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里，1809公里之外，太陽在這里還要晚一個小時升起。就這那里。海洋莽莽沒有盡頭，即使知道前方是什么，依然讓人難以前進。這里根本沒有陸地，只有雪，陡峭的懸崖和海洋。

丁馬克想給艾斯蘭搭把手，他卻已經(jīng)靈巧地翻上馬了，他手握韁繩，繩子的一半隱沒在馬雪白的鬃毛里。他的身體微微地向前傾，撇過頭來宣布：“現(xiàn)在我長大了?！?/span>

丁馬克看著他的臉，明顯大了一些的馬靴和要往上提一扎才能露出手的皮襖，回應他以雪地上回蕩的笑聲。艾斯蘭有點惱怒地回過頭，在這陣笑聲中策馬行走，馬蹄在雪地上留下清晰的印記。丁馬克跟在他的身后。一前一后。有時候丁馬克說些什么，艾斯蘭拒絕搭腔。他又說：“這和小時候不是一樣嗎？”

這是在開他的玩笑。艾斯蘭想。他們總喜歡拿自己“還沒長大”來逗他，看他會有什么反應。他報之以沉默。

二十世紀時艾斯蘭還會回想起那個時候，白茫茫的雪地，行走的馬，身后留下的一串印記。有時他會想，為什么自己會像一個孩子那樣宣布自己長大了。他認命似的想自己那時候確實沒有長大。那么他現(xiàn)在長大了嗎？但那終歸是二十世紀的問題。

他們在雪地上行走，一前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