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丶惑亂丨 第43章 在這個(gè)世上,能永遠(yuǎn)不拋棄你的,只有皇叔。...三羨/染羨/all羨
等又過了兩個(gè)月,一切塵埃落定,北堂羨終于有機(jī)會(huì)見到北堂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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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他聽從北堂墨染的傳喚,剛走到房門就聽到了北堂三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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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與你已經(jīng)毫無威脅了,為什么不能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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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北堂三要離開這...。北堂羨微微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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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是北堂墨染的回答“你可以走,....只是..你是要自己走,還是帶著別人一起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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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堂三沉默了,當(dāng)初北堂墨染說過,在他身邊能活著地只有羨羨一個(gè)人;至于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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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堂三低聲哀求道“你說過放過他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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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然,朕向來說話算話...”北堂墨染微微一笑道“可你也答應(yīng)過要幫朕勸勸羨羨的,既如此擇日不如撞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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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對(duì)著門外喊道“羨羨,進(jìn)來和你哥哥道個(gè)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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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shí),北堂三才知道自己心心念念地九皇弟,就與自己一門之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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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門轟隆一聲被人拉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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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北堂三很想念北堂羨,北堂羨也想見北堂三,然而在此刻,兩人連抬頭的勇氣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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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靜止了很久,北堂墨染咳嗽了一聲,對(duì)著北堂三笑道“怎么侄兒又要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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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堂三用小到不能再小的聲音對(duì)北堂羨勸說“留在皇叔..身邊吧....皇叔他...他會(huì)..好好..照顧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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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后面幾個(gè)字,北堂三幾乎要咬斷自己的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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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絕對(duì)是他這輩子說到最虛偽最惡心的話,北堂墨染怎么對(duì)北堂羨的,他心知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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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是要將九皇弟推到地獄里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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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堂羨全程頭也不抬,木著臉待在原地,北堂三的每個(gè)字都如刀一樣扎在他心口上,他扭曲地想,北堂三還不如死了的好...;可他若真的死了,自己還是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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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堂羨分不清北堂三是死了好,還是活著好,只是一顆心好似來回在油鍋里滾過,痛到麻木,無處可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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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懵著腦袋,根本就不知道北堂三什么時(shí)候離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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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回過神的時(shí)候,大殿里只剩下北堂墨染和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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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他的日子,也只有北堂墨染這個(gè)人了。他一想到以后,更是墜入極度的痛苦中,他搖搖欲墜,幾乎要怕的要暈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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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堂墨染見北堂羨六神無主,神魂分離樣子,大概能猜到他那心思所想,他走到他面前火上澆油道“聽清楚了嗎...他不是阿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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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堂羨睜大一雙空洞的眼睛,望著北堂墨染,如同傻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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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堂墨染將北堂羨拽到面前,頭往前貼近他的右耳,一字一句的道“你要明白...,在這個(gè)世上,能永遠(yuǎn)不拋棄你的,只有皇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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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堂羨搖搖晃晃轉(zhuǎn)頭看向北堂墨染,嘴里愣愣地替北堂三辯解“他沒有做錯(cuò)...他只能這么選....這才是對(du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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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duì)...他只能這么選,這才是對(duì)的...”北堂羨喃喃重復(fù)這句話,不知道說給北堂墨染還是說給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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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堂墨染盯著幾乎魔怔地北堂羨,殘忍地笑出聲“他是沒有做錯(cuò),只不過....你還是會(huì)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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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心,他只會(huì)讓自己傷心,北堂羨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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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那種不顧一切孩子般的嚎哭,他雙手痛苦撓著心口,哭的絕望而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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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堂墨染靜靜凝視著痛苦的北堂羨,知道這個(gè)沒心沒肺的小妖精,是真的傷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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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妖精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北堂墨染早就看清楚他的本質(zhì),他自私又天真,連求愛也要的比任何人都要純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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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堂三一次背叛能獲得北堂羨的回頭,已經(jīng)出乎北堂墨染的意料,但北堂羨絕對(duì)接受不了第二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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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現(xiàn)在放北堂羨離開,他怕是也不肯與北堂三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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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堂墨染看著悲痛欲絕的北堂羨,他的心也漸漸地翻起波瀾;小妖精就是這樣的,即便自私也招人愛,如今偌大的皇宮.....他和自己一樣,已無人可愛.....,想到此處,北堂墨染猛地拉住北堂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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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羨羨 你愛皇叔吧...皇叔....這一生無兒無女...以后..皇叔的一切都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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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堂墨染死死地盯著北堂羨,他說的急切而顫抖,語氣中甚至帶了乞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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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堂羨有些懵地望著北堂墨染,他似乎聽清了,又似乎聽不懂,北堂羨著實(shí)沒有見過這樣子的北堂墨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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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不待他有所反應(yīng),已經(jīng)被北堂墨染大力地?fù)淼綉牙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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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從北堂墨染莫名其妙的表白后,北堂墨染的確對(duì)他好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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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堂羨不太明白北堂墨染什么意思,北堂墨染肯對(duì)他寬容,北堂羨也不會(huì)自討苦吃地去訕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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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床上這種事,北堂墨染物盡其用,不肯收斂;在其他方面,北堂墨染是真把北堂羨當(dāng)做接班人來培養(yǎng);北堂羨惶恐北堂墨染的給予,但北堂墨染肯教,他自會(huì)用心去學(xu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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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看北堂墨染談笑間將各方勢(shì)力平復(fù),又見他抬手間整個(gè)慶國跟著風(fēng)云變幻,北堂羨目瞪口呆,是著實(shí)見識(shí)了當(dāng)權(quán)者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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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的北堂羨的心,不在糾結(jié)那些感情的事情,他的心裝進(jìn)去了權(quán)利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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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被權(quán)利所誘惑,所癡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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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見多了北堂墨染的手段,他也就懂了他們上位者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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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己推人,他漸漸就不在那么畏懼北堂墨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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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堂墨染注視著北堂羨的變化,見他從懵懂無知的小妖精,慢慢變成玩轉(zhuǎn)權(quán)勢(shì)的小妖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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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堂羨在某些時(shí)候越來越像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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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甚至某個(gè)瞬間,他真把北堂羨當(dāng)做了自己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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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一年后,北堂墨染力排眾議,將北堂羨立為了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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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名義上的太子,北堂墨染是當(dāng)真放了實(shí)權(quán)給北堂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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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經(jīng)深了,御書房內(nèi)北堂墨染將一摞奏折批完,然后一雙手在一摞內(nèi),挑挑揀揀翻出了幾本與北堂羨有關(guān)的奏折;有人表彰北堂羨,也有人彈劾北堂羨,從這上面他能看到北堂羨在外面巡防的星星點(diǎn)點(diǎ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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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能推測他的想法和作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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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堂羨作為太子去巡防,北堂墨染不好插手,只能靠北堂羨自己去降服那些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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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堂墨染仔細(xì)將奏折翻了又翻,突然覺得自己仿若一個(gè)不放心孩子的老父親,搖了搖頭,將奏折按順序一一放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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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shí)候謹(jǐn)玉公公端來一碗烏黑的藥,北堂墨染接過碗,習(xí)慣了的一飲而盡;他把藥碗放在燈下,靜靜凝視了一會(huì)碗里的殘?jiān)闼銜r(shí)間,這回生花所煉制的藥他喝了一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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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上次死里逃生,身體就失去了健康,為了復(fù)仇,他就用回生花..以毒續(xù)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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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這次北堂羨回來,就留他在身邊多待些日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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謹(jǐn)玉看到折子最底下的那一本,那本是彈劾太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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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樣子也石沉大海,是沒有結(jié)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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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北堂羨返回京師的時(shí)候,已經(jīng)聽聞先太后去世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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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gè)倔強(qiáng)地老太太,不,北堂三的母后,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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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太后去世,魯王應(yīng)該會(huì)回皇宮守孝?!苯闻c旁邊的官員議論,而眼神余光飄向不遠(yuǎn)處的北堂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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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堂羨面無表情,無動(dòng)于衷,轉(zhuǎn)頭坐上轎子擺駕中尚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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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澄注視著北堂羨轎子,覺得他變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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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堂羨坐著轎子閉目養(yǎng)神,片刻后他掏出一枚紅色的解藥放到嘴里,一門心想著待會(huì)見到北堂墨染該有的表情,該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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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營是個(gè)好地方,贏得了將領(lǐng)的信任,才會(huì)有安定的河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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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次巡營并不是一無所獲,雖然大多將領(lǐng)是服從北堂墨染;可年輕一輩地還是有效忠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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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在能待久一點(diǎn)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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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北堂墨染那離不開自己,自己只能回來;至于北堂三..,剛才聽聞北堂三的消息,他突然覺得這個(gè)人離他很遙遠(yuǎn)了,他們的事情好像是上輩子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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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堂三,就讓他埋在最遠(yuǎn)的地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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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強(qiáng)行按下心里的北堂三,一心謀劃正事,他卻不知道,在他轎子不遠(yuǎn)處,北堂三遠(yuǎn)遠(yuǎn)追了他轎子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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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跟著,還是遠(yuǎn)遠(yuǎn)跟著,北堂三根本不敢向前;俊逸的面目已經(jīng)消瘦的變了模樣,兩鬢也是斑斑白發(fā);才一年的時(shí)間,他卻像是老了二十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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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永遠(yuǎn)記得他們分開那天,自己做的事,說的話,一清二楚,猶如昨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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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北堂羨到了中尚宮,沒來得及下轎子,就被北堂墨染抱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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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堂墨染極度的想北堂羨,他明目張膽的樣子,讓北堂羨有所不適,畢竟如今他地位有所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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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外還是要收斂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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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堂墨染了解北堂羨所想,把北堂羨抱進(jìn)室內(nèi),便摒退了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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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一番父慈子孝的詢?cè)?,北堂羨將留在軍中歷練的想法告訴了北堂墨染,北堂墨染寬慰道:“其實(shí)軍中并不適合羨羨久待...,羨羨是要做一國之君的,戰(zhàn)場的事情自有將軍去打,羨羨要學(xué)會(huì)的是用人。。你要記住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一國之君,可以不會(huì)用兵..但一定要用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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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堂羨見北堂墨染反對(duì),怕他對(duì)自己起了疑心,立刻乖巧應(yīng)和道“既然皇叔不想,那羨羨就不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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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堂墨染何等精明,自是知道北堂羨所想,他自知命不久矣,則想北堂羨多陪陪自己;怕是小妖精要想歪了,便又道“當(dāng)然若是羨羨想學(xué)用兵之道,皇叔也可以教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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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堂羨點(diǎn)了點(diǎn)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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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堂墨染拉著北堂羨的手,眼睛微微看向隔壁的矮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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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當(dāng)年他還脅迫北堂羨在哪里偷過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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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來北堂羨便殺了自己的父皇,嫁禍給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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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初的北堂羨,天真帶著點(diǎn)小惡毒,著實(shí)迷了自己的眼,再看面前依舊的一臉乖巧的北堂羨,心神突然有些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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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擁住北堂羨,極為溫柔地親吻他額頭,一時(shí)憐愛非常,竟然很舍不得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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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堂羨仰頭迎合他的親近,以為他又起了心思,便很自覺的解開了自己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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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室內(nèi)一陣春光旎哩,過了很久,北堂羨才紅著嘴唇走出中尚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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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北堂羨站在樹下微微發(fā)會(huì)呆,他意識(shí)到北堂墨染身體不如從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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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真的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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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慈子侄孝的日子一晃又是兩年,這兩年北堂羨的勢(shì)力越發(fā)地強(qiáng)大,朝堂內(nèi)外顯然已經(jīng)大部分是他的人了,北堂墨染已經(jīng)不能隨意地拿捏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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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堂羨長出了堅(jiān)硬的翅膀,肆意的施展自己的才華和本事,愈發(fā)不把北堂墨染的命令當(dāng)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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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北堂墨染不知道是力不從心了,還是真的打算讓權(quán),他也極度縱容北堂羨,大臣也很有眼力,看出北堂墨染的意思,于是更多地依附到太子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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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堂墨染孤獨(dú)地將一摞奏章看了又看,北堂羨已經(jīng)很久沒回宮了,他像一只鷹翱翔到了天空,偶爾在奏章間看到他的只言片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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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一陣急咳從喉嚨迸發(fā),北堂墨染忙捂住嘴忍過窒息的咳嗽,他看著手帕上的血,明白自己終是大限來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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謹(jǐn)玉公公遠(yuǎn)遠(yuǎn)注視皇帝北堂墨染,等內(nèi)殿咳嗽聲平靜了才慌張地去稟告,“:軍營急奏,陛下,太子怕是要反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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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堂墨染一臉平靜,似乎早知道會(huì)是如此,他淡定地接過密信,隨手扔到了火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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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騙子還是這么心急,就是不肯多等一刻。北堂墨染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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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北堂墨染從懷里案牘盒子拿出玉璽,對(duì)謹(jǐn)玉吩咐道“傳朕的命令,..開城門,掛白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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謹(jǐn)玉心中一震,也明白這一天還是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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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北堂墨染服下回生花熬制的湯藥,就注定活不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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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這一天真的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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