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玩店?重啟】之忘情丹(一)
提到京城你會想到什么?
偏愛歷史的人會想到名勝古跡,偏愛購物的人會想到奢侈名店,偏愛文化的人會想到京劇戲園,而今天,我卻想告訴你一個不一樣的地方。
這個地方叫骨玩店,地址在北京的二環(huán)內(nèi),鬧中取靜,甚是玄妙。
墨色的門乍一看便透著一股子寒氣,旁人只是打這里經(jīng)過都會不自覺的打上個冷顫。
因而平日里,這里幾乎不會有人來訪,今兒倒是破了規(guī)矩。
一位衣冠楚楚的年輕男子站在門前,如玉般潔白的雙手毫無章法的狠命的拍打著墨色的大門,倒是顯得他的雙手更加白得毫無血色。
再往他的臉上瞧去。
在這春暖花開的四月,他的臉竟然也白得毫無血色,甚至比他的手還要白上許多。
此刻,他的額頭上已經(jīng)冒出了細密的汗珠,有些已經(jīng)滾落到了眼角,還有些,甚至已經(jīng)滑進了他的眼眶里,可他卻渾然不覺一般,依舊自顧自的拍著門。
可這門也是奇了怪了,在他那么用力的拍打下,竟然沒有發(fā)出一絲聲響。
男子一直拍門,哪怕掌心已經(jīng)紅腫,他也沒有絲毫放棄的姿態(tài)。
直到遠遠的,一個老大爺站在自家門口,對他說了句話:“小伙子,你別敲了,那家沒人!”
“沒人?!”
“不可能!”
男子不去理會大爺?shù)脑?,?zhí)拗的抿緊了薄唇,繼續(xù)拍門。
大爺搖了搖頭,嘆了口氣。
“哎……現(xiàn)在這些年輕人喲!”
就回屋繼續(xù)聽相聲去了。
皇天不負苦心人,門,終于還是被他給敲開了。
一個小麥色皮膚穿著黑色大褂的青年從門縫里探出了頭。
“你找誰啊?”青年揉著眼睛問。
他這一開門不打緊,門外的青年差點一個趔趄跪在門口。
他曲膝穩(wěn)定住自己的身體,這才抬頭去看那個給自己開門的人。
好高!
這是于筱懷開門之后的第一個想法。
他雖然只有18歲,可已經(jīng)有180的個頭,按理來說在同齡人里已經(jīng)算是比較高的了,可敲門那人比他還要高上大半個頭,看樣子歲數(shù)卻也沒有比他大上多少。
“開門就好,開門就好?!?/span>
門外的男子開心的都快哭出來了。
“我想求一枚忘情丹。”男子說。
“忘情丹?”于筱懷皺著眉,疑惑的重復著這三個字。
“對,就是它!”男子點點頭。
“可我們這沒有忘情丹??!你是不是來錯地方了?”
“這里是骨玩店,是賣骨器的地方,不是賣那些江湖騙子胡亂取名的藥的地方?!庇隗銘颜f。
“是郭少爺讓我來的?!蹦凶诱f。
“郭少爺?”于筱懷問:“郭少爺不是過世了嗎?”
“不是郭大少爺,是郭二少爺?!蹦凶咏忉尩?。
要說起這京城郭家,倒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
三十年前,郭先生一人孤身闖蕩京城,建立了德云社,至此便在京城扎下了根,大兒子卻在幾年前不幸車禍去世,小兒子今年已然十歲有三。
于筱懷自然是知道這些的,畢竟他跟這已經(jīng)故去的郭大少爺還頗有些交情。
一聽他說是郭二少爺,于筱懷頓時不困了。
郭家的事老板可是一直放在第一位的,他可不敢怠慢了。
“是這樣的,我老板去遛貓還沒回來,你要不進來坐會兒等等他?”
“或者你空了再來碰碰運氣……”
于筱懷后半句話還沒說完,那人就接話了:“好!還勞煩你帶路?!?/span>
這老郭家的人性子怎么都這么急呢!
于筱懷一邊腹誹著,一邊把那人讓進了屋。
骨玩店的院子里依舊是郁郁蔥蔥,生機勃勃。
花草樹木應有盡有,甚至還有一個人造湖。
曲水流觴,雕梁畫棟,美不勝收。
出了院子進了屋,于筱懷帶著男人來到了會客廳。
這時候,不知他從哪變出一個本子和一支筆。
“還沒問您的名字?!庇隗銘颜f。
“哦,忘了自我介紹,我叫高筱貝,是欒云平的徒弟。”
男子靦腆的笑了笑,說。
“你在這屋子里能看到什么顏色?”于筱懷有問。
“紅棕色、黑色和白色?!备唧阖惱蠈嵒卮?。
“好的,我主人回來我會通知他的,您先在這里坐一會兒?!庇隗銘颜f完就推門離開了。
高筱貝點了點頭,抬頭的時候,發(fā)現(xiàn)于筱懷已經(jīng)不見了。
高筱貝坐在那著急的等著,可他沒想到,自己等著等著,竟然睡著了。
再睜開眼的時候,他看到了一個人。
一襲白色長衫,手上還拿著一把折扇。
一只通體金黃的長毛橘貓正趴在他的肩頭,那橘貓閉著眼,似乎正在打瞌睡。
他忽然想起之前那人跟自己說他們老板去遛貓了還沒回來,估計這人就是老板吧?
高筱貝站起來對著這白衣鞠了一躬:“老板好!”
老板笑笑,示意他坐下。
“不用叫我老板,叫我陶陽吧?!蹦侨诵Φ?。
“哦,好。”
高筱貝坐下來。
陶陽坐在了他旁邊。
“可否借我左手一用?”陶陽微笑的望著高筱貝。
他肩頭的貓咪突然睜開了眼睛,看高筱貝的眼神里似乎有一些吃醋的情緒。
高筱貝迷茫的深處左手,卻被那只貓從陶陽的肩頭跳下來抓了一下。
“大林,別鬧,我干正事呢!”
陶陽呵斥了那只貓一句,那貓不高興的又跳回了他的肩頭,閉上眼睛,仿佛見不得這兩個人做的事情似的。
高筱貝被抓得有點疼,不過這貓下手倒是很有分寸,雖然把他抓疼了,卻沒有傷口,只是被抓得地方有些紅。
“它……”
高筱貝猶豫著不敢再伸手。
“沒事,他這是跟我鬧脾氣呢!”
“昨天我把它惹急了,今兒就跟我耍小性子?!?/span>
“沒事兒的,他不會再抓你了。”
陶陽笑笑,說。
“那就好,那就好?!备唧阖惇q猶豫豫的伸出了左手,那只貓果然連眼皮都沒再抬一下。
陶陽抓著高筱貝的手給他診脈,沒一會兒他就放下了高筱貝的手。
“你要忘情丹不是給你自己用吧?”陶陽問他。
“這都被你看出來了?!备唧阖悓擂蔚男π?。
“這我還是能看出來的?!碧贞栆残?。
“具體說說?”陶陽問。
“我是過來給我小叔叔求的。”高筱貝說。
“小叔叔?”陶陽疑惑的看著高筱貝。
“就是我的一個師叔,叫尚九熙?!备唧阖惤忉尅?/span>
聽到“尚九熙”這三個字,陶陽肩頭那只貓突然睜開了雙眼,金色的眼睛在陽光下泛著與眾不同的光。
正巧此時陶陽背光而坐,在高筱貝看上去,這一人一貓仿佛不是人間之物,倒像是從天而降的天神一般。
這要是被哪個心智不堅定的信徒看到,非得跪下來叫神仙不可,幸好高筱貝是個無神論者。
不過他的內(nèi)心也受了不小的沖擊。
這骨玩店還真是奇妙,門敲不響不說,人還都這么奇怪。
“到底發(fā)生什么事了?”陶陽問。
“哎……其實也沒啥?!备唧阖悋@了口氣。
“你來我這求忘情丹,就說明是感情的事吧?”陶陽猜測著。
“嗯。”高筱貝點點頭。
“我小叔叔尚九熙跟他的搭檔裂穴了?!?/span>
“我不忍心看他一直這樣自責難過下去,所以我想幫幫他?!?/span>
高筱貝說。
“這事可不是一顆忘情丹就能解決得了的。”陶陽說。
“那我……”
“好了,這個給你?!碧贞栒f著,從口袋里取出一個掛墜遞到高筱貝手中,高筱貝接過來一看,竟是一個貓頭。
整個貓頭是由黑檀木雕刻而成,上面還有兩只金色的貓眼,倒是像極了他肩頭趴著的那只貓。
“這個……怎么用?”
“給你小叔叔戴脖子上就行,一周之內(nèi)不可以摘下來?!?/span>
“下周帶他來我一趟?!?/span>
“進門方法和下次來的時間,一會出去的時候,我讓小懷告訴你?!碧贞栒f。
“哦,好的?!备唧阖慄c點頭。
“還不走嗎?”陶陽問他。
“哦,對,對不起,我馬上就走?!备唧阖惓隽碎T,就看到剛才給自己開門的人正在門外等自己。
他攥緊了手里的貓頭掛墜,高筱貝跟在于筱懷身后出了門。
“那個,陶陽說時間地點讓你告訴我?!笨煲叩酱箝T的時候,高筱貝說。
“嗯,你下周三下午一點過來吧。”
“敲門用三短一長的間隔就行。”
“就像這樣?!庇隗銘呀o他演示了一遍。
“哦,好的好的?!备唧阖慄c頭。
送走了高筱貝,于筱懷又回到會客廳找陶陽。
“老板,您下周不是要去唱戲,怎么應了這么個活兒?!?/span>
于筱懷對自家老板的行為好生不解。
“不是活兒,是劫?!碧贞柤m正他。
“您是說,這劫開始了?”于筱懷驚訝的睜大了眼睛,看著陶陽肩頭那只橘貓。
“這么快?!”
“嗯,差不多了?!碧贞桙c點頭。
“如果成功了,你就可以變回去了?!碧贞栍檬置嗣情儇埖念^。
橘貓懶洋洋的蹭著他的手。
此時于筱懷內(nèi)心:老板我才剛成年,你們倆能不能不要這樣欺負一個剛剛成年的成年人!
要知道我三個月前還是個未成年人??!
當然,這話他可不敢說出來,畢竟他如果說出來,肯定會被陶陽擠兌死的。
“那老板說我先去準備東西?!庇隗銘芽粗鴥蓚€人,哦,不對,是一人一貓秀恩愛辣眼睛,趕緊跑路。
“記得把之前那塊蝴蝶骨帶著?!碧贞枃诟浪痪洹?/span>
“知道了。”
“大林,我們現(xiàn)在去看看?”
陶陽摸了摸貓咪的背,問它。
貓咪“喵嗚”一聲,睜開眼睛,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