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私設同人:起始(03)他與她們
“起始”(03)他與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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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倫比亞,特利蒙中心城區(qū),1080年跨年夜。半夜的街道燈火通明,無數(shù)人聚集在特利蒙時代廣場上緊盯著大熒幕,隨著倒計時發(fā)出山呼海嘯。
今年是個特殊的一年,舊十年結束新十年開始、高新城區(qū)建立完成、特利蒙城正式由拓荒前鋒城轉為技術支持城、源石能線路的全面鋪設、甚至連外城區(qū)犯罪率都下降了八個百分點……這一年的好事發(fā)生的太多,仿佛整個泰拉都呈現(xiàn)了一派勃勃生機萬物競發(fā)的境界。因此現(xiàn)在的特利蒙除了餐飲業(yè)的就職人員可謂萬人空巷,絕大部分人都聚集在一處,期盼著“年年入今日,歲歲有今朝”。
我倒是不排斥這種喜慶的氛圍,但我很少直接加入這種狂歡。有太多的東西需要調查、梳理。自從特利蒙從拓荒前鋒城的名單上劃去后,我就與卡爾他們斷了聯(lián)系。而經(jīng)過這四年的多方求證,我確信在我周圍沒有任何泰拉人對“前文明”有著任何形式上的認知——這是件幸事,也是個不幸。我現(xiàn)在是一片孤舟嗎?我的同族、我的文明現(xiàn)在身處何方?還有……她……她也活下來了嗎?
“新年快樂,先生。您似乎興致不高呢。”正當我望著眼前陌生的人海發(fā)怔時,突然有個甜美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由于兜帽的視野限制,我不得不轉頭望去,一個翠綠色的身影出現(xiàn)在視野中。淡金色的耳羽凸顯著黎博利的種族特征,但獨特的尖耳朵卻又與一般的黎博利大相徑庭。也許是什么稀少的“神民”吧,我這樣猜想著,嘴上回應道:“嗯,我不太喜歡過于吵鬧的環(huán)境?!?/p>
“啊~我也是,吵吵鬧鬧的每次都睡不好覺。不過既然打不過他們,那就只好加入咯~給,這家店的甜甜圈很好吃的?!贝渚G的女孩將她手中的食物分了一個給我,隨后繼續(xù)說道:“您應該是……Dr.Mc對吧,我在下午的生態(tài)學峰會上聽到了您的發(fā)言。您的《源石與不同生態(tài)系統(tǒng)的相互關系》實在是很有見地,其中關于完全無源石介入的生態(tài)系統(tǒng)的構建更是我讀過的諸多理論中感覺最完善的一個?!?/p>
我沒有拒絕,伸手接過她遞過來的甜甜圈咬了一口,確實很甜,只是莫名的有些潮濕?!叭绻軒偷侥隳蔷驮俸貌贿^了?!睍h結束的時間是晚上8點半左右,這家店通常人員爆滿,且不接受預約,如果不排個2小時基本買不到,由于今天跨年,排的時間只多不少。同時在我的印象里上臺發(fā)言的人中沒有這樣一位穿著休閑的女士,應該……是來旁聽的特利蒙理工大學的學生吧。
“我本人是主攻源石特性方面的研究,生態(tài)關系只是捎帶手。接下來也不一定會發(fā)布相關領域的文章,如果你實在對這方面感興趣,建議你去閱讀一下這些文章?!辈恢醯?,隨著我報出的一篇篇文章名,那姑娘臉上突然竄出了止不住的笑意。待我說完,她笑盈盈地對著我提出了問題:“能被您這么推崇,想必這些文章也相當有參考價值吧,請問你知道這些文章是誰寫的嗎?”
“?抱歉,我一般……不太關注文章的作者……”
“哼哼,那你這下可要記住哦?!贝渚G的姑娘得意地挑挑眉,刻意停頓了一下。似是與她呼應,此時整個街道都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在等著新年的第一道鐘聲響起。隨后,伴隨著渾厚綿延的敲擊音,她繼續(xù)開口:“繆爾賽思……特利蒙理工大學研究生繆爾賽思,很高興與您在這個時候相見,Dr.Mc……”
繆爾……賽思……賽斯……她的聲音乘著鐘聲飄了很遠,仿佛跨越了時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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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XX賽斯……歡迎你……博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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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80年4月22日。又是一個周末,結束了下午的工作后,我并沒有回到我在20區(qū)的住所,反而轉向了特利蒙理工大學圖書館。這是我四年來培養(yǎng)的習慣,每到周末的通宵開放日,我都會預約好個人閱覽室,在里面掃蕩所有我感興趣的書籍,偶爾也向其公共投遞口投一些撰寫的文章。在三年前,我整理發(fā)表了當時跟隨6號拓荒隊在荒野上時針對源石的增殖規(guī)律進行的一些觀察研究,本意是為了防止隊友們在睡覺時被源石晶簇圍了,結果由于當時既沒有充足的時間也沒有專門的記錄設備,所以得出的結果相當有限。何況有那個功夫去算一個不靠譜的數(shù)值,還不如相信守夜的兄弟,這件事在當時也就不了了之。進城后,我嘗試整理出了一個增殖公式,抱著開玩笑的心態(tài)扔在了當時的特利蒙理工大學圖書館空空蕩蕩的意見反饋箱里,署名了Dr.Mc(可笑的是,當時我既沒有參加過哥倫比亞的行醫(yī)資格證考試,又不可能有這個國家的博士學位)。結果沒過多久,居然有研究所通過圖書館聯(lián)系了我,還詢問我是否有意前往那里工作。他們的態(tài)度其實非常誠懇,即使在得知我是個完全沒有任何學歷與受教育記錄的“白身”也信誓旦旦地表示這些都不是問題。只是當時我本人不愿放棄與卡爾他們的聯(lián)系,所以沒有離開特利蒙城的打算。出于歉意,我答應了通過特利蒙理工大學這個渠道與他們的研究員進行合作,三方參與共同完善這個“源石增殖公式”并予以發(fā)表。這在當年引起了大概半年的激烈學術討論,也正是那時,特利蒙理工大學以此破格授予了我這個從沒在它那里上過一天學的前拓荒者“博士”學位。那半年里,我家的信箱每天都會被各種學者、機構的郵件塞滿:談合作的、談問題的、甚至還有極端組織的威脅信。但我實在是沒有什么精力去一一回復,將特利蒙本地的郵件回復完,其余的也就只能扔進垃圾桶。
在確確實實地接觸到這個文明的“科學家”后,我對兩個文明間的差異有了更清晰的認知:他們的許多研究手段都非常的現(xiàn)代與完備,然而他們本身的科學倫理觀卻又十分原始,我根本沒有找到任何科學倫理委員會的存在。同時,我與他們在結果的論證闡述方面亦有一定的隔閡。因此,自這次合作之后,我只會有限地輸出自己的研究結果,尤其是涉及礦石病的臨床研究方面,從而盡量避免過量過激的研究造成嚴重的倫理問題。
我的靜默在學術界看來似乎昭示著Dr.Mc只是哥倫比亞歷史中諸多曇花一現(xiàn)的所謂“科研人才”之一,并不是值得他們“窮追猛打”的天才人物。相比之下,那位剛剛拔得了哥倫比亞國家級科研競賽頭籌的克麗斯騰·萊特無論是在高質量研究成果的產(chǎn)出,還是在家世背景這些八卦材料上都無疑有著更大的挖掘價值。于是很快,我就淡出了學術界的一線,成為了諸多岌岌無名的“博士”一員,何況我還不是那種全職的研究者。
工作日到城區(qū)的小診所里給窮得去不起新蓋的大醫(yī)院的非感染者以及偶爾送來的感染者看病,休息日泡在圖書館里讀書研究,隨性發(fā)表一些不痛不癢的文章、受邀參加一些會議,我就這么過了三年,幾乎把特利蒙理工大學圖書館的館藏掃蕩一空,對泰拉這片大地有了更加全面的認知。當我在這次的拓荒隊春季補給中最后一次確認無法再聯(lián)系上卡爾他們后,我想著:我……是不是該離開了?
合上我借閱的《卡茲戴爾史》,我起身向圖書館前臺走去。
“咦?Dr.Mc?您今天不打算在圖書館里待通宵嗎?”臺后的那位胖胖的菲林女士看見我出來略顯詫異,隨后迅速扭頭望了望大門。
“嗯。今天有些累,而且……大部分感興趣的書我都讀完了……海倫娜女士,你這是怎么了?有人找我嗎?”我順手將這一周借閱的書全部放在前臺上,而根據(jù)她的行動很明顯是剛才有人與她進行了和我相關的對話,然后出了圖書館的門。
“啊……對!應該是一位瓦伊凡女士,她找你?!焙惸妊杆俜磻^來,站起身將我交還的書籍一一確認并搬至臺下,然后遞給我一張紙條?!八屛野阉穆?lián)系方式給你,說如果你有空就聯(lián)系她一下。不過她才剛剛出門,應該還沒走遠,你要不趕兩步去追上她?”
塞雷婭……我聽說過這個名字,在哥倫比亞各拳擊館以及學界上都有不小的名氣。通常來講,一般瓦伊凡種族大多數(shù)都極具侵襲力和野性,由于其出色的身體素質,絕大多數(shù)瓦伊凡都會選擇從事軍事相關的行業(yè),鮮在學界有所建樹,我唯一關注過的一位源石領域的瓦伊凡專家似乎也在1075年前往薩爾貢后就銷聲匿跡了。那么這樣一位馴服了自身野性、“文體兩開花”的新生代天才指名道姓地找我這么一個醫(yī)界學界格斗界的三無人士是為什么?總不至于是約我去拳館打一架吧?抱著這樣的疑問,我辭別了海倫娜,快步出門,掃視著周圍的人群。瓦伊凡粗壯的尾巴和角還是相當有辨識度,不多時,我便看見了大步流星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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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說,你和那位克麗斯騰·萊特女士打算成立一個科研公司,然后現(xiàn)在想拉我入伙?”咖啡館中,我看著眼前不茍言笑的瓦伊凡,清楚的感受到了她的認真和不容置疑的堅定。“為什么找我?我似乎沒有什么值得你們側目的東西吧?資源、名氣、人脈、還有研究的才能我可以說是一無所有,我看不出我有什么東西能夠吸引你們在公開演講之外專門為了我跑一趟???”
“有人向我推薦了你,Dr.Mc。而且根據(jù)我的觀察,你的文章雖然因缺乏實際試驗論證而多為猜想和綜述,但卻有著驚人的正確性和先導性。在我們初期缺少資源的情況下你對研究前景的精準把控無疑是寶貴的研究才能。同時你對資金的要求也非常低,對于我來說你無疑是最具性價比的選項。”塞雷婭目光灼灼,流暢地表達了自己的理由。
“這樣啊……那么,方便透露一下,是哪位向你推薦的我呢?”
“我的一位學妹,她叫繆爾賽思?!?/p>
我蹙眉沉默了一會兒,回答道:“抱歉塞雷婭小姐,我對于你們的理念尚未完全理解。而且說實話,參與一家企業(yè)的創(chuàng)立什么的……對我的吸引力也確實沒有那么大。請容我思考一段時間……這樣吧,我會在你們明天的演講后給你們明確的回復的?!?/p>
“那便不打擾了,再見。期待您明天的答復”年輕的瓦伊凡的臉上看不出情緒起伏,她起身離開,仿佛從未與我交談過一樣。
“聲名鵲起的天才,想要從無到有成立一家研究企業(yè)……可我已經(jīng)決定離開這里了不是嗎……但是離開這里……我又能去哪兒呢……”
咖啡逐漸涼透,我下定了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