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畫電影《聊齋：輪回》故事詳綱

《聊齋》故事新奇改編，用《妖術(shù)》串起《畫皮》《聶小倩》《嶗山道士》，共涉及四個故事，每個故事之間有內(nèi)在聯(lián)系，結(jié)尾有神反轉(zhuǎn)。

題材類型：傳統(tǒng)IP改編、奇幻、愛情、動作、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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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幕

PART Ⅰ：開篇《妖術(shù)：上》

人物：于閑、無雙、張生、王真人、男孩、女孩、于閑的四位好兄弟

富家公子張生畫了一幅蹩腳畫，畫上題詩“無限相思苦，含情對短缸?？謿w沙吒利，何處覓無雙？”（此詩出自《聊齋·香玉》篇）張生拿著畫和家丁大鬧醉香樓，向高冷名妓無雙表白被拒。張生和家丁強(qiáng)行將無雙帶走，見不從毆打于街市。武德充沛、好打抱不平的蘭溪勇士于閑撞見，將張生暴打一頓、嘲諷撕碎了張生的畫，將其趕走。無雙向于閑拜謝：“女子無雙，感謝于公搭救?！庇陂e豪爽地說：“叫我于閑、于兄、閑公都行，千萬別叫于公，我不是移山的也不是打漁的。”于閑繼續(xù)前行，一個小男孩和一個小女孩各拿一串冰糖葫蘆追來跑去，小男孩撞了于閑一下，調(diào)皮地抬頭說：“于兄救我”，便嬉笑著跟小女孩圍著于閑躲來躲去，然后又跑走了。

第二天，于閑來到南門市集，看到有個卜卦算命的寫著“王真人”招牌，于閑嘀咕“什么時候來了個算命的”。走上前還沒開口，王真人就說于閑印堂發(fā)黑、禍?zhǔn)虏恍?，斷定于閑三日之內(nèi)必暴斃而亡，除非拿出黃金百兩才可逃過劫難。于閑“半信半疑”，給了十兩作為定金。王真人告訴于閑，要想免死，需在三日內(nèi)作三幅敘事畫，每幅畫上題一句詩，連成一絕。于閑是個武夫，沒聽明白最后一句，只記得要畫三幅有故事的畫，每幅題一句詩。然而畫畫、作詩這兩樣于閑都不會，便按照王真人的吩咐在南門立了一個場子，置上桌案、三幅白紙、筆墨紙硯等。王真人說救命之方和工具已備好，只要第三天午時之前，白紙上出現(xiàn)畫和詩，就能躲過災(zāi)厄，能否保命就看于閑的本事。于閑急得抓耳撓腮，然而四個好兄弟朱、馬、牛、楊也是武夫、粗人，幫不上忙。于閑問“只要紙上出現(xiàn)畫和詩，哪怕不出自我手，也行嗎？”，王真人說只要你能找到代筆者，亦可。

第一天，于閑在南門重金求才，引來大量圍觀，但張生跟蘭溪所有才子打了招呼，誰也不準(zhǔn)幫于閑。圍觀者中不乏噫噓嘆惋的普通市民，皆愛莫能助。第一天過去，三張白紙一筆未動，急得于閑心急火燎、口干舌燥。當(dāng)晚，幾個秀才跑到醉香樓消遣閑聊，拿于閑取笑，傳到無雙耳中，她方知于閑有難。第二天，南門畫場游人如織，眾人再來圍觀。無雙一襲紅裙現(xiàn)身，稱她可為于閑代筆，只是不知要畫什么故事。于閑按捺激動說，你能畫畫作詩，我能舞劍講故事。就這樣一拍即合，于閑舞劍口述，無雙執(zhí)筆作畫，三個故事躍然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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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幕

PART Ⅱ：第一幅畫《畫皮》

人物：王生、陳蓮（王生妻子）、女鬼東草（阿草）、道士、乞丐瘋子（明空）

王生和發(fā)妻陳蓮慶祝結(jié)婚一周年紀(jì)念，二人海誓山盟白頭偕老，此生只鐘情彼此。吃了飯，王生借口去找朋友，實(shí)則去隔壁巷子幽會相好的女人。女人卻掩面不見，說昨晚相見后做噩夢摔腫了臉，不敢再跟王生茍且。王生罵女人無情、悻悻離開，在路上遇見一個獨(dú)行女子。王生見她長得非常漂亮，起了愛慕之心，問女子：“怎么姑娘一人獨(dú)行？”女子答：“不能做伴解愁，何勞多問？”王生說：“你有什么愁悶盡管說出來，如能效力，義不容辭?！迸诱f自己叫東草，乳名阿草，河?xùn)|草坡村人士，父母貪圖錢財(cái)把她賣給富豪人家，遭到大老婆嫉妒，整天打罵，她便逃了出來。王生又問：阿草姑娘準(zhǔn)備去哪兒？東草說：“逃亡流落在外，還沒個去處?！蓖跎銕桶⒉萏嶂ぃI(lǐng)她一塊回到家里的別院。阿草看屋里沒人，問：“公子沒有家眷嗎？”王生答：“這是我的書房?！卑⒉菡f：“是個好地方，如果你同情我，讓我生活下去，但須得保秘，不要對別人說起?！蓖跎鷿M口答應(yīng)，就和她同居了。第二天，王生覺得心慌將這事告訴了妻子陳蓮，陳蓮疑心阿草來歷不明，勸丈夫?qū)⑺妥?，王生不聽?/p>

王生心里不快，出門在市上碰見一個道士，道士看到他后驚愕地問他：“你身上邪氣環(huán)繞，莫非招了妖精鬼怪？”王生極力辯解否認(rèn)。道士嘆氣說：“糊涂！世上竟有死期臨頭還不覺悟的人！”遺憾離去。王生因他話里有話，不得不懷疑阿草，一會兒功夫，王生就回到別院，推門，發(fā)現(xiàn)里邊插著進(jìn)不去，只好翻墻進(jìn)了院子，但書房門依舊緊關(guān)著。他躡手躡腳走到窗前朝里面偷看，只見一個惡鬼，臉色青翠，尖牙嶙峋猶如鋸齒。那鬼把一張人皮鋪在床上，正拿著一支彩筆在上面描畫著，很快就畫好了，雙手將人皮提起來披在身上，頃刻間變成了阿草，只是比之前更妖媚，頭上還加了頭飾、耳環(huán)。見此情景，王生嚇得膽顫心驚，一聲也不敢吭，像狗一樣伏下身爬了出去，慌慌張張追上道士，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哀求道士救命。道士說：“這鬼也怪可憐的，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個替身，我也不忍心傷害它的性命，就幫你趕走它吧?！钡朗堪严壏鹘唤o王生，叫他拿回去掛在臥室的門上，自然有用。

王生回到家里，不敢去別院，晚上就睡在內(nèi)房，并將道士給他的蠅拂掛在門上。大約一更時分，聽見門外有聲響，王生自己不敢去看，卻叫妻子陳蓮去偷偷看，只見阿草來了，望著門上的蠅拂不敢進(jìn)屋，站了一會兒才離去，片刻后又來了，嘴里大聲罵著“老娘總不能把吃進(jìn)嘴里的肉又吐出來！”于是施法將蠅拂取下來弄碎，瞬間破門而入，闖到王生床前，一口下去吞了心臟離去。陳蓮嚇得大聲呼叫。丫鬟端著蠟燭進(jìn)來一照，見王生胸口有個洞，人已死。

第二天，陳蓮叫王生的弟弟二郎趕去青帝廟找道士。道士跟著二郎一起穿過集市往家里趕，路遇一個要飯的乞丐，二郎順手施舍了錢財(cái)，領(lǐng)著道士匆匆回家。但阿草已不知去向。道士抬頭環(huán)顧四周，“幸好沒走遠(yuǎn)，南院是誰家？”二郎大驚：“那是我家！”二郎回家一看，有個陌生老婦正跟家里商量做仆人。道士當(dāng)即拽開人群，持劍與老婦交手，一番較量過后，老婦被道士刺中，老婦的臉迅速變成阿草，又變成各種各樣貌美女子、最后變成惡鬼模樣，嘩啦啦人皮脫落，惡鬼尸體倒地。道士拿出一個葫蘆，將惡鬼尸體收進(jìn)葫蘆。大家去看人皮，眉眼手腳都很齊全。道士像卷畫軸似地將人皮卷起來收好，正要告別離去，陳蓮哭求道士救她丈夫。道士推辭說自己道行太淺，不能起死回生，倒是街上那個乞丐瘋子，有通天本領(lǐng)。二郎說他見過那個瘋乞丐，于是辭別道士，和嫂嫂一起上街去找。

他們見乞丐正在路上唱歌，鼻涕、唾沫橫飛，滿身污穢叫人無法接近。陳蓮跪倒在前問乞丐姓名，乞丐說“無名無姓，或者你可叫我明空，這個名字只許你叫哦?！标惿徢竺骺沾髱熅茸约赫煞?，乞丐笑問：“美人兒你愛我嗎？”陳蓮說自己已有愛人無法再愛別人。乞丐大笑說：“你不愛我，我為何救你愛人？”陳蓮堅(jiān)持苦苦哀求。乞丐又問：“那你愛人愛你嗎？”陳蓮說，“我夫已死，死人怎能愛我，只有他活著才能愛我”。乞丐說：“也罷，我救他回來你自行驗(yàn)明”。街上看熱鬧的人漸漸聚攏，圍成了人墻。乞丐用手擤鼻涕，又在頭上、身上抓了抓癢，隨即用臟手團(tuán)出一個泥丸舉到陳蓮眼前：“吃了它！”陳蓮漲紅著臉說，“我求你救我丈夫，不是救我”，乞丐說：“先救你才能救你丈夫，你吃不吃？”陳蓮強(qiáng)忍著吞食下去。乞丐卻大笑著喊到：“美人愛上我啦！美人愛上我啦～”隨即撿起破碗里二郎給的銀子起身走了。二郎去追乞丐，但當(dāng)他撥開人群，乞丐已不見蹤影。

陳蓮和二郎回到家里，一邊抱尸收腸，一邊哽咽痛哭。突然間覺得惡心，口中一團(tuán)東西哇地吐出，掉進(jìn)丈夫的胸腔里。吃驚一看，原來是一顆人心，已在丈夫的胸腔里“咚咚”地跳了起來，而且熱氣蒸騰。陳蓮急忙用雙手合住丈夫的胸腔，用力往一塊擠。她稍一松手，熱氣就從縫里冒出來。二郎趕緊撕下綢布當(dāng)帶子，幫忙把哥哥的胸腔緊緊捆住。剛捆好，王生就大叫著活了過來。王生覺得肚子隱隱作痛，說他做了一個可怕的噩夢。二郎告訴哥哥不是噩夢，而是他被鬼弄死，幸虧嫂嫂忙前忙后、忍受奇恥大辱才救回了他。陳蓮和丈夫相聚，但王生腦子還有些渾噩。突然，門外的道士高聲說自己的推薦沒錯，看來人已救活了。陳蓮連連道謝，對道士口稱恩公。王生見了道士才恍然大悟，有些印象，但又結(jié)結(jié)巴巴說不出什么。道士干脆打開葫蘆，放出惡鬼、展開畫皮美人給王生看，王生這才想起來，嚇得縮著身子口中念叨著“美人、惡鬼、美人、惡鬼……”，陳蓮急喊，“恩公快收了神通吧”。道士收回惡鬼和畫皮，陳蓮說拿銀子酬謝道士，道士說不用，請求告辭。陳蓮說自己去送送道士。陳蓮將道士送到門外，只見陳蓮用嘴一吹，道士變成了一個精巧的藍(lán)色香囊，陳蓮收起香囊系在身上，笑著轉(zhuǎn)身回屋。王生倒身下拜，謝妻子救命之恩，還說自己糊涂，再不敢拈花惹草，余生只鐘情蓮妹一人。二郎見兄嫂和好，示意仆婢和自己一起離開。陳蓮和王生擁抱，陳蓮的頭枕在王生肩上，面目微笑著，恍惚間迅速變成阿草又迅速變回陳蓮……

過渡——

于閑舞劍畢，無雙畫好第一幅畫。眾人拍手稱贊，有人起哄，讓于閑再舞一段。于閑放下劍，喝口水，擦了擦汗，隨即在眾人的吆喝下抄起一把刀，繼續(xù)邊舞邊講，無雙繼續(xù)執(zhí)筆開始畫起來。張生躲在圍觀人群中，似有不悅，回頭看了眼遠(yuǎn)處的王真人。

PART Ⅲ：第二幅畫《聶小倩》

人物：寧采臣、聶小倩、獵人（燕赤霞）、姥姥（黃鼠狼精）、空明法師、千年老妖（千年黃葛樹精）、王生

書生寧采臣赴金華趕考，考期還有半月，便想在山上的蘭若寺暫住。寺里一片荒涼，雜草叢生，院子中間有一棵參天古樹，往里走發(fā)現(xiàn)有兩間廂房比較干凈、像有人居住，便坐著等候。傍晚時分，一獵人提著一只野鹿回來。寧采臣表明自己是浙江蘭溪人，幼年喪父，新近喪母，按母親遺愿前往金華趕考，考期還有半月，因囊中羞澀無錢在市上租住，請求暫借寺廟住一段時間。獵人脾氣很差，說自己最討厭讀書人，讓寧采臣有多遠(yuǎn)滾多遠(yuǎn)。寧采臣看出寺廟也非獵人家，便跟他掰扯。此時，天降大雨，獵人無奈只好同意寧采臣暫住一晚，但晚上寧采臣必須跟他同床而睡。寧采臣覺得這個獵人很奇怪，剛剛還不要他住，現(xiàn)在卻要同床，便借口自己不慣與生人睡。剛好里面還有一間屋子，寧采臣把自己的行李搬到里面屋子。獵人阻止，警告他晚上不管聽到什么動靜也別出去，山上有狼出沒，如果晚上起夜，也一定叫醒他一起，否則還是不能讓他住。寧采臣答應(yīng)，獵人這才讓他放下行李。但他心里陡增一絲不安，又是同床共枕又是一起噓噓，獵人難道是個變態(tài)？

隨后，獵人烹鹿做菜。寧采臣在里屋讀書。天色擦黑，雨不見停。獵人置好一桌酒菜，叫寧采臣出來吃。寧采臣拿著書出來，碰上王生和書童撞進(jìn)屋來躲雨。獵人要趕他們走，他們見有酒菜更不愿走。王生就說你這兒已經(jīng)收留了一個書生，憑什么趕我們走，再說，這是寺廟又不是你家……一通強(qiáng)詞奪理，獵人無以拒絕，只好讓王生和書童留下。四人用餐，其他三人大快朵頤，唯獨(dú)寧采臣既不吃肉也不喝酒，只是吃素菜，喝著粟粥。王生主動寒暄搭訕，勸寧采臣吃肉喝酒。寧采臣念了一首梅饒臣的《魯山山行》表示山林美景、萬物生靈皆是美好之物，不忍以之為食。況且，他們身在寺廟，更不宜酒肉，婉言拒絕。王生笑寧采臣迂腐，他說自己是太原人，因?qū)以嚥坏?，所以打算回祖籍金華試試運(yùn)氣。做人要靈活變通，入鄉(xiāng)隨俗。說著，王生舉杯陪獵人喝了幾杯。

夜晚，雨停了，出了月亮，大家安排就寢。王生和書童在獵人房間里打地鋪。獵人依照早前叮囑寧采臣那樣叮囑王生及書童。寧采臣則在自己房間秉燭夜讀，有些困倦時抬頭見窗外月光皎潔，便拿著書出門在院子里走走，忽聽到有琴聲，看到長廊后的一間廂房里亮著燈，似有人撫琴。寧采臣心想原來寺廟沒有完全荒蕪，還有雅人逸士住在這里，便穿過長廊走到后院亮著燈的廂房門口。撫琴的人坐在簾子后面請寧采臣進(jìn)去。寧采臣聽到是女子聲音，覺得失禮想轉(zhuǎn)身告辭。女子掀開簾子說我們都因月光太美不愿浪費(fèi)，不如以琴會友，好好欣賞月光琴聲。寧采臣留下，女子讓寧采臣喝酒。寧采臣說琴聲悅耳已如癡如醉，何需飲酒？女子說寧采臣是知音人，看來也是音律高手，以同是異鄉(xiāng)客和君子之交為名請求合奏一曲。寧采臣不好推辭，跟女子坐在一起合奏一曲《湘江怨》，女子趁此機(jī)會幾度勾引、誘惑，都被寧采臣委婉、大方地躲過。因二人奏曲之心不專，且無關(guān)動作過多，所以此曲不甚和諧。曲畢，寧采臣覺得尷尬失禮，說夜深了，要回。女子暗示寧采臣留宿。寧采臣說，君子之交坦坦蕩蕩，君子之慕亦如是，若小姐果有愛慕之情，小生明日再來與你相會。臨走時，女子先問了寧采臣的名字，隨后她也將自己的名字“聶小倩”相告知，并約定明晚再見。

寧采臣回房休息。王生聽到動靜醒了，又聽到獵人鼾聲如雷，不耐煩地起來，出門走到院中古樹下撒尿。撒完尿往回走便見到了聶小倩，王生兩眼發(fā)直跟著聶小倩走了。

第二天一早，書童最先醒來，不見王生，跑到院子一看，發(fā)現(xiàn)王生的衣服掛在樹枝上，上面有血跡，人卻不見蹤影。書童嚇得大叫起來。獵人、寧采臣一齊出門查看。獵人氣憤地說王生不聽他勸，早說這深山古寺有狼蟲吃人。書童跟獵人說自己隨主人一起出來，現(xiàn)在主人沒了，自己也不敢就此回去，便尋思找個地方把主人的衣服埋了，請寧采臣寫封書信，獵人、寧采臣署上名字為他做個見證，他好回家跟女主人交代。寧采臣提筆寫了封書信，落款處寫上日期和自己的簽名，隨后獵人簽上“燕赤霞”三個字。寧采臣方知獵人姓名。書童拿了信，辭謝二人離寺返家。書童走后，獵人再次驅(qū)趕寧采臣讓他趕緊離開，寧采臣想著他和后院廂房的聶小倩有約，堅(jiān)決不肯離開，以此為由向燕赤霞解釋。燕赤霞見寧采臣愚拙執(zhí)拗，也不再瞞他，說自己是一個能降妖除怪的劍士。半年前，追殺一個妖怪至此，發(fā)現(xiàn)這里妖鬼之氣很重，就隱居于此，防止過路人被妖精鬼怪所害。這也正是他昨天堅(jiān)決要趕寧采臣、王生走的原因。半年來，他已經(jīng)勸走、趕走了幾十個想要歇腳、暫住的過路客。

燕赤霞告訴寧采臣與他相會的聶小倩就是要害他的女鬼，王生就是被聶小倩害死的，還說寧采臣既然不走，就要他幫忙做誘餌，晚上引出聶小倩將其殺了。寧采臣不信小倩是鬼，更不信她會害人。燕赤霞讓寧采臣帶他去昨晚聶小倩的房間，寧采臣帶著燕赤霞來到后院廂房，只見房門緊鎖，屋子破敗不堪，完全不像有人居住。寧采臣百思不解，燕赤霞說如此他更要配合自己弄個清楚。寧采臣請燕赤霞在他弄清楚前不可傷小倩性命。

夜晚，寧采臣去跟小倩相會，燕赤霞尾隨躲于房外石柱后面。小倩見了寧采臣后，向?qū)幉沙嫉狼刚f昨晚差點(diǎn)殺了他。寧采臣問，那王生真是你殺的？小倩承認(rèn)。寧采臣感到懼怕。小倩說自己是迫不得已。她將身世如實(shí)相告，七年前她隨父親逃難途中被奸人所害，父親帶著她的尸身躲進(jìn)蘭若寺，將她埋在樹下，卻不知那棵黃葛古樹是個千年老妖，殺了她父親，拖到樹根下。樹干上有個洞，里面有個母黃鼠狼精，小倩稱呼為姥姥，她是千年老妖的手下，逼迫小倩以美色勾引過路人，然后將過路人殺死。千年老妖將人血喝盡，黃鼠狼精再吃掉尸體。千年老妖鎮(zhèn)壓著小倩父親和眾多死人的鬼魂，若小倩不聽話，她父親的鬼魂便會被殺死，永世不得超生。小倩說的懇切，寧采臣為之動容，問她搭救之法。小倩正準(zhǔn)備說，忽聽到黃鼠狼落地的聲音。小倩把寧采臣拉到琴前，說姥姥來了，要寧采臣跟他一起合奏，讓他假裝被引誘，她好想辦法救他脫身。窗外，燕赤霞以為小倩要害寧采臣，正準(zhǔn)備動身上前，卻發(fā)現(xiàn)果然有一只巨大的黃鼠狼從房檐上竄下來，落地變成了一個老婦，躲在窗外偷窺。房內(nèi)，聶小倩和寧采臣側(cè)身對著窗外上演四手連彈。寧采臣察覺到姥姥在窗外，嚇得指尖發(fā)抖、琴聲不穩(wěn)，小倩察覺后強(qiáng)裝鎮(zhèn)定，一邊用手指觸碰帶著穩(wěn)住寧采臣的指法，一邊跟寧采臣耳鬢廝磨，做寧采臣被小倩蠱惑、淪陷陶醉狀給姥姥看。琴聲漸入佳境，隨著彈到激越處，小倩以琴聲掩蓋人聲，趁跟寧采臣接耳時問寧采臣“劍俠是不是在窗外？”寧采臣答是，小倩說“如此甚好，黃葛老怪喜陽怕陰，夜晚是最虛弱的時候，一般不會出來，現(xiàn)在有劍俠相助可除掉姥姥。”說著，小倩猛地用手一撥將七根琴弦射出窗外，姥姥不防被一根琴弦刺傷，變成了一副青面獠牙的母夜叉模樣。燕赤霞趁勢拔劍而起與之相斗。小倩將琴弦收進(jìn)袖子做武器，出門跟燕赤霞聯(lián)手對付姥姥。寧采臣在旁邊著急，偶爾也卷入戰(zhàn)斗，幸虧被燕赤霞和聶小倩交相掩護(hù)。一場大戰(zhàn)后，小倩將琴弦和白練一起射出纏住姥姥，燕赤霞飛身一劍將姥姥斬首。尸體落地變成一只巨大的黃鼠狼。

小倩感謝燕赤霞。燕赤霞說小倩的身世他剛已聽得明白，為了不讓更多人受害，他們還要?dú)⒘饲昀涎判小Ｐ≠蛔屟喑嘞己蛯幉沙稼s緊趁黑夜將她被埋于樹下的尸骨挖出，她就能脫離老妖的控制，然后在天亮前砍掉大樹就能除掉老妖。二人來到大樹下，在小倩的指示下挖出了小倩的尸骨。寧采臣用瓦罐收好。此時，距離破曉已不遠(yuǎn)了。他們必須抓緊時間砍斷黃葛古樹。燕赤霞用斧子使勁砍了一下，樹卻只破了點(diǎn)皮，而且流出血來。顯然，已經(jīng)來不及將樹砍掉了，他們便在樹下堆起枯草干柴，打算一把火將大樹給燒了。與此同時，不遠(yuǎn)處，黃鼠狼尸體流出的血液滲進(jìn)土里，土里的根須伸出來將黃鼠狼的尸體拖進(jìn)去。這時，樹下的火堆點(diǎn)起來了。但黃葛老妖吸收了黃鼠狼精的功力已不怕陰，他活了過來，很快撲滅大火，跟燕赤霞、聶小倩再度打了起來。老妖說往常他五天就吃一個人，自燕赤霞來的整整半年，卻只吃了王生一人，他一定要?dú)⑺姥喑嘞己团淹铰櫺≠?。小倩的尸骨脫離了老妖的控制，功力大增。二人一邊跟老妖打斗，寧采臣一邊保護(hù)著小倩的尸骨東躲西逃。他們一直打到天亮以后，隨著太陽出來，小倩無法再幫燕赤霞，她只能回到寧采臣懷中的瓦罐里。燕赤霞一人之力抵擋不住，寧采臣讓小倩附身到自己體內(nèi)繼續(xù)跟老妖打，助燕赤霞一臂之力。隨后，寧采臣被老妖打傷摔落下來。小倩的魂魄也從他體內(nèi)逼出。寧采臣重傷吐血，眼見老妖出手要擊中燕赤霞，寧采臣用盡全力跑過去推開燕赤霞擋下老妖的攻擊，老妖的樹根從寧采臣身上穿過。燕赤霞痛哭大喊問寧采臣為何這么做，寧采臣被舉在空中、口吐鮮血，看著小倩的鬼魂說，“死了倒好，可以跟小倩在一起了。”燕赤霞見老妖在吸寧采臣的血，迅即一個閃身飛到空中，斬?cái)鄻涓瑢幉沙紡目罩械粝聛頋L到屋檐下小倩身旁，小倩抱著寧采臣的身體痛哭。

很快，老妖的樹根纏住了燕赤霞，也纏住了整個蘭若寺。突然聽到馬的嘶鳴聲，一個身披袈裟、手持禪杖的高僧推門而入。見此情景，立即解開袈裟扔向天空，袈裟變得很大，遮天蔽日，天頓時黑了，上面放出金光，照得老妖痛苦大叫收回樹根，變回了大樹立在院子中。而在金光的照耀下，高僧看到寺院地下遍地血紅，堆滿了骨頭。高僧扔出禪杖，將大樹擊倒，隨后，下面的許多鬼魂從土里鉆出來將巨樹啃食殆盡。小倩看到了父親的鬼魂，與父親相認(rèn)。此時，死去的寧采臣也變成鬼魂站在小倩身旁。隨后袈裟從天上落下、變小，懸于空中，高僧坐在袈裟上念經(jīng)將那些亡魂超度，小倩的父親也在眾鬼魂中跟小倩淚別。屋檐下，高僧說自己是空明法師，曾是蘭若寺的方丈。那棵古樹千百年來聆聽佛法成精，卻不想10年前他離寺云游，寺院敗落，古樹沒了佛法滋養(yǎng)竟然吃人作惡。這一切因果皆因他而起，他罪孽深重。燕赤霞讓高僧救救寧采臣、聶小倩這一對癡情怨侶。空明法師說之所以剛剛沒有連同他們一起超度，正是因?yàn)榇硕诉€有深深的癡念，空明法師取下自己的念珠，摘下兩顆，一顆放進(jìn)裝小倩尸骨的瓦罐，一顆放進(jìn)寧采臣身上?？彰鞣◣熣f只要將二人合葬，來世他們還會結(jié)成姻緣。寧采臣（鬼魂）對燕赤霞說他有一個心愿，希望燕赤霞能將他和小倩一起埋在他的家鄉(xiāng)蘭溪。燕赤霞說，蘭溪不遠(yuǎn)，兄弟我一定幫你達(dá)成心愿。于是，寧、聶二人魂魄同鉆進(jìn)瓦罐里?？彰鞣◣煂ⅠR贈與燕赤霞。燕赤霞將寧的尸體和瓦罐綁在馬背上，跟空明法師告別。燕赤霞問空明法師有何打算?？彰髡f他造孽深重，不配為僧，無法成佛，可能會繼續(xù)云游尋求其他修行之法。燕赤霞騎馬離開?？彰鞣◣焷淼狡茢〉拇蟮?，對著佛像俯身禪坐，雙手合十禮拜，靜默一會兒，空明取下掛珠，脫去袈裟、放下禪杖，穿著俗服離開寺廟。

PART Ⅳ：第三幅畫《嶗山道士》

人物：王七、空明散人、先生、王七的三個朋友

山東膠州，官宦子弟王七不好讀書，卻喜歡結(jié)交狐朋狗友，一起盜竊，以此為樂。一次夜里，他和三個朋友去偷一個豪門大戶，事情敗露，他們被家丁追趕逃竄。逃到一處墻下，王七恨不能穿墻而過。幾個朋友商量把王七弄出去，王七家里有錢還能贖他們出來，于是幾人疊羅漢把王七弄出去了。臨走時，王七說，你們?nèi)f不可把我供出來，要是把我供出來就沒人贖你們了。

三個朋友被抓下獄，等待王七來贖。但王七認(rèn)為不能再跟這幾個罪犯有瓜葛，反而心里一直惦記著穿墻術(shù)。這天，在集市遇到一個名叫“先生”的算命先生，王七問自己有大惑，先生能不能解？先生說：“好說，一問一兩”。王七驚訝：“這么貴？”先生伸手，要三兩銀子。王七不解：我一個問題沒問，怎么就三兩銀子了？先生手勢比出四兩。王七正要發(fā)怒，先生解釋：問我解惑，是一問；問這么貴，是二問；問三兩銀子，是三問！王七：“那第四兩……？”王七剛問出口，恍然大悟。先生順口附和，“此第四問也”。王七乖乖掏出四兩銀子。王七繼續(xù)發(fā)問，“我欲學(xué)高墻內(nèi)穿墻而過、自如脫困之術(shù)，何解？”先生說：“簡單，東北40里的嶗山上神仙道士很多。”王七：“可教穿墻術(shù)？”先生：“那是他們那兒最簡單的法術(shù)”?！拔夷軐W(xué)會嗎？”“愚者三年，智者三月！”“你若算的不準(zhǔn)，該當(dāng)如何？”“三年后，你下山找我，假一賠三！”“用不了三年，三月足矣”。王七熟練地拿出四兩銀子。先生伸手比出五，王七疑惑，點(diǎn)著手指默算“一二三四”，王七得意地質(zhì)問“明明是四兩，怎么說五兩？”，先生依然伸出五指。王七這才反應(yīng)過來，又被套路了，乖乖又掏出一兩，共五兩交給先生。

?????? 王七來到嶗山見一坐清幽道觀，門口道場，懸空的蒲團(tuán)上閉目坐著一位道士（長得跟空明法師一樣，年紀(jì)稍大一些，但是黑發(fā)黑須）。道士神情相貌清爽高超，其下兩邊坐著眾弟子，都閉目頤神，烈日暴曬之下卻沒有一點(diǎn)兒汗。王七驚嘆，連忙倒身下拜問“弟子虔心學(xué)道，神仙可否收我為徒？”。王七低頭跪在地上，見沒有動靜便微微側(cè)著抬頭看道士的反應(yīng)。過了一會兒，沒見道士睜眼張嘴，卻聽見道士說：“貧道空明散人，非仙非神，哪有什么能教你？”王七趕緊低頭說：“道長教什么，我就學(xué)什么?！笨彰魃⑷耍骸澳闳粽\心，我便教你，只是一點(diǎn)，我不問你姓名，你也不可說是我徒弟?！蓖跗哌B連拜謝，口稱“師父”?？彰魃⑷吮犻_眼睛，從蒲團(tuán)上下來，沒有看王七，徑直朝道觀里面走去，眾弟子也睜眼站起并成兩排，依次走進(jìn)道觀，王七趕緊跟在隊(duì)伍后面。

第二天早晨天剛亮，一個師兄把王七叫去，給他一把斧頭，讓他隨眾道徒一起去砍柴。王七驚問：“我們不是來學(xué)道的嗎？怎么讓我砍柴？”師兄答：“砍柴、挑水、植稼，是學(xué)道必經(jīng)之路”。過了一個月，王七的手腳都磨出了厚厚的老繭，他暗暗抱怨叫苦。一天傍晚下雨，他回到觀里，看見兩個客人與師父共坐飲酒。天已晚了，還沒有點(diǎn)上蠟燭。師父就剪了一張像鏡子形狀的紙，扔向空中。一會兒，那紙變成一輪明月照亮室內(nèi)，光芒四射。各位弟子都在周圍奔走侍候。一個客人說：“良宵美景，其樂無窮，應(yīng)當(dāng)與眾同樂?！庇谑?，師父拿起酒壺，分賞給眾弟子，囑咐盡情暢飲。王七心想，二十多人，一壺酒怎么夠喝？只見各人尋杯覓碗，爭先搶喝，惟恐壺里的酒干了。然而眾人往來不斷地倒，那壺里的酒竟一點(diǎn)兒也不少。王七心里非常納悶，到酒壺傳給他的時候，他連倒兩碗，喝完后又倒了一碗，才把壺傳給別人，別人依然繼續(xù)倒出酒來，王七覺得驚奇。過了一會兒，一個客人說：“月下飲酒，何不叫嫦娥一起來呢？”師父把兩根筷子向月亮中扔去。只見嫦娥抱著玉兔從月光中飄出，落到地上。她放下玉兔，玉兔就在屋內(nèi)四處跑動，嫦娥扭動纖細(xì)的腰身、秀美的頸項(xiàng)，翩翩跳起“霓裳舞”，接著唱了一首《奔月》，歌聲清脆悠揚(yáng)。王七喝醉了酒壯起膽子問師父“弟子能否與嫦娥共舞？”師父說：“邀美人共舞，當(dāng)問美人！”王七便轉(zhuǎn)到嫦娥身前，伸手相邀，隨后與嫦娥共舞。一曲舞畢，王七飄飄然被嫦娥所迷，拉著嫦娥的手面露醉態(tài)地問：“小生王七，可否與你同回月宮？”眾人捧腹大笑，以此為樂。師父面露不悅，隨后嫦娥對著王七莞爾一笑，側(cè)身轉(zhuǎn)過，玉兔跳進(jìn)懷里，飄然而起落在桌子上，已還原為筷子。大家還在看著醉態(tài)的王七而笑。有一位客人說：“今晚高興，但是已經(jīng)快醉了，二位陪我到月宮里喝杯餞行酒好嗎？”三人移動席位，漸漸飛入月宮。眾弟子仰望三人坐在月宮中飲酒，胡須眉毛全都看得清清楚楚。過了一會兒，月光漸漸暗淡下來，弟子點(diǎn)上蠟燭，只見師父獨(dú)自坐在面前，而客人已不知去向?？罩械脑铝磷兓貓A紙飄然落下，師兄接住放回紙里，瞬間合好如初。這時，聽到外面雨聲不絕。

王七酒醒，下拜問到：“似這等奇妙之術(shù)，師父能傳授給我嗎？”師父閉目閉口說話：“你要學(xué)哪個？”王七：“剪紙化月，另辟宇宙？”師父：“非千年而不可成！”王七：“筷子嫦娥，與仙會友？”師父：“百年之功！”王七：“壺中之酒，取之不竭？”師父：“十年！”王七疑惑：“敢問師父高壽？”師父：“你還想不想學(xué)？”王七急忙：“師父恕罪，敢問穿墻之術(shù)幾年可成？”

三年后，王七學(xué)成下山，在膠州市集遠(yuǎn)遠(yuǎn)看見那三個朋友，他想溜走，卻被三個朋友追來，一頓劈頭蓋臉地毆打。王七使出穿墻術(shù)，從幾個朋友身體間穿來穿去，戲弄一番。朋友十分驚奇，生氣地問，我們在監(jiān)獄苦等你三年，知道你小子不講義氣，可我們還是沒告發(fā)你。王七嬉皮笑臉地撒謊說他幾次花錢賄賂縣令，可縣令是個清官，再者我們那兩年犯了那么多盜竊案，人家也得抓個典型交差。王七又說見賄賂無門，他就跑到嶗山學(xué)了一門法術(shù)，想回來救他們，沒想到他們已經(jīng)放出來了。他說他學(xué)的是穿墻術(shù)。幾人找了個地方試了試，果然可行，而且能一次拉著一人成功穿墻。王七說，以后行竊再也不會被抓了。夜晚，他們還是去了三年前偷盜不成被抓的那個富人家。王七因?yàn)橛猩窆?，便偷懶不干事，把朋友送進(jìn)墻里后，他就立在墻邊等。又一次，他們被發(fā)現(xiàn)了，富豪家的家丁打著燈籠抓小偷。三個朋友一人帶著一袋子財(cái)物跑到墻邊。王七趕緊拉著一個人出去，但是卻出不去，后來他們覺得可能是財(cái)物太重。便放下財(cái)物，這樣王七依次把三個朋友弄了出去。王七返回墻里取財(cái)物，可是他帶著財(cái)物怎么也出不去。眼看一大隊(duì)人拿著燈籠趕過來了，王七急得財(cái)物也不要了，默念咒語撞墻，撞得滿頭包也撞不出去。被人家抓了個人贓并獲。

縣衙門，王七被當(dāng)官的老爹贖出來。老爹覺得王七敗壞門風(fēng)，丟人丟大了，安排馬車、給了盤纏銀兩送他去浙江蘭溪投奔親戚。王七在馬車上憤憤不平，轉(zhuǎn)到市集上找先生算賬想要回銀兩。先生卻反問王七，嶗山上沒有道士嗎？你沒學(xué)會穿墻術(shù)嗎？憑什么來找我要錢？王七說沒學(xué)會。先生抓住他一推，他就穿過馬車進(jìn)了馬車?yán)锩妗Ｋ忝壬泊┸嚩^坐進(jìn)馬車，王七大為驚奇。先生說：“我也曾在嶗山學(xué)道，精通的法術(shù)比你多多了，但我知道什么可為，什么不可為?！蓖跗呲s緊拜師求學(xué)更多法術(shù)。先生伸手，王七連忙打開盒子，露出里面的四十錠金子。二人歡笑。外面，車夫駕著馬跑得更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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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幕

PART Ⅰ/Ⅴ：結(jié)尾《妖術(shù)：下》

?????? 傍晚，圍觀的人不多了。于閑舞完紅纓槍，臉上滿頭大汗。無雙畫完了第三幅畫，收起筆，同樣滿頭大汗，似乎比于閑更累，她說今日才思用盡，待到明日題詩。眾人叫好說閑公的命保住了！向于閑道喜。人群開始散去，男孩、女孩在人群中調(diào)皮的嚷嚷著明天來看題詩。張生坐在轎子里從王真人的攤前而過，王真人也收攤離去。人群散盡，只剩于閑和朱、馬、牛、楊四個好兄弟，無雙及其婢女和四個轎夫。向大家道完謝后，于閑說明天是最后一天，他要留下來守著畫場，讓四位好兄弟護(hù)送無雙回去，夜里保護(hù)好她，明日辰時來此相見。四位兄弟護(hù)送無雙離去。于閑收起三幅畫，在畫場的帳篷里休息。

?????? 第三天早上，圍觀人群早早地將南門畫場圍了個水泄不通。帳篷外橫七豎八地躺著八九個黑衣蒙面人。大家的喧嘩將于閑吵醒。于閑出門嚇了一跳，笑說昨晚有兩撥賊人，第一撥來搶畫，被于閑打暈。第二撥來撈人，也被于閑打暈。圍觀的幾個縣衙小卒從后邊兒擠到前頭，檢查了一下黑衣人，拉開蒙面，將他們捆起來綁到畫場臺下。男孩大喊著“無雙小姐到了”，人群讓開。四個兄弟和無雙的轎子到了。于閑見朱兄臉上受了傷，知道昨晚有人想殺掉無雙。婢女給于閑一條濕毛巾擦臉，無雙還吩咐婢女給于閑帶了吃的。

?????? 于閑吃著早點(diǎn)，跟眾人一起圍觀無雙題詩。只見無雙提筆，從右到左分別在三幅畫上題下了——

王生賭命戲鶯燕，

七番輪轉(zhuǎn)采倩緣。

害人道士今見公，

眾人拍手稱贊。遠(yuǎn)處，算命攤兒的王真人漠然而視。無雙題完詩后覺得不對勁，說哪有三句成詩的，細(xì)問于閑王真人到底怎么說的，于閑想起王真人讓每幅畫上題一句詩，后邊還有一句，可是一時間卻怎么都想不起來。突然間，狂風(fēng)大作，烏云遮天蔽日。天空中猛然飄來一個持槍武士，圍觀人群四散奔逃。于閑一邊自言自語地念叨著“每幅題詩一句，提詩一句……”，一伸手，馬兄把紅纓槍扔過來，于閑持槍與武士決斗。不少人隱于街市遠(yuǎn)觀，周圍樓上的人也都從窗戶縫里觀看場上的情形。更有一些好事者躲在臺子下露出眼睛觀戰(zhàn)。男孩、女孩則和于閑的好兄弟、無雙等人躲在帳篷口。牛兄拿著刀向前想助于閑一臂之力，卻被一個無形的結(jié)界彈開。于閑大喊說讓他們保護(hù)好無雙和孩子。于閑和武士正戰(zhàn)得兇猛，忽然間，想了起來，架住武士鋼槍，忙里偷閑轉(zhuǎn)頭對著無雙大喊“每幅畫題詩一句，連成一絕”。無雙口念 “……題詩一句，連成一絕”。無雙明白了，對四位兄弟說“每幅畫題詩一句，連成一絕的意思是，要連成一首絕句，而絕句是四句，算命的只讓畫三幅畫，這樣就連不成絕句，這是要害于閑，要他三日絕命??！”

然而，縱觀場上和帳篷里，只有筆墨，沒有多余的畫紙。情急之下，無雙脫去上衣外的白紗鋪于案上當(dāng)畫紙，開始奮筆疾畫。四兄弟走出帳篷，三人將已畫好的三幅畫懸掛起來，楊兄則保護(hù)無雙的作畫現(xiàn)場。無雙從張生欺負(fù)她開始畫起，再到王真人給于閑算卦……一直畫到眼前這場戰(zhàn)斗。男孩、女孩和婢女在旁邊，不時解說戰(zhàn)況。與此同時，于閑側(cè)身躲過武士攻擊，伏地一槍橫掃，將武士攔腰斬?cái)?，武士頓時變成一個撕裂的紙人，隨風(fēng)吹走。緊接著，一個猙獰魁梧的怪物從空中持斧劈來。于閑用長槍跟怪物的巨斧相持征戰(zhàn)。無雙偶爾抬頭觀看，手上畫筆不停。突然，于閑被怪物摔到了無雙的畫案前。見怪物朝畫案走來，于閑急忙翻起身，用槍擋住了怪物劈向畫案的斧頭。楊兄順勢拔劍砍斷怪物的手，斧頭隨之落地，于閑以槍做跳桿雙腳將怪物踢翻。隨之，于閑把斧子踢開，再用槍去挑怪物時，怪物又長出手來，從身上掏出一把彎刀。而于閑勢頭正猛，幾個回合就挑掉彎刀一槍刺進(jìn)怪物胸膛。怪物迅速變成泥偶，隨之碎在地上。

正當(dāng)于閑拄著槍休息片刻時，忽然一聲狼嚎，地面震動，畫場下面鉆出一頭青黑色的巨狼怪，在地上留下一個深不見底的坑洞。狼怪足有房檐那么高，手持一張弓，腰里插著箭。于閑正驚愕間，狼怪已經(jīng)彎弓射來一箭，于閑一個翻身躲開，扔下手中的紅纓槍，接住兄弟扔來的刀和劍。于閑心知狼怪的弓箭不能近戰(zhàn)，便迂回閃到狼怪跟前，雙手掄開刀劍鉆到狼怪的兩腿間，砍削狼怪的腳脖子，狼怪頓時跪倒，倒地的瞬間抽出一支箭斜著向后刺傷了于閑的背。于閑一個踉蹌向前，狼怪趁機(jī)跳過來想壓住于閑。于閑翻身一滾，用劍刺穿狼怪的左腋從肩膀穿出。狼怪疼的嘶吼咆哮一聲，更加兇狠，抽出全部的箭射向于閑……千鈞一發(fā)之際，無雙畫到了現(xiàn)實(shí)的前面，她設(shè)計(jì)于閑像猴子一樣一個跟斗竄入空中，躲過那些箭，還伸手接住了一支。不知怎地，于閑自動依照她畫上的動作復(fù)刻一遍，逃過一劫。狼怪跳過來抓于閑，于閑猛然轉(zhuǎn)身躍起，一箭插進(jìn)狼怪的喉嚨。但狼怪也伸著爪子扣住了于閑的脖子。狼怪將于閑提在空中慢慢挪步來到坑口。于閑在狼怪手中奮力掙扎著。眾人的心提到嗓子眼兒，四兄弟想沖過來卻再次被攔在無形結(jié)界之外。狼怪嘴里冒血對著于閑一笑，正要松手，于閑奮力提腿一腳踢在箭扣上，粗箭經(jīng)狼怪喉嚨戳斷頸椎貫穿后頸飛出。狼怪死亡、松手、直挺挺地要倒地（掉進(jìn)坑里），而于閑則借著登在怪物脖子上的力飛身一躍，落在坑口對面。怪物直挺挺地倒下來變成一個小木偶，于閑伸手接住。最后這個自救的動作，無雙的畫和于閑同步完成。

頓時，烏云退散，地上的坑洞恢復(fù)，天空也一如往常。于閑手里握著木偶，盯著遠(yuǎn)處算命攤的王真人。王真人覺得大事不妙正要逃跑，被于閑兩個兄弟趕過去抓了過來。王真人舉著自己的招牌連聲說：不關(guān)我的事，我只是個算命的。于閑松開木偶，木偶落地，自動跳到王真人身上，鉆進(jìn)他袖子里。王真人見事情敗露，連連跪地求饒。圍觀人群喊著“妖道”。衙門小卒把已經(jīng)醒來的那些蒙面刺客抓到跟前，問是不是王真人干的，王真人說是他的表弟張生干的，張生請他禍害于閑。蒙面刺客也承認(rèn)受張生所雇。這時，無雙走過來，看著地上寫著“王真人”三個字的布招牌，問“都怪張生，那你就全然無錯？”說著，無雙從“真”字撕開，布招牌上成了“王七”，眾人恍然大悟。

突然，王七使了一招隱身術(shù)，別人看不見他，他便逃走了。無雙發(fā)現(xiàn)烈日下的地面不斷有腳印的陰影，其他人去追王七。無雙則回到畫案，用自己的貼身彩筆，在白紗上又添了幾筆，先畫出外部輪廓，追趕王七的人就能看見王七的形狀了，隨后畫出了整個人，（現(xiàn)實(shí)的）王七便又一點(diǎn)點(diǎn)消失，畫中的王七則栩栩如生（現(xiàn)實(shí)的王七掛了）。無雙提筆在第四幅畫上寫下最后一句詩，掛于前三幅之末（左）。絕句完滿了，連起來正是——

王生賭命戲鶯燕，（畫皮）

七番輪轉(zhuǎn)采倩緣。（聶小倩）

害人道士今見公，（嶗山道士）

我輩明察非等閑。（妖術(shù)）

眾人拍手稱贊，而于閑看出了藏頭之意，讀出“王七害我”，眾人驚嘆原來如此，更加稱妙。而男孩卻走上前，從左往右指著詩尾將藏尾念了出來“閑公緣燕，這又是何意？”人群中，有人猜測說“難道閑公就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除妖劍士燕赤霞？”于閑看向無雙，無雙笑而不語，于閑的幾個好兄弟也笑而不語。于閑看著眾人面面相覷，于閑沒有承認(rèn)，只是哈哈笑起來。這時，兩個衙門小卒騎馬來報(bào)說，張生已經(jīng)逃走了，不知去向。于閑說“也許我知道他去了哪個方向”（張生是王七的表弟，王七從山東膠州跑到浙江蘭溪投奔張生，張生這次跑路很可能跑到山東投奔王七做官的父母）。于閑便向兄弟們、無雙和蘭溪父老告辭，提劍上馬?！暗鹊任遥　睙o雙吩咐婢女、轎夫回去，她取下畫滿畫的白紗穿回身上，也上了一匹馬。于閑問“你不是……？”無雙答：“你管我！”于閑笑笑，掏出兩枚銀子扔給小卒說“暫借馬匹一用，他日抓回張生自當(dāng)奉還”。兩人騎馬向前，跟眾人揮手告別。男孩跟在馬后邊追邊喊，女孩也跟在男孩身后追，奔跑中，閃過男孩、女孩胸口各自戴著一顆念珠。男孩喊：“于兄帶上我，我要和你一起抓壞蛋?！庇陂e說“你好好讀書，我還會回來的?！蹦泻?、女孩停下，目送著他倆策馬離去。

兩人出了蘭溪城北門，朝大路而去。于閑問，“你既知道我是誰，那我斗膽一問……”話音未落，無雙手指夾著一封信扔了過來。于閑接過一看，勒馬停下，展開來后——這正是寧采臣寫給王生妻子證明王生遇害的事實(shí)、為書童做見證的那封信，落款處是寧采臣和燕赤霞的名字。于閑（燕赤霞）暗暗一笑，將信收入懷中，看到前面的無雙已經(jīng)跑遠(yuǎn)，便駕著馬快步追上去。從身后接近無雙時，于閑發(fā)現(xiàn)無雙左側(cè)腰間露出了一個精致的藍(lán)色香囊，于閑快馬趕上跟無雙相視一笑，策馬奔向遠(yuǎn)方。