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大黑剛來的時候，才一小團(tuán)大。
????很可愛。
????但其實一開始的時候，這個家里是不準(zhǔn)養(yǎng)寵物的。
????初遠(yuǎn)求了大人們好久，都沒成功。
????因為，奶奶不喜歡貓貓狗狗。
????掉毛，有弓形蟲，浪費(fèi)糧食、還愛吵鬧……
????奶奶是爸爸的媽媽，媽媽說，要聽奶奶的話。
????奶奶原本是住在老家的。
????但因為一年暑假的時候，摔了一跤，鄰居幫忙送醫(yī)院去了。
????爸媽不放心，就讓奶奶來一起住了。
????聽爸爸說，奶奶年輕的時候很能干，也就最近幾年才閑下來了。
????初遠(yuǎn)記住了爸爸媽媽的話。
????但，他是真不喜歡魚肉和胡蘿卜。
????“這孩子，怎么魚肉都不吃呢。”
????奶奶皺起滿是皺褶的臉，“我們那時候，想吃還吃不到肉呢，可貴了?！?br>????“胡蘿卜多好看啊，紅彤彤的，生吃起來嘎嘣脆?！?br>????她一開口，就絮絮叨叨個沒完。
????“奶奶，我先去做作業(yè)了?！背踹h(yuǎn)放下碗筷，跑進(jìn)了屋里。
????“去吧去吧，好好做作業(yè)?！?br>????老太太看著一桌子菜，也沒吃多久。
????就開始收拾碗筷，發(fā)出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穆曇簟?br>????“好想養(yǎng)寵物啊……”
????初遠(yuǎn)心中氣餒。
????……
????咔——
????客廳的大門開了。
????“琴琴，吃飯了嗎？”老太太從廚房探出頭來，問道。
????“媽，我吃了?！?br>????劉琴一邊脫鞋，一邊循著聲音走進(jìn)廚房。
????“哎喲媽，這是擦腳的帕子，你怎么用來洗碗了……”
????“初遠(yuǎn)他爸沒跟你說嗎？”
????老太太一看，“咦，還真是，我給拿錯了。”
????“媽，碗筷你都放著吧，我每天回來了再洗?！?br>????劉琴說著，趕緊燒了開水，接過碗筷燙了一遍。
????“下次不會搞錯了。”
????老太太站在一旁，有些尷尬，還有些無措。
????但事實上，她下次還會弄錯。
????不僅如此，她還不沖廁所。
????劉琴也不好直接說，便在晚上的時候，讓初遠(yuǎn)他爸說一下。
????“媽說每次沖廁所水太多了，浪費(fèi)，上小廁所都不沖?！?br>????“可是咱們家就這么大點地兒，味很大，你看怎么跟媽說一下，??？”
????她說著，推了推身邊人。
????初遠(yuǎn)他爸累得沾床就想睡，聽到老婆說話，還是強(qiáng)撐著聽完了。
????“是這么回事，我跟她說就是。”
????話是傳到了。
????老太太也學(xué)聰明了。
????白天大人小孩都不在家，她就不沖。
????估摸著大家要回來了，才趕緊沖一沖，用的還是洗臉?biāo)?br>????但那味，卻在屋里久久不散。
????對此，劉琴也只能想辦法買些熏香回來。
????……
????老太太上了年紀(jì)，半夜就總睡不著，還總渴。
????踩著拖鞋在客廳里來來回回的。
????實在是無聊，還會開電視看一看，卻不知道怎么調(diào)節(jié)目和音量。
????家里人半夜總被吵醒。
????初遠(yuǎn)他爸沒幾天就有了黑圓圈，不得不跟老太太交流一下。
????“媽，你晚上的時候小點聲，我和琴琴都要上班呢，初遠(yuǎn)還要上學(xué)?！?br>????看著老太太無措的表情，初遠(yuǎn)他爸嘆了一聲。
????拿過遙控器，“媽，我教你怎么調(diào)音量?！?br>????教了好些次，老太太每次都記住了。
????但過一會兒你再問，她就又忘了。
????拿著滿是按鈕的遙控器，無處下手。
????但是在那之后，一家人半夜就沒有再被吵醒了。
????“媽晚上是沒看電視了嗎？”
????夜里，夫婦倆睡前聊道。
????“應(yīng)該是沒了吧?！背踹h(yuǎn)他爸道。
????“哎，”
????劉琴嘆了口氣，“感覺媽在這挺不好玩的?！?br>????“還好吧，我今兒還看見她和小區(qū)里的老太太們一起閑聊呢?！?br>????“都聊些什么？”
????“家里長家里短這些吧，沒注意聽?！?br>????……
????聽老公提起后，劉琴就留意了一下。
????這一聽，就不得了了。
????“孩子他爸，媽把咱家的什么事兒都往外說了！”
????初遠(yuǎn)他爸不在意道“老太太們也只能聊這些了唄?！?br>????“她連咱們便秘，你腳氣、半夜說夢話什么的，都給聊出去了！”
????“?。俊?br>????初遠(yuǎn)他爸臉上出現(xiàn)一抹尷尬。
????這雖然不是什么大事兒，但也算是個人隱秘的了。
????一想到整個小區(qū)的大媽大爺全知道了，就蜜汁尷尬。
????初遠(yuǎn)他爸“我回頭跟媽聊聊……”
????劉琴翻來覆去想了想，“算了，媽一天也就這么點娛樂了。

? ? 老太太剛開始是不愿來城里的。
????但初遠(yuǎn)他爸說，不放心她一個人在家里。
????來了城里，還可以幫忙帶帶孩子。
????可，初遠(yuǎn)已經(jīng)能自己上下學(xué)了，其實也帶不了什么。
????最多就是幫忙做做早晚飯。
????她最拿手的就是做得一手麻辣魚了，但這孩子也不愛吃。
????早上也只吃包子饅頭。
????她哪會做那些啊。
????她們那時候，就吃點稀飯，配上自己做的咸菜。
????或是煮點面，就解決了。
????在城里，幾元錢就能買到咸菜了，也不需要她費(fèi)力氣去做。
????老太太其實，挺想幫點什么忙的，但總是弄巧成拙。
????……
????城里人吃飯菜很少隔夜，蔬菜肉食也貴。
????什么都要買。
????但跟菜市場的人混熟后，有時候也能便宜買到一些肉菜。
????媳婦兒老不喜歡了，說不必節(jié)約那點錢。
????那點錢？
????日日月月下來，可不就是一點錢了。
????孩子還要上學(xué)呢。
????夫婦倆賺錢也是早出晚歸的，容易嗎？
????不過，
????有次老太太自己在家弄午飯。
????吃吐了后，她就決定少占點便宜了。
????那天，老太太難受了一下午加一晚上。
????她沒敢跟孩子們說。
????這城里的醫(yī)院，住不起。
????忍忍就過去了，實在是受不住了，再去看看吧。
????……
????“真能治？”
????琴琴夫妻倆，常年坐在辦公室辦公。
????都有一些老毛病了。
????聽小區(qū)里的人說，誰誰誰用了什么方法就治好了。
????老太太也趕緊問了一下配方。
????怎么治療便秘，怎么治腳氣……
????兒子毛病這么多，也真是不怕琴琴嫌棄。
????……
????“寵物不好，很麻煩的?！?br>????孫子一直想養(yǎng)寵物。
????老太太看電視里說，貓貓狗狗的身上有弓形蟲，還老愛掉毛。
????而且，小區(qū)的那些老太太也說，家里養(yǎng)的寵物太費(fèi)錢了。
????生個病，花了老多錢。
????老太太以前在老家的時候，倒是養(yǎng)過貓。
????為了防老鼠。
????可是這城里，又沒什么老鼠，做什么也不方便。
????那貓貓狗狗關(guān)在家里，瞎鬧騰。
????……
????……
????老太太總想做些什么，顯得自己還是有點價值的。
????但是漸漸地，她發(fā)現(xiàn)自己有些糊涂了。
????她會把擦腳的帕子，當(dāng)成洗碗帕。
????也會常常忘了鑰匙放在哪了，還搞丟了兩次。
????才跟孫子講過的話，下一秒又會重復(fù)提起。
????當(dāng)然，她是不記得了的。
????是孫子提醒她的。
????或許，真的是老了吧。
????以前……
????她還是能幫忙的，能把家里收拾得干干凈凈。
????還能從老家去鎮(zhèn)上，來來回回都不帶喘氣兒的。
????老太太想，要不自己還是回老家去吧？
????在這里，凈添麻煩了，也沒老家自在。
????很快，她就忘了這個想法。
????但，每當(dāng)感覺自己無用的時候，她就又會想起來。
????……
????一切，都是從那天開始改變的。
????老太太出門買完菜正要回去。
????一回頭，竟然忘了要怎么回去了。
????在菜市場徘徊了好一會兒，她才看到一個熟人，跟著對方回了小區(qū)。
????自己怎么了呢？
????老太太慌了。
????她聽人說，老年人容易得什么什么病。
????她這該不會也生病了吧？
????那一天，老太太獨自在屋子里，抹了一下午的眼淚。
????本來就不中用了。
????要是那兒子兒媳婦知道了，又該睡不著覺了。
????可是要不說，她以后要是找不到回家的路該咋辦？
????一想到這，
????老太太只覺心里針扎似的，難受極了。
????就在這時，
????她心里突然冒出一個聲音來‘你有什么愿望嗎？’
????……
????“奶奶，我回來了!”
????不知不覺間，小學(xué)都放學(xué)了。
????老太太趕緊擦干眼淚，“初遠(yuǎn)啊，晚上想吃什么？”
????初遠(yuǎn)放下書包，想到自己回家時看到的。
????忍不住再一次求道“奶奶，我們家真的不可以養(yǎng)小動物嗎？”
????老太太瞇了瞇眼，“好，養(yǎng)！”
????“真的嗎奶奶？！太好了奶奶！”
????初遠(yuǎn)驚喜得跳起來，一把抱住老太太。
????“我太愛你了奶奶！”
????“那你養(yǎng)了，可以好好看著，別讓它亂來啊?！?br>????“我會的奶奶！”
????初遠(yuǎn)掰著小手指，“我每天回來后就給它收拾，還跟它聊天，讓它好好聽話！”
????“好好好……”老太太笑了。
????……
????當(dāng)晚，老太太躺在床上睡不著。
????正翻來覆去的時候，她心底再次浮現(xiàn)出了那個聲音
????‘你有什么愿望嗎？’
????有什么愿望，老太太心想，能治好我的病嗎？
????那聲音停頓片刻，答道
????‘不能，但我能讓你重新?lián)碛幸粋€靈活的身體?！?br>????老太太心想，那感情好啊，那不就是返老孩童了嗎？
????‘不是，你的靈魂還是會按照現(xiàn)在的狀態(tài)持續(xù)下去，我能幫你的，就是換一個身體?！?br>????換一個身體？
????老太太嚇了一跳，換了后，我還是我嗎？我還在這個家嗎？
????‘自然可以?！?br>????老太太沒有立即回答。
????她琢磨了一晚上。
????換了個身體，卻還是現(xiàn)在的狀態(tài)，也就是說，她還是會老糊涂。
????有什么，是她這老糊涂也能做好的呢？
????天邊泛起魚肚白的時候，老太太聽著外面起床洗漱的聲音。
????突然就想到了。
????做寵物狗，或許就剛好夠用了。
????能幫上點小忙，還能討喜。
????迷路時，還可以靠嗅覺。
????都說狗狗的嗅覺，是很靈的。
????它們總能找到回家的路。
????老太太閉上眼，對心底那個聲音道，我想好了。

????……

? ??再次睜開眼，老太太就發(fā)現(xiàn)自己好像有些不一樣了。
????她有了爪子，有了尖尖的耳朵，毛茸茸的黑衣。
????嗅覺，格外的靈敏。
????“汪~？”
????“媽，大黑它叫了！”初遠(yuǎn)站在大黑跟前。
????此時的大黑，還是小小的一團(tuán)。
????毛茸茸的。
????可愛極了。
????“大黑以后這里就是你的家了，每天放學(xué)后，我就能陪你玩了?！?br>????“汪~”
????老太太發(fā)現(xiàn)，自己的愿望竟然成真了。
????一時間，心里酸甜交織。
????說不清是喜悅，還是難過。
????劉琴摸摸兒子的腦袋，“你答應(yīng)了奶奶，要好好照顧它，可不能食言?！?br>????“嗯！”
????……
????從他們的口中，老太太得知。
????自己的原本的身體，已經(jīng)入土為安了。
????側(cè)臥沒有人再住進(jìn)去，屋里擺上了她的照片。
????黑白的。
????她轉(zhuǎn)動小腦袋。
????看看兒子兒媳婦，又看看小孫子，心想就這樣吧。
????……
????日子一天天過去了。
????一開始的時候，因為太小，所以總是被關(guān)在家里。
????而初遠(yuǎn)，也確實做到了他所說的陪伴。
????他每天放學(xué)回來，就會抱著大黑講講今天發(fā)生的事兒。
????給大黑梳毛、換狗糧。
????但小孩終歸是小孩，總有做事不妥當(dāng)?shù)臅r候。
????好在老太太自個兒還能想辦法，確保不會餓著渴著。
????“媽，大黑好聰明?！?br>????“它居然會自己上廁所，還能自己倒狗糧！”
????“爸，大黑會不會成精了？”
????“大黑，你該不會是上天派下來和我做朋友的吧？”
????初遠(yuǎn)對大黑的認(rèn)知，每天都在不斷地刷新中。
????每天都有不一樣的驚喜。
????有次他做作業(yè)累了，半夢半醒間，發(fā)現(xiàn)大黑好像還要幫他寫作業(yè)！
????“咦？”
????清醒后，初遠(yuǎn)看看作業(yè)本。
????上面還是之前的模樣，只道是自己做夢了。
????老太太看孫子這么辛苦，確實是想幫忙的。
????奈何她當(dāng)年也機(jī)會讀什么書，提筆四顧心茫然。
????再則，爪子拿筆也著實不方便。
????……
????老太太第一次作為大黑獨自出門，是初遠(yuǎn)他爸忘了拿文件袋。
????明明都拿到鞋架上了，轉(zhuǎn)身就給忘了。
????老太太發(fā)現(xiàn)后，趕緊叼著文件袋追了上去。
????一路循著氣味來到了公交車站。
????“汪！”
????初遠(yuǎn)他爸正等著車呢，聽到聲音低頭一看。
????就看到一只全黑的狗，腳邊還放了個文件袋。
????他猛地一拍腦門，“糟了！文件袋忘了拿！”
????“汪~！”
????“是……大黑嗎？”初遠(yuǎn)他爸遲疑道。
????“汪！”
????大黑搖了搖尾巴，又把文件夾往他跟前推了推。
????它，可以幫上忙了。
????初遠(yuǎn)他爸試探著撿起文件夾看了看，“還真是我的?！?br>????再一看大黑，
????正想說什么，公交車突然來了。
????周圍的人都爭先恐后的往車上擠。
????初遠(yuǎn)他爸也顧不上了，留下一句話就趕緊上了車。
????“回去關(guān)好門，不要亂跑。”
????“汪~！”
????老太太回到小區(qū)里，才想起出來的時候順手把門給關(guān)了。
????她在門口蹲了一會兒，實在是沒事做。
????想了想，起身往小學(xué)走去。
????趁門衛(wèi)不注意，偷偷從窗戶下方溜了進(jìn)去。

? ??初遠(yuǎn)的班級是三年二班。
????剛好在一處綠化帶旁邊，作為一只全身黑的狗，隱蔽性還是挺好的。
????若是不注意，根本發(fā)現(xiàn)不了。
????“絕句，唐，杜甫。遲日江山麗，春風(fēng)花草香……”
????“泥融飛燕子，沙暖睡鴛鴦……”
????教室里，
????老師坐在講臺上勾畫著什么。
????下方，學(xué)生們一個個或捧著書，或一邊讀一邊寫。
????似乎是在背誦默寫古詩。
????后排窗邊。
????一小女孩偷偷看了眼講臺前的老師，然后迅速低下頭，從桌子里拿出小人書看起來。
????剛開始的時候，還記得時不時的盯一眼老師。
????后來看著看著就入神了，一邊看，一邊使勁地憋笑。
????還想捶桌子。
????……
????這小女娃……
????以后腿站立起來，往教室里尋找初遠(yuǎn)的大黑見了，不由得搖搖頭。
????這還上著課呢。
????見講臺前的老師已經(jīng)站了起來，她抬爪敲了敲窗戶。
????咚咚！
????這聲音不大，在全班的朗朗書生中并不起眼。
????但小女孩就坐在窗邊，還在偷偷看小人書。
????一聽到這聲音，就瞬間坐直了身子，小人書扔桌子里。
????腦袋還搖晃起來，嘴中念念有詞“泥融飛燕子，沙暖睡鴛鴦……”
????儼然一副好學(xué)生作態(tài)。
????這一系列的反應(yīng)，看得窗外的大黑瞪大了眼。
????有些不敢置信。
????在躲過了老師的雙眼后，小女孩趕緊往窗外看了眼。
????這一看，小女孩也瞪大了眼。
????“絕句，唐……大狗?。俊保ü?br>????……
????隨著偷溜去小學(xué)的次數(shù)增加，大黑也逐漸熟門熟路起來。
????初遠(yuǎn)就坐在中間第二排，算是老師比較照顧得了的位置了。
????那窗邊的小女孩還經(jīng)常帶了零食來跟大狗分享。
????通過小女孩，大黑也逐漸知道，初遠(yuǎn)為什么不喜歡吃魚了。
????因為學(xué)校和魚塘有合作，午飯中三天兩頭就會出現(xiàn)魚肉。
????麻辣魚，酸菜魚，紅燒魚，清炒魚……
????“我都快吃吐了。”小女孩抱怨道。
????“大黑？是大黑嗎？”
????初遠(yuǎn)最近常聽班里同學(xué)提起，窗邊會有大黑狗出沒。
????他還想著是誰家的，
????但這一看，怎么就跟自家狗狗那么像呢？
????“汪~！”
????見到初遠(yuǎn)，大黑跑到他身邊，蹭了蹭褲腿。
????我來看你了~
????“還真是大黑！”
????初遠(yuǎn)眼睛一亮，又驚又喜。
????“你自己跑過來的？沒被門衛(wèi)大叔發(fā)現(xiàn)？”
????“你吃了嗎？中午有飯嗎？”
????“門關(guān)好了嗎？”
????在學(xué).?？吹酱蠛?，初遠(yuǎn)只覺整個校.園都明朗了。
????連上課也變得愉快起來。
????大黑，在陪他一起上課呢！
????……

? ? 是夜。
????所有人都進(jìn)入了夢鄉(xiāng)。
????周圍十分的寂靜。
????大黑正在客廳的陽臺上躺著，老毛病又犯了，睡不著。
????正無聊地數(shù)著星星。
????突然，她耳朵動了動，看向門口。
????門外，似乎有動靜。
????有小偷？
????大黑躺在地上沒動，聽聲音，似乎是在開對面人家的門。
????也不知道那家人怎么會被小偷看上。
????多少有些倒霉。
????老太太心里正八卦著，忽然發(fā)現(xiàn)對面的聲音停了。
????一分鐘過去。
????噠噠、
????聲音出現(xiàn)在了自家門口。
????老太太：“？？？”
????哪來的狗東西，居然……
????等等，這也太侮辱狗了。
????哪來的混蛋，居然偷她家來了？！
????老太太心中怒火中燒，嗖的就爬起來了。
????聽著門口的聲音，直接使用出必殺技！
????“汪汪汪！”
????“汪汪汪！”
????大黑有史以來，第一次大聲嚎叫。
????嚎天嚎地。
????不但家里人醒了，就連上下左右的鄰居，也全都醒了。
????一盞盞燈亮了。
????“嗷嗚——”
????“喵——！”
????周圍人家的貓貓狗狗也全都跟著嚎叫起來。
????一聲聲的，跟動物演奏會似的。
????“怎么了怎么了？”
????初遠(yuǎn)他爸暈乎乎的爬起來，手上還拿著臺燈。
????大黑以前可從沒這樣叫過。
????“汪~！”
????大黑刨著門，發(fā)出呲呲的聲音。
????門外，
????那小偷在聽到狗叫聲的時候，就感到不妙了。
????連滾帶爬的逃走了。
????“有賊？”
????初遠(yuǎn)他爸猜測道。
????他沒去追，也沒讓大黑去追。
????這大晚上的，不安全。
????先是報了警，又讓小區(qū)的保安調(diào)出監(jiān)控。
????等一切忙完后，他摸了摸大黑的腦袋，贊道
????“大黑，這次可多虧了你，獎勵一周的罐頭。”
????初遠(yuǎn)也自豪道“大黑真厲害！”
????……
????一大一小圍著黑色的狗夸贊著。
????旁邊，劉琴也微笑的看著。
????大黑看看一兒一孫，又看看兒媳婦。
????眼眶逐漸濕潤。
????太好了。
????她這把老骨頭，還是很能干的。
????“汪！“

? ? ?……
????“跟我走吧?！?br>?? ?白無常看著面前的身影，淡淡道。
????它原本的身體，已經(jīng)不在了。
????接下來，只能跟他回陰間。
????老太太看了眼身后的客廳，笑了笑。
????臉上堆滿了皺褶，“原來真的有鬼差啊……”
????她能做的，都做了。
????沒有遺憾了。
????……
? ? 他們離開后沒多久。
????咔、
????客廳的大門打開。
????劉琴夫婦倆回來了。
????他們目光四下一掃，就看到了客廳中央的大黑。
????它趴在地上，閉著眼。
????安靜得就像睡著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