塞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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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開雙臂，緊緊擁抱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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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duì)不起，真嗣......真的對(duì)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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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guān)系的，真的。...律子小姐，回到那個(gè)世界之后，也拜托你照顧一下那邊的我吧。他今后一定會(huì)有很多迷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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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在關(guān)心別人啊。比起那些，今后的你就要孤身一人了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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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啊。...畢竟，是我毀滅了這個(gè)世界。所以，如果有機(jī)會(huì)能拯救另一個(gè)世界，我一定要去做。律子小姐，這是我的使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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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滴清澈的淚，順著他的眼角滑落。
真嗣閉上眼睛，依然露出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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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律子，早已被淚水模糊了視線。她緊緊擁抱著少年，泣不成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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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過往的傷痕漸漸痊愈，當(dāng)被拯救的人類即將邁向新的篇章，只有他被遺忘在荒蕪的世界里，孤獨(dú)地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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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這樣的命運(yùn)強(qiáng)加給他的自己，實(shí)在是可惡至極。
如果現(xiàn)在喝一口海水或許還來得及，這樣的話，自己就能陪真嗣一起承受詛咒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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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明白，這種事情注定沒有可能。能成為神的，只有唯一的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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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嗣，我一定！…一定會(huì)回來找你的！我不會(huì)把你一個(gè)人留在這里！！所以、所以......?。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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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拜托了，一定要等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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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說出這句話之前，周遭的世界已經(jīng)劇烈地晃動(dòng)起來。
懷抱中的少年的身體漸漸變得虛無，周圍的事物也開始扭曲，像是一個(gè)個(gè)漩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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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使如此，律子卻依然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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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真嗣露出了微笑，點(diǎn)了點(diǎn)頭。
在世界與世界的狹隙間，在自己即將消失的前一刻，確實(shí)地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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