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遠心懷仁慈。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題記

我靠在石頭上喘息著，緊扣著槍的手還微微發(fā)顫。再次抬起頭，面前的龐然巨物，似乎仍在用那只充血的眼死死盯著我，就好像它還活著一樣。

我不禁打了個寒戰(zhàn)，目光移向別處，歡呼的獵人向我跑來，贊美的話語不斷涌入耳中。而我卻沒有什么喜悅，心中充滿了難以言說的感覺。

事情還要從幾天前說起。

午休時間，我像往常一樣，坐在走廊下擼兔子，看著因幡們玩鬧，突然一只因幡揮舞著報紙跑了過來：“野豬被抓到啦——”

大家呼啦啦一聲圍上去，爭相閱讀這篇刊載在《文文新聞》上的報道。原來在昨天，人里的一支獵人隊伍發(fā)現(xiàn)了野豬的巢穴，成功捕獲了一只母野豬和六只幼崽。哎呀，終于抓住了，威脅解除了。我也輕松起來，和大家討論著野豬如何烹飪才好吃。

“這，不見得是好事。”不知何時出現(xiàn)的帝，語氣與以往任何時候都不同，我們一下安靜下來。

“帝大人，為什么這樣說？”

“我之前已經(jīng)安排過人調(diào)查這件事，并且已經(jīng)找到了野豬的巢，還沒來得及做什么，這些人已經(jīng)先下手了。由我們出手的話，巢穴附近留下的是兔子的氣味，竹林里到處都是兔子，也不會被發(fā)現(xiàn)什么，但現(xiàn)在留下的可是人的氣味，矛頭指向非常明顯了，而且，”帝停了停，“小的倒沒什么，那三只大的野豬不單純是普通的野獸了，已經(jīng)有點向妖怪轉(zhuǎn)變的傾向?！?/p>

“什么，大野豬有三只？”大家一下炸鍋了。

“沒錯，這幫人要出手的話干凈利落也行，卻還有兩只大的……”帝搖了搖頭，“之前野豬對人并沒有什么敵意，它們只是在尋找住處，什么‘碰到了但是躲了起來所以沒被發(fā)現(xiàn)’只是人們的自以為是，單純是它們不想與人類為敵罷了。可是現(xiàn)在，如果有人殺了你的妻兒，燒了你的房子，你會怎么做？是正常動物的話都會發(fā)狂吧，更別說是兩只已經(jīng)有妖怪化傾向的野豬。本來我已經(jīng)確認，它們沒有危險，只是想在遠離人類的地方尋個住處，正準備把這事通知人里的，唉，還是慢了一步，這下局面已經(jīng)無可挽回，吾之過也?！钡劭瓷先ビ行﹤小?/p>

大家面面相覷，萬萬沒想到看起來很簡單的一件事，背后卻有著這么多的隱情。

“它們一定會認為，自己被先找到巢穴，并和它們接觸過的兔子出賣了，必須要及時止損，不能再出現(xiàn)傷亡了……我去找?guī)熃成套h，從現(xiàn)在開始，所有人不要隨便外出?！钡哿滔逻@句話離開了。

大家議論紛紛，各自散去，我也去休息一下，準備下午的訓練。然而當我和天子按時來到訓練場時，卻不見鈴仙的身影，等了好半天，才看見她跑了過來。

“抱歉……被師匠叫去了，那個，下午的訓練取消了。”

“是因為野豬？”我問。

“沒錯，”鈴仙點點頭，“之前不是和人里那邊說好了，我們會在規(guī)定的時間提供護衛(wèi)嘛，現(xiàn)在出了這種事情，師匠和帝商量以后，認為事態(tài)和之前相比已不可同日而語，所以決定加強護衛(wèi)的力量。咲琳你是來訓練的，沒有義務幫助我們做這種危險的事情，但是我們決定向你提出請求，希望你能協(xié)助我們，你的力量會有很大幫助?！?/p>

“沒問題，就算不找我我也要主動請纓。”我立刻答應了。這不僅是為了報答這些天她們對我的照顧，更是要解決一個可能造成嚴重傷害的隱患。

“喂，你倆別把我撂下??？老妹一個普通人都要上了，我怎么可能無動于衷?！碧熳映覀兇騻€響指。

“好，事不宜遲，跟我來拿武器。”

我們跟著鈴仙來到一處看守嚴密院落，她把我們領進進了一間房子后進了里屋，很快提了一個箱子出來，放在桌上打開，里面是一把花紋精美的手槍，看起來像是藝術(shù)品。

“M1911A1，這是你執(zhí)行護衛(wèi)任務時的配槍，檢查一下。”鈴仙把箱子轉(zhuǎn)向我，又看向天子，“天人大人想用什么武器？”

“其實本小姐不用這些也沒問題，不過既然來了，嗯……給我個勁最大的吧！”

鈴仙猶豫一下，轉(zhuǎn)頭拿來了另一個箱子：“M500，這應該是能搞到的威力最大的手槍了?！斌@了，永遠亭有這么多熱武器已經(jīng)令人吃驚了，怎么連這種恐怖的玩意都有??！

“嘿，這家伙一看就夠勁兒?！碧熳有Σ[瞇的把玩起這把尺寸夸張的槍。

“我說，為什么這里會有這么多槍，還有這種的……”

“有一些槍是公主的收藏，公主其實收藏了不少外界的槍，這次她同意我們使用了，不過要小心，盡量別弄壞啊?！毕氩坏捷x夜還收藏這個？以前只知道她愛好收藏而已。

“走吧，我們?nèi)ネ饷嬖囋嚇尅！碧熳佑行┑炔患啊?/p>

“其實我有些擔心，咲琳……讓你去殺掉什么，你做得到嗎？這段時間來我一直有這樣的感覺，覺得你不像是能狠下心來的人?！卑肼飞希徬赏蝗话l(fā)問。

正中要害。

“唔，告訴你們也沒事，我陪著大小姐在外界的時候，射擊過一些攻擊我們的極端分子，你懂的，我想他們沒能活下來?！蔽乙幌孪肫鹆藦那?。

“好的，我們走?！扁徬梢姞钜矝]再多問，天子也笑著拍拍我的肩膀，繼續(xù)趕路。

我不禁陷入了沉思。商店一戰(zhàn)后，那種沉重的感覺一直被我強壓下去，我不斷說服自己，開槍是出于自衛(wèi)，不要考慮太多，過得太虛偽。然而我是一名醫(yī)學生，原本的愿望是治病救人，在做實驗、乃至玩文字游戲時，我都不愿意去殺害動物，內(nèi)心非?？咕?，現(xiàn)在卻可能要我去擊斃只是在尋找住處，本來對人沒有敵意的野豬……不，不要這樣想，你還是太虛偽了，明明帶著明確的殺意改造過子彈，明明已經(jīng)背棄了最初的道路向人開槍，現(xiàn)在怎么又不愿意射擊也許會對你發(fā)起攻擊的野豬呢？僅僅是因為“保護動物”這種想法嗎？得了吧，不要又當又立了，正視自己前進的方向，你的命運，你的未來早已與以往不同。

我繼續(xù)著努力說服自己，完成了試槍，踏上了那條道路。

一路上大家非常警惕，步履匆匆，然而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我們順利接到了患者，又順利地把他們送回去，想象當中的激戰(zhàn)并沒有發(fā)生。

“恐怕，這是暴風雨前的寧靜?！碧熳雍龅孛俺鲆痪?。一種不祥的預感籠罩在大家心頭，誰都沒有說話。

果然，第二天，以小兔姬為首的人馬來到永遠亭，他們是來傳遞人里方面的消息的。就在昨晚，人里圍墻之外的大片良田被毀，田中作物悉數(shù)被毀，放哨的人只能遠遠看著野豬肆意破壞，等到集結(jié)完人馬，野豬早已離開，當人們被吸引到東門后，另一只野豬從西門發(fā)起進攻，據(jù)目擊者描述，那是一只比水牛還要大的家伙，它憑借蠻力撞開西門，在街道里大肆破壞，幸好當時已經(jīng)是夜晚，加之人們趕去東門時疏散了人群，街道上沒什么人，但是遭到破壞的物品不可勝數(shù)。最后似乎是某個隱居在人里的妖怪出手，把野豬趕了出去，這才避免了更大的損失。但人們一夜未眠，因為野豬搞起了游擊戰(zhàn)，再怎么疲于奔命也沒能拿住它們，反倒是周邊的田地都被嚯嚯干凈了。

鑒于這種情況，人里方面希望能直接進入竹林對野豬展開追捕，同時請求永遠亭方面進行配合。小兔姬被帝帶著進了永琳的辦公室，經(jīng)過緊急磋商，永琳決定進行支援，將永遠亭方面的力量交由鈴仙指揮。

鈴仙聽罷直接走到門前空地，掏出哨子，吹出了傳達某種信號的特殊旋律。于是在我們面前，武裝精良的因幡在三分鐘之內(nèi)集結(jié)完畢，我仔細看看，不禁暗中吃驚，每名因幡都身著鎧甲，攜帶著匕首，喇叭槍，甚至是可能是半自動步槍的槍支。這種裝備和反應速度，這完全可以稱得上是一只部隊了，裝備著的還是能在幻想鄉(xiāng)中造成重大威脅的武器……她們想干什么？

我不愿多想，止住了自己的念頭，不管最初的目的如何，現(xiàn)在她們都是我們可以依靠的力量。

“咲琳，戴著這個，去跟著小兔姬閣下一起行動吧，我們這邊都是分好的小組，突然加入新人并不方便，你還能幫助我們聯(lián)絡?！扁徬赡贸鲆粋€裝飾著兔耳朵的發(fā)箍一樣的東西，不由分說地卡在我頭上。好緊！旁邊有人忍不住笑了出來，我如果看到自己戴著兔耳朵的樣子，估計也忍不住吧。

“喂，我也一起去?！碧熳幼哌^來。

“天人大人，我這里有更適合你的任務，如果你愿意的話可以留下來?！庇懒照f。

“沒關系的，我也不能總是依靠姐姐大人，你就留下來吧。”

“額，好吧，你自己多加小心?！碧熳勇柭柤?，退到了一邊。

我們兩撥人同時出發(fā)開始搜索。我瞅了瞅身邊人，個個裝備著長弓短刀，牽著獵狗，也有拿著火槍的，感覺那玩意都能拿來當輝夜的藏品了，我倒是看上去兩手空空，跟旁邊人一比簡直像是來度假的。不過為什么感覺有幾個人看我的眼神不那么友好?。坑悬c迷，難不成是覺得我像個累贅？于是我決定去找小兔姬。

小兔姬看起來嚴肅而認真，不茍言笑，和她搭話她也只是簡短地回答，我看不出她在想什么，也許是昨晚被折騰壞了，憋了一肚子火吧。

忽然，在前方搜索的隊員跑來報告，獵狗有較大的反應，大家立刻拿好武器，我也發(fā)動了能力。

“算了吧，那是一群鹿?！蔽沂掌饦?。

“你怎么知道？”旁邊有人沒好氣地問。

“你自己去看嘛?！蔽覒械贸镀?。

小兔姬做個手勢讓我們安靜，帶著人慢慢摸上去，沒過多久就退了回來：“確實是群鹿，你的感覺很準，繼續(xù)前進吧?！彼^一次對我勾了下嘴角。

經(jīng)過鹿群旁邊的時候，旁邊有人似乎有些忍不住。確實，能碰到這么大一群鹿，對于他們這些獵人來說想不心動也很難。野豬不一定能碰到，但這些鹿可是送上門了啊！果然，有人這么想，但剛說出來就被小兔姬一個嚴厲的眼神嚇回去了，這位公主還是很分得清主次的，豬隊友沒法搗亂，這讓我放心不少。

時間很快到了中午，氣溫隨著太陽的照射而上升，全副武裝的眾人都面帶疲憊，小兔姬選了一處視野開闊的高地作為休息地點。沒有樹，被太陽直曬，不少人有怨言，小兔姬解釋道，選擇這里是因為具有良好的視野和地形優(yōu)勢，如果野豬突然襲擊過來，可以有一定的反應時間，大家勉強接受了。我看到小兔姬輕輕地搖著頭嘆了口氣，接著就去安排放哨的人了。

人們開始進食休息，還有的湊在一起劃拳。我也打開兔耳朵上的開關，和鈴仙互通情況，之后我去找了小兔姬，向她報告。

“真不像是來干事的，倒像是來春游的，要是他們也有你們那樣的紀律性就好了?！庇悬c意外地聽到了小兔姬的小聲抱怨，不過她似乎誤解了我的身份，我隨即向她做了說明。

“啊，原來你是那座洋館里的人，”小兔姬有些驚訝，“沒想到那里還有你這樣的人類，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嗎？”

我想了想，開始講述一些紅魔館發(fā)生的事?，F(xiàn)在想想，我也沒資格去指責那些注意力被鹿群吸引的獵人，因為我的注意力同樣分散了。

突然，獵犬開始狂吠，試圖掙脫鏈子。小兔姬剛剛微笑著的臉在下個瞬間大變：“都拿起武器來！”她大喊著。

然而周圍的人還處在休息的狀態(tài)沒有反應過來。感謝鈴仙長期以來對我的訓練，我瞬間做出反應，拔出手槍，與此同時放哨的人聲嘶力竭地喊到：“野豬來了！”我直接發(fā)動了能力。

………………

一只巨大的野豬撞出樹林向人群沖來，人們也終于反應過來，驚恐地喊叫著奔逃。怎奈兩條腿跑不過四條腿，很快有人被追上，在野豬猛地甩頭過后，那人被甩上天，重重摔落下來。

………………

一只巨大的野豬撞出樹林向人群沖來，人們也終于反應過來，驚恐地喊叫著奔逃。兩條腿根本跑不過四條腿，那個倒霉蛋很快被追上，在野豬猛地甩頭過后，那人被甩上天，重重摔落下下來。我沒閑著，在他被追的時候就沖向人們剛剛休息的地方，把凡是能找到的軟的東西全都丟向了那人的落地點。

那人摔在我扔過去的東西上，發(fā)出幾聲悶哼，蜷縮起來，起碼死不了。耳畔響起了什么東西破空而出的聲音，是小兔姬引弓射向了野豬。我記得她也會使用彈幕啊，難道說僅限于彈幕游戲的程度嗎？

野豬吃痛，猛地向這邊沖來，我抬手打了個七連響，這.45的子彈果然威力非凡，野豬一頭栽倒在地，翻滾幾圈后倒在我前面。

然而沒等我喘口氣，人群又驚呼起來，我抬頭，那只人們口中“比水牛還大”的野豬正撞過來。我的蒼天大地啊，這哪是比水牛大，簡直就是一座小山丘??！不用別的，撞上來我就得當場歸西吧！

………………

我向旁邊撲過去，大幅度地翻滾，同時退下彈匣握在左手，這時，旁邊飛來幾箭，但并沒能阻止野豬，這個發(fā)狂的怪物貼著地面把幾寸長的獠牙劃來，瞪圓的眼珠中滿是恨意。

………………

我向旁邊撲過去，大幅度地翻滾，同時退下彈匣握在左手，這時，旁邊飛來幾箭，但并沒能阻止野豬，這個發(fā)狂的怪物貼著地面把幾寸長的獠牙劃來。就是這個機會，我發(fā)力雙腿蹬在它的頭上。好痛！這家伙腦袋的硬度堪比石頭，力量的對沖讓我牙關一緊，然而這不是我的進攻，相反，這是我的逃跑路線，剛剛在翻滾時，我特意來到了下坡處，這一蹬，我向坡下滑去，和野豬之間拉開了距離。

就是這一刻！不能失誤！我揚起左手，甩出了握住的彈匣，精準砸中了野豬向著我的右側(cè)的眼珠。嚎叫著的野豬沒有第一時間看清前方的地形，再次向著我的方向突進，一腳踏空，龐大軀體帶來的重量無法被前腿化解，滾下了坡。

我趕緊閃身讓了過去，同時爬起來抽出彈匣上彈。眾人也把手里的家伙招呼了過去，一時間箭矢投矛雨點般砸向野豬，然而渾身是傷的野豬站起來后，依舊不管不顧地瘋狂沖向我。我一邊后退一邊瞄準那碩大的頭顱，清空了彈匣。

野豬終于趴倒在了我面前。我靠在石頭上喘息著，緊扣著槍的手還微微發(fā)顫。再次抬起頭，面前的龐然巨物，似乎仍在用那只充血的眼死死盯著我，就好像它還活著一樣。

我不禁打了個寒戰(zhàn)，目光移向別處，歡呼的獵人向我跑來，贊美的話語不斷涌入耳中。而我卻沒有什么喜悅，心中充滿了難以言說的感覺。

居然懂得趁我們放松警惕的時候發(fā)起偷襲，看來已經(jīng)有了相當程度的智力，再想起帝之前的話，我越發(fā)覺得倒在我面前的是一位復仇者，而自己則是殺害他和他家人的罪人。

我被人扶起來，嘈雜的聲音逐漸灌入我腦海。人群圍著野豬歡呼，獵犬正在吠叫。

“沒事吧，沒有受傷的地方吧？”小兔姬扶著我上下打量。

“沒事，我沒事……”

“你沒事？我聽到了槍聲?。　扁徬傻穆曇魝鱽?。原來她也在試圖聯(lián)系我，只是之前激烈的戰(zhàn)斗讓我忽略了她的聲音。

“是的，確認開火，兩只野豬已被擊斃，方位為當前位置?！蔽覜]有力氣再去重復，關上按鈕，摘下了兔耳朵。

鈴仙率領部隊很快趕來，雙方短暫商議一下，決定小兔姬跟我們回永遠亭，剩下的人先把野豬運回人里。

“哎呀，什么情況？”帝在門口迎過來。

我們簡短地進行了說明。

“小伙子可以啊……”帝看過來，她在看到我的臉色之后似乎想說什么，不過沒有開口。我們直接來到了永琳的辦公室。

“老妹！你……氣色不太對??？”百無聊賴的天子看到我后沖過來，卻又停下，把手搭在我肩上晃了晃。

“他沒有受傷，大概是剛剛經(jīng)歷了激烈的戰(zhàn)斗有些疲乏?！毙⊥眉暾刂v了一遍發(fā)生的事。

“嗯，很好，威脅解除了，咲琳你辛苦了?！庇懒拯c點頭。

天子看起來不太放心，繼續(xù)確認著我的狀況，我挺感動。本來想問問她留下做了什么，但是想想看一進來時無聊的樣子，估計并不是什么對她胃口的事，也許是永琳不想讓她再摻和進來吧。

小兔姬隨后正式向永遠亭方面表達了感謝，并邀請我們參加人里的慶功宴。不出我的意料，沒人想去，大家只是在談笑間把這事推到了我身上。沒辦法，兩只都是我干掉的，擋箭牌也得我來當。

我解下武器，說明了彈藥的使用情況，永琳點點頭，囑咐鈴仙去戰(zhàn)斗地點回收彈殼等物品，鈴仙表示已經(jīng)安排因幡去了，永琳滿意地點點頭。

“這東西真厲害啊，轉(zhuǎn)眼之間就能干掉兩只野豬，”小兔姬盯著槍說，“能不能賣給我們一些呢？”

“抱歉哦，這是月都的科技，不能出售。”永琳微笑著拒絕了。

小兔姬只覺得遺憾，再次道謝后準備和我返回，我卻聽出了端倪：這槍明明是外界產(chǎn)物??？然而我也懂，不該問的不問。于是踏上了前往人里的道路。

一路上，小兔姬變得健談不少，她身上散發(fā)出來的陽光也多少沖淡了我陰郁的心情。感覺她看我的眼神都變了……一定是我的幻覺。

之后的慶功宴我不想過多回憶，跟我以前在外界經(jīng)歷的宴席差不了多少，不過看的出來人們是真的高興，有不少人給我塞東西，我一一謝絕了。講道理，雖然知道是好心，不過很煩。阿求表示要把這件事記錄下來，慧音也認為這是人里歷史上的著名事件?？创蠹叶加腥绱伺d致，我也只好強顏歡笑。不能搞壞氣氛嘛。

宴席的菜之一居然是我打死的野豬，我一下想起來，之前和因幡們討論過野豬怎么料理好吃，可真當它擺在我面前時，我說什么也吃不下，那只眼睛似乎還在我面前，死死盯著我。于是向阿求說明了希望回收彈頭的想法。阿求有些困惑我到底說的是什么，不過還是安排下人去廚房交代了。

有個大叔接上話題，詢問我使用的到底是什么兵器。我簡單說了幾句后，想起永琳的態(tài)度，又推說是月都技術(shù)，打了陣太極，把這事帶過去了。

這時跑腿的人回來了，帶給我一個包袱，里面是從野豬體內(nèi)找到的彈頭，大部分是完整的，有幾顆已經(jīng)變形，還有一顆被后面射入的打碎了。

“看起來和銃里的東西很像嘛?！贝笫逭f。我笑笑，把東西收了起來。

之后，聞訊而來的記者文文硬要給我拍照采訪。

“作為親手終結(jié)事件的人，你有什么想說的嗎？”文文充滿干勁地看著我。

我沉默片刻：“以暴易暴兮，不知其非矣。”用這句傳承了幾千年的話作為總結(jié)?？吹贸鰜砦奈脑谝凰查g有些驚愕，但她還是很認真地記錄了下來。

“之后，就沒有什么特別的了，師匠?！蔽野寻玫膹楊^放在桌上，靠在椅背上，抬頭仰望著夜空中的那輪明月?；貋砗?，永琳把我叫去，我向她講了一遍我在人里發(fā)生的事。

“辛苦了，你好像很累，這里。”永琳指指心的位置。

“什么都瞞不過師匠?！蔽倚α?。

“說說吧，我在聽。”

我把自己近來的心境傾訴給了永琳。

“你是個好人?！彼f。

“我不是?！蔽议]上眼。

“不，你是?！?/p>

“我裝的?！?/p>

“如果你能裝一輩子好人，那你就是好人?！?/p>

“啊……”

“你享受到了一些普通人享受不到的東西，也必然承受他們所不會承受的。你的這份掙扎正是你心中善的體現(xiàn)，這不是矯揉造作，也不是對虛偽名譽的覬覦，而是你心中的善對自己的約束，進而產(chǎn)生了畏懼，不懂畏懼的人，毀滅之時亦不遠矣，”永琳的聲音是那樣柔和而平靜，“而你在畏懼著，畏懼那奪走生命的罪，它會時刻提醒著你保持清醒與仁慈，讓你明白為何而戰(zhàn)，明白何時該戰(zhàn)，擁有真正的覺悟，就像我和公主曾經(jīng)經(jīng)歷過的那樣。不要逃避，背負著那份業(yè)繼續(xù)走下去吧，這是你不應舍棄的一份經(jīng)歷，這將是你通往強大的道路?！?/p>

我看著面前對我笑著的人，沒有再說什么。

天子：確實，我那時在做些無聊的事，幸好你沒傷著。這些月人也太見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